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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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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子乔的动作就优美多了,他用兰花指捏住瓷杯,轻轻的晃着,很温柔,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的眼里带着平和的神色,嘴角上的那一抹莞尔,没有一丝赌徒的贪婪。

“啪!”的一声,两人的瓷罐同时扣在了桌上。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谁先开?”

“赌徒们很迷信,总觉得让别人先开比较好。可是这想法太愚蠢了,无论谁先开,这骰子的点数始终不会变的。”老开大狡猾的笑了笑,道:“老开大赌了几十年,这种事情早就不在意了,我先开!”

在五双目光的注视下,老开大豁然揭开瓷罐,三颗骰子,显示着赌桌上最残酷的一幕,无论哪个赌徒看见这一幕,都会非常失望,因为他们要输钱了。

——只有开出三个六点,也就是豹子的时候,庄家就要通杀了。

老开大现在脸上的笑容,就是庄家的笑容,胜利的眼神,已经代替了原本贪婪的目光。

这一局,就算宇文子乔也能开出豹子,那也只不过是平手。

老开大果然能开出最大的点数。

项恒和忆柔替宇文子乔担心,忍不住去看宇文子乔的脸色。

宇文子乔脸上竟然还在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处境。

老开大带着微微挑衅的语气说道:“宇文公子请开吧。”

宇文子乔没有看着手里的瓷罐,他微笑着注视老开大,轻轻的拿开瓷罐,露出了他的三颗骰子,露出了他的底牌。

三颗骰子总合点数,没有比十八点还大的点数,可是老开大和老开小,项恒和忆柔,居然看见比十八点还大的点数了!

四个人脸上吃惊的表情,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三颗骰子,每一颗都被摇成了两瓣,变成了六颗只有一半的骰子。三颗骰子是六点朝上,另外三颗是一点朝上,一共是二十一点。

宇文子乔谦虚的作了个揖,笑道:“承让承让。”

项恒和忆柔两个人,总算知道宇文子乔赌技的高超了。

轻轻晃动间,能将三颗骰子变成这样,这需要多少年的苦练?

老开小带着尊敬的目光,接过老开大手里的骰子和瓷罐,道:“第一局宇文公子胜了,第二局,谁出的点数小,谁就赢了。”

宇文子乔笑道:“很好,很公平。”

“啪!”的一声,老开小竟然已经将瓷罐扣在桌上了,笑道:“公子请。”

他好像比老开大要痛快许多。

宇文子乔的瓷罐也扣下来了。

老开小果然痛快,他已经豁然揭开了瓷罐——一柱擎天,只有一点。

这种手法虽然很流行,可是练成的人,却没有几个。

宇文子乔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手法。

忆柔和项恒又开始替宇文子乔担忧了,他的瓷罐下面,现在有六颗骰子,好像无论如何,也掷不出小于一点的点数。

可是他偏偏掷出来了,因为他就宇文子乔。

宇文子乔用兰花指,轻轻的,温柔的,揭开了瓷罐,露出底牌。

他的点数是几点?

——他的点数是零。

六颗只有一半的骰子,空白的一面集体朝上!

老开大和老开小的三角眼忽然变成了圆眼,就好像忽然看见玉皇大帝驾到一般,连连拱手:“宇文公子好俊的手法!佩服佩服!我们兄弟二人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子乔谦虚的笑了笑,道:“二位过谦了。”

第六回:谁骗谁?(第一章)

从梦娇吃惊的表情上,并不难发现,项恒说的一点都不差,不但说出了无羁刀的重量长度和宽度,还说出了刀格刀柄和其余部位的细节。

总算摆平了这个骄傲的女人,项恒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憋了七天的屎,忽然拉出来了一样。

“看来你知道自己输了,那么金赌令牌就要完璧归赵了。”项恒笑嘻嘻捡起桌上的金赌令牌,顺手递给了老开大。

梦娇的表情开始变的难看,她虽然在老千坊里屡吃败仗,可是这一次,是旁观者最多,输的最丢脸的一次。

老开大笑的快合不拢嘴了,他笑嘻嘻的翻弄手里的令牌,就好像小孩子在玩儿玩具一样。

可是很快的,他的笑容开始慢慢僵硬。

众人很快就发现了老开大异样的表情,纷纷将目光投过去。

“咚!”的一声,老开大狠狠的将金赌令牌扔在赌桌上,怒道:“这令牌是假的!”

众人疑惑的目光又落到梦娇身上。

梦娇头抬的高高的,懒洋洋的说道:“你说这是假的?”

老开小忽然接到:“就是假的!”他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猛然砸在金赌令牌上。

瓷屑横飞,茶壶碎了,金赌令牌也变形了。

老开小指了指变形的令牌,冷然说道:“真的令牌,可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梦娇道:“现在你们想怎样?”

“当然是找回真的令牌。”项恒淡淡道:“你要是聪明,就把令牌交出来。”

梦娇冷冷瞪了一眼项恒,道:“你们都是不要脸的王八蛋么?刚才说好了赌本姑娘手上的这块令牌,现在这该死的令牌已经输给你们了,你们还不满意?难道想抢劫?”

项恒道:“如果你还不乖乖交出来,那我们只能用抢劫这个办法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刀。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欲动,我先动。

梦娇多少懂得一点江湖勾当,所以当她发现项恒打算动手时,自己的先动手了。

刀光一闪,一柄雪亮而薄的短刀,从梦娇的袖子里刺了出来!

——原来她也是用刀的,怪不得那么崇拜一代刀客项恒。

刀刺向项恒,宇文子乔和老开大老开小都没出手援助,甚至连项恒本人,也动都没动。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和一个女人动手。

除非这个男人是废物——这世上还有比打女人的男人更废物的废物吗?

项恒当然不是废物,不过他没有出手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忆柔已替他出手。

忆柔是很温柔,很善良很懂事的女孩子,然,在自己男人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就会变得非常勇敢。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项恒,就好像项恒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一样。

闪过几道剑光,梦娇的短刀脱手飞出,她整个人也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后,忆柔双剑的剑尖,已经指着她的咽喉。

连忆柔二流剑术都挡不住几招的人,那只能是三脚猫的功夫了。

梦娇的脸上写满了羞愧。

忆柔对梦娇淡淡说道:“真的令牌在哪里?”

梦娇咬了咬牙,头竟然还是抬的高高的,一点也不减她与生俱来的娇气:“不知道!”

项恒道:“你如果不说,知道不知道下场?”

梦娇冷笑道:“大不了一死。”

项恒傲然一笑,道:“我们从来不杀女人,因为用刀刮花一个女人的脸,比杀了她还痛苦。”

梦娇怔了怔,随即大叫道:“你不能!”

“如果是项恒,就一定不会做这种没人性的事。”项恒眨了眨眼,道:“我既不是项恒,也没有人性,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刮花你的脸?”

他冲忆柔使了使颜色,忆柔右手的剑,往上移动了几寸,剑尖真的停留在梦娇的脸上。

梦娇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就是项恒,所以他不会真的让忆柔刮花她的脸,这只不过是一种威胁,一种江湖上常常用到,也很奏效的勾当。

梦娇的阅历太浅,她太惧怕,她马上就中了这个圈套,惊恐的大声道:“真的金赌令牌不在我身上!”

项恒的眼睛发出了光,道:“真的在哪里?”

梦娇道:“我已经派人送到苏州了。”

项恒道:“为什么送到苏州?”

“如果我把真的令牌藏在身上,我就少了一条退路。只有我知道真的令牌在哪里,所以你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梦娇昂首得意的笑了笑,道:“这种江湖勾当,本姑娘也是很懂的。”

项恒苦笑道:“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只要我们放了你,你就会把真的金赌令牌找回来?”

梦娇又是一怔,为什么别人的想法,总是能比自己的想法老道?她说:“难道不是么?”

“不是。”项恒道:“我们不是笨蛋,所以我们不会放了你。”

梦娇道:“你们不放我,就休想找到真的令牌。”

忆柔忽然说道:“我们要跟着你去一趟苏州,这样就可以在不放你的情况下,找回令牌了。”

从宇文子乔和项恒脸上的笑容中,能看出他们两人的想法和忆柔是一样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地也是苏州,带着梦娇只不过是顺便,找回令牌也就成了顺水推舟的事。

项恒对着梦娇,很讽刺的笑了笑:“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梦娇姑娘就要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了。”

忆柔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梦娇目光落在忆柔的笑容上,眼神里充满了女人特有的怨恨和狠毒,咬着牙说道:“总有一天,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么狠毒的话,传到忆柔那么脆弱的灵魂上,她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这个时候,项恒有力的手掌,已经握住了忆柔的一双玉手。

只要有项恒在,忆柔就什么都不怕。

看到这里,宇文子乔又向两人投去羡慕的眼神。

项恒对梦娇傲然的笑了笑,道:“去苏州的路还很遥远,我们如果途中太饿了,或许会把你煮了吃的,所以你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

阳光照射,秋天的菊花已悄悄绽放。

古道上,三个亡命天涯和一个“囚犯”疲倦的走在泥路上。

梦娇这个“囚犯”,手上既没有手铐,脚上也没有脚镣。咋看之下,她好像随时都可以逃跑。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逃跑,几乎比一个真囚犯逃跑更困难。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前后逃跑过七次,却都没有成功。

——宇文子乔的轻功和暗器,比脚镣和手铐还奏效。

在逃跑七次失败后,梦娇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很疲倦。

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项恒和忆柔的脸上也有了倦意,宇文子乔指了指前面的一颗大树,道:“我们坐下来休息片刻吧。”

项恒和忆柔背靠背坐在大树下,打开了装干粮的包袱。

宇文子乔又向这对情人抛去了羡慕的眼神。

项恒和忆柔的人影倒影在梦娇的眸子里,她的眼神中,却写满了愤怒、狠毒和嫉妒。

宇文子乔在坐下来之前,轻轻的拍了拍地上的尘土,干净后,他才放心的坐下来,他一向是个喜欢干净的人。

君子的外表,就是喜欢干净。

现在几个人总算能坐下来喘口气,吃点东西了。

梦娇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一个人在吃午饭的时候,往往就是他最懒散,最大意的时候。

——本姑娘现在悄悄的逃跑,他们铁定发现不了!

她好像以为自己很懂得江湖勾当,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在心中笑起来了。

她站在大树的背后,背着三个人,轻轻的,轻轻的,往后面退去。

看着三人和那颗树离自己越来越远,梦娇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可是她一转身,笑容就僵硬了。

宇文子乔正带着和蔼的微笑,晃着折扇站在她对面。

梦娇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第八次逃跑的行动,还是失败了。

宇文子乔淡淡笑道:“在此荒郊野岭,梦娇姑娘一个人去散步,可是很危险的。”

她的阅历太浅,太幼稚,太天真了。

她最幼稚的一点,就是连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很幼稚。

梦娇黑着脸,气呼呼的走回来,在大树前坐下来。

她发现自己倒霉极了,有三个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为了区区一块破令牌,就千里迢迢的和她去苏州。

而且这三个跟她走在去苏州路上的王八蛋,竟然一点也不紧张谨慎,甚至还是笑嘻嘻的。

项恒忆柔和宇文子乔三人笑嘻嘻的,实在是因为高兴,靠着昨天宇文子乔在老千坊里赢来的七两银子,他们已经没必要吃没馅儿的大馒头了。

他们现在吃的是菜包子和葱花煎饼,项恒也喝得起酒了。

吃了好几天的白面馒头,现在可以吃包子和煎饼,三人脸上写满了满足感。

他们能开心的活在世上,也许就因为他们知足。

人,总是因为有太多的贪念和不满足,才会活的痛苦和不如意。

梦娇就是这种人,她很难满足,“呸!这什么玩意儿?喂狗还差不多!”梦娇吐出嘴里的一口煎饼,表情就好像吃了一坨牛粪般难看。

“嗖!”的一声,梦娇竟然将手里的煎饼扔出去老远。

项恒的脸上闪过浓浓怒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讨厌糟践食物的人:“我们现在一共只有七两银子作为盘缠,能吃得起的,只有包子和煎饼了。”

梦娇指了指宇文子乔,满不在乎的说道:“喂,酸秀才!你昨天为什么不多赢点钱?”

宇文子乔说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赌,永远不是挣钱的门道。小生昨天若不收手不赌,恐怕大家现在连包子和煎饼都吃不上。”

梦娇道:“你现在已经是老千帮帮主了,为什么不跟老开大和老开小要点银子?”

“我们身上的盘缠已经足够去苏州了。”宇文子乔笑道:“如果银子购用了,就没必要向朋友再借。”

“你为什么不去买些不是喂狗的食物?”项恒已经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你的银子,昨天已经在赌桌上输光了。”

梦娇的眼神又开始变的凶狠和嫉妒。

忆柔轻轻的站起来,递给梦娇一个大包子,温柔的笑着说:“离苏州的路还很远,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食物的作用不是为了好吃,而是为了填饱肚子。”

梦娇下意识的接过这个包子。

当她看见忆柔走回项恒身边,很随意拉住项恒手掌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

“嗖!”的一声,她将包子扔了出去,扔的比刚才那个煎饼还要远。

忆柔怔住。

项恒望了一眼远处在地上滚动的大包子,冷冷说道:“梦娇大小姐,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粗粮的千金小姐。”

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世上本就不少。

梦娇大声道:“本小姐就是不吃这种东西!就算饿死也不吃!我也不会后悔!”

可是她后悔了,几个时辰后,她马上就后悔了。

宇文子乔缓缓站起,很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落叶,道:“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梦娇一想到离苏州还有几百里地,就很不耐烦的说道:“我们为什么不雇辆马车?”

项恒拉着忆柔站起来,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的银子是足够雇马车的,可是现在却雇不起。”

梦娇道:“为什么不雇不起?”

“因为我们把原来计划雇马车的钱,买了你的那份食物。”项恒指了指远处地上的包子和煎饼,道:“被你丢掉的包子和煎饼,原本就是雇马车的钱。”

梦娇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项恒叹道:“如果早些知道,在你眼里那些东西不过是喂狗的,我们一定会雇一辆马车的。”

“但就算雇了马车,你也没资格坐。”项恒道:“你只有走路的份。”

梦娇心里原本还有一丝丝惭愧的,可是在项恒两句话的讽刺下,心里又燃起一团怒火,将原本的一丝惭愧全部代替了。

在这一刻,梦娇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杀掉他!

男人若想杀一个人,通常都会有个很重要的理由。一个女人的杀意,往往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女人比男人更狠毒,更残忍。

四人又开始漫长的旅途。

对于梦娇而言,这或许是艰苦的路途。

对于项恒、宇文子乔和忆柔三人而言,这是一场很漫长,很艰难的逃亡。

年轻人总是比较容易饿,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项恒已经饿了,他向干粮的包袱伸手。

忆柔忽然道:“你饿了?”

项恒点了点头:“粮食我们都是计算好买的,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他望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梦娇,叹道:“可是给她买的那份,她不吃,那就不要浪费了,所以。。。”

忆柔忽然抓紧了包袱,道:“不可以的,她刚才不吃,只不过是还没饿而已,一会儿她饿了,一定会吃煎饼和包子的。”

有些人,当别人对自己约好,自己反而越自卑,越愤怒。

梦娇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很自卑,很愤怒。

她又向忆柔投去憎恨和凶狠的目光。

——她为什么恨忆柔?

就在这个时候,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看着远方的路,双眼直直发光,如同看见了一个长着一千条腿的妖怪。

这世上没有一千条腿的妖怪,但有的时候,四条腿的动物,却能比妖怪更可怕,更诡异。

他们看见了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看见了一头青牛而已,一条拦住前方去路的青牛。

青牛并不稀奇,可是这头青牛,却无疑是世上所有青牛中,最稀奇,最诡异的。

青牛通常都是有两个角的,眼前的这头青牛,却只有一个有角,他的左角被人生生锯下来了。

青牛通常都有一身光泽的皮毛,和一双如焗的牛眸。

这头青牛,全身上下都是鞭伤,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眼眸里充满了哀怨和和痛苦。

——如果一头牛都能感觉到的哀怨和痛苦,那究竟是多么深沉的恐怖和血腥的残忍?

这头青牛,无疑比其他青牛长的强壮和魁梧,虽然只有一个右角,气魄却不输给双角完整的青牛。

它的四个牛蹄,几乎比一般青牛大一倍,高高耸起的牛背,也是普通青牛望尘莫及的。

宇文子乔一看见这遍体鳞伤的青牛,目光中就流露出同情之色,忍不住说道:“是谁这么残忍?把这青牛折磨成这样?”

梦娇看见这牛可乐坏了,幸福的几乎快飞起来了:“不要管这么多了!我们今天可以吃烤牛肉了!”

宇文子乔淡淡笑道:“不可以。”

梦娇一怔,道:“为什么?”

“因为这牛儿已经受尽折磨,我们不能剥夺它生存的权利。”宇文子乔的手抚摸着青牛的头,青牛竟然也不怕生,嘴里低沉的叫着“么。。么。。”宇文子乔道:“况且我们的食物还很充足,没必要杀生充饥。”

第六回:谁骗谁?(第二章)

宇文子乔是个喜欢干净的人,这头青牛显得很不干净,可是他并没有嫌弃和在意抚摸着青牛的手。

青牛的皮肤黑的和炭一样,书生的手,却洁白如雪,那是对生命应有的尊重。

梦娇撅着嘴说道:“这头牛好像没有主人,就算我们不吃,也会被猎人打死的。”

宇文子乔道:“你错了,这头牛是有人家的。”

梦娇道:“你怎么看得出?”

“你见过野牛身上,都是鞭伤的么?”项恒接到:“这头青牛身上的鞭伤很深,光从这点,就可以证明两件事。”

宇文子乔道:“你看出什么了?”

“第一,能在这么硬的牛皮身上打出这么深的伤口,显然打这头牛的主人,武功不错。”项恒道:“第二,能挨得住这么多鞭子而不死,所以这头青牛非常强壮,非常魁梧。”

宇文子乔道:“你看不出别的了?”

项恒苦笑道:“我只能看出这么多。”

宇文子乔道:“在受尽主人那么多折磨后,此牛还能长的这么壮,这么结实,由此可见,这牛儿得到了足够的饲料,也没干重活。”

项恒道:“还有呢?”

宇文子乔道:“家里有这么壮的牛,却不用其耕田拉磨,只用鞭子抽打,反而给足了饲料,由此可见,此牛之前的主人,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富翁。”

项恒道:“还看出什么了?”

宇文子乔道:“在受尽主人那么多的毒打后,此牛终于安奈不住,所以跑出来了。”

项恒道:“最重要的一点,你却没看出来。”

宇文子乔道:“哪一点?”

项恒指了指青牛,道:“这头牛的主人是谁?为什么用鞭子打它?为什么锯掉他的一个角?”

宇文子乔苦笑道:“小生不过一介布衣书生,不是未卜先知。”

从一头牛的身上,宇文子乔能看出这么多,项恒已经很佩服他了。

他永远没有宇文子乔那么聪明,也没他那么长远的目光。

〃你们讨论好了没有?〃梦娇不耐烦的说道:“我觉得,这头牛既然活的这么痛苦,不如就让我们替它解脱吧。”

项恒瞪了她一眼,比她更不耐烦的说道:“如果我们真的饿了,会先把你烤熟吃了。”

梦娇脸色都被吓白了,一个字也不敢说。

项恒当然不会真的吃人,这不过是唬小孩的话。只有阅历太过浅薄的梦娇,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宇文子乔温柔的抚摸着青牛的头,像一个慈祥的老爷也有摸着孙儿的后脑勺:“杀戮,永远不是解脱的办法。有时候,我们可以用更明确,更合理的办法,来帮助别人解脱。”

宇文子乔对着青牛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牛儿,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这青牛好像是通灵的神兽,竟然点了点头,目光里也有了光彩。

于是这头牛就有了新主人。

四人和一头牛,走的漫长无边的古道上。

谁也想不到,这头青牛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带来无边无际的灾难和烦恼。

每个人脸上,都已经带着倦意了。

“你为什么不骑那头牛。”梦娇忽然说道。

宇文子乔轻轻擦了擦汗,道:“因为小生还走得动。”

梦娇道:“我走不动了。”

宇文子乔道:“你一定还走得动。”

梦娇瞪了他一眼:“一个柔弱的姑娘,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你觉得她能不累么?”

宇文子乔的手上,多了一颗漆黑的骰子。

于是梦娇又走得动了,也不喊累了。

对于那些活的太奢华的人,如果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知道这世界是残酷的。

梦娇既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也没说出自己的身份,项恒他们也没有问。

他们没兴趣知道梦娇的名字和身份,就好像她没兴趣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和名字一样。

和梦娇短暂的接触中,并不难发现,她是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很有架子的千金大小姐。

——那些讨厌有钱人的年轻人,不是因为富翁的金钱,而是讨厌他们的架子。

梦娇很累了,她的肚子在打雷,她饿,是因为吃不下粗粮。

富翁们吃不惯白粥咸菜,就好像穷人们吃不惯龙虾燕窝一样。

她开始后悔刚才没吃包子煎饼了。

可是现在,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她更加后悔,觉得刚才不吃点粗粮,是这一辈子最大的失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算是牛粪,她也会不皱眉头的吃下去。

不仅是她,项恒、宇文子乔和忆柔三人的脸色,也变了。

前面的草丛里,忽然窜出三条人影,轻巧的就好像野狐狸一样。

曹展雁,林百路和“美人美钺”苏冰三人,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林百路带着一个纱布盖面的斗笠,因为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那牙齿被尽数打落的嘴巴。

别人也不想看见那张嘴巴,无论多俊美的脸庞,多端正的嘴巴,只要是没有牙齿,那就一定显得很不好看。

义帮三大堂主的手上,都带着家伙。

“太平路走的太多,现在终于不太平了吧?”曹展雁晃动着手上的剑,笑着。

项恒淡淡道:“你错了,我走的路,并不会因为三个小喽啰而不太平。”

“项恒,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苏冰冷冷的说道。

听到苏冰说的话,梦娇的脸色刹那间变白了。就好像墨笔,浸入笔洗池后,立刻洗涤成白色。

梦娇怔怔的看着项恒,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真的是项恒?”

项恒傲然一笑,默认。

梦娇的目光又落在宇文子乔身上,道:“那你是谁?”

宇文子乔轻轻一笑,晃开了自己的折扇:“小生宇文子乔。”

他的折扇在梦娇的眼前晃过无数次。可是梦娇没有发现他扇子上的六只喜鹊。

因为她太骄傲,太嫩,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等到她现在才注意到折扇上的骰子时,已经迟了。

苏冰冷冷说道:“没错,你的朋友就是项恒和宇文子乔,两个该死的人。”

梦娇猛然转过头,看了看苏冰手里的双钺,又看了看她倾倒众生的脸庞,怔道:“美人美钺的苏冰?”

苏冰冷哼一声,默认,神情间充满了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骄傲。

梦娇的心里忽然生出一团怒火,女人最讨厌其他女人骄傲的姿态,就好像女人们很讨厌长的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一样。

“天气有点凉,现在终于可以热身热身了。”项恒忽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你们三个先后退,等我把这三个人解决后,然后继续赶路。”

宇文子乔、忆柔和梦娇并没有后退。

因为这个时候,原刑天和水清涛,带着十几个弓弩手,从后面的树林里走出来,将四人前后包抄了。

从十几个训练有素,强弓利箭上,并不难看出水清涛和原刑天的本事。

项恒苦笑一声,道:“看来一场架,是免不了了。”

原刑天冷然说道:“你本不用死的,要怪,只能怪交错了朋友。”

水清涛接到:“黑羽盟的人,永远不值得你去交。”

项恒不屑以及的看了两人一眼,道:“杀我,用不着那么多不必要的理由和废话。”

宇文子乔面对着水清涛和原刑天,项恒面对着义帮的三个堂主,两人背靠背站着。

梦娇低声道:“你们两个真的就是项恒和宇文子乔?”

项恒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义帮和原刑天的人都追杀过来了,所以我就是项恒,一个亡命徒。”

宇文子乔道:“一个亡命徒若要活下去,就要打倒眼前的障碍。”

“原刑天和水清涛带来的弓箭手,好像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障碍。”项恒低声道:“你的骰子最适合对付他们。”

宇文子乔低声道:“水清涛和原刑天,以及弓箭手交给我。”

项恒道:“那我的对手就是这三个小喽啰了。”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很好,打架这种事,我们男人动手就好,不必劳烦二位姑娘了。”

一闪。

十几道乌黑的光芒。

只有宇文子乔的骰子,才能散发出这种特有的黑色光芒。

然后十几个弓箭手就倒下了,项恒也和冲上来的三个堂主动上手了。

当然,项恒用的不是无羁刀,在他眼里,对付这三个喽啰,还没必要动用金刀。

江湖上所有的决斗,人们通常只在意结果和胜负,至于过程,那不过是次要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恒古以来就有的道理,这个道理也永远不会更变。

这个世界将永远的残酷下去。

这一场苏州城郊外的战斗,后人们对其中的过程,并不是记的很清楚。

人们只是依稀的记得,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人死,也没有人亡。

最令后人们吃惊和惋惜的事,那就是“美人美钺”苏冰在这场战斗中,毁容了。

谁会故意去划花一个女人的脸?

项恒不会,宇文子乔更不会。只要是个有良知的男人,就不会去做这种煞风景的事。

只有嫉妒所有美丽女人的梦娇,会做这种事。

梦娇会做这种事,那是因为苏冰也想刮花梦娇的脸。

当苏冰看见梦娇时,就被她的美丽吸引了,她发现,梦娇比自己更自信,更骄傲。

在许多女人眼里,都是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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