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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祭坛-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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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峰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取出一块缝缀而成的大白布,展将开来,正是智光和尚给他的石壁遗文的拓片,上面一个个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萧远山指着最后那几个字笑道:“‘萧远山绝笔,萧远山绝笔!’哈哈,孩儿,那日我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坠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这一来,为父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了你不会武功的妈妈。孩儿,你说此仇该不该报!”
  萧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萧远山道:“当日害你母亲之人,大半已为我场击毙。智光和尚以及那个自称‘赵钱孙’的家伙,已为孩儿所杀。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染病身故,总算便宜了他。只是那个领头的‘大恶人’,迄今兀自健在。孩儿,你说咱们拿他怎么办?”
  萧峰急道:“此人是谁?”
  萧远山一声长啸,喝道:“此人是谁?”目光如电,在众僧脸上一一扫射而过。
  他继续道:“孩儿,那日我和你妈怀抱着你,到你外婆家去,不料路经雁门关外,数十名中土武士跃将出来,将你妈和我的随从杀死。大宋和契丹有仇,互相厮杀,原非奇事,但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显有预谋。孩儿,你可知那是为了什么缘故?”
  萧峰道:“孩儿听智光大师说道,他们得到讯息,误信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为他日辽国谋夺大宋江山的资本,是以突出袭击,害死了我妈妈。”
  萧远山惨笑道:“嘿嘿,嘿嘿!当年你老子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他们却冤枉了我。好,好!萧远山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人家瞧瞧。这三十年来,萧远山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籍瞧了个饱。少林寺诸位高僧,你们有本事便将萧远山杀了,否则少林武功非流入大辽不可。你们再在雁门关外埋伏,可来不及了。”
  少林群僧一听,无不骇然变色,均想此人之言多半不假,本派武功倘若流入了辽国,令契丹人如虎添翼,那便如何是好?人人都想:“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此人活着下山。”
  萧峰道:“爹爹,这大恶人当年杀我妈妈,还可说是事出误会,虽然鲁莽,尚非故意为恶。可是他却去杀了我义父义母乔氏夫妇,令孩儿大蒙恶名,那却是大大不该了。到底此人是谁,请爹爹指出来。”
  萧远山哈哈大笑,道:“孩儿,你这可错了。”萧峰愕然道:“孩儿错了?”萧远山点点头,道:“错了,那乔氏夫妇,是我杀的!”
  萧峰大吃一惊,颤声道:“是爹爹杀的?那……那为什么?”
  萧远山道:“你是我的亲生孩儿,本来我父子夫妇一家团聚,何等快乐?可是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戳,还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那乔氏夫妇冒充是你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你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萧峰胸口一酸,说道:“我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好人。然则放火焚烧单家庄、杀死谭公、谭婆等等,也都是……”
  萧远山道:“不错!都是你爹爹干的。当年带头在雁门关外杀你妈妈的是谁,这些人明明知道,却偏不肯说,个个袒护于他,岂非该死?”
  萧峰面色惨然,心想:“我苦苦追寻的‘大恶人’,却原来竟是我的爹爹,这……这却从何说起?”
  半晌之后,才哽咽出声:“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师栽培……”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已然虎目含泪。
  萧远山道:“这些南朝武人阴险奸诈,有什么好东西了?这玄苦是我一掌震死的。”
  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声音十分悲愤,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向萧远山挑战,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所含的沉痛之情,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决不能与他善罢干休。
  萧远山又道:“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少林派高手,嘿嘿,他们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将我儿子变作了汉人,叫我儿子拜大仇人为师,继大仇人为丐帮的帮主。难道我报此血仇有错吗?”
  萧峰叹息道:“这些人既是爹爹所杀,便和孩儿所杀没有分别,孩儿一直担负着这名声,却也不枉了。那个带领中原武人在雁门关外埋伏的首恶,爹爹可探明白了没有?”
  萧远山道:“嘿嘿,岂有不探查明白之理?此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将他一掌打死,岂不是便宜他了!”
  玄慈缓缓摇头,向萧远山道:“萧老施主,雁门关外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家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实在已经晚了。”
  然后提高声音,转头说道:“慕容博老施主,当日你假传音讯,说道契丹武士要大举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种种大错,你可也曾丝豪内咎于内吗?”
  复又继续说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来敬重你的为人。那日我向我告知此事,老衲自是深信不疑。其后误杀了好人,老衲可再也见你不到了。后来听到你因病去世了,老衲好生痛悼,一直只道你当时和老衲一般,也是误信人言,酿成无意的错失,心中内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唉!”他这一声长叹,实是包含了无穷的悔恨和责备。
  萧远山和萧峰对望一眼,直到此刻,他父子方知这个假传音讯、挑拨生祸之人竟是慕容博!
  萧远山更是万分惊讶、懊悔,他这几十年来最痛恨之人就是玄慈,已经准备下了最为阴狠的办法对付他,要让他身败名裂,没想到主谋元凶竟然另有其人,而且此人竟然隐在自己身边几十年,他却丝毫不知。
  萧峰心头更涌出一个念头:“当年雁门关外的惨事,虽是玄慈方丈带头所为,但他是少林寺方丈,关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倾力以赴,原是义不容辞。其后发觉错失,便尽力补过。真正的大恶人,实是慕容博而不是玄慈。”
  慕容复听了玄慈这番话,心中立即明白:“爹爹假传讯息,是要挑起宋辽武人的大斗,我大燕便可从中取利。事后玄慈不免要向我爹爹质问。我爹爹自也无可辩解,以他大英雄、大豪杰的身份,又不能直认其事,毁却一世英名。他料到玄慈方丈的性格,只须自己一死,玄慈便不会吐露真相,损及他死后的名声。”
  随即又想深一层:“是了。我爹爹既死,慕容氏声名无恙,我仍可继续兴复大业。否则的话,中原英豪群起与慕容氏为敌,自存已然为难,遑论纠众复国?其时我年岁尚幼,倘若得知爹爹乃是假死,难免露出马脚,因此索性连我也瞒过了。”想到父亲如此苦心孤诣,为了兴复固燕,不惜舍弃一切,却仍然一事无成,反而因此越陷越深,慕容复对于复兴大燕更无兴趣。
  玄慈缓缓地道:“慕容老施主,老衲今日才知你姑苏慕容氏竟是帝王之裔,所谋者大。那么你假传音讯的用意,也就在明白不过了。只是你所图谋的大事,却也终究难成,那不是枉自害死了这许多无辜的性命么?”
  慕容博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玄慈脸有悲悯之色,说道:“我玄悲师弟曾奉我之命,到姑苏来向你请问此事,想来他言语之中得罪了你。他又在贵府见到了若干蛛丝马迹,猜到了你造反的意图,因此你要杀他灭口。却为什么你隐忍多年,直至他前赴大理,这才下手?嗯,你想挑起大理段氏和少林派的纷争,料想你向我玄悲师弟偷袭之时,使的是段氏一阳指,只是你一阳指所学不精,奈何不了他,终于还是用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家传本领,害死了我玄悲师弟。”
  慕容博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说道:“老方丈了不起,了不起!只可惜你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在下与这位萧兄躲在贵寺这么多年,你竟一无所知。”
  玄慈缓缓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明白别人容易,明白自己甚难。克敌不易,克服自己心中贪嗔痴三毒大敌,更是艰难无比。”
  萧峰踏前两步,指着慕容博喝道:“慕容老贼,你这罪魁祸首,上来领死吧!”
  “休要伤我父亲!”慕容复施展慕容绝学参合指,和萧峰的“降龙十八掌”战在了一处。
  “慕容老贼,受死吧!”萧远山双目通红,一掌向慕容博拍去。
  萧远山和慕容博已经切磋过多次,一直不分胜负,这一次相战,萧远山平添了七分怒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两人之间的大战,凶险万分,毫厘之间,便会生死立判。
  翻翻滚滚间,四人很快恶斗了百招以外。萧远山和慕容博仍然是难分上下,但是慕容复的情况却是岌岌可危。萧峰的实力本就比慕容复高明许多,尤其是和蓝天雨一番切磋启发之后,实力得以更上一层楼,如今的慕容复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复担心父亲的安危,知道自己一旦落败,他父亲绝对难以抵挡萧峰父子二人的联手攻击,因此拼着受伤,也要当下萧峰的攻击。
  慕容复如今是蓝天雨的得力手下,萧峰和他一路同行,相谈甚欢,早有惺惺相惜之意,他可以下狠手击毙慕容博这个大仇人,但是对于慕容复却始终难下死手。
  眼见儿子陷入险境,慕容博心下焦急,心绪百转,思忖对策,百忙中看到鸠摩智束手而立,想到:“也只能试一试了。”
  慕容博一边应对萧远山的攻击,一边说道:“和明王一别几十年,今日才得相见,在下好生欣悦。”
  鸠摩智向慕容博合什一礼,说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来是先生隐居不出,另有深意,今日重会,真乃喜煞小僧也。”
  慕容博道:“在下因家国之故,蜗伏假死,致劳大师挂念,实深渐愧。”鸠摩智道:“岂敢,岂敢。当年小僧与先生邂逅相逢,讲武论剑,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尽解,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要旨相赠,更是铭感于心。”
  “这里萧氏父子欲杀我而甘心,大师以为如何?”慕容博道出自己的目的。
  鸠摩智道:“忝为知己,焉能袖手?”
  眼见鸠摩智就要出手,却听蓝天雨说道:“这是萧老先生和慕容老先生之间的恩怨,明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王爷吩咐,小僧不敢不从。”鸠摩智生平最为忌惮之人就是蓝天雨,见他不允,只得打消了相助慕容博的念头。再次歉然说道:“慕容先生,小僧不敢违背王爷吩咐,只能辜负你的指点之情了。”
  眼见此计不成,慕容博挡下萧远山的凌厉一击之后,说道:“暂且罢手,听我一言!”


第338章 天龙事毕
  萧峰和慕容复暂且停止动手。
  萧远山也蓄势不发,不屑道:“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也休想叫我不报杀妻深仇。”
  慕容博微微一笑道:“只要我存心远遁,你要杀我报仇,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萧远山嘲讽道:“你也是豪杰之士,自当珍惜声名,岂能效仿无胆鼠辈?”
  慕容博道:“生命只有一条,岂能不珍惜?你今日要想杀我,却也不难。我跟你做一桩买卖,我让你得偿报仇之愿,但你父子却须答允我一件事。”
  萧远山、萧峰均觉诧异:“这老贼不知又生什么诡计?”
  慕容博道:“只须你父了答允了这件事,便可上前杀我报仇。在下束手待毙,决不抗拒,复儿也不得出手救援,今后更不得以报仇为念。”
  他此言一出,萧峰父子固然大奇,慕容复也是惊骇莫名,惶急道:“爹爹,你这是何苦……”
  慕容博继续道:“萧兄,在下有一事请教。当年我假传讯息,致酿巨祸,萧兄可知在下干此无行败德之事,其意何在?”
  萧远山怒气填膺,戟指骂道:“你本是个卑鄙小人,为非作歹,幸灾乐祸,又何必有什么用意?”
  慕容博道:“萧兄暂抑怒气,且听在下毕言。慕容博虽然不肖,江湖上也总算薄有微名,和萧兄素不相识,自是无怨无仇。至于少林寺玄慈方丈,在下更和他多年交好。我既费尽心力挑拨生事,要双方斗个两败俱伤,以常理度之,自当有重大因由。”
  萧远山双目中欲喷出火来,喝道:“什么重大因由?你……你说,你说!”
  慕容博道:“萧兄,你是契丹人。鸠摩智明王是吐蕃国人。他们中土武人,都说你们是番邦夷狄,并非上国衣冠,令郎明明是丐帮帮主,才略武功,震烁当世,真乃丐帮中古今罕有的英雄豪杰。可是群丐一知他是契丹异族,立刻翻脸不容情,非但不认他为帮主,而且人人欲杀之而甘心。萧兄,你说此事是否公道?”
  萧远山道:“宋辽世仇,两国相互攻伐征战,已历一百余年。边疆之上,宋人辽人相见即杀,自来如此。丐帮中人既知我儿是契丹人,岂能奉仇为主?此是事理之常,也没有什么不公道。”
  慕容博道:“依萧兄之见,两国相争,攻战杀伐,只求破敌制胜,克成大功,是不是还须讲究什么仁义道德?”萧远山道:“兵不厌诈,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你说这些不相干的言语作甚?”慕容博微微一笑,说道:“萧兄,你道我慕容博是哪一国人?”
  萧远山微微一凛,道:“你姑苏慕容氏,当然是南朝汉人,难道还是什么外国人?”
  慕容博摇头道:“萧兄这一下可猜错了。我慕容氏乃鲜卑族人,昔年大燕国威震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只可惜敌人凶险狠毒,颠覆我邦。”
  然后叹道:“亡国遗民,得保性命,本已是不幸中之大幸。只是历代祖宗遗训,均以兴复大燕为嘱,慕容博无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终一无所成。萧兄,我鲜卑慕容氏意图光复故国,你道该是不该?”
  萧远山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群雄逐鹿中原,又有什么该与不该之可言?”
  “照啊!萧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兴复大燕,须得有机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单薄,势力微弱,重建邦国,当真谈何容易?唯一的机缘便是天下大乱,四下征战不休。”慕容博一副想当然之色。
  萧远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讯,挑拨是非,就是为了要使宋辽生衅,大战一场?”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辽间战争复起,大燕便能乘时而动。当年东晋有八王之乱,司马氏自相残杀,我五胡方能割据中原之地。今日之势,亦复如此。”
  鸠摩智点着道:“不错!倘若宋朝既有外患,又生内乱,不但慕容先生复国有望,我吐蕃国也能分一杯羹了。”
  萧远山冷哼一声,斜睨二人。
  慕容博又道:“令郎官居辽国南院大王,手握兵符,坐镇南京,倘若挥军南下,尽占南朝黄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业,则进而自立为王,退亦长保富贵。那时顺手将中原群豪聚而歼之,如踏蝼蚁,昔日被丐帮斥逐的那一口恶气,岂非一吐为快。”
  萧远山道:“你想我儿为你尽力,使你能混水摸鱼,以遂兴复燕国的野心?”
  慕容博道:“不错,其时我慕容氏建一支义旗,为大辽呼应,同时吐蕃、西夏、大理三国一时并起,咱五国瓜分了大宋,亦非难事。我燕国不敢取大辽一尺一寸土地,若得建国,尽当取之于南朝。此事于大辽大大有利,萧兄何乐而不为?”
  他说到这时,突然间右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晶光灿然的匕首,说道:“兄只须依得在下的倡议,便请立即取了在下性命,为夫人报仇,在下决不抗拒。”嗤的一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肌肤。
  这番话实出萧远山意料之外,此人虽然不是他们父子敌手,但想要脱身而走,却是易如反掌,此时竟肯束手待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萧远山看向萧峰,问道:“我儿,此人这番谋划,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萧峰凛然说道:“不行!杀母大仇,岂可当作买卖交易?此仇能报便报,如不能报,纵死无悔!这等肮脏之事,岂是我萧氏父子所屑为?”
  慕容博仰天大笑,朗声说道:“我素闻萧峰萧大侠才略盖世,识见非凡,殊不知今日一见,竟是个不明大义、徒逞意气的一勇之夫。嘿嘿,可笑啊可笑!”
  萧峰知他是以言语相激,冷然道:“萧峰是英雄豪杰也罢,是凡夫俗子也罢,总不能中你圈套,成为你手中的杀人之刀。”
  慕容博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大辽臣子,却只记得父母私仇,不思尽忠报国,如何对得起大辽?”
  萧峰蹭上一步,昂然说到:“你可曾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可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宋辽之间好容易罢兵数十年,倘若刀兵再起,契丹铁骑侵入南朝,你可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多少辽人死于非命?”
  他说到这里,想起雁门关外宋兵和辽兵相互打草谷的残酷情状,越说越响,又道:“兵凶战危,世间岂有必胜之事?大宋兵多财足,只须有一二名将,率兵奋战,大辽、吐蕃联手,未必便能取胜。咱们打一个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欲让你慕容氏来乘机兴复燕国,我对大辽尽忠报国,是在保土安民,而不是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因而杀人取地、建功立业。”
  心禅闪烁合十说道:“善哉,善哉!萧居士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苍生为念,当真是菩萨心肠。”
  慕容博竟然在他这位大宋逍遥王的面前大谈联合伐宋的谋划,真是不把他放在眼中,蓝天雨冷然说道:“慕容老先生至今还是执迷不悟,真是权欲害人!你可知西夏皇帝为何答应把他最为宠爱的银川公主嫁我为侧妃?”
  “虽然听说高太后和小皇帝对逍遥王言听计从,逍遥王权柄甚重,但西夏的银川公主身份同样不差,一国公主竟然只是王爷的侧妃之位,确实让人不解。”慕容博对于天下事一直极为关注,他对此事一直甚为疑惑。
  蓝天雨傲然说道:“那是因为西夏皇帝不敢不但应。他若不答应,我随时都可以取他性命,如今我大宋吞并西夏易如反掌,我只是不想生灵涂炭,这才维持现状,未起征伐天下之意。西夏如此,大辽同样如此,就如我要取了慕容先生的性命,同样如探囊取物。”
  说罢,蓝天雨抖手发出两枚冰片,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枚冰片一闪而逝,竟似跨越了空间一般,慕容博就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就被两枚冰片没入了身上的两处要穴之中。
  慕容博的实力太强,蓝天雨担心一般的暗器手法被他避开,干脆施展出空间异能中的瞬杀绝技,轻而易举的给他种下了两枚生死符。
  “这是生死符!”慕容博惊骇出声。
  “慕容老先生好见识,竟然知道我逍遥派的生死符。既然你知道生死符的名称,想必也知道被种下生死符的后果。这生死符一旦发作起来,更甚于你一日三次的病痛发作,就连你这样的大高手都被我随手控制,你说我要是对付大辽、西夏、吐蕃的皇帝、大臣,他们是不是只能成为我的傀儡,对我言听计从?”蓝天雨淡然问道。
  他竟然被逍遥王种下了两枚生死符!想到此事的可怕后果,慕容博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他要是知道逍遥王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绝对不会公然说出图谋大宋的这番话。
  呆愣半晌,慕容复这才说道:“是我小觑了天下英雄,逍遥王这样的英主,如果有称雄天下之心,确实可以心想事成,无人可挡。我慕容氏图谋复国,到底只是井中月、水中花罢了……蹉跎一生,一事无成,我慕容博殚精竭虑、辛苦谋划,却原来只是虚妄!”
  这时心禅神僧插言道:“萧老施主,世间众生皆苦,恩怨情仇,皆是虚妄,你隐身少林几十年,日日受到佛法熏陶,难道到现在还窥不破吗?”
  “慕容老匹夫杀我爱妻,此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萧远山断然说道。
  心禅神僧继续问道:“你如不见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难消心头大恨,是吗?”
  萧远山道:“正是。老夫三十年来,心头日思夜想,便只这一桩血海深恨。”心禅神僧点头道:“那也容易。”缓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慕容博头顶。
  慕容博初时见那老僧走近,也不在意,待见他伸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左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对方武功太过厉害,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他姑苏慕容氏家传武学,本已非同小可,再钻研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后,更是如虎添翼,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击招式,一退可避世间任何追击。
  岂知那老僧一掌轻轻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在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慕容博的一格一退,竟没半点效用。
  “百会穴”是人身最要紧的所在,即是给全然不会武功之人碰上了,也有受伤之虞,那老僧一击而中,慕容博全身一震,登时气绝,向后便倒。
  慕容复大惊,抢上扶住,叫道:“爹爹,爹爹!”但见父亲嘴眼俱闭,鼻孔中已无出气,忙伸手到他心口一摸,心跳亦已停止。
  慕容复悲怒交集,万想不到这个满口慈悲佛法的神僧居然会下此毒手,叫道:“你……你……你这老贼秃!”将父亲的尸身往地上一放,飞身纵起,双掌齐出,向心禅神僧猛击过去。
  心禅神僧全不理睬,慕容复双掌推到他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出来,被撞的后退三丈远。
  心禅神僧再次转向萧远山,淡淡的道:“萧老施主要亲眼见到慕容老施主死于非命,以平积年仇恨。现下慕容老施主是死了,萧老施主这口气可平了吧?”
  萧远山见他一掌击死慕容博,本来也是讶异无比,听他这么相问,不禁心中一片茫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三十年来,他处心积虑,便是要报这杀妻之仇、夺子之恨。这一年中真相显现,他将当年参与雁门关之役的中原豪杰一个个打死,连玄苦大师与乔三槐夫妇也死在他手中。
  此时得悉假传音讯,酿成惨变的奸徒,便是那同在寺中隐伏,与自己三次交手不分高下的灰衣僧慕容博,萧远山满腔怒气,便都倾注在他的身上,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哪知道平白无端的出来一个神僧,行若无事的一掌将便自己的大仇人打死了。他霎时之间,犹如身在云端,飘飘荡荡,只觉得在这世间再无挂怀之事。
  他本是个豪迈诚朴、无所萦怀的塞外大汉,心中一充满仇恨,性子竟然越来越乖戾。再在少林寺中潜居数十年,昼伏夜出,勤练武功,一年之中难得与旁人说一两句话,性情更是大变。
  突然之间,数十年来恨之切齿的大仇人,死在自己面前,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但他内心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
  他斜眼向躺在地上的慕容博瞧去,只见他脸色平和,嘴角边微带笑容,倒似死去之后,比活着还更快乐。萧远山内心反而隐隐有点羡慕他的福气,但觉一了百了,人死之后,什么都是一笔色销。顷刻之间,心下一片萧索。
  心禅神僧再次问道:“慕容老施主,是我打死的,你未能亲手报此大仇,是以心有余憾,是不是?”
  萧远山道:“不是,就算你没打死他,此时我也不想打死他了。”那老僧点头道:“不错!可是这位慕容少侠伤痛父亲之死,却要找老衲和你报仇,却如何是好?”
  萧远山心灰意懒,说道:“神僧是代我出手的,慕容少侠要为父报仇,尽管来杀我便是。”
  心禅神僧又道:“慕容少侠倘若打死了你,你儿子势必又要杀慕容少侠为你报仇,如此怨怨相报,何时方了?不如天下的罪业都归我吧!”说着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往萧远山头拍将下去。
  萧峰大惊,这老僧既能一掌打死慕容博,也能打死父亲,大声喝道:“住手!”双掌齐出,向那老僧当胸猛击过去。
  蓝天雨说道:“大哥稍安勿躁。”说话的同时,拍出一掌,把萧峰聚集全身功力的一掌,挡了下来。
  蓝天雨知道,心禅神僧的实力虽强,但是想要一掌拍在萧远山的顶门,控制好其中的力道,本已不易,必然躲不开萧峰的这一掌,势必会被萧峰的降龙十八掌打成重伤。
  萧峰怒目看向蓝天雨,质问道:“二弟,你为何如此?愚兄真是看错你了!”
  与此同时,只听波的一声轻响,心禅神僧的一掌,已然击中了萧远山的顶门。
  萧峰一呆之下,过去扶住父亲,但见他呼吸停闭,心不再跳,已然气绝身亡,一时悲痛填膺,看向心禅神僧和蓝天雨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蓝天雨对于萧峰的愤恨之色混不在意,对心禅神僧说道:“神僧慈悲为怀,不惜耗费自身精纯的功力,为两位老先生治疗伤患,同时还能化解他们心中的仇怨和戾气,真是大智大慧,菩萨心肠,晚辈钦佩万分。”
  “王爷竟然能够看破老僧用意,武学修为当不在老僧之下,逍遥派的医术向来执天下之牛耳,看来后面的事情,也许不需要老僧献丑了。”蓝天雨如此年轻,却神目如电,心禅神僧有些诧异。
  “本王的医术尚可,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首先来到萧远山的身边,取出针具,眨眼之间已经在萧远山的身上扎下了七十二枚银针。
  “这似乎是逍遥派秘传的九妙神针,看来王爷果真已经领悟到了逍遥派的医术真髓。”心禅神僧赞叹道。
  “小王的医术比武功要略胜一筹,对于医治伤患,确实有一些心得。”
  一边说话,蓝天雨一边来到了慕容博的身边,在他的身上也扎下了七十二枚银针。
  听到蓝天雨和神僧的对话,萧峰方知是错怪了二人,心中大为羞愧,先是来到蓝天雨的身边,歉然说道:“愚兄竟然误会了兄弟,真是好生羞愧,还请二弟谅解。”
  “大哥不必介意,你是父子情深,神僧的作为又实在是惹人误会,怪不得你。”蓝天雨并未介意。
  慕容复的眼中露出羞愧的神色,来到神僧面前赔礼道歉,神僧佛法精深,本来就未介意,说道:“他们内伤太重,须得先令他们作龟息之眠,才能再图解救。老僧的举动过于突兀,让你心生误解,也是难免。”
  听到神僧的谅解之语,慕容复这才稍微安心。
  一刻钟过去,萧远山和慕容博渐渐有了细微的呼吸之声,呼吸由低而响,愈来愈是粗重,跟着萧远山脸色渐红,到后来便如要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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