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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我跟你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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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沉衍笑笑看着那张泛着冷光的银质面具；吐气如兰，“还真是……人如其名，不过，管你牛面马面，要杀请尽快，在我没有拧掉你的脑袋前……”沉衍轻轻说着，面上变得和往常一样的平静冷淡，→文·冇·人·冇·书·冇·屋←然而手里却捏紧了那串佛珠，别过视线，忽略过思小渗出冷汗的额头。
鬼面只是一味注意着沉衍的动作，对在场其它的人完全不屑一顾，因此沉衍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握在手上的匕首已经没了凉意，那个男人也丝毫没有退步的打算。
“李沉衍，她在流血了哦，你确定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如此静谧的气氛中，善一犹如局外一看戏之人，眼瞧着主角迟迟不动，耐不住要叹上一声戏还不够精彩。
善一话落，四周再次陷入安静。
鬼面低垂了眼帘看向脸色泛白的思小，手里的匕首微微向外移开一点，右臂用劲将她揽住，轻吸一口气，突然腾地而起。与此同时，沉衍也是飞身向鬼面欲夺下思小。就在沉衍动身一刻，四周嗖嗖地射出无数羽箭，密密麻麻犹如幕墙将众人围在其中。
事发突然，沉衍为挡下要射穿自己的箭支，速度便缓了下来，眼看着鬼面带着思小逃出自己的视线，没办法阻拦。
思小当时已经头脑发晕，突然的双脚离地让她连惊呼也没有发出来。还没有等她搞清楚状况，她便陷入了晕厥。
待这边鬼面将思小放入马车，那边的人也被沉衍解决完了，真真的，一个不剩。
“你还是老样子，杀人不眨眼。”尽管善一也差点成为人肉靶子，但是他依然无法习惯沉衍在他面前杀人，太过无情，太过冷漠，哪怕对方是敌人，也稍嫌狠绝了些。只是不能习惯而已，毕竟，他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去阻止。
“他们去哪儿了。”沉衍一身白衣胜雪，避开地上还在淌血的尸体，慢慢向乔玉书靠近，那语气，似乎一定能得到答案般肯定。
又是这股杀气，为何刚才却没有，杀人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李沉衍一丝杀气，此刻，那浓烈的气息快要夺去他的呼吸。“皇宫。”正如沉衍一般，乔玉书也回答的十分干脆，现下，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惹出麻烦。
沉衍得到答案后便径直离开，也不管善一在后面叽叽咕咕又在说些什么。
鬼面驾着马车一路飞驰，沿途畅通无阻，就那么堂而皇之一直将车驾进了皇宫，那些个守门的侍卫，连头也未抬就放其通行。
马蹄嗒嗒的声音搅乱了这宫里常有的宁静，那宫灯照耀着最明亮的地方，是李莫一身正装挺拔的身姿。
“来了？”自从隐约听到响动，李莫的心里便已是激动万分，如今那人与他一帘之隔，咫尺之间，反倒是静下了心来，有种轻松在心底蔓延。
鬼面看着眼前的李莫，只是微微颔首，接着便开口道：“人我已带来，陛下说过的话，还望能遵守。”
“这是自然，朕已下了旨，你即刻便可离开回夏国，做一名普通人。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鬼面的人。”李莫嘴上是在对着鬼面说话，可那双眼睛却总是在瞧那被微风拂动的帘子，偶尔能够现出的衣角。
鬼面跳下马车，头也未回，消失在夜幕中。
而李莫，回首悄悄遣开了贵寿，进得马车将昏睡中的思小抱进了他的寝殿。
几乎在鬼面刚刚离开了皇宫，沉衍就出现了在城门口。此时城门大关，沉衍也只是望了一眼便转身走了。看来这段日子，他错过了不少好戏，为何在花楼之时，卿颜却没有告诉他。如今任思小被李莫接进了皇宫，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担心？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会担心……
昏迷中的思小被耳中各种嘈杂声所扰，努力睁开眼睛后，看到一大群宫女在四周做着什么。思小静静地打量着周围，并不说话，心里也清楚醒来后必定是又回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转悠。
“娘娘您醒了？奴婢这就去叫贵公公。”
思小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娘娘”给惊醒了，等她想要看看是谁时，已经被呼啦啦一群端着各样洗漱用品的宫女给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一口一个娘娘叫得甚是顺溜，连她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快要误以为自己是已经当了所谓的娘娘好多年。
一炷香后，李莫来了。
思小以前从来没有因为穿衣之类的琐事儿烦恼过，可是这据宫女说是皇上吩咐必须让她穿的衣裳，让她快要濒临暴走。这不，刚一站起来，就看到李莫神采飞扬的俊颜。
“怎么了？一脸的委屈样，是这衣裳不好看吗？还是这些朱钗你不喜欢？”李莫说着，走近思小的面前，顺手牵了思小的手，将她带到花镜前坐下，十分仔细的将她发间已经插好的簪子取下，待到全部取完，又要了宫女手中的篦子，不甚娴熟的梳起了思小的青丝。那动作，充满小心和怜惜。
思小讶异，看着这个突然感觉陌生了的男人，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温柔的李莫，她是第一次看到。
“李……皇上……”思小下意识地便要唤出李莫的名字，然而近旁的宫女像是无意般轻轻碰了下她的臂膀，李莫身后，贵寿正在对她使眼色。于是只好将那个已经在舌尖的名字咽了回去。
“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李莫一声令下，贵寿领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眨眼间，嘈杂的寝殿变得寂静无声。思小重重吐了一口气，双手撑在镜台上将头搁在上面。
“李莫……我不喜欢这样，我不会习惯的，留着我，你也不会快乐。我想回夏国，回去看看老爷，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平淡的生活。这里，于别人来说或许是琼楼玉宇，而对我，是镜花水月，我不需要这样的生活，一点也不想要。”
“谁说让你喜欢这里了？在这里，你只要喜欢我一个就好，你不喜欢束缚，我会尽量给你自由，不会让那些个规矩惹你厌烦。你明明知道的，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而已。”李莫语气淡漠，手里一刻不闲地打理着思小的头发，仿佛此时此刻，他的心思都倾注在了那上面。
思小笑而不答，只是转过脸来制止了李莫的行为。李莫微微一动手，思小便加重一分力气。
“不要跟我倔，这次，真的不会妥协。刚刚那些人，便是在为我们三日后的大婚做准备，还有，舅舅也回来了，还说会奉上厚礼。”李莫也笑了起来，真心的笑。
“……李莫。”思小望进李莫满是愉悦的双眼，僵住了脸上的笑意。久久才又继续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逼我。”
“嗯……怎么办呢，我虽然知道，但是不打算让你如意，所以乖乖的，三日后，做我的妻子。”李莫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无比温柔起来，看着思小的目光那样专注，犹如盛夏的烈日，要将她融化。此刻的李莫，真真像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等待着自己心爱娘子的新郎官，幸福已经从脸上洋溢出来。
她该怎么办，事情发展的太快，来不及让她喘息。这一次，她完全没有把握寂空会来将她带走，寂空……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芸芽
“君知否；那年芳华满枝头，独留伊人空萧瑟……唯有叹，人去楼空；一片相思候……”
偌大的戏台上；那个唱着民间小曲的女子与思小同岁；原先刚被找来的时候；唯唯诺诺，一双眼睛总是看着地上，答话的时候声音细弱蚊蝇，但是一让她开嗓子唱曲儿，又像是一只充满活力的百灵鸟儿，清音绕梁，每次有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抬首一探。
李莫说过，除了让她离开以外，他会尽量满足她想要的一切。所以她说闷了，他便找了这个很会唱曲的姑娘来，唱她最喜爱的呢喃小调。
如今金国上下得知皇上大婚，举国欢庆。宫里宫外，随处都是大红的绸缎坠在风里，飘动着，就像李莫现在的心情——喜悦着的不安。
思小正听得痴迷，台上的芸芽却忽然禁了声，复将头埋得更低，诺诺的，轻声说了句：“民女参见皇上……”
这最后的三呼万岁，连近处的思小都快听不见。不过李莫并不在意，他远远的就看到思小仿似定格的身影，很少看到这么安静的她，不知觉的，自己的脚步也轻缓了下来，怕惊扰了她。
“很喜欢她吗？以后，让她在你身边伺候你可好？”
“好。”
思小头也未回，只是淡淡地这么答了这一句，眼睛还是看着紧张地开始发抖的芸芽，眉眼弯弯似是有了隐约的笑意。
李莫就这么站在思小身后，上前怕她厌烦，后退，他舍不得。原来的他们，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那些两人在一起，嬉笑怒骂的日子，变得遥不可及。是他太贪心了吧，马上她就是自己的人了，怎么还能再有过多的要求。
江山美人，唯有他李莫可以兼得！
等到贵公公第三次来找李莫，李莫才不情愿地板着脸离开。
空旷的花园里，又只剩下沉默的思小和芸芽。李莫走了，思小也没再让芸芽唱曲，只是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芸芽的脸，任时间流淌。
比起闲适的思小，李莫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他父皇养的虎，如今成了他的患。
本来李莫登基后，背地里便是在有意的瓦解宋家的势力。宋家在朝中的权贵颇多，在宋熙在位时一直很是张狂自得，而宋熙也是出于自己的私欲视而不见。如今李莫当上了皇帝，宋家人以为依然会荣得圣宠，哪里料得到这宋家的子孙对着自家亲戚竟是如此不留情面。这才多久，寻着各种陈年老账，贬的贬，废的废，愣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还好这皇帝突然要立一个夏国女子为妃，让他们有了翻身的机会。毕竟不论是多大的秘密，曝露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贵寿一直以来都将皇帝的所做看在眼里。也明白他想超越先皇的决心。可如今这么急切地铲除宋家的势力，必定会伤到国之根本。而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又会有何举措。他选在思小姑娘回来那日，趁着皇上高兴，便直言出了心里的忧虑。
可是李莫只是平静的说：“尾大不掉，必成患也，更何况，父皇一定没有对你说过，他们暗地里掌控的权利和财力，合在一起，已经可以再创一个金国……”
李莫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在面对思小后，感情和理智，总是背道而驰。既然不能放下思小，又不能当一个昏君，那么他只能选择一个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尽快的解决问题。
没日没夜的辛劳下，他竟然忽略了一些事情。所以当李沉衍穿着崭新的扎眼的官服立在百官之首的时候，李莫着实愣了一下。
这算是什么，大婚前的惊喜吗。
“辅国公几日不上朝，是否应当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如若不然，皇亲带头玩忽职守，以后这纲纪还怎么维持。”李莫没想到他会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难不成自己费力部署的一切都白费了？
“皇上，臣是来辞官的。”
此话一出，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汹涌起来。不只是官员们之中为这消息惊疑，就连李莫也是吃了一惊。
“舅舅这是何意，侄儿才登上帝位不久，正是需要舅舅辅佐的时候，怎的突然一来辞官一说？”李莫的语气显得和缓，似乎还有微微的笑意，就像只是一个跟舅舅在说笑的外甥，而不是一国之君。
堂下那人，遥望龙椅之后，目光有一瞬的失神，虽然只是一点侧面，可是他确定一定是她……好久不见，是否一切安好？
“舅舅，若是今天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这官，你是辞不掉的。”虽然搞不清楚李沉衍在做什么打算，在这紧要关头，唯有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自己有个安稳的日子，迎娶他最心爱的女子。
寂空收回自己的目光，恰好撞上李莫那双带着寒意的双眸，心底不觉一惊，这眼神，竟和宋熙如此相似，莫非真要让旧事再次重演，这不是他回到这里的初衷，以前没能阻止的，这一次，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不让他却步逃避。
“辞官，成亲。”
“什么？！”李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亲？呵，真是笑话，他一个刚还俗的和尚，竟想要成亲了？“是谁？”尽管那个答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是他要李沉衍亲口说出来，然后，亲手送他万劫不复。
李莫胸腔那股疯狂地怒火在寂空沉默的时间越烧越旺，抓着龙椅的手青筋暴起，在大臣们看来，这是第一次，那个冷漠的少年皇帝动了怒火，未免殃及自身，只好装作眼瞎耳盲，埋首于脚下方寸之地。
凭什么，凭什么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舅舅，侄儿的大婚将近，我的娘子你也认识，是……”
“任思小，臣已与她有了婚约，请皇上准许臣辞官，到夏国迎娶她。”
啪！
大臣们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被这一声响动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生生被一掌拍断龙案压根不能消减李莫心中的怒意，若他不是自己的舅舅，真相一刀斩下他的头颅为他说出口的话付出代价。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想要得到爱的方式，只能是残忍的掠夺。
“来人！将这人给朕押下去！”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
“陛下！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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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芸芽。”躲在后面偷偷看了一眼寂空便匆忙离开的思小，一看到迎面而来的芸芽就慌乱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是他，他回来了。”
芸芽任思小抓着自己已经开始犯痛的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就这么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悲喜交加的女人自言自语。来宫里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原本安静如处子的任思小露出如此热烈的情绪。芸芽想不明白，有了一个爱她如生命的君王，还会有谁能够占领任思小的芳心，这个世上，还会有谁能比这个痴情的一国之君更让人倾心？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当晚的时候她一直陪在思小的旁边，所以那晚发生的事情，她竟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了后来陪在那人身边的机会。这是幸，还是不幸？
不到夕阳西下，年轻的帝王便心急如焚的过来找任思小，当时思小正坐在池塘边发呆，陡然被一股大力拉起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李莫紧紧地将思小用劲锁在怀里，依然不能停止萦绕在心底的不安。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可是他怕，怕的控制不住双臂的力道，以至于思小痛得呻吟出声。
“放……放开我……”思小费了很大的劲，怎么也挣不开这个烙铁般的拥抱。
“做梦，你做梦！我绝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有本事就叫他从我手里将你带走，可是，就算他带走了你，我依然会抢回来，所以思小，你死心好不好，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好不好，不求你能多爱我，就留在我身边就好，别让我又是一个人……”
李莫愤怒的话语听在思小耳里竟是那样的心惊，她从没有想过那样自信满满的李莫会变成这个样子，为女子哭泣的男子，是真的爱到心里了吧。
思小不再推开李莫，她推不开无声落着泪的李莫，即使不是喜欢，她也为这个一直将她护在手心里的男人心疼了，“对不起，李莫，正如你不想让我走，同样的，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留在我的心里了，真的对不起。”
“闭嘴，我不想听你有多爱他，关我什么事，你不能这么残忍，你知道我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不是，是一直就没有人，孤单了这么久，我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你就当是可怜我也行，不要跟他走，留下来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思小的耳边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的哀求，那么绝望的感觉，她
结局
她该怎么办；她不能怎么办，自己都是深陷泥沼不得自救的人，能有什么救别人的资格。
李莫说到做到；真的不放开思小；不管是用膳还是就寝；那只手都紧紧地拽着思小的手腕；也不管她是不是会疼。两个人沉默的躺在床榻上，各自想着心里的那个人。
“未同床，先异梦，若你真的爱她，就不要拖着她一起痛苦。”
李莫和思小被这无比冷漠的声音惊起，原本应该被李莫关在大牢的寂空竟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还没有任何声息。
思小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人不做言语，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寂空的身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一切。
李莫起初很是吃惊，随后却是灿然一笑道：“舅舅，这是我们夫妻的寝居，你这般生气的样子在此，于理不合。”三分玩笑，七分阴寒，此时的李莫俨然已不是当初那个随性的采花贼，真正的，已经成长为一个令人畏惧的帝王。
“带她走已成定局，你不用拦，徒劳无功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了。”寂空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冷意，而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
“放肆！朕是君，你是臣，而她，是金国的皇后！今天没有杀了你，只是看在你是母后的弟弟罢了，你真以为，你的命会有佛祖替你保管吗？”
话落，还在发愣的思小突然觉得手腕一松，眨眼间还在自己身边的李莫竟与寂空缠斗在了一起，不懂武功的思小也不知两人谁更占上风，只觉有两团不同颜色的影子迅速的在移动，时不时能够听到刺耳的金属相接的声音。
寂空有意的让着李莫，不想伤他分毫，可是却也没有料到李莫的身手比之前要高许多，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有如此的突飞猛进，看来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然他有了这样的意志力，那个理由，是她么。
李莫一心想要将寂空打败，因而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剑上，可是忽然对方不知是怎的卸了心神，露出了极大的破绽，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要！”凄厉的惨叫声在李莫出剑的瞬间响起，一直躲在屏风后的芸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这一声惨叫，和接下来的画面，永远的，成了她一生中最不想要的记忆。
～ ～ ～ ～ ～ ～
“传说中远古有一种鸟儿叫卜愚，它们长的非常普通，羽毛是灰色的没有什么光泽，整个身子也是圆滚滚的，因而只能够飞到一般树顶那么高。在同类中，它们是最笨拙的品种，不管是做什么都很迟钝，所以总是被天上翱翔的家伙们相中成为盘中餐。可是很奇特的是，它们有着最忠贞的心，每次和配偶一起行动，然后一起回家，倘若不幸遇到了天敌，它们会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送到捕食者的嘴边，以期待能够救下另一半。然而先去的那一个，却不知道，在它们死后，它们的另一半也死掉了。”
“为什么？是因为跑的太慢了么？”思小停住把玩着寂空念珠的手，睁大了眼睛望着寂空，满脸的好奇。
“不是因为太慢，之前说过，它们圆滚滚的，吃掉一只那些猎食者也足够了，所以它们有充足的时间逃跑。”寂空笑着，伸出手温柔地将思小耳边的发丝拨到耳后，“你也跟它们一样的傻，会为了自己的伴侣，舍弃自己的生命。可是我不想你这样，虽然要是你不在了我可以独活，但是另一个家伙一定会跟它们一样，尾随着殉情的。”
思小享受着寂空难得一见的温柔，却又因这番话而有些忐忑，“你还是要怪我当初挡了那一剑吗？”
“怪你？怎么会，我只是在跟你说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已，佛祖慈悲为怀，从不教贫僧不识好歹的事。”
思小一愣，赶紧将念珠塞回寂空的手中，正襟危坐道：“千方百计变着法儿的教训我，这下不直接说教，改成讲故事了？以前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心胸狭窄之人，明明说了原谅我的，结果却……”
思小的碎碎念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为什么呢？因为某个狡猾的人，又将自己那张魅惑人心的俊颜放到自己跟前，看了那么久那么久，她还是没有免疫力啊。
而且……“寂空，你是不是每天都有偷吃蜂蜜果子？”
寂空不悦的轻蹙眉峰，“专心点。”
“呜……可是……到底是为什么总觉得你的唇有甜甜的味道啊？”
“咳咳！师兄啊，光天化日的，佛祖都看着呢。”
被打扰了的两人双双将目光投向声源处，善一倚在栅栏边满脸的不赞同。
“我说你们两个啊，整天这么腻歪着，干嘛不赶紧成亲呢？人家金国黄金光棍都要成亲了，你们是在等什么啊？害的我都跟着着急。不过，师兄他媳妇儿，那个谁有没有来过啊……”善一前半句还是调侃的痞样，结果到后半句竟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可是那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妥，只是都很疑惑地看着他，“到底是谁要成亲了？”
“还能有谁？金国皇帝，师兄你的侄儿，李莫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距离带思小出宫的日子已经快要一年了，这期间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人的名字，一个是不敢提，一个是不能提。
善一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个名字，一看两人静默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额，那个，哈哈哈，那个师兄啊，都说女人不能太宠的，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当一家之主啊。”
“从阎王那儿抢回来的，能不好好的宠吗。思小，回夏国吧，成亲。”
思小从回忆里惊醒，诧异的看着眼前无比认真地男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一句话的，她以为，现在能够跟他在一起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真的么？”
“明天就走。”本来还有很多的顾虑，可是现在应该是放下一切的最好时机，既然不能让所有人幸福，那就让自己身边的尽可能的平安快乐。
“喂喂喂，你们怎么这样啊，完全当我是透明的？不管了，反正你们要到哪儿就到哪儿，要成亲就成亲，我统统都不管了，总之嫂嫂告诉我那个人的去向就好。”明显感到被冷落的善一再也等不及看完那两个人的深情相望，急吼吼地便说出了此次来这儿的初衷。如果他再不能知道那人的消息，他觉得他可能要魔怔了。
闻言，思小和寂空默契的相视一笑。“大黑驴，早干嘛去了，人家乔玉书鞍前马后的伺候我姐姐的时候，你不是挺潇洒不屑的吗？现在他们都走了你才干着急。”
在思小没有确定寂空心意的那段日子里，受了不少善一的气，如今也是她看看好戏的时候了。
“能一样嘛，那时候他们都在我的眼前，现在是两个都消失了，再说了，我可不想吃那个凶女人的喜酒。所以善良的嫂嫂，你就告诉我吧，她到底去哪儿了？”
看着善一前后不一的样子，思小真的开始感慨起来，情之一字，真是比七日双花寂还要有毒的东西，谁要是重了，一生都逃不掉。她很幸运，因为去地府游了一趟，得到了她的良人。
“姐姐没有走，只是去找人罢了，大概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叫新渡的地方。”
“谢谢嫂嫂！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留我一杯喜酒，我先走啦！”善一一得到钰瑶的去处便像离弦的箭一样眨眼便用轻功消失的不见踪影，唯独留下爽朗的话语在林间回荡久久不散。
寂空见此也不觉哑然失笑道：“要是师父见了我们这样子，一定后悔让我们进了他的门下。”
“真的么？那我罪过大了，要是百年之后不能上天怎么办，那样我们就会分开了……”思小知道寂空是在让自己分心，心底微微一动，也起了玩笑的心思。
“不管是哪里，一定会一起去的。既然有了这样的因，不会有不好的果，你还是花点心思想想要什么样的聘礼吧。”
“嗯。”其实她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了，有了这样的人在身边，再多的东西放在眼前她也是看不见的，不过要是她真么说了，估计沉衍也不会同意的，搞不好又要怪到寂空身上。
第二天两人早早的就各自打好了自己的包裹，简单用了早膳就起身出发了。
进了市集，到处都是鲜红的绸带飘扬，皇帝大婚的喜庆感染着所有的百信，一路走来，都是在赞扬着当今圣上的功绩和贤明。
“他做的很好。”寂空握住思小的手更加紧了一点，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份释怀。
“嗯。可是相比于他做一个贤明的皇帝，我更希望他跟我们一样能够开心的过日子。”她欠他的，她只能记在心里，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期望他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哎，知道么，这次的皇后是一个民间唱曲的，听说那声音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嘘！你不要命啦！敢妄议未来的皇后娘娘，有几颗脑袋够掉的？”
思小听见经过的两个妇人说的话，心里的担忧立时削减了大半。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解开李莫多年的心结，虽然和她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是她很确定，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而且并不是像外表那样懦弱。
“现在放心了？”寂空像是能够看透思小的一切心思，只要小小的动作，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是啊，这个皇后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热闹的气息似乎也感染到了两人，他们肆无忌惮的牵着手在大街上边走边看，留下一路艳羡的目光。
～ ～ ～ ～ ～ ～
金国皇帝大婚前一晚，思逾殿。
“皇上，夜已深，明日就是大婚了，今日就早点就寝吧。”贵寿一边说着，一边将烛芯又拨了一次。
“就是因为明日要大婚了，今天怎么也没有睡意。”李莫一手执笔批着贵寿刚放到面前的奏折，声音里毫不掩饰喜悦之情。
“刚刚玲香说娘娘正往这边来……”贵寿将头低下道，虽然于理不合，但是只要圣上能够高兴，怎么样都好说。
“真的么？思小来了？不是说这几日都不能见的吗？太好了，我真的是想死她了，快，过来扶我过去。”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李莫，扔了笔便将手递了出去，可是凌空抓了两下，也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贵寿，又犯糊涂了？快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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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贵寿看到了盛装的芸芽，那个人，是只有在圣上面前的时候，才是一个有着生气活人的样子。
这一切，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圣上没有重复先皇的后路……
番外
寂空
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寂空误以为那是上一辈子的事，那么一段日子寂空怎么也记不起来。他问过师父和善一；只是两人都跟他打哑谜似的；一问到就跟他各种无理取闹。
然而最近因为另一个自己的渐渐苏醒；那些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他和思小最初的相遇，不是在缘来客栈的那一场大火里，第一眼，是在一条清澈的溪水边，麻木地洗涤着身上的血污。也不知道是停留了多久的血，嵌在指甲缝里面的红色怎么也褪不了色泽。
“娘，那个人在那里洗着呢，咱们待会儿再来吧。”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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