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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瑞鸟的报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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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得早点睡,明个见识一下所谓的柴窑真品。”宗海晨的表情说明很是期待。
商夏指尖一顿,又耸耸肩:“刚才听霍亦仑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件藏品,古书有云:柴窑的最大特点是薄,在太阳光下闪耀特殊光芒,并拥有致美独特的纹片线条。虽有夸大其词之嫌,但我认为可以成为判断此物的依据。”
宗海晨观察着她的神态,她此刻的表现与来之前相距甚大,似乎很不希望这件柴窑是真品,不过她的话也提醒了自己,阳光与灯光自然有区别,未尝不是辨别真假的方法之一。
他说:“话虽如此,不过吧,即使一件瓷器的制作工艺再登峰造极,甚至可以在阳光下散发出闪耀特殊的光芒,但何为特殊?再特殊也跑不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何况据记载只有天青色,所以我从不认为柴窑会美到无以伦比的地步。”只要是落在纸上的文字必会加以雕琢,譬如形容四大美女之一赵飞燕的瘦,谁又真能瘦到立于掌心蹁跹起舞?
商夏深低着头,喃喃自语:“假作真时真亦假,谁都说不清。”
25、第二十五章
专家云集的柴窑鉴定会在经历一天的激烈讨论中暂时结束。华灯初上,霍亦仑与宗海晨几乎是同一时间返回酒店,两人面面相觑,内心都很想对该瓷器进行一番讨论,但碍于互看不顺眼,兵分两路各自回房。
“先去洗澡,吃饭了吗?”商夏接过他的外衣挂上衣架。
宗海晨对此物念念不忘,忍不住拉着商夏闲聊:“瓶子上的土沁证明经历千年,外层釉面很薄,呈天蓝色,内层蓝色较暗,隐约透出花纹,从器型、纹饰、图案以及工艺上来判断,绝对称得上罕见且精粹华美。”
商夏将一杯热茶送到他手边:“光的问题呢?”
“就因为光的问题没能给出最后的结论,藏宝人不允许将此物拿到阳光下进行鉴定。”宗海晨抿了口茶,该瓷器虽然是双耳瓶,但与宋代南北常见的双耳瓶造型不同,可以说他没有见过类似的器物。再加上艳丽又不失稳重的釉色,真是难得一见的宝器。
商夏见他陷入沉思,肚子饿得咕咕叫都不管,蹑手蹑脚走到电话旁帮他订餐。
不一会儿,送餐的服务员按响门铃,她将摆在餐桌上的饭菜放到茶几上,又把盛满米饭的碗和筷子递给他,随口说:“正因为没有参照物才会对鉴定工作造成困难,我说句泼冷水的话,也可能只是窑变。”
所谓窑变,主要是指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由于窑内温度发生变化导致其表面釉色发生的不确定性自然变化。“釉色”简单来说是指瓷器的外衣。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但窑变多半呈现多彩,可此物的釉非常均匀。”宗海晨很希望这件器物就是柴窑,但又确实存在疑点。
“菜都凉了,先吃饭。”商夏拿起热毛巾帮他擦手,看他还不动筷子,索性拿起一把勺子,盛起饭菜喂到他嘴边。
宗海晨张大嘴叼走,若有所思地咀嚼,等他吃完,第二口又送过来,直到他忽然感到胀饱感,才察觉已经吃完整碗米饭与两盘菜。
“喂猪呢你。”
“吃饱了吗?”
“嗯。”宗海晨将最后一菜咽下肚。
商夏放下碗筷,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笑着说:“你妈说你胃不好,让我督促你按时吃饭,如果我不喂你吃又不知道拖到几点了。”
这女孩就是有本事让他那不受干扰的集中力逐步分散,然后再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她身上。
“我记得你昨晚说想去‘东方明珠’,穿外衣走着。”宗海晨率先抓起外衣走出客房门。
商夏先是一愣,继而穿上外套追上他的步伐。
“东方明珠”是坐落于上海浦东新区的广播电视塔,塔高467。9米,位居世界第五高塔。塔内设观光层、咖啡厅、舞厅等娱乐休闲设施,当暮下身临霓虹开启,宛若璀璨的明珠般屹立于江岸湖畔,成为上海市的标志性建筑。
商夏站在透明的直梯里,眼前景物转瞬即逝,颇有直上云霄的快感。
“哈哈,好高呀!”她搂住宗海晨的手臂眉飞色舞。
“腾出时间带你去巴黎溜一圈儿,那有一座用7000吨铁打造的高塔,特壮观。”
巴黎在哪?商夏像听天书似的木讷点头:“宗海晨,你对我真好。但是你不准再给我加一条骗玩儿的罪状。”
宗海晨哑然失笑,揉乱她的发帘:“如果物质能满足你的需求我反而落得轻松。”
她不了解的事也很多,比如埃菲尔铁塔的方位,比如高干子弟所代表的含义。
“吃饱穿暖、生儿育女、与爱人相扶到老、家人平安就是我的理想。”商夏环住他的腰,“我想爷爷和大哥。”
宗海晨一直认为商夏的大哥英年早逝,不由紧了紧她的肩膀:“多愁善感的小丫头片子,给你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成不?”他隆起肱二头肌。
“壮汉是谁?”
“……”肌肉全散。
…………
返回酒店的时候已是午夜,一串清脆的笑声从大厅传来,商夏闻声望去,竟看见霍亦仑与林月婵正在把酒言欢。
两人酒杯轻碰,霍亦仑说:“这次多亏有你牵线,好处费我会一分不少的打入你户头。”
“合作愉快。”林月婵优雅地举起酒杯。这事儿说来巧,霍亦仑看上某古董商手中的一个雍正粉彩碗,但该古董商只是拿出来炫耀没有转手的意思,霍亦仑一再提高价码对方仍是不予理会,偶然间,他发现此人带的女伴竟是林月婵。于是在几经交涉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如果林月婵游说成功,他愿意支付二十万的好处费。
“我虽然不懂行情,但我听说一只雍正粉彩蝠桃纹橄榄瓶以4150万港币拍出?”
“是,创下清朝瓷器拍品最高纪录,买家张永珍博士捐赠给上海博物馆永久展出,你可以去看看。”霍亦仑因工作原因接触人群种类繁多,大致猜出林月婵属于“职业情人”,再说白点,就是带出门落落大方、带上床风情万种的交际花。
林月婵撩起微醺的秀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妨告诉你,我可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霍亦仑赞同地点点头,他向来认为一个人的气质需要通过文化素养加以烘托,就像年纪不大但散出书卷气的商夏,那份恬静温婉不可能与生俱来。不过,最吸引他的地方不是商夏静的一面,而是面对挑衅时的镇定。
不过那什么。说曹操……曹操怎么还没睡?!
他首先看向正在前台取房卡的宗海晨,又朝商夏挥了挥手,商夏微俯首便转向宗海晨那边,不清楚霍亦仑为什么会陪林月婵在大堂喝酒,但是两人说说笑笑看似亲密。
“林小姐和霍亦仑好像很熟。”商夏悄声说。
宗海晨才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关系,拿起房卡向电梯方向走去,却被忽然站起身的林月婵拦住去路:“宗先生,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么?”
宗海晨随意地点下头:“霍亦仑是此次大拍会主办方代表之一,与他直接沟通有助于你替令尊买到更心仪的古玩,也算给田莉莉一个交代。”
这句话可把霍亦仑听糊涂了:“田莉莉又是谁?”
“是我朋友,林小姐是我朋友的客……”话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酒杯从林月婵手中滑落,她夸张地尖叫一声,服务员匆忙赶来收拾碎片,场面混乱起来,宗海晨正好懒得解释,带着商夏先行离开。
霍亦仑望向他们远去的背影,睨看大呼小叫的林月婵,含沙射影道:“故宫博物院院长的独生子果然抢手。不过他的口味显然偏清淡。”
听罢,林月婵恢复一派悠然:“谁说不是呀,官二代吃腻了大鱼大肉嘛。行业有行规,希望霍先生卖我个人情自当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
“好说。”霍亦仑举杯相礼,围绕在宗海晨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犯点错误才好呢。
林月婵浅浅一笑,视线无意间扫向迎宾门,顿时诧异地愣了下,随后与霍亦仑互道晚安,又提着手包来到前台,轻敲站在身侧的女人。
田莉莉见到她的这一刻险些喊出声:“你不是说交易取消了吗?为什么又和海晨住在同一家酒店?”
“说明我们品味相同呗,你有预定客房吗?据说房间早就订满了。”
田莉莉借公干之由转站上海,就是怕声称也要参加拍卖会的林月婵出卖自己,为以防万一,她打算全程跟随宗海晨阻止林月婵接近,直至返回北京。
“你没有对海晨说什么吧?”她的汗都下来了。
“你知道自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就不该雇我勾引宗海晨。”林月婵从手包中取出门卡,“放心,有位古董商已买断我在上海的时间,我的客房现在空置,你今晚住那吧。”
“谢谢,对不起错怪你了。”田莉莉这口气还没顺出喉咙,林月婵又说:“你恨之入骨的那个小丫头似乎与宗海晨同住一间,出双入对的,看来已经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田莉莉紧紧地攥起拳头:“如果输给你这样的大美女我都认了,但我真不明白宗海晨怎么会看上那小村姑。”
“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那女孩根本没你认为的那样简单,你知道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此次拍卖会主席霍启侨知道吗?这位拍卖界巨头的爱徒为了维护她的名誉不惜与我针锋相对,只有当一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的时候才会不分场合地替她出头。更令你无法想象的是,据说观察霍亦仑与宗海晨不过是点头之交。”
田莉莉与宗海晨相处多年,霍启侨的名字不仅听过还知道是宗海晨极为崇拜的偶像,小村姑又搭上霍启侨的徒弟了?……“她到底什么来头?”
“答案只有留给你自己去查了。”林月婵扬手道别,还得梳洗打扮陪富老头缠绵唉。
田莉莉伫立在空旷的大堂中,伤人逃逸的凶犯摇身一变成了故宫博物院院长未来的儿媳?开什么国际玩笑,绝不会让那心怀鬼胎的小村姑得逞。田莉莉暗自发誓,她会动用所有关系追查她的底细,一定要把那张看似质朴单纯的假面具连皮带肉撕下来!
同一时间
坐在床边的商夏连打好几个喷嚏,她蹭了蹭鼻子,将书籍夹上书签放到床头柜上,侧身帮已经睡着的宗海晨掖了掖背角,关上台灯,躺回枕边,钻进他的怀里。
回北京之后必须与宗父多多相处,只要他老人家对自己抵消戒心才有机会打探大哥的下落。
26、第二十六章
翌日清晨,宗海晨被电话铃吵醒,他边接起电话便看向正帮他熨烫西裤的商夏:“别忙道了,家务活回家再干。”说着,他抓起听筒,一听是田莉莉打来的电话,不由坐起身:“就在酒店里吗?好,我在餐厅等你。”
“田莉莉来上海出差,我过去跟她聊几句。”他进了浴室,很快换好衣裤走出来,见她还熨衣裤,走过她身后侧头亲了她一口,继而推门离去。
正因为商夏知道田莉莉讨厌自己,暗自感到来者不善。正想着,宗海晨打来电话,竟是田莉莉主动邀请她共进早餐。
来到餐厅,田莉莉的座位正对电子门,态度不冷不热的向她招手。
商夏坐到宗海晨身旁,田莉莉立马笑着说:“看样子你们已经成为情侣,恭喜。”
宗海晨面对田莉莉赠予的祝福着实有些尴尬,所以只是浅笑回礼,商夏同样表示感谢:“曾有礼貌不周的地方还望田小姐见谅。”
“该得到见谅的是我,当初我误以为你是逃犯,作为海晨多年的好友,当然不能让危险人物住他的家中,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肯定是我搞错了,因为海晨做事严谨眼里不揉沙子,显然是我小题大做无中生有了,是吧海晨?”
宗海晨向来有意说一说二说二:“是她没错,不过另有隐情。”
“哦?!原来真是商夏,她当初否定得那么干脆我还真以为我认错人了。”田莉莉腹诽冷笑,又故作关切地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伤人逃逸毕竟触犯到法律,这种事海晨肯定不方便出面,要不要我以个人的名义找找伤者协调一下?”
商夏握住衣角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下,宗海晨则抬手盖住她的手背,他什么都没说,但可以看出并不在意。
就餐中途,宗海晨接到同事电话先行离席,商夏本想借机回房,但田莉莉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热情地邀她逛商场。
“明人不说暗话,你真爱宗海晨还是另有所图你心知肚明。”田莉莉对她的动机始终持怀疑态度,“有必要提醒你一点,不管你是为了钱还是别的,玩弄他的感情只能用‘可耻’二字来形容。”田莉莉比任何都了解宗海晨的个性,在她的印象中,宗海晨的每一段恋情都由被动开始,因为他知道自身的毛病,不善表达、不解风情、忙起来完全忽略女友的感受,所以能给女友的只有自律,只要对方不主动提出分手他真可以将就着过一辈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商夏平静地说。
“那你是看到他的优点,可是之前呢?车祸引发的一见钟情?这是生活不是电视剧。”田莉莉搅拌着咖啡,“你以为爱情可以蒙蔽宗海晨的双眼,其实他只是装糊涂。”
这句话真的说对了,商夏可以从宗海晨眼中看到不确定,所以她才会一遍一遍地重复她的情感没有弄虚作假。
“我既然可以查到你的过去,就有本事查清你的最终目的,你可以认为这是我对于宗海晨的报复,我非常期待看到他得知真相后的表情。”田莉莉出自书香门第,家人多半服务于媒体,她从事的行业也与传媒密切相关。
“虽然你句句刻薄,但不难听出你不愿见到宗海晨受到伤害。我们出发点不同但目的是相同的,都有想保护的人,所以本不应该发生冲突,”商夏站起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但请相信人性本善。”
这算威胁吗?田莉莉望着她的背影嗤之以鼻,继而翻出刊登肇事逃逸的新闻的报社电话,找到熟识的编辑,通过关系想法设法联系提供照片的目击者。
届时,她商夏是另有苦衷还是逃避责任自有公论。
……
返回客房的路上,霍亦仑突然从门里冒出来:“成化斗彩的瓷片师父看过了。”
“霍爷爷怎么说?”
“师父端详很久,说了句,九成真。”
“九成?怎么讲?”商夏跟随他走入客房,心情变得更沉重。
“师父向来是一眼辨真假,所以也没想师父来一句九成。”霍亦仑拿起瓷片再次打量,“我问师父一分假在假哪,他又说横看竖看是成化斗彩没错,只说感觉上有点异样。到底从哪弄来的?还有其他的碎片可供参考吗?”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块瓷片如果就按照成化斗彩的市值贩售,预计上当率有多高?”大师果然是大师,那一分经年磨砺的感觉煞是关键。
“怎么个意思?偏要认定它是假的?”
“先回答的问题,之后会告诉原因。”
“这么说吧,虽然师父存疑,但如果价格合适他也会买下来,明白了?”
商夏低沉地应了声,鉴定此物为真的专家几乎是十成。
“这样的瓷片如果多到不计其数呢?”
倏地,霍亦仑弹起身:“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
她思考很久,转换表述方式道出实情:“假设数量之大可用筐计,那必定是赝品无疑吧?所以一直无法确定其真伪,如果是,该怎样证明这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瓷片?”
霍亦仑听得云里雾里:“我只是商人,说难听点,如果一件赝品可以卖到好价钱我也会考虑收购问题,而有关古董市场管理方面的法律程序你应该去问宗海晨而不是我。”
“他一定公事公办吧,甚至将仿造者送入大牢。”商夏的神态更为焦急。
“你是不是从宗海晨听到了什么?莫非故宫博物院联合警方正追查这桩案件?”霍亦仑三分玩闹,七分好奇。
商夏摇摇头,稍稍平复情绪:“只是想,传承手艺的高手不惜隐姓埋名为的无非是明哲保身,但无奈于国家恰恰需要这方面的才弘扬民族文化。”
霍亦仑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举个简单的例子,美国有一位天才少年自编程序攻击安全局网络系统,竟成功地致使系统短暂瘫痪,这等滔天大罪枪毙都不为过,但相关机构没有将其治罪,而是将少年收为己用,终身效力于国家。
换句话说,单指品相完整的明成化斗彩来说,流传至今的,少之又少价值千万。试问,世间有一奇,可以仿制烧造出足以蒙骗鉴定专家双眼的赝品,那么,这位奇若被不法之徒挟持会是怎样的结果?反之,若成为相关部门器重或扼杀的对象,还有自由可言吗?
以上,只是霍亦仑的猜想。
“这等以假乱真的烧造高手……难不成你认识?”他终于认真起来。
商夏不承认也不否定,歪头一笑:“把你吓一跳吧?其实这块瓷片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鉴定水平有限,所以总感觉随随便便能捡到的东西一定是赝品,如今你和霍爷爷都说是真的我就放心了,呵呵。”
与田莉莉交谈之后,她可以感到田莉莉提出查找受害者一事并非试探而是打算付之于行动,不由得心里很乱,一旦事态愈演愈烈,不敢想象他们兄妹俩该何去何从。
——这就是她来北京的原因,那群暴徒的逼迫下,她为了拖延时间并且保住未过门嫂子的小命,只得谎称大哥因筹备婚礼礼金远下南方打工。然而,就离开小镇前夕,哥的好友大牛偷偷塞给她一张字条:你哥临走前说,一旦你打算出镇找他才把真相告诉你,你哥说,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领导找他调查点情况,具体什么事知道,所以不必担心,什么事能说什么事宁死不屈他心里明白,最多一年半载肯定返家。
得知这样的消息,她悲喜交加,喜的是,大哥平安无事,悲的是,大哥生性老实有苦不言,难道小老百姓就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就只能任鱼肉?
因此,她必须成为故宫博物院领导心中占据一定地位的,一来可以替大哥求几分情;二来躲过穷凶极恶的暴徒,让那群不法分子清清楚楚地知道正与那股力量抗衡。只要兄妹俩得以团聚,她想,利欲熏心的暴徒们唯有放过大哥。至于准嫂子,唯利是图先,引狼入室后,这门亲肯定要结不成了,而暴徒们囚禁准嫂子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大哥念旧情自愿入瓮,一旦诡计失算,自然不必纠缠下去,毕竟杀灭口会判以重罪。
好吧,她承认最初接近宗海晨确实出于利用,并且心怀怨恨,为了博取宗海晨的好感尽量展现优点,但接触久了,便会发现他是个很简单的人,说他简单当然不是指头脑,而是指对于感情的直接,喜好分明,不接受时会摆明态度,如若接受便包容对方的一切,不管女方来自何方以及家庭条件,对你好只因为喜欢这个人。
面对这样一个情感简单的男人,她确实显得过于狡诈。更怕有一天他会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当我选择相信你的时候,你心里所想的,只是利用我的好感解救亲人是吗?!
“不是的……”商夏倚墙角抱住头,无助地流着泪。
27、最难消受美人恩
“你最近总跟丢了魂儿似的怎么回事?”宗海晨看向魂不守舍的商夏,自从回到北京之后,她不管是做家务还是聊天基本心不在焉。宗海晨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早就准备好礼物订好餐厅给她庆生,可她却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外出就餐。
“过生日吃碗长寿面就够了,我去煮面条。”商夏抓起抹布走向厨房,开火做水。
伴随脚步声,一缕冰凉感顺着脖颈滑到胸口,商夏看到项链坠雕刻的形态,伸手触摸:“是羽毛?”
“是凤凰,生日快乐小丫头。”宗海晨帮她系好项链,又扳正她的双肩,看向由铂金打造的飞天凤凰,满意地点下头,“祝你点什么好呢?我想想。”
“就祝我们凤协鸾和怎么样?”商夏拥入他的怀中,幸福与惊喜的泪水滑过脸颊,爷爷在世时常对她说,如果哪个男人以凤凰作为定情信物的话,那就嫁了吧,因为凤凰象征着尊贵与祥和,证明她在那名男子心中的位置极其重要。
“琴瑟和鸣起凤鸾?”这句话在男女之间包含鱼水相逢之意,宗海晨嗤地一笑,调侃道,“我知道你喜欢就得了,我可没逼你有所回报……”
“可我想给你,不用在我面前保持君子之风。”商夏打断他的话语,踮起脚尖盖住他的唇,宗海晨起初只是轻轻迎合,逐渐从被动转为主动,托起她的身体压在墙边,身躯在纠缠中恣意磨蹭,水在锅中沸腾,正如他的血液。
……
卧室里,不够均匀的喘息声拂过商夏的脸颊,又落到脖颈前微微瘙痒,衣扣一颗一颗打开,她不自觉地搂住他的头,将十指插入他的发根,伴随袭上神经的诡异触感收紧手指。
宗海晨一直想做个表里如一的君子,或者说可以抵御各种诱惑的那种人,但当他把商夏抱上床的一刻就知道是做不成了。她的身体很美,皮肤又白又透,脸蛋粉扑扑的恨不得上咬一口,滚烫的手指顺着她的曲线,着了魔般地向下游移。
商夏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又在他的施力中缓缓张开,双手盖住脸颊,胸口起伏不定地颠簸,洋溢着一片诱人的风景。
拨开她的手指,含住她粉润的嘴唇,正因为她洁白得像张纸,他不会唐突地入侵她的领地,先让亲密更无间,让她适应他的步调。
“我,我有点害怕……”商夏感到硬物抵在小腹以下的位置,就像烙铁般燃烧着她的肌肤。
“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宗海晨轻吻她的耳垂,她叫他别当君子,他顺从心意不再压抑,一旦欲望全面开启便如洪水般不可收拾。
商夏的身躯在他的推挤中向床头推移,他的吻从柔和转为激烈,手掌从抚摸转为揉捏,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蹂躏”,不由垂下弯长的睫毛,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那只压住他手背的手挪到身侧,尽可能去享受他所赋予的强势与热情。
……
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也不是全然放松,欲望之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理智即将丧失,一旦冲破防线必是一场肆无忌惮的激战。
心里想着该怎样让她不要太痛苦,但实际行动又是鲁莽的,当欲望的源头闯入那片处女之地时,他不能自抑地与她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商夏疼得眉头紧蹙,他亦是不好受,紧闭的隧道令前行举步维艰,唯有缓缓抽离帮她调试紧张的情绪。
“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你都要原谅我,不许离开我。”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滴在枕巾上,她确实在拿身体赌一辈子的幸福,只因这份幸福是她最不想失去的。
宗海晨拭去她的泪,吻上她的唇。
“你先答应我啊……”她推拒他的肩膀,迫切地需要一个承诺。
女人永远不明白,床笫之间除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之外,男人的脑中几乎不存在它想。
“我答应你。”宗海晨相信此刻的承诺充满诚意,一个愿把清白之躯献出来的女人没有理由不被疼爱,不被珍惜。
对,她不再是懵懂青涩的小女孩,而是他宗海晨的女人。
紧紧地拥她入怀,十指相扣,汗水交织着靡靡之音在空气中萦绕,渐渐变得和谐且流畅,商夏的双手搭在他肩头,凝望他那副有别于以往的神情,那种因她而转变的真实,痛并快乐地扬起嘴角。
此时此刻,她真的认为任何事都不能再将他们拆散,犯了任何错都可以得到宗海晨的原谅,却从没想过,不久之后,那个怎样都不肯原谅她的人正是自己。
…………
欢愉过后,待两人洗完澡,宗海晨还是坚持过生日应该出去大吃一顿的观点,商夏则坐到他的腿上,提议道:“过生日当然是人越多越有气氛,不如拿着生日蛋糕去你爸妈那?”
“也行,正好有日子没回去了。”
宗海晨临出门前给老妈打了电话,宗母得知今天是商夏的生日马上响应,叫他们回来的路上买点他们年轻人爱喝饮料就成,饭菜肯定丰盛。
挂上电话,宗母越发对商夏满意,在当今女方惧见家长的大形势下真有独树一帜嘿!
“老头子,今天是商夏的生日,他们快回来了,允许你多喝两杯。”宗母扬声说。
“啧啧,喝口小酒还得沾小辈儿的光?你个小老太太别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宗祥国吹胡子瞪眼,但已经折起报纸,从茶几低下取出棋盘,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一个小时后,宗海晨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步入门槛,商夏后脚进门,放下蛋糕盒先给二老问好,然后弯起袖口走进厨房帮宗母炒菜。
宗祥国正好找宗海晨有事商谈,父子俩关起书房门聊起公事。
“火车南站警务室逮捕了两名私带陶瓷制品出站的外乡人,二人本以为装在礼品盒充当工艺品就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过于鬼祟的行径引起警方注意。那边请我派个人过去鉴定真伪,你明天跑一趟。”宗祥国饮了口浓茶,将刚收到的图片递给他。
“单从图片上看像元青花,查获数量大吗?”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当今以青花为元素的商品种类繁多,不过细说起来可谓几经改革,从风格纹饰上主要分为唐、宋、元、明清青花几大类。其中,元青花瓷开辟了由素瓷向彩瓷过渡的新时代,其富丽雄浑、画风豪放,绘画层次繁多,因制作精美且传世极少而珍贵。
“目前只发现一件,所以那两人支支吾吾想蒙混过关,但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事关重大,务必谨慎。”
携带来路不明的单品不足为奇,一旦数量庞大便预示着哪位达官显宦或皇族的坟墓惨遭挖掘,宗海晨自然慎重接手。
他深恶痛绝道:“为谋取私利毁坏古迹的人都该重判。”
“盗墓史从春秋战国时期便开始盛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杜绝谈何容易。”宗祥国喟叹,当考古学家们怀揣敬畏之心踏入古墓,却看到一具具被扒光又拆散的骨骸时,谁能不痛心。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正式加入考古队吗?硕士毕业证如果拿到了就过去试试。”宗祥国不是不关心儿子的学位问题,只是这小子总是不积极向领导汇报最新动态。
宗海晨却一反常态的平静:“考古是我的兴趣没错,不过吧,展开挖掘工作一年半载都得留在那,我再想想。”
“这话什么意思?不想晋升了?”
“我才25岁不着急当官。”
“胡扯,你是不想让商夏独守空房!”
“您说什么是什么行了吧。”
“好男儿志在四方,趋于老龄化的考古团队需要年轻力量注入其中!如果她连这点寂寞都耐不住怎么给你当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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