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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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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靳裴先打开窗户,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紧接着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一切按部就班,跟平常无异。
  只有储征知道,现在办公室的气氛就跟刚才在楼下,老板遇到谢昀呈时一样,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他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慕总,都是我的错。”抱歉那两个字他都难以启齿,也说不出口。
  慕靳裴紧紧攥着水杯,半晌后,他轻抿了几口。直到刚才,他都在说服自己,谁背叛了他,储征都不会。
  昨晚给季星遥打过电话,他一夜都没睡,想了很多,包括储征最近的办事不力,他给储征找了不少借口。
  储征不敢看慕靳裴,他视线落在落地窗前的那些盆栽上,他没为自己辩解,静静等候老板发落。
  慕靳裴定定看着已经启动的电脑屏幕,桌面背景是一幅油画,《假面》,或许每个人都戴着面具,都虚伪活着。
  他问储征:“你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
  储征如实道:“季小姐说只要我瞒着你,她就不跟谢昀呈结婚,她没想过利用我去报复你,只是想在有需要的时候,让我对付一下唐宏康,她说凭着她一个人根本对唐宏康构不成威胁。”
  “她不是针对宏康实业,只是想把唐宏康曾经用手段从季常盛那里坑走的钱分文不少拿回去,至于公司,她没想过要,她自己没能力管理,而季常盛身体也不适合管理,她说,争来争去的最后都是那些员工跟着受罪。”
  “她还让我不要再查过去那五年她经过什么,过得是什么日子,让我尊重她,我答应了。”
  “她这几年一直跟谢昀呈在一起,她跟谢昀呈画廊签了合同,至于她什么时候跟谢昀呈以男女朋友相处的,我不是太清楚,可能就是最近,前段时间谢昀呈还是跟Landy在一起。”
  储征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如实告诉慕靳裴,“季小姐跟谢昀呈一直在查三十年前直升机坠毁案子,他们怀疑是唐宏康。”
  “这件事季小姐没让我帮忙,她说我跟你的思路一开始都是错的,之前我们调查是基于认定了季常盛是罪魁祸首的基础上。”
  慕靳裴耳边猛地响起季常盛说过的一句话,“慕靳裴,欺骗你母亲让你们顾家破产是我做的,可你们家直升机坠毁跟我有什么关系!唐宏康到底是怎么挑拨我跟你的关系的?到底怎么污蔑我的?”
  过去的记忆翻滚着,汹涌而至。
  他把杯子里的水全都喝下,极力把过往那些痛苦的回忆给压下去。
  办公室沉默,压抑。
  储征感觉自己缺氧,呼吸困难,他这才看了眼老板。老板杯子里的水光了,他又去倒了一杯。
  慕靳裴终于说话,“遥遥什么时候联系你的?几年了?”
  他眼神冰冷,储征不敢对视:“没有那么久,上次开高层会议时,你去开会了,她来公司找我,谢昀呈带她进来的。”
  慕靳裴不敢置信,“她来过这里?”
  储征愧疚地低下头,“嗯,那天给你的那杯咖啡就是季小姐煮的。她还让我代她去看看您的母亲和家人,她说她自己经历过了,能体会您母亲当初绝望时的一切感受,你怎么对季常盛她都可以理解。虽然做不到大度地去原谅,也不会再去恨你。”
  慕靳裴哑声道:“她说她不恨我?”
  储征点点头,“你对季常盛这件事上,季小姐说不恨,只有这件事。”
  至于老板跟她的感情纠缠,她一个字也没提,他知道,那是她过不去的坎,不可能不恨,也没法去原谅老板。
  “季小姐还说,她替她父亲向六年以前的你,说声对不起。”
  六年以前,他还不认识她,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谎言也没有伤害。
  储征接着道:“季小姐说因为她父亲,让你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人生。道歉没什么意义,她说她曾经许诺你,要找到让你变孤独的原因,也会带你克服直升机的心理障碍,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还会做下去,她会查清直升机坠机原因,把过去你一直不敢面对的恐惧都弄清楚,尽可能让你走出仇恨的阴影,以后过你平静的生活,这是她唯一能替她父亲为你做的。”
  慕靳裴突然眯上眼,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心底弥漫开来。
  储征硬着头皮把那些像利剑一般伤人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季小姐还跟我说,等一切都查清,把唐宏康那边的恩怨也解决,她再让你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苦,她就会离开,把过去全部翻篇,她也不想再恨谁,要过自己的生活。以后她是她,你是你,无爱无恨,再无关系。她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至于季小姐会不会真的嫁给谢昀呈,我不清楚,她也没说,但从她言语间,谢昀呈这几年一直对她很照顾。”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办公室都是沉默的。
  储征没再说话,慕靳裴也没出声。
  慕靳裴杯子里后加的水,他一口没喝。
  他募地抬头,“星遥来找你,你不可能不录视频给自己自证。”
  储征就知道他坦诚后,老板不会轻易相信他,他那天的确录了视频,不过季星遥刚进来的前十多分钟里他没来得及录制,后来才悄悄录下来。
  还好,刚才他说的那些都是视频里的原话,没对慕靳裴有丝毫隐瞒,除了月月的身世,不过那天季星遥来找他没提跟月月有关的,昨晚在电话里,季星遥才说到月月。
  也不是白让他知道,是要继续跟他做别的交易。
  他依旧答应了季星遥所有的条件,就当替曾经的自己,替老板赎罪吧。
  储征回慕靳裴:“录了,我这就拷给您。”
  慕靳裴伸手,“不用那么麻烦,把你手机给我。”
  储征立即解锁,找到那几个视频,把手机递过去。
  慕靳裴对视频内容不感兴趣,就算是季星遥想要M。K,他都会毫不犹豫把他持有的股权全部转给她,可她根本不稀罕。
  她找储征,一是对付唐宏康,二是从情感上报复他。这些视频里的内容真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储征也不会留着给他看。
  他问储征要视频只是想看看季星遥,他想了她五年,好不容易梦到她一次,梦里的她还是模糊不清的。
  慕靳裴点开视频,把声音开到最小。
  当那个消瘦的身影映入眼帘,熟悉的声音入耳,他心脏上像被重物用力敲打了几下,钝疼。
  他安排储征:“既然星遥不希望我们插手直升机坠机调查,就不给她添乱了,唐宏康那边,你帮她防着。”
  储征终于舒了口气,心脏没那么绞疼了,“我亲自跟进。”
  安静半刻,慕靳裴又道:“月底我回趟北京,亲自找唐宏康聊聊。”
  “好的,我会提前申请航线。”储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清晨的阳光洒满了整座城。
  小布丁正趴在病房窗台上,眯着眼,懒懒地晒着太阳。
  病房门开了,她猛地坐直转身看去。“爸爸,早上好。”
  “宝贝,早上好。”谢昀呈过来抱起小布丁,“感觉怎么样?”
  “不错,”小布丁扯着自己的嘴,做了个鬼脸,随后在谢昀呈脸上亲了下,“爸爸你这么忙,不用天天过来。”
  “这会儿不忙。”他一早先去公司处理了紧急的工作,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
  “你朋友呢?”小布丁提醒他,“就是那个没有你高没有你帅,女朋友比你还多,又不会开直升机的朋友。”
  谢昀呈:“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何楚尧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看到小布丁他愣怔一下,眨了眨眼。
  眼前这个小布丁跟Landy小时候不要太像,金发黑眼,鼻梁高挺,像个洋娃娃。他那个妹妹从小就讨人喜欢,人见人爱,不过长大了脾气有点够呛。
  小布丁不仅跟Landy小时候长得像,眼神气质都像。
  他倏地看向谢昀呈,这个小布丁该不会是Landy跟谢昀呈生的吧?他家里人是坚决不同意Landy嫁给谢昀呈这样的渣男,所以他们四五年前就在一起了,并且先斩后奏生下了孩子,然后让他这个当哥哥的过来跟未来的外甥女熟悉一下?
  “嗨,很高兴见到你。”小布丁摆摆手。
  何楚尧回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何楚尧。”他把洋娃娃放床上,伸手接过小布丁,“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
  小布丁高兴坏了,“谢谢,你也比我想象中更高大更帅气。”
  谢昀呈没想到他们俩一见如故,像忘年交,他放心不少,“辛苦你了,她今天有不少检查,你可能得全天陪着。”
  何楚尧:“我明天也有空。”
  谢昀呈看了眼手表,他还要赶去公司,交代何楚尧几句,他匆匆离开。
  门关上,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小布丁一直盯着何楚尧看,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你是混血?”
  “嗯哼,”何楚尧抱着她去窗口晒太阳,“我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英国人。”
  “我可能也是混血。”小布丁用了可能,因为她妈妈是金发碧眼,她却是金发黑眼,她想她的爸爸应该有双黑色的漂亮眼睛。
  “爸爸说,你不会开直升机。”她主动聊天。
  何楚尧点头,“我不喜欢。”其实是他技术不行,考执照没考过去,这也是他顺风顺水人生里的唯一黑点。
  小布丁:“我也不喜欢直升机。”不过她没告诉何楚尧,她为何不喜欢,那是一个不愉快的回忆。
  因为妈妈的爸爸,也就是她的祖父,因为调查直升机坠机事故而意外去世,妈妈从此没了爸爸,失去了经济来源。
  妈妈好不容易长大,却生了一个生病的她。妈妈那么努力生活,可上帝还是带走了她。
  何楚尧见小布丁发呆,“宝贝,怎么了?”他轻轻抵着小布丁额头。
  小布丁摇摇头,随即笑了笑,“在想爸爸开直升机时有多帅。”她没再继续这个让她伤心的话题。
  “叔叔,你抱着我去外面花园看看。”
  “好。”何楚尧拿了条毛毯给她裹上,抱着她出去晒太阳。
  阳光正好,小布丁幸福地趴在何楚尧肩头。


第52章 
  唐宏康接到储征电话时正在开会,当‘储助理’三个字显示在手机屏上,不知怎么的,他心底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储征一共跟他联系过两次,都是短信方式,第一次是警告他不许再对季常盛落井下石,第二次是通知他,唐加莱替季常盛还债是慕靳裴的意思,是给唐加莱解围,怕他责怪女儿。
  自那之后,他跟储征五年没联系,却在季星遥再次出现不久后,这个电话响起了,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唐宏康把手机摁了静音,不接也不行,是祸躲不过。他知会秘书一声,起身离开会议室。
  “储助理,好久不见,有何指教?”
  回应的不是储征本人,“唐董,我在楼下。”
  唐宏康愣住,这句话似曾相识,前些日子季星遥过来可不就是这么个不可一世的语气?
  他没想到慕靳裴亲自过来,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季星遥怎么会请得动慕靳裴来帮她要债。
  再者,以季星遥的脾气,在慕靳裴那里受了那么大伤害,她不可能连自尊都不要了再去求助慕靳裴。
  这些日子他一边疑心,一边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可没料到季星遥竟然真的不要自己脸面了,也不顾自己的傲气去找慕靳裴。
  唐宏康定定神,下一秒就换了个表情,即便是假笑,脸上也仿若绽开的一朵花,言语极为热情,“慕总,好久不见,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我这就下楼去,您稍等。”
  挂了电话,他呼口气。
  慕靳裴把手机还给储征,拿起手边的文件袋,再次确认,“五年前季常盛的债务是谢昀呈还的?”
  储征:“调查资料上显示是这样,我又从谢昀呈那边着手查,五年前他下属一个私人账户确实往国内汇款3个亿,监管那边的信息能证实。”
  略顿,他歉意道:“是我的失职,当初没查清楚,还以为是唐加莱的境外账户汇过去的。”
  慕靳裴并未责怪储征,谁知道会有如此巧合,就在他让唐加莱还账的当月,谢昀呈那边就替季星遥还清,而且巧合到都是从洛杉矶那边的银行汇过来,国内的几个债权人收到款项后就给储征回话,说收到了。
  账务清了,谁都没再关注。
  很快,唐宏康从大厦匆匆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高管。
  保镖拦下其他两个高管,“今天是私人叙旧。”
  唐宏康的心沉了下去,也知道慕靳裴压根就没打算下车,他努力维持镇定,跟两个高管挥挥手,“你们上去吧。”
  保镖伸手,“唐董,手机。”
  唐宏康跟保镖僵持了半分钟,他没成想有一天在自己地盘上还受这样的窝囊气,可僵持不下,保镖根本就买账,他进退不是。
  车里的人没下来,连车窗都没开,看来是铁了心让他上交手机。
  唐宏康心里没底,不知道慕靳裴又抓了他什么把柄,没办法,只好把手机交给保镖,保镖这才允许他上车。
  门关上,车内气氛压抑。
  “慕总,好久不见。”唐宏康主动问好。
  慕靳裴淡淡扫了他一眼,懒得应声。
  唐宏康感受到了不友好的眼神,他强忍着不发脾气,维持最后那点气度,“慕总,还恕唐某愚钝,您这是?”
  慕靳裴依旧没吭声,直接将手里的文件袋丢过去
  扔文件袋的力道不小,唐宏康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这口恶气难以下咽,“我好歹也算你长辈,你这个下马威给谁看呢。”
  慕靳裴终于开腔,面无表情道:“给你看。”
  唐宏康转脸看过去,慕靳裴也在盯着他看。
  目光相撞,他不由一个寒噤,慕靳裴眼里的阴鸷让他毛骨悚然。他刚刚让宏康实业站稳脚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只要慕靳裴条件不是太过分,他倒是可以考虑答应。
  他忍气吞声,打开那个文件袋,厚厚一叠资料。
  等看完,他嘴角不由抽动。
  这些文件详细记录了他跟季常盛合伙的二十多年里,是如何一步步暗中算计季常盛,在季氏集团破产后,又是如何偷天换日,如何把季氏集团改头换貌,变成现在的宏康实业。
  他自认为做事谨慎小心,就连季常盛都发现不了他的蛛丝马迹,就别说不了解他的慕靳裴。
  几年前,他也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全部销毁,他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也以为滴水不露,可慕靳裴整理出的资料,所有证据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像有五指扼制住了他的咽喉,容不得他再反扑。
  唐宏康没再接着看资料,慕靳裴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他还算镇定,“慕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想说,慕靳裴,你他妈拿这些来要挟我,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慕靳裴言简意赅,“宏康上市前,引进M。K做战略合作伙伴,M。K必须持有宏康42%的投票权,另外,宏康还要向私人投资机构定增10%。”
  唐宏康斩钉截铁:“不可能!”
  这样他就失去了对企业的绝对控制权,等慕靳裴的管理团队进来,他所有的权利都会被架空,公司跟他也就算没有关系了。
  慕靳裴这么狮子大开口跟明抢有什么区别?他忍辱负重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要得到公司的控制权,怎么会到头来给别人做嫁衣。
  “慕靳裴,你还年轻,听我一句劝,别欺人太甚。”
  慕靳裴淡淡道:“欺人太甚又怎样?”
  唐宏康头一次见到气焰如此嚣张的人,他提醒慕靳裴:“这是国内,这是北京,你一手遮不了天!”
  慕靳裴面不改色:“不需要一手遮天,我遮天干什么?我只需要遮住宏康实业就足够。”
  唐宏康冷笑两声,他不可能把公司拱手让人,再谈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把资料塞进文件袋,又丢给慕靳裴,“我还要赶去开会,失陪了。慕总要不要到楼上喝杯茶?”
  慕靳裴答非所问,“给你半年时间考虑,不过这半年我会时时刻刻关注宏康的一切动态,如果你不想宏康实业成为第二个季氏,你可以拒绝我所有的条件。”
  他下巴对着车门微扬,“慢走,不送。”
  ‘砰’一声,车门关上。车内跟外面仿若两个世界,外面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
  “慕总,接下来我们怎么跟唐宏康周旋?”储征请示,他直觉老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绝情,原本老板说了月底来北京,可还是提前了,应该跟谢昀呈那边有关。
  慕靳裴头疼欲裂,受不了,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从机场过来路上他已经吃了药,可疼痛还是没缓解。
  他摁着太阳穴,“只需要牵扯唐宏康的精力给谢昀呈那边的调查争取时间,尽量别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营。”
  既然季星遥不想连累公司的员工,他就尽量不连累。
  唐宏康没去会议室,直接回了办公室,不得不承认,慕靳裴刚才冷漠又阴狠的眼神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前些年他一直想着怎么争夺季氏集团的实际控制权,不甘心一辈子在季常盛手底下,什么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一点存在感一点决策权都没有。
  他辛苦了那么多年,可仍旧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哪知就在他看不到希望时,慕靳裴竟然主动找他合作。
  一切皆如他所愿,季氏破产了,季常盛一无所有。
  而他呕心沥血拼尽全力让宏康实业有了今天的成绩,慕靳裴却盯上了这块肥肉,他竟然想坐收渔翁之利。
  直到办公室敲门声响,唐宏康才回神。
  唐加莱推门进来,会议散了,却不见父亲回去,她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这么重要的项目讨论会,父亲不会中途接了电话离开。
  “爸,怎么了?”她见父亲脸色不好,给父亲倒了杯水。
  “没什么,这几天事情多,没睡好。”唐宏康转移话题,问道:“那个项目最后怎么说?”
  “都挺顺利,没人反对这个项目。”唐加莱:“接下来会按照您的意思,尽快走流程,跟对方开协调会。”
  唐宏康‘嗯’了声,“这个项目你独立负责。”
  唐加莱喜忧掺半,“我怕到时做不好给人留下话柄,别人背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您。”
  唐宏康无所谓,也不担心女儿的能力。经过这几年磨练,女儿基本能独挡一面,现在是宏康实业的运营部副总。
  “别人的话听听就罢了,用不着放心上,你也不要有压力,赚不赚钱不重要,全当给你锻炼。”
  他又想起一事,“你确定季星遥跟慕靳裴彻底闹翻,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
  五年前的事情,冷不丁一提,唐加莱心底泛着凉气,随即各种情绪翻滚在一起,无奈,挣扎,内疚,自责。
  她不由担心,“爸,怎么了?您怎么突然又提以前那些事?”她总感觉父亲今天的状态不对,满腹心事。
  唐宏康没跟女儿说实话,也不想她有心理负担,只好这么解释:“公司不是打算明年上市吗?到时肯定会引起关注,我怕到时慕靳裴那边会出什么岔子。”
  父亲语气轻松,让唐加莱放下心来,可关于过去她一点也不想提,那一幕幕就像是梦魇,五年过去了都挥之不去。
  她再次给父亲宽心,“当初您叮嘱我的那些,我都说给了星遥,换作我都不可能再原谅慕靳裴,别说星遥那种偏执的性格。”
  唐宏康点头,不知为何,他还是隐隐不安。
  虽然慕靳裴此番过来跟季星遥无关,也不是替季星遥讨债,可季星遥说的唐加莱背后捅她的那刀,到底是哪刀?
  “你当初因为什么跟季星遥闹翻?你原原本本再说一遍给我。”
  唐加莱很无奈,当初她跟父亲说过好几遍,不知道父亲记性差还是不愿记住,她只好再说一遍,“跟星遥也不算闹翻,自然而然就不联系了。她恨你,连带着对我也爱不起来,还债那事,我也是按照你的意思说的,其他没有了。后来就没了联系。”
  当然,之后她没再联系季星遥也有谢昀呈的原因在里面,她没想到季星遥走投无路时,谢昀呈会替季星遥还债。
  ——
  谢昀呈和季星遥也回了洛杉矶,季星遥还是不放心小布丁,“她每次住院你不是都陪着她吗?这次她会不会失落?”
  谢昀呈:“有人陪着她,她现在都没闲工夫理会我。”
  “谁在医院?”
  “何楚尧。”
  季星遥见过何楚尧几面,对他的印象跟对谢昀呈印象一样,物以类聚。“你让他陪着,他能靠谱?”
  “你这话有歧视啊。”谢昀呈扫她一眼。
  季星遥转脸看飞机外的云彩,懒得争辩。
  到了洛杉矶,季星遥扎进画室就没出来,谢昀呈带人去了洛杉矶郊区。今天他要拜访的这位组长,是第二位事故调查小组负责人。
  这些资料都是秘书的一个朋友提供过来,费尽周折才找到。
  事故小组的第一位组长早就因意外离世,就是小布丁的外祖父。
  四年前他查到当年第一位负责坠机事故调查的小组长家在哪,但家里没人,他挨家挨户拜访周围邻居,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小组长女儿的联系方式,可当他跟季星遥赶到医院,小布丁的妈妈已经病危,意识模糊。
  小布丁一直抓着妈妈的手,她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妈妈,我不哭,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花园的花已经开了,我带你去看美丽的玫瑰花。”
  这条重要的线索断了,他跟季星遥把小布丁带回家,季星遥的病情也因为小布丁的经历,慢慢好转。
  紧跟着他寻找其他的小组成员,并且一一拜访,因为时隔太久,而他们的工作就是调查这些意外事故,对那起事故的细节早就忘得差不多,只记得那是一起直升机本身出了故障的意外坠机。
  去郊区的路上,秘书担心,“根据当时的年龄推算,那位组长现在快八十岁了,不知道身体怎么样,还能不能记得那件事。”
  谢昀呈看着不断倒退的路景,没吱声。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可结果让他们失望。
  三十多年过去,那位小组长如今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连家人都认不出,关于过往,他就更不记得。
  谢昀呈告辞离开,“抱歉,打扰你们了。”
  小组长的儿子耸耸肩,“我也很抱歉,没帮到你们。”
  他明白谢昀呈此番前来的用意,“据我对我父亲的了解,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信仰,如果他认定了是直升机故障而不是人为原因,肯定不会错。”
  谢昀呈:“我也希望事实是这样,因为遇难者家属怀疑调查报告的真实性,总以为真相被掩盖,这件事已经伤害了很多人,不管事实怎样,我还是想弄清楚。”
  小组长的儿子表示理解,“好运。”
  临别,谢昀呈又多问了句:“当初调查小组的第一位小组长意外去世,您听过这件事吗?”
  “听我父亲提起过,当初都是阴谋论,传得沸沸扬扬,毕竟他是在事故调查期间意外去世。我母亲为此还担心我父亲会不会被报复,但我父亲坚信,不是谣传的那样,他还是坚定参与了事故调查。”
  组长的儿子又道,“听说当初那个肇事司机就是我们当地人,后来精神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居无定所。”
  谢昀呈没隐瞒,“我也在找他。”一直没找到。没人知道那个司机去了哪里流浪,这些年过去,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小组长儿子给出自己的想法,“也许,你可以试着在纽约寻找这个司机。”
  谢昀呈:“理由?”
  “我们假设一下,假设那起车祸是他故意为之,时间久了他因为愧疚,心理承受不了,后来也因此导致精神出了问题,他很有可能去出车祸的那个城市赎罪,寻找心灵的慰藉。”小组长儿子也不确定,“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仅供参考。”
  “非常感谢。”谢昀呈跟他握手道别。
  可纽约有那么多流浪汉,而且那么多年过去,谁还能认出那个司机长什么样?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
  佣人说,季星遥自从进了画室就一直没出来。
  谢昀呈没管她,他倒了杯红酒,边喝边给何楚尧打电话,结果被挂断,何楚尧发来语音:“我跟小布丁忙着呢,别来烦我们!”
  “大晚上有什么好忙的!”
  “跟你这个土鳖没什么好说的。”
  何楚尧把手机关了静音,接着给小布丁涂指甲油,他拿着她肉嘟嘟的小脚,“别动啊。”
  小布丁靠在床头,正对着镜子涂口红。
  这些化妆品是今天何楚尧从Landy那里偷来的,上午陪小布丁看视频,刷到了一个彩妆博主的视频,小布丁很感兴趣,想到谢昀呈说过,小布丁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一半,他就一阵窒息,决定带小布丁提前感受一下化妆的感觉。
  “叔叔,你以前给人涂过指甲油?”
  “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专业。”
  “这不是专业,是耐心。”何楚尧又涂好了一个脚趾甲,然后换个颜色接着涂下一个,“你该很荣幸,你是我第一个涂指甲油的女生。”
  手机屏幕不时亮起,应该是谢昀呈发来的消息,他没理会。
  谢昀呈等了十多分钟,何楚尧也没再搭理他,他把手机丢一边,小布丁现在连想都不想他了,疼了她四年也没用,白眼狼。
  果然,女人都喜新厌旧。
  他刚抿了一口红酒,手机振动,还以为是何楚尧,没想到是慕靳裴的消息,【星遥现在在哪?曼哈顿还是洛杉矶?】
  谢昀呈:【你是她前夫,你问我这个现任男友她在哪,合适吗?还是大晚上。】


第53章 
  ‘前夫’,‘现任男友’深深刺激着慕靳裴,其实他想要定位谢昀呈的位置很简单,只不过不想惹来季星遥的厌恶,她一定深恶痛绝别人跟踪她调查她。
  自从给她打过电话,直到现在他也没理清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千头万绪,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那道深不见底的伤痕。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到,偏偏对她无能为力。
  慕靳裴把谢昀呈刚才发来的那条碍眼的信息删除,回复他:【没关系,你可以不告诉我遥遥在哪。你现在沾调查坠机事故的光,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调查结束后,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谢昀呈:【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好心给你提个醒,找我算账前先把你心脏去钉个钢板,不然我怕你被虐得撑不住。】
  【对了,以后不要星遥遥遥喊得那么亲热,她现在是我的女人,麻烦下次你有点礼貌,称呼一声大嫂。】
  储征转脸,正要提醒老板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他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敢说出口,老板一瞬不瞬盯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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