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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回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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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卞老头眼睛一亮:“那照你这意思,这村子藏着金?”
‘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不只是特指‘黄金’,而是囊括所有值钱的东西,更多是用来指祖先留下来的遗产,或是墓里的殉葬品。
秦教授点点头:“而且我敢断定,知道藏金地的人并不多,否则村里也不会有瞎眼老太太和孙建国那种困难户。”
卞老头一撇嘴:“这还用想吗,藏金地肯定是在常青山上!”
起初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十里八乡,除了龙盘虎踞,风水凌厉的长青山,实在没有什么其他扎眼的地方。可是转念一想,村子里这么富裕,肯定是有人把‘金’取出来过,那战国王侯墓建在邪龙脉之上,危机重重,尤岂是普通农民能随意进出的。我跟秦教授一合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刘格庄附近肯定还有外财!
我和秦教授对这外财不感兴趣,可卞老头就不一样了,死活非要跟我们搭伙,进山之前,先把这笔外财给搞出来。用他的话说,只要进了大墓,甭管能耐有多厉害,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我们出不来了,有了这笔外财,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安慰奖。
秦教授骂他鬼迷心窍,就算是有外财,这也是人家祖上留的,跟外人没半毛钱关系。私取他人之物是要遭报应的。可偏偏这老家伙最不怕的就是‘报应’二字。为了让我们答应,软磨硬泡。说是我们这次进长青山,是为私不为公,没有上面的资金支援,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掏腰包。
别的就不说了,带着周碧莹,潜水设备肯定得准备一些,这玩意儿可是死贵,就凭我们那点积蓄,根本别指望。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秦教授还真就动心了。不过在干之前,我跟卞老头约法三章,无论这村子藏了多少金,不能多拿,只准拿一次,还不能把消息透露给外人。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保护当地村民的利益。
卞老头没有半点原则可言,点头如捣蒜,我也没强求他发个毒誓什么的。毕竟毒誓对他这种人来说,就像是放个屁,根本不痛不痒。
而后,我让卞老头回去帮秦教授拿罗盘。或许在打架斗殴方面秦教授不行,但像寻龙点穴、风水秘术、占卜卦位这种动脑子的,秦教授却非常了得。
卜卦的过程非常繁琐,要先算出这村子藏得是什么金,再算具体方位。他把罗盘放在地上,东西南北各摆上一个物件儿,分别是钥匙、木棍、一碗水和一块石头。嘴中念念有词,没一会儿,罗盘的指针就开始缓缓移动,最后停在正东,那个方向放着木棍。
这四样东西,代表四个属性,分别是金、木、水、土。又代表贵重金属、珍稀木材、上佳石料和罕见玉器。罗盘指向木棍,说明这村子里藏得金是珍稀木材,很有可能是沉香木、紫檀木之类。
一听说是木头,卞老头开始犯愁,毕竟这玩意儿就算找到也不好运,而且容易被发现。
我说:“这村子里的人怕黑,只要天一黑就闭门不出,咱们可不一样。”
卞老头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俩的谈话似乎影响到了秦教授,脸色不太好看,我俩赶紧闭嘴。算出属性,下面就是方位,一阵捣鼓之后,罗盘指针停在西南方向。我们一路向西南而去,除了农田和劳作的村民之外,倒也没见到什么特殊之处。
卞老头急的抓耳挠腮:“老秦,你到底成不成啊?不成就说句话,别让俺们空欢喜一场。”
秦教授把罗盘往卞老头一递:“要么你来?”
斗邪物卞老头在行,算卦他还真不行。低头看了罗盘一眼,没敢吭声。由于附近的村民越来越多,我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找藏金地,只能先跑到一颗大榆树下面休息。等天色渐黑,村民都回了家,我们才继续开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晚上,这罗盘竟然不灵了。
秦教授摆弄了好半天,也没半点反应。而后扫了一圈附近的环境,这才恍然大悟,说是南和东两个方位各有一座大山,将东来紫气和南来阳气全都给挡住了。虽然罗盘不灵了,但他却一点都不急,反而语气特别肯定的说,那藏金地必然就在我们周围。
世人只知道摸金校尉和搬山力士厉害,却不知道真正的狠茬子其实是懂阴阳秘术,风水八卦的道人。一些道行深的,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出这附近有没有藏金,然后随便用个罗盘就能测出藏金地。最关键的是,dao墓贼只挖坟掘墓,而道人则不挑食,只要地下有值钱的东西,一律照单全收。也因此,很多藏金地,不防dao墓贼,反而防道士。
在秦教授的带领下,我们四处溜达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个不寻常之处。
这附近全都开垦成了农田,唯独我们眼前的土地没有开垦,荒草一片。结果我们刚把注意力移到荒地上,身后就传来一阵尖叫,转身一看,发现卞老头竟然消失了。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听见脚底下传来一阵叫喊:“老秦,小军,快来救俺!”紧接着就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我们顺着声音寻过去,发现荒草中竟然隐藏着一口破井,井口直径还不到一米,井壁由青石堆砌而成,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只能听到卞老头的吆喝声,却看不到他的人。
☆、第86章 夜游魂
手头上没绳子,我和秦教授干脆在周围拔了一堆荒草,用草编绳子,足足花了俩钟头才编好。结果等我俩把草绳扔进水里,卞老头半天都没反应。我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老家伙淹死了,赶紧吆喝一声。
“老不死的,没死吱一声。”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我有些慌了,要是这档口出个意外,我们进山的时间就得无限期延后。我赶紧把草绳绑在井口上,顺着绳子爬下去,估计爬了五六米脚底才碰到水。而后松开草绳,潜入水中,寻摸了一圈,竟然没找到卞老头的尸体。
正纳闷的档口,甄甫玉在我耳边低语:“相公,井壁上有一条水道。”
闻言,我赶紧寻找,果然在水下一米的位置上发现一个直径半米的小窟窿。我没敢贸然进去,而是让甄甫玉帮我探探路。听说这水道只有两米长。另一头是个大水库,我这才钻进去。
这水道实在太细,短短两米却爬了将近一分钟,憋得我脸红脖子粗。等一钻出水道,我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面积约莫一百平方米的水库里,泡着百根木料,粗的有三十公分,细的也有十多公分。从木料的外观来看,绝对是紫檀木,应该是越南黄花梨!我虽然不懂行,但价格还是知道的,这玩意儿一斤怎么着也得卖个四五千。单纯按照重量来算,这些紫檀木的价格都是相当惊人的。
这水窟只有一半泡在水里,等我浮出水面,一眼就瞧见了卞老头。见他抬头一直盯着上面。我也往后上瞧,结果这一瞧不要紧,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水窟的东西两面墙上各吊着两根胳膊粗的铁链,铁链被绷直,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木料,定睛一瞧,绝对是沉香木和老山檀!
这玩意儿论单价可比越南黄花梨都值钱,不过因为木料都太小。太碎,一般都是用来做首饰摆件,所以整体上不如越南黄花梨那么惊人。
卞老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这要是全都弄出去,咱可眨眼就成亿万富翁了。”
我虽然也很动心,但还是泼了他一盆冷水,伸手一指北墙:“想都别想,你看那是什么!”
水窟的北墙上,被人工开凿出一个长方形的坑洞,里面正好塞了一个棺材。就连这棺材都是檀木做的,年代久远却并未腐烂。棺材里的人必然就是这些檀木的主人,虽说这里不是墓,但却相差无几。这些檀木也都相当于殉葬品。拿殉葬品的忌讳有很多,就连dao墓贼都不会一扫而空,而是给墓主人留几件。我们要是贪念太重,绝对会被它缠上。
这些话不用我多说,卞老头心里跟明镜似得:“俺就随口一说。你当什么真。水下的越南黄花梨太大,弄不走,要我说,咱就光拿上面的沉香木和老山檀就成。”
我俩顺着墙壁爬上去,扔下两块老山檀和一块沉香木。就这,弄出去都相当费劲,等爬上井口,我累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卞老头则贼心不死,一个劲儿的说拿少了。
我和秦教授生怕他再下井,赶紧带他离开。这会儿也就晚上八点多,但我们路经村子的时候,里面却漆黑一片,半点动静都没有。想起这村子发生的怪事儿,我们仨心里都有点打鼓,不敢有半点停留,快步往村外走。扔助岛亡。
眼看着就要出了村,身后却冷不丁出现一个声音:“你们偷木头!”
我们仨吓了一跳,转身往后一瞧,发现竟然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傻子。倒也是,这村子里唯一敢晚上出门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因为做贼心虚,我赶紧冲他摆了摆手,小声道:“别吆喝,再吆喝整死你!”
我本想吓唬吓唬他,结果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傻缺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大声吆喝:“有人偷木头啦,还要整死我,爹,娘,快救我。”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撒腿就跑,结果跑了没几步,我就被甄甫玉给拽下了。
“相公,快停下,晚上不能出村子!”
我一愣:“你咋知道?”
甄甫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上了我的身。前一秒,我们面前还一马平川,啥都没有。结果这一秒,眼前竟然出现一大片‘人’。这些人全都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样貌和穿着,像是一个个黑影子。我浑身直冒冷汗,赶紧把秦教授和卞老头拉住,本以为他们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和我一样,也是一脑袋茫然。
起初,我还以为这些黑影要对我们不利,可我们不动,它们也不动。但只要一想出村子,它们就立刻向我们靠近,明摆着是想把我们留住。
卞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钱,用铜钱开眼,看到这些黑影以后,啐了一口:“娘的,俺还当是什么呢,不过是一群游魂野鬼罢了。看俺两道符就把它们全都清理了!”
秦教授赶紧拦住他,语气严肃道:“千万别乱来!你们没发现吗,周围没有半点阴气!”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奇怪。按理来说附近有这么多幽魂,阴气会非常重才对,没有阴气就说明它们不是幽魂,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那傻子竟然又跑回来了,还是鬼吼鬼叫,而且手里还拿着个白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瞧,竟然是个手电筒!
瞎眼老太太说过,这村子晚上不能见光,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和这些黑影有关。我赶紧冲傻子低喝一声:“傻子,你看你身后有啥!”
趁着他注意力被分散,转身往后看,我几步冲过去,一把将手电筒给夺了下来。
傻子急了:“你抢俺电棒(手电筒)干啥!赶紧把电棒给俺。”
跟傻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我根本不搭理他。结果这小子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威胁道:“信不信俺烧你!”
我心思,打火机那点小火苗,应该没啥事儿,再加上这傻子实在烦人透顶,我就一把抓住他衣领子,怒道:“给我滚一边去,再来烦你军爷,打得你满地找牙!”
傻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小声抽泣,竟被我给吓哭了。我松开手,让他赶紧回家,否则揍他。眼瞅着他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本以为没事儿了,结果这小子一跑到家门就冲我招手:“军爷,俺到家门口了,你别打俺了。”说着话,他挥了挥手里的打火机:“军爷,你要是看不见路,俺就把这打火机借给你,你看,可亮了。”
下一秒,傻子就把打火机给按开了,随着火苗一出现,我立刻感觉身后刮起一阵冷风,紧接着,那些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向傻子飞去。我没想到这么一丁点的光都能吸引它们,赶紧冲傻子大喊:“快把火灭了!”
“俺不,你看这火多亮。”傻子浑然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等我往那边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数条黑影瞬间就将傻子给淹了。先是手中的打火机,火苗蹭的一下暴涨到将近半米,短短一秒钟就烧光了里面所有的气儿。紧接着火苗出现大量分叉,全都被周围的黑影吸进了嘴里,连同一起被吸的还有傻子的阳气儿。
火灭,傻子也咣当一声倒地。很快,那些黑影就散开,回到村子外面。
我跑过去,扶起傻子,发现还有点鼻息,但却非常微弱。甄甫玉说,失去阳气的保护,他的三魂七魄都在往外飘,要是不赶紧处理,很快就会死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传阳气,但我体质太弱,经不起折腾,卞老头又心术不正,阴阳皆衰,最后只能让秦教授出马。
传阳气的过程非常简单粗暴,便是给傻子饮血。秦教授修道不休术,血液中蕴含的阳气非常旺,只喂了傻子一点,苍白的脸色就开始回转,没一会儿,呼吸也开始平稳了。我这才松了口气,问秦教授,那些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据秦教授推测,那些黑影并不是以光为食,而是特别惧光,哪怕是一丁点的光亮也能让它们抓狂,应该是夜游魂一类的灵体。在我们出马仙称之为‘界灵’,是分割阴阳二界的灵体,只有极阴之地才会出现。
我心里一阵奇怪,自打来到村子,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平衡的阴气,为什么这里会有夜游魂?想不通,却也不去想,因为眼下有更棘手的难题困扰着我们。
夜游魂守在村子外面,不让我们出去,只有等天亮了,夜游魂散去,我们才能离开。可是到那时,村民也都会纷纷醒来,要是发现我们偷了紫檀木,绝对够我们喝一壶的。左思右想之下,我把目光投向昏迷中的傻子,一咬牙,推开了他家的院门。
我们救了傻子,让他爹孙建国收留我们一天,应该不是难事儿。见院子里有个草垛,我们直接把紫檀木塞了进去。
☆、第87章 又见故人
说来也怪,我们在外面又是打又是杀,闹得翻天覆地,可孙建国却没有半点被影响到,我敲了半天门。他才睡意朦胧的打开房门。见到我们,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我们面熟,却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最后还是我们自报家门,他才想起是前天在长青山见过面。
孙建国看我们的眼神尽是戒备,毕竟大半夜的三个男人突然造访,是个人都得多个心眼,毕竟现在世道太乱,亲人都可能背后捅刀子,更何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不过等我们把刚才发生的事儿一说,他冷漠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赶紧请我们进屋。
随便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大体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堂屋除了饭桌灶台之外,连个碗架柜都没有,干净的和不干净的碗筷全都堆在西北角上。赶上夏天,苍蝇在上面嗡嗡直飞。
从剩饭剩菜来看,孙建国家里也不是揭不开锅,就是纯粹缺个女人把持。一个老光棍带着一个傻儿子,吃饭、睡觉、上班,三点一线,家里不变成猪窝就不错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地方乱糟糟,唯独门窗擦得特别亮,像是被狗舔过一样。而且每扇门窗上面都贴着一张紫色的长方形纸条。
卞老头是画符的行家,一眼就瞧出纸条的门道,脸色凝重,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大刘格庄的祸事怕是不止一点。茅山派的符纸,分为四等、白、黄、紫、黑。颜色越深。法力越强,尤其是紫黑二色,通常是用来施展借命、引鬼等凶险之法。他看了一眼紫符上面的咒令,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说他竟然认不得这符咒。扔双匠号。
起初,我们以为,这怪符是用来防那些夜游魂的。但孙建国却说,夜游魂的事儿是老早之前的事儿了。只有晚上别有亮光,它们就害不了人,所以村民倒也不怕。这紫符全村家家户户都贴着,真正用处是招财。
一听到‘招财’二字,卞老头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当场没有戳穿,私底下跟我说,这村里的人恐怕是被江湖骗子给忽悠了。先不说茅山一派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招财术,便是有,那也应该用黄纸,而非紫纸。
当问起是谁‘指点’他们用紫纸招财时,孙建国眼中升起浓浓的敬意。
据他说,前年。村里来了一男一女,似乎是父女。在村里溜达了一圈,说是这里东有长青山,南有大杨山,两座山不仅挡住了东南二气。还挡住了财气,想要转运,就必须将大杨山移除。那个时候,大刘格庄还比较穷,先不说移山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就说平白无故冒出俩人,神神叨叨说了一堆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相信。
结果这俩人当场就指出村子以前发生的‘夜游魂’事件,还算出村子的祖先留了一笔巨大的财产。当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但移山的事儿还是不可行,毕竟土地归国家管,不是老百姓能说的算的。最后,那对父女为了帮助村民奔小康,就留下了一道招财之术,也就是门窗上贴的紫符。
我问他,那对父女平白无故给了他们‘招财之术’,难道就没要点什么报酬?
在说到这的时候,孙建国语气中充满敬佩:“人家牛就牛在这儿,白帮我们转运,一点好处都没要。起初我们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可两年过去了,村里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不信都不行。”
其实我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用秦教授的话说,整个北方,真正有能耐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些来往。孙建国深信不疑的招财之术,对我们来说,没有半点说服力。但要是说那对父女是骗子,又太武断,毕竟人家一下就能算出‘夜游魂’和藏金地。
秦教授对这对父女很感兴趣,就问孙建国,他俩的长相,兴许自己能认识。
孙建国捏着下巴想了想:“那个男的五六十岁的样子,鹰钩鼻。女的年轻漂亮,具体长相,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有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这俩人都抄着一口东北口音,当爹的好像是个巫师,闺女是个道士。”
很多人经常把‘萨满’和‘巫师’搞混,其实二者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而国内唯一能跟萨满扯上联系的,就只有出马仙!爹是出马仙,女的是道士,再结合他含糊不清的长相回忆。我猛然意识到什么,等扭头看向秦教授时,发现秦教授也一脸的诧异。
卞老头见我俩表情怪异,没好气道:“有啥话直说!”
我咽了下口水,问他:“你认识老雕吗?”
“哪个老雕?”
“跟我一样,也是出马仙,张玉修的师弟。”
卞老头想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是他啊,年轻时,我还跟他过过招。这人心黑招狠,我都险些吃了他的亏。圈内人没人待见他,怎么了?难不成刚才说的那对父女,就是老雕和他闺女?”
我没有一口咬定,但却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像这种精通出马仙和茅山两派的家庭很少见,恐怕整个北方也找不出第二个。最关键的一点,这对父女心术不正,经常挖人祖坟,坏人风水,被长青山的风水和大刘格庄的藏金地引来,实属正常。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奇怪。以老雕的本事,探出藏金地不难,而且我敢肯定,他已经知道了。以他的人性,必然几天之内就会把‘金’偷盗一空。可我们去过藏金地,里面的紫檀木基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巨大的财富就在眼皮子底下,他却不取,这就说不通了。
本来大刘格庄的事儿就让我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如今老雕和刘芸又突然浮出水面,变得更为复杂。为了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拉着孙建国唠了半天。据他说,老雕和刘芸来了以后,也没干啥特别显眼的事儿,长青山压根就没去,倒是经常往大杨山那边溜达。与长青山相比,大杨山要显得逊色不少,不险峻、不巍峨、就像是白天鹅旁边的水鸭子,极容易让人忽略。
我本想多聊聊大杨山,但孙建国却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放在傻子身上。没辙,我们只能作罢,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将就一夜。
本想天一亮就拿着檀木撤退,可村里的眼睛太多,我们生怕事情败露,没敢动那三块檀木。我们离开之前,傻子就醒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翻箱倒柜,到处找他的打火机,说是要给我点火玩儿。
我一阵纳闷,普通人阳气被抽干,就算是续阳,想要苏醒至少也得三五天。就算醒了,身体也会非常虚弱。这傻子却根本没所谓,难不成又是他的亡母在暗中相助?
想不通,也懒得想,毕竟天底下的怪事儿海了去了,难能全都弄明白。
离开村子,我们仨没有回市区,而是直奔大杨山。我和秦教授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看看老雕和刘芸到底在搞什么鬼。至于卞老头,他纯粹是觉得有蹊跷的地方就有财富,跟着我们‘捡漏’去了。
青市的山虽不如哈市规模那么大,但却普遍很高,如果说哈市的山是一锅蒸馒头,一个接一个,那青市的山就是笋子,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大杨山上面,树少,草多石头多,从下面一看,光秃秃的。
秦教授扫了一眼,没瞧出这大杨山有什么风水格局之说。卞老头则叹了口气,说这山是个穷山,怕是得不到什么挖财了。
我们绕着山转了一圈,又把所有的山路走了一遍,没见到有啥奇特之处。而就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之时,我却突然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顺着味道寻过去,发现荒草之中有一具重度腐烂的山羊尸体。
这羊尸异常完整,犄角只有十公分长,应该是个‘小青年’。没有外伤,又年纪轻轻,那肯定是病死的。
卞老头捂着鼻子,催促我们赶紧走。我也没多想,可秦教授却拦着我们,颜色凝重道:“不对,这附近有蹊跷!”
“怎么说?”
侦探之所以能破案,是因为侦探总能注意到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秦教授虽说不是侦探,但知识储备就连侦探都望尘莫及。作为哈大的知名老教授,他一眼就瞧出山羊的死因。他伸手指了指山羊附近的荒草,上面有很多被啃食的痕迹,说明这山羊是进食的时候突然暴毙!不像是病死,而是中毒,毒性还异常猛烈!
周围没有毒草,也没有水源,所以毒应该是摄取自周围的杂草。他伸手摸了摸被啃食过的草叶,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又往手指头上吐了点口水。立刻脸色煞白,赶紧把手指头擦干净,而且一直塞进兜里,生怕将手指头上沾染的东西误食体内。
照他的说法,这些毒素全都依附在草叶之上,无色无味,但遇水之后,对皮肤会产生细微的灼烧感。
☆、第88章 迷雾层层
以秦教授的经验判断,这绝对是磷!
磷的毒性非常猛烈,尤其是白磷。人骨中所含的磷,并非是白磷或红磷,而是含磷化合物。离开骨骼后会生成磷化氢。虽然毒性不如白磷那么强,但要命也是分分钟的事儿。由此判断,这附近的土里肯定埋着人骨!
我本来提议回去拿铁锹锄头啥的,直接把地刨开。
秦教授却摇了摇手,指着周围的荒草:“你看,其他地方的草很旺,唯独这附近的草很矮,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抢养分的植物。只有一个解释,我们脚下的土层一定很薄,养分少,草根扎不深。”
在秦教授的指示下,我们挪开山羊尸体,把周围的荒草拔干净,直接用手挖。只挖了二十来公分一块青黑色的石板就出现在眼前。用手敲了敲,有‘叩叩叩’的回声,下面应该是空心的。据秦教授推测。这块石板埋入地下的时间至少也有百余年,也就是清末民国时期。
一看到这块石板,卞老头的眼睛就开始冒光:“土里埋盖,盖下必有金。赶紧掀开看看,这里面到底埋得啥!”
这块石板大约有个两平方米,十公分厚,我们仨人使出吃奶得劲儿才把石板掀开,我顺势往下一瞅,眼前的情景惊得我心头一震,手里打滑没抓住石板。我虽体质弱,但胜在年轻,是搬石板的主力,随着我这一松手,秦教授和卞老头立刻吃不消,石板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甄甫玉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拽开。秦教授和卞老头就没这么好运,下落的石板直接砸中脚趾头,疼得他俩同时发出一声哀嚎。
秦教授蹲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卞老头则张嘴破口大骂:“你特娘的看见啥了,松手也不知道说一声,老子要是残疾了,这辈子都赖着你!”
我伸手指着石板,语气艰难道:“骨头!全都是骨头!”
卞老头啐了一口:“骨头有啥好怕的!没出息的样,出去别说是我徒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虽然是我导致他俩被砸了脚,但秦教授却并没有和卞老头站到同一阵线,反而斥卞老头:“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军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连他都能吓到,石板下面肯定不寻常,先看看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他俩缓过劲儿。我们再次把石板掀起。这回干脆推到一边。当看到石板下的情景,卞老头倒抽一口凉气,瞬间就原谅了我刚才的冒失。
在这石板之下,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大坑,坑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骸骨。这些骸骨全都四分五裂,没有一具是完整地,而且骨骼焦黑,像是被火烧过。虽然不知道这坑到底有多深,但打眼一扫,里面至少也得有个百余具尸体。
我们吃惊的不在于里面有多少骸骨,而是在于这坑是‘清末民国’时期挖出来的,那时候虽然义和团闹得凶,后来又军阀割据,处在历史最黑暗的时期,但再怎么说也接近法治社会,人命开始值钱,随便死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而这坑里竟然有一百多具尸体,让我心中不禁感慨,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一下杀这么多人!
就在我吃惊不已的时候,秦教授突然问我:“小军,你记得村里的夜游魂吗?好像也是一百多。”
他这话令我再次一惊,不可置信道:“难道,那些夜游魂,全都是这坑里的人所化?”
秦教授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夜游魂只出现在极阴极煞之地,但我们在附近却感觉不到什么阴气,很有可能是这尸坑的阴气被人给镇住了。”
“老雕?”我脱口而出。
秦教授摆摆手:“应该不是,那些夜游魂早在老雕来这个村子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这些人死时就已经被镇。按理来说,夜游魂应该在这尸坑附近游荡才对,而如今在村子附近徘徊,很有可能是寻求报复!毕竟只要是鬼,心中便少不了怨气。”
就在我和秦教授揣测这些骸骨的来历时,卞老头竟然不知道从拿找了根棍子,开始挑动坑里面的骸骨。用他的话说,埋死人的地方一般都有金,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还别说,这老家伙三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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