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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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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用灵魂做抵押,那自己可不会损失什么。
  “四个小孩子的灵魂……”
  叶限沉思了一下。屋外的召南急得抓耳挠腮:什么灵魂啊,要小孩子的灵魂你是能吃还是能喝,或者能穿在身上啊,要钱,要钱啊女人!真是急死人了!
  叶限很显然并不清楚他的想法,她只做略微沉思后便同意了:“很好,小孩子洁白无辜的灵魂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指着一页纸道:“你可以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当然,如果不方便签上名字,按手印也好,代价就是六个人的灵魂。”
  召南在外间听到这里急的直跺脚,他忽然想到:不对呀,程序不对,难道不是先要让这男人讲完自己的故事吗?怎么什么都没有讲就急匆匆的要他签约呢?
  宋问一听六个灵魂可以做交换便想都不想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名字的时候他思忖一下,叶限道:“先生,你必须如实签上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我们要根据你的讲述来帮助你复仇的。”
  宋问心想这契约上只写着为我报仇,并没有写仇人是谁,如何筹划、实施,将来就算有一天被人揭穿上了法庭我也不怕。于是他写上宋问二字,接着又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看到那女子签完,宋问忍不住说道:“原来小姐姓叶。”
  “不错,我叫叶限,限制的限。我们的契约是有限制的,那就是你要报复的那个人一定做了坏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问点点头,叶限笑道:“好,那就请宋先生讲出你的故事,我好判断是不是需要为你报仇。”
  “我恨的那个人叫林海阳,我恨他的原因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他害死了美兰。”
  “美兰?是他的妻子,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叶限这么问,屋外的召南立马来了精神:这怕是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畸恋故事呢,一定比小报的连载还要好看。
  “美兰是我大学老师的女儿,也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宋问看到对面那女人眼中闪动着亮光,急忙解释道:“小姐,请你相信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况且美兰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喜欢她十多年。”宋问说到这里叹口气,脸上滑过一丝伤感。
  “哦,那就是你喜欢她,和她无关,你从没有表白过,也不在乎她是否清楚,对吗?”
  “是这样,她后来嫁给我的同学也算是好朋友林海阳。”
  “也是你的所谓仇人。”叶限跟了一句。
  “是,现在算是我的仇人,我处处不如他,在报社总被人奚落羞辱,这些并不重要,总是我不够聪明圆活相貌也不好的缘故。”
  召南在外间连连点头,心道你这个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我并不是为我自己报仇,而是为了美兰。林海阳和美兰结婚后一直没有要孩子。我一开始以为是他们不能生育,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林海阳不许美兰要孩子,因为他……时刻都想着抛弃美兰。”
  “我有点被你搞糊涂了,宋先生,你能将一个人藏在心里这么多年,想必那位美兰小姐一定是很有些优点的,她的父亲又是大学教授,出身良好,为什么她的丈夫不许她要孩子呢?”叶限觉得这事情很奇怪。
  “是吧,叶小姐你也觉得奇怪,直到一次美兰喝多了酒,对我太太吐露了秘密,原来林海洋娶她只是为了向上爬,根本就不爱她,林海阳就是个一直利用女人向上爬的家伙,他娶了美兰,得到了美兰父亲的支持,在我们报社很快就得到升迁。美兰的父亲有很多学生都是文化界人士,大家都要卖给几分面子的。”
  宋问说到这里开始激动起来。
  叶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他利用了美兰,渐渐得到重用后又勾搭上我们报社老板石万年的女儿石翠萍,他为了和这位石小姐在一起,就害死了美兰。”
  “你可有他害死妻子的证据?”
  宋问迟疑一下:“这个……没有,我要是有一定会交给警察局了。但是美兰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猝死,这太不同寻常了。叶小姐请一定要帮帮我,美兰她不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父亲没有怀疑这件事吗?”
  “孟教授,哦就是美兰的父亲,他是我们的文学教授,在美兰出世前因为中风住院了,至今还是半个废人一般。”宋问叹口气,脸上显出悲哀的神情。
  


第三章 色厉内荏的男人

  一个人猝死的可能有很多种。
  因为平时看起来身体健康就认为是被害,这太偏颇。
  “宋先生,你讲的事情我们是需要调查一番的,如果事实的确如你所说那么我们会采取行动,但如果是你欺骗了我,契约就会反噬,你将遭受到一系列不可测的可怕事件。”
  叶限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她身后案几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烟,这屋子有些暗,外面的阳光透过花窗的窗棱照过来。光影在叶限脸上形成明亮和阴暗的两部分,让她的神色显得阴沉不定,这更加深了这番话的神秘之感。
  宋问却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毕竟是个大学毕业生,圣约翰大学虽然有着浓厚的宗教背景,但它是全国首个全英语授课的学校,光绪年就用英文讲课了。这样的授课方式让圣约翰的学生更早更多的接触了西方的科技和文化。宋问虽然是文学专业毕业,但他主修的是英国文学,工作是用中文写作,可是对英美等西方国家充满憧憬,和那些自诩的洋学生一样,将中国民间传统的鬼神之说视之为无稽之谈。
  就是这个契约,他也是抱着不过是发泄的心态而已。
  他之前也在考虑这女人会不会是骗子,所以签字的时候,他故意没有用自己的笔迹而是变成了很规整的宋体,就是在按手印的时候,他也只是轻轻地印了一下。就算将来被人揭发,只要说这契约是后写的,手印是喝多了被人胡乱按下的就是。
  这样的契约,谁会当回事?
  宋问瞟了一眼那签约,那女子在上面写着宋问先生报仇的代价是六个灵魂,宋问夫妻二人,以及其膝下四名子女,她还很认真的询问了宋家每个孩子的姓名年纪,宋问一一回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好,按照我们的签约程序,我已经将全部注意事项告知了。若是将来这事情有不妥,一切都会由你承受。”
  宋问起身道:“那么,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们调查清楚。大概是需要一个星期吧。”
  女子摆出送客的架势。
  宋问走到古董店前面,看到那清秀年轻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宋问心里发虚,迟疑一下问:“你……笑什么?”
  召南故意仔细打量着他,神秘兮兮地说:“记住了,不能说假话,否则会反噬的。”
  宋问本来觉得这种事是无稽之谈,可这俩人接二连三的提醒自己,这一会儿功夫就听了几遍,饶是再不当回事,这心里也是疙疙瘩瘩,他含含糊糊地答应着,赶紧几步走出来。走到小街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来奇怪,虽然宋问一直告诉自己什么契约纯粹是装神弄鬼,可他还是觉得心里压得沉甸甸的,出来透口气,舒坦多了。
  管他呢,若是真能把林海阳搞掉那是再好不过,什么灵魂,骗鬼呢。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哼着小调回到报社,周年庆典已经结束了,他进门正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林海阳,后者春风得意,手里还搭着一件风衣,看样子是要外出,宋问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老宋,你做什么去了?”
  林海阳看到宋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不善。
  “我想起有个新闻要做,就出去采访一下。”宋问回答的含含糊糊。
  “还有什么新闻比周年庆典还重要?跑腿的事让新人们去做就是,老宋,你是老前辈了,报社的老人,要给新人做榜样,你这偷偷摸摸溜出去,要是被人背后说起来,很叫我难做啊。”
  林海阳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宋问心里骂道:屁,什么周年庆典,哪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你一个人长袖善舞的舞台罢了,非要逼着我看你得意洋洋?但他只是露出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林海阳见在宋问这里得不到什么满足感,手一摆说了声下不为例就走出门去。
  宋问弯着腰,看着他背影远去了,这才冲地上啐了一口,用极小的声音骂道:“狐假虎威有什么可神气的!还不是个吃软饭的。”
  他和林海阳早已经越走越远,远的非但不会有交集,就连平行都绝无可能。
  “哎呦,宋编辑,你在这干嘛呢?怎么就开会这一会儿不见,这背都驼了?”一个女子的尖细声音传来,宋问在心里叹口气,他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怎么又遇到了范小姐。
  这位范小姐也是个大学毕业生,带着厚厚的黑边眼镜,齐耳根的头发,嘴巴微微外凸,人又长得瘦,从侧面看有点像个猴子,这位范小姐是林海阳的追求者之一,当然只是单方面追求,林海阳对她和别的记者并没有不同。
  范小姐是新女性,崇尚自由奔放的爱情,整个报社,她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但她平时又端着架子扭扭捏捏的,宋问一直对她是敬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没想到自己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却被这女人看个正着。
  宋问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范小姐却不放过他,喊道:“哎呦,怕是看着心里难受,故意躲出去的吧?”
  宋问猛地转身,直盯着范小姐:“我就算是故意躲出去,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躲出去说明我还有点羞耻心,不像你范小姐,想来平时甚少照镜子,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范小姐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范小姐人长得丑,心更丑,自以为别人都不晓得你那点心思,其实早都是报社众人口中的笑话,大家不过是拿你做消遣罢了。”
  他的话像是淬着毒药的匕首,直直插在范小姐心头。范小姐嗷的怪叫一声,掩面大哭起来。
  宋问耸耸肩,哼着夜上海回到办公室。
  里间早有人听到外面吵嚷,慌忙探头出来看,有人故意问道:“老宋,你是怎么惹到了范小姐,哎呦,看看,范小姐哭了哦。”
  宋问面不改色:“这女人十三点来,我哪敢招惹她,我怕她像是狗皮膏药,沾上了甩都甩不掉的。”
  听到的人哈哈大笑:“老宋,你还说叫人家范小姐有点自知之明,我看你也需要有点自知之明才是,人家范小姐就算是狗皮膏药也得贴林总编啊,哪里会费劲的去贴你老宋,别做美梦了。”原来这些人都听得仔细,问他不过是为了看笑话罢了。
  宋问是个色厉内荏的人,被人戳到痛处,如同泄气的气球,方才战胜范小姐的得意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垂下头,苦笑一下,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哪里还有尊严,这些人统统该死!


第四章 电车上的暧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奇怪的是期间范小姐并没有跑到办公室大吵大嚷,大概她也被今天宋问的刻薄吓坏了。
  众人眼中默默无闻好欺负的老好人宋问竟然爆发了,虽然只是针对一个女子,但也绝对令人刮目相看。
  一下午没人打扰,他在下班前完成了一篇专栏稿子并送到了林海阳的案头,至于林海阳能不能在排版之前回来,这些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这两年他早都褪去了全部的锐气,人生和职场,与他都是一潭死水。
  下班时间到,他对周围同事点点头,拎着公文包就走了出去。
  有人叹息道:“宋编辑真是了不得,永远都是踩着时间来踩着时间走,在办公室多待一分都是要他的命哦。”
  旁边的人喝了一口茶,用笔点着桌子道:“所以他现在只是个编辑啊,不比你我高明到哪里,和林总编没法比的咯。”
  “真是,一点工作热情都没有,就这样如何升迁呢。”
  宋问当然是听不到这些人背后的议论的,他每一天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在上班下班的时间上是不肯吃一点亏的。他认为,人生本就如此的无聊,还要加班多干点活,岂非是更无趣乃至无望了?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宋问准时出现在报社大楼前面十字路口,还在旁边的蛋糕店买了一块栗子蛋糕。
  大概是今天扭曲的内心得到一点释放,他忽然想买点东西回家去,想来想去,看到街边蛋糕店,他想起当年和太太刚结婚的时候,宋太太是很喜欢吃这种栗子蛋糕的,只是这些年,两个人早已经没有当初的甜蜜,夫妻生活也因为四个儿女牵绊而从彼此厌倦到躲避。今天,得到一个有些飘渺的报仇承诺,又在范小姐那发泄了愤怒,这会觉得浑身轻松,他忽然有种想和太太庆祝一下的冲动。
  电车叮叮当当地开来了,宋问躲开奔跑的报童,拎着装着蛋糕的油纸包上了车,找个位子坐下。刚坐下,呼啦啦又上来很多人,他忍不住暗自庆幸,今天运气不错,好歹有个座位。
  上来的人颇多,渐渐地往后面移动。宋问有些累了,抱着蛋糕闭眼打着盹。
  迷迷糊糊中他闻到身边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膝盖处,有人贴得很近,那人的腿热乎乎的,那人的身子随着车的行进不住晃动,蹭着他的膝盖,一下又一下。
  车子猛地晃了一下接着是个急刹车,站着的人纷纷惊叫着往前冲去接着又是向后一晃,就听着前面司机叫嚷道:“小赤佬,找死哇?”原来是几个孩子因为玩耍差点被撞到。这时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靠了过来,宋问的小憩被人打扰了,本来是憋着一肚子气,睁开眼却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个清秀的女子正满脸通红地用手撑在他胸口起身,那女子穿着蓝阴丹士林的旗袍,胸脯正好压在他怀中的油纸包上,那富有弹性的肉团起来的时候蹭着他的胳膊,那滋味很是销魂。
  宋问还在回味,那女子已经红着脸道歉了:“对不起,我压到您的东西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
  宋问看着那女子,不觉起身道:“你单薄一些还是你来坐,我站着就好。”
  那女子还要推辞,旁边一个胖女人虎视眈眈地马上就要挤过来,宋问急忙道:“快些坐下,莫要被别人占了去。”
  那女子只好坐下,连声道谢。胖女儿瞪了他们一眼,站住了脚步,嘴里嘟囔一句阿木林。女子不好意思地一笑,神情格外俏皮,宋问心里一动,好像内心某个角落正伸出一双触手,随风摇摆。
  她坐下后,见宋问抱着油纸包拎着公文包,站在那有些勉强,便说:“我帮您拿东西吧。”
  宋问想了想,将油纸包递给她。那女子接过,笑了一下说:“栗子蛋糕啊。”
  “是,我太……喜欢吃这个。”不知为何,此刻,宋问不想提起太太。
  “我也喜欢吃这个,过去也总买的,我们口味差不多。”
  “有缘,有缘分。”
  宋问点点头,目光在女子脸上逡巡。
  她长得不能说多美,至少没有今天遇到的那个帮人报仇的叶小姐美,看着大方干净,像是个小学教员,也许是个文员,或者是个售货员?不,不能是售货员,她的打扮很朴素,不像是售货员,那些百货店的小姐,一个个涂脂抹粉穿着真丝旗袍或者缎子洋装,气焰嚣张的哪里比得上这位小姐温婉大方。
  他这样想着,目光中就带了几分赞许的神色,那女子看得分明,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电车里人多,很快,他的腿贴到她的膝盖。
  那位小姐有点不安,向后退了退,但她坐在位子上,还能退到哪里去?
  他们的身体隔着两层或者三层布料紧紧地贴在一起,随着电车行进,彼此摩擦着,渐渐滋生着温暖和暧昧。
  宋问心想,这算不算肌肤之亲呢?他低下头去,正好看到那女子旗袍开叉处白生生的腿,心道这又白又嫩的,真像莲藕,若是长在我太太的身上还可以摸上一摸,唉,自家的那矮冬瓜,腿也不会这么美的。
  那腿的主人可能是感受到他目光灼灼,腿往回收了一下,恰好电车一晃,宋问不自觉的像那女子靠过去,腹下凸出的那块恰好擦着她的膝盖滑过,那一刻他猛地打个冷颤,暗自庆幸西装够长,盖住了自己的窘迫。
  那女子也像是察觉到什么,只紧紧地将油纸包抱在怀里,宋问看着自己的栗子蛋糕抵着她的胸前,更是心猿意马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纵马驰骋,然后一泻千里酣畅淋漓,却听着电车叮当一声停下,他到站了。
  宋问只好无奈地挤出人群,刚才下了车,哎的一声,声音甜蜜,他转过头,那女子从窗户冲他招手,宋问心里一喜,就听那女子举着油纸包喊道:“你的栗子蛋糕。”
  此时,若是他紧跑几步也就接过油纸包了,可宋问却站着不动,露出自以为标准的绅士笑容:“请你吃了,小姐。”
  街道拐角处,召南笑得直不起腰来。
  “喂,大街上呢,你笑成这样,小心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的老天,这个人刚回忆完对初恋的种种,现在又开始在电车上玩起了暧昧。笑死我了,这男人怎么这样滑稽。”
  “哼,这还没正式调查呢,只找个人测试一下他就露馅了,这个男人小心眼猥琐欺软怕硬,我到要看看他内里的灵魂到底是什么德性。”
  叶限嘴角绽开笑颜,彷佛这是一件极有吸引力的事。
  召南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你急于签订契约,你看中了那四个小孩的灵魂。好恶毒啊,你这女人,那可是四个无辜的孩子!”
  “孩子无辜,大人可不无辜,是宋问自己要压上全家的,干我何事?”
  叶限说的云淡风轻,她伸手拍了一下召南的肩膀:“做我们这行的,早就把良心蘸花生酱吃了,你就别装高尚了。”




第五章 简单粗暴

  宋问走到巷子口,看到几个女人正围在水龙头那洗菜,看到他走过来打招呼道:“宋编辑一直比钟表都准的来,每天六点就走到这里了。”
  “就是,就是,准的很啊,哎呀我家老黄要是每天也这样守时就好了。”
  黄师母嘴上说是艳羡,可是眼角眉梢却流露处老大的不以为然。
  她的先生在洋行工作,很能挣钱每天忙着各种应酬,很少能准时回家的,这样乖乖回家的人一个月薪水都不够养家,有什么好羡慕的。
  宋问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夹着公文包往自己家走,从后面看,像夹尾巴狗落荒而逃。
  他家住的还算好,楼下一间卧室,堂屋挨着厨房,楼上一间卧室和他的书房,还没到门口就听着他小儿子在死命的哭嚎着,嘴里不知嘟嚷着什么,宋太太凄厉的声音传来:“都不要吃了,统统饿死算了。”
  宋问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若是往常他一定快步走进去,一把抱起小儿子,掏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再让他重重地擤下鼻涕,接着骂太太这点事都做不好。但是现在,他只想逃开,彻底逃开这一切。他转身走,像是有人追他。
  又走到巷口,那些太太们又追着问:“咦,宋先生怎么又要出去呀?”
  “哦,才想到有个招待会,我必须要去的。”
  他脚步匆匆。
  待他走远了,黄师母放下手里的鸡毛菜笑道:“哎呦,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位雷打不动准时上下班的宋编辑今天竟然有应酬。”
  “是的呀,是的呀,这男人没有应酬就废掉了,还好还好,宋先生还算年轻,不是很废物。”
  宋问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路边的馄饨摊子散发出诱人的气味,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坐到小桌子边,将公文包抱在怀里,对摊主喊道:“馄饨面,来一碗,要点辣油。”
  那人答应着,大马勺搅动着锅里的馄饨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有两个人在他不远处坐下,也招呼道:“两碗馄饨面。”
  一个人说:“一碗不放香菜呀。”
  宋问斜眼看了一下,不放香菜的男子20多岁的模样,黝黑的脸,头皮剃的发青,穿着件香云纱的褂子,晚风吹的褂子后面鼓鼓的,兜着风,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旁边那个一袭长衫,戴着近视镜,像是个教书先生。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组合还真是有点奇妙。
  “好了,那些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你就放心吧。”
  香云纱说道。
  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叹口气说:“还得多谢你,只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剩下的钱月底发薪水再给你。”
  “哈哈,没事不着急,我们可是专业帮人报仇出气童叟无欺,你好说话我们也好说话。”
  那人拍着胸脯豪气十足。
  教书先生又低声道:“我不能再和你见面了,我怕教务主任或者别的同事遇到会起疑心,这样吧你给我个地址,我会把剩下的钱汇过去。”
  香云纱说了一个地址,那人道:“你等一下我记下来。”说着从长杉里掏出一支钢笔。
  于是香云纱又仔细说了一遍,那人将地址记在手心上。
  宋问在一边听得清楚,心道原来这人也是帮人复仇的。
  “这次打的够狠吧?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那教务主任至少要在医院躺上两个月,就是出院一条腿也废了。哈哈,我叫人照着他腿敲的,总之是不会死人就行。”
  香云纱说起报仇的过程得意洋洋。
  长衫急忙嘘了一声:“小声点,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你等到月底,我一定会把钱给你汇过去。”
  这时宋问要的馄饨面到了,他一边吃一边思忖:“看来这香云纱的报仇方式简单有效,还能不暴露身份,写信就行,这个可比姓叶的女人那里把握多了。
  他已经将那香云纱的地址记在心里,几口吃完连馄饨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付了钱就急匆匆的往报社方向走。
  那俩人还在低声嘀咕着什么,就听香云纱忽然大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沾上我们青帮的边还想不湿鞋?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这件事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教书先生哭丧着脸:“我就是胆子小才花钱找你们帮我报复的,现在又要我去敲诈别人,这事打死我也做不来。”
  香云纱啪的一拍桌子:“那我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这一幕,走远了的宋问自然是看不到的,他满心都想着其实只要用写信报复就好,何必要露面呢。
  这天晚上,他发了一封信出去,自己并没有留下真实的姓名和地址,而是只写了要报复的人,并且承诺事成之后会将钱汇到,为了显示诚心,他狠狠心,在信中夹了十块钱。
  第三天早上,他刚走进报社大楼就见里面的人三三俩俩在议论着什么。
  “怎么了?”
  他有些心虚。
  “唉,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奇怪的事都能遇到啊,刚才警察来过,原来昨天晚上范小姐出事了。”
  门房老吴将他拉到一边说道。
  “范小姐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作惊讶问道。
  “这个警察没有说的很清楚,可咱们报社这些人都是包打听,他们都打听到了,原来范小姐是被人给……那个了。”老吴脸上显出一丝猥琐神情,他急忙将这表情努力压下去,连连摇头:“可怜,太可怜了,唉,怎么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啊。”
  哈哈!哈哈!事情办成了!
  宋问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他那封信上写的就是报复范小姐,并且告诉香云纱,这个被报复对象还是个老处女。
  这话说的恶毒无比,充满了暗示,果然,香云纱不是好东西,真的对范小姐下手了。
  宋问掩饰地干咳一声:“这种事情,毕竟是年轻小姐,哦,虽然范小姐也不算年轻了,咳咳,就算是知道也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
  下午下班的时候,大家还在三三俩俩讨论这件事。
  林海阳说:“范小姐出事,大家也都晓得了,诸位都是受过教育的文化人,有些事不必说的明白,毕竟范小姐是我们的同事,有几个女同事商量要去医院看看她,大家都出一份心意吧。”
  众人纷纷点头,就算不舍得出这份钱,也都显出格外的义愤填膺来。
  一个女记者用笔将众人的钱都记下,旁边有好事的探头看了一眼,惊讶地说:“哎呦,可了不得,宋编辑竟然出了十块钱,一毛不拔的宋编辑啊。”
  女记者闻言不高兴地说:“好了好了,就不兴宋编辑也宅心仁厚一次。”
  “怎么可能呢?那天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说范小姐那话,真真够恶毒。”
  宋问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电车,不由自主往后面走去。
  还没到往日的位子,就对上一张笑脸,那女子换了身暗花的织锦旗袍,嘴角含着笑,低声道:“谢谢你的栗子蛋糕。”
  宋问的心里简直要乐开花,“真是美好的一天啊。”他想。


第六章 胃口越来越大

  “你好,昨天没有看到你。”
  宋问说完有点后悔,这说明自己一直对她过于关心了,有点不太好。那女子却像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微笑道:“这两年每天也不晓得在忙什么,当年也是很喜欢吃栗子蛋糕,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真是老了呀。”
  她说着将脸边的碎发掠到耳朵后面去,这动作极为优雅又很女性,宋问的眼神呆了一呆。正好这时旁边有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起身下车,那女子急忙一把拉住宋问:“快,坐这。”
  俩人坐下,那女子才想到自己刚才拉了人家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刚才是担心错过了座位。”
  宋问激动的连连说道:“我晓得,晓得。”
  两个人坐在一起,挨地近近的呼吸可闻,宋问的胳膊贴着女子的膀子,宋问此刻甚至开始痛恨自己的西装衣袖真是不方便啊。
  电车行进摇晃起来,俩人并排坐着,你碰我我撞你。过了一会都觉得这样坐着不出声很奇怪,他们俩一起侧过身来,口中说着:“你……”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同时停住。
  宋问笑了一下:“你先说,女士优先。”
  那女子有点不好意思:“还不知先生贵姓,哦,我叫崔玉善。”
  “玉善啊,真是好名字,我叫宋问,是浦江晚报的总编。”
  宋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痛快将工作地方都讲了出来,大概是因浦江晚报太有名气,本埠有名的报社,给自己增添一份成熟事业有成的魅力吧?只是最后,虚荣心作祟,他撒谎说自己是总编,果然,那崔小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先生是浦江晚报的总编,太了不起了,我每天都要看你们的报纸呀,哎,今天那个头条啊……”
  宋问含糊答应着,没想到这女子对浦江晚报还了解的如此清楚,怕是要露馅,于是他急忙解释道:“其实呢,我还没有正式升任总编,委任本来下来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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