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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探案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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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没有交给她,那幅画我当年是交给东来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他画里的秘密,只说这是爸妈的遗物,让他妥善保管,也许他后来见我总是没有回来,才转赠给素音了。”
“你还挺信任你兄弟的嘛,毕竟是这么宝贵的东西。”
“我想这原本也是他应得的吧,其实说实话,我小时候对绘画素描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爸爸却千方百计的逼着我去学,后来他把那秘密告诉我,我才知道他一直是有深谋远虑的,只是我不大赞同他的方式吧。
石达开,翼王,马望,马德良……呵呵,也许这种子一个半世纪前就种下了,马东来,才是真正马家的后人,他的生父名叫马守诚,几十年前饥荒的时候逃到安徽何家村,那时他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饿得只剩皮包骨头,被我爷爷何胜怀和叔公何胜宣救了下来,看看我曾祖给他们兄弟俩起的名字吧,是多么希望我们家族能飞黄腾达,希望他的后代比清末民初第一望族商贾盛宣怀还富有。
但是那会儿别说富裕了,谁家有多余的口粮?这就样,我爷爷和叔公还是把家里能吃的,硬挤出来一口给马守诚,救了他一命,后来马守诚就在我们村我爷爷家隔壁住了下来,再后来还成了家。
可是那些年头真是人祸天灾层出不穷,没过几年乡里又发大水,我爷爷领着一家老小爬在树上躲洪水,马守诚手脚不利索,还没上树大水就来了,好在紧紧的抱着树桠没被冲走,我爷爷刚刚把几个孩子们绑好在树上,看他那边命悬一线,胆子也大得很,溜下去救他,刚把他拉上来,结果自己脚底下一打滑,就掉了下去,顷刻间就被洪水冲走了。
好在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的,这洪灾过去以后,村里人在两里外找到了他的尸体,被卡在土房堆的夹缝里,村里人张罗着掩埋了,就这样,我爷爷的命换了马守诚的命,就是可怜那个马守诚本来没那福禄命,这劫难虽然躲过去,但到底因为长年营养不良,又经过这么一惊吓,落下重病又没有医生看,没过几个月,也撒手去了,留下刚满周岁的独子马东来。”
第四部 锦袖玉帕缘 第三百一十六章 袖子
听到这里,林启顺理成章推导出一个结论,说道:“马守诚病死了,遗腹子又年幼无知,所以何胜怀的儿子——就是你父亲何群,把那副画《江山社稷图》占为己有了,还恬不知耻的说那是你们何家的传家宝。”
“你觉得呢?你觉得是这样么?”何楚贵反问道。
“我觉得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这也是唯一的事实。”林启面无表情回答,此刻在他的眼里,何家父子没一个好东西,真是给他们上一代何胜怀丢脸。
“同样的结果就一定是同样的过程么?”何楚贵又反问,不过没有再让林启搭话,接着说道:“你都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么,同样的结果,可以有无数个不同的过程组织在一起呢,就像一加四可以等于五,二加三也可以等于五,所以我很佩服你们这样工作的人,由一个结果反推,从无数可能的过程中,找到那唯一正确的一个……”
“直接说你的过程吧。”王野不耐烦道。
“是马守诚临死前,自己把《江山社稷图》交给我父亲的,并亲口告诉我父亲那一段传说,或者往事,就当报答我们何家,特别是我爷爷对他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了,他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但也不否认有私心存在,东来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掉了,马守诚这又撒手而去,谁来照顾他的儿子?他把《江山社稷图》给我父亲,也是希望我父亲能好好照顾他儿子吧。
于是我父亲顺理成章的收养了东来,还让他继续姓马,让马家有香火延续,你们可以去问问东来,我何家上下有哪一点薄待他了,我从小就当他是亲弟弟,我父母也当他是亲儿子,当然,只有一点,那副画只能属于我们何家了,那是我爷爷用命换来的,就像当年他们马家老祖宗用命换来翼王石达开的命,翼王便把那副画送给马家当作报酬一样。
我想我真得是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当年香港的繁华腐蚀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本身就是肮脏的,是遗传的我父亲么?我也不知道,父亲逼我学画,是想让我将来能自己看懂隐藏在那块宋锦里的《江山社稷图》,却让东来学裁缝,他从来就没想过宝藏与东来分享。
但我一直在离开上海之前,却是觉得无所谓的,又不是女人,宝藏那么多,兄弟之间为什么不能一起分享?所以我临走前才坦然的把那块宋锦交给东来保管,我没有告诉他画里的秘密,也只是怕他不小心泄漏出去,他看不懂画,我当时也看不懂,而且我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等一下,”说到这里,王野突然打断,“宋锦?你是说那还不是一副画,其实是……一块布?”
“翼王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想到直接把藏宝图隐藏在画里,将来还是可能被有心的恶人破解,于是又多加了一道工序,又把画隐藏在一块宋锦的印花里……”
“啊,”林启这时突然叫了一声,把另外两人都是吓得一惊。
王野道:“怎么回事?见鬼了?”脑筋一转,兴冲冲问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林启脸色一僵,眼珠转了转,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突然想起来,孩子中午该放学了没有人接。”
王野抹了把汗:“你至于么,不是有费恩么?”
“三个孩子呢,我怕他一个人搞不定,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接着问,我马上回来。”说罢果然拿出手机走出了房间,林启出来后转了两个弯,走到应急楼梯的拐角处,四下查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拨通了苏海星的电话。
电话接通却听到一阵汽车奔驰呼啸的声音,话还没说,先好奇问道:“你跟素音没有在家里呆着么?”
“没有,就我一人,唉,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我就先出来接孩子们放学了,你倒是走得利索,没想到费恩一个人管得过来三个娃?”
林启尴尬笑道:“也是刚刚想到,王野一早催得急,我就赶紧走了,素音一个人在家,不会……想不开吧?”
“不至于吧,她也是成年人了,这个……不至于要命吧,哎呀,你这一说我都紧张起来了,行了不说了,我接到孩子赶紧回去。”
林启忙道:“等一下,素音之前送给我们的那件旗袍,你还收着吧。”这个时候,他心里基本上九成九的把握可以确定,那个什么翼王宝藏的藏宝图、《江山社稷图》、宋锦,就是那一双缝在了旗袍上的中袖!
何楚贵当年把宋锦交给了马东来保管,马东来确实好生保管着,但是何楚贵自己却多年未归,那边沈素音又思夫心切,马东来为了安慰她,先是把何楚贵设计的最后一件衣服做出来给沈素音绣花,见沈素音心情还是没什么好转,又把何楚贵的“遗物”——藏着画的宋锦,裁成了两半,做成了旗袍的袖子送给沈素音,还外加了一只精致的手帕。
林启暗暗好笑,这东西被沈珂、何楚贵一家三口,甚至警察都视作珍宝,却被马东来这么裁来裁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剩下边角料,那这藏宝图可真就给毁了。
苏海星见他突然问起旗袍,好奇道:“怎么了?”
林启语气淡然,带着三分调侃道:“还记得那幅《江山社稷图》的画么?”
“记得啊,不是藏宝图么?”
“是的,这藏宝图……就是那旗袍的两只袖子……”
“什么?”苏海星语气也很意外。
“这秘密现在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交给警察?还是还给马东来或者沈素音?还是何家的人?不过何家已经没人了,何楚贵犯了两项杀人罪,正被王野审着呢,要交给何家,只能交给他们安徽老家的何胜宣了。”
苏海星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觉得交给谁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从政策大义上来讲,当然应该交给国家了,但是又总觉得道义上有些亏欠马东来和何家人,唉,你先好好保管着,等我回来再好好商量吧。”
“不用商量了,这事现在可不是我们做主了。”
“怎么了?”
“刚刚素音跟我说那旗袍是她跟马东来之间唯一的信物,已经要回去了,说是留个念想,我眼看着她伤心成那样,怎么忍心拒绝?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纠结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剩下的,还是让她来决定吧。”
听苏海星这么说,林启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也好,不好还是看着点她的心情吧,她这一天接收的东西已经太多,怕她承受不了。”
“嗯,你没事了也早点回来吧,我总觉得素音不太对劲,特别你刚刚提醒一下,我心里更是悬得慌。”
“知道了。”
……
林启回到那修复室,何楚贵还在滔滔不绝跟王野叙述那些早已该尘封的陈年旧事,本来越发不耐烦的王野,这时反而越听越有趣,林启知道,这人几十年的刑警,敏锐的洞察力已经有些窥到那副画的秘密所在。
当下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情不自禁,用力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早已魂归往日的何楚贵,岔开道:“现在能回到那两件案情上来了么?”又故意埋怨王野:“我说你是过来查案子的,还是听故事的?”
王野笑道:“我当然主要是过来听故事的,不过似乎也提炼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的下一站是马东来,你要去么?”
“什么,那这……何老板就晾在这?”
“当然不是,还是等我的队长大人过来交接了再说啊。”王野看了看手表,对何楚贵道:“怎么样,我还不算食言吧,你的画展还有四十几分钟就落幕了,估摸着那会大部队刚好过来拘捕你。”
何楚贵苦笑一声:“我的人生……也该落幕了……”
林启看了看何楚贵,对这人他谈不上什么怜悯,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是对他的兄弟马东来还算仁义吧,林启又想了想,问道:“你绑了林月娥的时候,让她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也想把我灭口或者栽赃给我的?这点恕我不是很明白,我似乎对你的寻宝大计没有什么威胁么?”
何楚贵摇了摇头:“你太碍事了,我、东来、素音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复杂,就算再加上一个沈珂也没事,但是你的进展太快,我后来还想利用你,看看东来有没有告诉你他把那块宋锦藏在哪里,所以才通过其他关系引你们两个人来我的画展的,想不到……”
“想不到你还低估了我这个警察吧,引狼入室啊老伙计,哈哈。”王野漫不经心调侃道。
“是啊,低估你们了,”何楚贵淡淡回应,又转向林启,“素音是把自己的心,完全封闭起来的女人,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信任你,否则你绝不可能知道得那么多,那么快。”
“这也没有什么,”林启也淡淡说道,“毕竟我救了他们的儿子嘛。”
第四部 锦袖玉帕缘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画中人
林启说完这一句,何楚贵失落的脸上更加暗淡下来:“是啊,他们都已经有儿子了,我却一个孩子都没有。”
林启无暇理会他抒发什么思想感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那天晚上我赶到苏绣坊后面的园子里,发现林月娥的尸体时,你已经埋伏在暗处了吧,怎么没有对我下手的?”
“我被人阻止了,我还以为是你的同伴或者保全人员,但他后来却把我放走了,我当时感到很奇怪,现在想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可能是跟那个王飞一伙的吧。”
“不可能,”王野当场否决道,“王飞是个独行侠没有同伙,而且就算有同伙,”王野转向林启,眨眨眼笑道,“为什么要救你?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滚蛋,有别的身份也不会是小偷好吧。”林启骂了一句,问何楚贵:“你记不记得那个人的体貌特征?”
何楚贵摇头道:“只记得那人很高大强壮,他是从后侧环抱着我,拿着一把手枪抵住我的下颚,我只能任由发落,根本没有机会转过脸来,后来看你报警,他就押着我离开了。”
“只有这些?你当时刚杀了一个人,却又立刻反被别人劫持,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是的,并且连对方是都不知道,只记得他的手枪,小巧玲珑,非常精致。”
何楚贵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思绪陡然回到林月娥被杀害的当天,脑海里的画面像倒带一样快速回放,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天下午发生了一件事,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没有今天何楚贵的供词,他完全不会放在心里,也或者,只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心理防御机制,不允许他把事情往坏处去想,从而破坏他来之不易的今天,所以,被他刻意忽视了。
林启整个人一时怔住了,像一具木偶一样,等待下个操控他的人。
王野晃了一下他肩膀,把他险些迷失的心志拉了回来,“你今天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林启愣道:“认识谁?”
王野嘴巴冲何楚贵努了一下:“胁持他的人啊。”
“哦,不认识。”林启答道,这是他今天对王野撒的第二个谎,至少他心里还没有确定,他需要求证,他瞬间觉得自己一直忽视了很多人,很多身边的人,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应该真正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王伟带人把何楚贵正式拘捕,随行而来的也有很多记者,两件凶杀案这么快就破获了,自然值得好好宣传一下。
林启突然之间很想苏海星,他跟这颗遥远的星经历了多少百转千回,才重新聚到一起,然而他现在突然又迷茫了,那颗星周围似乎又朦胧起来,像一颗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一点微弱的光源,林启千方百计冲破雾团,努力拨开她的面纱,来到她身边,却发现,仍有多少解不开的谜?
周围的一切似乎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林启没有跟王野一同去找马东来,他想回家,想尽快见到苏海星,好尽快打破这种不真实。
结果半道上,苏海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完全不像是她,急促、紧张、慌乱:“启,你快回来,素音不见了。”
“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启心里实在是应接不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墨菲定律的完美演绎,“怎么会不见了,你不是说她想一个人在家里静静的么?”
“我不知道,我跟费恩把孩子接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没在家。”
“她带走什么东西了么,我是说行李什么的,或者留下什么东西了么,电话打过了没?”
“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
“我马上回来。”
林启挂断电话,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急忙往家里赶去,他当然不希望沈素音出事,不光是因为自己对赵天明的承诺,在他眼中,对这个命途多舛的女人多少带着些许怜悯。
她不像其他女人,或者其他所有人,一生都在追逐,她是一直在等待,一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繁华褪去,风住尘香花已尽,才看到自己的本心,却为时已晚,别人纵然有心帮她,也是无能为力。
就像苏海星说的,这是她自己的结,如果看开了,并没有什么,如果看不开,其中的痛苦宛若刮骨掏心。
林启焦急得开着车,尽量把速度加到最快,他也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得把别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他考虑到多种可能性:
沈素音自己回吴县了?不可能,她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沈离君的。
自己一个人去找马东来了?也不会,她连何家上海老宅的地址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马东来现在住哪。
还有一个可能,一个女人万念俱灰之下会干什么?林启实在不愿去想……
就在这千头万绪的时候,林启在马路边上看到了沈素音,穿着素雅长裙漫步在梧桐树下,往回家的方向,像副栩栩如生的油画,她就是这样一个仙子般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里,连女人都不禁要凝望两秒。
但她却没有林启想象中的那样,沉重、阴郁、寡欢,反而是一身轻松的模样,倒是让人意外,林启心想:“她解开自己的结了?”
不管怎么样,人找到了就好,林启忙摇下车窗喊了一声:“素音!”
这里离林启家所在的小区已经很近了,沈素音显然不是故意玩失踪,但她一上车,林启还是张口就问道:“你跑哪去了,我跟星都急死了,你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才住了两三天,人生地不熟的,再跟小时候一样丢了怎么办?”
沈素音微笑道:“我心情不好,在隔壁的公园里转了转,这不是回来了,别担心了。”
“那你电话怎么打不通的?”
“可能没电了吧,我也没带,本来就是想着一个人静一下的。”
“好吧,总之是虚惊一场,我赶紧给苏海星打个电话,她还在家里干着急呢。”说罢赶忙给苏海星拨了通电话,告诉她人已经找着了。
沈素音这时捋了一下鬓角刘海,低下头来像个孩子一样怯生生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林启放下电话,看了沈素音一眼,叹口气道:“素音啊,你真得要看开一点,这个世界上不只马东来一个男人……”
“我已经看开了。”林启还想好好劝一下她,她却打断了,说了这一句让林启都没反应过来的话。
“是……是么?”林启问道。
“是的,世事就是这样,等到有一天你静下心来想想,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看自己的故事,会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你能这样想,说明真得是放下了。”林启说道,心里却在想:“但愿如此吧。”
两人一回到家,苏海星就扑了过来,拉着沈素音问长问短,沈素音只得又把刚刚跟林启解释得话再给苏海星说了一遍,她说得很平淡,林启在马路上遇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和表情,只带了一丝对他们二人的歉疚,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关心。
林启突然冒出来一个荒诞的想法:“她不会回到苏州,就到伽蓝寺出家吧?”
他觉得沈素音好像已然超脱了,这个原本就像是完美艺术品的女人,在舍弃了一切杂念之后,似乎满是污垢、充满肮脏的俗世,再也没有地方来安放她。
沈素音最后突然说道:“我想回吴县了,那里才是我的家。”
苏海星愣道:“你不想跟沈珂离婚了么?”
“不,婚当然还是要离的,只是想回家了,回我原来的家。”二人当然都明白她这是在说的那个甪直古镇旁的二层宅子,沈素音接着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尽快安排我跟东来见一面么,他该见见自己的孩子了,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爸爸,还有以后给谁带,来回怎么照顾,也要协商个方案出来的。”
林启见她这么说,心想:“这时候能把自己跟马东来的关系分得这样清楚,当然是最好的了,看来真得是看开了。”说道:“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马东来的语气显然得非常急迫,不过显而易见是想尽早见到自己失踪了三年、那个尚在襁褓中还没有来得及给予他任何父爱的孩子。
林启刻意避开了沈素音,对马东来说道:“我知道你已经跟杨栗栗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也知道你对沈素音还是有些……不满的情绪,但是我希望你见到沈素音的时候,还是保持最起码的礼貌,她的人生并不像她的容貌那样美丽,你不能以一个普通人的经历来衡量她或者要求她,我突然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即使退一万步,她毕竟是你孩子的母亲……”
马东来突然打断了说道:“我明白,从你告诉我孩子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恨她了,或者说从来没有恨过,只是……失望吧,现在早都已经过去了,我想我们都应该重新开始各自的人生,就像我那孩子一样,涅槃重生。”
第四部 锦袖玉帕缘 第三百一十八章 重逢
沈离君在车上一直东张西望,不时的问坐在他左边的妈妈:“我们这是去哪啊?”又或者问坐在他右边的苏海星:“阿姨,我晚上回去能再跟丹尼玩一会再睡么?”
沈素音头仰在后座的靠椅上,眼神露出一丝痴迷,征征的看着窗外,她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任由晚霞的余晖洒在她脸上,使她看起来更加神秘,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前些天她下定一切决心和沈珂离婚,再一厢情愿的计划着和马东来重逢,如今她脸上再也没有那时的激动和喜悦,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加淡然,像一湖平静清澈的水面,吹不起一丝涟漪。
苏海星见她入了神,也不回答孩子的话,抱着沈离君道:“当然可以啊,不过不能超过十点钟,也不能吃糖和巧克力。”沈离君先是欢呼了一声,不过很快又带着一丝失望,显然在这个孩子眼中,幸福就是迟睡十分钟和嘴里永远不化的糖果。
沈素音的注意力这时才被孩子的欢呼声吸引过来,她伸出洁白无一丝瑕疵的手掌,爱怜的摩挲着沈离君的小脑袋,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缝,与她又弯又长的睫毛一起,组成世界上最美丽的两条弧线。
“好在她还可以把感情寄托在孩子身上。”林启一边在后视镜中看着这一切,一边心里这样想着,这时手机“嗡嗡”振动起来,他以为是马东来,他们约好在马东来公寓楼下的咖啡厅见面,不知是不是临时有变,拿起来一看却是王野的,林启以为又有什么突然情况,接了起来:“怎么了?”
“你们去哪了,怎么都不在家?”
“费恩不是在家么,有事说事,不会是……嫌疑人跑了吧?”林启反应还算快,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告诉沈素音,杀害林月娥的人就是她当年也痴心相恋的丈夫何楚贵,这个时候还是少让她接受点负面信息的比较好,所以及时改了口。
“当然不是,我不是找你的,我是过来找沈素音的。”
林启愣道:“找她干什么?”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低声骂道:“又是为了藏宝图?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让人喘口气好吧?”
“咳,”王野干咳一声,显得很无奈,“这回可不是我没完没了……”话没说完,电话似乎被别人抢了过去,另一个熟悉又不太让人喜欢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在数落王野:“工作就谈工作的事,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正是王伟队长。
数落完王野才冲着话筒继续跟林启说话:“现在我们有充分证据表明《江山社稷图》在沈素音手上,建议她从大局考虑,不要一时财迷心窍,做出愚蠢的事情来,也建议你们好好劝劝她,主动把画交给西浦区政府或者区文物局。”
“我们现在在外面,可能迟一些回去。”
“可以,我们就在你家里,等你们回来。”
“知道了。”林启挂掉电话,心里暗骂一声:“跟讨债鬼似的,也不知道谁财迷心窍。”后面苏海星和沈素音看着林启,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事,沈素音纤弱着嗓音,身子向前探了探,问道:“是不是警察又要找我了?”
林启点点头:“等你见过了马东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到时候你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他们只是想立功,当别人都是法盲了。”沈素音靠了回去,也没有问是什么事,脸庞又别向窗外。
马东来早已在咖啡厅等着了,透过玻璃橱窗就看见林启带着两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穿梭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其中一个正是自己曾经倾尽全力去爱的女人,她的手里正牵着一个四岁大的孩童,马东来立刻激动起来,原本英俊的脸庞带着一丝沧桑和忧郁,似乎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温馨和欣慰,以及湿润的眼角。
……
“好久不见了。”马东来对沈素音说。
沈素音看着马东来,眼睛里透出挡不住的柔情蜜意,就在林启和苏海星担心她终于还是放不下眼前人的时候,她却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嗯,你的妻子呢,没有一起来么?”
马东来当然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应道:“她在楼上呢,这种场合我想她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沈素音轻声笑了一下:“你还是这么实在,不知道现在最想看看我的人其实应该是她么,你喊她下来吧,我也想看看她。”
“哦……那行吧,我打个电话给她。”
林启一抚脑门:“这个马东来,你就说杨栗栗回娘家了不行么?这下两个女人不会当场打起来吧。”紧张得看着苏海星,苏海星也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见机行事吧。
杨栗栗根本不在楼上,她就站在咖啡厅外,也透过橱窗远远的、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曾经的爱人重逢,马东来一给她打电话,她就立刻进来了,这是个可爱、聪明、体贴的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看着丈夫,也知道给他留下一丝尊重。
沈素音看着杨栗栗呆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与她握手:“看到你才知道,东来真有福气。”
杨栗栗看着沈素音也愣住了,征征道:“他以前更有福气。”
两个女人这样的开场白,让如临大敌的林启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可以听得出来,两个女人两句话绝不是嫉妒的恭维,而是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倾慕。
杨栗栗一眼看到沈素音牵着得孩子,不禁更加欢喜道:“好可爱。”回头望了一眼马东来,嘻嘻笑道:“还好不像你。”马东来满心欢喜幸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十二分怜爱得看着如今的妻子和沈素音手里的孩子。
沈素音把孩子递到两人手里,轻轻说道:“叫爸爸……和妈妈。”
这一句,不光是在场的大人,连孩子都愣了:“可是妈妈,你才是我妈妈啊。”
沈素音微笑道:“她以后也是妈妈了,不许叫错了。”
沈离君长大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认生,也或许他和马东来之前血液相通,看着两人半晌,终于还是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杨栗栗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再也没有刚刚橱窗外的小心与猜忌,满怀爱意的把孩子抱了起来,连亲了几口,马东来激动得抹着眼泪。
入座后,看到对面曾经和现在都深爱的男人和他的妻子,这么喜爱沈离君,沈素音情不自禁现出欣慰的眼神,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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