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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旗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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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那晚我们听到动静,就出来看。许多人都看到大公子中了女贼暗器,从屋顶上栽下来。”

段喻寒很肯定的答。

司马晚晴觉得有一丝不妥,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头绪,陡然间看到飞飞着急的在那儿抓耳挠腮。突然间灵光一现,“你说有人要玄鹰来偷玉瓶,出三万两银子?”

“是。”

“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师父没说。”

“他告诉你们和阗之光在我家?”

“是。”

司马晚晴微微一顿,“和阗之光一直放在大哥屋里,外人怎么会知道?”

她这一问,貌似和捉拿凶手全不相干,却也是最可疑的地方。和阗之光虽是宝贝,但司马旭向来不喜炫耀,知道这宝贝在他屋里的人屈指可数。难道求玄鹰来偷东西的人,是司马家很亲近的人?甚至亲近到可以进出司马旭的屋子?

司马烈微微颔首,女儿的思维缜密,推理严谨,他很满意。

岳中正慢吞吞的开口:“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玄鹰找出来。到时候,如果确定她是凶手,我们就为大公子讨个公道。至于偷窃玉瓶一事,是玄鹰自己查到玉瓶的位置,还是有家贼,问玄鹰自然水落石出。”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师父在哪儿?”

司马烈目光如炬,盯得飞飞直发毛。

飞飞忙认真的答:“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去找师父了,不会傻傻的想抢司马姑娘的马。”

她这么说,听着也有道理。→文¤人··书·¤·屋←

飞飞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司马老爷,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跟司马大公子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顶多就是个偷窃罪。其实我也没偷东西,我就是接了师父递过来的贼赃。”

段喻寒打断她的话,向司马烈说:“此人绝不可放。她是寻找玄鹰的唯一线索。”

这一点,司马晚晴也是这么想。她拍拍飞飞的背,安慰她,“放是不会放你,不过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不过要委屈你住在地牢一段时间。”

地牢?飞飞好像已经看到一个黑漆漆,潮乎乎,饭菜犯着馊味,老鼠蟑螂到处窜的地方。她哀怨的望着司马晚晴,司马晚晴皱了皱眉,“我家的地牢除了不能让你到处跑,其他的跟客栈差不多,你去了就知道了。”

裴慕白接口说:“关外司马素来恩怨分明。做错事的是你师父,不是你。你就当住免费客栈好了。”

他这话看似安慰飞飞,其实是提醒司马家不能因为仇恨,而把恨意发泄到飞飞头上。无论她师父是否凶手,她都是无辜的。

司马晚晴对他这话甚为赞许,不由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说“看不出你还挺善良的”裴慕白笑着回看她,一副“你才知道呀”的样子。

段喻寒冷冷的视线直直的逼过来,看得司马晚晴浑身不自在。她慌忙禀告父亲:“女儿累了,想回房休息。”

“你去吧。”

司马烈又吩咐下人带裴慕白到客房休息,众人这才散去。

司马晚晴匆匆逃回沐雨小阁,松了口气。她不想回忆,不想辨别对段喻寒的感情是爱是恨,还是真的无爱也无恨。那些可怕的事就象一场恶梦,梦醒了就尽全力忘记吧。可她真的能忘记吗?还是他永远不会让她梦醒?

此刻,她还不曾想到自己是关外司马的唯一继承人,从此之后,她将面对更多,肩负更多,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宿命。

第07章:毒花最美

沐雨小阁里,司马晚晴全身舒展开来,躺在浴桶里尽情享受沐浴带来的舒畅,思绪却很纷乱。

适才在牧场看到大腹便便的淑龄姑娘时,她吃了一惊。小玉说淑龄怀了二哥的孩子,所以父亲命人让她住进来。将来生了孩子,也算二哥有后代。这么说来,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做姑姑了,爹也会有他的第一个孙儿。原来人之生死,竟如此简单。转眼间,最亲的人就会和你生死相隔,而冥冥中,上天又会给你另一个亲人做补偿。

可大哥呢?除了给爹和她留下无尽的回忆,就这么撒手而去。爹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如何悲痛,可她知道爹和她一样,心痛得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而再见段喻寒,她竟然不是那么平静。当她的爱被他恣意践踏,当她的爱一点一点的被他磨去,她只能选择恨他。可回想和他相处的每段时光,又是那么的美好。告诉自己,不再爱他,想他只是因为恨他,是否会好过一点?

两个月前在杭州的那夜,她就决定,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可再见他,却不由自主的要躲避,难道还是不能忘情?文人小说下载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借水,洗去一身尘土,暂时忘却烦扰,或许会好过一些。

浸了良久,她慢慢把长发拧干,穿衣起身。走到床边,面朝里侧卧躺下,微抬高声音,“小玉,进来帮我梳头。”

她闭上双眼,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当上天要带走你的亲人,你可以跟天争吗?当理智告诉你要放弃那份感情,可那份感情却死死的缠着你不放,你可以怎样?

有人开门进来,走到床边,轻轻的帮她梳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是小玉在给她头发抹香油呢。她舒服的往里翻了一翻,真想睡了。

温暖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一股清爽的味道慢慢靠近。她陡然惊醒,却看到段喻寒明若秋水的黑眸,黑色的尽头是清澈和宁静。

刹那间的失神,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但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是那么真切。她抽出手,警惕的后退到床的那头。刚沐浴过的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小衣,她慌忙掩好领口,又扯过被子。

“晴,别这样。”

段喻寒无可奈何的声音。他好久不曾这么叫她,此刻这个称呼听起来竟然有些陌生。

“很晚了,你出去,我要休息。”

司马晚晴努力保持镇定。

段喻寒伸手过来,“带你去看好东西。”

以往只要他这么说,这么伸出手,她一定会快乐的扑过来。可如今,司马晚晴只是继续警惕的盯着他。他看到她眼中的不信任,是那么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你说过,如果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你就一生一世陪着我。”

这是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对他说的,他还记得?

他继续说:“今晚我会把星星摘下来,给你。”

他的声音,他的神情充满了诱惑。她明明经历了他的残忍可怕,还是心动了。

“你会不会实现你的诺言?永远陪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黑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美丽。

她克制心中的悸动,漠然的摇摇头,“很晚了,你出去。”

“你生气、恨我是对的。如果我是你,只怕要杀人才能解恨。”

他幽幽的说,神态中竟有些懊恼,好像在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转过头不看他,不想再被他蛊惑。

“如果你恨我,现在我任你处置。”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诚恳。但任她处置又如何?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决心放下。

“告诉我你要怎样?”

“我累了,你出去。”

她依然是这一句。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在她听来很奇异。在她的印象中,他遇到任何挫折,都不会叹气,他总是积极争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不愿意,我不会打扰你。”

他很有技巧的说,“或者今晚就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把星星给你,我就走。”

他的话听起来很无奈,其实这正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温柔的眼神如海水般包围她。她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披了衣服随他出去。因为爱吗?因为心底深处始终可惜这份感情?司马晚晴无法明了自己的心态。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和他手牵手在夜空下穿行,是和少时一样的温馨。

这世间爱情游戏的残忍本就如此,谁爱得深,谁就会被对方轻易的算计。她的执着和痴情注定她此刻的软弱,也是她一生致命的伤。

他带她来到河边。河边那棵千年古树,还是矗立在那里。树上用木板搭的小屋子,依稀还在那里,不曾损毁。

她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气,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十二岁那年,她打碎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玉簪,被爹爹骂。她跑出来,发誓再也不回去。那夜,全牧场的人都来找她。可只有他,在这树上的小屋子找到她。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他就陪她,一起挨饿,一起找吃的,一起淋雨,一起扩建小屋子。直到五天后,她想家了,他才送她回去。回去了,所有人都围着她嘘寒问暖,所有人都责骂他。他没有辩解,一声不吭的接受所有的惩罚。后来,她哭了,讨厌自己的任性连累了他,他却笑了,说喜欢被她连累。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知道那时我为什么不送你回去?”

她诧异的望着他,不说话。“在牧场,你是所有人的晚晴。只有在这小屋子,你才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我一个人的。他的声音仿佛直钻到她心底。她心突然酸酸的,疾步走到他前面,不想他窥视她内心的脆弱。

前面原是草地,现在竟是一片花海。她呆住了。一棵棵盛开的花树,硕大而洁白的花朵,象一支支长长的喇叭,形似百合,却比百合更加优雅纤长、高贵典雅。皎洁月光下,花朵懒懒的倒垂着,看上去至朴至纯,毫不张扬,骨子里却又透着淡淡的诱惑,有着非凡间的绝色。

“喜欢吗?你说过这里种草太可惜,有一片花海会更美丽。”

他宠溺的从后面搂着她。她每个小小的愿望他都记得?她闭上眼睛,轻轻推开他的拥抱。

夜风拂过,醉人的香甜之气迎面而来。她正要细细品味花的芬芳,他却突然带她一跃而起,站到了树上的小屋子里。从上面俯视下去,风吹花动,花海波浪翻滚,另是一番迷人景象。

她忽然一阵眩晕,浑身无力的倒下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还是信错了他?这次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他的心一阵冰冷,她还是心存戒心,她还是无法放开胸怀相信他爱她。

他手掌贴着她的后心,慢慢输入真气,她悠悠醒来。

“这些曼陀罗花,看上去很美,可它们含有剧毒,就算闻到一丁点也会有影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是要跟她解释吗?

曼陀罗?她听爹爹说过是一种毒性猛烈的花。他刚才带她跃到树上,就是为了避开花香的剧毒?她错怪他了?

段喻寒拉她坐下,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这才是最重要的。”

打开布袋,许多美丽的荧光快乐的闪烁着,飞了出来。漆黑的夜空中,流光飞舞,宛如一颗颗小星星,给四周平添了扑朔迷离的浪漫。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些可爱的精灵,仿佛在逗弄她,每每从指缝溜走。她继续伸手邀请它们,它们只是轻盈的飞。

他微微一笑,一股柔劲缓缓划出,在空气中激荡出气的波浪。他用手轻轻在面前划了一个圈,点点荧光随着他的动作,不一会儿,全数涌到那圈里,依然在尽情舞蹈。他掌心运力,荧光又纷纷飞到他的掌心中。

他把手送到她面前,刹那间,精灵们堆积的光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她的双目。

“给你的,星星。”

她看到他挺秀的眉,优雅的唇,唇边的浅笑如妖魅般诱人。他看到她子夜般的双眸,似深不见底的潭,但上面终于有丝丝快乐的涟漪渐渐荡漾开来。

“给我。”

她学着他的样子,内力运了“粘”字诀,真气集中在掌心,小心翼翼的要接过他手中的点点繁星。他把手覆在她手上,可点点荧光径自飞走,只有小部分停在她掌心,自然是她内力不够的缘故。

她皱了皱眉,深感懊恼。他扭扭她的小鼻子,她呆了一下。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内力渐渐传到她手上。点点繁星一颗颗又飞了回来。她欣喜的看着手上璀璨的小星星,那是黑夜中打着灯笼到处玩耍的小精灵呢。

他的手带着她的手一震,一群小星星们各自飞奔出去,在夜幕下重新寻找自己的位置。它们忽忽悠悠的飞来飞去,她的眼前霍然出现一个“我”字。又是一震,另一群小精灵自然的排列出一个“爱”字,其余的也不甘示弱,很快拼出“你”字来。

“我”、“爱”、“你”三个晶晶闪闪的字在她面前一字排开,绚烂美丽得象在梦境。他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是用这种方式,让她一生一世永难忘怀。她望着这三个字,竟有些痴迷。

“晴……”

他在她耳边呢喃,呼吸的暖意弄得她脖子痒痒的,却又酥酥麻麻的很舒服。一瞬间,她清晰的知道心再一次的沦陷,却无法抑制心底泛起的万千柔情。他是她永远逃不开的劫数吗?

他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耳垂,渐渐让她面朝自己,吻上她的额头。热烈的吻,却丝毫没有性的欲望,他的双臂只想抱她就好。

她依偎在他胸口,没有说话。周围一片静谧,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微闭上眼,懒懒的不想动。奇怪,她的心跳慢慢和他同步起来,听起来好像两人共用一颗心似的。

他欣喜的观察她的表情,或许她还没有决定再接受他,但她此刻一定心动了。

“想睡?”

“没有。”

她回答得很简短,好像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答应我,永远陪我。”

“不。”

她竟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

他眼中精光闪烁。

“不,就是不。”

她的语调有些冷冷的。

或许是他操之过急,他轻易的转换话题,“你猜这些星星从哪里来?”

“嗯,关外是没有萤火虫。”

他笑了,“你知道这是萤火虫?前些日子我去杭州偶然看到的。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小星星们四散飞舞,溜到夜的各个角落去玩耍。它们执着的释放着光辉,孜孜不倦的给无边的夜色增添光明。司马晚晴静静的欣赏那光辉,荧光虽渺小虽短暂,却在她脑海中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沉默中,她忽然想起一事,不问清楚不痛快,“那些人,是你派人赶走的?”

“是。”

他很干脆的承认。

“有的人死了,也是你叫人做的?”

“是。”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情人眼里揉不进砂子?他又是何其的霸道自私、残忍无情!

她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段喻寒。从前她看到的只是他美好光明的一面。如今她面前的,才是完整的,不带任何伪装的段喻寒。

望着下面的花海,她神思恍惚。几只蝴蝶振翅飞来,却坠落在花海中,再没有飞起来。曼陀罗,那样的美丽迷人,却是那样的剧毒无比,是否正和他一样。而她,就象那蝴蝶,明知花有毒,还是忍不住要欣赏,要靠近,纵然中毒而死,也无怨无悔。

回想他曾经对她怎样的肆意凌辱,可如今只为了这个“爱”字,她仿佛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他。她的心好累,累得无力再做挣扎。当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脸颊,她任他予取予求。她的心中很清楚,这晚绝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晚风在轻柔的叹息,人世间多少痴男怨女,可有几个能拥有美满幸福?

第08章:爱我所爱

接下来的两天,司马晚晴除了带裴慕白四处逛逛,就是跟随司马烈学习司马家的最上乘内功“擎天无上心法”本来“擎天无上心法”乃是极其强劲霸道的内功,并不适合女子修炼,但此时司马烈别无选择。好在司马晚晴属于热性体质,练习起来倒也并无不适。

随后的日子里,司马烈打算逐步安排她熟悉烈云牧场的所有帐目,了解关外司马在各处的产业和分店,认识几个诸如马匹、皮毛、烟草等方面生意的重要大商家,再逐个跟随岳中正、段喻寒及四大执事学习经营管理烈云牧场的各方面事宜,还有和朝廷大员、地方富绅的来往应酬等。

司马晚晴现在才知道从前大哥二哥每天都在忙些什么。虽然她对这些事全无兴趣,可她别无选择。身为司马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些都是她应该学习应该做好的。

段喻寒这两天一边忙着追寻侠盗玄鹰的下落,一边准备司马旭的丧事,没有来看她。不过每天都会给她个小小的惊喜,或是在她床头放一个想破脑袋也猜不出的谜语让她猜,或是让下人给她送去憨态可掬的漂亮小马驹。他仿佛恢复成从前那个一心爱她的段喻寒。她也仿佛愿意忘却从前的恶梦,和他重新开始。一切都朝着郎情妾意的方向发展起来。

这天,司马晚晴带了裴慕白骑马出去打猎。一个时辰下来,射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也算颇有收获。司马晚晴惦念着要练功,两人开始往回走。

司马晚晴骑着雪玉骢一阵疾驰,陡然间一阵剧痛从下腹传来,钝钝的痛感不断下坠。她一阵眩晕,几乎要掉下马来。裴慕白见她俏脸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忙从侧里拦腰抱着她,和她共乘自己的赤云。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此时被他抱着,却是大大的不妥,当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他依言放她骑在马背上。可马一行走,阵阵颠簸,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好像还有温热的液体湿润了双腿。她虽咬牙坚持,但脸色却越来越白。

“别逞强。”

裴慕白抱她斜坐在马上,自己从后面微微搂着她。这个姿势确实比刚才舒服多了,至少痛感减轻了不少。

“我们回去。”

她虽然觉得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但此时唯有权宜,只盼赶快回去。

“你坐好。”

裴慕白一扬马鞭,赤云载了二人飞奔回烈云牧场,雪玉骢在后面紧紧追随。

俊朗无双的美少年,搂着妩媚袅娜的少女;灿若朝霞的如火红衣,柔柔弱弱的倚靠在那白衣胜雪胸前,两马急速穿越街市时,人们皆为之侧目。

本来关外民风淳朴,男女两情相悦,搂抱依偎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象他们这样公然骑马,招摇过市的倒是见所未见。

当晚,闲着无事的人们,根据几天来的迹象,得出了如下结论“司马小姐这次回来不止是奔丧,还带了意中人回来。两人经常亲亲热热的出去玩。据今天的情形看,过不了多久,来自关内的裴公子就要做烈云牧场的乘龙快婿了。”

骑马的两人却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议论。

到了牧场,司马晚晴急命人去请陆先生,裴慕白也忙把她送回沐雨小阁。她一再要他回客房休息,他坚持不肯走。或许他天性如此,对美女总是有一份呵护之情。何况现在他心仪的女子出了事,他自然要关心的。

陆敬桥匆匆赶来,凝神给司马晚晴诊治,又照例询问了她的感觉,她一一如实告之。半晌,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他迅速开了药方,让小玉拿去药房让他们赶紧煎了送过来。

大夫看病不说病情,却先开药方,这倒奇了。

“我到底怎么了?”

司马晚晴决心问个清楚。

陆敬桥面露难色,终于清清喉咙,“恕陆某直言,小姐怀孕两个月了。刚才腹痛流血是骑马猛烈所致,幸好发现得早。我开了保胎补血的药,小姐喝了,孩子应该没事。”

几句话听得司马晚晴呆住了。她有孩子?她要做妈妈了?两个月,是那天晚上?

裴慕白也呆了。他第一次心仪的女孩子有了别人的孩子,或许他该感叹相逢恨晚,也该庆幸自己并未陷得太深。他毕竟是豁达大度的,即便不能成为恋人,他还是忍不住会关心她。

一向对人不苟言笑,冷漠淡然的司马晚晴,竟然未婚先孕?以她司马小姐的身份地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看她脸上只是吃惊,却没有害怕,也没有喜色,他倒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这是她的私事,他在此纯属多余吧。裴慕白纵然心中满是疑问,却也不便相问,只是马上告辞而去。

“有劳陆先生。不知可否请陆先生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我父亲。这事,我自会找机会告诉他。”

司马晚晴定了定神说。

陆敬桥迟疑一下,勉强答应,“陆某自然不会多事,但如果司马老爷问起,陆某也不会说谎。”

顿了一顿,又说,“小姐等会服了药需好好休息,明日陆某再来复诊。近日内切记不可动怒,不可舞刀弄枪,不可再骑马。”

“多谢陆先生费心。”

司马晚晴感激的说,她知道以他耿直的性格,刚才做的承诺已属难得。

陆敬桥走后,她躺在床上,不知是喜是忧。两个月前的事历历在目。

那时她发现结识的人总是无故出事,就从无锡绕道荒郊野岭,去了杭州,一个人住在西湖边著名的云来居客栈。那天,却听说关外司马的人也在此住下。她不想见牧场的任何人,立刻结帐走人,却在出门的那一刻,看到命中注定的魔星——段喻寒。因为这一眼,她没有走远,挑了附近的小客栈住下。爱也好,恨也好,她和他终究是牵扯不清的。

半夜,她被嘈杂的救火声吵醒。往窗外看时,云来居燃起了熊熊大火。虽然知道以他的武功,定然不会有事。她还是忍不住过去看个清楚明白。奇怪,被救出的人中竟然没有关外司马的人。原来那帮人都去喝花酒找乐子了。

可就在她要离开时,却听到一个女的声音,“那位段公子真大方,我唱了一首曲子,就得了十两银子。可惜他喝醉了要睡,把我们赶出来,要不然今晚一定赚翻了。”

“哪有这种好事,你骗谁呢。”

“谁骗你?那位段公子就住在云来居东院,我前个时辰刚从那里出来。”

她的心狂跳,他喝醉了,会不会还在云来居里,不曾出来?她迅速跃入火场,冲进东院,挨个房间查看,终于发现他醉得不省人事。

她救了他到附近小客栈自己的房间。沉醉的他,清俊的容颜看上去那么完美无瑕,嘴角凝了一丝不屑。

那时,她蓦地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个衣衫褴褛,却桀骜不驯的少年,立在烈云牧场的大门外。她蹦蹦跳跳的过去问他找谁,被他瞪了一眼。她好心叫他进牧场吃东西,却被他推倒在地。她委屈的扁嘴哭了,他嘲笑她的娇气。后来她看到岳叔叔过来,跟她介绍那是他的外甥。

那时,他嘴角也是挂着一丝不屑,不屑她的好心好意,不屑关外司马的富贵逼人。

后来,她知道曾经有许多人欺负他,他受了很多苦,才会这么不理人。小小的她,觉得他好可怜。她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件件都送给他,她愿每个人都象自己这么幸福快乐。可他却不要,一件件还给她。她就生气了,小声的骂他,他却反而在一旁偷偷的笑,笑得她莫名其妙。

沉醉的他,梦呓般叫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走。她小声的安慰他,他却抓了她不放。醉眼朦胧带了孩童般的纯真和依恋,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如今也是寂寞孤独的。

她多希望自己不爱他,也不要恨他,心头却总是“放不下”这三个字。那一夜,她留下来照顾他,缠绵得让她心碎。无爱也无恨,让曾经的深爱有个完美的结束吧。那一夜,她想用这缠绵,写下彼此间爱恋最好的句号。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再次坠入他的情网。时至今日,那一夜就成了美好的回忆。

那一夜,造就了一个小生命,是她和他爱的结晶。她该告诉他这个消息吗?应该告诉他吧,他一定会很高兴。忘记他对她恶梦般的凌辱,他们本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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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谁背叛谁

司马晚晴和裴慕白共骑一马,招摇过街的事,段喻寒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并不信她会爱上另一个人,即使优秀如裴慕白,因为她绝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也绝对不会一脚踏两船。

但随即手下回禀的消息却让他震怒。她身体不适,所以赶回牧场,经陆敬桥诊治,已有两个月身孕。烈云牧场四大执事之一的胡天,见段喻寒神色未变,但手中的茶杯却慢慢变了形状,忙悄悄退到一边。

很快,负责跟踪她,及铲除她身边男子的那批人的头目被带上来。

“小姐两个月前到底在哪里?和什么人来往?”

胡天逼问那小头目。

“记录上写了,小姐在无锡游玩,没和什么人来往。”

小头目战战兢兢的回禀。

“再说一次?”

小头目的冷汗止不住冒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失职,属下该死。请主上饶命。”

“说清楚!”

胡天有点紧张,这些人是他的手下,论起来他也有管教不严之罪。

“七十八天前,小姐在无锡忽然不见踪影。属下率领人马四处搜寻,也没结果。四十三天前,属下才在长安找到小姐。属下当时鬼迷心窍,以为……以为胡乱编了小姐的行踪,不会被发现。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他还没搞明白主上怎么知道他胡编乱造。

段喻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磕头如捣蒜的人。该死,这个人确实该死。他竟然让司马晚晴有一个月的时间,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而在那一个月时间里,她有了孩子。

“小姐失踪前,和谁在一起。找到时,又和谁在一起?”

胡天称职的追问下去。

“失踪前,和找到时,小姐没和谁在一起。”

小头目绞尽脑汁的回忆,一转眼,却看到胡天恶狠狠的目光,忙说,“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小姐刚到无锡的时候,遇到小偷,是一个叫裴慕白的帮她找回钱袋。还有,在长安,小姐和那个裴慕白又碰到了,还一起去看过花灯会。”

裴慕白?又是裴慕白!她到关内遇到的男人中,只有他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猜测谁是那孩子的父亲,只有裴慕白最可疑。江南裴家,关外司马,一个风采逼人,一个娇美无双,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容貌才情,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他和她一起到烈云牧场,她这几天虽忙着练功,却也有空陪他到处游逛。细细推敲起来,这两人的关系确实超乎寻常。

回想裴慕白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天下间又有几个少女能够抵挡他的诱惑。段喻寒纵然相信司马晚晴依然爱着自己,却不由的有些动摇。只因他的对手实在太出色。

“你下去吧。稍后再行严惩。”

胡天见他沉思,示意小头目下去,小头目忙不迭的退下。段喻寒略微挥了挥手,胡天也识趣的告退。

那个孩子是谁的?他该如何对她?或许这一切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他很想立刻去见她,问清楚孩子的事,可他不能。这件事连司马烈也不知道,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一刻,生平第一次,他不想见她。他不知道见了她,他是否还能压抑内心的愤怒,不去质问个究竟,而她又将怎样回答他。纯洁无瑕的她,爱他,却也会背叛和不忠吗?

夜晚,司马晚晴虽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到听雨小阁等段喻寒回来。枕间被里,依稀还有他清爽的味道,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喜欢这味道。

但时间一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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