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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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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柏松了口气似的,“你报复了他,做的好。”
唐宜柔没有说话,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
梁世柏不喜欢她思考,不喜欢她沉默,不喜欢她让他看不透,他希望她在他面前是透明的。
“你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
“我在想当时我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梁世柏问:“想出来了吗?”
“因为他喜欢我,因为他和我不一样。”她吐出最后一句话,突然就泄了气。
梁世柏淡淡道:“所以他才会害怕你,怕你会伤害他。”
“而我后来也的确伤害了他。”
“就像一个恶性循环。”
“就像一种病。”唐宜柔道,“但也许能治好。”
梁世柏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抚上他的脸。
第三十章
杜雁兰的蜜月都度完了; 唐宜柔的旅行还没有开始,就在他们出发的前天,梁明志回来了,他要见他们,杜雁唐宜柔大为火光。
“他又不是是皇帝?为什么他一通电话; 我们就得屁颠屁颠地放下所有计划去见他?”
梁世柏劝道:“我们可以下次再去旅行。”
“不是这个原因”,唐宜柔语气冷静;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你可以不去见他。”
她知道这对于梁世柏来说很难; 他从来没有对梁明志说过一个不字; 梁明志从精神上驯化了他; 控制着他,梁世柏在面对梁明志时; 所有的情绪都被隔绝了,梁明志不允许他有反应,他便也再不觉得那些侮辱和暴力是折磨。
“我不能不去。”梁世柏这么说。
“你怕他生气?”
“不。”梁世柏语气无奈。
唐宜柔没有在问; 而是说:“但你去了他会打你。”
在她看来,梁世柏像一个盲人,看不到前方的陷阱。
“那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梁世柏告诉她; “爸爸是为了我好。”
“你做错了什么?”
梁世柏想了想; 他突然带着点歉意地看着她,说:“也许我不该让你这么紧张。”话虽如此,他语气还是高兴的,他喜欢她为他担心。
唐宜柔并不理会,她说:“你叫我我保护你; 可你并不害怕。”
梁世柏突然想起来,她上次说这是种病,但也许可以治好,原来她认为他病了,那她现在是在给他治病?
梁世柏眼都不眨地盯着她,他兴奋又好奇。
“你该害怕他,如果你不害怕他,那么我就不需要保护你。”唐宜柔不得不这么说,她知道梁世柏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梁世柏并不害怕,这才是最怪异的事,他之所以执着于寻求她的保护,只是因为他没有从梁母那里得到这些,他说她是更完美的他自己,事实上他也把她当作一个更完美的母亲。
在去寻找梁母时梁世柏表现抗拒,当时唐宜柔就发现了,他唯一保有正常情绪反应的就是梁母了,除此之外,他的情绪要么太平淡,要么就是根本是残缺的。
他对梁母记忆深刻,梁母曾是他的同伴,也是他的依靠,当她离开之后,梁明志的暴力全都发泄在他一个人身上,她不光是抛弃了他,她还让他变得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梁母嘴里的施暴者,还是梁父暴力下受害者,他的情绪被扭曲了,像个木偶一样被梁明志操纵着。
这边梁世柏皱起眉,他有些不开心,唐宜柔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威胁他,他突然开始担心,如果她发现自己都治不好他的病,她会怎么样?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他一边担忧着一边劝自己收起疑心,这番威胁并不是她的真心。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梁世柏开口道,他妥协了。
唐宜柔观察着他的表情,她不能操之过急,她试探道:“你可以一步一步来。”
梁世柏抬头看着她。
她让他在桌上拒绝梁明志。
“当他叫你上楼的时候,说不。”
说不说不说不!
梁世柏脑子里一直响起这两个字,直到梁明志站起来,他本能地跟着起身,他动作太快把椅子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梁明志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楼梯走去。
唐宜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她没有动,她在逼他自己开口,可她明明说了要保护他!
梁世柏握紧拳头,梁明志已经走上了台阶,他伤心又愤怒,想起了母亲,在抛下他之前她又施舍了他一点温暖,以后每逢他感受到一点希望,便知道接下来是更彻底的绝望。
她气定神闲地坐着,说不定还在嘲笑他,她要他拿出他没有的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让她失望了,他又一次被抛弃了,他松开拳头,抬起脚,跟上梁明志的步子。
一只手猛地拉住了他,她把他狠狠往后一扯,带着怒气和急切,他欣喜地回过头,对上了一双腾腾燃烧的眼睛,这是双为他燃烧的眼睛。
“我想回家。”她高声道,梁明志回过头看着她。
“怎么了?”梁明志问的是梁世柏,他似乎不愿意和唐宜柔说话,也不想看她,也许她的表情和眼神都直白地透露了她对他怀着恶意。
“她有些不舒服。”
唐宜柔用力揪着他的衣服。
“那叫司机送她回去。”梁明志转过身。“世柏可以送我。”唐宜柔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梁明志慢慢转过身,他终于看向她,他若有所思,又克制不住恼怒。
“你们到底在胡闹什么!”梁明志终于没忍住发了火。
“你不是最明白了吗!”唐宜柔迫不及待道,她终于机会说出的那些话都说出来,她凶恶地看着梁明志,他多么像一个人啊!
梁明志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梁世柏,他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看着他的儿子望着这个女人的眼神,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双手,他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梁明志差点笑出来,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个性懦弱,又不肯承认,继承了他母亲的不切实际,爱幻想,他天生就不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虽然他已经努力培养了他。
梁明志眼神落在唐宜柔身上,她一定以为他们在一起对抗什么,她想错了。
梁明志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他似乎感到疲倦,他依然是对着梁世柏说:“你带她回去冷静一下吧,走吧。”他像是个被冒犯的父亲,百般包容。
唐宜柔冷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梁明志就转身上了楼。
他们这次轻易就过关了,唐宜柔感觉却不好,同样的借口他们已经用了两次,她表现得这么不客气,梁明志的反应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难道还没发现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她知道了什么。
梁世柏脸色有些不安,唐宜柔安慰他,他却跟他道歉,因为他没有做到她要求的事,
“那不是你的错”,她告诉他,“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梁明志的错,我只恨他,不会怪你。”
梁世柏没有做声,唐宜柔问:“你不喜欢听到我这么说你爸爸吗?”
梁世柏摇头,“不是。”唐宜柔终于露出点笑容来。
梁世柏藏起心里的不安,对她笑了笑。他不反感她说的话,可那些话对他而言就像天上的云,飘忽不可触,他只能空泛的理解,却无法细究,他在乎的是她脸上藏着的愤怒和厌恶,她在生谁的气?他的还是梁明志的?他该怎么做才能安抚住她?他患得患失,怕她会一气之下放弃自己。
他装作被她治好了。
唐宜柔说梁明志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之所以打他不是为了他好,也不是为了教育他,他只是想这么做,她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像是在讲鬼故事,她要吓唬他,他便配合地作出害怕的样子。
只有一次他没有演好,说错了话,他说梁明志有一次表扬了他,“他说我像他。”
虽然之后梁明志再一次否定了他,他说是为了他好,他不想让他骄傲,他说骄傲会让人变蠢。
他猜是表扬两个字让她生气了。
唐宜柔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她眼里的恨意和怜悯都那么明显,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她恨他说出这种话,他无地自容。
后来她冰冷地提醒他道:“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如果我爸这么说,我会杀了他。”
他做不到像她那样,所以她认为他病了。
自从上次之后,梁明志一直没有再叫他们回家。
他像是消失了,要不是偶尔在电视上能看到他,唐宜柔甚至幻想他已经死了,死于意外,这个世界上意外那么多,他怎么就没有碰上一个,他该碰上一个。
梁世柏不太喜欢听到她这么说,但在其他方面,她的努力已经卓有成效,他不愿意见梁明志了,他会在说起他时带着一点畏惧的口气,他说,其实他心里一直很害怕。
“但我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没人会来救我。”
唐宜柔告诉他,她会救他,她会帮他,她满足于唤醒了梁世柏的恐惧和抵抗,她在他身上得到了一些成就感,她像守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守护着他,她教会他飞翔,她在此过程中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必须承认,她把一部分个人意愿,寄托到了梁世柏身上,她对他比杜雁兰更精心,他也无比地信任她。
唐宜柔想,如果不是梁世柏,她也许会一直遭遇背叛,因为没有人承担得住她这么极端的保护,她突然理解了杜雁兰为什么这么想逃开,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她的多余会扎痛别人,但正好填满他的缺角。
“也许我搞错了”,有一天她这么对梁世柏说,“我们俩就很互补。”
“对。”梁世柏说,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书,问道:“好看吗?”
“不好看,但是有意思。”她放下书看着他,“我可以去学这个,我可以做一个心理学医生,我觉得我适合做这个。”
梁世柏微笑道:“因为你治好了我的病吗?”
唐宜柔眼里带着笑,她懒懒地地靠上他的肩说:“不,你没有病,你会越来越好的。”
梁世柏轻轻抚过她的手臂,他若有所思。
“你觉得呢?”唐宜柔又问了一遍。
“什么?”
唐宜柔仰头望着他,“你觉得我可以去学这个吗?”
“你想去当然可以去。”梁世柏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看到她眼里闪起的光。
他听到自己说:“想不想出去玩儿?”
唐宜柔惊喜地看着他。
他笑道:“上次没去成,现在正好有空,想去哪儿?”
唐宜柔一时想不出来,又把问题扔给他,她问:“你去哪儿呢?”
梁世柏说:“去看看海,正好避开冬天。”他摸着她的手,“你不是最怕冷了吗?”
于是他们去了一个四季都是夏天的国度看海。
他们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晒困了就去游两圈儿,天黑了就上船,每晚伴着起伏的海浪入眠。
“我都想留在这儿安家了。”唐宜柔惬意地不想走,“我们可以在这买个房子,以后就来这儿定居吧。”她躺在他怀里,被柔软的海风吹得昏昏入睡。
梁世柏没有说话,他的手抚着她的脸。
“我们可以在这里养老,气候好,水果好吃,海鲜也不错,都是我喜欢的。”她滔滔不绝,梁世柏却一点都不心动,他看不见她说得那些未来,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勾化的未来那么光明,却好像不是为他准备的,他的手从她的胸口一句缓缓向上攀爬。
“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带他去看海,不能让他像我一样活了二十年才知道海风是什么味道。”
梁世柏的手停了下来。
“我们会有孩子吗?”他怔怔地问。
“当然”,唐宜柔睁开眼看着他,“我们都会很疼他,你会给他买很多玩具,如果是女孩儿就给她买可以换衣服的那种娃娃,这是我小时候最想要的东西了,你小时候最想要什么?。”
梁世柏茫然地听着她话,他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但她说的这些会成真吗?当然不会,当她知道他永远无法像她那样勇敢时,她就会改变主意。
但是她描绘的那些景象那么美好,里面有他,他忍不住生起希望,也许他可以做到,也许他们可以过上她说得那种生活,她会留在他身边的,她不会抛下他。
是他想多了。
他再次抱紧她,他又相信她了。
他同时还有预感,他将经历许多个这样的夜晚,同时无数次回想起这个夜晚。
第三十一章 终章
许多事情都在同时发生; 相聚和离别,死亡和新生,命运并不如线那般笔直可循,如果非要比喻,命运更像一锅沸水; 各人在其中沉浮不自知,直至时候到了; 化成一点烂靡。
刘铮此时口袋里放着一封辞职信; 他脚步轻快; 眼前已经出现了新生活的虚影。
就在他要把辞职信送出去的时候; 李小宇跑过来,把他拉住了。
“梁世柏死了!”他气喘吁吁地对刘铮说。
一个女人正对面前的警察讲述刚才她目睹的事。
她脸色惨白; 但神情还算镇定,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终于开口。
“事实上; 他跳下去之前刚跟我求婚,我答应了他。”
女人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眼神怔忪; 她定定的落下泪来; 有人给她递上纸,她轻声道谢。
“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我没想到他会求婚,但是要说我一点预兆都没看出来你也不会信,一个男人打算向你求婚你无论如何都会感觉到的; 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到结婚那一步,但是他是个好人,也许以前不太好,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我们在一起后,他变得越来越好,我了解他,他已经变了,我没想到···”
她突然想起梁世柏在给她套上戒指的时候的表情,他看上去很高兴,她以为他会拥抱她,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像是忘了她是谁,像是她答不答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明明前一秒他还炙热的恳求她的应允,许下她的后半生,但是等她真的把那句话说出口,他就变得索然无味,他眼里浮出一种失望的神情,连拥抱她一下都不愿意了。
“之后我们聊了一会儿,他说,他还没好,又说了一句,海与海之间是相连的,他就说了这两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人喃喃地摇着头。
“当时在海上的其他船只,有人看到了事发经过,他们看到梁世柏时自己跳下去的,事实上,船上的监控也能证明,他们看到梁世柏一个走到船尾,他大概在那里站了两分钟,然后就跳了下去,他的头被绞进了推进浆里,头皮被割开了,骨头也被打碎了,他们把他捞起来时,他的脑浆已经在海面上飘了一会儿。”李小宇告诉刘铮。
“他为什么要跳?”李小宇问。
刘铮摇头,他也不知道。
李小宇脸色古怪,“难道是殉情?”
刘铮失笑,李小宇自己都不信,“算了,我看他根本就不喜欢他老婆,船上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的还是他的旧情人,他跟她求婚了。”他一顿,又皱起眉,“求完他就跳了海。”
刘铮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时梁世柏对他说的这句话。
“无论如何,我祝你如愿。”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他忽然迫切地想听到赵青的声音。
他拿出了手机,循着纸上写的数字一个个按下了号码。
他把手机贴到耳边,听筒里安静了片刻终于响起“嘟···嘟···”的声音,他从来没觉得这声音如此动听。
他拿着手机站起来,打算出去听,一抬头却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人。
阮萍正好走进来,她也看见了他,她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朝里头走去,领导的办公室在里间。
刘铮没有跟上去,他继续朝门外走。
那头终于传来人声。
“hello?”
刘铮已经走到了屋外,阳光就在他一步之外,他迈进去,他们将在太阳底下相逢。
而梁世柏坚信他们将在海里重逢,他会汇进闪光的鱼群,避开险恶的暗礁,在藏着珍珠的贝壳里,找到她。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她从水下对他微笑,他又回到了他们度过的最后一夜。
那一夜和之前那些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直至这一夜结束的时候,他们俩人都不知道这是最后一夜,之后他也无法说出这一夜对他来说到底代表了什么。
在参加完赵青的婚礼后他们没有急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唐宜柔很喜欢的那个四季都是夏天的国家,他们登上了船,计划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
“赵青的婚礼办的真好,比我们的好。”唐宜柔参加了婚礼之后非常感慨。
梁世柏说是,他从冰箱里拿出酒,倒了两杯,他回头看了一眼,唐宜柔背对着他,望着海面,他轻轻地晃了晃酒杯,朝她走过去。
“我们可以重新办一场婚礼”,唐宜柔回头看着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接着道,“当时还是太匆忙了,我们认识四个月就结婚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像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
“你后悔了吗?”梁世柏坐在她身边,半真半假地问道。
唐宜柔故意道:“有一点。”
梁世柏看着她,笑道:“可惜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唐宜柔忍住笑意道:“谁说没用。”
梁世柏没有说话,吻上了她的嘴,他嘴唇发烫,唐宜柔挣脱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梁世柏拉下她的手,没有回答,又去吻她,直到唐宜柔在他身下开始颤抖,他才终于停下来。
他们挤在沙发上,唐宜柔口干舌燥,她端起酒杯又喝了几口,这才觉得稍好些。
她靠在他怀里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的时候什么样吗?”她忍不住笑,“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妈好像哭了是不是,当时我不让她请我舅舅姑姑来,她特别生气。”
梁世柏道:“我只记得那天你不开心。”
唐宜柔仰头看他,笑道:“我怎么可能开心,我当时怕死了,真想反悔跑了算了。”
梁世柏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她怕什么。
“不说这个了,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再办一个婚礼,就像赵青他们那样,给你个机会,问我愿不愿意。”唐宜柔表情促狭。
梁世柏摇头,“不好,要是你说不愿意怎么办。”
唐宜柔笑得不行,说他胆子小,心眼儿坏,“你娶老婆可比别人轻松多了。”
梁世柏但笑不语,他又把酒端给她。
唐宜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她迷瞪瞪地盯着他,“我好像有点醉了。”
“醉了就睡一会儿吧。”梁世柏抱住她。
唐宜柔叹口气,在他怀里动了两下,梁世柏松开手,低头看着她。
她又叹了口气,问他:“你开心吗?”
梁世柏道:“开心。”
唐宜柔抓住他的手说:“我希望你开心。”
梁世柏道:“我知道。”
唐宜柔说:“你会越来越好的,有些人说放下仇恨才会过得更好,但那种对我们不管用,我们这样的人必须要去恨,不去恨没有力量,不去恨根本活不到今天,而且,只有先去恨你才能明白什么是爱。”
梁世柏带着一样的微笑地看着她,她知道他不明白她的话,她会让他明白的,她伸出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脸,慢慢闭上眼,“我真的醉了,我要睡一会儿,明天我们一起看日初吧。”
梁世柏抓住她渐渐滑落的手,贴在脸上,他忍不住说:“别睡。”
他轻轻地摇动她,唐宜柔哼了一声,她眉头舒缓,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她在睡眠中越沉越深,梁世柏默默地看着她,过了片刻,他听见她的呼吸声渐沉,他才终于开口:“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你说的那些,我不是你。”
他语气难过,埋怨地看着她,“我骗你说做到了,你怎么能相信呢?”
这让他不知所措,越来越不安,他没办法圆谎,迟早有一天她会对他失望,然后就抛下他,就像他母亲一样,他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他知道自己已经犹豫了太久,再等下去,他就要遭遇最坏的结果。
梁世柏抱起唐宜柔,他从船舱里出来,走到船舷边,月光照在海面上,像铺上了一层雪,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唐宜柔,她开始抽搐,安宁的睡眠已经开始崩溃,他不想看见她那副样子,他要在此之前送她走。
他把她抱到栏杆外,在沉寐的月光下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松开了手。
她掉进海里,依然没有从睡眠中挣脱,她不受控地在海里沉浮,也像从月亮里飘下来的雪,他趴在船上看着,黑色的海水漫过她的身体,漫过她的脸,她缓缓地沉下去,像一片雪花融化进水里。
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他抬头看着月亮,他忽然觉得月光温暖又明亮,风声,海浪声,风里夹裹着海水的气味,她残留的气息,它们争先恐后地奔进他的脑子里,他深深地吸口气,他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敏感,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他觉得冷,却忍不住笑起来,他规避了自己厄运,他感觉眼眶发烫,他随手抹上去,看见手上沾着的液体,他放进嘴里尝了尝,那种咸涩的味道他曾经尝过,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些过去,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他突然那层罩在他眼前的翳破开了,他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又欣喜若狂。
梁世柏忽然明白了,他和唐宜柔就像一个树上结的两个死胎,只能活一个,她抢走了他的养分,现在她消失了,他就活过来了,她老说他不完整,现在他完整了。
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唐宜柔的,他会从她那里继承更多,她的勇气,她的恨意,她的力量。
他会像她希望的一样,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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