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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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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修偏偏误解了她的意思。他认定,安绝对是在赌气,她越是赶自己,自己越是不能走。于是,尽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儿丢人,修还是硬气地说:
“没事儿,我在这里陪你吧?”
安也懒得再解释什么,头一歪,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修低头看着安的睡颜,发觉她的眉头还是蹙着,手垫在胃部轻轻揉着,一看就是因为胃疼睡得不安稳。修看安应该已经睡熟了,就悄悄地把搓热了的手心伸到安的胃部,替她轻轻揉了起来。
在按揉中,修感觉她的胃部在轻轻痉挛着,要是偶尔痉挛得厉害了一下,她的眉头会皱得更深,因为睡熟了,疼的厉害时,她也不会掩饰,低低地哼出声来:
“痛……”
修咬了咬牙,继续闷着头替她按揉。
揉了一会儿后,安突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修的手指,低声叫:
“修,别走……”
修一怔,继而眼睛一下子亮起了光。
安在叫他的名字!
她没有叫郭品骥的名字……
光是想到这个,修刚才还郁闷着的心情顿时好转了。安想得没错,他的心智,有的时候真的和个孩子相差无几。
修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聂娜娜回来。
聂娜娜从他身边路过时,冲他抛了一个妖冶的媚眼。
修注意到了这个刚才还赤身露体的女生,他一向对这种轻浮的人没有好感,就皱了皱眉头,不再搭理她。
其实,他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他并没多想些什么。直到,他察觉到那女生正在对面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
他扬起脸来,正和聂娜娜含着笑意的眼睛撞上了。
聂娜娜颇有挑逗气质地舔了一下娇艳的嘴唇,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叫修怔住了:
“13号,你好~”
第八节 谎言
修脸上所有的温情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全然消失,眼底的杀气噌地一下冒了出来,手从安的身上拿了回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的一柄水果刀上。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静静地看着聂娜娜,可他周身缭绕的敌意和戒备,已经把他全副武装了起来。
聂娜娜的脸白了白,她好像是对修这副模样有种本能的恐惧,可她马上就缓了过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嬉笑着说:
“哎呀,好凶,吓着人家了呢~”
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手脚上都打着绷带的聂娜娜,手指已经摸索到了水果刀的刀柄上,并轻轻捏紧:
“你是谁?”
修的声音半点情感也没有,聂娜娜的眼珠子转了转,说:
“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友好,你对小安比对我好多了。”
一听到聂娜娜提到安的名字,修的警戒心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他腾地站了起来,手已把刀牢牢抓紧:
“谁派你来的?你要对她干什么?”
聂娜娜歪歪头,笑得天真无邪:
“谁派我来的?当然是老大咯?”
这人是神学院的?
怎么又是老大!
修在怔愣了一会儿后,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
老大最近怎么总在找安的麻烦!
没想到,聂娜娜在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神情后,语带调侃地问:
“心里在骂老大吧?是不是在说他老找小安的麻烦?”
修的眉头一蹙,聂娜娜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几分:
“你不要怕,老大派我来,是保护你的小甜心的~”
“保护?”
聂娜娜这么说,修是丝毫不信。
他已经确定,聂娜娜一定是学院里的人,但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恶意还是善意的。更重要的是,修总觉得在学院里见过她,可是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他却忘记了。
在学院里,每个学员的活动范围是受到严格管控的,而且每个人行动时一定要戴上面罩,并不许多和除自己搭档之外的人交流,所以,修尽管多次和弓凌晨见过面,却并不知道他的长相。至于这个女生,他只是感到眼熟。
似乎是又看出了修的疑惑,聂娜娜不紧不慢地道:
“是不是忘了在哪儿见过我了?好吧。我可以原谅你,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嘛。我勉为其难地提醒你一下好了,在舒子伽死掉的三个月后……”
修一听,就想起来她是谁了。
18号的计划者?
看到修的神情,聂娜娜撒起了娇:
“哎哟。你也真是的,人家长得这么好看,你都能把人家忘了。亏人家当初还摘掉面具让你看看人家本来的长相呢~看来传闻不假,你果然一心一意地只爱你的那位舒子伽啊~”
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聂娜娜的话:
“你最好别提她的名字。”
聂娜娜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说:
“嗯~看来还真的是一往情深啊。但我就奇怪了,你既然那么喜欢舒子伽。为什么现在又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呢?”
修的额角青筋跳动了两下,并不讲话,看修保持沉默。聂娜娜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说错了么?你那位舒子伽,死了……哦,7年了,你要是真爱的话,不应该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吗?怎么这么快又勾搭上了。男人啊,都是薄情的生物呢~”
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老大要你来到底是要你做什么?”
聂娜娜整了整头发。舒舒服服地倚靠在枕头上,说: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让我保护简遇安咯~”
修的眼睛轻轻一眯:
“让你保护?”
聂娜娜捏了捏自己小巧的鼻子,巧笑倩兮地问修:
“怎么着?不相信我能保护好她?”
修没讲话,可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的神色。
聂娜娜看到修这个样子,口气变得有点儿遗憾了:
“你不信任我的话,可是个麻烦事儿呢。”
修尽管打心底里不相信聂娜娜的说辞,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
“谁要对她不利?”
聂娜娜笑道:
“也没谁,不就是你的朋友嘛~”
修一时间没明白:
“你说谁?”
聂娜娜字正腔圆道:
“你的朋友们啊,你还有什么朋友?除了那五个人,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闻言,修脸上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下来,说:
“不可能。”
聂娜娜一脸好笑地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13号啊,你还真是被这个女人弄得昏了头了,你以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谁吗?怎么,过了几年平淡日子,就忘了吗?人是最不可相信的动物呢。”
修完全不理会聂娜娜的挑拨离间:
“相比之下,我觉得你更不可相信。”
聂娜娜像是深受打击一样,扑倒在被子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瓮声瓮气道:
“你可以不信啊,但是学院就是这么交代我的。保护好简遇安的生命安全。随时有人会对她不利。因为,她的名字,被人输入到学院的网站上了。”
修悚然一惊!
聂娜娜也是一副无奈相,接着说:
“你也知道学院的网站吧,一旦有人找到学院网站,并下达了杀人的指令,只要经过调查,各项条件吻合,学院就必须得执行啊,不能徇私的。这个你还真的不能怪学院。你想想看嘛,学院以前什么时候都照顾着安对吧?蓝马山庄那个时候,情况你也知道,那个郑欣惠要是没有学院的授意,怎么会不对她下杀手?毕竟她是里面最聪明的那个么~”
修冷笑一下,说:
“那是她不敢。她要是真想动手,我就宰了她。”
聂娜娜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光:
“为什么?你当时和简遇安还不熟吧?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修的手一晃。手指顿时被水果刀切开了一道伤口,有鲜血渗了出来。
聂娜娜若有所思地揣测道:
“是因为她曾是左伊人,和舒子伽是好朋友?还是因为,她就是……”
修立刻打断了聂娜娜的话:
“是谁把她的名字输到学院网站上的?”
聂娜娜鄙夷地打量了一下修,说:
“你真的是那个13号吗?怎么觉得你的脑子好像不大好使的样子?我刚才就说过啦,是你的朋友中的一个人。”
修再度断然否决:
“不可能!”
聂娜娜遗憾地摇头道:
“看来学院派我来保护她还真是明智的举动。知人知面不知心懂吗?你这些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靠天真无邪是不能活命的,你怎么知道,你的那些朋友,对简遇安不会心存恶意?”
修迟疑了。
聂娜娜这番话,在无形中。已经让他的内心产生了警惕。
他了解学院,学院不会无缘无故地派人来安的身边,而且学院网站的制度。他熟悉得很。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
夏绵、江瓷、龙炽、、木梨子?
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
尽管心里很排斥这个结论,可是对于安的安全的担忧,让他还是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看到修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动摇,聂娜娜抚了一下唇角。适时地挡住了自己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趁热打铁道:
“所以,学院让我来保护她的安全。老大是担心你,担心你不会怀疑你的朋友们,所以才让我来的。怎么样?我们俩要不要达成个暂时的同盟?”
修冷冷地审视了聂娜娜一番,把刀哐啷往床头柜上一丢,道:
“不需要。”
眼下。他不能百分百相信大家了,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能相信聂娜娜!
修以前跟聂娜娜有过非常不愉快的接触。对于聂娜娜的为人,修是清楚的。
看修低下头,好像不愿和她多说的架势,聂娜娜小声“切”了一声,把身体蜷进了被子里。
在向修透露学院计划时。她篡改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她聂娜娜,就是被学院里派来杀害安的人!
她本来是学院的“计划者”。按身份来讲,她只应该负责杀人计划的撰写,至于杀人计划的实行,那是她搭档“执行者”的工作。可是,作为她搭档的卓格格,在这次的计划中,是夏绵的女朋友,她的身份尴尬不便动手,学院考虑到这一点后,直接打破了规矩,把这次杀人的机会交给了她。
聂娜娜其实非常兴奋,以前,她只能在实验室里解剖青蛙,把自己研制的毒药在猫狗这些动物的身上实验,看着它们痛苦异常的样子,聂娜娜虽然开心,可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她收集的那些毒药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哪能不激动呢?
可是,她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就是,这个修总是守在安的旁边,而自己显然是打不过这个阎罗的。
所以,她编造了一个谎言,把自己的身份改换成了学院派来保护安的人,并试图把修的关注点,引到谁是到学院的网站上,留下了安的名字的人的问题上。
眼看就要取得修的信任了,可这个榆木脑袋,居然对自己还有戒心!
聂娜娜赌气地翻了个身,细想了一下修刚才的表情。
他应该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吧?至少,相信了一部分。
这样也有好处呢。
那个家伙现在不可能不对他的伙伴们心存芥蒂了。
也好,自己要慢慢地取得他的信任,逐渐地转移他的精力,尽量减少他对自己的怀疑,然后,一定要把自己所有的毒都在简遇安的身上试验一遍,让她尝到生不如死却求死不得的滋味后,再慢慢地死去。
心里这样想着,聂娜娜捏紧了手里的药瓶。
这个药瓶,被她藏在褥子里。而像这样的棕色小药瓶,在她的褥子里面,还藏着好几个。
她要看着这个完美的人儿,痛苦地、一点一点地,在她面前死去。
她最喜欢毁坏美好的东西的感觉了。
聂娜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含着莫名的残忍。
第九节 疑
聂娜娜的一番话,的确是在修的心底掀起了一股汹涌的浪潮。
她说得没错,学院一向是对安照顾有加的,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聂娜娜派来,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至于她所说的,是他的朋友们下的指令,修起初不怎么相信,可是聂娜娜的语气,实在是太肯定了,他完全听不出她是在撒谎,这就不能不让他存疑了。毕竟,这件事和安的生命安全有着重要关联。
他们有谁会恨安吗?
为什么?
修沉思了片刻后,出声问聂娜娜:
“学院既然接受了这个委托,那是谁来执行?是委托人,还是学院里的人?”
这是神学院里的规矩,如果在网站上收到了来自别人的委托,首先学院需要对委托者进行调查,如果确定委托者和他要求杀害的人,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或是有别的什么非杀人不可的原因的话,委托才会生效,调查的期限大约是一个月。
在一个月后,学院会酌情与委托者取得联系,如果委托者真的和他想要杀害的人有着深仇大恨,杀人就会交予委托者执行,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委托者都不能把神学院这个秘密组织出卖。所以,学院在选择委托者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家中有亲人的委托者。学院会事先和委托者约定好,假如事情败露,委托者决不可外泄神学院的存在,否则,他们的亲人都会性命不保。
一切的关键,在于那个“酌情联系”上。
这一个酌情,就产生了太多的变数。
学院有的时候觉得委托者不可靠的时候,就会派出“执行者”去代委托者执行杀人计划。
这个“不可靠”,有可能是因为委托者性格软弱。即使拿到了计划也绝不可能去执行,有可能是因为执行难度太高,委托者的执行能力有限,有可能是因为委托者家里没有什么亲人,没有可供威胁他的筹码,也有可能是因为学院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委托有趣,就会绕过委托者,直接由学院派出去的可靠的“执行者”完成整个杀人计划。。
修,就是这么一个被训练出来的,最顶尖的“执行者”。他对学院的这些规定。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现在他想知道的是,学院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打算由学院执行计划。还是由委托者执行?
聂娜娜听着修略有焦灼的问话声,轻笑了一下,回答道:
“这个我不能透露。学院的规定,你知道的。你虽然是自己人,我也不能告诉你。要不然,我就要受惩罚了。”
聂娜娜说的是实情,可修猛地察觉到了一件有可能会很麻烦的事情。他用怀疑的口吻问:
“你不会是学院派来执行任务的吧?”
聂娜娜的心头一凉,暗自琢磨着:
这个修,碰上简遇安的事情,怎么这么敏感?
心里这么想着。聂娜娜的口吻却是相当无所谓的:
“随便你怎么想啊。不过你似乎忘记了,我是‘计划者’,不是‘执行者’。”
听聂娜娜这么讲。修的心放下来了。
他哪里能想到学院为了要杀安,直接打破了原定的规则,连“计划者”都派出来了呢?
那会是谁下达的指令呢?如果是让学院派人的话,学院又会派谁?
现在弓凌晨进了精神病院,他应该是不可能的。那么。学院里能和自己有一战之力的,还会有谁?
难不成是方宁叔?!
前段时间。他可是亲口说过,他认识老大的,而且,他还教过弓凌晨。
难不成……他加入了神学院了?
修在那边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这厢,聂娜娜其实也对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从接到任务时的狂喜,到计划策划中持续不断的兴奋,再到现在,聂娜娜发热的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也隐隐觉得事情哪里不大对。
刚开始,老大通过邮件给他们下达的指示是“绝对不可以让简遇安受到伤害,她是重要的玩具,不可以有任何闪失。在任何时候,都要以保全她为前提,不计代价”。可现在,陡然就要杀掉她,甚至不惜破坏掉学院规则?未免变得有点儿太快了吧?
难道是因为简遇安失去了她的“玩具”价值?还是老大看上了其他的玩具?再或者是,简遇安知道了什么不该她知道的事情,老大不得不杀她灭口?
一时间,聂娜娜和修心里,都是心潮起伏岚郡主全文阅读。
病房里难得地安静了下来,而且,这种安静里,暗藏着的危险涡流,前所未有。
但就是这份安静也没持续多久,聂娜娜突然背对着门,躺在了床上,好像是听到了门外有什么响动。
修正疑惑聂娜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听到了龙炽的声音。
“队长,你看看我和小瓷带来了什么?队长?”
龙炽还没进门,他的大嗓门就已经先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江瓷的低声怒吼随即传了进来:
“你嚷嚷什么!给我进去!”
接下来,就是他的一声惨叫,和他砰地一声撞入房门内的动静。
龙炽几步没站稳,进了房间里还是没保持住平衡,跌跌撞撞地扑倒在了安的病床上,把安的床一下子撞歪了。
睡在病床上的安的眉头皱了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龙炽阳光灿烂的笑颜:
“嗨~队长~”
江瓷一进门,就看到了龙炽以一个挺暧昧的姿势半趴半跪在病床上,气猛地就上来了:
“不就是踹你一脚吗?你学体育的平衡性这么还这么差?”
江瓷在无形中,把自己的责任摘了个干干净净,一切都要怪龙炽,谁让他掌握不好平衡来着?所以,修如果心里有什么火的话,尽管朝他发吧。别客气。
可现在的修,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眼前的场景,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直到龙炽揉着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的后腰,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后,修才注意到被撞歪了的床,他皱了下眉头,说:
“这床怎么搞的?”
龙炽本来提心吊胆地怕修找自己的茬,一看他没追究的意思。立刻松了一口气,忙把床扶正,打马虎眼道:
“没怎么没怎么。我进来得太急,把床撞歪了。”
安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问:
“怎么了?”
修收起了所有的心思,轻声问她:
“胃还疼吗?”
安困乏地眨了眨眼睛,睡眼惺忪道:
“不疼了……我饿。刚才我的胃都吐空了。”
江瓷走了过来,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晃晃手里的塑料袋,说:
“看我们来的多是时候。这是我做的鸡汤。我第一次下厨,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你尝尝。”
龙炽涎着脸凑了过来。夸道:
“小瓷真的做的很好吃的,刚才我尝过,而且小瓷她还往里面放了药材。对队长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江瓷很满意龙炽的马屁,赞许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扭头,却看到了修含义颇深的眼神。
江瓷的心头莫名一寒,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都市龙医。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修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那种……看敌人的眼神?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江瓷在心底压下这种无聊的念头,把手里装着鸡汤的饭盒打开。问安:
“怎么会吐了呢?”
安瞥了修一眼,说:
“早上吃得有点多,撑着了。现在饿了。”
江瓷微笑着卷了卷袖子,说:
“你也真是的,自己吃东西还能吃撑了。好啦好啦,我今天就委屈委屈,伺候一次你,修,让一下,我喂安吃饭。”
修却动也不动,站在安的身侧,一点要移开的意思都没有。
江瓷又说了一遍:
“修,让一下?”
修却直接接过,或者说,是抢过了江瓷手里的饭盒,不冷不淡道:
“我来。”
江瓷愣了几秒,心头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喜欢别人替她决定什么,也不喜欢别人随意更改她的想法。修就算是再护食,连让别人喂饭都不许了?她又不是男人!
而且,你好好说话就说话,动手抢东西干什么?
不过江瓷还是忍耐了一下,说:
“不是说了吗?今天我来就好。你都喂过那么多次……”
接下来的话,江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朝后一跌,险些坐倒在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修。
刚才,他居然当胸推了自己一把!
江瓷的怒气还没宣泄出来,龙炽就急了,他一下子冲上来护在江瓷身边,盯着修的眼里满是愤恨:
“修你神经病啊!小瓷只是想帮你的忙,你至于吗你!”
安像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一般,拽了拽修的袖子,说:
“你怎么了啊?”
修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江瓷咕哝了一声“有病”后,火也下去了,毕竟修也道歉了,说不定他只是心情不好,拿自己当了出气筒,算自己倒霉。她把还是一脸愤愤不平的龙炽拖到一边,小声说:
“这是队长的病房,别挑事儿。”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江瓷彻底忍不了了。
修掀开了饭盒的盖子,用勺子在鸡汤里搅了两下,又用古怪的眼神扫了一眼江瓷,舀了一勺鸡汤,喝了一口。
江瓷要是看不懂他眼里深藏着的那毫不掩饰的、叫人恼火的怀疑,就是个瞎子!
第十节 毒
江瓷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怀疑,尤其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怀疑,江瓷更是不能忍也忍不了!
她发泄似地踹了一脚自己的凳子,声音却冷得像冰:
“修,你担心我给队长下毒?”
说着,她劈手抢过修手里的汤勺,舀了一大勺一饮而尽,她喝得太急了,被汤水猛烈地呛咳起来,龙炽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等她咳嗽稍平后,她直起背来,抹了抹嘴角,胸脯因愤怒起伏得厉害:
“我喝了,我有没有被毒死?”
说着,江瓷一转身摔门而去,龙炽怒瞪了修一眼,凭他的情商,他是想不到江瓷生气的原因的,可现下的情形,明摆着江瓷是被修给气跑的,他自然对修没有好声气。瞪完修之后,他拔腿就去追江瓷。
修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更甚至于,像是江瓷根本没来过这里一样。
他弯下腰来搅拌鸡汤,顺便问安:
“你吃吗?”
安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修刚才看江瓷的表情和他手上的动作,尽收于眼底,对于修伸过来的勺子,她扭过了头,说:
“我不吃。”
修也不管安的反应,把勺子往汤里一丢,说:
“不吃就不吃吧。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别的东西吃。”
修起身欲走,却被安牵住了衣角。修知道安的腰上有伤,也不能下狠力挣脱,就任由她这么牵着自己,扭回头去,神色淡漠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安直直地盯着他,似乎要直看到他瞳孔的深处去:
“修。你跟我说实话,你怎么了?”
修的声音完全没了这半个月来的温情,变回了之前如机器一样冷静低沉的声线:
“我没怎么。”
“那你对江瓷?”
面对着安**裸的询问视线,修也不躲闪,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我心情不大好。”
安轻推了修一把,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去跟她道歉。”
修把盛着鸡汤的饭盒盒盖合上了,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始终带着一种机械般的镇定:
“不需要。”
安难得地皱起了眉,动手掀开了被子:
“你不去的话我去。”
修抬手就按住了安的肩膀,安挣扎了好几下。却始终无法在他的手底挣脱出来,在无声的推搡中,安的腰又疼了起来。
看安咬着牙忍着痛还是不断挣扎的样子。修的耐心不够了:
“你别动了!我去找!”
说着,他抬手按下了召唤护士的按钮,林护士在一分钟内就赶到了,她一进来,就看到修按着安的肩膀。虽然病房里很平静,可就算是林护士,也能看出病房中奇怪的气氛。
修头也没回地对林护士说:
“你看着她,别叫她乱跑。我出去一趟。”
林护士还弄不清状况时,修便已越过林护士的身体,推门而出。
安冲仍不明了现在状况的林护士笑了笑。说:
“他和我闹情绪呢。麻烦你了,让你跑这么一趟。你要是忙的话就回去吧。”
林护士本来还因为修的命令式的言语心里不大舒服,被安这么温柔地一劝慰。也不好冲她发火,就冲她点了点头,出了病房门。
门一关上后,病房中又只剩下了聂娜娜和安。
不过,这次聂娜娜可没再讲话。她背对着安,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一言不发地上了床。把凌乱的被子整理好。但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安的眼睛,始终盯在聂娜娜的后背上。
是的,她刚才在聂娜娜和修开始对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因此,聂娜娜和修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关于神学院,关于规则,关于有人要杀自己……
全部一清二楚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有人要对付自己,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以前,不知道由谁不定时送来的神秘传真,还有围绕着自己发生的一系列案件,都让安确定,肯定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
这次让她在意的,是有人在神学院的网站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所认识的人?
听聂娜娜刚才的意思,这个人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江瓷、龙炽、夏绵、还有木梨子,这五个人的其中之一,就是要杀自己的人。
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可她的心里却在暗潮汹涌。
会是真的吗?
安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那会是真的。那是她的朋友,她所珍惜的人。
可以说,自从她14岁那年,从昏迷中苏醒,却遗忘了一切后,起初的一年,她虽然表面装作平静,可她心里的痛苦,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而后的两年,在简白的劝慰下,安渐渐地放弃了一些无谓的重担。再然后,她碰上了大家。
修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江瓷和龙炽给了她无尽的欢乐,木梨子则是一个优秀的可以交谈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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