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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情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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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笪御低头,荷包上的宝剑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他伸手便可将它抽出。
  它插在黄土上,剑柄处绣了一只雪白的老虎,沉默的蛰伏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若是老虎站起来,定是威风凛凛。
  由此可见,女子的绣工了得。
  笪御心思一动,他着实喜欢。
  然而他摇了摇头,后退一步:“不用,多谢。”
  时眠一愣,她没想过表姐会不要。
  笪御将面纱带好,唤了一声:“青竹,回院。”
  “玉……”
  时眠话音顿住,因为笪御已经走远了。
  时眠沮丧的将荷包收起来,本来准备放回枕头底下,忽然又改变了注意,佩戴在身上。
  她想着,这荷包本就是为了表姐绣的,送不出去太可惜了,随身带着,总有机会可以送出去。
  许儿帮她理了理腰带,眉头皱了皱:“姑娘,我从未见过你这么费心做过一个绣品,为何要送给这位笪姑娘?”
  时眠摸了摸腰上的荷包,沉默了一瞬:“……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把剑。”
  许儿还是没明白,但是自从上一次病后,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了,只要对姑娘无碍的事,她也不便多问。
  许儿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问。
  蔓枝是屋里的二等婢女,和时眠同岁,是去年哥哥送给她的人,平时也跟在时眠身边照料她。
  蔓枝和许儿不同,她脾气有些骄横,但还算听话,加上时眠身边少有同龄人,所以只要蔓枝没做什么错事,脾气虽然大些,时眠也还包容。
  蔓枝替自家姑娘抱不平:“姑娘,你特意送她东西她还不收,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照往日,这个时候许儿已经斥责她口无遮拦了,但是她没说话,显然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时眠轻喝:“不许这么说玉姐姐!”
  蔓枝头一缩,姑娘极少斥责下人,她心里不服,却不敢再说了,只是嘴里低咕:“那荷包可是姑娘绣了大半个月的,而且那位笪姑娘今日都没给姑娘好脸色,还一直带着面纱。”
  时眠听她这么说表姐,心里很不悦,表现在脸上就变得有些冷酷:“蔓枝,谁允许你私下议论主子的。”
  蔓枝脸色一白,当即就跪下了:“姑娘我错了。”
  许儿一惊:“姑娘……”
  没想到时眠会生气,她想帮蔓枝说两句好话,但是蔓枝议论主子是事实,她就不好再开口。
  时眠看她们吓成这个样子,心软了下来,柔声和她们说道:“今日你们也看到了,玉姐姐的容貌人间罕见,这世间哪个女儿有那般容貌不想让人知晓,她一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才会一直以面纱遮面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说着,时眠走到门廊边上,抬头望了望已经出头的月亮,想到玉姐姐那如月一般的人,更加心疼了:“你们想,玉姐姐家里定然是遭逢难事才来到时府,到了时府又成了寄人篱下,无论是谁都会多有不适,更别说还在我这呆了一下午,许是下午我太过热情,吓着她了,指不定她此刻正在惶恐不安。”
  蔓枝头低的更低了:“姑娘,我错了。”
  时眠摇摇头:“你记着便好,许儿你也记得,在时府,笪玉如我,不可怠慢。”
  许儿听了,心中对这位笪姑娘的不满也算消散了:“姑娘,我记住了。”
  惶恐不安的笪姑娘用了晚膳之后,屏退了下人自行洗漱。
  退了妆容和白裙的他,在昏暗的屋内看不清表情。
  房中只有他一人,他靠在榻上用巾帕一点点擦着湿发。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没收下?”
  笪御手下的动作未停,往房梁上轻撇,淡淡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梁上回道:“你到了我就到了。哎,可怜我在这独守空房,你却佳人在侧,老天不公啊……”
  笪御这下顿了一下,淡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嫌弃:“没人要你来。”
  “哼,若不是师傅逼我,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笪御把巾帕扔回木施,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刚端起还没递入口中,一道破空声炸响,茶杯被人击碎。
  房中依旧只有笪御一个人,地上的碎瓷片中隐约可见一颗闪烁的珍珠。
  同时梁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又喝冷茶!”
  笪御:“你又用珍珠。”
  “老子有钱,你管我!”
  笪御:“……”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要那个荷包,我瞧着是精品啊。”
  笪御:“我是男子,不能收。”
  虽然他现在男扮女装,但是是个男人无疑,若是收了,以后被有心人翻出来就成了私相授受。
  对那个女子不好。
  那个声音笑道:“可你现在是女子啊。”
  笪御双眼一眯,夹起桌上的一颗花生米就朝房梁上弹去。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你可真下的去手,我这娇弱的身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笪御额上蹦出一根青筋,又夹起一颗花生米,男人连忙出声:“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第4章 (捉虫)
  第二日一大早,时眠用过早膳就兴冲冲的跑进闻啼小院。
  几个婆子在院中做洒扫,看见时眠过来,低头行礼,待时眠进去了,然后婆子就开始私下偷偷议论起来。
  李婆子刚来府中两年,心思油腻的很,她拉着另外一个婆子到角落,低声问:“张婆子,这屋里的表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瞧着姑娘和她关系甚好。”
  张婆子是时府的老人了,她左右瞅了瞅,眼见没人,捂着嘴小声说道:“什么表姑娘,老婆子我在府里十四年,也没见过夫人,更别说侄女。”
  李婆子眼睛一睁,她眼白多,两个黑点在眼眶里晃了晃:“说不准是哪个勾栏瓦舍里的……”
  “嘘!”张婆子连忙捂住她的嘴,“你瞎说什么!”
  李婆子耸了耸鼻子,嘲笑她的小心翼翼,黑眼珠往厢房一撇,心思盘旋。
  就算不是那烟花地里的人,那位表姑娘瞧着也有十八了,摸不准就是老爷找来的姨娘,只要扯上了老爷,等姑娘知道了,这位堂姑娘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老爷最疼的还是姑娘。
  到时候闻啼院还不就是他们下人的天下了。
  她就等着了。
  时眠提着裙摆,一脚踏过门槛,清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玉姐姐,玉姐姐,我来找你了。”
  外面进来一个婢女:“时姑娘,我家姑娘在书房。”
  时眠:“我知道了。”
  她正准备抬脚,突然问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对了,还有昨天那个青竹。”
  婢女始终低着头,听见时眠问,老实回答:“婢子唤之桃,和青竹都是笪姑娘身边的一等婢女,一起从老家过来的。姑娘昨日没见着婢子,是因为之桃在带着其他人打扫院子,没有及时给姑娘请安,望姑娘恕罪。”
  时眠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在意,她只是瞧着之桃有些眼熟,顺嘴问的。
  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表姐的亲近之人,她忍不住多话起来:“无碍,你们和表姐一起从老家来,也是她在这最贴心的人了,平时多注意她的身子,不要贪凉,多吃饭,缺什么直接和我说,若是有人欺负表姐,你们就直接打回去……”
  终于等时眠说完,之桃福身谢过:“多谢姑娘关心。”
  时眠转身离去后,之桃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眉眼柔和。
  真是个好姑娘。
  许儿扶着时眠,叹道:“姑娘你慢点,方才都差点摔了。”也不知道笪姑娘究竟有什么好,姑娘对她这么上心。
  时眠脚步一顿,真的慢了下来:“真是失礼,还好有许儿在。”
  这么一句就把许儿哄的眉开眼笑的:“姑娘莫要这样想,能陪在姑娘身边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笪御耳尖一动,房梁上瞬间消音,他想找本书装装样子,奈何书桌上却干净的如洗。
  他目光一定,看见桌角垫着本书,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笪御顾不上其他将那本书抽了出来,上面写着《春院栏房》四个字,应该是一本戏文。
  正准备翻开,时眠进来了:“玉姐姐,时眠来看你了。”
  就算在自己的院子,笪御依旧带着面纱,时眠只能看见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真像十二月寒潭里的水,寒意湛湛,时眠想,那潭底一定有许多故事。
  笪御没有回应她,她莫名就从他眼中解出了“你来了”三个字,很自觉的坐到他旁边。
  时眠:“玉姐姐在看什么书?”
  时眠头一伸,露出她纤长的脖颈,嫩白到有种脆弱的美感。
  笪御突然想到一句诗词:肤如凝脂,领如蝤(qiú)蛴(qí)。
  笪御一晃神,时眠已经把书翻开了。
  她看了两行,突然面颊彤红的如苹果,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漂亮的眸子眼神飘忽,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玉、玉姐姐,你喜欢看这、这种书?”
  笪御皱眉,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时眠把书推到他面前:“你、你、这、这……”
  时眠半天也没说明白,笪御自己把目光放在翻开的书面上。
  【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
  笪御顷刻间把书合上,急声厉色的说:“把你看到的忘掉。”
  时眠连连颔首:“我会把这件事忘记的。”
  笪御额上的青筋又有跳出来的迹象:“我的意思是,把你看到的内容忘掉!”
  时眠:“自然是要忘的,自然是忘的。”
  笪御:“我不是……”
  时眠重重的点头:“恩,不是!”
  笪御:“我……”
  时眠打断她:“玉、咳,玉姐姐,我想起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笪御第一次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俗称心塞。
  “哈哈哈哈……”
  笪御抄起那本书往房梁一扔,准确的砸到那人的脸上。
  那人翻了翻:“好书啊!”
  许儿见她进去还没一盏茶就出来了,还满脸通红,担心的问:“姑娘你怎么了?”
  时眠揉了揉脸:“没事没事,我想起今日的经文还没抄,走吧走吧。”
  晚上烛灯吹了后,时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几叠鸳衾红浪皱”,越想脸越热,她先在床上滚了滚,再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自己的脸。
  过了一会她闷的喘不过气,又探出头来。
  时眠小嘴抿了抿,眼里划过一抹羞意。
  表姐喜欢那、那种书,她要不要帮表姐找几本过来。
  不行不行!
  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她会被凶死的。
  还是算了。
  表姐也不能再看了,哪有,哪有女儿家看那种书的。
  简直……
  简直……
  千万不能让爹爹知道,明日她就去表姐书房搜一搜,早点毁尸灭迹!
  对了,她今天去找表姐做什么的嘞?
  天亮之后,时眠再一次光临闻啼小院。
  不过这一次她是偷偷摸摸去的。
  许儿疑惑不解,问了之后姑娘只叫她跟着就行,于是许儿只能带着满腔的疑惑也偷偷摸摸进了闻啼小院。
  时眠朝许儿勾了勾手,许儿侧耳靠近:“你去问一下之桃,玉姐姐现在在何处。”
  没一会许儿回来了:“之桃说笪姑娘在用早膳。”
  时眠松了一口气,她特地没用膳就过来了,趁着表姐不在书房,她动作得赶紧。
  “许儿你在门口帮我看着人。”
  时眠轻手轻脚关上门,在书房里翻了起来。
  她胸膛里砰砰直跳,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般鬼鬼祟祟过,紧张的她直冒汗。
  不远处的膳厅,笪御擦了擦嘴,头顶的人又忽然出声:“你那个时眠妹妹在书房。”
  笪御皱眉:“做什么?”
  “嘿嘿……”那人奸|笑一声,“好像是在找书。”
  笪御眉头克制不住的抖动,房梁上的人还在自顾自的说话:“这姑娘有意思了,自己竟然还想找两本看看……”
  笪御掏出一颗珠子往梁上一弹,止住了他的呱燥。
  笪御没有起身,淡定的把面纱带上。
  时眠不会找到的,因为昨天他把书房里的书全部翻了一般,找出三五本,全给烧了。
  最后时眠当然是一本都没找到,她欣慰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表姐只是一时好奇,那就好。
  时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才感觉到腹中饥饿。
  回到不觉小筑,因为心情极好还多喝了一碗粥,时眠打了个嗝,有些难为情的用瞄了眼许儿,看她从容的收拾碗筷,时眠小嘴一翘,可爱极了。
  这个时候时南昌还未见人,先闻其声:“眠儿,你哥哥来家书了。”
  时南昌风风火火的院子,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时眠。
  时南昌:“信上说,你哥哥大约还有三日就回家了,加上日程,最多六日便可抵达宣阳。”
  时南昌眼里都是家人归家的欢喜,说话都带着风,把他的胡须吹得直翻滚。
  时眠拿着信呆呆的。
  沉默半晌,她没有看,放到了桌上。
  时南昌说了好一会,发现时眠一直没说话,奇怪的问:“眠儿不看看。”
  时眠微笑:“不了,爹爹说的很详细了。”
  时南昌当自己女儿在夸他,大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我家眠儿真好,回头让庭深好好带你出去逛逛。”
  时眠笑了笑,不答。
  哥哥是七月去的凉安的,那个时候她还没重生。
  她已经记不清哥哥要去探望哪位好友了,只是隐约记得,那位好友似乎对哥哥很重要,哥哥几乎每年都会去一次凉安。
  她听爹爹说过,他们从凉安回宣阳的时候,哥哥才七岁。
  凉安……有什么好友是在成年之后,会让哥哥百般挂念。
  桌上的家书静静的躺着,封面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格外显眼:时眠启。
  前世她未曾注意过,家书,通常不应该写给家中的长辈吗?
  比如父亲。
  像这种的家书,时眠记忆中有好些封,有时候不是每次都能直接到她手里,但是上面每次写的都是“时眠启”。
  现在回头来看,尽是满满的怪异感。
  崔明媛的话,犹在耳边。
  哥哥迟早要回来,她心下着急,却毫无头绪和办法。
  作者有话说:  1。【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取自欧阳修的《蝶恋花 · 咏枕儿》。(嘻嘻,其实就是古代的小黄诗。)
  2。“肤如凝脂,领如蝤(qiú)蛴(qí)”取自《诗经·卫风·硕人》。
  3。一直忘了备注,笪(dá )


第5章 
  天气渐冷,榻上换上了稍厚些的被褥。
  时眠的里衣又添了一层。
  她终于想起来去找表姐做什么了。
  上次时眠本来想邀请堂姐去菊园,被那什么书一打岔,她反倒给忘了。
  时眠抬头望了望明媚的太阳,温暖的阳光撒在她的肩头上,她舒喟的一叹:“许儿,你叫下面去准备一下,稍后我和表姐去菊园看看。”
  然后时眠带着蔓枝朝隔壁走去。
  闻啼小院的下人格外的少,之前时眠担心人手不够,问过笪御,笪御不喜人多,时眠也就没安排。
  现在猛地进院子,冷清感扑面而来。
  快走到笪御闺房门口的时候,时眠被之桃拦了下来。
  之桃朝她盈盈一拜:“时姑娘,我家主子今日身体不适。”
  时眠担心的问:“可请了府医?”
  之桃:“请过了,大夫说无碍,多休息便可。”
  时眠听说无碍才放下心来:“我去看看。”
  之桃连忙踏着碎步上前拦住:“时姑娘,主子他不便见客。”
  时眠一愣,今日这几次三番的被拦,难免让人多想。
  蔓枝在时府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下人,仗着时眠在,她呵斥道:“好生无礼,主人家也敢拦,你家姑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怎的……”
  时眠:“蔓枝!”
  蔓枝瞬间消音:“姑娘……”
  时眠皱眉,神色冷凝。
  这蔓枝越发恃宠而骄,看看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越说不越像样!
  之桃也知道知己措辞引起了误会,却没有澄清,沉默的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时眠让蔓枝站着反省,自己走到之桃跟前,小声的问:“之桃,表姐是不是来那个了?”
  之桃疑惑:“哪个?”
  时眠捏了捏手帕,声音又小了一个度:“就是月事。”
  之桃愣愣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时眠。
  主子来、来月事?
  时眠见她抬头又不说话,以为之桃默认了,她默然,对月事感同身受,并在心里同情了一把笪御。
  时眠:“这段时日玉姐姐确实不便见客,你们好好照料他,莫要冷着他了。”
  之桃听了这番话,以为时眠放弃进屋了,于是就没有反驳。
  结果她刚要松一口气,接着又听见时眠接着说:“我去看看,都是女子,无碍的。”
  之桃露出一抹急色:“时姑娘,你……嘶……”
  脚腕处猛地被什么砸了一下,之桃不动声色的抬脚,将地上的珍珠踩在鞋底,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我是说,时姑娘真是心善,这边请。”
  笪御的闺房摆设极简,一目了然过后都不像一个姑娘的房间。
  房中一个坐塌,一个茶案,四角案几上连个花瓶都没有。尤其是梳妆案几上,胭脂水粉寥寥无几。
  时眠皱眉,心中略带恼火和心疼。
  打定主意,回头就叫人送些书画瓷器过来。
  东边是床,笪御半身靠在床梁上,薄被盖至腰间,青丝如瀑散在他身后的香枕上。
  时眠微怔,表姐带着面纱,半磕着眼帘,有些慵懒。
  回神后,时眠提起裙摆,坐上床沿。
  头上是黛青色的罗账,有一边没捆好,时眠挽起长袖,露出白玉素腕,小臂越过笪御的肩头,帮他把罗帐捆好,目光才落在他的脸上:“玉姐姐,你可好些了?”
  笪御的目光从她的手腕收回:“恩。”
  时眠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我本想邀你一同去菊园的,这次看来只能我一人去了。”
  笪御:“抱歉。”
  时眠笑了笑:“无碍,你好生照顾自己,下次再约就是。”
  笪御带着面纱,时眠不知道他气色如何,只能问他:“玉姐姐,你痛吗?”
  说到痛,时眠小脸一白。
  她每次月事之时总是腹痛难忍,那滋味光想一想她就觉着难受,时眠一直认为,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表姐恐怕也例外。
  于是她说:“玉姐姐,你若是痛就说,叫下人给你拿个汤婆子放在小腹上捂一捂会好一些。”
  笪御:……
  不知道时眠在说什么,笪御把视线落在后面的之桃身上。
  之桃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虚汗,紧张中,之桃回道:“我这就去拿。”
  说完之桃脸色一僵。
  她在说什么!
  但是话已出口,为了圆谎,又或是她实在不敢面对笪御无辜的目光,之桃连忙下去拿汤婆子了,心中只盼时姑娘莫要再说一些让她提心吊胆的话了。
  之桃刚出房门,就突然被人拉到角落,她张口就要叫:“啊——”
  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是我,诸承煜。”
  之桃气愤的锤了他一拳:“诸客卿,你吓死我了。”
  诸承煜告饶:“之桃莫怪。你与那时姑娘说了什么,什么痛不痛?”
  之桃脸颊一红:“莫问莫问!男子莫问!我赶着拿汤婆子,诸客卿赶紧回去吧。”
  诸承煜:“别走啊之桃,你和我说说……”
  之桃不再理他,连忙跑开了。
  诸承煜在去追之桃和回房中犹豫,最后还是选择跳回房梁上。
  比起“痛不痛”,他还是更加好奇笪御和时眠在房中会做些什么。
  之桃出去后,房中只剩笪御和时眠两人,笪御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往上靠了靠。
  时眠以为她不舒服,说道:“玉姐姐,我帮你揉一揉吧。”
  笪御:!!!
  只见时眠白嫩嫩的小手突然直挺挺的向他的小腹袭去。
  来到时府后,笪御头一次慌张,急忙推开她的小手,冷不丁碰到时眠的手背,又瞬间缩了回去:“不、不用了!”
  时眠:“揉一揉很舒服的,以往都是许儿帮我揉的。”
  时眠当他在客气,拂开他碍事的手,掀起他的外衫,紧接着要掀他的里衣,笪御急急按住:“里、里衣……”
  时眠忍俊不禁,看他慌里慌张的,没想到表姐还会害羞,接着他的话头说:“好,里衣不掀。”
  笪御浑身僵硬,一双狭长的眸子被他硬生生睁成了圆眼。
  小腹上一只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揉着,隔着里衣,笪御能感觉到她的五指纤长,掌心温热。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手仿佛一块烧红铁烙,烫的吓人!
  时眠揉了不过几息,笪御就赶紧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我好多了。”
  时眠:“好吧。”
  笪御:“……”为什么他从时眠的脸上看出了可惜之意。
  时眠帮他重新把被褥折好,边折边说:“玉姐姐,我怎么摸着你肚子硬邦邦的。”
  笪御不语。
  时眠也习惯了他少言,自顾自的说:“而且感觉坑坑窝窝的。”
  笪御眉梢抖动,额间的青筋有跳出的迹象,他冷声说道:“我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时眠一怔,眼底兀的划过一抹受伤,她从床上下来,朝笪御拂了拂身:“那我先回去了。”
  房中又归于平静,过一了会,笪御掀开被子走到茶几旁,猛地喝下一杯冷水。
  眼底忽明忽暗,仔细看去,耳尖微红。
  房梁上,诸承煜单臂枕在颈下,调笑的问:“我要不要离开一会,你自渎?”
  笪御骤然转身,将手中的茶杯一甩,正好砸在诸承煜身下的那根梁子。
  诸承煜眨眼间溜了:“哈哈哈……”
  笪御咬牙切齿:“诸!承!玉!”
  这下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了,笪御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然后又松开,再握紧,最后他猛地坐在榻上。
  坐塌“嘎吱”一响,笪御神色一崩。
  之桃捧着汤婆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回去的时眠,时眠轻撇她一眼,脚下步子一顿。
  她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你好好照顾玉姐姐,汤婆子注意着别凉了。”
  之桃:“是。”
  说完,时眠领着蔓枝打道回府。
  之桃心里发怵,现在时姑娘走了,回顾刚才的种种,她实在没胆子现在进屋。
  就在这时,里面叫道:“之桃!”
  之桃吓得险些蹦了起来,主子不但变回了男声,声音里怒气沸腾,就差直白的告诉之桃,笪御现在正在怒火中烧。
  之桃低着头,慢吞吞推开门。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笪御冷哼一声:“去给我找件男装。”
  之桃大松一口气:“是。”
  笪御没有责怪她,是因为在他心里,之桃并没有做错事。
  昨夜半夜,他和诸承煜外出收集最近几日凉安的消息,并未和之桃说明归期。
  时眠造访,她自然是要拦着的。
  只是这后事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想到时眠那个姑娘,笪御就脑壳痛。
  她说要去菊园?
  宣阳菊园的秋色确实难得一见,他也去看看吧。
  时眠坐上马车,神色还是恹恹的。
  马车本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所以许儿找了个宽敞的。时府到菊园少说也要走半个时辰,马车上安置了茶水,铺上了暖和的垫子。
  没人在的时候,时眠也不管什么坐姿礼仪,躺在垫子上,撑着下巴在想笪御。
  想了一会又坐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随后两肩耷拉下来。
  她想,大约表姐还与她不够熟悉吧。
  秋日干燥,时眠给自己续了杯茶,她抿了口,润了润唇瓣,听见外面喊道:“姑娘,菊园到了。”
  作者有话说:  晋江文学城提醒您:小说千万本,收藏第一步。看文不留爪,作者两行泪。
  (作者送您一个小剧场,请查收!)
  小剧场:
  时眠:也不知道表姐月事带够不够用?
  之桃(欲哭无泪):我求求您了姑娘,快停止你的脑补!
  ————下面这段纯洁的宝宝们就不要看了,反正你们也看不懂。
  诸承煜:要纸吗?
  笪御:滚!
  (诸承煜滚了):记得洗手哦~~~~
  笪御:猪!承!煜!


第6章 
  菊园坐落在宣阳的最南边,占地一百零八亩。
  大大小小的亭落数不胜数,老板是个聪明人,菊园刚建的时候就在中央盖了数座连绵的院子,取名“园央”,供给郊游赏玩的客人借宿。
  光是这住宿的费用就是一笔巨款,另外还有茶饮小食,游玩的园费,以及各种投壶花灯等等小玩意在期间贩卖。
  坊间传闻,菊园的老板共有三位,各自掌管着不同的事物,有人说是花甲老人,也有人说是俊美公子,传言无数不知真假。
  时眠踩着工形车凳,伴随着金莲踩地,绣花鞋上的小铃“叮当”作响,清脆诱人。
  顷刻间菊园门口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大渝王朝原先是游牧民族,当今圣上长孙显统一王朝后虽然多有学习汉族文化,但是遗留下来的许多民风和习俗依旧在坊间盛行。
  比如大渝的民风开放,男女间相对自由,更有每年春秋两季,专门是各家适龄孩子的互相相看的时节。所以这个时候的也是菊园最热闹的时候。
  蔓枝这次没有跟来,她已经记不得以前是怎么管教蔓枝的。而这一次,时眠回到不觉小筑之后直接扣了她一月的月银,让她留在府中好好反省。
  她上一世去凉安的时候,蔓枝是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初到凉安第三日,蔓枝不知道出府做什么,在街上碰到了皇家贵人,以下犯上,出言顶撞,被当街砍杀。
  她连蔓枝的尸体也没见着。
  这一世,若是蔓枝还改不了口无遮拦的毛病,她就打发了还给哥哥,也免得最后丢了一条性命。
  进入菊园之后,一眼望去是种在墙根的黄色野菊,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好看。
  许儿说:“姑娘,婢子去园央租个小院。”
  时眠摆手:“不用了,今日逛逛,晚膳前就回去。”
  若是和表姐一起来,小住个两三日也可,但是现在就她一人,她也不想多留。
  菊园里的小路都是青石板铺成的,踩在上面不会污了贵人的脚。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争相斗艳,时眠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见过十来种了。
  时眠脚步停驻。
  眼前是一大簇白色的菊花,花心泛青,并且淡青色顺着花瓣根部朝外蔓延。花瓣细细长长,花蕊外围未开全的花瓣蜷缩在一起,已经张开的伸展开,尾端翻卷犹如波浪。
  “这种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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