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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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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问我:“徐哥,跟着咱们的是人贩子吗?”
我猜不是:“应该是其他买孩子的人,能用报纸广告卖孩子,证明这个地方的需求不小。跟踪的应该真把咱俩当记者了,怕查出什么,自己买的孩子也得被警察带走。”
到了泊州,我们开了间房,拨通了报纸上小广告留下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问我想来点啥,我说要天河服装店的A货。他说六万元,并告诉我一个账号。“先打一万元,剩下五万元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问他在哪儿交货,他说最好在我家,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在外面交,地址由他们定。我说我人在泊州,具体地址他定。
他说今天收到钱,明天就可以交货。
我挂了电话,给对方转过去了一万元,让周庸租台车。周庸用手机弄了一会儿:“租好了,徐哥。”
“挺快啊,租的什么车?”
“宝马,一天一千两百元。”
我说:“你不能省着点啊!你是不是傻啊!租这么贵的车,就不能租个普通的丰田吗?”
第二天早上8点多,我和周庸还在睡觉,接到一个电话,交货地点定在蓝山路的一个防空洞。
蓝山路下面有很多的防空洞,纵横交错,横贯马路左右,有一些是被砖墙封住的,有一些被打通,里面有人活动的痕迹——天气炎热的时候,泊州有很多人都会来这里避暑,泊州气温四十度时,防空洞里也就二十几度。但现在的气温只有二十多度了,这里又湿又冷,基本没人。我本来感冒还没好,一进里面直哆嗦。
因为取车花了太长时间,到这里时,距离人贩子联系我,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我和周庸站在湿冷的地下防空洞里,给人贩子打电话。防空洞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根本找不到哪儿是哪儿。
对方接了电话,说我们太慢了,他怕有危险,换地方交易,让我等电话。我和周庸白跑一趟,开车回到酒店。
晚上8点多,人贩子又来了电话,让我们三十分钟内到新湖公园的大门。周庸查完地图松口气:“就在咱旁边,走着去可能更快。”
我说:“我自己走着去,你开车。人贩子要是开车走,你正好跟上他。”周庸说行。
独自经过无人的树荫地带,要注意安全
下楼后我感觉有点饿,就在路边买了几个小饼,一边吃一边往公园走。吃着饼到了公园,我隐约看见门边树荫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之前没来过泊州,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栽了,那就得原地爬起来。所以我比较小心,装作给女朋友打电话吵架,在门口转了几圈。
没发现对方有隐藏的同伙,我拎着五万元现金,走向了树荫。
我走近拿手机晃了一下,是一个穿得挺破的、脸上有些脏的消瘦中年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倒还算干净,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年男人拿手挡住脸,让我把手电筒关了。
我问他是来交货的吗?他点点头,我抬抬手里的塑料袋:“五万元,用点点吗?”
他接过钱检查,我蹲下看小女孩,想伸手拉她,她往后一缩。我站起身搭话:“我还有朋友想买小孩,能给便宜点吗?”
他沾唾沫数着钱,摇摇头说:“不行,报纸上的都是明码标价,不讲价。”
我问他报纸上的都是他们的生意吗?他说是。
中年人点完钱,把小女孩向我一推,转身就跑。
我打电话给周庸:“他往湖街跑了,男,中年,消瘦,短发,脏,黄夹克。”周庸很兴奋。
我牵着小女孩先回了酒店。两个小时后,周庸回来了:“幸亏租了宝马,要不然就和人贩子的丰田撞车了。”
我让他别扯了。
周庸告诉我,他跟到靠近港口的一个大院。
我说:“既然知道在哪儿就好办了,明天咱们先确定一件事。”
周庸:“徐哥,咱这次来坐飞机,为了不被查,什么防身设备都没带,是不是得置备点儿啊?”
我说:“也是,昨晚下楼吃饭,看见道边有五金店和情趣用品店,足够买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第二天,我和周庸带着小女孩去医院做体检,医院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过个山洞就到。晚上体检的报告出来,结果和我们猜测的不一样,女孩很健康,没有得包括性病在内的任何传染病。所以我们无法确定,昨晚的男人是不是让小男孩感染上性病的人贩子。
我和周庸把小女孩送到警察局,假装热心群众捡到了一个走丢的孩子,将小女孩交给警察后,留下了假的联系方式——全程我和周庸一直戴着鸭舌帽,遇见监控就低头,避免被拍下脸。
将小女孩留给警察后,我和周庸开车前往了那个院子。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下午5点了。将车停在附近,转了回来,因为不确定院子里是否有人,我们蹲在院子旁边的树丛里等。过了一会儿,一辆丰田开了过来,周庸低声说:“徐哥,昨晚就跟的这车。”
车里下来了几个乞丐,每人抱着一个孩子。
周庸骂了声:“走到哪儿都有乞丐团伙。”
一波乞丐进了屋,一波乞丐上了车,还跟着几个缺手缺脚的小孩,车又开走了。
周庸:“这是要轮班啊!”
确定了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后,我和周庸回到车里,一直待到凌晨2点。我们戴上帽子,拿了两根钢管,回到“丐帮总舵”所在的大院,翻了进去。
院里鼾声一片,睡着十四个孩子——就盖着硬纸壳,直接睡地上。这几个孩子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但身体都不健全。
有个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瘦得像条狗,头骨凹了一块,光着上身,腿上穿着一条已经看不出底色的裤子——他的右腿从背后拧了个圈后从左侧脖颈处伸向前,他的脸不得不贴在自己的脚上。他的左腿从身前向上从右侧跨在自己脖子的后面,两条腿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圈。只能侧睡在地上。
这孩子忽然睁开了眼,看见我们“啊”地叫了一声,我们转身就跑。刚跑到墙边,屋里出来个人,大喊一声:“有人来了!”
屋里蹿出好几个人,跑向我和周庸。我让他踩我肩膀先翻上了墙,周庸拽着我的手向上提——我感冒几天,还发烧,有点虚,一把没上去,对方已经冲了过来。
周庸死命拉我,我向上使劲的时候感觉有人拽住我的脚,我往后用力一蹬——鞋掉了,我和周庸从墙上掉到了外面。
我隔着墙喊了一声:“别追了,什么都没偷着!”顾不得身上疼,我们爬起来就拼命跑,一直跑到了港口,有许多工人正在卸货。看见人多我们放了心,打车回到酒店。
回去后,周庸问我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说:“应该不能。咱肯定不是警察,要不就不跑了,加上我喊的那句,他们应该以为就是小偷吧!”
周庸点点头:“怎么那么多残疾小孩呢?”
我估计可能是故意收集的,也可能是采生折割,残疾小孩要钱比较容易。采生折割是江湖上流传了几百年的、最惨无人道的做法。就是把孩子的手脚折成奇形怪状,放在大街上乞讨,黄昏再接回去。丐帮从未灭绝,采生折割也从未灭绝,各个城市都有,所以见到这样的儿童乞丐,第一选择应该是报警。
周庸点点头:“太残忍了,但那些健全的孩子都在哪儿?像他卖给咱们那女孩一样的,我一个没看见。”
我说:“不知道,明天咱们问问他。”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庸打车去取回了被我们战略抛弃的宝马,在路边等那辆丰田出现——这是开往市区最方便的一条路,对方有很大可能会走。
上午9点,那辆车出现了,我和周庸立即跟上。司机在紧靠着步行街的路边停车,让几个乞丐下了车,然后又开到了一条文化老街。他把车停在巷子口,进了一家茶楼。
周庸:“这生活得还挺雅致。”
我觉得应该不是。听人说过这条老街的一些秘闻,这条巷子里有很多出名的“洗钱地”——这里面有些高档茶座,有门槛,不能随便进,里面都贵得要死,进入一次最少好几万元,只有洗钱的人能进。周庸:“这是什么洗法?”
我跟他解释:“比如说你消费了十万元,走之前,可以把自己的一盒茶叶卖给对方,他出九万买。这样你的钱就洗白了,他也赚了一万块的‘手续费’。”
“所以这个人是来这儿洗钱的?”
我觉得应该是:“乞讨来的钱和卖孩子来的钱来路都不正,怕出事,这种人洗钱很正常的。”
下午2点,开车人从茶楼出来,我和周庸在后面跟着。再次回到了港口附近。在人少没摄像头的路段,我和周庸从左侧超过了他的车,然后一脚急刹。他刹车不及,追了我们的尾。
他下车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头:“你们傻吧?”
我和周庸迅速架住他,把他架到了宝马后座。我让周庸把另一辆车开到路边,用昨晚在情趣用品店买的手铐将他拷住,他的虎口上有梅花一样的五点刺青。
我再用同样在情趣用品店买的眼罩蒙上他的眼,开着车到了港口一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录音笔。
这家伙看情势不对,没什么反抗,很快就招了——他是这个“丐帮”的头儿。帮派里的残疾儿童,有天生的,也有小儿麻痹和弱智儿童,被他们进行了采生折割,变成了残疾。身体健全智力正常的孩子都关在屋里——生病就卖不上价了。
我问他,记不记得一个月前,有一个男孩,卖到了感怀镇。他想了一会儿,问我们是不是卖给了一对种茶的夫妇。
我说:“是,那个男孩有性病,得了尖锐湿疣,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恋童癖?”
他说不是。
我和周庸脱下他的裤子,检查了他的生殖器官和肛门,发现没有腐烂、红肿等性病的痕迹——他没有撒谎,起码那个男孩不是他奸污的。
我又问他,他的乞丐团伙里是否有人是恋童癖。
他说:“没有,我从上家手里买来后,直接就转卖出去了,没和团伙里的其他人接触过。”
周庸:“你还有上家?”
他点点头:“当然,要不然我们哪儿来的那么多孩子?一群乞丐又不能天天出去绑架。大哥,你就放过我吧。”
我又问了几句——他不止有一个上家。
一开始,他只是从人贩子手里购买有残疾的孩子,或小儿麻痹、弱智的儿童来进行采生折割,利用他们要饭。后来他发现这里面有钱赚,就做起了贩人生意,当起了二道贩子——外地的人贩子把孩子卖给他,他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再加价卖出去。得性病的男孩就来自其中一个上家。
我和周庸审完他,把他关在车里。我们下车抽烟,风很大,点了半天没点着。
周庸:“徐哥,这案子看来还得接着查下去啊,车里那个怎么办?”
我蹲下抽了口烟:“等会儿再想吧,我感冒还没好,这几天折腾,加上这会儿一吹风,现在头特别疼。”
20
被拐儿童救回后,染上了一种怪病(下)
纽扣摄像机
我不爱住酒店,每次住酒店时都得检查很久——你不知道房间里住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是否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潜在的危险是指针孔类的偷拍或窃听设备——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视频或裸照出现在色情网站。更严重的是会被人用这些东西胁迫,在金钱或肉体上受到损失。每次住酒店,都要先做两件事:一是检查盗摄窃听设备;二是拿纸贴住猫眼——这让我很烦。
为了一个得性病的男孩,我发着烧在泊州市的酒店住了三天。
11月16日,我接到一个委托。对方委托我找一个人贩子——他朋友六岁的儿子被拐走过,救回后,发现男孩染上了性病。我和周庸从燕市追到泊州,在泊州找到这个人贩子,我们扒下他的裤子,发现男孩的性病与他无关。
11月23日凌晨,趁着没人,我和周庸用绳子绑着人贩子,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110。报警中心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见义勇为抓住个人贩子,这人还有个乞丐团伙,里面有许多被拐的孩子,让警察来公用电话亭将他带走。我们躲在电话亭对面的小区,十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警察将绑在电线杆上的人贩子带上了车。
周庸看着人被带走后,问:“徐哥,他们能发现你用左手写的那信吧?”
我说:“肯定能,警察审他前得搜身。”
从人贩子嘴里问出的东西,我都写在了信里——他有许多上家,也卖出过许多孩子,这些资料能帮警察省些时间。
但我们最关心的是人贩子的上家,让男孩染上性病的人——找到这个人,将他绳之以法。
据人贩子说,这个上家很谨慎,联系方式只有一个手机号,打过去从来都关机——只能发短信到这个手机号,等他用别的电话回话。每次交易,都是用的支付宝转账——每段时间都会换个账号。
我们打电话靠的就是基站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4点,我们只刷了牙就睡着了,醒来已是中午。我把上家的电话发给了熟人私家侦探老孔。一小时后,他回电给我——电话卡是不记名的,但通过基站查到了最近几次开机时的位置,都在燕市太兴区的杜鹃路附近。挂了电话,周庸问我有什么消息,我说:“订机票,回燕市。”
我和周庸下午就飞回了燕市。因为还在感冒,鼻子很堵,为了防止得中耳炎,上飞机前我在鼻子里滴了几滴麻黄素,但耳朵还是出了问题,听人说话像隔层玻璃。下飞机后,我和周庸说得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调查。第二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点了芝士榴梿蛋糕,他点了蓝莓乳酪。
我们端着东西上了二楼,周庸问我从哪儿查起。
我说从支付宝账号开始。“是查绑定的人吗?”
我说:“不是,对方很谨慎,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账号,一定是用别人的身份证注册的或是买来的被盗的账号。这种账号如果出售过,很可能在网上留下痕迹,如果我们找到卖账号给他的人,就能通过对方找到上家。”
周庸点点头:“那咱把人贩子和上家交易的那几个账号,都查一下?”结果没搜到这些账号的出售记录,却发现了一个色情论坛。这个论坛里所有的版块都需要VIP才能看,充值VIP必须给一个账号转账——这个账号,正是上家交易用过的那个。
周庸翻了翻:“还不便宜,一年会员要三千五百元,咱需要买会员查看一下吗?”
我说:“别浪费钱了。一般这种网站都是骗钱的。你买完会员后会发现什么也看不了。等大家都知道他是骗钱的了,他就把这个网站关了,再做个新的,继续骗钱。”
为了确认,我用域名查询系统查了一下这个论坛,域名注册时间是一个月前,果然是个新网站。上家用这个账号和人贩子交易的时间是半年前——应该是弃用了之后,又被卖给了做这个网站的人。
周庸:“现在怎么办?咱手里只剩下电话这条线索了,他还不开机,发短信说想买孩子也不回。”
我点点头:“只能用笨方法了。”
定位到上家电话的基站,是太兴区杜鹃路的移动基站。按照相关规定,该地区的基站能辐射到的范围是0。2平方公里——有很大可能,上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我告诉周庸,从明天开始,就到附近蹲点,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我让老孔一直盯着这号呢,他一开机,咱就给他打电话,看能不能正好碰见他。”附近的人流量不算大,院里人不多。我和周庸转了整两天,没碰见什么可疑的人,倒是被保安怀疑了,问我们是干吗的。我随口说了一个,他看我答得很快,也不慌张,点点头就走了。
周庸目视保安离开:“徐哥,这也不是办法啊,没找到目标,咱俩成目标了。”
这时老孔给我来了个电话:“你让我盯的那个电话,开机了。但已经不在燕市了,在万里县。”
移动基站在城市的覆盖半径只有二百米,但到了郊区或农村,这个覆盖半径就变成了三千米左右。老孔给我定位的那个基站,覆盖范围内只有一个沃土村——如果上家不是在路上,那他一定是去了这个村子。
用地图查了一下,这个村子离燕市只有三百多千米,我和周庸商量了一下,开了一辆低调的车。把油箱加满后,我们上了高速,开往沃土村。周庸开车很快,三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沃土村——除了听到几声狗叫之外,整个村子不见一个人。
周庸:“徐哥,这是什么情况?集体蒸发了?”我说:“这应该是个空心村。”
周庸问我什么是空心村。
我解释了一下,农村的青壮年都去城市打工了,除了过年,其他时间基本不在村子里,整个村子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种现象就像大树空了心,所以叫空心村。
周庸点点头:“那咱怎么找那个上家?”我也不知道,先找个人问问。
开着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在村头遇见了一个老头儿。我下车问他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老头指了指身后:“来找黄校长的吧,顺这个方向,开个几百米有个小学。你们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我和周庸按照他指的方向,开车去了小学。学校是个三层的楼,门口停了两辆没有牌照的车。这两辆车很可能和上家有关。
我们把车停在旁边,一个穿着西裤衬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周庸的车,过来和我们握手:“燕市来的,怎么没摘牌子?”
这话说得很奇怪,我顺着说:“路上忘了,您是黄校长?”
他说:“是,第一次来吧,没有预约?你们的推荐人是谁?”
我说慕名而来,没有推荐人。他皱皱眉:“你们听谁说的?”
周庸说不方便透露,他摇摇头:“没推荐人不接待,不好意思。”我说:“哥们儿你看,我们大老远开车过来,不能白来一趟吧?”
他摆摆手,没说话,转身回去了。
我和周庸上了车往回开,开到学校对着的小树林,周庸想要停车。我看了眼后视镜,告诉他别停:“接着开,那个黄校长在楼上看着咱呢。”
我和周庸把车开到村子的东南角,确认从学校肯定看不见后,停下车,借着树荫的遮挡步行走向学校。
周庸:“徐哥,那黄校长有点奇怪啊!”
我说:“是,咱在这条路上等放学,拽几个学生问问。”
5点钟,二三十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冲出学校,看起来都是十岁上下。我们拦住了两个女孩,指指那边的两辆车,问知不知道车是谁的。她们说是老师的。我问她们知道老师是哪儿人吗?她们说不知道,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
周庸惊讶:“现在乡村教师都这么有钱?”说着一边还摸了摸女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巧克力,说:“还剩三颗,都给你们俩吧。”
我踹了周庸一脚:“能不能教点好的,女孩子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吗?”两个女孩没在意,说了声谢谢,然后为三块巧克力怎么分争执了起来。我正打算找一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再问问老师的事,其中一个女孩生气地说:“你要是不让给我,我就把你跟老师亲嘴,他还扒你裤子的事,告诉你奶奶。”
周庸也听见了,蹲到女孩身边:“你们老师对你做什么了?”
两个女孩都不说话了,周庸哄了几句,两个女孩告诉他——老师和她们亲嘴,把她们“放在沙发上,裤子脱掉,趴在我们身上。”
周庸特别愤怒地站起来往学校方向走:“人渣!”
我一把拽住他:“清楚什么情况吗?这就往里面走?”
周庸紧握双拳生气地站住,我问女孩她们有几个老师。她们告诉我有好多个。“都是大城市来的老师,不过每次来的人不一样,只有黄校长经常在这边,每周都来。”
我和周庸又问了几个学生,得知这所学校是别人捐赠给村子的,老师校长都是“城里人”,经常有不同的老师开着车来给他们上课,并对他们进行猥亵。
周庸又愤怒地骂了几声,我拍拍他:“现在进去只能坏事,咱晚上再来。”
回到车里,他仍一肚子的怒气,点着烟一口吸到底,差点烧到手:“这帮人怎么这么没人性呢!留守儿童也好意思下手?”
我拍拍他的肩膀:“刚才和黄校长握手的时候,你注意到他的虎口了吗?”
周庸摇摇头:“虎口怎么了?”
我说:“他虎口上有像是梅花一样的五点刺青,你记不记得,咱抓住的那个人贩子,他虎口上也有差不多的刺青。”
周庸:“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这代表什么?他们是一伙的?”
我点点头:“我怀疑是。”
关于虎口的几点梅花文身有很多传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梅花党——一个神秘组织,每个人的虎口和小臂上都文有几点梅花。中国流传着许多梅花党的传说,并衍生出了许多文学作品,《一双绣花鞋》就是其中之一。
我问过老金,是否真的存在这个神秘组织。因为有几个做夜行者的前辈告诉我,这个组织是虚构出来的。老金说他原来也这么想,但后来他从不同的地方了解到一些信息,就对此产生了怀疑。在许多地方都有这种虎口印梅花的群体组织,这也太巧了。
晚上12点,整个村子一片漆黑,离村子一千米的小学也一片漆黑,只有三楼的一间房间亮着灯,我和周庸只能看清轮廓。
那两辆车还停在学校门口,我和周庸从车旁翻进学校的矮墙,周庸问我:“徐哥,你说一共就二三十个学生,他们盖三层楼干吗?”
我不知道,可能这边盖房子便宜吧。
一楼的大门已经锁了,我和周庸挨着窗户推了推,找到一扇没锁的,跳进教室。我让周庸把鞋脱了,走路别出声。“两辆车都没走,三楼还亮着灯,人应该还在学校里,咱俩注意点。”
我们俩提着鞋轻手轻脚绕一楼看了一圈——都是普通的教室。我们上了二楼。二楼有图书室、医务室和几间空屋,我和周庸进了医务室,桌子上摆着一些药。为了不被发现,我没开手电,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了看——这些并不是药,而是艾滋病、梅毒、淋病等性病的检测试剂盒。难道他们来这儿给孩子们“上课”,都得通过体检,省得互相感染?
带着疑问,我和周庸上了三楼。因为三楼很可能有人,我们俩的每一个动作都特别轻。走廊尽头亮着灯,我们慢慢地向那个房间挪动。
正挪动着,走廊尽头的灯忽然灭了。我们吓了一跳,赶紧屏住呼吸站住不动——走廊里一片漆黑,我和周庸只隔了不到一米,却完全看不见对方。
站了十多秒,没有任何声音,我拽了周庸一把,示意接着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我和周庸轻轻趴在门上,能听见里面有人呼吸的声音。三楼有十一个房间,我和周庸挨个扒着门听,根据里面的呼吸声和呼噜声判断,最里面的三间屋子都有人。
我轻轻拧了走廊另一头一间没有人的房间的门把手——门没锁。我慢慢地打开门,和周庸躲了进去,关上了门。打开手机,借着亮光,我和周庸看了一下房间的样子:卫生间、透明的浴室、电视、大床、素色的漆。
周庸小声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这不就是快捷酒店的大床房吗?”我又检查了一下旁边的几间屋子,都是一样的装修。
“徐哥,现在怎么办?”
我说:“有大床房就先住一宿吧,里面这几间屋子看样子也不会有人来——先藏在这儿,明天白天找机会去走廊那边的屋子看看。”
我们躺在床上眯着。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村里的学生都来上课后,我听见走廊里有几个人说笑着下了楼,然后整个三楼又静了下来。
我们打开门,走到三楼的另一边。听着昨晚走廊尽头开灯的房间里没有声音,我试着拧了一下门,门是锁的。我拿铁丝打开门——仍然是间大床房,只不过多了些东西——床头摆着一盒避孕套,床上扔着一些东西,角落里有个保险柜。
我和周庸拍了一下照,继续看其他两间有人的房间——也只是有人住的大床房而已。我和周庸挨个房间又检查了一遍,整个三楼的十一间房,有十间是大床房,只有一间是堆满了旧桌椅的储物间。学校的三层全是大床房,怎么想都很奇怪——难道这是个宾馆,但为什么需要有人介绍才能入住呢?
我说:“走,咱再去那储物间看看。”
我和周庸又回到储物间,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旧桌椅——上面都落满了灰。储物间墙角的一张桌子上,有四个印记,摆在它旁边的凳子上,有脚印。
曾经流行的格子天花板
我把凳子搬到桌子上,果然对上了桌子上的印记,我扶着周庸的肩膀上了桌子,又踩上凳子,摸了摸天花板,天花板是松的,我使劲往上一推,一块方形的天花板被推开了,上面有一个隐藏的阁楼。
我把上半身探进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十多个孩子坐在阁楼里的大通铺上,表情麻木地看着我。我数了下,九个女孩、两个男孩,看起来都不超过十岁。
周庸也站了上来,爬进阁楼,试图和他们说话,他们却一再地往后缩。周庸还想继续尝试,我拦住了他,指指墙角的一个小女孩:“你看她的脖子。”
女孩穿着单薄的T恤——能看见她脖子上和锁骨上有新鲜的紫色和暗红色的吻痕。
我见周庸眼圈都红了,拉了他一把:“关上,走,别打草惊蛇。”
溜到一楼时,他们正在教室里上课。为了不让他们看见,我和周庸矮下身子,蹲着走到教学楼的侧面,从侧面的矮墙又翻了出去。步行回到村子,周庸问我是否报警。
我说:“再等等,那两个女孩说这次来了两个新老师。今天周日,他们要是有工作的话,回燕市或周边的什么城市,得趁今晚或明早,这样学校里就剩下黄校长一个人了。”
周庸点点头:“行。”
我们蹲在村口的小树林,远远地望着学校。晚上7点多,两个男人和黄校长一起从学校里出来,分别上了车,黄校长对他们挥挥手,两辆车开走了。
等到9点钟,确信车不会回来了,我和周庸再一次走向了小学。翻进学校后,我们发现一楼的窗户全锁死了——还好我昨天想到了这种可能,把三楼靠近排水管大床房的窗户的锁打开了。我和周庸回车里取了毛巾,用剪刀剪开,把手包上,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三楼,滑开窗户,进了大床房。
出了大床房,我们直奔走廊尽头亮着灯的房间,一脚踹开了门——黄校长坐在床上,正拿着手机录像,两个衣不蔽体的小女孩站在床前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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