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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福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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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多少有些遗憾。

在她最后病倒的时候、在她知道自己体内有红花的时候,夏阮才相信了杜若的话。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就算是相信了,也是无法改变如今的状况了。

这一次她不止要阻止柳昌元从政。更是要把杜若和杜兰带在自己的身边。若柳昌元依旧对杜若动情,她一定会让杜若嫁的风风光光。

而且夏阮也知道,她的身边需要杜若和杜兰这样忠心的人。

到了庄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王管事和郑婶知道今日夏阮要来庄子上,便早早的站在村口等着。

郑婶瞧见马车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三小姐,三小姐……”

夏阮挑起帘子,看着一身粗布衣裳的郑婶和王管事,淡淡一笑:“郑婶,王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多少有些惊讶,几年不见郑婶看起来发福了不少,而且比母亲年纪大上不少的郑婶,如今看起来却比母亲年轻。夏阮瞧着郑婶的模样,又喜又忧。

“郑婶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郑婶说的诚恳,一边也打量起夏阮来。

多少年不见夏阮,昔日长的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

修长的柳叶眉,一双清澈的眼眸,小巧的鼻翼,不点而朱的唇。

夏阮这个样子像极了昔日的李氏。

只是一想到李氏,郑婶的心里多少有点难受,那样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会嫁给了夏家二爷呢。

夏阮从马车上下来后,走到了郑婶的身边含笑道:“那我陪郑婶走走,好久没陪郑婶好好的说说话了。对了,我听母亲说郑婶喜欢吃南来客的糕点,我还特意带了一些来了。晚点我让王三给你送去。”

郑婶一听,显然有些惊讶,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三小姐,我……”

“郑婶从前都唤我阮丫头,如今却和我客套起来了。”夏阮装作不高兴的模样,压低了嗓子委屈的道,“郑婶看来是不心疼我了。”

在一边的王管事无奈的笑了笑,惹的郑婶也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郑婶说不过你,今晚郑婶给你准备了酸笋老鸭汤,保证你喜欢吃。”郑婶再也不顾及夏阮的身份,握住了夏阮的手,牵着她就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王三想要拦住郑婶,却被王管事低声喝斥了。

王管事多少有点无奈,若自己的这个愚蠢的儿子在其他的富贵人家,怕是早就被吃的骨子渣都不剩了。不会看场面也就算了,连脸色都不会瞧。

做下人的,一定要懂的多看少问,谨言慎行。不该听的的半句也不能听进耳朵里,不该看的就算是看见了,也是要装作没有看见。

郑婶是个不错的人,她这些年对李氏和夏阮的照顾,王管事都是在看眼里的。而夏阮也不是傻子,她一个闺阁里的小姐,竟然愿意从村口徒步到郑婶家里,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小姐和一般的娇小姐是不一样的,夏阮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王管事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低声训斥道:“以后多跟三小姐学着点,我怎么就有你这个木鱼脑袋的儿子……”

说完王管事赶紧跟上了前方夏阮和郑婶,留下了一脸迷茫的王三。

“上一年庄子上收成好,夫人一高兴就给我们多发了半个月的工钱,那个时候我本来就想来瞧你的。可是我家那口子,又说身子有些不适……”郑婶说的津津有味,似乎要将几年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一样,一直握住夏阮的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样,“郑婶可是真的,想你了。”

说到这里,郑婶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

夏阮赶紧安慰郑婶,她从前落难住在大伯母家里的时候,郑婶曾经想进大伯父家里来瞧她,可是大伯母怎么可能让郑婶瞧见她。她求了大伯母身边的一个婆子,让她出去告诉郑婶自己平安无事,婆子本来起先不愿意传话的,后来夏阮绝望的时候,婆子传话进来了说郑婶知道了,还带了一个小纸包给她。

纸包里是郑婶亲自做的蜜饯,夏阮当时就大哭了起来。

她知道大伯母身边的婆子不可能有那么好心,果然后来她才知道,郑婶将她最值钱的耳环送给了婆子,所以婆子才会带东西进来给她。

郑婶这个人,不会乱用钱。所以昔日来东阳县里瞧她,也是徒步而来。

只要想到郑婶走了不止百里路,为了来听她一句平安,她心里就酸的厉害。

“以后郑婶若是想我了,就让人带个口信,我便来庄子上瞧你。”夏阮好不容易让情绪平静了下来,装作轻松的模样,淡淡地说,“我也想郑婶,想郑婶给我做的好吃的。”

郑婶听了夏阮的话,破涕而笑:“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

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郑婶的家门口,郑婶的丈夫站在门外紧张的僵了身子。

他一见夏阮就冒着冷汗,口齿不清的招呼:“三……三小姐……”

郑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阮丫头,他就这个样子,没出息的很,但是人还是……”

瞧着郑婶说不下去了,夏阮笑了笑:“我知道的,陈叔是好人。”

这话一出,郑婶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屋子内发出女子的一阵阵笑声,夏阮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抬起头来瞧着屋子。只见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穿着胭脂色碎花小袄的妇人,面带喜色:“三小姐我是贾翠,你还记得我吗?”

夏阮微微的眯起眼,似笑非笑。

她当然记得这个人了。

她太记得贾翠了,昔日母亲将贾翠当做亲人一般,可贾翠最后做的事情,让夏阮彻底的寒了心。

若不是贾翠告诉大伯母地契在哪里,她的手里多少还有些银子。若不是贾翠在背地里放出消息说母亲偷人,母亲在死后又怎么会落得那些难听的名声。

贾翠如今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一脸笑意。

只是贾翠笑在夏阮的眼里,却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正文 060:尴尬

前世,夏阮时常听母亲提起贾翠。

在母亲口里,贾翠是一个精明、内敛、热心的妇人。

因为母亲提及的次数太多,夏阮对贾翠多少有了一些好感。

所以在母亲投河自尽后,贾翠亲自上门来探望她,因为那几分好感,她才会放松警惕,没有及时察觉出贾翠的狼子野心。

等最后送到大伯母拿着贾翠送过去地契朝她笑的时候,夏阮才发现自己错的多离谱。

彼时,贾翠还带着一脸笑颜劝她。

“如今二夫人去了,阮丫头你要节哀。可人死不能复生,你来日跟在大夫人身边,也不会过的太可怜……你呀,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福?夏阮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寄人篱下,一直过的小心翼翼,又要满心讨好大伯母,却已经被厌弃,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的日子,心里就一股恶气翻涌,喉咙似被人掐住了一般。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逆来顺受。下人们说出再讥诮的话,她听在耳里,也不敢反驳半句。

回忆一幕幕浮现在夏阮的脑海里,让夏阮有些好笑。

想了半响,夏阮还真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却有些冷:“你是谁?我不记得了……我好些年没来庄子上瞧瞧了。”

夏阮的一句话让贾翠的动作有些僵住,此时的贾翠浑身硬邦邦的,如同木偶一般,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长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此时装起委屈也是有模有样。

贾翠低着头,面露苦笑:“我……我就是听夫人经常说起三小姐,所以才会没了规矩。我听管事的说三小姐来了,便……是我太冒昧了。三小姐,你别……我……”

贾翠说的结结巴巴,众人皆觉得贾翠有些可怜,尤其是郑婶。瞧着贾翠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可郑婶再觉得贾翠如今的情形尴尬,也不会上去劝慰半分。在郑婶的眼里,夏阮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不会让夏阮瞧见。

郑婶将夏阮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多多少少都会偏心一些。

郑婶是如何想的,夏阮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对于贾翠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给好脸色,但也……俗话说狗急还能跳墙呢,所以有的事情需要慢慢来。

夏阮笑了笑看似抱歉。却多少有些端起架子。缓缓地对贾翠道:“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你别介意。”

贾翠听了这话,却差点对着夏阮就骂了起来。

贾翠才不相信夏阮的记性不好,夏阮能记得郑婶会不记得她?怎么可能,夫人肯定时常在夏阮的身边提起自己。可如今夏阮说不认识她,还说的有模有样。贾翠瞧着夏阮,心里多少有些添堵,可转念又一想,夏阮这些年没有来庄子上,就算听到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就是贾翠,心里会有些陌生,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些。贾翠的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郑婶,我有些乏了。”夏阮此时依旧是握住郑婶的手,撒娇似的说,“你不让我进屋子里去坐坐吗?“

郑婶放在贾翠身上的心思立马就收了回来,然后笑着道:“你瞧瞧我。人老了也不中用了,居然让你一直在外面站着。快、快、快,进屋子里说……”

夏阮笑的眉眼都弯了:“郑婶不老,还是和从前一样。”

郑婶听了这话却笑的更开心了,一群人拥着夏阮进了屋子,留下贾翠跟着进去也不是,站在外面也不是。

贾翠看了身边还未来得及进门的陈大说道:“陈哥,你说三小姐怎么会是这样?夫人平日里也不爱摆架子,可你瞧瞧三小姐这目中无人的样子,眼珠都看到天上去了,简直是……虽说我们是乡下人,可也不至于将我们当做灰尘一般吧。那么高高在上,还来这个地方做什么,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陈大看着妻子和夏阮笑的开心,脸上本来多少还有些笑意,可听到贾翠这么一说后,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起,淡淡的看了一眼贾翠。

“不会说话就少说,她是夏家的小姐,你是什么东西,能说这样的话。”陈大面露不悦,压低了嗓音训斥道,“夫人对你好,那是夫人菩萨心肠,可你在背地里说的都是什么话,小心折了你的寿。我看三小姐不记得你这个人也好,免得听了这些话觉得恶心,哼……早点回去吧,天黑了夜路难行。”

说完陈大也跟着进了屋子,贾翠想要反驳都不及了。

贾翠多少有点诧异陈大的话,想要追进去骂上几句出出气,可这些事情贾翠也只能想想。她若是敢这样做,夏阮绝对不会让她在庄子上继续做事,到时候她就又要为家里的嚼用犯愁了。贾翠想了想,瞧着屋内啐了一口:“小贱蹄子,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贾翠不甘心的转身离开了。

屋内,夏阮瞥了一眼离开的贾翠,却不住勾起唇角。

陈大为人老实又木讷,对郑婶是出了名的好。爱屋及乌,郑婶这些年对夏阮的态度,也就是陈大的想法。所以贾翠想要在陈大和郑婶面前摆弄是非,只能是自讨没趣。

桌子上摆满了菜,荤的、素的几乎都是夏阮喜欢吃的。郑婶怕有些菜凉了不好吃,还特意让陈大在家里看着火候,让菜热着。

夏阮觉得眼里有些酸涩,郑婶向来不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人,过日子是锱铢必较。弄了这样一桌子菜,几乎就要花掉郑婶几个月的工钱,可郑婶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叫夏阮多吃一些。

“怎么,这菜不合你胃口吗?”郑婶瞧着夏阮不动筷子,多少有些担心,“是不是菜凉了?”

夏阮不禁莞尔:“郑婶做的菜,都很合我胃口。只是全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却不知道应该先吃那个了,郑婶你们也坐着一起吃吧。”

郑婶赶紧摆手,说不合规矩,可最后依旧被夏阮硬拉着坐下后,也就没再多顾及。

吃完饭后。夏阮喝着茶才和王管事说庄子上的事情。

王管事心里多少有点疑惑,夏阮年前交代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和夏阮说的吻合。最近丹阳县那边,南家似乎真的想要卖掉手里的几个茶园,而且还有几个商户,也是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南家手里的茶园,一直都在赔钱,夏阮想要接手过来,王管事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小姐你让我去丹阳县那边打听的事情,我都让人去打听了。南家那边虽说想卖掉那些茶园。可小姐就算南家要卖。价格也不会太低的。”王管事说这些的时候。眉头紧锁,“而且南家都不做的生意,咱们去做也得赔钱呀,我瞧不如换个生意做吧。”

夏阮当做没看见王管事着急的样子。轻声问道:“王管事觉得要做什么生意才好呢?做什么生意才会稳赚不亏?”

王管事被夏阮这么一问,怔住了一会,才露出一丝苦笑。

做生意永远不会有稳赚不亏的时候,因为谁也不敢做这个保证。

夏阮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只觉唇齿留香。

“王管事这些日子你受累了,不过我觉得买下南家的那些茶园和地,不会花太多的银子。”夏阮又添上了一句,试着和王管事说的再清楚一些,“南家从前肯定是不会瞧上那些小茶园的。但南家为何会在十年前突然会天价买下这些茶园,想必王管事也知道吧。”

王管事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

东阳县丞安成柳的小女儿安雪梅是出了名的美人,在十一年前大选中,被当今圣上封为贵人。这些年来众人皆知安雪梅虽是贵人。却是最能获得圣上心的人。而且,她虽一直圣恩不断,却不浮躁也不自恃甚高,对谁都温和有礼,所以六年前又被封为安嫔。

南家之所以会买下东阳县的茶园,完全就是为了得到安嫔的青睐。可惜这些年,安嫔对东阳县的茶叶和吃食并不在意,所以南家的耐心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夏阮知道,王管事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

南家瞧着圣上这些年对安嫔娘娘相处的时间不多,以为安嫔要被冷落了,所以才打算低价卖掉这并不赚钱的茶园。可看似如此,却不是……

十月安嫔便会有了身孕,倒是最想吃的茶叶便是东阳县的。

昔日,南家人一提及这个,就会后悔的肝肠寸断。

可惜这个好处当时却落到了曹家的手里。也是因为这个,在后面的几年里,曹家从小小的商户家,一跃成为京都数一数二的大商贾户,甚至可以和南家并肩。

她如今要在曹家手里抢下这些茶园,简直是太容易了。因为当初曹家,买下茶园的时候,也是看着南家的面子上,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买了回来。

真是应了那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老奴知道了,这事我一定办好。”王管事此时也不再劝夏阮,只是点了点头,“对了,小姐,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

王管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屋外的哭喊之声。

夏阮和王管事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喊:“你这个杀千刀的杜明,你这个庸医,你竟然治死了我的三哥,你还敢说不是,我打死这个老东西……”

正文 061:医者

夏阮怎么也没想到,杜明出事,会比前世足足早了一个月。

她这次来庄子上,是掐算好了时间,希望自己能早点出现找到杜明。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想提醒杜明,千万不要和许家沾上半点关系。

医者父母心,这是杜若经常说的话。

只是有些人并不会将好心当做真心,将医者的嘱咐当做耳边风,等真的出事了遭殃的还是这些医者。

就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救好这些不听话的病人,又何况是杜明呢?

夏阮瞧着许家有位年轻的壮汉,手里抓着有些瘦弱的杜明,对着王管事就喊:“王管事你来评评理,你说我今儿是不是应该打死这个庸医。我三哥前些日子还能下地干活,一点事情都没,吃了这个庸医开的药,结果今儿中午就倒在地里,还断了气。”

壮汉红了眼眶,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恨不得捏死了手里的杜明。

夏阮微微蹙眉,嗓音有些不悦:“放手。”

那壮汉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便没有理会,更没有放手。

王管事一见就急了:“许四娃,我们家小姐让你你快放手,你还要闹什么。”

王管事一发话,被王管事称作许四娃的壮汉才不情不愿将杜明推倒在地,还忍不住对着杜明啐了一口:“你个老东西,没本事还出来做大夫,我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找了这么一个庸医,我那可怜的三哥,丢下一家老小就这么去了。”

说着许四娃就大声的嚎了起来,一个壮汉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坐在地上样子委屈的不行了。

王管事和郑婶都忍不住叹气,可夏阮倒是没多大的反应,这许四娃三哥的死,说难听一些那就是自找的。大夫千叮嘱万叮嘱都听不进去。一出事了许家就都以为是杜明的错。

简直颠倒黑白。

夏阮瞧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杜明,老人此时浑身打着战栗,衣裳有些凌乱,脸上也被抓破了几处。可此时的杜明却没有反驳半句,似乎这个事情真的是他的错一样,微微的怔住,心神却不知早已去了何方。

“许四娃你说清楚,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管事在一边也急了。

许四娃抬起手臂,用手背抹掉了眼泪,一脸愤恨道:“前些日子三哥说身子不舒坦。平日里总是觉得浑身无力又困的厉害。我瞧着三哥的样子。无非就是犯困。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没放在心上。可三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让我和他去找了这个老东西,当时这个老东西说三哥这病能治。开了方子让三哥去抓药。可……可三哥吃了这药不足半月。今日晌午,三哥还跟我说要去给这个庸医家里送柴火,可话还没说完就倒在田里了,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去扶三哥。但是……但是三哥却断气了……。”

许四娃越说越愤怒,恨不得一巴掌抽到杜明身上。

王管事听了之后,多少也有点唏嘘。他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杜明,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些年隔壁牛家村和庄子上的人,都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大夫。杜明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大家总是会主动送些吃的、用的给杜家。

杜明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经常给周围的人看病,若是人家付不诊金,也会让人赊着。所以王管事觉得就算是他自己病了,也会相信杜明。而不会相信外人。毕竟这人知根知底,又是老实人,可今日怎么就会出了这事。

王管事想要说话的时候,夏阮却先开口了:“杜大夫,你没事吧?”

杜明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摇头,神智也有些凌乱:“不该的,三娃不该出事的,他不听……他不听我的劝。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应该多看着他一些的。”

老人说着一行清泪从眼里滚落了出来,无助的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用力的抓住衣袂,满脸愧疚。

“郑婶你帮我打盆热水过来。”对着郑婶说完这句话后,夏阮转头瞧着杜明道,“杜大夫这事咱们坐下慢慢说,你先擦把脸。”

许四娃听了夏阮的话,露出错愕的神情。

这个时候夏家的小姐安慰的居然是这个老东西而不是他,刚才这个老东西也承认了,自己三哥的死就是他的错,可这夏家小姐就跟没听见一样。许四娃觉得这夏家小姐是不是傻了一点,但是他又不敢出言顶撞,他家那几口人还在夏家的庄子上做事。

想了想,许四娃和许家的人都将心里的恶气又咽了下去。

等杜明擦了脸后,他才对着夏阮抱歉一笑:“三小姐,这都是老朽的不是,让你心里添堵了。”

“杜大夫说这些就太客气了,这些年庄子上的人多少有你的照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夏阮笑了笑继续说,“今日这事,杜大夫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夏阮问的客客气气,气的许四娃的咬牙切齿,这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杜明点了点头,一副内疚的模样:“前几天三娃来找我,说是身子不舒服。我瞧了一下是劳累过度,需要多休息休息,调理一下身子即可。于是我叮嘱他,要在家里休养几个月,切勿太过于操劳。我以为三娃会听,可……可哪知道他居然下田做活。”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揉了揉微红的眼眶接着道:“是我老糊涂了,这都开春了,田地里需要人。我居然没想到这些……我应该……”

老人越说越觉得负疚,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回许家老三的命一样。

“三小姐你看,这老东西都承认了,是他害死了我三哥。”许四娃大叫了起来,愤怒的吼道,“三小姐,你就让我打死这个老东西吧。”

“打死?”夏阮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许四娃说,“许四你既知道你三哥病着,为什么又要让他下田呢。你刚才说你三哥去找杜大夫的时候你也跟着,那么想必你听见了杜大夫告诉你三哥,不要做操劳需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可你对杜大夫的话,充耳不闻。如今出了事情,却是杜大夫的错了?”

夏阮觉得杜明是个可怜的人,明明这事他可以置身事外,却依旧觉得是自己的错,愧疚的抬不起头。

作为一个大夫,能救治身边的病人,对大夫来说是一种荣耀。可她也见过不少大夫,若是病人给不起诊金,就根本不顾病人死活的。更是有庸医,误诊病情,导致有些人死的不明不白的……相比之下这乡下的大夫杜明,却显得难能可贵。

许四娃瞪大了眼,一脸惊愕瞧着夏阮:“三小姐,你……”

“三小姐说的没错,许四娃今日是你的不对。”王管事此时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多少有些佩服夏阮,“你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刚才换做是谁听到了杜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必定都会以为是杜明害死了许家老三。王管事一向自诩自己是个聪明人,可刚才也差点陷了进去,误会了杜明。

只是杜明也真的是太蠢了,明明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却是硬要扛下来。

许四娃这下不乐意了:“王管事,庄子上的人都说你是读书人,是最讲理的了。可如今,你居然巴结三小姐就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枉我爹那么相信你……”

“闭嘴,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在许四娃身后的老人此时开口了,他长相和许四娃多少有点接近,满脸歉意的看着夏阮道,“三小姐,我家老四太小不懂事,又因为他三哥去了,才会说出这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夏阮看出来了这个老人就是许三和许四的父亲,她对着老人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老人:“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你节哀顺变。这事是谁遇见也会难受的,又何况是你。这银子你拿着,好好的处理许三的后事。”

许老爷子一听这话,差点哭了出来,他没有接过夏阮手里的银子,只是摇头。

老年失子,是谁都会难受,但是许老爷子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能听的进去夏阮和王管事的话。

夏阮将银子放在老人的手里:“老人家,你这些年在庄子上做事,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如今,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这银子你不拿我心里也难安。”

许老爷子一听,再也没有顾忌的哭了出来:“谢谢,谢谢三小姐。”

夏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人送走了许家的人后,又让王管事给杜明找了一套衣裳。

等杜明换好了衣裳,夏阮便让陈大送他回去。

忙完了这些事情,夏阮才睡在了郑婶准备的榻上。

乡下的夜里,周围很安静,让她多少放松了一些。

只是夏阮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为什么这个事情会提早了一个月发生,柳昌元是不会记错日子的,杜若和杜兰更不可能。可为什么事情就提早发生了呢?

她快要入睡之前告诉自己,明日一定要去杜家看看,她总是觉得这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正文 062:试探

乡下的清晨比县里多了一番风味。

房屋上炊烟袅袅,让人赏心悦目。

夏阮洗漱之后,便瞧见屋外郑婶在外面等她多时了。

不过让夏阮诧异的是,贾翠居然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提着篮子。

她憨厚的笑了笑,瞧见夏阮就笑:“三小姐,我送些鸡蛋过来给你尝尝。”

夏阮抿着唇,却不做应答。

贾翠还没有死心吗?

站在一边的郑婶看着夏阮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才对贾翠说道:“贾翠你这太客气了,你拿去镇子上卖些钱补贴家用吧。三小姐不喜欢吃鸡蛋,她吃了这些,就会难受。大夫说,这是什么……什么……”

郑婶‘什么’了半天,也没说出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夏阮不喜欢吃鸡蛋,是因为小的时候,她每次去大伯母家里,大堂姐和二堂姐总是会拿那些不熟的菜肴给她吃。小的时候的她,是个不太长记性的人,明知道大伯母不喜她,却依旧想和大堂姐、二堂姐玩。

有一次,大堂姐拿了腥臭的鸡蛋递给她,非要让她吃下去,她当时吓的大哭了起来。可谁知道,大堂姐居然会抓住她,让身边的婆子逼着她吃了下去,当时她差点晕了过去。

后来,她回来之后浑身臭的厉害,翠柳才发现了不对劲。可这事她却没有告诉翠柳和母亲,因为夏阮知道,每次她受了欺负之后,母亲就会和大伯母顶嘴说上几句,可后来父亲就会出手教训母亲。

夏阮害怕母亲被父亲打耳光,便不敢说这事,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去大伯母家里,每日跟在母亲身边学做女红,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一瞧见鸡蛋就会作呕。最后大夫瞧了半天说她体质不适合碰这些东西。母亲信了大夫的话,从此以后便再也不给她吃鸡蛋。

这事也就她身边的几个人知道,郑婶就是其中一个。

贾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脸色有些尴尬。

郑婶咳嗽了一声,对着夏阮一笑:“阮丫头,你先去屋里歇会,我送贾翠到门口。”说完便推着贾翠出了门。

一到门口郑婶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了,她打量了半响贾翠,才缓缓道:“我说贾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昨日你跟我家那口说的话。我可都知道了。你若不喜欢三小姐。你又来她跟前做什么。别怪我这个做婶子的没告诉你,你若敢在背后说三小姐一句不是,我一个就和你没完。”

贾翠没想到郑婶会说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心里都快埋怨死陈大了。她不过就是抱怨几句,这陈大居然会和郑婶说了。这庄子上,谁不知道郑婶没儿没女,却对夏家三小姐如亲人一般。为了上山给夏阮采野果子,差点摔坏了腿,可依旧没在李氏面前多言半句,跟没事的人一样。

贾翠刚开始以为郑婶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巴结李氏,毕竟如今都是在李氏的庄子上做事,巴结的越好。那么工钱就越多。可几年下来,郑婶也没多拿夏家一分一毫,对夏家三小姐的态度一如往昔。这个时候贾翠才相信周围的人的话,觉得这个郑婶是真的打心里喜欢夏阮这个丫头。

“郑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嘴贱才会说出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贾翠赶紧道歉,一脸愧疚的样子,“我也是将陈哥当自家人才会说那些话。昨儿夜里我回去想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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