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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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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咖啡厅的门响了,一个女子走进来,方国富看到那女子,脸上表情有些变化,叶限问:“这就是方先生要等的人?”
李玉玲后悔进入这家咖啡厅,这店就在陈淑仪遇害公寓附近,她早该想到也许会遇到方国富的,他就是自己的耻辱,当初怎么猪油蒙心竟然想去给这个人做外室呢?她拉着叶限道:“叶……表妹,我们走。”
进门的女人已经绕过来了,看到李玉玲微微一愣,接着嘴巴夸张地张成一个O型:“李小姐,你可知道,陈小姐出事了啊,太惨了,我听警察讲,她被人砍了八刀,八刀呀!哎哟,那得多疼啊。”
这女人声音很大,咖啡厅其他的客人都望向这边,李玉玲压低声音道:“孟太太,我还有事,改天去你那做头发。”
说着拉着叶限就要走。
叶限却索性坐到方国富对面,不客气地拿起方国富放在桌上的烟,看了一眼道:“哎,这里不能吸烟,麻烦。”
方国富看看李玉玲又看看那位孟太太,脸上有点尴尬。叶限则大大方方拍着椅子道:“表姐你坐啊,反正我们也要坐一会,不如就拼一桌,热热闹闹多好。”
说完又热情地拉着孟太太:“孟太太对吧?听表姐的意思,你是开美发店的?”
“对的呀,小姐,你要不要做头发?改天叫李小姐带你过去,保管满意,以后小姐有生意给我介绍呀。”
孟太太说起自己的生意经,滔滔不绝。
叶限点点头:“好的好的,怎么今天……是和方先生约会吗?”
方国富吓得急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孟太太说淑仪……”
他说到淑仪这个名字,急忙瞟了李小姐一眼,李小姐坐在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是陈小姐有一些东西在我那店里放着,我想还给方先生,左右是个念想了。”
孟太太解释道。
“咦,那也该给林先生分点啊,他们可好几年了呢。”叶限讨厌方国富,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方国富脸色很难看,孟太太笑道:“这风流官司我是管不了的,就让方先生和林先生自己去打吧。”
原来这孟太太开着一家烫头的店,专门给有钱的小姐太太烫发梳头,李玉玲和陈淑仪是那店里的客人,尤其陈淑仪,之前跟着林先生很有钱,总去做头发,还将自己的一些化妆品放在那里。
“真是想不到,陈小姐还那么年轻。”说起陈淑仪的死,孟太太唏嘘不已。
方国富如坐针毡,拿过孟太太递过来的布包站起来说道:“我才想到还有点生意上的事,我先走了,嗯,你们随便坐,随便点啊,我请客。”
说着招手叫侍者过来,掏出几张钞票,逃也似的匆匆走了。
孟太太看着方国富的背影道:“方先生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许是心里有鬼吧。”李玉玲没好气地说。
“鬼有什么可怕的,李小姐我和你讲哦,其实活人才可怕呢,人死了,就是一堆烂肉,怕什么。”孟太太说话高声大气,和她人高马大的形象很相符。
“孟太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李玉玲不想和她再废话,拉着叶限就要走。
叶限本来想再问几句,此刻也只好站起身。
“这就走啊,李小姐,哪天带这位小姐去啊,这位小姐的头发都烫坏了,在我那好好收拾一下绝对漂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限气呼呼地走出咖啡厅,跺脚道:“这人嘴巴真讨厌,不会说话。”
李玉玲道:“所以我就很懒得理她,你是不晓得,过去陈淑仪带我去做头发,这女人的态度啊,对陈淑仪那个讨好谄媚的,在我这里就当穷瘪三对付,这些外地乡下人,最讨厌了。”
“怎么,孟太太不是本地人吗?”
“当然不是,听说是什么徽州那边来讨生活的,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手艺,马马虎虎的还好,加上人热情一些,在一些小姐太太那边吃得开。”
“她家孟先生是做什么的?”
叶限对这个孟太太有点感兴趣。
“天晓得有没有孟先生这个人,一直都叫她孟太太,也不知道到底是先生姓孟,还是她自己姓孟,这个人不晓得什么来头的。”
“咦,你们那么熟悉,她连陈淑仪跟了方先生都知道,竟然自己的底细却滴水不漏,这女人很厉害啊。”
“陈淑仪巴上方国富,总比矮冬瓜老林好,她大概是四处吹牛来着,不过看孟太太这表现,似乎陈淑仪还算要点脸面没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若是被人知道我还想下海捞生活,真是脸都没地放了呢。”李玉玲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第九章 识货之人
回到未寒时,铃铛一响,初七就冲出来。
“叶小姐!”他表情很是奇怪,叶限笑道:“你怎么这样表情,屋里有老虎不成?”
初七低声道:“不是老虎,是个狐狸!”
说着挤眉弄眼,对叶限耳语道:“一个人!长得像狐狸,笑起来像老鼠。”
叶限走进铺子,一个长衫男子正饶有兴趣去看着货架上的古董,听到叶限进来,转过身笑道:“叶小姐,又见面了。”
“你都来我店里,当然又见面了,武秘书。”
“呵呵,叶小姐说话总是那么犀利。”
“所以有话明说,不必拐弯抹角。”
武秘书指着货架上的一个梅瓶问:“这个多少钱?”
“这是唐代的定窑白瓷,用的是蘸釉法,武秘书请看,这瓶子外壁腹下到底部都没有施釉,施在胎体上的釉比较粗,釉面凝厚,釉色白里泛青,釉质很细,多么莹润,这一千多年下来,真是集天地精华灵韵的宝物,武秘书真真是好品味,能一眼看到这么高雅的一个瓶子。”
武秘书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难道武秘书的语言系统和我不同?这明明是夸啊。”叶限故作惊奇,上下打量着武秘书。
“既然是夸,那就笑纳了,这瓶子多少钱?”
“这么好的东西,若是别人来那少于两万块是不会出手,给武秘书打个九折吧,一万九千块。”
武秘书指着梅瓶问:“能不能看一看。”
叶限将瓶子拿下来,墩子躲在一边,小眼睛溜湫看着武秘书,后者指着墩子问:“这个……”
初七在一边急忙喊道:“这个不卖!”
“哈哈,我只是问问?这是叶小姐的子侄?真是机灵。”
“您谬赞了。”
叶限将梅瓶递给武秘书,他拿着翻来覆去的看,又对着瓶口看里面。
初七抱着墩子在一边想这个人像是很懂行的样子,看的可真够仔细的。
“如何?”
“绝对值两万块!”武秘书放下瓶子,去掏长衫里面的口袋,边掏边问,“这里面的东西全都奉送吗?”
叶限脸色不变,轻描淡写地问:“这里面有东西?不会吧?”说着回头看向初七和墩子,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墩子,是不是你又跑里面吃花生去了,扔的到处都是花生壳。”墩子黑豆似的小眼充满无辜,初七则上前想拿起瓶子摇晃一下,武秘书已经掏出一个本子说道:“莫动,莫动,这个瓶子已经是我的。”
说着将支票本放下问:“那我就开支票了。”叶限则一把拿起瓶子:“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瓶子已经卖掉了。是有人叫了定金的,对不起,武秘书,请再看看别的吧。”
武秘书放下笔,看着叶限似笑非笑:“叶小姐这是何意啊。”
“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
“是因为我看到这瓶子里有东西?”
叶限则摇晃一下瓶子:“空的,里面什么都没。”
“哦,可里面那个哀伤的妇人不这样想。”
叶限脸色一变:“我看你不是来买东西,是来砸店的。”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对叶小姐不敬呢,师兄会找我算账的。”
武秘书笑了笑,看向叶限的眼光有些古怪:“我就想见识见识能将师兄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原来还真有几分手段,叶小姐,你这些年签订那么多契约,可有偶尔失手的?那又会如何?”
叶限将梅瓶放回远处,冷笑道:“干你屁事。”
“这可不是淑女能说的话。”
“跟你有关系吗?”叶限神色已经非常冷淡了,“武秘书,小店还要做生意,你要是没有别的要买,好走不送了。”
“叶小姐,我发现你现在真是嚣张的厉害,怪不得能将安局长家里搅得乱七八糟。”
武秘书笑眯眯地看着叶限,好像是发现一个大宝贝。
“武秘书,如果你是为安局长打抱不平的,我想你应该去问问你们局长事实真相到底是怎样,我若真害了他,他堂堂一个警察局长怎么能容忍我这小店一直开着,若是为别人,那就无话可说,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能隐约猜到令师兄的德行,那就请转告他,我祝他五雷轰顶天打雷劈早日飞升。”
武秘书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地喊道:“你……这女人!如此恶毒!真是翻脸无情,枉费师兄对你一片真心!”
“真心他奶奶个腿儿,你们武当山的人都这样颠倒黑白不知所谓吗?再胡搅蛮缠,我可要……”叶限拿起一边的鸡毛掸子,“赶你出去了!”
武秘书向后一退,鸡毛掸子落了空。
“够泼辣,够有味,哈哈,怪不得师兄喜欢。”他忽然笑了一下,“我也喜欢。”
这人可真是,从里到外都透着阴森森的劲,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心里阵阵发冷,叶限骂道:“你可真够变态的。”
“出了何事?”
召南走进来,看到叶限拎着鸡毛掸子,一脸怒气,店中间站着个戴金边眼睛的年轻人,笑嘻嘻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初七急忙喊道:“叔叔,你回来的正好,这个人……调戏叶小姐!”
调戏?召南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个转,心道谁活的不耐烦了,敢调戏她啊。
走过来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
“你可以叫我小武。”
“小武?哈!”叶限扑哧一笑,“武秘书真够谦虚的,召南,这就是警察局的武秘书,给咱们没事找事的那个。”
“非也,是帮你们介绍生意。以后大家熟悉了,我们警察局的案子我可以多介绍点来,保证你们挣的盆丰钵满,大家一起在沪城发财。”武秘书说的喜气洋洋,一副江湖道义的样子,和方才阴气四溢的他判若两人。
初七忍不住惊讶地张大嘴巴,心道这个人变脸好快啊。
“武秘书可是四川人?这出变脸演的真好。”
叶限出言讽刺。
“叶小姐,你对我太有成见了,其实我和师兄是不同的,若是师兄伤了你的心,我可以帮他赎罪。”
师兄?伤心?赎罪?
召南恍然大悟,看向武秘书的眼光充满了警惕。
“我把话说到明处,开始是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我叶限向来是无往不胜的,想不到在一个狗屁牛鼻子那里翻了船,不过现在早想明白了,逢场作戏而已,谁能付出几分真心,大家都是玩玩,他长得够俊的,就当姑奶奶我好好享受一次,又不花钱,何乐不为呢。”
看着武秘书渐渐黑脸,叶限心里这个畅快。
望着武秘书悻悻而去的背影,召南伸出大拇指对叶限比划一下:“够狠,佩服。”
叶限放下鸡毛掸子,拿过一边挂着的毛巾擦擦手道:“别奉承我,真佩服我不如晚饭你请了,初七,想吃什么,报上来,召南请客。”
初七欢呼起来,召南举起双手:“有这么黑心的老板吗?每天都想着剥削我这仅有的伙计,今天我可是查到了极重要的情报,该你请我才对!”
第十章 齐人之福
“这种已凉未寒天气,吃火锅最好。”
桌上的铜锅里羊肉翻滚着,叶限用漏勺潎着上面的沫子,火锅咕嘟咕嘟水汽蒸腾,隔着白雾,灯光下叶限的红唇格外动人。
召南往里添着白菜,嘴里还说着:“今天早上我都没注意,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能叫瓷母鸡叶大小姐请客,这简直是绝无仅有!。”
叶限撇嘴:“瓷母鸡,你可真够粗俗的。”
“能有你俗吗?指着一个白面书生骂人家是放屁。”
召南想到方才武秘书脸上那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讨厌死了,吃饭呢,说这些做什么。”
叶限叫道。初七呵呵笑着:“我要吃肉,吃肉!”
三个人吃得热乎乎的,叶限嚷着再下点海带结,召南说:“你可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你又查到谁有嫌疑了?”
“我就想方国富怎么能对李玉玲那么无情呢,直接对警察说李玉玲和陈淑仪有仇,一调查原来是两位方太太从潮州老家来了!哈哈,一来就是两个,方国富现在怕是焦头烂额。”
叶限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咖啡店看到方国富垂头丧气的,我以为他是因为陈淑仪的死呢,原来是自己后院起火了,陈淑仪被人砍了八刀,都集中在脑部和脖子上,这是多大的仇恨,若是夺夫之恨可以理解。”
初七在一边说:“嗨,好合好散,何必去杀人呢。”
召南笑道:“羊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个小孩,知道什么合啊散啊的。”
“这两位方太太既然能在家乡容忍一夫二妻,兼祧这种落后的方式,就说明她们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方国富的,不过既然能长期容忍一夫二妻,怎么多一个女人就不能忍呢?”叶限提出异议。
召南想了想,吃了一口羊肉问:“你站在两位方太太的角度想想,你觉得你能接受陈淑仪吗?”
叶限眼睛转了转:“我看方国富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这两位方太太年纪也不会小了,假设方国富二十岁成婚,那俩女人在家乡共处二十年,耐性是经过二十年的磨练养成的,我觉得不太可能来到沪城发现又多一个女人就歇斯底里。她们也许会闹一下,联手打骂陈淑仪几下,杀人,还是那么凶残的去杀人,四十多岁的妇人,怕是做不来。”
“同行的还有方国富的两个儿子,如果这两个方少爷不忿呢?”
叶限摇头:“陈淑仪只是被金屋藏娇,方国富还在壮年,没到立遗嘱分家产的程度,方家儿子为什么要杀人呢?没有理由啊。”
召南放下筷子:“如此啊,那这顿饭你亏大了,原来我查到的线索并不重要。”
“没事,做老板的也不能一直克扣员工,比方说让骡子拉磨总得在草料中加点黄豆什么才能卖力呢,你说对吧。”
“骡子?叶大小姐你过分了啊。”
召南低头向下看一眼:“哼,当着小孩子我是不能多说什么,你这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知道吧。”
叶限拊掌大笑:“你还真当自己潘驴邓小闲啊。”
初七吃的满嘴油,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问:“召南叔叔,这个潘什么,闲什么,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
叶限笑着伸手点他脑门一下:“傻小子,可劲吃你的吧,到你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叶限虽然分析两位方太太和方少爷都没有杀人动机,但还是让召南调查了一下案发时他们都在做什么。
原来这事情真是赶得巧,就在陈淑仪搬到那公寓做金丝雀的第三天,方国富在商行接到电话,是他儿子从火车站打过来的,说两位太太带着他们来沪城了。
方国富大吃一惊,这怎么提前一声招呼都不打啊。
他儿子压低声音笑嘻嘻地说:“两位母亲就是故意不打招呼的,也就你儿子我心疼你,刚出站就告诉你一声,做好准备。”
方国富急忙叫人去通知陈淑仪,没有自己通知千万不要来商行找他,也不要给自己打电话,老实在公寓等着。
陈淑仪刚经历一场变故,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当然是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收拾起过去的嚣张跋扈,小心谨慎,在方太太到来的这几天果然没有出现,两位方太太甚至还不知道方国富金屋藏娇的事情。
因此那几天陈淑仪一个人在公寓,最后被害,还是每天打扫卫生的大嫂进去才发现人已经死了,警察去方家调查,方国富的秘密才被揭穿。两个方太太哭哭啼啼,痛骂方先生老不修,都抱孙子了还花心。因此方国富被折磨的焦头烂额,他急于撇清关系,就对警察说怀疑李玉玲报复杀人。
召南调查一圈,不禁得出结论,这个方国富真不是东西,搞不定两个老婆,包养情人不说还厚颜无耻,直接接手自己老友的女人,人品太差劲了。
“他和陈淑仪就是我生命中的污点,一想到差点跟这种男人,我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李玉玲听完召南讲述的调查结果,叹口气,双手捂住脸:“我那会真是疯了,为了逃出那个家,差点搭上自己。”
“你很幸运,若是你真跟了方国富,也许死的就是你。”
叶限分析道。
召南一愣:“你的意思是,陈淑仪被杀不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方国富?哪不对啊,方太太和方家儿子都没有杀人的理由,两个少爷在舞厅跳舞到半夜,好几个舞小姐都可以作证。两个方太太和方先生睡在一起……”
“两个!方先生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叶限笑得趴在桌上,手掌拍了几下桌面。
李玉玲羞的满脸红,低下头去,召南则心虚地探头看向里屋,担心初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这夫妻三人可以互相作证,方国富没有杀人动机,陈淑仪这次很乖巧,事情瞒的天衣无缝,方太太走了他可以继续享受美人,杀了人反倒闹得家里天翻地覆。这三个人的话应该不会作假。”召南说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道,“我们漏掉了什么呢?不是陈淑仪的仇人,也不是方国富的仇人,还有谁非要杀死陈淑仪呢?”
第十一章 姐妹情深
“我妹妹?呵呵,我哪敢有这样的妹妹。”陈淑慧是沪城有名的交际花,她有自己的沙龙,会英语法语,懂得西方礼仪,将很多人拢在自己身边,她的沙龙卖着青春,也卖着消息,她靠自己的美貌和聪慧周旋在各色人物中间讨生活。
看到是个年轻女子来访,陈淑慧立马全身绷紧,像是一只身姿优美蓄势待发的母豹子。直到听到是因为陈淑仪的事情而来,她才笑了一下,摇着小扇子笑道:“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
陈淑慧重复一句,脸上表情有片刻的凝滞,最后冷笑:“就她那充老卵神抖抖(得瑟装弹)的样子,我就晓得总有一天要出事。”
“你的意思是她平时太炫耀了?”
“是的啊,她那个老林还是我介绍给她的,没想到她头一天还跪地求我给她一条出路,第二天跟了老林就抖了起来,打扮的跟一只花孔雀一样,来我这耀武扬威,被我赶跑了,她逢人便说我是嫉妒她,我嫉妒她?我开门做的是生意,怎么会嫉妒她,笑话。我遇到那么多有钱人,想养我的一大把,我们这样的女人走了这条路,将自己一生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才叫蠢呢。”
陈淑慧说到这里,眼波流转中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沧桑。
叶限点头道:“陈小姐真是个明白人,陈淑仪是不及你的。”
陈淑慧笑了下,有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们陈家,真是从天上掉到地下的典型,经历那么多自然有点感慨,小姐是警察吗?”
叶限摇摇头:“陈小姐可认识李玉玲?我是私家侦探,李小姐请我调查陈淑仪被杀一案。”
“玉玲?她还好吧?”
叶限大概讲了一下李玉玲的近况,陈淑慧不住点头:“玉玲聪明多了,其实我当年下海也是情非得已,我母亲和弟弟那时都重病需要一大笔钱,我是没办法,只能这样在红尘中打滚吧,这风月场,能不沾身就千万别粘,玉玲能靠自己本事就算粗茶淡饭总也能养活自己。”
大概是叶限勾起了陈淑慧的怀旧情结,两个女人竟然相谈甚欢,叶限从陈淑慧这里了解到陈家的往事。
原来她们的父亲是沪城最早的一批买办,娶了一堆老婆生了一堆孩子,家里条件本来是极好的,没想到在陈淑仪读中学时,她父亲官司缠身,后来又因股票集资失败破产自杀,房子财产甚至年轻貌美的小老婆都被债主瓜分了去,剩下一众儿女跟着各自亲娘悲悲戚戚。
“那时我们家树倒猢狲散,我母亲生了我和一个弟弟,我那弟弟只有十岁,先是母亲患了痨病,后来我那弟弟上街卖报被车又撞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下海做了舞女,后来渐渐自己出来做,淑仪比我好一点,她妈那时得宠,手里总还能有点钱,读完了中学嫁人了。”
陈淑慧说到这里,拿出烟盒,示意叶限:“叶小姐吸烟吗?”
“谢谢。”叶限大方地抽出一只女士香烟,陈淑慧拿起打火机帮她点上,爽朗地笑道,“我就喜欢叶小姐这样大方不拘束的,现在那些小姐太太们装模作样,没意思透了。”
叶限吐个烟圈:“我单身一个,对男人没什么幻想,合则来不合则去,活的自在就好,装给谁看呢。”
“对,就是这样,那些臭男人。”
陈淑慧瞬间有遇到知己之感。
“我听陈淑仪讲过,她嫁的很不如意。”
陈淑慧冷笑一下:“不如意?她当初奔着人家有钱嫁的,进门后又想有感情,钱也要人也要,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原来陈淑仪当初嫁给一户有钱人家,那男人比她要大二十多岁,就是有钱,当时陈淑慧劝过她,你读过中学,又没有什么拖累,不如嫁给个年轻洋行职员之类,升职有空间,不会很辛苦,何必非要做阔太太将自己的青春都卖掉。
“结果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就是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结果呢,嫁过去才知道人家家里姨太太好几个,儿女一堆,哪有她立足的地方,那些女人哪个是好相与的,各个都能对她指手画脚,她后来实在忍不过又哭着跪下来求我帮忙离婚,好不容易离婚了,她在我这沙龙遇到了老林,那个老林,那时可是喜欢我的,每天围着我转。”
陈淑慧说到这里,脸上显出甜蜜神色,眼睛也闪闪发亮:“叶小姐,你是不知道我那时身边围绕了多少人。”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相信。”叶限不着痕迹地吹捧。
“她看着老林条件好,竟然瞒着我勾搭上老林。嗯,在我这勾搭上老林,也算是我介绍给她的吧?”陈淑慧想到方才还说是自己将老林介绍给陈淑仪的,此刻有点心虚,眼光闪动。
“当然了,没有你,那林先生怎么能知道陈淑仪是哪个呀,那就是从那时起你们就不来往了吗?”叶限故意语气夸张,“看来陈淑仪抢男人是惯犯了,她前段时间还抢了一个好朋友的男人。”
“她还能有什么好朋友?就她那性格,有点钱就张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哪有人和她做朋友?”
陈淑慧眼睛一转:“莫非你说的是李玉玲?她也是个小可怜,好不容易离了婚又被娘家人磋磨,淑仪也就在这样的可怜虫身上找找存在感了,嗯?她抢了李玉玲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叶限粗略讲了一下,陈淑慧感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又做这种事,不过我也相信李玉玲那风一吹就倒的小样子是没勇气杀人的,淑仪那么泼辣,真打起来,李玉玲未必打得过。”
叶限知道陈淑仪品性不好,但没想到竟然连亲姐妹都这样评价她。
“陈小姐,你觉得陈淑仪可能惹上什么仇人呢?”
陈淑慧也吐个漂亮烟圈,想了想说:“她没什么朋友,我们家那些兄弟姐妹和她也没有联系,玉玲应该不会去杀她,我当然讨厌她,可也没到杀死她的地步,想想真没什么仇人。不过……”她停住了,看向叶限,“叶小姐,我在风月场里打滚久了,见过很多这样的女人最后下场不好,你可知道都是为了什么?”
叶限摇摇头,陈淑慧叹口气:“那就是太张扬了,肚子里揣不进二两油,有点钱有点势力就开始在外面摆场面,最后要么是被贼盯上,要么是被拆白党盯上。”
叶限心里一动,对啊,自己一直将事情想的复杂了,有没有可能是谋财害命呢?
第十二章 热情的孟太太
“那女人死了?死的好啊。”
林小姐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双厉害的凤眼,说起陈淑仪,语气中都是鄙夷。
“这女人跟我爸爸两年了,捞了多少好处,我可不是好说话的,直接把她轰走了,一毛钱都没给。”林小姐有些得意洋洋,“这样的人早晚要受报应,死的好啊。”她凤眼一挑,“这位小姐你是警察还是记者?”
“我是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那女人都死了,谁雇你来的?我父亲?”
林小姐的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咖啡厅的其他人都往这边看。
“稍安勿躁,林小姐,这么大声说话太不淑女了。”
“淑女能当饭吃?能拦得住小妖精往家里冲吗?”林小姐冷笑,“侦探小姐,是陈家人雇你来的?”
“不,是陈淑仪的一个朋友,也可以说算仇人吧,她因为和陈淑仪有仇被警方盯上,我是为了还她清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到叶限解释,林小姐笑道:“她这人太爱招摇,当然会和人结仇,本来我们在家乡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接到一封信,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妖精。”
一封信!
叶限大惊:“什么,一封信,那信呢?”
林小姐手一挥:“谁出门还能带这个,是一封匿名信,说我父亲在沪城和一个女人住一起,还写了具体的地址,陈淑仪的姓名,看完我和我母亲就直奔沪城来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现在这样,我也不用隐瞒,小姐,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这封信,若是知道,那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呢。”
“是什么时候收到信的?”叶限追问。
“嗯……”
林小姐想了想:“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吧,小姐,你是侦探,若是查到是谁写的信请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心要谢谢人家。”
匿名信告密是在半个月前发生的,那时李玉玲并没有和陈淑仪反目成仇,
“还有这种事,那就是说淑仪有个躲在暗处的仇人?”
这天是周末,教会女中下午不上课,叶限找到李玉玲告诉她这几天的调查结果,李玉玲听说了匿名信也是非常惊讶。
“不是你做的?”叶限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李玉玲。
“不是,真的不是。”李玉玲摇头。
“李小姐,说实话,咱们初见那次,我在隔壁座位可听得清楚,你和陈淑仪互相拆台呢。”叶限故意阴阳怪气。
“那是因为我们俩一直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从读书时候就开始,既是好友,又总在口舌上互不相让,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意。”李玉玲急忙解释。
两人边说边走着,李玉玲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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