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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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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红姑走了,齐老大脸色越发的阴沉。白文迪只当看不到,正色问:“大哥,你怎么能把那些孩子卖到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啊?”齐老大拖着长调。
  “那些下三滥的地方。”
  “下三滥,嗨,你是读书人,我怎么听人说孔老夫子都说什么食色性也呢,这男人睡女人的事有什么下三滥的,你想多了。”
  “那可是孩子,自古以来这逼良为娼都是犯法的!”
  “哈,到底是做律师的,还给我定了罪!”齐老大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大哥,这不是我定的罪,这是事实,政府已经颁布了法令,不许买卖黄泛区的儿童,现在你做的何止是买卖,还是逼良为娼,这到哪里都是错的,趁着还没被人发现,赶紧把那三个孩子赎回来,悄悄的把事情了结了吧,否则,真闹出乱子,咱们联盟的名声也都毁了,咱们可是正义者联盟!”
  “行,咱们这就开个大会从此你是老大,大家都听你的。”齐老大缓缓站起来,对着白文迪抱拳深深地一弯腰,“小的见过白老大。”
  “大哥,你何必这样挤兑我?”
  “我挤兑你?是你不依不饶,要把你大哥往监狱送,老五,咱们虽然过去不是一个路子的,可这些年咱们兄弟感情不差,我对你也不薄,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容不下我这个大哥?”
  “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事从根子就不对,不改正被人发现咱们联盟就彻底毁掉了。那可是咱们经营多少年的心血啊。”
  “要是不被人发现呢?”
  齐老大盯着白文迪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白文迪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自己的人不会说出去,红姑那边也不会说出去,现在只有你那,你手里那个小丫头能跑出去找你,可见是有些心机的,这小丫头不能留。”
  白文迪大惊:“不就四个人吗?你收了都少钱,都算我的,我赔给那胖女人就是了。”
  “不是四个,是二十多个。”
  齐老大说完,白文迪脸色大变:“什么,大哥你把全部的孩子都给卖到那种地方去了?”
  “是,这两批孩子,挑好看的女娃娃,都卖掉了,卖的不只红姑一家,也不只沪城一地。这人口买卖的事走的是江湖规矩,覆水难收,再说这二十多个卖出去什么价,买回来可就不是这个价了,还都不在一个地方,老五,你能一个个都买回来?再说你买回来二十多个孩子这都闹腾成什么样,闹得人尽皆知咱们联盟的名声就能保住?”
  “大哥,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
  白文迪眼睛瞪的老大,看着齐老大,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实话告诉你,这事我做过不止一次,也不止这一年,一旦闹大了,大家一起完蛋,我做事都是打着咱们联盟的旗号,反正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都有你一份,我一屁股屎,你也干净不了!”
  白文迪颓然坐下,他忽然想起那些送到平顶山去的孩子,灵光一现问道:“平顶山那里真有一个学校吗?”
  齐老大平静地看着他:“没有,那些孩子都被我卖给煤窑了,这也是为他们好,小小年纪又没一技之长,挖煤是最简单的活,可以挣钱养家,将来攒钱长大了再娶房媳妇。”
  “那些煤窑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们本来早都该死的,我把他们救回来,给安排个活计干,这不是很好吗?男孩子女孩子各有各的活路,有什么可担心的,别人能做他们也能做,都成孤儿了还讲究什么清白?”


第十一章 揭穿(二)

  白文迪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有这么生气,眼睛气红了盯着齐老大,大口喘着粗气。
  齐老大见他这样,呵呵笑道:“老五,何苦和自己过不去,羊毛出在羊身上,大哥我也没贪什么钱,卖孩子的钱以后还是要用在咱们做的事业上的,这也是一还一报嘛。”
  “一共多少钱?我出!不管多少钱,我倾家荡产也出。”
  齐老大上下打量着白文迪,拍着他肩膀道:“行了行了,别和哥哥置气了,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找别扭。”
  “我说了,不管多少钱,我出。”
  齐老大眼睛眯起来:“老五,你是故意跟我找别扭来了。”
  “没有,大哥我不想我们联盟因此蒙羞,只要钱使够了,一切偷偷地进行就不会被别人知道,这事也就压下来了。”
  “压下来?你那是压下来?你是故意把事情闹大!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呢,怎么可能压下来!”
  齐老大发起火来声音很大,后院的人被惊动了,老三老四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老五,你惹大哥生气了?”
  白文迪看着老三叹息道:“老三你可知道你送到平顶山的孩子都去了哪里?”
  “在学校啊,这都几天了,早到学校了。”
  “早下了井挖煤去了。”白文迪冷笑。
  老三一愣,看向齐老大:“大哥,不是吧?老五逗我玩呢,对吧。”
  齐老大点点头:“老五,老三是一根筋,你就别逗他了。”接着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拍着白文迪肩膀,“好了,老五,不要闹少爷脾气。咱们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不拘小节,你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事了。”
  白文迪气坏了,一把将齐老大的手甩开:“你刚才明明承认把那些孩子卖到煤矿!”
  齐老大哈哈大笑:“老五,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
  老三老四互相看一眼都松口气,原来什么事都没有。
  “老五啊,老五,你看你一惊一乍的。”
  老三笑了。
  “老三,你说你也是苦孩子出身,你希望那些孩子有好去处的,可是他们被大哥私下给卖掉了啊。十多岁的孩子,还没长成,那么单薄怎么能去挖矿?下井可是凶多吉少。”
  白文迪急忙拉着老三找同盟军。
  老三笑道:“你多想了吧,大哥怎么能做这种事,和你开玩笑你还当真。”
  “是啊,是啊,老五,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不识逗。”
  白文迪急了,大声道:“真的,大哥还把那些女孩子卖到那种地方去了!”
  “哈哈哈,那不挺好吗,这皮肉生意自古以来都够红火,那几个女娃娃长得也不错,将来一定能红,咱们哥儿们去了还得给打个折,少要点过夜的钱呢。”
  老四哈哈大笑,完全不拿这当回事。
  老三踹他一脚道:“瞧瞧你那点出息,和女人睡觉都要讨价还价,丢人死了,出去可别说是我兄弟。”
  白文迪彻底愣住了,他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这几个人的说话方式,心里想的和自己完全不同,而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咱们可是正义联盟,怎么能做这种事?”
  白文迪兀自挣扎着,大家兄弟一场,一起做起这么大的事业,他不信他们几个都是这样的人。
  “这可是逼良为娼啊。”
  他加重了语气。
  “老五你是读书读糊涂了吧?那些孩子是孤儿,说是卖掉其实还不是给她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这皮肉生意,从管什么老儿那时候就有,几千年了吧?能领执照就是不会有人管的,你操什么心啊。”
  老四冷笑。
  老三看了白文迪一眼叹口气。
  “老五,你要记得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自己回去考虑清楚明天给我个准话,我还是那句话,那丫头不能留。”
  白文迪一败涂地落荒而逃,出门时齐老大还扔出这么一句话。
  他站住脚,缓缓转过身:“没撞到我手的,随你们处置了,到了我手的,大哥你还逼我交出来,这是在把我的面皮往地上踩,大哥,我白文迪做了你们这些年军师,其实我也能做一把刀。”
  说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老三问:“这是怎么了?老五发的什么疯啊。”
  老四早年和齐老大一起在码头厮混过的,摸着胡子道:“读书人就是鬼心思多,没准是看咱们哥几个不顺眼,想把咱们挣下的这份家业都改成姓白的呢。”
  “不会吧老五家里那么有钱,怎么能看上咱们这点东西。”老三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好了,这事就算了,谁也不许再提。”
  齐老大发话。
  白文迪匆匆回到公寓,按了几下门铃却没人开门,他吓坏了,急忙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急的一把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埋在他的鸭绒被里睡的正香!
  白文迪这才松口气,他觉得自己心里某个角落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情在涌动。
  小时候,他知道祖父和父亲怎么对待那些小孩子,他听到他们的哭声呻吟声,他也跟着痛苦,生不如死。而现在,屋子里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有灿烂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正照在女孩子脸上,那嫩嫩的小脸上的汗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白文迪想她可真瘦啊,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完全看不到起伏,这孩子逃难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啊,应该多给她吃点东西,让她再吃胖一点,这样才是个活泼健康的孩子。
  他站在床边默默地看着酣睡的女孩,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就是一种自我救赎吧?
  之前那些隐秘的心思,那些因为俩人太过接近从内心发出的颤栗,以及皮肤上忽然冒出的小小的鸡皮疙瘩,现在都不见了,他和小女孩呼吸着同一间房间的空气,她盖着有他气味的被子,睡在他的床上,可他只觉得很自然很安心,他甚至觉得这个乖巧的女孩拯救了自己。现在他可以拥有自然面对一个小孩子的能力,也许将来也会很平静地面对女人,爱上某个女人和她结婚,有自己的小孩子,最纯洁的小孩子,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那么,这一切就从保护好这个小女孩开始吧。


第十二章 白家的背景

  第二天,白文迪一天都在忙着联系白家在平顶山一带的亲朋好友,他想将那些孩子赎回来。
  他们白家投资了不少生意,其中就有煤矿,他知道那活有多重,简直是拿人当牲口使,坑道很矮,工人们脱光了膀子进去,出来时弓着腰前面拉后面推将煤车运出来,要是遇到那特别矮的坑道,人就只能跪在地上挖煤,挣的每一毛都是血汗钱,还得被把头们盘剥一次。
  当年他被煤矿的实际景象吓坏了,找他父亲说这里面的情景,他父亲呲之以鼻:“对啊,那些煤块都是工人的血汗,烧起来是工人的命,你这样的少爷就是喝着人血吃着人肉长大的,现在翅膀硬了你和我讲人权?讲工人利益?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把你扔尿桶溺死算了。”
  他母亲更是满地打滚嚷着不活了,唯一的儿子竟然和老子对着干,倒是小妾的儿子俯首帖耳乖巧听话,她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有什么用?
  在亲情的双面夹击中,白文迪不得不做出让步,他租了个小公寓,从白家老宅搬出来,本着眼不见心为静的心态埋头做一只鸵鸟。现在,想到可能有二十多个少年因为自己的鸵鸟心态命丧深井,他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一定要做点什么才好。
  第三天早上,白文迪拎着买好的豆浆油条生煎包等早餐匆忙赶往小公寓,有几个报童挥舞着报纸从他身边跑过去。
  “号外号外,沪城大律师竟然是前朝阉奴孝子贤孙。”
  “大新闻大新闻前朝太监隐居沪城成一方富豪。”
  报童声音清脆,白文迪只觉得头顶轰隆一声,晴天霹雳,是谁,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身世?
  手里拎着的早餐掉在地上,几个乞丐跑来抢了就走,他木然地对报童招手:“来一份报纸。”
  “一个铜板!”报童将报纸递给他,白文迪腿有点软,踉跄着在一个电线杆旁边站住,一目十行将那报纸上的头条新闻看完,一股怒气从胸口直冲脑门。
  这爆料稳准狠,他爷爷的前清往事,他爸爸发家的经过,以及他参加正义者联盟的过程,都说的明明白白,甚至还写了他父祖对男童女童的异样情愫,还有曾经在白家生活过的男童指证,说白家一门禽兽专门对小孩子下手,白文迪搞的什么联盟,恐怕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这些隐私,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白文迪扶着电线杆让自己镇定,他脑子里像是装了个马达,哒哒哒转的头疼。
  很显然这是针对他的,从他父祖的角度打击他,文章说的明明白,封建余孽,糜烂家风,这样的人做律师,做正义使者,可谓沪城近三十年之最大笑话也!
  这就是刀笔,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直戳人心窝。
  是齐老大,一定是齐老大做的!
  白文迪的家庭情况,只有齐老大等几个人知道一些,当初结拜时大家都讲了自己的情况,白文迪心一横,说出自己出身一个封建大家庭的事情,齐老大还安慰他英雄不看出身,只要个人努力追求光明,出身的阴暗也会被光明所覆盖的。但是现在,他们开始用这点把柄来暗害自己了!
  白文迪越想越气,转身叫辆黄包车,直奔联盟大院。
  站在门口就听着里面人声鼎沸。
  “老天呀,原来五爷是太监的孙子。”
  “哈哈哈,老三你这话像是骂人啊。”
  “哪有骂人,这上面写着呢,他爷爷是什么大太监,不对啊那切了那啥,切了蛋的男人也能生儿子?”
  老三拍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叫人家给绿了呗,借种,听说过吗?”这是老四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
  “啊?这么说老五不姓白?”
  “那谁知道了,这事得问他奶奶。”
  “没准还得问他妈呢。”
  一伙人笑起来,笑声格外刺耳。
  白文迪的手僵住了,他没有勇气推门进去。
  他的骄傲,他的自信,都在这一刻粉身碎骨,拼都拼不上。他转过身低着头往巷子外走。忽然后面有人喊道:“白先生。”
  白文迪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那人小跑几步追上他喊道:“白律师,等一下。”
  那人一把攥住白文迪的胳膊,他有点不高兴地问:“你做什么?我要喊巡警了。”
  “我是沪江晚报的记者,我知道白先生是被人陷害的。”那记者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相貌不错看着是个文明人。
  “陷害吗?”白文迪自言自语一句,接着苦笑道,“记者先生,您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是看我到底有多坏,还是看我被舆论攻击的体无完肤,满足您的好奇心?你们就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感兴趣吗?”
  “No,no,no,白先生我是想了解你们联盟救助的那些孩子的情况。”那记者满脸真诚地看着他,“我对白先生个人家庭背景没有一点兴趣。白先生这些年为社会做了很多好事,这点沪城人有目共睹的,英雄不问出身,我个人对报界同仁不问青红皂白听信谗言攻击白先生的行为是非常愤慨的。”
  “不问青红皂白?听了谗言?什么意思?”
  白文迪冷冷地看着那人,许是他目光太咄咄逼人,那记者向后退了一步,搓着手道:“这个,这个自然是和一起或者多起人口买卖的事件有关,白先生是聪明人,对法律条文和政府公告也是颇为熟悉,具体的事情就不需要我说了吧。”
  记者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白文迪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记者急了,又跑了几步追上,将一张名片硬塞进他手里:“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地址电话,白先生要是想明白了,可随时和我联系。”
  说完,那记者就跑了。
  白文迪看着记者的背影,将手里的名片嗖的一下扔了出去,看着那名片在空中晃了晃,飘飘悠悠落到远处。
  白文迪又买了一份早餐来到公寓。
  上楼时遇到下楼的邻居,那些人都斜眼看着他,嘴角含着笑,眼中满满的好奇。
  白文迪装做什么都看不到,拎着早餐来到门口,将钥匙插进去,没等用力,门忽然开了。白文迪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他走进去,站在门口低声喊道:“梅花梅花,吃早饭了。”
  屋里没有一点声音。地板上一堆玻璃碎片,是桌子上的玻璃杯掉到地上,他俯身看那堆碎片,看到地面上有几滴血迹,稀稀拉拉的一直到门口,那血迹很明显是滴落的,有几滴还有擦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过。白文迪可以想象梅花被硬拖走的样子。他竟然没有护住她!


第十三章 梅花失踪

  卧室、卫生间里没有人,白文迪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彻底落空。
  恍恍惚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小时候。
  那年他只有六岁,爷爷让人从苏州采买了几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多么漂亮的小女孩,白白净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有对小酒窝的女孩子笑起来很甜,拉着他的手叫他小阿弟。后来,她被带进爷爷的房间,第二天被抬出来时一身的血,两个佣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小姐姐浓密的黑头发像扫帚一样晃来晃去。
  白文迪冲过去问:“要把她抬到哪里去?”
  “少爷,这丫头不抗折腾,没气了。”
  没气了?小白文迪壮着胆子,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果然没有一点气息,她的脸是冰冷的。
  “少爷,别脏了您的手。”佣人拖着小姑娘出去,白文迪愣愣地看着大门打开了,门外是灿烂的阳光,接着嘭的一声大门又关上,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沾了点小姑娘的血,黏糊糊的,他蹲下身子,在地板上按了一下,接着又一下,看着地上小小的红红的血指印,幼小的白文迪第一次感受到美丽破碎的悲哀。心口也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现在,那种无力感再一次袭来。
  他踉跄一下伸手扶住墙壁,慢慢地蹲下去坐在地板上,他满眼惶恐,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这样没用,明明已经长大了,建立正义者联盟,发誓要做一个正义的人,努力帮助更底层大众,可是为什么还会这样……失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环视四周,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自己说:“不能放弃,不能放弃那个孩子。”
  白文迪跑下来,叫了一辆黄包车就要往联盟赶。黄包车走了一会,白文迪茫然地伸手插入西装口袋,忽然他摸到一个硬硬的卡片,拿起来一看是那个记者的名片。
  我不是将那名片扔掉了吗?
  白文迪拿起名片,只见上面粗体字印着记者邵南四个字,下面一行小字是这个记者的办公地点。
  想到联盟里老三老四一副无所谓的嘴脸,齐老大振振有词的狡辩和那些无耻的谎言,白文迪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豪情:如果将一切曝光呢?这个联盟已经千疮百孔,齐老大,老三老四这些人一定还有很多瞒着自己的勾当,联盟内部需要清理一下了。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白文迪找到一栋小楼,看到二楼一个房间门口挂着沪江晚报记者站的牌子。
  “白先生。”记者邵南看到白文迪进来,热情地迎上去。
  白文迪有点尴尬地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一下握了上去:“记者先生,我想同你们合作。”“欢迎欢迎,白先生,其实我们报社不是无的放矢,我们要报道黄泛区儿童被拐卖的事情,事先是已经做过调查的。从三年前开始,你们正义者联盟总共参与了四次大的人道主义救援,从地震灾区,黄泛区灾区带走了大批儿童,之前的那些儿童都送到哪里,你知道吗?”
  白文迪摇摇头:“我之前总觉得这是小事从没注意过,现在想,那些孩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错,我们调查过,那年叠溪地震,齐老大从茂县带走了五十余名儿童,其中十岁以上的男童十八人都卖给平顶山的一家煤矿,那十八个孩子相继在一年内被折磨死去,剩下有十六名女童卖给了下等窑子。”
  “他……真是丧尽天良!”
  白文迪没想到三年前齐老大就能做这种事,自己这些年可是真拿他做大哥的。
  “白先生,你虽然在联盟排行老五,可据我所知,你在这个联盟起着军师的作用,为什么你之前从没有想着去了解那些孩子的情况?这么多孩子被齐老大带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白文迪摇摇头:“之前,之前我有些怕小孩子。”
  “怕小孩子?”这是什么话?
  召南重复了一句,白文迪苦笑道:“今天好几家报纸都有我的头条,邵南先生一定已经看过了吧?”
  召南不好意思地一笑,等于默认。
  “报纸上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我的家庭,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个阴暗腐朽甚至变态的环境中,我很怕接触小孩子,我怕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魔,像我的祖父我的父亲一样,将罪恶的手伸向那些孩子,所以那几次救助儿童,我都躲的远远的,因为我没有自信。”
  说完这些话,白文迪如释重负。
  召南看着他,点点头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是什么让你决定要正面应对这些事呢?”
  “是信任,梅花对我的信任,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像鸵鸟一样,不看不问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那些孩子需要我,我为正义者联盟付出太多心血,我不许别人玷污这正义二字。”
  “对,白先生,你……你真的是一个正义的人,是一个好人,之前是我们错怪了你。”召南激动地站起来,白文迪吓了一跳:“邵先生……您这是……”
  这记者的声音太大了,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可是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情景未免有点古怪。
  召南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最重情义,一听白先生这么说就激动了,请勿见怪。”
  “我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面对那些痛苦的哭嚎无能为力,我现在能做的只是一种救赎而已,谈不上什么伟大,邵记者,您谬赞了。”
  “两个大男人你夸我我夸你,肉麻不肉麻啊。”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白文迪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皮肤白皙,嘴唇红艳艳的女子正沿着楼梯款款而下。
  “叶小姐?你怎么在这?”
  白文迪瞪大眼睛看着叶限。
  “你可知道请君入瓮?”
  叶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白律师,你现在还坚称你们的组织是扶危济困,为广大劳苦大众发声的立场吗?”
  白文迪瞠目结舌:“我……我们……”
  “还认定你们联盟代表了沪城的公平和正义?”
  召南见白文迪脸色灰败,在一边咳嗽一声,叶限笑道:“怎么了,理不直气不壮了。”
  白文迪站起身,大步走向叶限,召南喊道:“白先生,白先生,不能乱来不能……”
  他担心白文迪恼羞成怒袭击叶限,反倒会被叶限伤害。
  召南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白文迪站在叶限对面,深深地弯下腰去。
  “叶小姐,之前是我不了解事实妄下论断,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我知道您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梅花找到那些被卖掉的孩子,我求您,帮帮我。”


第十四章 袭击

  “帮你,那你用什么来交换呢?”
  “需要多少钱?”
  白文迪之前对未寒时做过一番调查,知道求叶限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限一听到钱的事情,顿时笑成花朵一般:“白先生可是不差钱的,你自己觉得做成这件事能值多少钱?”
  白文迪想了想:“两万元如何?”
  叶限笑而不语。
  白文迪咬咬牙说道:“三万元。”
  叶限笑了:“白先生,秦太太,哦,是那假的秦太太,真正的王老太太几乎身无分文都能送我一栋房子,白先生你可是沪城著名大律师,出身豪富之家,不会这样小气吧。当然有的人没有钱的话可以用灵魂交换,至于你,我对你一个小白脸灵魂没多大兴趣,反正你又不缺钱。”
  白文迪被她说的满脸通红:“那你说,再加多少?”
  “十万元,你拿出十万元我帮你找到梅花,还会帮助你得到正义者联盟的绝对领导权,将齐老大等人清理出局,这十万块花的绝对值得。”
  叶限笑的意味深长。
  她用联盟的绝对领导权做饵,叶限清楚,白文迪在联盟建立上付出极大心血,他是不甘心联盟被齐老大这样的人掌握的。果然白文迪考虑一下:“成交,不过我要回老宅拿钱,现在身边没有这么多钱。”白文迪做律师挣得不少,但大部分钱都拿来做救助事业,一时间拿不出十万元来。
  “好,先签订契约,未寒时帮你找到梅花,找到那些被卖掉的大部分孩子,将齐老大等人赶出联盟。”叶限说话是故意给自己留条后路。找到大部分被卖掉的孩子,而不是全部。
  这次齐老大从黄泛区带回来三十四个孩子,她不可能找到全部,只找到大部分就算是能交差。
  至于……那个小梅花……叶限心里暗笑一下,其实她就在楼上,梅花假装被齐老大的人绑架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激怒白文迪而已,果然,他上当了。
  真是当局者迷,白文迪作为一个律师,本该对文字陷阱最为敏感,但此刻为了找到梅花,竟然没有发现叶限言语间的问题,马上在契约上签了字。
  “少爷,你回来了。”
  白文迪很少回家,一进白家大门,佣人就惊喜地围上来。他点点头,边走边问:“老爷在家吗?”
  “在,在,少爷你可有日子没回来了。”
  佣人们簇拥着白文迪进了门,有老佣人禀告道:“老爷,少爷回来了。”
  “逆子!”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一身长袍马褂,屋子里光线有点暗,他整个人都像是藏在阴影中,缺少生命的鲜活,像是从聊斋变幻莫测的荒山宅子中走出来的僵尸。
  “爸爸,我是……”
  “你……因为你,咱们白家被小报记者编排,你好意思回来?”
  白老爷在年轻的姨太太搀扶下走下楼梯,面对儿子怒容满面。
  小姨太太在一边劝道:“少爷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老爷你这样会把少爷吓跑了再也不回来呢。”
  白文迪看着小姨太太朝自己抛着媚眼,低下头说:“我需要二十万块。”
  “哈,要钱了才回来,我养出来的好儿子真是孝顺。”
  白老爷气的挥舞着拐杖,那拐杖举得高高,却迟迟没有落下。
  小姨太太眼睛骨碌碌一转,挺着胸脯挡在白文迪面前:“老爷,你不要生气,不要打少爷。”
  说话时腰肢还扭了几下,身段曼妙。
  白文迪讨厌死这种暧昧的气氛,一把将小姨太太扯开,毫不怜香惜玉:“爸爸,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白老爷拐杖狠狠地往地下一顿:“滚,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你的原因被外面的人嚼舌根子,你还有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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