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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福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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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香料还有刺青和大秦的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在这些上手艺很精湛,所以会吸引圣上的注意力,也是正常的。

“水元目。”夏阮直接将答案讲了出来了。

柳昌元点了点头,赶紧回答:“对对对,就叫水元目,只是这名字有些奇怪。”

柳昌元说起名字的时候,夏阮第一时间想带了朱砂。

众人皆以为朱砂的名字,不是是种颜色,连她曾经也是这样想的。

后来萧韶成看着她,淡淡的一笑:“朱砂不是颜色,因为他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自己是诛杀,你们便以为是朱砂。”

诛杀和朱砂的口音相似,加上朱砂又是西域人,口音难免有误。所以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叫朱砂。

不过听了萧韶成话的夏阮,却觉得背后一凉,因为诛杀这个名字,当真是很适合朱砂的性子。他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残忍至极……

大伯母和大伯父的死,就是一个警示……

只是还有两位,如今还在不在朱砂的手里呢?

夏阮想到这里,想要说话,便见杜若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外面有人说要求见你,他说他叫南亭。”

杜若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意到,坐在一边的柳昌元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柳昌元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似曾相识。

正文 138:交易

夏阮多少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南亭居然会来拜访她。

若说朱砂这个人行踪不定,那么南亭这个人,更是低调的让人只听过他的名字。

朱砂的死穴便是南亭,而南亭亦是。

对于夏阮来说,她多少有些期待见到南亭。

毕竟对于这个传说中的人,她多少有些钦佩。

“快请进来。”夏阮起身让让杜若安排王管事和柳昌元去歇息,一边让杜兰请南亭进来。

柳昌元看着杜若微微发怔,白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红晕。

这一次夏阮看清楚柳昌元的的脸色,心里忍不住暗暗一笑。

她这次是真的没有猜错……

杜兰瞧着眼前的少年微微一怔:“您……”

“嗯?”南亭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姑娘见过我?”

杜兰差点就喊了出来,那日在庙会上送小姐兔子花灯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少年。

可她只是敢想想,却不敢真的喊了出来。

他一身白衣,容颜俊俏,但是和大秦这边的人,似乎长的又不太一样。肤色似乎更白一些,好比上好的羊脂玉。他的双眼此时依旧被白绫覆着,杜兰知道这个人会这样做,因为他是瞎子。杜兰心里有些叹气,可惜了这样的容颜,若不是瞎子的话,这张英俊的脸庞,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姑娘。

“嗯,见过。”杜兰一边带路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南亭小心一些,“您上次送我们家小姐兔子花灯。”

南亭听了笑意加深,言语里带着几分疑惑:“你记得我?”

杜兰点了点头后才发现这个人看不见她的动作,赶紧解释道:“自然知道,您很厉害,那么多人都猜不中的灯谜,您居然猜出来了。”

她说的诚恳,没有半分奉承的意思,听的南亭的笑意不减。似乎很满意这样被人夸赞一样。

很快,在杜兰的领路下,南亭进了一处小院落。

“很香,跟萧公子屋子里一样,满园的茶花。”南亭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轻声道,“这里的茶花必定养的很好。”

杜兰微微一愣,她经常照顾这些茶花,自然没觉得茶花和其他的花味道有哪里是不一样的。她有些尴尬道:“嗯,小姐很喜欢。所以会亲自照顾。”

话音刚落。南亭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声很爽朗:“你这个小丫鬟。当真有意思。”

杜兰看着面前俊美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导致南亭笑的这么开心。

夏阮缓缓地走屋内出来。便看见南亭的笑颜。

这是一种最干净最纯粹的笑容,无忧无虑。

“我不懂茶花,只是喜欢看罢了,亲自打理也不过是乱帮忙。”夏阮见到南亭的时候,半分惊讶都没有,“南亭公子是在笑你,睁眼说话瞎话。”

杜兰羞的红了脸,站一边不说话。

夏阮从花灯会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少年肤色比朱砂的白皙。犹如白玉一般,但是夏阮依旧看出来,少年和朱砂长的太过于相似了一些。她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前世她从未听说过南亭双目失明,对于这个人的消息。她也是尚未出嫁的时候听过一些。

南亭此时笑颜不改:“三小姐这般说就见外了,萧公子自然将这些茶花送给你,他自然也是相信你的手艺的。”

“哦?是吗?”夏阮无视了南亭多少提到的人物,“南亭公子请进。”

站在南亭身边的少年,搀扶着南亭一步步的进了屋子。

坐下之后,杜兰上了茶水之后,便和南亭身边的下人一起退了出去。

其实这些事情,之前杜若便提醒杜兰:“你一会瞧见小姐若是一直不主动和南亭公子说话,你便要早点退出来。”

杜兰在很多时候,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没有杜若多,所以在杜若提醒她之后,她想都没想便记在了心里。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剩下夏阮和南亭,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南亭才开口:“三小姐不好奇,我今儿为什么来找你?”

夏阮笑着看了一眼南亭,轻声道:“知道一些。”

南亭这个人虽然是朱砂的克星,但是朱砂又何尝不是南亭的克星?夏阮一直在想,朱砂和南亭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兄弟的话,为什么这样重大的消息,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可若不是兄弟的话,为什么两人又长的如此相似,她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有些怪异,但是她又不能直接问出来,因为这些话一定要南亭开口主动提起。

“既然三小姐知道一些,那么就说说,这来日的事情吧。”南亭也不客气,对着夏阮就提出条件,只是嗓音依旧温柔,“我要的东西,自然也是三小姐很愿意做的。三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也知道。”

夏阮心里一跳,看着朱砂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春木?是吗?三小姐,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南亭的一句话,让夏阮瞪大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杜若回来的时候,杜兰正在门外叽叽喳喳。

“喂,西域那个地方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吗?他们都说那边都是沙子,是有多少呢?”杜兰似乎对西域很有兴趣一样,“你们那边的人是不是都长的这么白?”

少年看了一眼杜兰没有说话,跟在南亭身边的下人,只是淡淡的笑,谁也没回答。

杜若揉了揉额头,她这个妹妹和常人,似乎不太一样。

小的时候杜兰总是喜欢缠住父亲问西域那边的事情,因为祖上木长坔的妻子是尼西国的人,所以多少也留了一些关于尼西国事情给子孙们听。杜兰不喜欢跟着父亲学医,却在饲养草药方面特别的厉害。

而且杜若眉头一蹙,想到了刚才的事情。

柳昌元居然会问她:“杜若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杜若很好奇为什么柳昌元会如此的问她,因为她和柳昌元从未见过。

只是杜若知道,她对这个少年。似乎也有种熟悉感。

似乎与生俱来一般。

她和柳昌元的亲事,夏阮如今还没有提起,夏阮的意思是看她自己的意思,若是她觉得好,那么她再跟柳昌元提起这件事情。

对于这个事情,杜若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毕竟不是任何人小姐都愿意问下人的意见。

“姐姐……”杜兰见到杜若过来了,便笑着解释,“他们都是西域来的人。”

杜若笑了笑,然后训斥了杜兰一句:“小声些。别吵着小姐。”

听了这话杜兰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等了半个时辰,南亭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的身边没有人搀扶,但是依旧走的稳当,若是眼上没有覆着白绫。根本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瞎子。

只是杜若和杜兰多少有些经验,刚才温和如三月春风的人,此时浑身却是一股冷冽的气息。

跟在南亭身后的夏阮,脸色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脸铁青。

“三小姐今日的话我记下来了,希望三小姐能说到做到。”南亭此时的脸上,不再挂着笑意,“东西我会尽快派人送来,也请三小姐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南亭说完后,身边的下人便走了上去,搀扶着他的手臂。

夏阮等了一阵,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浅笑道:“我自然记得。南亭公子可要再坐一会?”

南亭面色不悦的转过身子,若是他眼上没有覆着白绫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怒火。

“三小姐真是会说笑,我当真是佩服萧九公子,不然怎么会……”话说到一半,南亭才发现有些不对,“算了。”

夏阮没有接话,她自然明白南亭话中的意思。

萧九是很好,她从未给否认过萧九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是夏阮知道这个人来日的位子会站的太高,会站到她几乎要抬起头才能仰望到的位子。

她想要的安稳,而萧九注定不会安稳。

南亭想了一会,又道:“三小姐告辞。”

他心里其实有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开始的时候南亭心里多少对夏阮有些好奇,这些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走进萧九的眼里,可是她……

南亭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或许会是有缘无分。

不过南亭很庆幸他从未小看过夏阮,因为这个世上能惹他生气的人,寥寥可数。

等南亭离开之后,夏阮觉得有些烦恼。

她从未想到过这些事情其实一直都暗藏在她身边,若是南亭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她还以为自己这一次侥幸的逃过了。

难听会警告她这些事情,其实也无非是看在了萧九的面子上,夏阮觉得心里对这个人似乎又多了一些亏欠。尤其是她看着桌上的东西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又多了起来。

“杜若,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跟我进来。”夏阮轻声道,“杜兰你去吩咐厨房,今夜的晚膳要做的丰富一些。”

杜若心里一惊,面色绯红的看着夏阮,然后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因为杜若知道,夏阮是要和她说什么事情。

正文 139:愚蠢

江氏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总是担心丈夫会做出可怕的决定。

这些年丈夫一直将她当做手心里的宝,可自从李长月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前几日皇上赏赐下来的蜀锦,丈夫居然会让她给夏家也送一些去。

当时江氏气的眼泪直掉。

怎么一个人会变得如此之快?

江氏越想越气,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老太太的屋子,她微微有些发怔。

“三太太,您怎么来了?”陈妈妈挪动着臃肿的身子,然后看着江氏道,“您是来看望老太太的吗?赶紧进屋坐坐,外面凉。”

见陈妈妈这样说,江氏却没有立即挪动脚步。

前几日李长风一直在嘱咐她,让她和何氏不要走的太近。成亲这么多年,这是李长风第一次正面提起何家的事情,这让江氏心里多少有些顾忌。

在外面宴席间,总是有不少人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她,不是因为她容颜绝色,而是因为她是李长风的夫人。这些年,江氏也很庆幸,当初听了父亲和姐姐的安排,嫁给了李长风。她做世子太太做的很舒心,从不会为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发愁,因为李长风总是会为她解决的干干净净。

但是……

江氏一想到李长月,心里又凉了几分。

陈妈妈见江氏发怔,又添了一句:“老太太这些日子一直记挂你呢,连夏家那位都不愿意见,说是只想见三太太你一个人。”

这句话狠狠的击中江氏的心,她再也没有犹豫,踏入了老太太的院子。

……

李长风回来之后,眼里带着笑意,问一边伺候的下人:“夫人呢?去哪里了?”

婢女有些惶恐,但是还是回禀道:“去老太太屋里了,说是要去侍疾。”

听了这话的李长风笑容僵在了脸上,眼里多了几分愤怒。

他千叮万嘱让妻子不要和何氏走太近了。可如今妻子竟然是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李长风揉了揉眉心,若不是为了李安,他或许真的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江家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三爷,奴婢去唤夫人过来?”婢女试探着问道。

李长风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用。”

妻子如今越来越不懂事,江家和何家越来越不安分,当今圣上如今又将东萧的事情压在了他的身上。此时的李长风觉得烦心的厉害,因为他和那个西域商人的交易,让他觉得可怕。

不过是普通的商人。居然能拿出春木这个东西。只是这个要求……

李长风还未多想。便听见外面有人急匆匆的走进来通报:“三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李长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下人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什么事情?”

听了李长风的话后,下人吓的跪在了地上:“夏家小姐在门外欺负三太太,她……”

李长风眉头一皱,没有回答便急忙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李长风都在想,夏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一直都知道。虽然她心思慎密,可是在对亲人上从未有过欺骗,连杜若的身份都告诉了他。若不是出于信任,夏阮何必将这致命的死穴告诉他?毕竟杜若是前朝御医院使木长坔的后人。只要是前朝的人,皇上都会想处之而后快。



“哼,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老太太病了你居然不来侍疾,今儿我这个做三舅母的自然要教训教训你。”江氏此时嚣张的看着夏阮,根本不想让夏阮走出大门。“你以为你三舅袒护你,你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吗?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下作的东西。”

夏阮听了这话,转过身看着江氏:“三舅母这话若是让三舅听到了,到时候怕是会不好吧?”

江氏没想到夏阮敢顶嘴,还拿出李长风来胁迫她,此时的江氏更是火冒三丈:“三舅三舅,你倒是喊的亲热,可是你肯定没有问你母亲,当初她是怎么离开李家的吧?如今李家厉害了,她就回来求我们收留她,当真是……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家里了。”

夏阮笑了笑,觉得江氏当真是愚蠢。

她在侯府里不少年,那些小妾的计谋一个比一个更可怕,可是像江氏这样直接将心里的话讲出来,倒是真的没有几个。她不知道江氏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个人当真是够厉害的,居然想出这样一箭双雕的办法。

她从未将江氏放在眼里,因为江氏这个人,完全不值得她动怒。

而且可以说是笨的无可救药。

“三舅母说是,以后我不来便好。”夏阮没有打算和江氏继续争吵下去,因为这样无非是两败俱伤。三舅这些年一直在容忍江家,是因为他心里是真的爱三舅母,也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义务。三舅和三舅母的感情的事情,她不会多嘴去说上半句。

而且夏阮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让三舅母来找她的麻烦。三舅母是个计谋不深的人,她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在那个人面前露出厌恶的眼神,所以她说话才会丝毫不客气。若是她当真和三舅母吵了起来,这才是着了别人的道。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不能让人得逞。

江氏没想到夏阮说走便要走,她拽住夏阮的手腕,“你以为成国公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夏阮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江氏。

她今日从南亭的手里拿到了春木,所以打算送过来。因为她知道,三舅似乎已经和朱砂联系上了,朱砂这个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猜不出来,但是她唯一能知道的,便是朱砂提出的事情,三舅一定会觉得为难。

这次她从南亭的手里拿到春木,也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南亭和朱砂,是双生子。

在尼西国来讲,双生子是不幸的征兆,所以当初他们中的一位就被送走了。

南亭说这些的时候,很冷静,似乎在说外人的事情一样。

只是南亭最后的一句话,让夏阮觉得不安:“你早点去成国公府吧,趁着李大学士还没有和我这位弟弟做交易的时候。”

夏阮当时心里一惊,正琢磨要不要动身来成国公府的时候,便收到了三舅的邀请。

她虽然觉得怪异,但终究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

果然她刚走到大门内,便遇见了三舅母。

“三舅母想要如何我如何做呢?”夏阮笑着看着江氏,讥诮道,“你让我走,我自然便要离开,难道外甥女又做错了?”

江氏冷笑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去看看你外祖父?”

夏阮明白了,这或许才是江氏的最后的目的。

外祖父身子越来越不行了,而且马上就要到杜若说的期限了,这里面的事情明显只有她、杜若还有三舅知道。可如今江氏却将日子掐算好,等着她上门来自投罗网,然后将这个事情强加在她的身上。只是可惜江氏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所以她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

“母亲,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母亲拉着夏阮的手腕,眉头皱的厉害,“你让她来府里做客?”

说起来李安当真是不太喜欢夏阮的。

那日的话他全部都记在心里,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所以印象深刻。

江氏转怒为喜,放开夏阮的手笑了笑:“你这个孩子,你表妹过来坐坐,你干嘛这样,真的是不懂事。”

对于江氏的转变,夏阮惊的多看了一眼。

不过既然江氏都愿意演下去,她也不介意奉陪。

“懂事懂事,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事了?”李安翻了一个白眼,俊俏的容颜上挂着几分不悦,“你可别带着她来烦我了,父亲已经够让我烦了。”

江氏点了点头,对李安话百依百顺一般:“娘亲知道了,今儿累不累?娘亲给你准备了好吃的,我让人给你送到屋里来?”

李安听了这话之后,又看了一眼夏阮:“喂,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安没有称呼夏阮为表妹,只是有些嫌弃的问道。

夏阮虽不明李安的意思,可她也不打算继续和江氏在这里争吵,所以很快回答:“好。”

李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转身走人。

只是转身之后,李安的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下来,嘴里小声道:“愚蠢。”

他的嗓音说的很小,周围没有人听见他说什么,只是夏阮看到李安僵硬的脸,没有说什么便跟了上去。

等进了屋子之后,江氏让人送了糕点上来,李安皱着眉头让江氏离开,言语里显得有些不耐烦。

江氏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只是狠狠瞪了夏阮一眼后,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起来,李安过了很久,才淡淡道:“喂,我是不是该和你说,我娘亲这个人其实……算了,你今日来这里做什么,简直是……”

李安说一半留一半,看着夏阮的神色多了一会疑惑,“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些居然都想不到。愚蠢。”

正文 140:警告

李安觉得,他真的是看不透眼前的少女。

若说她愚蠢,可在很多事情上,她又分得清是非。

若说她聪明,可今日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不够理智。

“我说你今日为什么要来?”李安话说的很直接,“你明知道我父亲请你入府,也不会是随便喊个下人去喊你。”

夏阮听了这话,忍不住打量起李安来。

看来李安刚才是特意出现的。

不得不说李安出现的也很是时候,因为江氏接下来若是将她逼的太急,她肯定会说出带刺的话。

这一世,夏阮从不会委屈自己。

夏阮等了一会才道:“躲的过去吗?”

李安自然没想到夏阮会直接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他的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你也可以等些日子再来,祖父他……”

李安说了这些话后,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

夏阮说的没错,她能躲一日,却不能躲一世。

母亲若是亲自去喊夏阮过来坐坐,作为一个小辈,夏阮自然不能婉拒,而且不但不能说不行,还要露出笑脸来府上做客。

母亲不喜欢夏阮,李安一直都知道,他觉得母亲完全是多想了,他和夏阮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又何来高攀之说?而且李安心里也清楚,母亲这个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容易冲动,经受不起任何人的挑拨。然而比母亲年纪只大几岁的老太太何氏,却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想到这里,李安撇了撇嘴又添了一句,“下次你要来,就派人告诉我。”

李安话里的意思,她算是多少听出来一些。

其实李安也不算是一个很笨拙的人,他这些日子估计多少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那就先谢过表哥了。”

李安以为夏阮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想要发怒的时候,夏阮才慢悠悠的说了出来。

吃了糕点之后,李安便送夏阮回府,一路上夏阮总是分神。没有和他多讲半句话。

“表哥,今日的事情,来日或许还有更多。”夏阮下了马车后对着李安道,“三舅和你不一样,他想的也会更多,不是因为一个人,而是因为李家。”

说完这话,夏阮便离开了,因为她能提醒的,便也只有这么多。

江氏若是不早日收敛性子。江家人若是不低调处事。那么来日江家那位皇后。依旧会和从前一样,病死在冷宫之中。

回了宅子之后,翠柳便走了上来,道:“小姐。六子回来了。”

如今的翠柳已有了身孕,因为年岁渐渐地大了,所以夏阮根本不敢让翠柳多动。

“知道了,不是说了在屋子里养着吗?怎么又出来做事了?”夏阮忍不住说了翠柳几句,“你还是小心一些好。”

翠柳笑了笑:“小姐,奴婢没事,奴婢会好好的。”

见翠柳这般说,夏阮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翠柳总是这样不放心母亲和弟弟。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要亲自来处理。

其实这段日子里,她已经将何氏遣过来的人除去的七七八八了,还有些因为埋的太深,她也没有找出来。前几日,跟在母亲身边的半夏。因为私下拿了母亲的簪子,便被她卖了出去,也算是起到了一些震慑的作用。

“小姐。”六子见到夏阮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的将这事办好了。”

夏阮坐下后,接过杜若递过来的茶,道:“进京了?”

六子点了点头,言语里带了几分不安:“回小姐话,萧九少爷已经进京了,如今就住在兴源客栈,他身边带了不少人,一路平安没出什么事情。只是……”

“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阮啜了一口茶,疑惑道,“是不是有人跟在他身后?”

六子摇头,有些愧疚的看着夏阮,然后跪了下去:“小姐,这次是小的没用,我……我们的行踪可能被萧九少爷发现了。”

六子一想到那个夜晚,多少觉得可怕。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的那么远,却依旧会被萧九发现。

他在离萧九不远的酒楼歇息的时候,居然收到了萧九送来的酒肉,这让六子和身边的人,当时就软了腿脚。

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六子认为自己虽然武艺不如身边的朋友,可是在处理事情上也是足够小心。这次夏阮拿了不少的银子,可是他还办不好这件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夏阮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多少的惊讶,这个人一直对他的行踪都很小心,六子被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这也让夏阮知道,六子不适合在外面做事,到时候她必须重新选择人选,“林姨娘呢?”

六子起身后,才道:“回林家了,这次萧九少爷身边带着人,似乎都是从林家跟着来的。而且我还特意让人去东阳县问过了,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没有下落。”

听了这话,夏阮眉头微蹙。

其实她一直不放心,那一日温大人给的答案很明显,大堂姐和二堂姐都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那么她们两个又去哪里了呢?最让夏阮觉得不安的便是,朱砂这个人做事的态度,他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来办事,若是大堂姐和二堂姐在朱砂的手里,那么来日对她来说多少有些隐患。

毕竟,这两个人对她早已恨之入骨。

若是朱砂真的将大堂姐和二堂姐杀掉的话,那么按照朱砂的性子,一定是会让她知道的,可如今朱砂没有让她知道这个事情,就是很明显的告诉她,他是在看戏。

夏阮琢磨了一会,才道:“这个事情你继续派人在那边打听。”

六子回答很快:“小的知道了。”

虽然六子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作为下人,他不能多问。

夏阮没有将事情跟六子说的太明白,是因为六子在处理很多事情上,还不够太聪明。

只是这一次萧九没有出事,倒是让她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夏阮算了算日子,安嫔有了身孕的消息。也快要传出来了,她必须抓紧在这些日子内,找出来一个可以在外面为她做事的人。

其实夏阮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选,只是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京都。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成国公府,李安看着父亲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安从未给看过如此生气的父亲。

江氏早已吓的花容失色,她不知道今日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惹的自己的丈夫如此的生气。

“我不过是训斥了她几句,而且我说的也没有错。”江氏不甘心的反驳道。“她再好也是夏家的人。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可是她哪里配的上安哥儿,三爷这次真的是太偏心了,你是要毁了我们的安哥儿。”

江氏说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安听了这话。脸色吓的惨白。

这个事情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父亲的心意,可他从不敢在父亲面前说破,因为父亲这些年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而且,夏阮当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差……

李长风一听这话,怒极反笑:“你生的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我需要来毁他?他能配得上哪家的姑娘?若是阿阮愿意嫁给他,那也是他的福气。”

李安撇了撇嘴,继续装沉默。

“你……你就是偏心。”江氏哭的稀里哗啦,“自从长月回来,你就从未将我和安哥儿放在心上。你……”

李长风站了起来,看着江氏怒道:“她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若是不将你放在心上,你以为你那个姐姐还能在坐的稳皇后的位子吗?我最后一次跟你讲。若是你再去碧庭苑,来日后悔的时候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李长风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江氏。

这是李长风第二次提醒她,不要接近何氏了,因为碧庭苑便是何氏住的院子。

李安看着父亲的背影,微微发怔。

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响着少女的嗓音:“三舅和你不一样,他想的也会更多,不是因为一个人,而是因为李家。”

江氏抽泣的厉害,她看着李安道:“安哥儿,你看看你父亲,他居然为了一个不在族谱里的小娼妇这样对我,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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