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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领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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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状态还不错,看得出训练的时候没偷懒。”
“都在按计划进行,对了,十二号的时候诺兰村来了批响马,被我们解决了——估计几年之内都不会有谁敢去那里劫粮食了。”
“有人受伤么?”
“小伤,现在都差不多好了,不过今天这次战斗还是有些损失,虽然没重伤,但总归是要养一阵子。”
“这倒是没法避免啊……”那个队长感叹一句,随后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于结束,咱们能歇口气了。”
一阵沉默,阿卡莎心中默默祈祷让他们赶紧离开,可随后却发现他们似乎越聊越起劲了。
“罗迪队长,其实说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
听了这话,阿卡莎才知道那个队长的名字叫“罗迪”。
“恩?”
“从到了诺兰村开始,我们做的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直想问,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你做下这么多事情的?”
“信念?”罗迪也是战后心情放松后有些无聊,感觉此时和索德洛尔谈谈理想倒也无所谓,“信念么……也称不上,其实应该说是某种状态吧。”
“状态?”
“对,就是状态。”罗迪想了想,继续道:“举个例子:农夫的状态是什么?”
索德洛尔有些不明所以,但没有说话打断他。
“每天种地,每天想着收成,除此之外基本不会知道别的——这样的‘状态’,是麻木而无知的,因为农夫基本不会知道那些无从接触的知识。他们要做的,无非就是种地,交租。”
顿了一下,罗迪的话语不光吸引了索德洛尔,也同样让阿卡莎皱眉倾听起来。
“他的状态或许一辈子就是这样,可如果有一天,他开始不断地学习,累计了许多知识,知道了很多新的东西,会怎样?”
索德洛尔皱眉想了想,回答:“可能会将这些知识用在什么地方吧,比如去当贵族,而不是种地?”
“对,他这时的状态就像是萌发的种子,开始有了生长的方向——因为他的状态是想要向上的。”罗迪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好半天之后,他才说道:“其实人都是这样,看到的、了解的越多,你自身的状态就越复杂,想要做的事情就变得多了起来……”
“我拉着你们去把兽人王国那群杂碎杀了个痛快,把他们顶梁柱的巫医宰了,是什么让我这么做?其实我那时的状态,本质上是……恐惧的。”
“害怕他们?”
“不,我其实并不害怕去面对他们,我惧怕的是这些家伙日后可能在王国土地上造成的一切影响——那些才是让我恐惧的东西,而这样的恐惧状态,则支撑着我带领你们走出了那片草原。”
罗迪说完这番话,索德洛尔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而另一边,趴在床上的阿卡莎却彻底被这番话震的说不出话来,甚至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小嘴……
他们竟然去兽人王国杀了个……痛快?
第128章 阿卡莎的落寞与决心
对于始终生活在王国南部的阿卡莎而言,“兽人”始终只是吟游诗人口中那些凶残贪婪的象征。他们嗜血好战,甚至生吃活人,战力强大而野蛮……人类对上兽人完全就是弱渣,若非拥有精良的武器,根本难以匹敌!
可眼前这两个不知道隶属什么势力的家伙,竟然杀入了兽人王国!?
阿卡莎感觉脑袋一下子乱糟糟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而就在她发懵的时候,罗迪和索德洛尔的谈话仍在继续。
“‘玫瑰十字’和‘蝮蛇十字’之间爆发这么大的冲突,我本来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但我还是决定叫上你们参与了……说起来我这时的状态,其实和当初去兽人王国差不多。”
索德洛尔扬起了眉毛,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害怕的是弗朗西斯?他——”
罗迪挥了挥手:“记得当初我去芬克斯村让你疏散村民么?为什么莎莉会答应的那么痛快?因为她也知道那些兽人之所以袭击村子,就是弗朗西斯提供的情报。”
“他是叛国者,这样的事情他现在会做,以后也会做,所以我们必须把他干掉。”
话说到这里,气氛便有些沉默下来。
“总之,能否做成什么事,我觉得终归还是取决这个人当前的‘状态’。比如……我现在终于赚了点外快,距离培养出王国第一骑兵团又进了一步,心情就很舒畅,接下来做什么事都有干劲。”
这便是说笑的语气了,关于“骑士团”的设想罗迪曾经说过,可索德洛尔终究还是个“正常人”,始终没觉得自己这群斥候能成为什么“王国第一骑兵团”,笑着说这些事情太扯淡。
而在旁边偷听这些的阿卡莎却蹙紧了眉头——他们似乎不止去兽人王国大开杀戒那么简单……难不成还杀了一个伯爵?!
弗朗西斯伯爵?那不是鲁西弗隆公爵的长子么!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阿卡莎是绝对不会信的,可听他们的语气,却又的确煞有介事——这种事情如果专门是拿来骗人就算了,却偏偏是两人不经意的交谈间提起,由此阿卡莎心中便惊疑不定起来……
没准,是真的呢?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玫瑰十字估计也是得缓缓了……”
索德洛尔把话题转向了今日事件的中心角色,“印象中这些宗教都很温和才是,没想到这次会闹这么大动静。”
“树大招风嘛,宗教——嘿,聚拢资源、给人洗脑什么的比贵族领主可利索多了,那个蝮蛇十字也是这样,不过就是做的更过分点罢了。”罗迪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随口说道,“很多东西都是表面光鲜,内地里其实肮脏不堪,我不随便说‘玫瑰十字’什么,单说‘蝮蛇十字’就绝对是一个无底洞。”
“你还了解他们?”
“知道一些……那个教派外表平和,内里极端的很,不懂的人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善良教派,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水深火热,等你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暴徒和恐怖分子的时候,那就根本无法脱身了。要我说,这种教派早一天消失就是早一天造福王国。”
两个人平时闲聊也就是这种语气,今天也是大战结束后心情有些亢奋,不知不觉聊了许多。索德洛尔对罗迪这些新奇却不乏深刻的观点经常感到好奇,但如果说全部吸收或信服还不至于,毕竟他是有脑子会思考的人,有些东西空口无凭,类似“蝮蛇十字凶残无道”之类的话语,没证据他是不会信的。
不过他不信不要紧,阿卡莎的心中却因此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人是什么队长?怎么能对“蝮蛇十字”了解的这么透彻?!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语还只是让阿卡莎惊疑不定,那此时罗迪说的东西,便是完全让她感到“认同”的了——阿卡莎作为一个高级别的“光明牧师”,之所以沦落到跟随“蝮蛇十字”从事恐怖活动,说到底正是因为这个教派内部的“高压统治”!
刑罚、威胁,无数信徒就是这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回过神来的阿卡莎对罗迪的感官一下子变了不少,至少被人理解的感觉,令她原本的“恶感”消失了很多,心中也开始猜测起了罗迪的身份……
他是某个骑兵团的队长,还是大贵族的直属家臣?还是私兵卫队长?
脑海里涌现无数种可能,却在随后因为罗迪的话语而被彻底震懵——
“行了,这件事结束后莎莉那边会帮咱们记上一笔,等有机会了,咱也不用天天在村子当什么斥候了,妈的,兽人都让咱们宰的差不多了,还巡逻个蛋啊。”
他在那边无聊的抱怨着,阿卡莎却结结实实咽了口唾沫……
斥候,他们竟然是斥候——这个兵种不是军队体系里最低级的么?甚至就是“炮灰”的代言词啊!
“听说今天广场上那帮异教徒挺厉害的,那群异教徒里面有会法术的?”
索德洛尔询问起了今天的广场战斗。
“会法术的四五个,最厉害的那个是‘暗影牧师’,正面遇到他就是等死的份,但当时他持续施法对付那俩老神棍呢,我就趁机得手了——那个爆裂箭还真是挺好用,一箭就搞定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玫瑰十字的装备的确不错,今天下午和那群佣兵打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们那些家伙……”
两人开始就玫瑰十字军备库的武器谈论起来,而另一边趴在床上的阿卡莎则感觉自己有些窒息了——那个一箭射死盖洛普的人,竟然是他!
原本认为自己是被几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救了,却没曾想这几个人简直凶残到不能再凶残,一会儿“杀伯爵”一会儿“砍巫医”的,吟游诗人嘴里的故事也没有这么扯啊……
“对了,前段时间我一直伪装成吟游诗人来着,没事儿就把咱们打兽人的经历编成故事,没想到还他妈挺受欢迎——嘿……”
听到这些,阿卡莎感觉自己两眼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到了后来便渐渐弱了下去,显然忙了一天之后罗迪和索德洛尔都饿得够呛,起身便准备去吃些东西:
“这里还要人看着么?”
“她?重伤成这样,找个人在门口守着就好。”
两人边聊天边走出了屋,木门“咔”的关上时,阿卡莎只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复杂想法——她从未想过“斥候”这样被别人忽略的底层士兵还能做到这样夸张的事情,尤其罗迪竟然能杀死盖洛普……这样的事实着实把她彻底吓的够呛。
可这些情绪渐渐平复后,阿卡莎心中涌出的,却是许些落寞和难过。
看着别人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并获得了成绩,而自己却落魄失意甚至重伤在身,这种落差的感觉让阿卡莎着实不舒服。对于罗迪“状态”的言论,她听完之后虽然并不完全认同,却也觉得有些道理——因为就阿卡莎自己而言,她的状态便始终是“逆来顺受”,因而才落得了今天这样的下场。
仔细想来,自己几乎从未拼尽全力去努力争取过任何目标,甚至连给鲁本斯写那封信时都犹犹豫豫思前想后的,说到底,她此时的“迷茫”导致内心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所有的行为,都只是本能的“趋吉避凶”。
以往的阿卡莎总是逃避去思考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可此时此刻,罗迪的说法却让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缺陷……
迷茫,无奈,恐惧,最终的情绪下,她脑海中渐渐升起了长久以来第一个异常强烈的愿望——
逃离这里!
离开这里,再也不受宗教的控制和利用,再也不去与这些烦心的人和事打交道,远离一切麻烦,远离所有的这一切!
这想法像是扎根在心底的种子,很快便发芽开来,并让阿卡莎马上付诸了行动。
手指勉强能活动之后,她默默吟唱了“低级恢复术”的祷文,柔和的金色光芒笼罩了身体,缓慢的恢复着她身上的伤口,痛苦渐渐消退下去,手臂的骨折处微微有些发痒,但因为神术等级不高,这样重伤并没有立刻恢复,但接连两三次低阶神术治疗之后,后背的伤口便基本愈合了。手臂大致能完全活动时,她便立刻释放了“高阶恢复术”,即刻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便是恢复系“光明牧师”的强大之处,玩家戏称“奶妈”绝非虚名,只要打不死,她便总能很快恢复过来——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阿卡莎的脑袋依旧是有些晕的。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刚想起身的阿卡莎立刻又趴了回去,断断续续的交谈表明这是来换班看守自己的斥候队员,后者进屋之后便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继而一切又回归了沉默。
过了十几分钟后,始终没敢动弹的阿卡莎缓慢的扭过了脸,目光望了望,确认那名斥候正面带倦意的坐在那里打盹,便轻声念诵起了祷文。
“神术:安抚”的作用原本是平定人们在某些时刻亢奋或愤怒之类的极端情绪,而对普通人施放时,便有了类似“催眠术”的效果。
虽然阿卡莎从来没有什么“杀伐果断”的心性,但对于神术的研究却从未落下,这或许是她唯一愿意花心思钻研的事情了——比如“神术:安抚”能催眠这样的事情,普通神术师根本不会知道。
看着看守自己的斥候在神术作用下睡着,阿卡莎努力克服着失血过多后的眩晕感,推门走了出去……
第129章 安萨丁的报复
阿卡莎走出二楼的房间时,原本在楼道守夜的士兵正好背对着她,所以在神术的帮助下,她继续轻松的穿过走廊走下了楼梯。抬起头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时,阿卡莎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因而整个旅店一楼早已空无一人。
既然下定决心,阿卡莎便想着马上离开这里,可经过吧台时,那上面摆着几个香肠和面包却让她定住了脚步——肚子传来的“咕咕”声让她咽了口口水,但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偷盗之事的她却为内心的想法而升起了难言的负罪感,不过想到自己的目标,她咬着嘴唇,抬头不自觉的望了望二楼,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把面包和香肠抱进怀里,还顺带把椅子上的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但跑了两三步后,阿卡莎却又突然折返回来,小跑到后厨内拿起一柄剔骨刀,在吧台刻了几道字迹后才舒了口气,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旅店的安静继续保持着,直到三个小时后,第二班来换岗守夜的士兵才发现了异状——
“什么?跑了?!”
好不容易睡个轻松觉的罗迪被吵醒时直接傻了眼,他满眼血丝的望着前来报信的鲁格,一脸诧异地问道:“怎么跑的?有人受伤么?”
“没有,守夜的士兵都睡着了……”
鲁格一边解释一边带着罗迪来到了旅店一层,“不知道为什么,她还留下了这个。”
“什么?”
罗迪满脑子还是浆糊呢,刚睡醒之后混混沌沌思路不清,看鲁格指着吧台,他凑上去一瞧,表情顿时变得错愕无比:“这这这他妈的……怎么个说法?”
同样被吵醒的索德洛尔穿着七扭八歪的外套“噔噔噔”下了楼,看到吧台上的字迹也不禁傻眼,旁边有凑过来的斥候低声念出了上面的句子——
“实在抱歉,我需要借走斗篷和食物,如果有机会,我会付钱还账的。”
刀尖刻下的字迹显得有些缭乱,可罗迪等人却因此面面相觑——
“你——你见过偷东西还要写道歉信的么?”
“没有……”
“没见过……”
这时候卡特睡眼惺忪的跑过来,一脸迷茫地问道:“谁、谁、谁跑了?需要去追么?”
罗迪张开嘴想说什么,但琢磨半天,却是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估计早就跑没影了,追也没什么意义。”
他心中又是诧异又是觉得好笑……怎么救个人还救下这么个活宝?跑就跑吧,拿个东西还说要还钱,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女人了……
现在想起来,罗迪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女人叫什么,不过这也不重要,毕竟只是少拿点声望罢了,别的还真没什么损失。
他坐在吧台随手拿了杯麦酒解渴,喝完之后却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何要逃跑,不禁自言自语道:“好端端跑个什么,老子又不会吃了你……”
“估计把咱们当什么恶人了?”
旁边鲁格摸了摸鼻子,嘀咕道:“队长,你之前撕她衣服什么的……”
“滚蛋!那是为了疗伤!”
罗迪脸有点红,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没把人家当回事了,当即挥挥手,驱赶道:“回去睡觉回去睡觉,反正那碎晶石拿到手就行,别的不用管。”
“要是有机会碰见了还真得问问……不就是脱衣服包个扎么!”
打了个哈欠,罗迪便滚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阿嚏——”
数公里开外,已经悄悄离开霍利尔城的阿卡莎打了个喷嚏,她立即捂住嘴巴,谨慎的望了望黑暗中寒风阵阵的森林,丰腴的身体被宽大的斗篷包裹着,白皙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香肠,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条路走下去,应该会有城镇吧……”
虽然记忆力不错,但阿卡莎却对艾弗塔领地并不熟悉,此时她只知道沿着大路朝北走便能远离那些宗教势力,但如果说有什么确切想法,那便只是找到个城镇,然后隐居生活下去……
心中对那些斥候有些好奇和莫名的感受,但阿卡莎此时却根本不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去掌管了,她想起那位叫罗迪的队长说过的话语,心中却也是多出了一份感激——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能下这样的决定,也和他的话有关吧。
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这位脱离“蝮蛇十字”的牧师就这样踏上了向北的路途,渐渐消失在了森林的阴影中。
……
九月二十一日。
异教徒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霍利尔城的“清洗”全面展开。
“蝮蛇十字”的余孽基本被逮捕,其中也包括曾经属于阿卡莎的手下——不过随着鲁本斯查明当初四支骑兵队被阻拦的真正原因,这些人也就没有被送上火刑架,而是拥有了“弃暗投明”的机会,被发配抄教义干苦工去了。
至于跟随“蛇牙”盖洛普来围攻的其他异教徒,鲁本斯则毫无怜悯额尽数判了死刑,只等着挑合适的日子拖到火刑架上烧了,用以对“蝮蛇十字”挑衅的回应——而对于“蛇牙”盖洛普,“玫瑰十字”则砍下了他的人头,直接悬挂在了霍利尔城最大的南城门前,告示着“异教徒”的下场。
不要以为宗教就会仁慈,事实上,在触及根本利益时,哪怕是教人向善的“玫瑰十字”,也同样会暴露出它残忍血腥的一面——所以在这样的措施下,霍利尔城原本的气氛也很快从“异教徒袭击事件”带来的躁动中缓缓平复下来,虽然还有些人心惶惶,但明面上终究没有其他敢闹事的人,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恢复了正常……
只是“平稳”的表面之下,总会有许些暗流在悄然涌动。
梅尔是公爵府邸中最不起眼的一位侍女——今年二十七岁的她已经在这个家族中服侍了十年,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那种老实本分、兢兢业业的女人,属于别人说几句荤话都会害羞着跑开的“老处女”。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当忙完了凌晨的清扫工作,独自一人返回自己那简陋的小宿舍时,梅尔才会把那怯怯的、略带拘谨的表情换掉……而此时闪烁着灰白色光芒的瞳孔和冷漠的表情,都说明着她原本的身份——亡灵。
在阿尔法被罗迪杀死后,公爵府内当即进行了一次大清洗,而幸运的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身体让梅尔和普通人根本毫无区别,所以公爵进行的“内部清洗”并没有将她揪出来,因此梅尔直接成了公爵府内仅剩的亡灵“眼线”,甚至于此时已经接替了曾经的阿尔法,成为了直接接受“安萨丁大人”指挥的下属。
这些天来,梅尔已经极其谨慎的将所有消息传递给了遥远的亡灵塔斯曼王国,而到了今天,她终于在集市上秘密得到了那位安萨丁大人的回应。
窗外的天色刚刚大亮时,躲在宿舍里的梅尔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后,轻轻翻出了那张在集市上接受的写就的信纸,低声念出了上面密语破译后的内容——
“……药剂的研究已经有了新的突破,鲁西弗隆家族的计划可以选择放弃……”
“但杀死阿尔法的人必将付出代价,新派出的队伍会在二十六日抵达霍利尔城,需要你在随后接头并准备后续……”
“……鲁西弗隆家族,必须消失!”
“保持通讯,确认动向……”
一句句话语读出来的时候,其中蕴含的冰冷与怒意甚至让梅尔打了个哆嗦,她可是知道那位安萨丁大人为之前的计划付出了多少心血,那种所有努力瞬间打了水漂的感觉绝对是让他难以承受的失败——看信件的内容就知道,这位大人此时已经派出了亡灵的精锐士兵,并且会在五天之后进入霍利尔城!
通常,这意味着安萨丁大人要使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了。
梅尔虽然实力比普通人强些,可终究没办法插手这样的事情,她可是知道公爵身边两位骑士的实力,自己在这里的作用,只能是传递情报,确认那些亡灵杀手能万无一失了……
将信件收好后,梅尔换上了崭新的女仆装,理了理早就停止生长的长发,正要走出去开始今天的房屋清理工作,却听到另一位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梅尔,公爵大人下令要我们去收拾莎莉小姐的房间,马上来一下吧。”
“好的。”
她点点头,拿起用于打扫的工具,跟着走出了屋外。
……
同一时刻,“玫瑰十字”修道院。
因为昨日战斗造成了大量伤亡,所以此时的安抚和善后工作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司铎们忙前忙后疗伤安葬,修女修士们则不断地念诵着祷文让死者得到安息,信徒家属们的哭哭啼啼从昨夜持续到了现在,此时终于算是渐渐安静下来。
鲁本斯督主教的心情很是复杂,在通宵达旦的写了十多封信件后,一夜未眠的他此时正在修道院的花圃间散步,眉宇间的疲惫不加遮掩。
“要忙的事情总归要一件一件来做,今天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床铺,鲁本斯,后面的事情我来挡一挡就好。”
同样忙了一宿的本杰明走过来和鲁本斯打了招呼——两人本是旧识,便也没有用敬语,所以语气很是随意。
“年纪大了,的确有些熬不住,不过时间有些紧迫,自然要抓紧去办。”
鲁本斯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似乎因为熬了一夜而多了几道似的,满脸都透着苍老气息,“这次差一点就把事情搞砸了,多亏了那个射手和公爵的骑士,说起来,我还是尽快去一趟公爵府感谢他们吧,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一时间去登门拜谢还是必须要做的。”
第130章 贵族称号
本杰明知道鲁本斯不喜废话,所以本想让他去睡觉休息的话语此时便咽了回去,只是点点头道:“那我……等下就去安排马车。”
“怎么?有事情要说?”
鲁本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停下了脚步。
“是有一些。”本杰明伸手摸了摸嘴边稀疏的胡须,低声道:“那个射手的身份,我大概清楚了……”
“这么快?”
督主教很是惊讶的扬了扬眉毛,说起来他在战斗结束后几乎立刻就派人开始了调查,不过在那样的混战之后去追查一个躲在暗处的射手,对于手段单一的圣殿守卫而言实在是海底捞针,所以鲁本斯也没有抱太大期望——可此时听本杰明这么一说,他眼睛先是一亮,随后便想到了许些原因,微微皱眉道:“难道这人……和你有关系?”
两人都是老狐狸,脑子转得快,话里也就很少隐藏什么,本杰明苦笑一声,无奈道:“的确有关系,不过……唉,说出去我这老脸真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其实也是帮过我大忙的……”
鲁本斯来了兴趣,正想仔细倾听一番,一位司铎却从教堂中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低声行礼道:“督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修道院外有位骑士想要拜访——他说他叫提图斯……”
“提图斯骑士?”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位骑士的到来代表着什么。
……
而在修道院的另一边,莎莉的状态显得并不好。
虽然解决了弗朗西斯的威胁,可杀死自己的亲哥哥……这种事绝对不是睡一觉起来就能忘掉的。虽然她的心性早已成熟到了可以果断杀人的地步,但真正让莎莉感到烦闷的并非“杀人”这个行为本身……而是动手后内心那种煎熬的心理负担。
被血染成深红色的教袍已经换下,呼吸间却似乎还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道。莎莉这一夜过的很漫长,闭上眼睛时,眼前总是出现弗朗西斯那碎裂的脑袋,而睁开眼后,压抑的黑暗则更令她感到窒息。
如此熬了一整夜后,精神紧绷而疲乏的莎莉脸色此时苍白异常,但她终归是坚强的,并未为此崩溃或哭泣。天色大亮之时,莎莉便草草收拾了一下,起身去找主教说明自己想要回一趟府邸的事情,可不料刚推开门,便碰到了前来找她的克丽丝……
“提图斯骑士找我?”
听到克丽丝的来意,莎莉心中有些疑惑,却随即恍然。
“好的,我现在就去。”
虽然嘴上语气平静,可莎莉此时脸色极差,憔悴的神色看了都让人心疼,克丽丝担忧的陪着她一起来到教堂——远远的,莎莉便看到了那比普通人高出两头的提图斯骑士,后者大老远就朝自己挥着手示意,满脸笑容,憨厚的模样和数年前见过的那位年轻骑士并无二致。
莎莉勉强笑了笑,刚想打招呼,可随后脚步却滞了一下——因为她看到除了本杰明主教外,鲁本斯督主教竟然也在提图斯骑士身旁站着,正一脸和煦微笑的望着自己。
这样隆重的“规格”让莎莉心中有些奇怪,她迈步过去一一行礼,随后便听到督主教大人和提图斯骑士的谈话:
“大概二十五日我们会重新举行演讲,而在演讲之后,我便会返回‘圣殿’。”一些客套话语之后,督主教这才不疾不徐的说出了他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所以今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中午去公爵府上拜访并感谢一下公爵的帮助,还望提图斯骑士能转告一下。”
提图斯骑士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笨拙的应了下来。
几个人这么说定的时候,旁边的莎莉心里却难受的紧——父亲重病早就无法思考这样的问题了,提图斯骑士现在答应是答应,但恐怕呆会就要派人来委婉拒绝吧……
公式化的几句应答后,莎莉便得到了返回公爵府的“特许”,只是坐在马车上的她却丝毫没有任何兴奋或欣慰,只是表情麻木的望着景物在眼前闪过。
虽然威胁已经解除……但此时此刻,莎莉的心中却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明快或舒畅:即便回到了公爵府,又能怎么样呢?
在政治上,自己虽然比一般人要强些,可终归只是个小孩子,这么大的领地,如今只剩自己来努力维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把注意打到鲁西弗隆家族的头上来吧?
至于罗迪……
莎莉想起这个榆木疙瘩,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终归是没办法在领地的事务上帮到忙的……
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堆积着,甚至让莎莉都没有注意到府邸年前迎接自己的已经不再是阿尔法管家……她迈着愈发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父亲卧室门前,当目光看向那坐在扶手椅上的侧影时,心中难以言述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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