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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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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鼎便问了他升堂的一些事情。那书吏跟他说了。根据书吏所说,他这个县令的执衣,要全程参与,但是在整个升堂过程中只是充当县令顾问,帮助处理一些法律上的问题就行了。

萧家鼎弄明白之后,便去了签押房等着康县令。

过了一会,邓县尉来了,说是所有的人证,受害人家属,还有被告都已经到位。旁听的群众有不少。正说着话,康县令来了。邓县尉向他作了禀报。康县令点点头,吩咐升堂。

萧家鼎跟着康县令来到大堂后门,绕过屏风,进了大堂,众衙役齐声吆喝“威武!”同时用手里的水火棍杵地,咚咚有声,很是壮观。

康县令在暖阁几案后坐下,声音这才停止。萧家鼎站在康县令的侧后方,好奇地瞧着大堂上的情况。不少的老百姓站在大堂外面空地上看着热闹,没有人敢随便说话。

康县令道:“传被告!”

几个衙役将带着重重的枷锁的案犯赵氏押上了大堂,在几案前跪下。

萧家鼎仔细一看,不由眼前一亮,这赵氏竟然是个小美人,可能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身子比较健壮,但是不是那种庄稼人的粗壮,而是非常匀称的健美,丰胸细腰,黛眉如画,肌肤有点黑,却透出很健康的色泽。戴着重重的枷锁,那样子分外让人怜爱。

康县令前面已经审讯过一次,不过,既然案子发回重审,他还得再审问一次,便沉声道:“罪妇赵氏,你可知罪?”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跪在地上的赵氏,竟然嚎哭着道:“民妇冤枉啊!那孩子不是民妇所杀,民妇是冤枉的,求大老爷作主啊。”

康县令想不到在发回重审之后,案犯竟然会翻供,当下勃然大怒,重重地将惊堂木一拍,咆哮道:“好你个刁妇!前次招供,此番又翻供,分明是想逃脱罪责,戏弄本县,来人!上刑!”

很快,衙役上来,给赵氏上了拶指,也就是若干木棍组成的一种刑具,套在案犯的手指头关节上,两边用力拉紧,夹案犯的手指关节,严重的甚至能把手指关节夹碎!

大刑一上,那赵氏就抵挡不住了,惨叫中说着:“民妇认罪……”

康县令挥手叫停,道:“你且把杀人经过详细说一遍!”

赵氏把经过说了,大致跟以前的供述差不多。

等那赵氏把事情经过说完,康县令点点头,也没有多问,道:“把罪妇带下去,传死者之母童氏!”

很快,被害人的母亲童氏被带上大堂,跪在地上。

康县令道:“把你儿子被人杀害的经过和你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童氏的回答又让萧家鼎大吃了一惊,她只是说儿子不见和找到尸块的经过,并没有想上次那样说到撞破赵氏跟人私通的事情。康县令也觉得奇怪,便问道:“你可知道,赵氏为什么要杀你的孩子?”

“民妇不知。”

“你以前不是说你撞破了赵氏跟人私通的事情,估计是她怀恨在心吗?”

童氏低着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当时天很黑,我也看不清楚,上次是我猜想的……”

“猜想的?”康县令皱眉道:“怎么猜想的?”

“我看见有黑影晃动,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过去之后看见她,便猜想她在跟人私通,其实,当时我没有看清楚究竟那黑影是不是人。”

康县令将惊堂木重重一拍,道:“那为什么上次你说看见是个男人?只是没有看清是谁?”

“民妇细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象一个人,好象是树影。”

“树影?”

“嗯,那旁边就有几棵树子。”

康县令翻来覆去问,那童氏坚持说自己看错了,上次的没有想清楚就随口说了,现在觉得不应这样,所以说了实话。

康县令脸色很难看,因为童氏撞破赵氏私通的事情,虽然最终没有认定,但至少给他形成内心确认产生的很大的影响的。可是现在,童氏居然说不能确定那是个人影,可能是大树的影子,这就让他迷惑了。对自己内心的确认造成了很大的波动。

萧家鼎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仔细看过这童氏的证言笔录,上面说得很清楚,童氏当时看见了有个男人跟赵氏在野地里媾和,她还惊叫了一声,那男人光着下身跑了。她没有看清是谁。从这份证言来看,那是一个男人是确信无疑的。可是,现在她却说没有看清楚是不是人。很可能是树的影子!

康县令拿起了惊堂木,萧家鼎知道他要传令将证人童氏带下去,但是有一个重要的细节他还没有询问,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执衣的暗号,表示执衣有话要提醒县令。于是,康县令便转头过来望着他。

萧家鼎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赵氏为什么一个人在野地里,不穿裙子?”

康县令眼睛一亮,对啊!马上转头问童氏道:“你上次说,你看见那个男人跑了之后,你便过去,看见赵氏儿光着下身,正在拿裤子准备穿,是这样的吗?”

童氏说:“不是的,我过去的时候,她是在提着裤子系裤带,可能是刚才蹲在那里拉屎吧。”

拉屎?

先前说的是光着下身在找裤子,现在却说是提着裤子在系裤带!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康县令惊愕地瞪眼瞧着童氏,又回头看了看萧家鼎。萧家鼎也愣了,想不童氏儿竟然把她先前看见赵氏与人私通的事情整个否认了,说成了看见赵氏在那里拉屎之后提裤子。要是这样,这个杀人动机的重要证据就一笔抹掉了!也就彻底动摇的他的内心确信!

康县令愣了半天,才吩咐把童氏带下去。传那个看见赵氏在发现人头的臭水沟边蹲下的那个目击村民李老三叫了上来。

李老三跪下之后,康县令道:“你把你看见赵氏在隐藏头颅的水沟边的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那李老三抹了额头一把冷汗,道:“小的……小的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赵氏。”

康县令眼睛立即瞪大的,惊堂木一拍,呵道:“大胆!你上次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看见了那个人就是赵氏吗?你还叫了她一声,她没答应,匆匆走了吗?这么又说不是了?”

李老三忙磕头道:“上次那么说,只是因为那人穿的衣服有点象赵氏的,但是其实我没有看清她的脸。我是瞎猜。这几天我好好想了一下,应该是我猜错了,要不然,我怎么叫她她不搭理我呢?小人上次靠着猜想就胡乱说,是小人的不对,请大老爷恕罪。”

第45章 不卷口的菜刀

在大堂外面听审的那些百姓,先前听赵氏翻供,受刑后才招供,而随后的死者的母亲童氏又把她原先撞见赵氏私通的事情推翻了,说那只是个树影,赵氏只是在那里拉屎。这些老百姓便开始议论纷纷的了。现在,又听到这李老三也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证词,说当时他其实没有看清楚在抛尸现场的那个人是赵氏,只是从衣服上推断是她,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因为那个人没有理睬他的招呼。于是乎,旁听的这些老百姓更是一片哗然。

康县令目瞪口呆望着跪在下面的李老三,甚至都忘了拍惊堂木制止大堂外面议论纷纷大声喧哗的百姓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反复盘问李老三,他仍然坚持说自己是猜想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赵氏。

康县令只好让把李老三带下去,传仵作。

负责验尸的仵作上来之后,康县令问他尸体检验的情况。仵作回答道:“那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童,被人用菜刀分尸。砍断的部位在手脚的关节处附近,还有头颅,从断口的情况看,这个人应该不清楚关节的情况,所以几乎都是直接砍在了骨头上。但是,这个案子有一个非常蹊跷的情况,就是从赵氏家提取到的分尸用的菜刀的刀口,并没有任何卷曲和豁口,为什么会这样,小的不清楚。”

对于后面这一部分,上次升堂的时候这仵作并没有说,现在这么说,让康县令又瞪大了眼睛,道:“那把菜刀呢?在哪里?”

菜刀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负责管理证物的书吏将菜刀呈送上来,放在了几案上。康县令拿起一看,上面暗红色的血迹还在,而刀刃果然没有任何弯曲和豁口。

上次升堂,也展视了菜刀的,只是让皂隶拿给了案犯赵氏辨认,康县令并没有让拿过来给自己看,所以当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就麻烦了。

康县令沉声道:“用菜刀砍切分尸,刀口一定会弯曲豁口吗?”

“要看怎么分尸的,如果是对关节很熟悉,刀刃从关节的缝隙间切开,那就不会损伤刀刃,但是这个案子尸体断裂处差不多都是在很硬的大骨上,包括手脚还有脖颈、腰杆,总共要砍断六根大骨头,其中腿骨最为坚硬,要想砍断这样的骨头,刀子是一定会卷曲或者豁口的。”

一旁的萧家鼎皱眉思索,他回忆了一下,这个案子的尸格,上面画有图,他也仔细看过,但是毕竟是画图,又是用毛笔白描的,所以非常的粗糙,只有手脚的外形,并没有断肢处的细目画,所以单单从画图上看,是看不出来具体看砍在什么地方的。现在听这个仵作这么一说,很有道理,不由也觉得蹊跷起来。

现在,这个案子除了被告人口供之外,所有的关键证据都被推翻了,而作案工具又出现了非常大的疑点,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只怕就定不了啊!

康县令对审案是外行,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执衣的安排走过场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他的确没有料想到。便转头看了看侧后方的萧家鼎,见他低头沉吟,便咳嗽了一声。

萧家鼎忙抬头,见康县令瞧着他,便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个案子出现了很多疑点,需要进一步核查,先退堂,等查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再升堂继续审理。”

康县令点点头,惊堂木一拍,道:“退堂!”

然后,康县令起身踱着方步走后门出去了。萧家鼎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签押房。

康县令坐下,对站在一旁的萧家鼎道:“这个案子该怎么办?”

萧家鼎想了想,道:“案子出现了很多新情况,必须一个个调查清楚再说。”

“嗯,就由你负责调查好了。”

“是!”萧家鼎回到了外间自己的书房坐下,思索这个案子该如何着手调查。

正在这时,戴捕头来了,在门口点头哈腰低声道:“大哥!”

萧家鼎忙起身,道:“戴捕头啊,进来!进来说话。”

戴捕头赶紧进来,站在他的几案旁,哈着腰道:“吴海东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他的确是在两个月前生了一个儿子,而他的父亲才死了一年零九个月。他属于居丧生子,我昨天夜里把他抓了起来,关在了大牢了,经过审讯,他供认不讳。”

“很好!这个逆子,还真是不守孝道!”

戴捕头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查清楚了他的另外几个罪行。”

“哦?什么罪行?”

“这家伙是个软骨头,刚上刑具,他就什么都招供了。说了他干的很多坏事,办案收受钱财就不说了,他还先后跟两个人妇私通!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嫂子!这畜生!另外,他还偷别人家的东西,加起来价值好几匹绢呢!”

萧家鼎道:“他跟他嫂子私通的事情,已经核实了吗?”

“核实了,昨夜他交代之后,我们立即把与他私通的两个妇人都抓来起来,没有用刑,她们就都交代了。的确属实!”

萧家鼎冷笑:“跟嫂子私通,那可是要判流两千里的,这下子,够他喝一壶的了。”

“是啊是啊,一大早,衙门的人都知道了,都说他是个衣冠禽兽,大快人心呢。”

萧家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办得很不错!”

“多谢大哥夸奖。以后有甚么吩咐,大哥尽管说。”

“嗯,眼下就有一件事情要你协助我办理。”

“什么事啊?大哥!”

“上午康县令升堂审理的赵氏杀侄支解分尸案,几个重要的证人都推翻了原来的证词,康县令觉得很蹊跷,已经责令我调查。到时候,你带两个人跟我一起下去。”

“好的!我听从大哥的吩咐,一定帮大哥办好事情。”

戴捕头走了之后,萧家鼎进里屋把这件事情禀报了康县令。康县令满意地点点头,要求刑房抓紧办理。

萧家鼎去刑房传话,刑房的那些书吏看见萧家鼎进来,哪里还有先前那那种态度,一个个就好象看见了康县令亲自来的样子,必恭必敬地站着,陪着笑望着他,包括刑房的徐司法。

萧家鼎对徐司法道:“吴海东触犯刑律,已经抓起来了。很快就会移送到刑房来审理,康县令让我告诉你们,这个案子要秉公办理,尽快审结上报!”

徐司法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萧家鼎又道:“另外,康县令对咱们刑房办案质量不太满意,希望大家平时多看看刑律,不要办错了案子!咱们手里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徐司法等人忙点头答应。

等萧家鼎离开后,徐司法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板着脸对刑房书吏们道:“萧执衣的话都听到了?你们这帮兔崽子,以后注意着点,别撞在萧执衣的手里,否则,吴东海就是榜样!”

书吏们都答应了,暗自吐了吐舌头。

萧家鼎没有回签押房,他要着手开始调查这个案子。那几个推翻了证词的证人,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询问,他们在大堂上都翻供了,现在问也不可能改变。他需要找到这个案子真正的端倪,以便确认这些人究竟是说了真话还是编造的谎言。

萧家鼎已经想好了如何查证,他要从物证角度入手。

仵作说的那个问题非常重要,他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他先来到了衙门的物证保管室。值班的是两个皂隶,看见他,赶紧起身施礼。

萧家鼎道:“刚刚升堂审理的那个赵氏杀侄儿案,那凶器送回来了吗?”

皂隶忙道:“送回来了,已经放好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两个皂隶有些为难地相互看了一眼,陪着笑说:“衙门的规矩,这物证室不能随便进入……”

“康县令指令我调查这个案子,我需要进去看看,同时还要问你们几个问题。”

“这样啊,那萧执衣请!”

萧家鼎迈步进去,查看了一下,屋子不大,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贴着某某案这样的字样。那皂隶指了赵氏案的箱子,打开了,里面果然躺着那把带血的菜刀。

萧家鼎拿了起来,反复看了看,对皂隶道:“这件证物,除了两次升堂出示之外,有没有人动过?”

“没有!”两个皂隶都非常肯定地摇摇头。其中一个补充道:“除了升堂,平时也没有人来看这些物证的。”

“有没有可能别人进来掉包?或者拿出去使用之后,掉包换成别的物证再送回来?”

“这个不太可能,因为来取物证的人,都不能进入,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取。而且要登记的。”

“嗯。”

萧家鼎点点头,心想刚才自己要进来,没有说康县令的指令之前,他们两人虽然知道他现在是惹不起的执衣了,但是还有没有让他进入。说明他们说的旁人不能入内这个应该是真的。

第46章 尸骸里的一根稻草

萧家鼎又问:“退回来的凶器,你们也仔细检查过吗?”

两个皂隶相互看了一眼,道:“检查过,所有证物拿走之前都要核对清楚,拿回来的时候也要核对清楚。”

“那这把刀子你们当时仔细查看过了?”

“是的。”

“拿出去之前,刀刃有没有卷曲或者豁口?”

两个皂隶又相互看了一眼,道:“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卷曲和豁口啊。”

萧家鼎点点头,那就是说,这凶器刀子初查没有问题。可其中的矛盾又如何解释?问题出在哪里呢?

下一个问题,是要找核实尸体的情况。

他们没有去找仵作,因为仵作在大堂上已经说得很清楚,那尸体的切口大都是在坚硬的大骨上,是生生砍断的,要是这样,那刀口就肯定会卷曲或者豁口。可是没有,问题出在哪里?

他需要找别人核实仵作的说法。

他来到了捕快班房。戴捕头看见他进来,赶紧上前施礼。

萧家鼎问:“赵氏杀侄儿案,当时勘验碎尸的人,除了仵作,还有谁在场?”

“我和几个捕快都在。太残忍了……”

“你仔细看了那尸体的断口了吗?”

“那到没有,仵作看了,我就在旁边,但是没有上去仔细看,都被烧烂了,很恶心的。”

萧家鼎心中一动,这个细节在尸格里没有体现,大堂上也没有问过。那杀人的赵氏的口供也没有说过。问:“尸块被烧过?”

“是啊,很恶心的。”

“他们几个呢?”

“他们站得更远,都觉得恶心,没有过来,就是我在仵作身边。”

“那手脚是从什么地方砍断的?”

“就是从这里……”戴捕头指着自己的肩膀,还有大腿根部,以及脖子。

“具体是什么部位?关节还是骨头?”

“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我没有细看。”

“尸块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勘验完了之后,就交给他们家人了,应该是埋了吧,具体不清楚。”

萧家鼎思索了片刻,这个案子只怕得开棺验尸了。一来是实际看一下尸体的断口究竟是不是在骨头上,二来确定尸体是否被焚烧过,要补充这方面的证据。第三个目的,则是实地看看案发现场,有个直观的印象。于是,萧家鼎问:“我需要开棺验尸,应该怎么操作?”

这戴捕头是老衙门捕快了,以前办案也有过开棺验尸的经历,所以知道得很清楚。道:“既然是命案,衙门可以直接决定是否开棺验尸。只需要通知其家人和村正在场就行了。”

“那去案发的黄岩村,大概有多远?”

“不算太远,骑马的话,天黑之前能赶回来。”

“那好,你马上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动身前往。”

戴捕头答应了,去准备马匹,同时通知仵作。

萧家鼎却签押房跟康县令说一下自己的打算。他路过邓县尉的签押房时,被邓县尉叫住了。邓县尉很热情地上来,道:“升堂完了?”

“是啊。”

“听说那几个证人都翻供了?”

“嗯。”

邓县尉击掌道:“这案子果然有疑点啊,还是州府衙门看得准,这不,重审之后,便完全不一样了。那这个案子究竟是不是这赵氏干得呢?”

“不好说,康县令让我调查呢。”

“哦?萧执衣准备怎么调查?”

萧家鼎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可真不懂事,不该问的怎么也乱问。【。52dzs。】

看见萧家鼎没有说话,邓县尉马上明白了,忙拱手道:“抱歉!这个不该问。嘿嘿,那你去忙吧。”

萧家鼎拱手告辞,来到签押房,向康县令说了自己的打算。康县令说他只要结果,至于怎么查,由萧家鼎自己决定,包括开棺验尸。

再一次得到了康县令的明确授权,萧家鼎便心里有底了。

他再次来到捕快房的时候,戴捕头已经等在那里,牵着几匹官马,带着几个捕快和两个仵作。上马之后,直奔黄岩村。

到了黄岩村,找来了村正,说明了来意。

这村正性罗,知道萧家鼎是县令身边的执衣,对他是着实巴结,听了萧家鼎的吩咐,忙不迭的叫人把死者的爷爷叫来作见证,因为死者的母亲童氏还没有回到村子。又另外叫了几个青壮来帮忙掘墓。

由死者爷爷带着来到了掩埋尸块的地方。当时尸块都找齐之后,衙门勘验完,交给了他们家人,便买了一口小棺材,埋在了村外的坟地里。

到了地头,仵作开始掘墓。把棺材抬了出来,放在一旁,撬开棺材钉,打开了棺材。一股刺鼻的恶臭顿时让所有的人都捏住了鼻子,包括萧家鼎。

仵作问要不要将尸块取出来,萧家鼎摇头说不用。捏着鼻子走上前,附身察看。这些尸块都已经高度腐败,棺材底满是漆黑的尸水,尸块大半浸泡在尸水里。

因为凶手是把尸体脱光了之后,把衣服裤子扔进来河里,对赤裸的尸体进行分尸的。安葬时候时候,家人也只是把尸块放在棺材里,没有进行缝合和穿衣,所以基本保持着原样。萧家鼎主要察看断口。其实不用细看,就已经能明确地看出来,那仵作说的没错,尸体的断口的确是在骨头上,而不是在关节处,手臂和大腿都是这样,也就是说,要砍断四根坚硬的大骨,而那菜刀居然没有丝毫的卷曲或者豁口。这的确让人生疑。

难道这妇人家里切菜的菜刀,居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萧家鼎自嘲地笑了笑,他又仔细察看还没有溶解的尸块,发现果然有明显的烧灼的痕迹。

萧家鼎问那上次负责验尸的仵作:“这尸块被烧过,你怎么没有写上去?”

仵作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烧得不是很明显,小的就没有写。”

“再不明显也必须如实记录!这可能会是一条重要的破案线索,明白吗?”萧家鼎真的有些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很多。

“是是!小的记住了。”

“死者是否是被烧死然后分尸的?”

“这个不是,小的已经察看过尸体的喉咙,并没有草灰,所以应该是死后才分尸。”

萧家鼎让戴捕头折了一根树枝给自己,拿着轻轻拨动那头颅,露出头颅的后枕部。因为赵氏说的是推倒了小孩,小孩的后脑正好撞在石头上,所以死了。既然能导致死者当场死亡,那这个伤势应该是很严重的。

他仔细察看那头颅,根本没有任何骨折痕迹,不仅是后脑,整个头颅都没有外伤痕迹。

萧家鼎又问那个仵作:“你验尸的时候,是否发现死者头部有外伤?”

“没有外伤。”仵作很肯定地说。

“那死者是怎么死的?”

“小的觉得,应该是用刀子割断了喉咙死的。因为死者头部被砍断了。”

萧家鼎捏着鼻子附身下去,细看断口,突然,他眼睛一亮,死者脖颈部分已经差不多腐烂完了,露出了里面的白骨,他盯着那白骨,那应该是甲状软骨骨折了!

萧家鼎大学本科的时候学过《法医学》,后来当律师,又办理过不少的故意杀人案,其中就有好几件用掐脖子至人死亡的案件,卷宗里面有尸体解剖的详细照片,他记得那上面的甲状软骨骨折,就是眼前的这个样子!而这正是掐死的最常见的特征!

死者难道是被掐死的?

萧家鼎将那仵作叫了过来,指着那骨折的甲状软骨,道:“这是怎么回事?”

仵作仔细一看,不由得脸上变色,道:“这个,是喉骨骨折了啊,要是这样,就可能是掐死的。”

萧家鼎问:“你验尸的时候没有发现?”

“这个没有,因为我没有剖开喉咙来察看啊。”

萧家鼎明白了,古代验尸,只是检验尸体的表面情况,一般不会对尸体进行解剖。这一点可以从古代法医学专著宋慈的《洗冤录》里没有尸体解剖的内容便可以证明。现在,这个仵作也这么说,便证实了这一点。

这个发现很重要,证明案犯赵氏所说的推倒死者受伤而死是在说谎。而死者是被掐死的。掐死只可能是故意犯罪,不存在过失的问题。

萧家鼎最后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块,准备让仵作把棺材重新钉好安葬,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根露出尸水水面的稻草上!

稻草?棺材里怎么会有稻草?

先前他之所以没有看见,是因为这根稻草是淹没在了尸水里,而他刚才拨动头颅,碰到了,所以冒了出来。

萧家鼎没有直接去翻动那东西,他吩咐仵作把棺材里的尸水舀出来,要小心不能碰到那稻草。仵作用水瓢把尸水大部分都舀了出来,露出了下面的尸骨。

萧家鼎仔细一看,发现那稻草是从死者的被砍断成两节的躯干的下部,也就是骨盆伸出来的。只有一小节在外面。

第47章 碎骨

他让负责填写开棺验尸情况的书吏记录下了这一发现,并绘制了图样,提取了这根稻草。然后再次检查棺材里面,没有别的发现,这才问戴捕头:“你们发现死者屁股这一部分的地方是在哪里?”

“在村外的一处草丛里。”

萧家鼎吩咐仵作将棺材重新钉好下葬,恢复原样,然后对戴捕头道:“带我去看看发现尸块臀部的地方!”

跟着戴捕头他们来到了村外野地里,戴捕头指着一处杂草丛生的所在,道:“喏,就是这样了。”

萧家鼎仔细看了看,青草幽幽,并没有任何稻草的踪迹。再看四周,是一片斜坡,除了灌木杂草,并没有稻田,而且,这里远离小路,是个荒坡,就算有人挑着稻草从小路走过,那稻草也不太可能掉到这里来。

难道是大风吹来的?不对,那稻草是从骨盆里伸展出来的,这就更加奇怪了,要说一根稻草随风而来,却跟箭杆似的插入了切断的盆腔里,那这个也真是匪夷所思了!

最有可能的是,这块尸骨,很可能曾经被放在稻草堆里!而哪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分尸的现场!

分尸,必须是在隐蔽的地方,不能让人看见,同时,凶手还对尸块进行了焚烧,要是在野外,难保不被人看见,最好是在室内。两者加在一起,萧家鼎开始感觉得自己有了方向了。

萧家鼎立即对罗村正道:“带我去赵氏的家!”

赵氏的家距离死者母亲的家很近,因为两家是亲戚。路上,萧家鼎询问了村正,得知赵氏的丈夫常年跟着一个商人在外地跑买卖,很少回来。而他们还没有孩子,因此,家里就只有赵氏一个人。不过这赵氏虽然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却是很守妇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甚么绯闻。

到了近前,萧家鼎问:“童氏所说的看见赵氏跟人私通的地方在哪里?”

戴捕头指了指距离两家的房子大概百余步的一处洼地:“她说的就是在那里。”

萧家鼎看了看,果然有几棵树木,而且相对比较偏僻,周围没有人家。萧家鼎问:“既然这个赵氏是单独一个人在家里,要私通,怎么不接到家里来?反而要在野外呢?搞得被人撞见。”

戴捕头道:“这个我们也问了,那赵氏是矢口否认这件事情,童氏说可能是因为两家挨得很近,而童氏家孩子也经常去她家玩,她害怕被撞破吧。”

“嗯……”萧家鼎点点头,这个说法倒也有理,不过,相比外面,在家里还是要安全很多,要是怕人打扰,可以把房门从外面锁上,再翻窗进入。诸如此类的办法很多啊。

萧家鼎来到了屋子前,看了看,房门锁着的,还贴了封条,便问罗村正:“赵氏不是有丈夫吗?他还没有回来?”

罗村正道:“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没有办法带信去给他。他应该还不知道赵氏杀人的事情。”

萧家鼎问道:“村里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罗村正道:“大家都觉得赵氏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她很守妇道的,心里也很善良。要说她杀人然后支解尸体,这个,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太相信。”

“村里人对她的印象看来还不错了?”萧家鼎眼前浮现出那个戴着沉重枷锁跪在大堂上楚楚可怜的美丽少妇。

“是啊,都觉得她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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