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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坟(灯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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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回头看着米铺破旧的后门,而一墙之隔的干净后院,池塘里还有游着鲤鱼,宅子都涂着朱漆,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米铺的,那土财主也不过如此。但他刚才被捧的挺高,好歹还是赶坟队的队长,到处乱看不就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土包子吗。所以只是偷偷的用余光看了几眼,就跟着蒲伟走向东厢房。

他还能悠着点装装相,那胡大膀可就看傻眼了,转着他那大脑袋就到处瞎看,还大声的跟小七说:“哎呀我说小七啊!你看着地方可太好了,太他娘漂亮了,你瞧瞧那房子,哎呦!还有池塘呢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啊?”

胡大膀这一通话说完之后,蒲伟和赵青走在前头,他们并没有留意,但老吴老脸瞬间就红到脖子,咬牙切齿的都想锤死那丢人的胡大膀。于是偷偷回过头,对着小七使个眼色,让小七提醒胡大膀别再丢人了。

小七却没明白老吴的意思,反而还接胡大膀的话说:“是啊二哥,这地方真好啊!”

老吴还因为胡大膀和小七乱说话而感觉丢人,张青则推开东厢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蒲伟和老吴他们进屋。蒲伟却摆了摆手,让老吴和张青先等一会,然后拿起木尺,擦掉上面的水迹,用脚跟顶住门框,然后迈出另一只脚,用后跟顶在那只脚的脚尖,不停交换顶着脚尖一步接一步往前走,老吴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蒲伟会在门口换成一双小鞋,原来还真是为了量命。

民间对于将死之人有很多讲究,应为平常有事错误折寿,阴者当会查明再来,老人也得有吩咐后事的时间。那么这个时间究竟是多少呢,几天?几个时辰?几刻?那些都不知道,所以就有给将死之人量命一说头。

当家中老人快去了的时候,有两中方法可以量命或者说是解救。一种被称为搭桥,将一个一两的酒杯盛满美酒,取两支老人平时用的筷子放在杯的边缘直起形成三角型,只有一次机会,如成,牛头马面不再锁魂,老人得一年寿命,搭桥者减阳寿。还有一种就是蒲伟现在正在做的,量脚印。至于这些方法准不准那我就说不好了,顶多是一种心理安慰,祈求逝者能多留一些日子。

执事人这方面的事懂的很多,老吴也不算笨,看到现也基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只能站在外面朝屋里张望,目光随着蒲伟脚步慢慢移向屋内的门口。

蒲伟再临近门边之时就停住,保持脚下姿势不变,拿出木尺放在脚面上,慢慢的伸出去顶在门边,仔细的低头查看标尺。但随后竟倒吸一口凉气,标尺上面不仅有刻度,还有许多小字,正好脚尖就对齐四四刻度,那是已经死去的意思。看来也是白量了,赵家老爷子已经走了,然后蒲伟放松下来,收起尺子慢慢的抬起腰,可面前的屋内竟直直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那一直看着蒲伟的动作。

蒲伟先是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但等看清那人是谁之后脸都绿了,不禁就叫了出来:“赵。。。赵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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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出没~

第一百二十三章冥尺

赵老爷子光着脚身穿白色里衣,看模样是刚从床上起来,胸口的衣领有一大片汗迹,面如死灰外行人看起来应该是快要不行了。可蒲伟离得近,他刚给赵老爷子量完命,赵老爷子应该已经死了。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脸死人相。

这时候赵青突然进屋了,从蒲伟身边挤过去,扶住赵老爷子紧张的说:“爹、爹啊!你咋出来了!赶快回去躺着!”说完话就半拽半拖把他爹给弄进屋里。

结果就在赵老爷子转身回屋的那一瞬间,蒲伟无意间突然发现赵老爷子手臂上竟有一片暗紫色的斑块,他多年干白事的,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尸斑,这么看这老爷子的确已经死了,但,为什么死人还能走出来?难不成。。。诈尸了?等蒲伟想到这,屋门已经被“咣当”一声关上了,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蒲伟下意识的又去看手中量命用的木尺。

木尺还是蒲伟他爷,当年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得到的,按他爹的说法,这尺子是专门用来量命的冥尺。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把普通裁缝黄尺,但尺身细长两面都密密麻麻刻满许多的符号和小字,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红色的大写数字,从头开始看,就是一一、一二、一三,然后是二二、二三、二四依次往下一直到九九,其实蒲伟也不是太懂用法,这冥尺是他爹留给他的,教给他的就是量鞋尖到门槛的距离。但等真正来量命的时候,最大的距离不会超过五一,还有一大半冥尺用不上。蒲伟觉得可能是他使用的方法不对,这次给赵老爷子量命得到一个红四四,小字阴逝,这意思是指着已经被勾魂阴界,那就肯定死了,但老爷子自己都走出来了,虽然有些异样,但总归是活着的。

院子里房檐短,胡大膀他们把雨衣脱在大门口,现在站在东厢房门外,被雨淋的从头湿到脚。这身上难受自然就来脾气了,埋怨道:“妈的,什、什么事啊这是!那老头又没死,叫咱来干啥啊?还不让进门,想淋死你老子啊!”

小七同样满脸都是水,但他却挺高兴的,瞅着周围大院厢房说:“二哥别瞎说,你看这咋比孙大脑袋的宅子还好啊!还有鱼塘哩!”孙大脑袋就是曾经卢氏县的孙财主。

老吴听后笑着说:“啥鱼塘?人家那可是池塘,有钱人家都这样,孙大脑袋顶多是个土财,他懂个鸟,就他娘知道数钱,还好有自知之明提前上吊死了,不然现在肯定满大街给别人掏粪坑呢!”

因为提起孙财主,老吴不禁多说了些,也是那孙大脑袋太缺德,一件好事都没干。前几年解放了,让人给抄了家,乡民也趁机进去抢东西,最后宅子里粮食还有值钱的东西全被抢的精光,屋顶瓦片都捅破,门窗也都被人砸碎破坏了。最惨的应该就是孙财主家的祖坟让人给挖个底朝天,他爹的尸体还被拉出来仍在一边,可以看出附近乡民们有多恨他。

那一年赶坟队还没成立,不过哥几个都在那附近,互相都不认识。去抄孙大脑袋家的时候,他们也都跟着参与了,就是去的有些晚,那些桌椅板凳实际的东西早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看起来不值钱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所以就没人拿。

老吴钻进后屋,竟从柜子中发现一个上锁的木头箱子,拿起来分量还不轻。那天可把他乐坏了,抱着箱子跳后窗就跑了,可回家撬开锁头之后,里面竟是被一层皮革包裹住的麻将。原本以为是金条,结果大失所望,也没当做好玩意随手就仍在一边了,那副麻将还留在赶坟队宿舍里。

想起这些老吴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扭头去看屋里的蒲伟,却发现那人竟愣在那看着手里的尺子半天也没个动静。老吴他们哥三被雨淋的不行,老吴就忍不住探头轻声招呼蒲伟。

“哎!兄弟,完事没啊?我们能不能进去?这外面可还下着雨呢!”

蒲伟被老吴这一声叫的回过神来,看着他们满身的雨水,刚才想事太入神了竟把老吴他们给忘了,就赶紧招手,也不敢直说是自己忘了。

“哦!那啥正好刚弄完,没事了,你们快进来吧!”

胡大膀听这话,抢先挤进屋里,他也不客气随便找个椅子就坐下,脱下鞋倒着里面的积水,然后甩着臭鞋对蒲伟说:“哎我说那蒲伟兄弟啊?那老爷子又没死,你带我们来干哪门子白事啊?我们早上就怕来晚耽误事,早饭都他娘的没来得及吃,你瞧我这肚子都饿瘪了!”说完话,还露出自己大圆肚皮。可在其他人眼中,那满肚肥肠,怎么都看不出来它是憋的。

蒲伟看着老吴讪笑着说:“吴哥真不好意思了!我一开始没说清楚,其实从现在开始咱们已经进入白事流程了,马上就会你们的活了。”然后赶紧招呼老吴小七找地方坐着:“来来来别站着了快过来坐,现在有时间,我再给你们说说!”

老吴以为他又要说那些什么烧头尾纸的,脑袋都大了,他身上都是水,也不好意思往人家那椅子上面坐,就找地方蹲着,然后说:“不、不用说了,咱们来的时候我都听明白了,反正到时候还你安排,你说咋干咱们就咋干,这样行不?”

蒲伟掏出烟递给老吴一根,然后帮他点着,然后和他一起蹲在门口看着院子。随后低声对老吴说:“吴哥,你们迁坟人对于挖出的死人有没有什么讲究啊?比如几日需要重新入土的之类?”

老吴听他说这个就抽口烟,呲着牙说:“哎呀,这个啊,还真没有你们干白事的规矩多,顶多就是日头落山后不启尸,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蒲伟叼着烟,眼睛却一直盯紧手中的冥尺,侧着头看着老吴说:“吴哥,你见过,死人诈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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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诈尸

蒲伟好端端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老吴都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愣随后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说:“兄弟,你还别说,我以前,真见过诈尸!”

古时民间称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狗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即平常说的诈尸。但是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象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诈尸不同于复活,诈是一种乱,也不同于借尸还魂。

老吴的老家在陕西丹凤县,土门镇大树子村,这村子也没多少人口,比较其他的村子更为饥穷。老吴从小时候有印象开始,家里就没地,他爹一直就给附近村子里人家打井为生,日子过的饥一顿饱一顿。老吴他爹死性,就是心眼太实,干什么事非要较真,别人说点什么事想装装面,他则一句话就给人家面子捅破了,跟村里人关系就处得不太好。

老吴因为他爹这样,也不受待见,村里小孩从不跟他玩,被家中大人们教唆的看见他还扔泥巴球,骂他是耗儿子,受了不少欺负。但村里人也不都这样,老吴家邻居是个老头,没人记得他的名字,管他叫土杨子。那时候人可能是活得太累,土杨子刚五十出头,看着就像**十岁那种老形,一直没钱娶婆娘无儿无女活到现在,是个正八经的老光棍。

可能因为住得近,知道土杨子没有依靠,吴家经常帮他,老吴他爹还给土杨子白打一口井而且经常帮忙修补屋顶,关系不错。

土杨子为人特别随和,从没听说过他跟谁红过脸,因为没有后人,他就挺稀罕吴家的孩子就是老吴,弄到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等老吴去他家玩的时候,就拿出来给老吴吃。那时候都穷,有一口吃的不容易,土杨子自己不舍得吃,留给老吴吃,他看着心里高兴,把老吴都当成自己孙子了。老吴当时虽然年岁小,但也懂得土杨子拿他好,就管土杨子叫“爷”,每一次都叫着土杨子眼圈含着泪,摸着老吴头说好孩子。

有一次土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黄豆,在兜里揣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老吴去他家,就赶紧拿出来。土杨子带着老吴在院里用木头生火,拿喂牲口的马勺子装黄豆,直接把装着黄豆的马勺子放在火上晃着烤,没一会黄豆就热了。土杨子这时找了一块木板把马勺子口盖住,用手按住,就听里面像放鞭炮一样噼叭作响,一股烤豆子的糊味随即就散了出来,勾的老吴直流哈喇子。等着豆子不响了,土杨子就把木盖拿开,见里面豆子都开口烧的半黑,闻着味就馋人,老吴等不及就下手进去抓。

土杨子笑着拦住他说:“孩儿,莫急!别烫手。”然后找通风的地方放着,稍微凉下一些后才拿给老吴吃。

烤豆子是很好吃的,但在当时豆腐吃的少,没几家种这东西,能弄到这么一把豆子着实不容易。土杨子一粒都没舍得吃,就看着老吴嚼着嘎嘣响,摸着他头看着天奇怪的说:“孩儿,爷得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有空爷回来看你。”老吴当时小,也是只顾得吃东西,他没注意土杨子在说这什么,只是觉得土杨子今天脸色不对,眉目间一股黑气越发浓厚。一个孩子哪懂这个事,就以为是刚才烤豆子的时候被烟熏的。吃完豆子,抹抹嘴就跟平时一样说:“爷,额走了,明儿再过来玩。”说完话就出门离开,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生前的土杨子了。

转日一大早,外面就吵吵着什么东西,老吴他爹听声后直接就从炕上坐起来,套上一件衣服急急忙忙出门了。等老吴上午起来,要去土杨子家玩,刚出屋门就迎面遇到他爹,他爹就知道老吴要去哪,伸手挡住他,蹲下来对他说:“去给脸洗洗,咱们送土杨子走。”老吴就问:“爷去哪啊?”但他爹并没有回话,带着他进屋洗脸换衣服。等老吴再一次看到土杨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今夜看不到星星,天空泛着红。土杨子躺在他自己家屋里的地上,身上还穿着新衣裳,脚底放着火盆,老吴他娘也在这,不时的往火盆里面放烧纸。

老吴他爹拍了拍他的头说:“去给你爷磕个头吧,他没孩子,以前就稀罕你,临走前你在叫他一声,他路上能安稳些。”

土杨子脸上的肉都塌下去了,露出面骨的轮廓,微张嘴满脸青色,老吴看着有些害怕,但有些明白了,土杨子死了。老吴这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死人,他就有些害怕,慢慢的走过去,赶紧磕了几个头就想走,可抬眼竟见土杨子脑袋有一坨黄毛,当时吓的就叫出声。

坐在地上仔细一看,才看出来,原来有一只黄毛老猫蜷缩着趴在土杨子脸上,见有人看它竟还裂嘴呲牙叫唤。老吴他爹突然大叫一声:“坏了!怎么进来一只长毛的畜生!可别惊的诈尸了!”喊完这句话,赶紧就跑过去,要把老猫给赶走。但那只黄毛老猫不怕人,还亮爪子呲牙怪叫,看着非常凶猛。老吴他爹随手抄起一根压纸的棍子抡过去,老猫见状就赶紧跳开顺着门口就窜出去。

就在老猫跳开后,土杨子的眼睛居然是睁开的,那双眼睛充血般发红,突然就坐起身,把老吴他爹吓的嚎叫一声坐在地上,喊着“诈、诈尸了!”

土杨子动作僵硬,瞪着通红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然后突然转过去看着一旁老吴,似乎还认识老吴,那张灰青的脸上扯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随后竟伸出手抓住老吴就抗在肩膀上跑出门了。

老吴他爹那一嗓子喊的声音大,周围的人听见后都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一出门就见今天刚死,还穿着寿衣的土杨子扛着老吴往村口跑,那都吓傻眼了,有胆大的就反应过来这是诈尸啊!还抓了一个孩子,赶紧回家拿着农具和火把就去追土杨子了。

结果没跑出多远,土杨子那寿衣的裤子松就落到了脚踝上,直接将他绊倒扑在地上,老吴也被摔出去挺远,打着滚都摔蒙了。等他恢复过来,见远处有许多火把亮点跑过来,但身边有什么东西正拖着地朝自己爬过来。随着火把越来越近,光亮照的老吴看清原来是一脸死相的土杨子,手指头扣着地朝他爬,老吴害怕手脚并用不停往后退。但被吓的全身发软,眼瞅着土杨子抬起乌黑的手要抓住他的脚,可突然就不动了,一对通红的眼睛还盯着老吴看。等老吴他爹赶过来,看见保持姿势不动的土杨子,就赶紧抱走老吴,要把他送回家。

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土杨子,然后就抱着老吴走了,路上就沉着声似乎是在对老吴说:“这土杨子啊,诈尸都还记得你,孩儿可别把他忘了。”

可能就是因为他爹说的这句话,老吴至今还记得那个老头土杨子,记得他给自己烤黄豆吃,更记得那天晚上诈尸后看着自己裂开的一抹恐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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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定金

“咔嚓!。。。轰隆隆。。。”

正巧老吴刚说完他小时候遇到诈尸的事,突然一道闪电配合这结尾般划过昏暗的天空,紧接着闷雷响起,震的房屋都在晃动。

“哎呀妈!老吴啊,你他娘怎么不看时辰乱说话啊?咱、咱们来干白事,你讲什么玩意诈尸,吓不吓人你说!”胡大膀没事干也晾着风听老吴说事,他被闷雷震的直缩脖子。

老吴抽了口烟说:“我跟蒲伟兄弟说话,你没事瞎听啥?瞧你那点出息,打个雷就害怕了?”

胡大膀起身凑过来,嘬着牙花子压低声音说:“哎我说,你忘了?你忘了咱们上次在林南那边挖那卢家坟遇到的事了?”

提起这件事老吴还有印象,在老林场的南坡有那么一圈没有林木的荒地,后来这片林场被卢氏县当地的一个姓卢的大户人家买下来,就在林场里的荒地修建祖坟。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代人,林场都快变成坟场。卢家可能祖坟没选好地方,那林南也许不适合安葬家祖,解放前就家道中落。但其他人都说林场的风水好,有风有水的最合适安葬家中逝者,附近村民听风就都把自己家的逝者埋在那里,时间一久,渐渐成为滥葬岗。

赶坟队那时候接到县里的任务,要把林场里占地的坟头全部迁走,然后等着重新种上林木,为当地创收。

当时的坟头就属于到处乱埋,东头埋几个西边葬一堆,找个地就埋,根本就没个指定的地方。有说法是农村包围城市,而坟头则包围农村,所以赶坟队的任务比较重。

那时候赶坟队还有很多人的,老吴是队长,一大早着急忙慌带着一大帮人就去林南。陈老六则磨磨唧唧说天色不对,今天不能迁坟头,否则要出事,结果差点让老吴给踹了。

可等到了地方后,老六还是抬头看着天上铅色的乌云,数着手指念叨着:“坏了,可别打雷!这要是惊了走尸可怎么办!”走尸即就是诈尸的意思,大家伙就是听得一乐,都说老六这家伙迷信,谁也没当真,也没去搭理他。但刚挖开一个坟头露出里面的灰色大棺材,头顶开始轰隆作响,随后一道白光闪过,几秒后“咔嚓!。。。轰隆!”一声炸响,天空如同爆炸一般,把光着膀子正在撬棺材板的胡大膀吓的一哆嗦,突然想起老六刚才说打雷诈尸,不自觉心里就嘀咕,下手也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棺材内传出一阵指甲挠棺材板的尖锐摩擦声,吓的这一帮人重新给土又埋了回去,活都没干像放羊一样往林子外跑。

老吴歪着头想起那件事,手指间夹着的烟燃烧到尽头,一阵炙热的刺痛感把他从回忆之中唤了回来,反应过来后赶紧甩掉手里的烟头。那件事如今想想还真是挺丢人的,棺材里面出点怪声就把他们好几十号壮实汉子都吓跑了,弄不好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惊雷诈尸的死人,有可能是什么畜生在棺材下面打了一个洞,在棺材里面安家,结果被胡大膀撬棺材的时候给惊着了,就用爪子挠着棺材警告外面赶坟队。但这总归只是老吴猜测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知道,也没心思管。

小七突然见老吴竟双眼发直又愣住了,他就想起昨晚的事,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胡大膀,然后用下巴指着老吴,意思是说老吴他是不是又要闹事了?昨晚在羊汤馆发生的事,胡大膀也是心有余悸,呲着牙就凑到老吴对面,然后突然拍了一个响巴掌。

老吴正想事,突然耳边一声脆响,也是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是胡大膀那家伙,就皱着眉头问他:“干啥?给你闲的是不是?”胡大膀则转头对小七说:“看来老吴没事,哎咱们一会去吃什么啊?让这腥雨浇的我实在是太饿了!”

见胡大膀和小七商量着一会吃什么,老吴就趁机会问身边的蒲伟说:“兄弟,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见没见过诈尸啊?难不成,没见过诈尸就不能干白事?”

蒲伟扔掉烟头吐出烟圈,然后笑着跟老吴说:“没那讲究,只是突然想起来,就跟你问问。”说完话偷偷瞅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问老吴:“吴哥,虽然咱们这是第一次合作,但我看得出来,你不简单!我也不瞒着你,这趟活不好干,有问题!”

一趟白事活能有什么问题啊?老吴没懂蒲伟是什么意思,皱起眉头说:“我就是个挖坟头的,有啥简单不简单的!你说这活他怎么就不好干了?怎么回事?”

蒲伟把手抬起来然后往下压,示意老吴声音小一点,见旁边正在商量吃东西的哥俩没注意,拽着老吴胳膊把他就带出门。

屋外还下着雨,蒲伟把老吴带到两栋厢房避雨的夹角处,瞅着周围没有人才开始说。

“吴哥,你知道赵家是靠什么发的财吗?”

老吴听得奇怪,抬头看着不远处米铺破旧的后门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米铺了!”

“错了!就靠着这么一间米铺,怎么可能盖起这么多宅子。吴哥我不瞒着你,前几天就刚才带老爷子那个赵青来找我,说把他爹的后事交给我办,当时光定金就给了这个数。”蒲伟说完话伸出四根手指。

老吴说:“四块?”

“不是四块,是四十块啊!我他娘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赵青的意思只是定金,完事后还有更多!”蒲伟略微有些激动的说。

老吴听后也是有些诧异,不过随后就释怀了,亲爹死了花点钱那有什么不舍得,但四十块有点太多了,一碗羊汤也才两毛钱啊!随后看着蒲伟的神情,老吴似乎明白了。

蒲伟接着咽了口唾沫说:“吴哥,你这次懂了吧?我拿了钱心里一直就犯嘀咕,但钱都拿在手里了,总不能给人送回去说不干了吧?正好你那天带哥几个来问我活,其实根本是不用你们的,但我想到有你们在我去干白事的时候能、能,能稳妥一些,万一出什么事,吴哥你们这些壮实汉子也能顶事啊!”

听蒲伟这么说,老吴彻底明白过来了,心想:蒲伟这家伙感情拿他们当护卫了,还有事他们能顶着,就胡大膀肯定第一个没影的,到时候他自己顶着吧!

但随即就有疑问,还是那句话,干一趟白活它能出什么事啊?

蒲伟似乎看出老吴的心思,探出身子瞧着赵老爷子那屋没人出来,就赶紧转过来抓住老吴有些紧张的说:“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我刚才给赵老爷子量命的时候,量出已经归位了。但老爷子却站在门口,而且身上还有死人的尸斑!关键赵青的反应特别奇怪,我有预感这里可能有事,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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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挂羊头卖狗肉

曾经在卢氏县开米铺的人很多,最多的时候一条街上有好几家。

那间赵家米铺开的应该是最晚,也是当年最后一家米铺,从他开张之后,再没人去开米铺了,因为他家米的价格卖的太低。别人家一袋米值多少钱,他同样的价格能卖别人一袋半,就不停的压价,导致街面上其他的米铺相继关门了。

就那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面板房,竟能撑起一个县量。那些米全都是存在后面的仓库中,看模样用卡车过来拉都得好几车,可一直都低价出售,按理说那肯定赔钱的,但他们生意越做越大,多年前竟在米铺的屋后建起一个大院三栋厢房,好生气派。按理说赵家米铺属于不守规矩的,故意挤压同行,但却没人敢去惹他们,这是跟如今的赵老爷子有关系。

想知道这事,随便在当地找一个上岁数的人,跟他一打听就能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原来赵家米铺是挂羊头卖狗肉,虽然是一间即小又破旧的米铺,但买米的有不少是瘾君子,就是大烟鬼,走路都虚晃那种的。

进米铺如果直接说买米,那就卖给你米,但那些大烟鬼,进去之后对柜台前的人说买膏米,等出门的时候,那就肯定拿着一小袋圆鼓鼓的看起来是装着米的袋子走了。袋子里面的确装着米,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小米,可里面还藏着几块大烟膏。

原来在清末民初之时,赵老爷子就开始贩烟土,后来越做越大,可时代不同政策也不同,烟膏成违法违禁的毒品。可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没人松手,因此抓了不少烟贩子,有的情节过于严重,都拉出去枪毙了。

赵老爷子虽然胆大,但他也怕挨枪子,就在卢氏县一处比较偏僻的街道开了一间米铺,暗地里走的烟膏生意。要说那时候把清朝的覆灭归罪于大烟上,所以全国上下都禁**,抽大烟膏的人也渐渐减少,赵家米铺甚至都开始赔钱。但赵老爷子主意多,他将许多米与大烟膏放在一起,时间一长那些米就染上那烟膏气,然后在低价卖出去,那些人吃完这种米后抓心挠肝的上瘾,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再次吃米他就能舒服一些。

可当在其他家米铺买的米,吃完后竟不解瘾,只能吃赵家米铺卖的,将不少人都逐渐染上烟瘾。等日后去买米,看机会赵老爷子就让他们知道大烟膏这东西,然后私下里装作是卖米,而袋子里装的则是烟膏,渐渐又富裕起来。

屋里虽然暗,但却顶高敞亮,比他们宿舍那可是舒服百倍。胡大膀跟小七说了一会完事去吃什么东西,可一扭头,发现身后少两个人。

“哎?七儿?老吴和那叫蒲什么去哪了?你看找着吗?”

小七说:“他两刚才出去了,估摸还在院里,要不咱去找找?”

胡大膀呲牙笑着说:“这孩子傻啊你!外面下雨呢!让他两淋去,你看这多好啊!”说完话,还不拿自己当外人,抬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人家那堂椅上,翘着腿问小七说:“看,哥哥我有没有财主那模样!”

小七看着他憋不住笑,哪是什么财主相,看着就像刚才后厨里出来的,坐在那晾风的。结果还没等他说话,屋门突然就开了,赵青一闪身就从里面出来。他的动作快,胡大膀根本就来不及起身,那大屁股还坐在人家正堂上的主人椅子上。

但赵青出来之后,看见胡大膀坐的那地方,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起来有些紧张,脑门上有一层虚汗,张嘴就特别着急的问蒲伟哪去了?

老吴和蒲伟躲在避雨的地方,偷着说话,蒲伟趁着功夫把他知道的事都说了,连赵家是怎么发财的也都告诉老吴,被他这么一说,老吴才懂的人家的发财之道。不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卖烟膏,那着实是挺有胆量的,万一被谁给说漏嘴,让县里当官的知道了,赵家人全都能拉出去正法了。可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等着这趟白事干完,拿完钱就走,一刻也不耽误。如果时间还早,就去一趟横山找老四他们。

老吴正想到这,突然见小七露出半个身子,伸手招呼他们过去。见这样也不耽误,扔掉刚抽几口的烟,抬腿就要过去,可身后的蒲伟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然后就听蒲伟说:“吴哥!我把实话都给你说了,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老吴心中冷笑一声,对他点了点头说:“蒲伟兄弟都说这话了,我和兄弟们是拿钱干活的,肯定到时候听你吩咐,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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