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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家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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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和尚沉声吟道:“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两位公子,世间万事万法,都无非因缘二字,一波才动,万波相随,而这万波的每一波,又波动了千万个新的浪花和波纹。”
叶子和韩诤听得莫名其妙,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有理和尚还是没有回头,沉声道:“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来问我好了,我会尽我所知回答你们,只是,最好先拣重要的问,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没办法再回答你们了。”
有理和尚这话,后半句很是古怪。叶子捉摸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问道:“那我就先问了啊。先问你一个问题:在我似梦非梦的那段时间里,你我在交手之前,我见你中气不足,疲惫之极,你的方便铲还被人给打弯了,我问你,打弯你方便铲的这个人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有理和尚奇道:“叶公子,恕我先问你一句,你不想赶紧知道这个村子的来龙去脉么?不想知道你们怎么才能从这里脱身出去么?这几天发生了如此多的古怪事情你就不想知道一个原委么?为什么却偏偏先问我这个问题?叶公子这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么?这真让我百思而不得其解啊!”
叶子冷笑道:“我现在分不清你到底是正是邪,你的武功又这么高,很可能还有什么高强的法术的,你要想对我们两人不利那可真是轻而易举。我知道你在这里被某个不知名的高人打败过,我想知道这个人的情况,好用来制约你啊。先让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我才敢再问你那些问题的。”
有理和尚一笑,道:“你还真是有点儿鬼机灵。这个搞得我如此狼狈的高人么,叶公子,其实你非常熟悉,你要想知道他在哪里嘛,呵呵,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四十三
有理和尚依然没有改变坐姿,背对二人,笑道:“叶公子说的这个‘高人’,呵呵,其实就是韩公子啊!”
“啊——”叶子和韩诤同时惊叫!叶子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韩诤,失声道:“早听说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没想到,竟然能藏得这么深啊!哎呀呀,韩大侠,叶某以前多有得罪,还望韩大侠不知者不怪!”
有理和尚接着道:“韩公子逼得我一身内力几乎耗尽,我这柄方便铲也被韩公子一记重拳打成弯曲。”
叶子更是吃惊,这回简直吃惊得有些恐怖了,对韩诤高叫道:“好家伙,我本以为有理和尚遇到的高手武功再高,但要打弯他手里那柄方便铲也得借助于重型武器,真没想到,韩大侠仅仅凭着一双铁拳,就做了这一点,哎呀呀,韩大侠,您一定不叫韩诤,您老人家快告诉我,您到底是上清宫的寂真人还是武当张三丰,还是哪位大内高手乔装的?”
叶子满脸的激动和惊喜,连声道:“实在想不到,实在想不到,我还以为这样的情节只有小说里才会有呢!实在想不到啊!我说怎么在这里这么多天,虽然屡屡遇险,但都能化险为夷,原来竟是全靠了韩大侠的暗中援手!唉,这,这让我说什么好呢!韩大侠——不,您一定不是韩诤,一定是哪位顶尖高人乔装的,您——”
叶子也是激动得过头了,说着说着,就伸手去韩诤的脸上乱摸,想把他的人皮面具给摘下来,搞得韩诤连连躲避。
有理和尚也不理会这边的热闹,接着道:“韩公子虽然一点儿武功也没有,却真是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啊!”
“啊——”叶子止住了动作,喃喃道:“一点儿武功都没有?!”
叶子和韩诤对视了一眼,韩诤苦笑道:“你那一觉睡得还没全醒过来呢,脑筋转得慢,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啊!”
叶子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理和尚不慌不忙,道:“我其实不是个和尚。”
叶子应道:“这我倒不吃惊,和尚是最好扮的,剃个光头、穿上僧衣、头上再点几个香疤,坏人扮和尚真是一点儿也不难。”
有理和尚道:“我不是坏人。”
叶子道:“坏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有理和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不是‘坏人’,不是说我不‘坏’,而是说我不是‘人’。”
叶子道:“你这坏和尚,当然不是人!”话音才落,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激灵一下,颤声问道,“你说你,不是……人?”
“是啊,我不是人。”有理和尚应道。
叶子和韩诤不由得互相拉住了对方的手,叶子壮了壮胆,再问道:“那,那你一定是鬼了?”
有理和尚道:“我也不是鬼。”
叶子和韩诤对视一眼,本来已经拉住的手此刻拉得更紧。叶子颤声道:“那就是说,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难道,你是妖怪?”
有理和尚犹豫了一下,终于答道:“也可以这么说,我是一个——妖怪。”
韩诤向叶子一咧嘴,叶子点了点头,忐忑道:“喂,有理和尚,这世上哪来的妖怪,你别吓唬我们啊!”
有理和尚道:“我为什么要吓唬你们?我现在体力和内力都恢复过来了,真要对你们不利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还有什么必要使诈呢?”
叶子低头一想,有理和尚说的这话还真是在理,可他毕竟还是不敢承认这世上居然有妖怪这种事实,当下努力咽了口唾沫,把声音又拔高了些,喝道:“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容得你——”
叶子这话只说到了半截,突然停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掩住了他的口一样。
韩诤转头一看,见叶子显出了一副极其惊愕的表情,张口结舌地呆在那里,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诤大是吃惊,扭头对有理和尚急道:“你对他使了什么法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有理和尚无辜道:“我使了什么法术对付他?亏你想得出这种幼稚的问题,我要对付他,论武功、论内力,我哪样不比他强一大截,就连轻功我都高出他不少去,我要对付他还不是轻而易举,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我还用得着使什么法术?真是笑话!”
韩诤道:“你这和尚,说的话永远有理,可做的事怎么就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有理和尚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的话自然句句是真。你好好想想,我可曾说过一句假话没有?”
韩诤低头一想,还真想不出有理和尚说过什么假话,可再一看叶子,还是张口结舌地呆在那里,一看就是中了邪的样子。
有理和尚依旧没有回头,保持着那个盘腿打坐的固定姿势一动不动,左臂高举,左手上盛开着一朵藏蓝色的火花。
韩诤看看前面:有理和尚一动不动;看看旁边:叶子也一动不动。
韩诤暗叹一声,一脑袋的糨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摆了一个还算潇洒的POSE,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了。
四十四
韩诤才摆了个POSE站稳,便突然被吓了一下。那是叶子开口说话了。
叶子道:“你犯什么毛病,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搞怪!”
韩诤一脸的委屈,道:“我以为你被施了法术,动不了了。”
叶子道:“哪有什么法术,我方才只是太吃惊罢了。”
韩诤奇道:“有什么可特别吃惊的?这几天哪件事不让咱们吃惊啊!”
叶子冷冷道:“你没发现么,天已经在亮起来了。我方才对有理和尚说那句‘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容得你’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明明是才进晚上,我怎么会说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呢?这一留神,才发现天竟然亮起来了!”
韩诤大惊失色,这时也才注意到,天色竟然真的亮了起来。天亮的过程非常不明显,叶子和韩诤的心里又都沉沉地压着无数的事情,所以直到这时才留心到这个奇异的现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和韩诤都是一脸的诧异,不约而同地望向有理和尚。在渐亮的天光里,有理和尚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了——他依然保持着那个标准的坐姿,左臂也依然上扬,只是,那朵藏蓝色的火花却低了下来。
为什么低了下来?
这朵火花原本是在有理和尚的左手掌心上燃烧,而现在,有理和尚整个一条左小臂却已经没有了,那朵火花,竟然燃烧在他的手肘之上。
有利和尚开口说话了:“别吃惊,是我把天点亮的。”
叶子和韩诤同是一惊,异口同声问道:“天还能被点亮?”
有理和尚道:“如果连血海深仇都可以化解,那么,天,自然也可以被点亮。”
叶子摇头道:“我听不懂。”
有理和尚道:“人,可以用他的至诚来感动上天。呵呵,就是这个道理。”
叶子和韩诤似乎明白了一些,可还是一头雾水。
韩诤道:“可是,你怎么又说自己是人了啊,方才你不是还说自己是妖怪么?”
有理和尚失笑道:“不错,韩公子说的不错,是我一时口误。我确实算是个妖怪吧。好,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你们。”
有理和尚柔声道:“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有理和尚,但这个名字并不是我师父给起的,严格说来,我也没有师父。你们可能以为,我说话的时候,不管说什么总是在理,所以我就给自己搞了这么一个名字?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本来的名字叫做繇鲡,呵呵,这两个字很难写的,繇是书法家钟繇的繇,鲡是鱼字旁一个美丽的丽。”
韩诤在旁边嘟囔道:“确实很难写,这两个字要是写出来,我一个都不认得呢。”
有理和尚接着道:“我本不姓常,这个姓是我自己后来给自己随便起的,我本来没有姓,我的名字就叫做繇鲡。你们一定觉得这个名字很怪,是啊,天下哪有人叫这种名字的?但是,人虽然不会叫这种名字,可我不是人啊!”
叶子和韩诤又忐忑了一回。
有理和尚接着道:“我的确不是人,我原本只是一盏灯,是一盏波斯国的灯,辗转被带到了中国,中国商人根据我波斯名字的发音,用了两个古怪的汉字来作为我的名字,这两个字,就是繇鲡,所以,我也被叫做繇鲡盏。呵呵,这都是快一千年前的事情了。在一千年前,繇鲡这两个字还不算很古怪呢。当我后来修炼成精的时候,便用繇鲡的谐音,给自己取名叫有理,呵呵,这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我——有理和尚。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灯盏,没什么修行的。那时候,我也闹不清商人为什么管我叫繇鲡盏,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繇鲡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奇的鱼,具有使拥有它的人愿望成真的本领。而这种鱼,正好就是我身上的图案。”
有理和尚说到这里,突然:“韩公子,你拿出你怀里的那盏灯来,这盏灯就是我的元身,你们看看那上面不就是雕刻有一条奇怪的鱼么?”
韩诤赶紧从怀里把那盏灯拿了出来,叶子也凑过来仔细观看。不错,是一条鱼,一条洋貌奇特的叫不出名字的鱼。可是,这盏灯,难道就是有理和尚的——“元身”?!
有理和尚接着道:“我不大清楚自己的确切出身来历,比如,是谁创造了我,我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我确实有点儿与众不同,也就是说,我有灵性。
“但一开始,我的灵性还不强,它是越来越强的,这个过程,就像一个婴儿慢慢长大,慢慢地认识了外面的世界,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思考。
“你们别看我样子普通,可我后来知道,我这么普通的样子,居然很‘值钱’,我在这千年之中被几次易手,有过好几个主人,有过很复杂的经历。他们说我是有灵性的,都拿我当个宝贝,可谁也不知道我的灵性到底在哪里,不知道我到底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好像就是一件很有神通的法宝,被拥有者万般珍惜着,却不知道我这件法宝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
“最早拥有我的人是一位波斯的皇帝,我就一直被放在皇宫的书案上,皇帝没事的时候经常仔细端详我半天,但他从来不会碰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一出世就存在着一个禁忌,就是:千万不能用手直接碰我!如果要把我拿起来的话,必须用锦缎托着才行。至于为什么这样,却没有人清楚,就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
韩诤听到这里,一咧嘴,想起自己也不知用手摆弄了这盏灯多少回,叶子也想起来,这盏灯自己也遇到过,后来好像随手把它扔掉了,唉这个罪过是不是更大呢?
但谁也没有去打断有理和尚。有理和尚继续讲道:“后来发生了一场非常血腥的宫廷政变,皇帝就在我的身前被乱刀砍死了。叛乱者知道我的价值,继续拥有了我。后来的故事还非常之多,几天都讲不完,我就只说说一个和现在有关的事情吧。后来,我被转卖到了中国,新的主人是一位名叫隗嚣的将军。当时,这里的朝代叫做汉朝。”
听到这里,叶子和韩诤猛然一个激灵,都想到:原来这件事果然和隗嚣有关!
有理和尚接着道:“没多久,汉朝政权发生了动荡,一个叫王莽的人篡夺了皇位。王莽这个人嘛,我是见过的,他不像后来的胜利者在书里写的那样是个卑鄙恶毒的坏蛋,其实,他是一个满腔赤诚的理想主义者。”
叶子和韩诤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下都很惊奇:谁都知道王莽是个超级大坏蛋,怎么在这位历史亲历者的眼里,他却成了“是一个满腔赤诚的理想主义者”了?
有理和尚道:“王莽篡位没多少时间,全国就乱了起来,反对他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打的都是正朔和正义的旗号,其实,大多是渴望趁此机会来一场权力再分配罢了。后来战乱多年,隗嚣也趁机占了一块地盘,当了个无名无分的土皇帝。这是一场激烈的竞争,大战频繁,杀人无数,最后,刘秀从众多的权力争夺者当中脱颖而出。这个时候,隗嚣已经危险了。
“我亲历着这一段历史,感慨万千。我明白了,在这乱世争夺战里,想明哲保身也好,想划地称雄也好,都是自取灭亡之路,而惟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发展、壮大、吞并、杀戮,因为你若不这样做,别人在势力不足的时候虽然不会动摇你,但一旦等别人坐大,那就是自己的死期了。隗嚣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已经晚了。他在一开始就做了个割地称雄的小军阀,这么多年过去,就在自己这片地盘里称王称霸,等刘秀都几乎平定中国了,他却还是在原来那么大点儿的地盘里做土皇帝呢,而刘秀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容得了他呢!刘秀派出了帐下的常胜将军冯异,率领着当时令全天下人闻名变色的虎贲军讨伐隗嚣而来了。那段时间里,隗嚣终日愁眉不展,他的整个王府里也都是一片慌乱之相。
“后来,就发生了新城之战,这是隗嚣和冯异的一场决战。隗嚣知道,这一战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能胜不能败,所以非常上心。当时,隗嚣的军队一共有骑兵一万人,步兵三万人,以逸待劳,而冯异那边,所谓大名鼎鼎的虎贲军,只有一万骑兵,又是劳师袭远。”
有理和尚正要讲下去,叶子却突然打断道:“你尽骗人,只有一万骑兵,那粮草辎重怎么办?当我不懂啊?”
有理和尚道:“虎贲军大小打过一百三十二仗,有半数都是不带粮草辎重的。”
叶子好奇道:“那他们怎么吃饭呢?”
有理和尚道:“这就是以战养战之法。在出征之前,缜密计算好了行军路线,沿途劫掠百姓,劫掠敌人败军,哪里有没饭吃的道理!你们生在太平时代的人懂得什么,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哪怕是那些所谓站在‘正义’的一方,谁的手脚是真正干净的呢?”
叶子和韩诤默默点头,大感骇然。
有理和尚接着道:“新城之战,是一场野战中的阵地战,隗嚣没有选择据城死守,而是排开阵势,要和冯异决战。因为隗嚣知道,虽然据城死守看上去把握更大,但这种大局之下,天下已经尽归刘秀,一旦自己这边的战斗拖得时间一长,必定人心思变,所以,当下之计,只有全力决战,只有决战一举而胜,才能稳定人心,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
“隗嚣的这种想法其实很有道理,那个时候,天下基本已被刘秀安定下来,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所以,隗嚣若打持久战,那是必败无疑。冯异应该也明白这点,所以带来的部队全是骑兵,根本就没准备打什么围城战。就这样,两支军队就在新城城下相遇了。
“隗嚣布防严密,弓箭手、盾牌刀手和轻、重骑兵布阵井然有序,不同的兵种互相配合,阵形确实严谨而有效,总兵力更是冯异军队的四倍。隗嚣也早和众多将军、参谋们算计好了冯异种种可能的进攻方式,然后一一考虑了相应的对策。这一战,隗嚣可以说是尽了全力。
“当时,当冯异的虎贲军攻来的时候,隗嚣真是大吃了一惊!冯异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巧妙战术,一万虎贲军只有一个字——冲!不管你前面是弓箭手还是盾牌刀手,不管你的轻、重骑兵如何从两翼协宫和骚扰,不管你的阵形如何巧妙变换,我就是一个字——冲!
“隗嚣站在高坡之上,望着洪水一般的虎贲军冲杀过来,铁蹄奔腾之下,自己这边的各种防御手段都如同儿童的玩具一般,稍一接触,便完全溃散下来。没有什么东西能挡得住洪水,而这一万虎贲军真是不折不扣的洪水猛兽!
“这一战,隗嚣四万大军眨眼间便被杀了个七零八落,隗嚣本人也做了俘虏,而后,冯异顺势攻占新城,和他以前的战术方针一样,在新城展开了大规模的屠城,可怜新城,数万无辜百姓几乎被屠戮净尽。呵呵,两位公子,你们可知道这新城是在哪里么?”
两人都摇了摇头,齐声道:“不知道。”
有理和尚道:“这座新城,后来改名为路车,就是这隗家村所属的路车县。”
叶子和韩诤悚然一惊。叶子迟疑了一下,道:“你这和尚说话,再没理的东西也能让你搅出理来。要我信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有理和尚轻轻一笑,道:“两位请抬头看,太阳可不正是从西边出来的么?”
四十五
叶子和韩诤连忙抬头望去:有理和尚说得没错,那太阳却真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没有完全升起,而那天上的光辉,哪里像是清晨,分明是一派黄昏景色!
有理和尚道:“这回你们可相信我的话了吧?”
叶子和韩诤瞠目结舌,面对这不可思议的景像,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理和尚接着道:“隗嚣兵败被俘之后,他的家人为了搭救他,想尽了办法。那个时候,人心散乱,我和很多金银珠宝被一起锁在了箱子里,所以,后来很多天发生的事情,我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后来连着很多天,我一直被闷在箱子里,直到有一天,箱子被人抬动了,颠簸了好长时间,等箱子落了地,终于被打开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一位将军,从别人和他的对话里,我知道了原来他就是冯异,就是那个驰骋疆场屠城无数的冯异,就是在新城大败隗嚣的冯异。冯异看上去有些木讷,一点儿也不像个威名显赫的将军。
“后来的事情颠倒离奇,我也糊涂得很,只知道冯异终于没有饶过隗嚣,不但把隗嚣杀了,还把隗嚣全家尽数处斩,这还不够,还把隗氏族人居住的村落给包围了起来,喏,就是这个隗家村。那天,我和一些书信帐册一起被塞进了一个箱子,被推到这里,我看了看旁边,其他一些车上堆满了柴草。我就在村口,就是我现在坐的这里,看见冯异的骑兵冲进了村子,驱赶着村民,把村民们全都集中在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是村里的学校,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的。然后,冯异下令,把所有的木柴和纸张等等全堆进了这个院子,又泼上火油,就在全村人震天的哭喊声中,冯异冷笑着,顺手把我抓起来,点上火,亲手引燃了这个院子。可怜那些村民,没有一个能逃得出来,没多大的工夫,便全部葬身火海了。这一天,就是建武元年三月十七日。而这个院子,因为大火焚烧,烧得只剩下不多的地方,也就是两位曾经去过的那位教书先生的红房子,之所以是红色,恐怕就是大火和鲜血太多所致吧。
“冯异并没有把我当作什么宝物,可能因为我的样子太不起眼了,后来,在冯异率军返回的途中,我被不小心地抛在了村外的荒地上。没有人注意到我,再说,即便注意到了,也没人会去费心拣起我来。就在这荒郊野地,我度过了又不知几百个春秋。这几百年来,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深深愧疚,眼前全是火海里的村民们声嘶力竭挣扎的样子。是我点起的那一片大火,我明明拥有灵力,却没有制止他们。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制止,大概是冯异的军威使我害怕,他那虎贲军里,每一名士兵都曾杀人无数,而成千上万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单是他们的眼神,就已经足以杀人了!我没有制止他们,反倒做了帮凶,本来,我至少也有力量熄灭我身上的火,可我却没有,我任由那火势燃烧起来,烧死了全村的人,包括老人和孩子。
“几百年来,这一带已经荒废得成了野地,只是冤魂不散,每年的三月十七日前后都会有一些动静。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灵力已经成长到可以出现化身了,我的化身能够成为人的模样,脱离元身而独自活动,但是,只能活动在元身的十丈方圆之内,当然,如果拼着大耗灵力的话,还可以活动得远一些。我的化身虽然有些武功,但元身却很脆弱,虽然具有灵力,但那不是自保的本领,不过和普通灯盏一样,是容易损坏的。所以,当韩公子把我的元身揣在怀里的时候,正是我灵力刚刚耗尽的时候——我这种灵力耗尽的经历,一共也只有两次,都是出现这几天,上一次是元身被叶公子拣到的那次,这次就是遇到了韩公子。我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就突然会有这种灵力耗尽的情况,但是,我的灵力确实是耗尽了,化身处在一种脱离于元身之外的状态,虽然别人看不到,却无法回到元身里去,也一时聚不成有形的样子。后来,两位公子纵马疾驰,我的元身就被韩公子揣在怀里,所以,我的化身也只能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位公子心细,后来发现的脚印其实就是我的。我当时已经状态很糟,又不得不跟着奔马跑了那么远的路,累得筋疲力尽,后来,好容易能休息一会儿了,化身刚刚返回元身,还没完全合得妥帖,韩公子却又来了情绪,捶胸顿足,要知道,这一捶胸可把我的元身打伤了啊,叶公子后来见我方便铲被人打弯,其实就是韩公子那时候打的,我自己也中气受损得厉害!”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解释!叶子愕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不对呀,你说的这一段,我分明是梦里梦见的,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啊!”
有理和尚道:“你那不是做梦,而是离魂。”
“离魂?!”叶子和韩诤都是一惊。
有理和尚道:“我不知道叶公子为什么会有这种离魂的情况发生,这样的事,一般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一回的。但我当时认出了那里的那位叶公子只是离魂的魂魄,和真身一模一样,连体重都是有的,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我之所以分得清,一是因为多年的灵力,二也是因为我知道叶公子那一时间应该是在这村口之外昏迷着才对,哪里可能突然出现在韩公子那里呢?”
有理和尚接着道:“离魂这种情况,对极有修行和大富大贵之人毫无坏处,可一般人如果发生,却相当危险,因为魂魄一但出窍,便很难返回真身。所以,我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以武功和灵力阻挡叶公子离魂现像的继续发生。唉,可怜啊,我当时正是状态最糟糕的时候,叶公子那把佩剑如果未断,那不但你可能魂魄无法回去,就连我也得跟着魂飞魄散。当时的情形,可真是万分凶险啊!
“回过头来再说和尚自己。我刚刚获得化身的时候,很是欣慰,这就如同一个孩子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了,而我最最迫切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弥补当年的罪孽,超度这隗家村的一众冤魂。
“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法力,便立下重誓,超度一千位横死的孤魂野鬼,使他们获得安息,并以此来提升自己的灵力。要知道,我的元身被跌落在这荒郊野地,没人发现,这一带少有人来的,而我的化身又出不了元身的十丈方圆之外,所以,那超度一千位横死的孤魂野鬼的工作实在非常艰难,我只有等到有孤魂野鬼经过此地的时候才能施展灵力,就这样,这件工作我足足做了一百多年。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有说谎,那些尸体其实正是一些孤魂野鬼的具像化身,也正是我最后的满额之数。在终于完成了这件工作之后,我的灵力总算可以强到应付隗家村一众冤魂的地步了。唉,他们怨咒太强,念力太大,人又如此集中,确实不好应付。”
叶子和韩诤越听越是心惊,暗道:“这真是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了。”叶子问道:“这个村里的冤魂们害人么?”
有理和尚道:“害人!这几百年间,我亲眼所见,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一共有二百四十八人了。”
叶子叹息一声,道:“那我就是二百四十九,韩诤就是二百五了!”
韩诤被吓出了一头冷汗,急应道:“是呀,我不就是二百五么!”
叶子接着问道:“那,他们都是怎么害人的啊?”
有理和尚道:“这个村子很怪,很多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反正,从经验上看,如果有人路过的话,白天过没问题,有时还根本见不到这个村子,可晚上过就出不去了。村里人会在三月十七那天清早一齐聚到红房子那里,举行什么祭祀仪式,外来的人会被拆皮剥骨、喝血吃肉。”
叶子和韩诤全身发炸,一连打了不知多少个寒战,才知道为什么一连好几天村里人并没有为难他们,其实是因为要等三月十七日的祭祀。叶子问:“那你既然心存善念,我们两个初来那天,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下呢?”
有理和尚答了一句话,差点儿把叶子和韩诤的鼻子给气歪了。
有理和尚回答的是:“我忘了。我当时不是不想提醒,只是,我忘了提醒了!”
四十六
有理和尚没回头也知道叶子和韩诤被自己那句话气得不轻,连忙解释道:“那天我刚刚超度完一千个孤魂野鬼,大大提升了灵力,本来是有能力干预一下你们的。可是,几百年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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