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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秀恩爱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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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昭:“?”
  他斜斜看她,面色不改,“你那屋床忒小,之前一到晚上我就怕给弄塌了。”
  “…………………………………………”
  南昭脸爆红。
  流氓。
  可即便是这样,南昭还是不怎么想换房子。
  在英国的学费和花销其中一部分是她自己承担,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不想再依赖父母,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考验。
  总之一句话,她现在挺穷的。
  平时跟导师做项目拿的酬劳再加上翻译的收入,也只能勉强撑到月底。
  易榷看的几套房子每个月租金是她现在房子的两倍多,南昭哪付得起,顿时愁眉苦脸摆出苦兮兮的表情。
  易榷压根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这时候在旁边戳戳她,兴奋地说:“看这个,浴缸好大——”
  南昭:“……”
  易榷眯眼看着她坏笑,故意压低嗓音,尾音咬得格外勾人。
  “想不想一起洗澡,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X)有没有兄弟没收到自动回复的?有的话微博再私信我一下哈=3=


第38章 
  “想不想一起洗澡; 恩?”
  没脸没皮。
  南昭横他一眼,径自起身要走开。
  易榷眼快; 一把将她拉回来抱进怀里圈着; 下巴垫在她肩上,热气全呵在她而后的皮肤上。
  “生气了?”
  “没有,”南昭没好气,“要赶论文。”
  “晚上再写。”易榷把平板放到她眼前,“先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南昭扫了一眼电子屏,看到图片底下那串数字的时候差点背过气。
  她艰难地开口:“……易榷。”
  “恩?”
  “……”可南昭咬咬唇; 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来。
  易榷察觉到不对劲; 放下平板,“怎么了?”
  南昭犹豫了两秒; 还是老实说:“太贵了; 租金。”
  “……”
  易榷万万没想到,她是在担心这事。可怀里的人表情纠结; 看来是真的在很认真地苦恼。他又好气又好笑; 反问:“你怕我付不起租金?”
  南昭立即摇头; “是我出不起。”
  易榷纳闷,“为什么要你出钱?”
  南昭理所当然:“我住的房子,当然我付租金。”
  易榷:“……你以为我赚钱是为什么?”
  南昭默不作声。
  他笑,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老婆本存好几年了,给个机会花一下呗?”
  南昭心里一动; 但看着他良久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
  南昭知道易榷向来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凡有看中的二话不说就会买,也不怎么在乎价格。对她更是如此,送的礼物每个都单拎出来都价值不菲。
  爱情无疑是浪漫的,但现实总不可忽视。
  她知道,自己和易榷的金钱观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但在南昭认知里,消费习惯是个人的事儿,所以她也不曾过多干涉他用钱方面的习惯。只是在平时会不准他送自己太贵重的礼物,在一起的必要花销也会尽量让双方都均等。虽然她知道易榷并不在意那些。但那是她个人的坚持,平等也好,自尊也罢,这是爱情中无可避免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易榷总说她太倔强,也太要强。
  她倒不赞同。
  再相爱,她也做不到完全依赖他,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她是柔软的,但并非只能养在温室;她需要他的爱,但不能为了这份爱情失去自我。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
  而真正的爱,会让人更坦荡,更从容,也更自由。
  那是南昭一直在努力追求的。
  虽然她知道,现在易榷似乎还并不懂得。
  不然他也不会在她长久的沉默中慢慢沉下脸来,有点生闷气。
  南昭在心底叹口气,抬手摸摸他的头发。
  “什么都别说。”易榷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板起脸看向窗外,道:“反正,我不答应。”
  南昭失笑,“我说什么了。”
  易榷依旧不肯看她,“我不明白,南昭,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到今天,你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我,彻底依靠我?”
  她这样……真的很让人挫败。这也不想那也不要,什么都不肯。
  南昭说:“我没有不信你。我信你,比相信自己还要更多。”
  易榷一言不发。
  南昭耐着心,一字一句解释给他听,“你也说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都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吗?易榷,不要闹脾气,我知道你明白的。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问你,为了喜欢的人赌上自己的全部到底值不值得吗?我现在想明白了,不值得。如果爱情需要对方放弃自我,那这样的爱情,我不要。”
  她说着,脑海中映出那年的下午。
  他发了高烧,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听她说同班的男生为了追求爱情来Q大学法学的浪漫故事。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呢?
  ——“是挺傻的。”
  ——“但换我也会这么做。”
  易榷眸光闪了下,显然也是想起了这事。
  南昭笑笑,伸手抱住他的腰,认真地继续说:“其实我是不信自己。嘘……你听我说。因为我了解自己,知道‘南昭’是个多么普通的人,能得到爱情,就已经很幸运了。而如果这份爱背后需要你付出一切,那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太沉重,不是吗?所以,你也不要说要放弃演员这条路来英国陪我这种话……你是聪明人,不会那样的,对不对?”
  易榷别别扭扭的,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心想:操,撒娇又少了个借口。
  南昭满意了,“再说房子。唔,我没说要拒绝啊。”
  易榷豁然看向她。
  南昭慢吞吞地说:“如果你那么坚持,我当然不会反对。”
  易榷:“……但是?”
  南昭:“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才说完,他便笑了起来。那份喜不胜收里,有点幼稚的男孩子气又显现出来。
  易榷长叹一口气,脸上写了大大的服气,“不过是想给你换个好点儿的窝,竟然能说那么多。”
  南昭抓他的手,着急:“我认真的!”
  “我明白。”他低头亲她的唇,黑眸湛亮:“你说的都对。但是,对你好是我爱你的方式。我很开心,也很满足……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拒绝。”
  南昭默然。
  好像,在她的那套爱情逻辑里,的确忘记考虑他的感受了……
  “你能明白我的无奈了吧。”易榷耸耸肩,露出一个“我真的很辛苦”的表情,“女朋友是个哲学家,真的太不容易了。”
  南昭心虚,但又有点不服气,“我也是为你好啊。花钱如流水,小心哪天破产了都不知道。”
  易榷:“怎么会,不是还有你么。”
  说着,就把钱包丢给她。
  南昭:“?”
  易榷:“以后,你给我管账吧。”
  南昭:“……”
  易榷捏捏她的脸,“终身都定了,财政大权早该交到你手上了。”
  南昭捏着皮夹,脑子都空了。
  她想,自己或许可以去某乎回答问题:一夜暴富是种怎样的体验?
  “好了,那我们开始说正事。”易榷重新拿起平板,摸着下巴笑得开怀:“我看这个浴缸是真的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爱让人更坦荡,更从容,也更自由。
  爱情不是画地为牢的浪漫,是成熟且自由的彼此拥抱。
  彼此都坦诚的爱情,可真好啊。
  大家晚安噜。


第39章 
  易榷行动很快; 没几天就带着她去看房子。
  房主是个可爱的英国老太太,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房子总八十平; 一卧一厨; 外面是敞亮的客厅,比她现在住的屋子要大不少。
  易榷很满意,南昭也觉得不错。
  就这么签了合约定下来。
  到了晚上他们还是回酒店。或许是归期在即,这几天易榷愈发地粘她,每晚都将她折腾得精疲力尽才肯罢休。
  结束后他将她圈在怀里,修长的指缠着她柔软的黑发,亲吻她的额头。
  南昭不自觉颤了下; 虚软地哼; “别……”
  易榷哑声笑。
  “你以前不这样的,”她抗议; “太过分了……”
  平时乖巧又温柔; 到了晚上完全像变了个人。
  易榷蹭她的脖子,并不说话。
  南昭等了半天没回应; 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脸埋进他怀里要睡觉。
  过了很久;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他的声音。
  “……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从高三那年起,他的梦里就只有她。
  以前总舍不得。
  可一旦尝过,得到过那种欢愉,就只想沉沦。
  **
  易榷比预期的时间早了三天便回国了。
  易爷爷突然发病入院,国内现在只有奶奶一人陪着; 易榷不回去不行。
  南昭请了半天假送他去机场。
  雾雨濛濛,气温极低。
  他垂眸沉默着,手紧紧攥住她。
  南昭把登机牌给他,“到了给我电话。”
  “嗯。”
  “爷爷不会有事的。”
  “嗯。”
  南昭默了一会儿,“该进安检了。”
  他依旧轻轻“嗯”一声,身体却不动。
  南昭抬头,看他愈发清俊的脸,和那双沉默着的漆黑眼睛,忍不住伸手抱紧他的腰,“马上就是假期了,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好不好。”
  “好。”他眸光动了下,嗓音嘶哑得厉害。
  “出任何事都要告诉我,嗯?”
  “好。”
  南昭踮起脚,吻落在他唇角,“要想我。”
  他手指动了动,更紧地回抱,“好。”
  她轻轻点头,细瘦的指抚过他略微发红的眼眶,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易榷,我爱你。”
  这回他不说话了,只深深凝住她很久。
  **
  易榷落地的时候已是凌晨。
  Evan派了助理过来接他,上车后直奔医院。小助理新来的,刚毕业,性格贼软,做事又有点毛手毛脚,一路上出了不少岔子。后座那大哥穿着一身黑,上车后就板着脸浑身冒冷气,小助理那叫一个心慌慌,胆战心惊地等着挨骂。
  谁知半晌没听那人说过一个字。
  就在他高悬着的心缓缓放下半颗的时候,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喂。”
  声音低沉得吓人。
  小助理OS:来了来了,呜呜呜果然要被骂了,早知道他就不该揽这活……怎么办,一会必须得绷住不哭!嗯!不哭……!啊啊啊好害怕——
  下一秒。
  “没哭,就是在想你。”
  声音突然变得软绵绵的,好像在撒娇。
  喵喵喵???
  小助理虎躯一震,what?!
  抬头一看后视镜,小助理一颗心“pia叽”一声落下:喔……打电话呀。吓死人了。
  易榷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夜景。高速路上灯光极亮,背后是大片浓黑的夜空。没什么星星,弦月半隐在飘渺云雾里,看不太清。
  车内开了暖气,但他手脚依旧僵冷。只有她的声音钻进耳里,才能带来些许温暖。
  “上车了?”
  “恩,在路上。”
  “有没有吃饭?”
  “没吃,不饿,不想吃”
  “……不乖。”
  他哼,“有本事你回来喂我啊。”
  南昭:“……”
  给我等着。
  **
  到了医院,上十七楼,重症监护室。
  他到的时候二位老人都还未醒。易老爷子昏迷着,与他相濡以沫彼此陪伴走过五十年的夫人在隔壁的休息室睡着了。
  易榷先是看了会老爷子的情况,然后放轻脚步走进休息室。
  易奶奶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半个小时前才将将睡去,面容疲惫。可即便如此,在易榷走进来的瞬间,她还是一下被惊醒。看得出来睡得极不安稳。
  老人的眼晃了半晌,才定到易榷身上。
  “小榷啊……回来啦?”
  易榷扶住奶奶,握住她的手:“嗯,奶奶。”
  “什么时候到的?吃过饭没有?”
  “刚到,飞机上吃了。”
  易奶奶“喔”一声,这才放心,又问:“昭昭呢?在英国还好吧?”
  易榷点点头,抿了抿唇问:“爷爷怎么样?”
  闻言,易奶奶目光一黯,摇摇头,长长叹出口气:“脑溢血。一时半刻还醒不了,要继续观察。老头子干了一辈子的刑警,退休了还成天往局里跑,非要跟着下面的年轻人一块研究案子,日夜颠倒着来,谁劝都不听。小方说这回要不是送来及时,可能就这么回不来了……”
  老人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易榷眉梢微蹙,低声安慰。
  半晌等老人家平静下来,才问:“爸呢,爷爷出事儿他知道吗?”
  “打过电话了,没接通。”易奶奶抹了抹眼,“你爸也是太忙。”
  易榷听了忍不住冒火,但他压抑下,重新把老人哄睡,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医院的灯光似乎总是这样惨白,打在人身上反射出冷冰冰的光。
  寒冬的深夜,他脊背僵直站在走廊尽头的床边。刺骨的风似乎要让他更加清醒,拳头收紧、放开,再收紧……如此来回了几次,他拿出手机。
  记忆里,这大概是父母离婚后他第一次主动联系父亲。
  易榷很平静,等待接通的时候,脑海里翻来覆去滚着这些年。
  十岁到二十三岁,在这漫长的十几年里,他和父亲易锋见面很少,说话的时候就更少了,父子俩处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他们彼此憎恨,彼此厌恶。
  那年母亲出轨,一张离婚协议撕碎了一个家庭。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但年幼的易榷没有哭,他只是不明白。
  比如为什么向来温文儒雅的爸爸会突然变了性子,酗酒后拿起刀砍向柔弱的妈妈;为什么爸爸恨他,妈妈无视他;为什么那天清早妈妈温柔地摸他的头,然后就决绝离开再不回头;为什么他的父母像是从世界上消失,身边只剩下爷爷奶奶;为什么这件事成为家中不可提及的禁忌;为什么他一夜之间失去父爱母爱;还有很多很多,他都不明白。
  后来,等到他真正明白的时候,却早已不在乎了。
  父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
  就像那天和南昭说的那样。
  他不在乎,也真的不觉得如何。
  这么多年,没有父母,不是一样好好地过来了?
  只是此刻……
  他看着病床上生命垂危的老人,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嘟……嘟……嘟……”
  似乎等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几十秒。
  轻响一声,电话通了。
  对方声音传来,“您好,哪位?”
  易榷垂下眸,“程叔,是我,易榷。”
  被他叫做“程叔”的男人是跟在易锋身边快二十年的特助程成,小时候易榷如果要找他爸,一般都是打程成的电话。
  程成应该也没想到易榷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顿了两秒,仍不敢相信,“小榷?”
  “恩。”
  “没想到你……怎么了,这么晚有什么事?”
  易榷也不绕圈子,单刀直入:“我爸呢?”
  “易总刚应酬完,在酒店休息。我帮你把电话转过去?”
  易榷没说话。
  程成不禁低叹,“小榷,易总毕竟是你爸爸。”
  父子俩脾气都硬,但僵持这么十几年,也是时候和解了。
  程成耐心等待着对面的回答。
  易榷在犹豫,他从没那样迟疑过。
  可是——
  “不必了。程叔,我爷爷病了,很严重。麻烦你转告他,要还是易家的人,就回来看一眼。”说完,利索地挂了。
  程成愣了下。
  等反应过来,连忙给易锋打电话。
  老爷子身体出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儿。
  这厢,易榷放下手机。
  他并没有动,仍静静站在窗口。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丝顺着风飘进来,冰冰凉凉地落到皮肤上。
  他打开微信,找到南昭的名字。
  长指敲着键盘输入文字。
  静静看了几秒,又一一删除。他拧起眉,眉心挤出很深的纹路。
  最终,只发过去两个字。
  “想你。”
  想抱抱你。
  也想你抱抱我。
  我还好。
  只有一点点难过,一点点脆弱。
  她马上回:“我也是……你不在,床有点太大了,更想你了。”
  于是这冷漠的、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夜,连同他唇角细小的弧度,就这么变得温柔起来。
  **
  易榷在走廊上站了整晚。
  翌日清晨,主治医师方医生过来查看老爷子的情况。易奶奶紧张又害怕,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易榷扶着老人家,手搭在她肩上宽慰。
  所幸结果是好的。
  方医生扶了下眼镜,“已经过危险期了,各项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老爷子命大,身体素质也不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这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您放心。”
  话音才落,易奶奶腿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方医生忙过来检查。是过度疲劳,加上太激动,身体受不住才导致的晕厥。
  把老人家抱回床上安顿好。
  易榷走出病房准备给南昭打电话。
  一打开门,走廊上西装挺括的男人映入眼底。
  易榷关门的动作微顿,眼神不自觉地泛冷。
  男人也看向他。
  两张相似的容颜,甚至此刻的气质也是同样的冷峻。
  半晌,还是易锋忍不住,走过去问:“情况怎么样?”
  易榷淡淡别开眼,径自与他擦肩而过。
  背影萧瑟,孤傲清冷。
  “自己不会看。”


第40章 
  易榷大步走出医院。
  住院部外面是一片草坪; 碎金似的光散漫地落在人间。迎面来的晨风钻进领口,他扣上羽绒服的帽子; 满身疲惫顿时涌来。
  走到医院外面打了车; 他直接回了城北的房子。
  又是许久没回来,整栋房子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
  易榷揉了把眉心。
  走到二楼卧室,打开床边的柜子,取出烟盒。
  他已经很久没碰这玩意儿了。
  本来就没什么瘾,而且南昭不喜欢,说了几次后索性彻底戒了。
  但现在; 他拇指摩挲了下烟盒; 片刻后打开,指尖燃起一点猩红。
  青烟腾起; 易榷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一根接着一根抽。他整晚没睡,此刻脸色很不好; 青中泛白; 眼底透着红色。
  烟灰在脚边铺开。
  终于最后一支也没了。
  烦躁却半点没解; 沉沉压在心头,愈发地深重。
  空了的烟盒被随意扔在窗边的地板上。
  易榷和衣上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紧闭着眼,再也没动一下。
  **
  易榷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睁眼的时候手机在震,他撑额坐起; 拿起手机,声音惺忪低哑,“恩。”
  听见他的声音,对方顿时松口气儿,“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
  “没咋,给你通知下啊,老爷子醒了,情况还行。你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接电话,老人家哪都找不着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易榷掀开被子,“知道了,我去医院。”
  “哎——别,”Evan忙道:“暂时先别去。媒体得了消息,这会儿都守在医院等着你过去问情况呢。不过你放心啊,医院那边早打过招呼了,没放人进去打扰老人家。”
  易榷皱皱眉。
  等挂了电话,他翻了下记录,未接来电十几个。
  其中南昭占了两个。
  他手指一滑,给她回过去。随后按了免提,把手机丢在床上,拉开衣柜换衣服。
  没多久就通了。
  “易榷?”
  “恩。刚刚在睡觉,没听见有电话。”
  “喔……爷爷怎么样?”
  “没事,已经醒了。”
  南昭呼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下来:“没事就行。你还在医院吗?”
  “在家,换件衣服就过去。”他说着,把毛衣罩头脱下。
  南昭低低“恩”了声,拖着长长软软的尾音。
  易榷动作顿了下,“怎么了?”
  “没怎么呀……就是觉得,幸好没事。你快换衣服吧,我要上课了。”
  “南昭。”易榷叫住她。
  “恩?”
  他赤着上身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轻声:“你能不能,叫一下我。”
  南昭没明白,“什么?”
  “叫我的名字。”易榷低下头,“就现在,我想听。”
  “……易榷?”
  “恩。”
  她依旧惊疑不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好拿着电话跑到教室外面,站在角落里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易榷……”
  “易榷……”
  “易榷……”
  “恩。”
  “易榷,”南昭迟疑着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闭眼,身体后仰倒在床上,“就想听你叫叫我,继续好不好?”
  南昭望了望四周,偶尔有人经过,但好像并没有注意她。但还是……莫名的觉得羞耻。可是他又那样,声音脆弱又紧绷,像遇到什么棘手苦恼的麻烦。再害羞,也舍不得拒绝了。
  她蹲下身,声音放轻,柔软又温和。
  “易榷。易榷。易榷……”
  “易榷……”
  “易榷。易榷。”
  “你不要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床上的人不经意颤了下,半晌,抬手捂住眼睛。
  这一刻,易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那么爱她,那么离不开她。
  在一起这么久,表面上看来他一直是主动的那方;但剖开内里来看,其实是她更勇敢大胆才对。易榷知道自己不是幸运的人,也不见得是个多么好的人。失去父母后,冷漠成为他唯一的保护色。而她那么温暖。他需要爱,给他;需要温柔,也给他;从不吝啬给予,才让他足够有勇气对她敞开世界。
  良久,一道声音在房内响起。
  是低沉而压抑的,带着微不可察的轻颤,但始终没有停下。
  “我长大后……第一次,联系,恩……我爸。他今天来了,怎么说……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我有一点开心……但我,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太陌生了……仔细想想,我难道……还像小时候那样恨他吗?好像,也没有。南昭,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断断续续的,终于全部说出口。
  藏在心最深处那么多年的一个秘密,说出口的时候,反倒觉得轻飘飘的,似乎也没什么。
  南昭安静着,手机只传来她轻柔的呼吸声。
  相对沉默了好几分钟。
  南昭才小声说:“笨蛋。”
  易榷:“……”
  “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她唇角微扬,“易榷,发现了吗?你在走出来了。”
  他终于不再倔强,也不再故作坚强。
  愿意掏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给她看: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南昭满腹温柔和心酸。
  她爱的少年,有一颗最柔软敏感的心,值得全世界来疼爱。
  **
  易榷到医院的时候,门口还围着一批记者。
  他带了鸭舌帽,趁人不备从后门进去。
  病房里只有易爷爷一人,正躺在床上看中央一套。易榷进去,摘了帽子。
  老爷子瞅他一眼,“来了。”
  “恩。”易榷脱了外套,“奶奶呢。”
  “谁知道。”易爷爷嘟囔:“自打醒来就在旁边唠唠叨叨,翻来覆去那几句话,烦人得紧。这会儿走了正好,清静。”
  易榷在沙发上坐下,“奶奶吓坏了。”
  “能有什么事,我年轻时候——”
  “中了两枪还能站着把毒贩子打死。”易榷面无表情地接上,“您也说了是年轻时候,现在您还年轻?”
  “你说的这什么话?”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脾气本来就大,一点就着。
  “我的意思是,您得服老。”易榷也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人,句句踩人痛脚,“我听奶奶说您出事儿前还跟着局里的一块儿查案?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但现在您都退休了,安心在家不好么。”
  “在家干什么?遛鸟喝茶养花啊?”易老爷子翻个白眼,气哼哼的,“呸!不可能!”
  易榷也知道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刑警,出生入死几十年,一时半刻要改确实很难。但人不由天,年纪放在那里,不是单纯老爷子认不认的问题。
  他呼了口气,别开眼不说话了。
  反正也是白说。
  “除非,”老爷子突然开口:“你给我办成件事。”
  易榷瞥他一眼。
  “给我弄个曾孙子。”
  易榷:“……”
  易爷爷摸摸下巴,“怎么?不行?那我还就得继续——”
  “爷爷。”易榷凝眉,“这俩事能相提并论么?”
  易爷爷表示不服:“怎么不能?要我说,你和南昭丫头在一块儿那么多年,毕业的时候这婚就该结了。只是想不到这南昭突然就出国……唉,看看隔壁老孙家媳妇,都怀二胎了。”
  易榷:“……”
  “年轻人的事你这老头子瞎掺和什么!”
  门被推开,易奶奶声音传来,身后跟着易锋。
  易榷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易爷爷继续翻个白眼,指着易锋:“你干什么来了。”
  这对父子一样不对付。
  早年易爷爷常在外出任务,对易榷父亲的关心少之又少;后来又摊上离婚那事,易爷爷一千一万个不同意,但还是没拦住,此后父子间嫌隙便更深了。
  易锋没说话,只按了铃让医生进来检查。
  然后就走了。
  易爷爷瞪着儿子的背影,“这臭石头一样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易奶奶啐道:“像谁你不知道?儿子好不容易抽空过来你不能给个好脸色?要我说你才是那臭石头,又臭又硬!”
  易爷爷板起脸,“都是你给惯的,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东西。”
  “行了,别瞎动,等小方过来再好好看看。”
  易奶奶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回头看易榷,“瞧我这记性。小榷啊,你爸这文件落这没拿走,来,你快给他送去。”
  话落,还真从旁边桌上拿起份文件夹给他。
  易榷:“……”
  他知道奶奶是故意的。
  毕竟,这么多年,每回他和父亲见面,奶奶就会“无意”安排他们独处。
  但他从没接过招。
  易奶奶等了会,见他坐在远处没什么反应,摇摇头垂下。
  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
  谁知眼前倏地一闪,文件夹被抽走。
  二老皆震。
  易榷唇动了动,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紧接着快步走出病房。
  易奶奶站在原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小榷刚刚那是……”
  易爷爷也眨眨眼:“鬼上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榷/易锋:能不能给点面子?
  ————————
  这章写得太艰难了,写了很久,更晚了不好意思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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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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