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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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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战术,本来就是消耗对方的体力。
现在黑羽盟九人已经没有任何上风了,百招内,恐怕黑羽盟这边要有人溅血了。
项恒发现单无言脸上的变化,已猜到他的伤口开裂,心里生出一片深深的愧疚感。
项恒黑着脸扫了一扫场内,表情就好像看着一群吝啬鬼,很不服气的对宇文子乔说:“黑羽盟打败一个人,他们就替补一个人,而现在这种替补好像还有很多。”
宇文子乔显得很不高兴,似乎有人触及到了他君子的信念,道:“的确有不少,义帮今天来的十个人,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
项恒道:“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六个人作为替补?”
宇文子乔道:“今天也来了不少侠威镖局的高手。”
项恒道:“你是不是很讨厌不公平的事?”
宇文子乔君子莞尔,道:“的确很讨厌。”
君子从来不喜欢不公平的事。
项恒大声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宇文子乔好奇的问道:“做什么?”
项恒指了指黑羽盟奋战的九个人,道:“让这场大战变的公平些。”
萧楚文、孙华通和叶卦鹤的加入,本已注定了这场大战的结果,可就在群豪这么认为的时候,大战忽然停了下来。
十八个人都纷纷收回了自己的兵刃,退回到了原位,停下的速度比动手的速度还快。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有两个不要命的年轻人冲进了战场,这两个年轻人站在了战圈的中间,隔开了大战的两派。
一看见这两个人,苏冰、曹展雁、原刑天和水清涛的脸色就变了,变的很难看。
萧楚文的脸色更难看:“二位是谁?”
项恒没有说话,宇文子乔也没有说话,天地间,显得异常安宁。
唯独宇文子乔手里的折扇,正带着微微风声,轻轻的晃动着。神情潇洒的就好像观看冬日之雪一般。
在场的人虽然很少人见过宇文子乔,却都听说过他的折扇——他的折扇上画着六只叼着骰子的喜鹊。
见过项恒的人虽然也不多,可是混江湖的都认识无羁刀——全天下,只有无羁刀的刀鞘刀柄和刀格,是黄金打造的。
当人们认出这两人的身份后,表情无疑是很夸张,很吃惊的。
萧楚文问出那个问题后,马上就认出了宇文子乔手里的折扇和项恒背后的无羁刀,于是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申元通似乎认不出这两人,大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是谁?想干什么?”
项恒悠悠说道:“也不想做什么,只想让战局变的公平些。”
萧楚文悚然动容:“你敢说这战局不公平?”
项恒道:“原本说好了九对九,可我现在看见的却是车轮战术。”
萧楚文和所有人无言以对,因为项恒说的的确不假。
在场的人群,做梦都想诛灭黑羽盟,这个想法已经在他们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所以就算方法卑鄙些,他们也可以心安理得。
原刑天毕竟走了几十年镖,阅历不在萧楚文之下,马上就转开了话题,他青着脸转过头,瞪着高高在上的杨魁风和扬海霸,道:“二位庄主,你们应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徒弟。”
“如果我徒弟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我当然要管。”杨魁风傲然笑道:“可是他说的很对,你们用车轮战术对付黑羽盟的人,的确有失公平。”
萧楚文大袖一挥,对着项恒和宇文子乔肃然说道:“难道二位想替补黑羽盟的人出场?”
项恒望了望身后疲倦的黑羽盟九人,又转过头,对萧楚文说:“刚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萧楚文道:“那现在呢?”
项恒傲然一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萧楚文道:“为什么?”
“因为黑羽盟九个人,加上我和宇文子乔,也才是十一个人,可是你们的人数却是我们的好几倍。”项恒很讽刺,很不屑的讥讽笑道:“若萧帮主继续用车轮战术,我们照样还是败的。”
萧楚文冷哼一声,露出一脸的浩然正气,仿佛恨尽了天下所有不平之事:“哼!对付黑羽盟这些无耻的人渣,就算手段有些偏,那也是他们的报应!”
夏元空瞪起金刚怒目,跨上两步,用刀尖指着萧楚文,怒喝道:“我们黑羽盟的人杀人如草,不但劫了好几趟侠威镖局和飞瀑山庄的镖,也杀过不少义帮的人,可是我们从来没他妈做过一件卑鄙的事!”
曹展雁似乎比夏元空更怒,忽然窜了出来,用更大的嗓门喝道:“黑羽盟既然承认所有的罪行,那么就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在场的人开始呐喊,替义帮壮声势,掩盖了黑羽盟所有的声音,场内显得有些混乱。
“都他姥姥的给我闭嘴!”一声如晴天霹雳,势如气吞山河的大喊声,从项恒嘴里发了出来,顿时震的当场所有人哑口无言。
项恒用一种很轻的声音,所有人却又都听得见的语调,冷冷说道:“黑羽盟做过什么老子没看见,可我的的确确看见很多人,用不是很光明的手段对付黑羽盟。”
流星七血刀、白芯素和单无言九个人,望着项恒背影的目光中,闪烁着激动和感谢的光芒。
萧楚文淡淡道:“你既然不想替黑羽盟出战,那你想做什么?”
项恒很坚定的说道:“我想让你们停手,放他们九个人回去。”
“不可能!”“这简直是放屁!”“这种放虎归山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做!”
人们开始狂呼。
萧楚文的目光忽然落在宇文子乔身上,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么宇文公子,也和他的想法一样?”
宇文子乔君子莞尔:“是的,因为他说的,就是小生心中所忖思的。”
萧楚文大袖一挥,道:“放这九个人回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萧某人答应你,绝不再用车轮战术,这样行不行?”
项恒摇了摇头,道:“不行。”
水清涛忽然大怒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信不过萧帮主?”
项恒听着,望着萧楚文,道:“我又为什么信得过他?他刚才说的九对九规矩,岂非就是在放屁?”
萧楚文的脸拉了下来,冷冷道:“多说无益,你是带不走这九个人的。”
项恒道:“我可以试试。”
“最好别试。”萧楚文的目光里杀意隐隐:“因为你只有一条命!”
“命。”字的余音未落,三道寒光,忽然从萧楚文的铁面扇里飞了出来,直射向项恒。
项恒动都没动。
“叮叮叮!”三声清脆的金属碰触声中,铁面扇里射出的三枚暗器已经落在地上,却是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随着三根银针落在地上的,却是三颗百炼精钢所铸成的骰子。
人们的目光从萧楚文身上,移到了宇文子乔身上。
宇文子乔的嘴角还带着笑,折扇还在晃,他左手的兰花指上,捻着一颗骰子,他微笑着说道:“萧帮主用暗器的手法,岂非也有偏君子之径?”
宇文子乔用的也是暗器,却不是躲在暗处,而是光明正大的捏在手上。萧楚文的暗器,却是藏在铁面扇里,是最普通却又最阴险的一种暗器。
没人赞成宇文子乔和项恒的做法,可是在场的人,无一不承认宇文子乔是个正人君子。
有人说宇文子乔是赌徒,是斯文败类,是流氓,但从来没人说过他是个小人。也从来没有人否认过他是君子。
项恒忽然转过头,对白芯素说道:“你累不累?”
白芯素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被人用车轮战术打了几百个回合,你说累不累?”
项恒笑的很自然:“那你还想不想继续打下去?”
白芯素道:“老娘不是神经病,不想打下去。”
项恒道:“不想打架的时候,往往就会想走人。”
白芯素道:“我们现在就很想走人。”
项恒笑的很坦荡:“那我带你们走。”
白芯素定了定心神,道:“好,我们杀出去。”
项恒转过头,望着萧楚文、水清涛、曹展雁、孙华通、孙剑通、叶卦鹤、苏冰、原刑天和申元通一干人等,用一种很轻松,仿佛一个澡客呼唤小儿一样从容的口吻说道:“不用杀,我们走出去,一滴血都不用流。”
在场的人忽然发现,项恒的确和传闻中一样,太自负,太骄傲了。
项恒并不是个笨蛋,他说的这话的确是狂了一点,可是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理由是什么?
项恒缓缓说道:“因为我有个朋友,会替我们断后。”
宇文子乔忍不住问道:“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项恒叹气,好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好像是在对天空说话,朗声道:“你再不出来,哥哥我可就很为难了。”
时光仿佛在这瞬间凝固了。
一条人影轻飘飘的从树梢上飞了下来。
午时三刻,煮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人,却还未散。
人不散,只因事情未了。
一个寂寞的背影,一双空虚的眼神,两片薄如纸的嘴唇,一柄看上去和这个人同样寂寞的剑。
宇文子乔一看见这个人,脸色就变的非常奇怪,问项恒:“他就是独孤飘雪?”
项恒的眼神中闪烁着友谊的光芒,嘴角露出了自信和深思的微笑,郑重的点了点头。
天下英雄愤怒和惊奇的目光,倒影在独孤飘雪的双眸中,但他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想看见什么。
和他这双眼睛对视的人,忽然发现对方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
苏冰看见独孤飘雪的时候,她这座冰山,似乎就已经融化了。
她笑了。
笑的很满足,笑的很甜美。
一个女人看见自己心爱的情郎时,都会露出这种笑。她笑的,比别人更美。
宇文子乔看见苏冰的笑容时,才发现她的的确确算得上天下第五美女。
你若快冻死街头,只要看见苏冰的笑容,就会马上暖和起来。你若看见苏冰的笑,你一定愿意为这一笑拼命。
苏冰的微笑,足以颠倒众生。
满地找牙的林百路,发现苏冰对着一个英俊剑客笑时,目光中就充满了愤怒和自卑。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苏冰笑。然后他充满恶毒的眼神,就定格在了独孤飘雪那比自己英俊许多的脸庞上。
当苏冰发现独孤飘雪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时,她的笑容就僵硬了,柔情的眼波变的恶毒和愤怒,甚至比林百路的眼神还恶毒,恨不得马上掐死站在独孤飘雪身边的那个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长的很普通,一点都不漂亮。
一个女人憎恨另一个女人,那种力量甚至比爱一个男人还强烈。
能跟在独孤飘雪身边的女人,当然只有李若雪。
一看见李若雪,忆柔马上就按耐不住站了起来,若不是忘尘师太拉了拉她,忆柔恐怕早就冲出去了。
萧楚文和原刑天等老江湖当然能看出来,独孤飘雪并不是朋友,他是敌人。
独孤飘雪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空虚,寂寞,他冷冷的对项恒说道:“你走吧,我断后。”
项恒拉了拉宇文子乔,对黑羽盟中的九人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于是这十一人就往门口走。
在场的人当然不肯!
第一个不肯的就是孙剑通!
他大喝着:“你们走不了!”,然后就冲了出去。
独孤飘雪拦在了他面前。
如果一个带剑的人,忽然拦住了你的去路,那么你既不用问原因,也不用太客气,通常只有一种解决的办法。
孙剑通当然懂,所以他的长剑向独孤飘雪身上刺了过去,连刺七剑,快若一刺。
天下武功出少林,练武的人都懂。若论到剑法,天下还有哪个门派的剑术,可以和华山派媲美?
今天的华山派中,除了孙华通外,剑术最高的就是孙剑通。
孙剑通在这刺出的七剑中,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功夫,不知道练断了几柄剑。
他的剑法中,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和漏洞。
独孤飘雪空虚的眼神中,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就好像他也不愿意看见什么一样。更看不见和不愿看见孙剑通剑法中的破绽和漏洞。
寒光一闪,仅仅一闪,不嫌太少,已嫌太多。
一声寂寞的出鞘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同样寂寞的回鞘声。
独孤飘雪的剑已回鞘。
孙剑通的剑呢?
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剑通已经永远不能再用剑,他脖子上那淡淡的剑伤,就是他和阴阳两界之间的界限。
剑划过他的喉咙时时,孙剑通甚至看见了自己的鲜血在阳光中绽放。
独孤飘雪的表情依旧冰冷,他不在乎人的性命。在他看来,人的性命是比鸿毛更轻的东西。
因为人类,是这世界上最可怕最恐怖的动物。
当鲜血在风中溅出和绽放的时候,他就是独孤飘血!
鲜血的血!
谁也没有看见独孤飘雪动过,仿佛连指尖都没动过,更别说看见他动剑。
可是孙剑通的的确确已经死了,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表情甚至还是愤怒的,独孤飘雪那一剑的速度,令他连表情都没来得及换就死了。
天下英雄看着独孤飘雪的目光,就好像死刑犯看着刽子手。
独孤飘雪的目光,却没有刽子手那么充实,他仅用一剑就杀死了名震江湖的孙剑通,目光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杀人的快感,反而更加空虚,更加无奈和寂寞。
那些热血沸腾的英雄,想拦住项恒等人的好汉,就好像石头一样定在了原地,动都动不了。
于是项恒他们没有杀出去,而是大摇大摆的,很轻松的走出去,也的确没有流一滴血,就走出了会贤庄。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独孤飘雪那双倒影天下英雄的双眸,他寂寞的背影和他身旁那并不美丽的女子。
第五回:赌博的男人(第一章)
也许有人认为,独孤飘雪是个无情的人,是一个冷血的剑客。
可是他走路的时候非常小心,没踩死过一只蚂蚁,没有拍死过一只蚊子。
当他在冰天雪地中流浪,饿倒在这世上时,没有杀死在眼前走过的山鸡野兔,他宁愿饿死,也不愿杀生充饥。
在他看来,一只蚂蚁和一只大象,是同等的,无论蚂蚁有多渺小,大象有多庞大,它们都是生命。生命本来就是不分贵贱的。
他热爱生命。
然,他不喜欢人类,人类是一种比狮子老虎残忍,比蛇蝎狠毒,比狐狸还狡猾的动物。
所以他杀人,无论杀多少人,他都不在乎。他眼中,十条人命也比不上一只老鼠珍贵。
他自己也是人,所以他也痛恨自己。
独孤飘雪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是生存?还是流浪?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答案,这个人就是他唯一的朋友——项恒。
——独孤飘雪并不是活着,他是在等待。
——等一个能让他拔出第二剑的人。
——最寂寞的不是他的人,而是那第二剑!
前无古人,后等来着。
等待,是人类最寂寞的感情之一。
有人或许会问,项恒是怎么和独孤飘雪交上朋友的?
这个问题就好像英雄莫问出处一样,你只需要知道,他们是感情真实的朋友,就足够了。
现在独孤飘雪唯一的朋友,项恒,正和宇文子乔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他们两人身后跟着黑羽盟的九个人。
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项恒忽然转了个弯,带着众人走向城墙角落的一个茶摊上。
这个茶摊很破很旧,桌椅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散架了,好像是被刀剑一类武器打散的。
这茶摊上总算还有十一张能坐的椅子,于是这十一个人就坐下来了。
夏元空忍不住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出城,而要坐在这里?”
白芯素道:“因为大家累了,累了,总要坐下来喝杯茶水的。”
夏元空忘了项恒和宇文子乔一眼,对白芯素说:“现在他们两个带头,放走了我们九个人,萧楚文绝不会善罢甘休。”
单无言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望着宇文子乔和项恒,道:“所以你们两个已经成了亡命徒。”
项恒点了点头:“我知道。”
夏元空豁然起身,大声道:“我们几百年前就是亡命徒了,现在你们也是,亡命徒要做的事情,就是逃亡。”
单无言道:“我们本应该出城的,萧楚文很快就会带人追过来。”
“我们出了城,就要永远的逃亡。”白芯素的目光扫过疑惑的众人,最后用一种非常神奇的目光看着项恒,就好像一个捕快看穿了凶杀现场:“萧楚文一定也会认为我们逃出城,所以他绝对会追出城,但我们若先在这里躲一阵,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单无言道:“我总算明白了。”
项恒叹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却错了。”
白芯素皱起眉头:“错了?”
项恒的目光凝视在会贤庄的方向,双眸中闪烁着无以名状的信任:“他们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追过来,因为有独孤飘雪在。”
夏元空显得有些不服气,皱着鼻子说:“凭他一个人,能挡住萧楚文那帮人?”
许久的沉默后,项恒郑重的点了点头。
单无言道:“据我所知,孙华通从未败过。”
项恒道:“独孤飘雪也一样。”
单无言淡淡道:“所以独孤飘雪不一定能拦住孙华通。”
项恒道:“或许真的拦不住,可是孙华通一定不会追出会贤庄。”
单无言道:“哦?”
项恒的目光遥望远方:“孙华通是个朴素的人,他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杀自己没有把握杀死的人。”
单无言道:“他刚好没把握杀死独孤飘雪。”
项恒点了点头:“孙华通都没把握杀死的人,其他人的胜算就更少了。”
白芯素忽然问了一个更加深入的问题:“独孤飘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会贤庄?他好像也没有英雄帖。”
“独孤飘雪不屑参加煮酒会。”项恒说道:“他出现在会贤庄,只因为是我叫他去的。”
白芯素道:“你叫他去的?难道你早就料到会出事?”
“我不敢肯定,可是放眼历史,有哪一次的英雄大会是没有风波的?”项恒苦笑一声:“为了应付突发状况,我事先就叫独孤飘雪埋伏在会贤庄了。”
单无言接到:“以独孤飘雪的为人,他怎么会愿意藏在会贤庄,面对这些最庸俗的事情呢?”
项恒傲然洒脱一笑:“因为他是我朋友,正如我是他朋友一样。”
项恒的目光落在单无言的肩膀上,目光里闪动着歉意的光芒:“我们在这里停留,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受伤了。”
“你们或许可以闯出会贤庄,可惜因为我,你的肩膀受伤了,所以你们敌不过他们的车轮战术。”项恒歉意的低下了头。
单无言一点也不在意,他很随意的笑了笑,道:“你的刀实在不怎么样,竟然没有把我的手臂砍下来。”
众人目光互相接触,许久的沉静后,大家都笑了,开怀而劫后余生的笑。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夏元空望了望这稀巴烂的茶摊,道:“这个茶摊怎么回事?好像没人经营?”
项恒道:“昨天还是有人做生意的。”
夏元空道:“那今天呢?”
“昨天这茶摊被人买走了。”
“买走茶摊的人不做生意?”
“不做。”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做。”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做。”
项恒对着夏元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道:“因为买下这茶摊的人就是我。”
桌椅稀烂了,酒却还有两坛。
虽然不是很好的酒,但只要跟好朋友们在一起喝,就算是尿,也是很美味的。
况且这酒本就不算太差。
单无言身上有伤,他还在喝,喝的竟然不比别人少。
一个男人如果想喝酒,就算天王老子挡在面前,也拦不住他。就好像一个男人若想打架,也没有人能拦住一样。
两坛酒很快就见底了。
单无言带着三分醉意,晃着已经喝空的酒碗道:“酒也喝了,也休息够了,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项恒道:“还不能。”
单无言道:“什么时候能?”
项恒道:“等忆柔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宇文子乔也不禁动容道:“她为什么会来?”
项恒苦笑道:“我也不希望她来,不希望她跟着我逃亡,可是她一定会来的。”
单无言道:“你若真的不想她跟着你逃亡,为什么不先出城,好让她找不到我们呢?”
项恒没有回答,因为这个时候冲冲忙忙的忆柔已经走过来了。
等到所有人都看见忆柔走过来时,他们才发现项恒为什么等忆柔了。
单无言身上有伤,宇文子乔、项恒、白芯素和流星七血刀,没有一个人是会换药包扎的。
忆柔却刚好很在行这个。
她从未杀过人,却救过不少人。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忆柔是随时带着金疮药的。
现在她柔软的一双手,已经替单无言换过药,缠上新的绷带。
“好了,现在你伤口不会流血了。”忆柔轻轻的,缓声的对单无言说:“一个月内,最好不要跟人动手,免得伤口开裂。”
项恒急忙问道:“会贤庄里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忆柔道:“独孤飘雪和若雪师姐挡在门口,没人敢出去。”
项恒总算松了口气,原来他等忆柔,也是为了知晓独孤飘雪是否平安。
忆柔提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宇文子乔苦笑一声,道:“现在我们都是亡命天涯的人,亡命徒要做的,就是逃亡。”
夏元空不解的问道:“以你和项恒的武功,为什么要逃亡?”
“也许是为了乐趣。”项恒大笑:“也许是为了游山玩水。”
宇文子乔长长的叹了口气:“况且在我们没和会贤庄里的大批英雄正面交手之前,谁也无法预料仅凭我们两个能顶住他们几人。”
“我们不是怕他们人多。”项恒傲然一笑:“我们只是讨厌麻烦。”
白芯素道:“跟老娘去黑羽城吧?”
项恒苦笑一声,道:“我不可能在那里躲一辈子。”
白芯素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项恒道:“不知道。”
亡命徒,本就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是否活着。
项恒盯着白芯素,道:“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白芯素淡淡道:“你问。”
项恒热性奔放的表情猛然转变,目光变的深沉冷峻,一扫黑羽盟的九人:“你们这次大闯煮酒会,目的是什么?”
项恒继续说到:“几位来会贤庄,好像不是为了打架,更不是为了喝酒。”
白芯素忽然抓住项恒的手,抓的很紧很紧,用很诚恳的语气柔声道:“不要问,也不要猜疑,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项恒道:“现在不能说?”
白芯素道:“不能说!”
“什么时候才能说?”
“能说的时候!”
未时正,煮酒的时辰已过。
秋风吹过,轻拂着单无言的伤口,抚弄着十二个亡命徒的胸膛。
白芯素又问了项恒一遍:“你真的不跟我去黑羽城?”
项恒的回答还是那么果断:“不去。”
白芯素低下了头,她的心就好像被刀尖刺了一下,项恒为了救他,成了一个有家的浪子,注定了逃亡的开始,自己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对于有些人来说,欠别人恩情,是一种很痛苦的事。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项恒、宇文子乔和忆柔伫立在城门口,静静的望着那九个人的背影,无语凝噎。
“咳咳。”项恒忽然咳嗽一声,对忆柔说道:“你。。。。”
宇文子乔识趣的躲开了,他知道这对恋人要说一会儿悄悄话。
“你回去吧。”
忆柔拉着项恒的手,眼波流动:“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项恒淡淡道:“你知道跟着我的后果?”
“是的。”忆柔缓缓说道:“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项恒道:“我等你来,仅仅是想知道独孤飘雪的情况和让你替单无言包扎伤口而已。并不希望你跟着我逃亡。”
忆柔靠在项恒的胸口,闭上眼,轻轻问道:“如果逃亡的是忆柔,你会不会跟着?”
项恒的下巴在她头发上蹭着,用同样轻声但却坚决的语气说:“我会!”
忆柔凝望项恒脸庞的轮廓,眸中已有光亮闪烁,柔声道:“为了这两个字,我愿意跟着你一起流浪。”
古道旁,长亭外,落尽赤叶的枫树,正准备迎接寒冬的到来。
飘落的赤叶,是因为枯萎?还是因为夕阳的照耀?
苍穹万里宁静,大地一片萧索。
项恒和忆柔走在古道上,他们脸上带着生命活力的笑容,就算是亡命徒,他们也可以微笑着逃亡,无论前有刀山剑林,还是后有虎豹豺狼。
他们的生命,已因为真爱的点缀而无暇。
宇文子乔羡慕的望着两人的侧脸,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得到这种风月花雪和忠贞不渝的感情。
他一生中遇见过许多女人,有丑的,有美的,有温柔的,有狂野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能得到世间最简单的爱情呢?
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现在他们正踏在流亡的路上,不应该幻想这幼稚的事情。
第五回:赌博的男人(第三章)
“哈哈哈哈!”项恒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竟然连肚子都笑痛了。
老开大皱着眉头问他:“你笑什么。”
项恒停下大笑,傲然的望着他,道:“因为他曾输给过我,而你们现在又输给了他。”
老开大惊道:“你也会赌?”
项恒淡淡笑道:“略懂略懂。”
宇文子乔挥了挥手,对二人说道:“承二位谦让,小生侥幸赢得赌局。”
老开大当然懂得这话的意思,他苦笑着说:“我们输了,从今天起,宇文公子便是老千帮的帮主了,至于信物金赌令牌,恐怕有点。。。。。”
宇文子乔道:“如何?”
老开小叹道:“金赌令牌不在我们手上。”
众人一惊。
项恒不禁问道:“金赌令牌哪儿去了?”
老开大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在一个自称梦娇的人手上。”
宇文子乔皱起了眉头:“梦娇?何许人也?”
“一个女人。”老开大愤愤说道:“一个长的虽然很漂亮,但却很骄傲,很嚣张的女人。”
宇文子乔又问道:“金赌令牌怎么会在这个叫梦娇的女子手上?”
“上个月,这个梦娇来我们老千坊里赌钱,赌了一晚上,她的钱就统统输光了。”老开大的语气,就好像在诉说曾经的苦难,道:“她赌红了眼,想继续赌下去,但是在没有银子的情况下是不能下注的。”
老开小接到:“没人认识梦娇,所以就没人借钱给她。知道自己不能赌下去了,于是她生气了,一生气就跟我们动手了。”
宇文子乔苦笑道:“这位梦娇的身手刚好又不错?”
“唉!只可恨我们兄弟二人,毕生的时间都在钻研赌技,武功几乎就没怎么练过。”老开大感慨的说道:“打不过梦娇,挨她几拳也就算了,要命的是,在混乱中,这娘们竟然抢走了我挂在腰上的金赌令牌!”
宇文子乔皱着眉头说道:“她抢过去做什么?”
老开小叹道:“我们不让她赌,她就让我们难看。老千帮帮主丢了令牌,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
宇文子乔道:“她现在人在哪?”
“住在这地方的客栈里,每天晚上都会来老千坊赌几把。”老开大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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