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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动一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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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子越
文案:
为你看向我这一眼,我死了都愿意
文案一:
房间里灯光半明半暗。
顾星源语气复杂:“之前是我混账,阮软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酒液在杯中晃,蒋池州眼神和灯光一样迷离,他嘴角挂着笑:“怎么会,我爱她爱得心都疼了。”
那副模样,跟他以往纵情声色时别无二致。
后来他们三人的八卦传得圈子里人尽皆知,好友忍不住问他:“为了个小姑娘,和兄弟闹翻脸,值得吗?”
蒋池州一只手臂搭在扶手,姿态懒散,烟雾缭绕而起,他垂下眼眸,语调沉沉:“值得。”
文案二:
阮软和蒋池州交往以来,始终不爱说话。
蒋池州将人困在怀里,一遍遍吻,一遍遍问:“为什么不爱和我说话?是不是还喜欢着顾星源?”
阮软音色依旧冷感,脸上却薄红:“我声音不好听。”
后来相处的那些日夜里,窗外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她的声音,蚀骨魂消。
本文又名《蒋老板的一百种打脸方式》、《打脸夫妇的日常》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恋爱合约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池州,阮软 ┃ 配角:顾星源,冉盈盈,江璟 ┃ 其它:
第01章 动心
阮软出了机场,目光所及处人头攒动,无一不是陌生又熟悉的东方面孔。
她等的那个人没有来。
阮软尤不死心,拉着行李箱在门口来回寻了几遍,最终确定顾星源是真的没有过来接她。
希望再度落空,她缓了一会儿才挨过心里潮涨般的失落,掏出手机给顾星源打电话。
电话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阮软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先听到听筒里有女人细细的娇俏声。
那嗓音中带着点沙,隐隐中,裹着层慵懒的媚意。
她像是在靠近话筒很近的地方,掐着调儿撒娇,又像是恃宠而骄的抱怨:“顾总,你弄疼我了……”
阮软浑身冰凉,僵着手指挂断了电话。
出口处人来人往,正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无端地觉得全身冰冷。
下一秒,铃声响起,屏幕上跃动着顾星源的名字。
阮软看着那三个字好一会儿,才举起耳机。
“回来了?”伴随着打火机点烟的声音,顾星源率先开口。
阮软暗自恨自己不够决绝,听到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心跳不争气地快了两秒。
她掐住自己手心,稳住音调,反问道:“你在哪儿?”
同样是偏性冷感的嗓子,方才的女声透着股柔媚,尾音百般撩人,可相比之下,阮软的嗓音听起来却是格外死板,像月夜退潮的沙砾,冷硬,没有温度。
阮软下意识放柔语调,不自觉地模仿起那女人的发音。
顾星源却没听出她声音的转变,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阮软才听到他冷淡地开口:“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让司机接你回家,早些休息,晚上我就不过去了。”
*
阮软其实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声色。
顾星源他们一行人平时最爱去的酒吧。
她从小家教甚严,除了上学就是各种补习班,久而久之便对娱乐失去了兴趣。在国外求学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知道她对吃喝玩乐不甚讲究,或许也是出于想保护纯洁小姑娘的目的,从来不曾带她去过这种娱乐场所。
但她每次都能从顾星源那些狐朋狗友的朋友圈里知道顾星源哪天又去了声色,又看上了哪个姑娘,又为了哪位红颜知己一掷千金,他也不在乎两人微信间是不是有共同好友,不在乎她会不会看到在意,直接在评论里笑骂着让那个人滚。
默认的态度。
在她成为他女朋友之后。
六年,她喜欢顾星源整整六年。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两家的大人聚在一起给她过生日,那天久病初愈的顾爷爷似乎相当愉悦,摸着她的发顶,眼角的皱纹和蔼地弯着:“我们的小公主许了什么愿望呀?”
当时顾星源就站在老爷子旁边,顺着老人家的话看向她,目光温和,是这些年她一直靠近不了的距离。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偷偷看了顾星源一眼,含情带怯,心里的羞涩压抑不住,羞红了脸,小声道:“想成为星源哥哥的女朋友……”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顾星源转瞬震惊的眼神。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是她欠了顾星源的,这一切她罪有应得。
怪只怪,动心的只有她一人。
*
阮软站在声色门口,右手不自觉拽紧行李箱拉杆,内心忐忑不安,表面上却尽力装出一副熟客的面容。
侍应生无奈劝道:“小妹妹,我们这边不做未成年的生意,你要是想等你爸妈来接你,还是去别处等吧,我看隔壁那家冷饮店就不错。”
阮软的目光从灯红酒绿的前厅收回:“我成年了。”
侍应生看着她一身学生制服的打扮,和那张说是十六岁都不为过的脸,明显不信,正欲苦口婆心再劝她几句。
阮软坚持:“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说着,阮软拉下背后的书包,作势就要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并非未成年。
“怎么回事?”僵持间,前方响起一道男声,声源逐渐逼近。
阮软余光瞥见一双男士皮鞋正一步步向她走来,闲庭信步的气场,她无端有些紧张,捏着身份证一角,仓皇抬眸,刚好和低头的男人呼吸交错而过。
男人嘴角一扬,原本温文尔雅的面相立刻多了几分邪气,他眯起眼尾,目光从她手中的身份证上一扫而过,落在另一边的行李箱。
“小妹妹,你大概走错地儿了,这儿不是奶茶店,也不是旅馆。”男人点了支烟,夹烟的姿势很好看。
他是把她当成离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女了。
男人身高将近一米九,阮软在他面前就像只小宠物,她连他的肩膀都达不到,平视只能看到他敞开三颗纽扣的胸膛。
阮软移开视线,耳根窜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我来找人。”见男人眼含笑意,阮软下意识补充道,“我哥哥在里面,他让我来找他。”
“嗯。”男人吐了口烟雾,哼笑道,“那你哥哥真是个混蛋。”
谁不知道声色向来招待些什么特殊嗜好的客人,让这么个清纯靓丽的小姑娘进来找人,就不怕小白兔进狼窝,有来无回么?
蒋池州撩起眼皮,盯着小姑娘制服裙下的小腿看了一阵,突然低笑一声。
他随手掐灭了烟,笑得人模狗样:“你哥叫什么名字?我带你进去找他。”
*
阮软亦步亦趋跟在蒋池州身后,小声道:“他姓顾。”
男人放慢了脚步,和阮软并排走着,笑腔透着几分无奈,道:“小妹妹,我们这边很多姓顾的客人,你说的是哪位?”
阮软顿了两秒,音量愈小:“顾星源。”
蒋池州故作惊异地挑眉,动作夸张,倒显得有些浮夸了,他还是方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位一怒为红颜的顾先生啊。”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嘴里听到如此评价,阮软的心还是不免抽痛了下。
“那位顾先生可是小店的常客,要知道你是他妹妹,我们怎么也不敢拦着,夹道欢迎都来不及呢,你说是不是。”蒋池州像是没看到她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来吧?”
阮软抿起唇,一副不欲多说的表情,手指紧张地拽了拽制服裙摆,手背绷紧。
蒋池州嘴角一勾,看出她无心聊天,识趣地闭了嘴,一路领着阮软往前走。
间或有人举着酒杯醉醺醺地经过,斜眼看到阮软,笑容油腻,便要来搭讪。
蒋池州目光在她小腿一勾,随后身体一侧,挡在那人面前:“哎,这不是李总吗?好久不见,你这……难道是喝得不够尽兴?不好意思,是我怠慢了,等我招呼完这位贵客,再过去陪你喝上几杯?”
笑吟吟的模样,态度却是强硬。
这位酒吧店长人前一贯和善的模样,背后却不知有什么势力,整治起人手段格外残酷,久了业内便盛行某个传言,说去了声色,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得按蒋池州的规矩办事。
李总酒醒了大半,忙干笑两声,上道地应和两句,踉跄着继续猎艳去了。
阮软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自己穿着身学生制服出现这里确实是引人注目,怪只怪回国时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惯常套了件日常jk服。
酒吧里的女性一律穿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映衬下,她这身学生装倒多了几分清纯诱惑的味道。怪不得,一进门,就有好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到了。”蒋池州停下脚步。
阮软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刹住脚步,她一下子慌了,跑来这里全凭机场时那股冲动,而现在离顾星源只有一门之隔,她心里忽又升起了几分近乡情怯,害怕自己不打招呼便直接找来,惹他生气。
眼前的小姑娘下唇咬得死紧,脸上写满了纠结,一副想追查真相却又害怕现实的模样。蒋池州看腻了这样的表情,顿时觉得无趣,可都把人带到这里了,不看完整场戏总归有点可惜。
“帮你开门?”蒋池州嘴角依旧挂着笑,兴致几秒间已经消退了大半。
阮软松开了发白的唇瓣,缓缓抬手,虚搭在门把上。
蒋池州低笑一声,把手附在她的上面,略一用力,拧开推门。
登时刺耳的音乐便闯入耳膜,晃眼的灯光倒映在阮软的视网膜当中,她眼睛一错不错,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顾星源衬衫扣子解了一半,姿势慵懒地靠在沙发,腿上坐着个红衣女郎,搂着他的脖颈,正和他交换同一支烟。
蒋池州看她失魂落魄,深受打击,终于低笑了声,冲那边扬声道:“星源,你妹妹来了。”
顾星源闻言竟是头也不抬,唇间烟雾徐徐吐出,撩过女郎的胸前,一直上移到鼻尖,他轻轻咬了一口女郎嘟起的嘴唇,展颜笑道:“我有百八十个妹妹,你说的是哪一个?”
说完,他才漫不经心地往门口投来一瞥。
阮软亲眼看着他目光闪过震惊,随后逐渐被愤怒取代,笑容一寸寸僵在脸上,恢复成她最常见到的模样。
顾星源冷声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家?”
语气硬邦邦的,丝毫没有刚才调戏女郎的万分柔情之一。
阮软只觉得支持她走到这边的勇气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尽数消散,她像只误入食肉动物世界的小白兔,全凭一股意念。她见到他对别的女人做出那样亲昵的行为,又听了他这般无情的言语,一时间心里刺痛不已。
阮软握紧拉杆,仿佛能从中能获得微不足道的力量,她硬逼着自己不避不闪,直视着他,道:“我和家里说了你会接我回去。”
如果回家的时候,家里人没看到顾星源和她一起回来,估计两家又会闹个天翻地覆。
顾星源目露嘲讽,叼着烟,转而玩起了桌上的纸牌,看样子是打算忽略她了:“你爱待着就待着,要我送你回去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蒋池州眉心微挑,这样的场景每天至少得上演个三四遍,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以不同结局收尾。
这个小姑娘……令人相当吃惊啊。
气氛尴尬了几秒,又重新活络起来,顾星源该玩什么玩什么,只当阮软不存在,依旧放肆地在女郎身上上下其手。
见阮软傻站着,沙发边上有人腾了个位置,小声唤她:“嫂子,过来这里坐。”
此时此刻,听到嫂子二字,阮软竟不知该何表情,努力牵动嘴角,朝那人笑了笑,她没过去那边,转头在角落寻了把高脚凳坐下。
蒋池州对阮软的兴趣不自觉多了几分,敢情这一位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正牌女友,最该生气,说话最有身份的一位。
可偏偏眼下,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撒泼,也没有怒骂,蒋池州甚至看她掏出iPad,看起了比赛直播。
倒别说,这低眉敛目的模样可他妈勾人,蒋池州心里想着,顾星源这小子也太不识货,有了这等绝色,居然还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的目光徐徐下落,落在了这一路他频频光顾的一双腿上。
靠,这姑娘的腿真细,勾在腰上不知道该有多带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望看文愉快
第02章 可惜
包厢里依旧烟雾缭绕,一派纸醉金迷的靡靡光景。
蒋池州甫一落座,便有个学生打扮的美女贴了上去,轻车熟路地帮他点了支烟,用唇衔着凑到他眼前。
见此画面,周围数人顿时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在声色浪久了,谁不知道老板蒋池州阅女无数,独独喜欢这种清纯玉女的格调,每每下场子,总有些修行千年的老妖精特意为他洗尽铅华,穿白棉裙,披长直发,硬生生装出一副不谙人事的天真模样。
有人乐意投其所好,蒋池州自然来者不拒。
按以往,他怎么也该用点小手段,把美女撩拨得情潮泛滥才肯罢手,眼下却只是规规矩矩地伸手抽出烟,在烟灰缸捻了两下,竟是直接摁熄了。
“自己玩去吧。”他在美女手臂拍了两下,身体径直一躺,倚靠在沙发背,眼神游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阮软身上。
小姑娘还是同一个姿势,捧着iPad看得津津有味,虽说脸上的表情和方才别无二致,依旧是无波无澜的冷淡表情,蒋池州却看得津津有味,从她细细、一手即可圈住的脚踝,缓慢上移,落在紧张时微微抿起的唇线,眼神逐渐发烫。
那美女被拒绝了也不恼,眼珠子在蒋池州和阮软之间转了一圈,大概领悟了什么,无声哂笑,随即抽出衬衫下摆,在腰侧打了个结,露出盈盈可握的细嫩腰肢。她像一条化形的蛇,被人看破原型后,无所谓地把尾巴一摆,转眼又缠上了别的人。
有眼尖的,瞧出了蒋池州的不对劲,调笑道:“州哥,你该不会……对我们嫂子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吧?”
蒋池州扭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嗤地一声笑起来:“怎么?看几眼也不成?”
成不成,也不是他能说了算啊。那人脸登时皱成苦瓜状,虽说顾星源向来没把阮软当做女朋友,可两家的关系在明面上摆着,闹得再不好看总不能撕破脸面。再者,当初他们几个对着阮软囔囔嫂子时,也没见顾星源反对,谁知道顾星源对她是真是假,是哪种感情,玩笑能开不能开。
蒋池州自个儿点了支烟,叼着笑道:“行了,别一副忧心忡忡的丧气脸,我就看看,哥们儿的女人我还能碰不成。”
那人心想:这可说不定,谁不知道你蒋池州万花丛中过,什么莺莺燕燕没见过,身边的女人三天两头玩腻了就换,电影学院的谁谁谁前些日子不还因为你差点闹自杀吗。
又扭头看了看沉浸在围棋世界的阮软,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嫂子也真是,蒋池州那点风流爱好人尽皆知,她偏赶着在他眼前穿什么学生制服,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阮软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为别人案上的鱼肉,看完比赛,又见顾星源故意当着她的面和别人卿卿我我,心里一窒,表情难掩失落,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几秒,蒋池州也起身了。
小姑娘走路慢悠悠的,没几下就看到了她的身影,蒋池州舌尖顶了顶腮帮,挂着笑,晃晃荡荡地尾随在后头,活像是诱拐女孩的猥琐大叔。
阮软循着地标左拐右拐,垂着头,辨别洗手间的方向,那低头敛目的乖巧模样,说她像误入狼群的小白羊还真没说错。
前方侍者端着酒水走近,看到紧跟在女孩背后的蒋池州,微微一惊,随即见老板眼睛眯起,心底霎时了悟,业务娴熟地把自己拌了个原地踉跄,同时将身边的阮软往蒋池州怀里一撞。
“抱歉,抱歉!”侍者不愧是声色的优秀员工,演技说飙就飙,将唯唯诺诺演得淋漓尽致。
“没事。”阮软还没从当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安抚道。
蒋池州眉一挑,冷着脸色:“怎么干活的,待会儿自己去找领班扣奖金。”
这时阮软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方才蒋池州为了护住她,伸手一揽,手掌恰巧扣住了她胸前的那团柔软。
阮软脸颊迅速爆红,不消一刻,红晕便铺天盖地蔓延到耳廓,她从蒋池州怀里挣扎脱身,不敢抬头,尽量用淡定语气道:“没、没事。”
蒋池州插着兜,目光远送她仓皇离开,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回到包间,他慢悠悠地点了支烟,深吸一口,才开口问之前那人:“刚才那个……呵,你嫂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叫阮、软。怎么了?诶州哥,不是我说,你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有点猥琐……”
“去你的。”蒋池州笑骂了句。
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两下,方才的触感如同拓印一般留在掌心,蒋池州紧了紧手心,嘴角一点点勾起。
阮软。
还真他妈挺软的。
*
那晚从声色回家,已经过了凌晨,期间家人来了无数通电话,阮软对外的说辞一概是顾星源为了让她尽早适应国内生活,陪着她把B市逛了一圈。
谁知最后还是出了点意外,一整晚窝在顾星源怀里没动弹过的女郎竟然还有个大学生男朋友,酒热正酣,年轻人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想把女郎带走,顾星源原本不至于为了个小玩物动怒,哪料到那年轻人打架就跟不要命似的,混战中顾星源手腕上那块戴了好些年的手表被暴力砸裂,他垂眸看了那道裂缝几秒,随即默不作声,直接抄起桌面的酒瓶往年轻人的脑袋砸去。
眉眼狠厉,目露杀气。
在场四五个男人都没能拦下他。
阮软捂着流血的手臂,见他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为了块廉价的手表,几近癫狂。
之后到警局做完笔录,顾妈妈收到消息前来领人,刚下车就看到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等在警局门口,白裙子被血染红了一片,当即勃然大怒,不顾阮软祈求的眼神,冲上来就甩了顾星源一巴掌。
“你打架我管不着你,可你现在胆子大发了,居然还敢带上软软?没看到她受伤了吗?啊?!”
顾星源本就心情恶劣,不由分说挨了亲妈一巴掌,火气也立马拱了上来:“我让她跟着我了吗?那是她自己犯贱,怨不着别人!”
旁边几人脸色都有些尴尬,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只有蒋池州,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眸,朝阮软投去一瞥。
意外的是,小姑娘竟没有哭,但眉眼却不可避免地挎了下去,皮肤刹那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几近病态。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起几小时前,小姑娘坐在声色包厢角落里,看视频时眼底闪着光的模样。
熠熠生辉,天真烂漫。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竟不长久,没人珍惜。
想想都觉得可惜。
他自个儿瞎琢磨了十几秒,忽地嗤笑,心想自己莫不是吃饱了闲着么,净操心些有的没的,小妹妹又不是他的妞,替别人可惜个什么劲儿。
在警局门口也不好闹得太难看,蒋池州寻了个借口率先离开,车子驶走时,他复又抬眸瞥了眼阮软的所在。
恰好此时阮软偏过头,微仰着头,唇线紧抿,那双澄澈的眼睛睁得格外的大,一眨不眨地望着天,像是要将眼中的可疑液体憋回去。
说不上缘由,蒋池州心里倏然划过一个念头——要是她肯冲我笑一笑,别说星星月亮,我连命都可以给她。
然而这念头只存在短短的一瞬,下一秒,阮软嘴角勉强地上扬,对满脸愤愤的顾星源笑了一下,说道:“我没事……”
蒋池州猛地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03章 可以
回国后第五天。
阮软再次遇见那个男人。
彼时,她正接受国内某家少年杂志社的邀请,做一期名人风采专栏的采访。
作为刚在围棋大会上崭露头角的新人,还是位气质清冷的冰山小美人,阮软在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风头无两,才一回国,便有许多报社闻风而至,阮软敌不过记者的软磨硬泡,只好随便挑了家答应下来。
这期采访做到尾声,她简直坐如针毡,恨不能拔腿就跑,只觉得记者同志像是要把她前二十年的人生翻个底朝天,几岁对围棋产生兴趣?平时爱好什么?学业和比赛会不会冲突?但遗憾的是,除了轰轰烈烈暗恋过某人六年,她的二十年着实无趣。
最后,两人一脸商业假笑地道了别,准备各回各家。哪知不过是打包份甜点的功夫,竟让她在洗手间门口撞见记者美女和男人亲密的现场。
走廊通透光亮,阮软避不可避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见了她,记者美女顿时双颊绯红,手忙脚乱地把男人的手从自己后腰上拽出,含羞带嗔地瞪了男人一眼,道:“急什么……”
男人从女记者的颈窝抬起头,那双眼黑沉沉的,隐约中压抑着丝邪气,冲阮软微弯了眼角。
比起两位淡定的主角,阮软这个撞破了别人好事的无辜群众,倒显得更加尴尬。
她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同走同脚地快步走远。
女记者嗤地笑了一声,双手勾住蒋池州的脖子:“还要继续吗?”
蒋池州刮了刮她的鼻梁,脸上仍旧挂着笑,心思却早已经不在这里:“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送你回家了,可能要麻烦小美女自个儿开车回家了。”
“说好来接我下班的呢?真是个坏人。”
蒋池州笑意深远:“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需要我现在处理。”他复又俯下身,将热气送入女记者耳廓,“再说,我坏不坏,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么。”
车子刚驶上干道不久,蒋池州便在街旁发现了阮软的踪迹,小姑娘今天依然穿着身学生制服,深蓝色的裙摆下,两双大腿白得发光。
蒋池州眯起眼睛,觉得阳光一下子刺眼起来。
他停了车,车窗徐徐降下,窗外小姑娘正诧异地望了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蒋池州扬起嘴角:“捎你一程?”
阮软无端有些紧张,直觉他的眼神充满侵略性,本能摇摇头,细声细语地说:“不用了,谢谢。”
她记得他是顾星源的朋友,也记得这人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
“这么防备我?”蒋池州探出车窗,单手支着下颌,笑意懒散,“让我好伤心啊。”
阮软不欲多说,点了下头就想离开。
“别介啊,好歹我是你哥的朋友,给点面子吧。”蒋池州慢悠悠地跟上,“还是说,星源那醋坛子不让你和别的男人接触?”
阮软脚步一顿。
和顾星源交往的最初几年,她曾因为他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闹了几次,可吵闹过后顾星源非但没有收敛,反倒依旧我行我素,该放纵放纵,该调情调情,从来没把她当成是正牌女友。
久而久之,阮软也就习惯了如此和他相处,比起貌合神离的假装恩爱着,至少她从未在顾星源身上看到过希望,清醒地独自爱恋着。
可原来,顾星源是会吃醋的么?
她和其他男人接触,顾星源会不开心么?
*
阮软打量着这个男人。
距离酒吧初见已经过了好些天,那天粗略一瞥,第一印象只余下“这人好高”的感叹。接着到了包间,场面过于尴尬,她避开其他人或好奇或看戏的目光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关注起别的陌生男人。再后来,发生在门廊里的那个意外,她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羞窘、难堪占据了所有,只顾得逃也似的拔腿就走,哪敢注意他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这还是阮软第一次看清男人的长相。
不同于顾星源的温润矜贵,男人的面容极具侵略性,痞性尽然外显,五官却相当精致,那双桃花眼单是看着就已三魂勾走七魄,更不用说他故意挑眉浅笑的时候,眼尾一弯,霎时邪气四生。
可那笑容让阮软很不舒服,因为看起来十分刻意,大概是温柔乡中风流浪荡惯了,连笑容都充斥着一股格式化的廉价感。
顾星源搂着那些不知名姓的女人时,脸上的笑容和他如出一辙。
“觉得好看?”蒋池州嘴角笑纹加深,恬不知耻地把脸往前凑了凑,“喜欢就多看一会儿,不收你钱。”
阮软这才察觉到自己盯着他出神的时间太长,忙尴尬地移开视线,双颊滚烫。
“恭喜阮小妹妹完成“盯着蒋池州先生的脸发呆三分钟”的任务,掉落奖励“由蒋池州先生亲自送你回家”,请问阮小妹妹是否要现在兑奖?”
阮软花了几秒才从他的一堆花言巧语中提炼出关键词,由此及彼地想到了顾星源或许也是这样和其他女人搭讪。
格式化的笑容,不过真心的撩拨。
她心里明白这只是他们信手拈来的游戏,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她没有过被人纠缠的经验,面对着笑得恣意的蒋池州,一时陷入两难。
上,还是不上?
就在阮软迟疑的功夫里,蒋池州已自顾自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倏忽间,她想起几天前在包间门口,蒋池州也是这样站在她身边,等着她打开那扇门。
门里是顾星源搂着别的女人,她没见过的模样。
门开后他寻声望了过来,眼神由狎猊转向清冷。
那个眼神太刻骨铭心,时隔几天,她依旧能感受到犹如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的心情,心霎时冷透,不多做犹豫,弯腰进了副驾驶。
蒋池州很难形容那一秒的心情,混杂着得意、欣喜和意料之中,难明的情绪擒住了他的脖子,他喉结微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阮软安静坐进车里,半仰着头无声询问,他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躲进了他的窝。
他稳住心绪,关门转身,余光瞧见后视镜里,自己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鲜花配美人。”他从后车厢里抱出一束火红的玫瑰,不由分说塞到了阮软怀里。
阮软下意识接过,目光茫然。
那红玫瑰实在是太配她了,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唇瓣两抹珊瑚粉。
方才好不容易忘诸脑后的邪念死灰复燃,蒋池州脑子一热,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要是在这里吻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短暂的安静后,蒋池州哂笑一声,正过身发动引擎。
他的视线方一移开,阮软立即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的眼神太过滚烫,瞳孔深处像烧着把火,一不小心就会在看似深情的注视中,被烧得体无完肤。
这些露水情缘不胜其数的公子哥,兴许是骨子里都腌透了美人香,天生便会搅乱一池春水,动辄就是夺魂摄魄的小手段。
阮软见过几次顾星源调情,眉眼斜挑,嘴角含笑,俯身低音说话时,空气中都跃动着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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