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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家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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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狐疑道:“还是不要轻易就下结论。咱们现在只是因为一点儿也摸不着头绪,所以就往妖怪身上一推,咱们是办案子的,凡是都得慎重,不能就这么容易地下给结论,回头再把妖怪给冤枉了。”
  韩诤苦笑道:“咱们自己能活下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在惦记什么别冤枉了妖怪。妖怪难道还怕被咱们冤枉了不成啊!”
  叶子道:“你先别急,我怎么觉得这事情越捉摸越奇怪!”
  韩诤道:“我不捉摸都觉得奇怪!”
  叶子摇头道:“你好好想想,自从咱们进了这个村子,虽然一次次地受到惊吓,虽然想跑却跑不出去,但是,这里面有些是属于咱们自己吓唬自己的,另外的则是虽然有古怪事情发生,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咱们什么,只有那两姐妹稍有例外,但我想,那还是因为她们一是要保护村长,二是年轻心高、不知轻重。韩诤你想想看,村里人有过真正实实在在害咱们的时候没有?”
  韩诤这回倒被问住了,想了半晌,摇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没有。可是,今天清早那事——”
  叶子道:“第一,今天清早那事,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村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们是为了来对付咱们吗?咱们并不知道,只不过在当时看上去是那个样子罢了。也许他们本来只是那个特定的时间要到教书先生的红房子去呢,后来被我们两个给打乱了阵脚。”
  韩诤惊愕道:“那,难道还是——”
  叶子道:“你好好想想,村里的人一直都没有正面地跟咱们为敌过,如果非要说说有,那今天清早就是惟一的一次,而这一次还说不定是个误会呢。你想到没有,有理和尚一直不肯进这个村子,今天清早为什么却进来了?难道是来救我们吗?其实,也许那些村民并不是朝着咱们两个来的,而是朝着有理和尚他一个人去的,有理和尚才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目标。”
  韩诤惊道:“果然有道理!”
  叶子道:“这并不是惟一的可能。另一个可能是,也许今天清早的那些村民和咱们两个、和有理和尚都没有关系,他们其实是另有目的的,但他们的古怪样子让咱们产生了误会,而有理和尚也许知道会这样,也许并不知道会这样,唉,这个和尚比这鬼村子更让人搞不透!”
  韩诤频频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
  叶子接着道:“还有其他的可能。你再想想,在有理和尚在村里出现之前,村民们一直没有真正地和咱们发生正面的冲突——你因为莫老先生的事被抓和我被林丹、林彤两姐妹追杀都不能算——而仅仅在有理和尚出现的时候,村民们才要对我们做什么看上去像是不好的举动。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有理和尚捣的鬼呢?”
  “对,对,对!”韩诤急忙点头,“我早看这个和尚不顺眼了,怪里怪气的,还杀了那么多人!”
  叶子摇头道:“他杀人的事,嘿嘿,他自己是那么说,我看未必是真的。”
  韩诤愕道:“难道这还能有假?咱们不是在第一天的时候都亲眼看见了吗?”
  叶子道:“不错,咱们是都亲眼看见了他在挖坑准备埋死人,我当时偷袭他的那段空挡里,甚至还近距离地看了那些死尸。可是,后来我却发现问题了。”
三十六
  叶子接着道:“当时,有理和尚的旁边堆了不少尸体,可后来我产生了一个疑问,就是:当时有理和尚掩埋的那些尸体,看上去没死多久,地点呢,又紧临着隗家村的村口,所以,我觉得他杀的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韩诤奇道:“可咱们在村子里这么多天,根本没听说有人被杀这样的事啊!在一个小村子里,别说这么多人同时被杀,就是有一个人失踪了,那都是天大的事,全村都得出动。我就是在农村长大的,我太清楚这些事了!”
  叶子道:“那你怎么就没产生怀疑呢?”
  韩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就算没被吓傻,困也把我困傻了。”
  叶子接着道:“所以,我当时还没觉得这个村子里都是鬼啊、妖怪啊什么的,只是觉得它有些古怪罢了,于是就有了这个怀疑,所以,我就去那天有理和尚挖坑埋尸的地方,把那个坑又给刨开了。”
  韩诤吓得一个激灵,喃喃道:“好恐怖!”
  叶子白了他一眼,道:“咱们就是做这行的,怕什么啊!后来,我把那个坑刨开之后,却根本就没有看到尸体!那天咱们可分明是眼睁睁地看着有十几具尸体堆在有理和尚的旁边,可这个本应该是掩埋尸体的大坑里,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叶子接着道:“尸体虽然没有,尸体穿的衣服却全在。我数了,一共十三件衣服,都是农村人的平常衣服,有血迹,有兵刃留下的痕迹,有的是被刀砍,有的是被枪刺,却没有一处痕迹是方便铲留下的——这说明什么呢,这至少能够说明,这些人不是被有理和尚杀的,而是死于多人之手。再有一点很重要的是,从这些衣服上看,这些死者虽然无法确定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却可以肯定,都是很久以前死的。”
  韩诤越听越是惊心,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叶子叹道:“我也不知道这为什么就可能,可这确实是我认认真真检验过的结果。还有,林丹、林彤那两姐妹的遭遇就更是奇特……”
  叶子又把这两姐妹遇到有理和尚的前前后后详细跟韩诤说了一遍,韩诤越听越奇,越听越惊,目瞪口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叶子接着道:“所以,现在我模糊地猜测,这个村子确实是有古怪,但古怪在哪里,我们虽然还不清楚,但基本可以推断的是,他们对咱们似乎没有明显的恶意。倒是那个有理和尚,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来,说不定,这里的古怪都是他搞的鬼呢。”
  叶子揉揉眼睛,道:“再看看那位教书先生的墨宝吧,看看能从里面发现什么不能。”
  韩诤展开了那张宣纸,教书先生的那首七绝历历在目:
  又听夜雨话温存,一去人间四十春。
  应有故人知到访,且燃鬼火细论文。
  叶子左看右看,问韩诤道:“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韩诤道:“他说‘一去人间四十春’,是说自己已经死了四十年了,然后说‘故人’那两句,是说有个老朋友要来了,所以他们一起在晚上把鬼火点起来谈诗论文。是这样吧?嘿,你还别说,要是点着鬼火和朋友一起谈诗论文,还真是很有诗意啊!”
  叶子白了他一眼,道:“字面上确实是这样。唉,咱们也没能问成他那个‘冤’字是怎么回事。”
  韩诤道:“是啊,现在咱们只能从笔迹上确定,那个奇怪的‘冤’字确实是他写的。”
  叶子奇道:“那,一般说冤枉的,不是人就是冤鬼,可这整村的人如果既不是人又不是鬼,又有什么冤枉可言呢?”
  韩诤点头道:“也是。不过,兴许妖怪也有冤枉呢。”
  叶子道:“这也太离谱了吧?算了,咱们先不确定他们的这一种身份了,先想想《后汉书》里的线索: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都是隗嚣的族人的话,那么,他们在隗嚣被俘之后,遭到了冯异的屠杀,全村的人就这么全都死了。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倒还真能解释得通。”
  韩诤点头道:“对呀,所以这些村民们冤魂不散,还聚在原来生活过的这个村子里。”
  叶子又疑惑道:“可是,还是有疑点,你想,教书先生的诗里,有一句是‘一去人间四十春’,这明明是说他是四十年前死的,可是,隗嚣那些人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啊!”
  韩诤点头道:“不错,还真是有这个问题。四十年前正是本朝的太平盛世,没什么大灾大难的啊!”
  叶子道:“想不通。还是先以这个村子都是隗嚣族人的冤魂来说吧,那就是说,咱们看到的影子啊什么的,还有确实有身体接触过的村民,这一切不过都是幻像,只不过因为这些冤魂的力量太强了,数量太多了,所以才能做出一般的孤魂野鬼做不出来的事情?”
  韩诤激动道:“对,对,我看就是这么回事!”
  叶子接着道:“所以,有理和尚在村子外面掩埋的那些人,其实并不是才死的人,而是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鬼魂,咱们当时看到的那些尸体其实也是幻像?所以,村子里并没有新死这么一批人,自然也就引不起什么惊慌。”
  韩诤道:“村子里的那些本来就不是人啊!”
  叶子点头道:“对,但是,即便是鬼,也说明有理和尚掩埋的鬼并不是这个村子里的鬼。”
  韩诤奇道:“可是,既然是鬼,那还掩埋做什么啊?”
  叶子狐疑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这可能是有理和尚的一种什么法门吧,也许能超度亡魂,也许能使冤魂为自己所用?不清楚。”
  韩诤道:“我觉得,村里人是隗嚣族人的冤魂,这个推断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有理和尚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有理和尚总在这村子周围出没,他一定跟这事有关!”
  叶子叹道:“有理和尚这个家伙,真是没有一点线索可以猜度啊,他行事又那么古怪,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更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
  韩诤道:“公子,你学问比我大,照你看,那有理和尚总是滔滔不绝地说话,是真是假总会听出些端倪吧?”
  叶子再叹一声,道:“就我能知道的,有理和尚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他在小树林里和两姐妹的对话,还有今天清早和我说的那些话,引经据典,没有哪句话是没有出处的,更没有哪句话是说得不对的。可问题就在于,把他这些完全正确的一句句话连贯起来,却得出的总是很荒谬的答案,而我又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你想啊,他居然能说动那么聪明伶俐的两姐妹去任由他奸污!他说的理由里面又是佛理、又是什么西方文艺理论,每一句话都是有出处的,每一句话也都没错,可是,最后推导出来的结论怎么就那么让我觉得不是滋味呢?”
  韩诤惊道:“这和尚真是厉害!不用打,单靠嘴皮子就够了!”
  叶子道:“咱们现在呢,只能把这个有理和尚的问题先往后放一放,先从有眉目的地方下手。你记得吧,教书先生家里,那么大一个书架上堆满了书,却一本别的书都没有,全是《后汉书》,可见这部书对他意义之大。如果村民真是隗姓冤魂的话,这本书里很可能就有他们蒙冤受害的线索。果然,这书里确实是记载了隗嚣被灭族之事。对了,书里不是说了隗嚣被灭族的时间么?”
  韩诤马上把书翻到,念道:“是在建武元年三月十七日。这个建武元年呢,是光武帝刘秀的年号。”
  韩诤查完书,抬起头来,却见叶子两眼发直,神色古怪,于是急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叶子缓缓道:“今天就是三月十七!”
三十七
  叶子和韩诤面面相觑,过了好半晌,叶子才道:“看来,这个村子里的,应该就是隗嚣族人的冤魂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韩诤又呆了一阵,突然道:“不对,我觉得这村子里的时间大有问题。公子,你不记得了么,十五号的晚上,我就说过,自从咱们来到这里以后,每个晚上的月亮都是圆的,一点儿缺角都没有。”
  叶子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对了,你说那个村长的儿子狗儿,问他岁数的时候,问他明年几岁,他说七岁,问他去年几岁,他还说七岁,这孩子绝对不是个傻孩子,难道这村子里的时间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韩诤道:“还有,咱们那天逃出了隗家村,可又进了一个隗家村,你不是把小老头儿家的墙壁给砍了个窟窿么?可后来咱们都亲眼所见,这个窟窿它自己能长上!”
  叶子点头道:“不错。可是,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啊?”
  叶子刚刚问完这话,突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直起身,招呼韩诤道:“快,快随我去一个地方!”
  叶子带韩诤去的地方就是曾经和两姐妹交过手的那片小树林。韩诤也不明白叶子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青。在小树林林转了一会儿,叶子发了半天愣,忽然又好像灵机一动似的,抓着韩诤上马又走,又到了一处郊野之地查看起来。
  叶子终于说话了,他指着地上的一株竹笋对韩诤道:“你看这竹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韩诤过去仔细查看,没多时便道:“这太容易看出来了,这竹笋尖上刮着一小片布,像是从谁的衣服上扯下来的。从这小片布来看么,是亚麻的,城里人喜欢穿的,亚麻衣服通常是穷人装富穿的,因为它的质地很像是高档的天竺麻,价钱却比天竺麻便宜不少,所以穷人要摆样子装体面的通常就会买这种料子的衣服穿,据说是小资为了扮雅皮特别好穿这种衣服,既然是小资,年纪应该不太大。我分析呢,这肯定不是村民穿的衣服,是有个外来的人在这里被刮了衣服了,这倒真奇怪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韩诤这一次充分施展才华,分析得头头是道,自己也觉得颇为满意,等抬起头来,却见叶子的眼里非但没有鼓励之色,反倒尴尬之极。叶子干咳了一声,道:“好,分析得不错,这是我第一次躲避两姐妹的追杀的时候藏在这里,不小心被刮了衣服。”
  韩诤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笑又不敢笑。
  叶子道:“我是让你看这竹笋,不是让你看衣服。”
  韩诤“哦”了一声,道:“竹笋?竹笋很好啊,很正常,就是一个竹笋啊,不是别的。”
  叶子没好气道:“当然就是竹笋,可问题是,这株竹笋在四天前我藏身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么高,怎么可能现在还这么高呢?”
  韩诤这才知道问题所在。竹笋是生长速度非常快的,所以有“雨后春笋”这种说法,即便没有雨,竹笋也绝对没有可能在四天的时间里一点儿也看不出长高的迹象。韩诤忐忑道:“公子,你记清楚了么?”
  叶子道:“当然记得清楚,这不是我的衣服上的一片布还刮在这上面的么!没错,就是这株竹笋!而且,方才我们去查看的那片小树林也有同样的问题,比这还古怪呢!那片小树林就是两姐妹追杀我的地方,当时,林丹的月牙弯刀砍断了好几棵树,可方才去看,不大的一片树林,却连一棵断树也找不着,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韩诤愕道:“原来是这样!这可确实太奇怪了!”
  叶子道:“如果小老头儿家的墙壁真会自己长上,那是墙壁本身的奇特能力的话,那么,小树林里的树断了以后又重新自己接上就是一个类型的问题,可是,这株竹笋却是在四天的时间里一点儿也没有长高,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韩诤颤声道:“是不是,是不是说明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
  叶子道:“不错,单看这个竹笋我还不敢这么判断,因为还有可能是这竹笋自己哪里不对,可是,如果联系到每天晚上的月相来看,就只能说,我们在这里虽然已经前后待了好几天,对,现在应该是第六天了,但是,在这个村子里的时间里,这么多天的时间,其实都只是在同一天里往复罢了。”
  韩诤摇了摇头,道:“太难理解了!”
  叶子道:“确实难以理解,我自己也无法理解,可是,已知的线索确实指向了这个答案——我们虽然在这里过了一天又一天,其实却是在往复地过着同一天。”
  韩诤摇头道:“可是,我们每一天生活的内容是不一样的啊,今天被这个追杀,明天被那个追杀——”
  叶子道:“是啊,我们只能这么理解:好比每一天都是一个格子,一个个的格子连续起来构成了我们的一生,每一天我们都在相应的一个格子里活动,在这个格子里活动完了之后就跳到了下一个格子,这‘下一个格子’呢,就是第二天,然后再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但是,现在遇到的问题是,我们在第一个格子里活动完了之后,却跳不到第二个格子里去,我们一跳,反而又回到了第一个格子,然后继续活动,然后又向下一个格子去跳,却还是又跳回了第一个格子——你就勉强这么理解吧,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自己也很难用明白的语言把意思给表达出来。”
  韩诤点了点头,大略明白了叶子的意思,正要说些什么,脸色却忽然变了。
  叶子一诧,问道:“你又怎么了?”
  韩诤指着地上,手指颤颤抖抖,嘴里说不出话来。叶子顺着韩诤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大大地一惊:那身边的浮土地上,本来杂乱着自己和韩诤的脚印,此时此刻,却在上面出现了第三个人的脚印!
三十八
  叶子强压着心头的惊恐,低下头,仔细查看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脚印,是个成年男人的脚印,穿的应该是一双草鞋。
  韩诤已被吓得胆战心惊,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不会,不会是有鬼在跟着咱们吧?”
  要在平时,韩诤这么问,叶子早就嗤之以鼻了,可现在,叶子却神色凝重,不敢回答。叶子心中暗惊:“这一片明明只有自己和韩诤两个人,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双脚印呢?”
  韩诤倒没有被吓倒,自我安慰着:“也许是有什么人先来过这里,又走了,然后咱们又来了,所以脚印就交叠在一起了。”
  叶子摇头道:“不是,这些脚印都是新的,虽然是和咱们的脚印交叠着,可是,有些分明是踩在咱们的脚印上面!”
  “啊——”韩诤快要哭出声了,“那就是说,真的有鬼在跟着咱们了?那,那他现在还在不在啊?是不是就在咱们身边啊?”
  叶子又仔细查看了一番,低声道:“现在倒是不出现新的脚印了。这脚印的来处,好像是跟着咱们一起的。”
  韩诤已经被吓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叶子自顾自地沿着这双神秘的脚印追踪下去,发现果然是一直跟着自己和韩诤两人的,而且跟得非常之近,简直就是贴身一般。继续追踪下去,就到了拴马的地方了。叶子和韩诤的两匹坐马正在忙着低头吃草,这两匹马也跟着主人们真是累坏了、饿坏了!
  叶子仔细检查,却发现在两人下马的地方,那神秘的脚印却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回事呢?叶子四下里看了看,一片旷野,并无可以藏身之地,那么,这双神秘的脚印真就是凭空而来的么?
  叶子本着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职业态度,继续在周围勘察,终于,又发现了一处脚印。
  叶子暗自疑惑:这个新发现的脚印从样子上看,分明和前面的那些脚印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距离相邻最近的一个脚印却足足有一丈多远,这是为什么呢?谁能一步迈出这么远呢?
  叶子沉下心来,扩大范围,继续搜索,终于,又发现了一些脚印,还发现了这些脚印的脉络所在。叶子摇了摇头,转了回去,见韩诤还在那里瘫着呢,便对他道:“这些脚印是一直跟着咱们来的。”
  韩诤一听,更是恐慌,叫道:“可咱们方才一直是骑马在赶路啊!”
  叶子道:“没错,这脚印是一直跟在马后面的。我方才越查越远,发现了脚印的规律,虽然其间有些地方是树叶和硬土,留不下脚印,但大体的来龙去脉却还看得出来。”
  韩诤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道:“我还没有一直追到底,但是,大致看得出来,这脚印是一直跟着我们的。这双脚印……算了,这么说太麻烦,就管它叫鬼好了。这个鬼——”
  “公子,”韩诤颤声道,“你还是别怕麻烦,还叫‘一双脚印’好了。没看我都吓成这样了,你就别提那个——那个字了!”
  叶子无奈点了点头,继续道:“这双脚印在咱们骑马过来的时候就是一直跟着咱们的,紧紧地跟在咱们身边,最蹊跷的是,有些时候甚至都赶在咱们前面一点儿了。”
  韩诤惊道:“可咱们却看不见啊!”
  叶子点头,道:“这双脚印,以奔跑速度来看,赶得上咱们的马,而且不太吃力。因为脚印的深浅很均衡,在随着咱们的马奔跑的时候,每一步大致都迈出一丈多远,而脚印却始终没有明显的轻浮和浊重的变化。”
  韩诤低声道:“那对‘它’来讲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叶子道:“如果说是一位轻功高手,倒是可以做到这点的。”
  韩诤道:“可再厉害的轻功高手也不会隐身啊!”
  叶子道:“可是,鬼也不会有脚印啊!”
  韩诤急道:“你怎么又提这个字啊!那个,那个东西,老人们说,新死的那个东西,身子沉,所以走路会有脚印的。”
  叶子道:“可现在这脚印却不出现了,难道说这个……唉,那个东西,已经变轻了不成?我们要弄清的是,它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跟上我们的。所以,我觉得,咱们再骑上马往回跑,先回到咱们出发的地方,我总觉得这双脚印就是在咱们出发前后跟上来的。”
  韩诤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
  叶子催促道:“赶快,别拖拖拉拉的,不然到天黑可就不好找了。”
    两人纵马疾驰,稍稍和原先的来路差开了一点距离,为的是怕新的马蹄印再交杂到旧的脚印当中去。本来,叶子是想慢慢沿着脚印的来处走着查探,这样稳妥得多,但也不知怎的,他心里就是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这脚印就是在他们出发的地点才出现的,而且还担心走着查探实在耗费时间,拖到天黑就不好办了。
  一路打马扬鞭,两人又回到了翻看《后汉书》的那个地方,叶子率先下马,二话不说,低着头就在地上仔细查看。韩诤叹了口气,也下了马,却没想到,两脚才一着地,膝盖就是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叶子歪过头看了看他,道:“你就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看你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了,如果能趁这个时间睡个觉,那就最好。”
  韩诤嘟囔道:“我倒是真想睡觉呢,这都几天了,一个觉都没睡过,可心跳得厉害啊,睡不着啊!”
  叶子不再理他,只顾低着头看地,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大圈,回来对韩诤道:“我的感觉还是对的,那双脚印就是在这个地方开始跟着咱们的。”
  韩诤急道:“那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这个可看出来了没有?”
  叶子道:“看不出来,好像是凭空出来的。”
  韩诤愕道:“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一定是……那个东西了?”
  叶子摇了摇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竹笋那里,那双脚印不是突然消失了吗?可现在我又发现,方才咱们回来的时候,那双脚印又跟着咱们回来了。”
  叶子这话可给了韩诤巨大的震撼和打击。韩诤一咧嘴,捶打着胸口,哭道:“完了!完了!我们被那个东西盯上了,肯定过不了今天了!”
  叶子白了他一眼,道:“别那么没出息,咱们在这里都这么多天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不是也没把咱们怎么样吗?照我看,总会有化解之法的。”
  韩诤哭道:“那你有什么办法么?你要快点儿想啊,那个东西现在可就在咱们身边呢!对了,你要想出什么办法来的话,可得悄悄地告诉我啊,别被那个东西偷听了去!”
  叶子没好气道:“我觉得,这里的村民,最有可能就是隗嚣族人的冤魂。可是,如果说,这个隗家村真是隗嚣族人的冤魂聚集之处,那我们应该怎么化解才好?鬼神之事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韩诤顿足捶胸,道:“你可别吓我,咱们不会真要去和这么一大群冤鬼作对吧?这种事还得有理和尚那样的人去做!”
  叶子还没答话,却听得身旁不远处有人答腔道:“你们说让谁去做啊?”
三十九
  叶子和韩诤同时一惊。真想不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转头一看,却正是有理和尚。
  有理和尚虽然还是一副一贯的从容样子,却明显看得出经历了一番辛苦:脸色有些灰暗,袈裟也破了几处,最令人吃惊的是,他那柄方便铲竟然有些微微地弯曲了!
  韩诤倒没觉得什么,叶子却大大地吃了一惊:看那方便铲弯曲的样子,分明是在和别人交手的过程中被兵刃砸弯的!可谁有这么高的武功呢!
  叶子早已领教过有理和尚的武功,知道此人是个顶尖的高手,他那柄方便铲通体铸铁打造,没有一百斤也得有八十斤,这么大分量的方便铲在有理和尚的手里挥动起来就像挥动个小树枝似的,可是现在,居然这方便铲就被别人给打弯了!就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哪里来的这么多能人高手!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个有理和尚方才是藏在什么地方?怎么说出现就一下子出现了?
  韩诤也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满怀惊疑之色问道:“喂,有理和尚,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有理和尚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蘑菇,怎么会‘冒出来’呢?”
  韩诤没好气道:“那好吧,你不是冒出来的,那你到底是怎么就突然露头的啊?”
  有理和尚又苦笑一声:“我又不是裤裆里那话儿,怎么会‘露头’呢?”
  韩诤气道:“算了,我不跟你玩这文字游戏,那我问问您老人家是怎么‘驾临’的还不行吗?”
  有理和尚道:“我又不是达官显贵,怎么会‘驾临’呢?”
  韩诤“咕咚”一声往后栽倒,嘴里还嘟囔道:“你……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叶子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有理和尚,紧张之色不禁稍稍显露。眼见着,有理和尚虽然笑语嘻嘻,左脚却似乎不经意地向前跨了一小步,方便铲也略微变换了一下姿势,双肩轻轻下沉……叶子知道,有理和尚是准备猝然向自己下手了!
  叶子如临大敌,也不动声色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心里却暗暗惊疑。
  所有这些,都发生在韩诤和有理和尚的三句问答之间。
  叶子平静了一下心绪,缓缓对有理和尚道:“你方才一共说了三句话。”
  有理和尚笑道:“那又怎样?”
  叶子道:“我已经听出了你中气不足。”
  有理和尚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柔声道:“那又怎样?”
  叶子道:“我方才很不明白,以你的身手,为什么准备偷袭我,现在我知道,你才和高手过了招,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把握拿得下我,所以才准备偷袭。”
  有理和尚一副歉疚的表情,道:“真不好意思,本想猝然下手,一招成擒的,呵呵,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韩诤这才缓过味来,站起身,惊愕地望着两人,难以置信道:“怎么,你们要动手?”
  两个人都在紧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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