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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记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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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个多月就可以改口了。”汪婶笑着说。
杨婧向来脸皮厚，但是此刻听了汪婶这话外的意思，忍不住还是脸热。
“快吃吧。”汪丽敏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挺让杨婧难为情的，于是转移话题，问：“今天咋回事儿啊？”
杨婧边吃边把大致情况和汪丽敏说一遍。
汪丽敏搂着叮叮当当，坐在杨婧对面问：“秦可可真和那个利民食品厂的袁生生亲嘴又抓胸了？”
“这事儿我没看到。”杨婧说，所以她不能乱说。
“八成是了，我跟你说，秦可可她就是一个攀高枝儿的性子。”汪丽敏下定论说：“今天这样的丑事儿在西七里都传开了。”
“这么快？”
“快？西七里是没有秘密的，尤其还有人说他看着秦可可被抓胸，能不一传十十传百吗？”汪丽敏话锋一转，问：“那袁生生咋样了？”
“伤的有点重，不躺三个月以上，估计是没法下床了。”
“这么重？”
“嗯，要不是陈正去拦着，大军打红了眼，真能失手把袁生生打死。”
汪丽敏心惊了一下，脱口就骂：“大军这个愣头青，没有一点脑子，去部队锻炼了那么久，光练力气不练脑子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光摁着袁生生打，那秦可可是只好鸟？当初在这儿租房子的时候，就……”往陈正身上贴……这后半句话汪丽敏看一眼杨婧，没有说下去。
杨婧早知道秦可可贴陈正的，她当作没听懂汪丽敏的话，问：“秦可可现在怎么样了？”
“鬼知道。”
“那大军妈呢？”杨婧又问。
“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邻居们都瞒着呢，大军上头有两个姐姐，大军爸妈是老来得子，一家子都宠着大军，大军爸虽然整天拎起棍子就要打大军，其实真没打过几次，十年还没有陈正十天挨得打多，疼爱的紧，大家都想着大军打架这事儿，能私了就私了，不然大军爸妈气病了咋办？”汪丽敏说。
杨婧喝口稀饭说：“估计明天大军爸妈还是会知道的。”
“为啥？”
“张会计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人，明天一定会讨说法的。”
“那咋办啊？”
汪丽敏话刚落音，楼梯上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汪丽敏连忙向外看，看到陈正把大军送到门口，顺手把大院子大门又给上栓，而后才走进厨房。
“快吃饭。”汪丽敏、杨婧一起说。
陈正进厨房找碗筷。
杨婧正好吃饱，放下碗筷，准备坐到一边给陈正让座位。
陈正顺手拿起她的碗筷，盛了一碗稀饭，坐在杨婧刚坐的位置呼哧呼哧喝了两口稀饭。
汪丽敏看着洁癖的儿子用“儿媳妇”的碗筷，暗暗发笑。
“叔叔，那是我妈妈的碗，我妈妈的筷子。”聪明的当当指出来。
汪丽敏又笑。
陈正听言抬眸看向杨婧，眼神暖昧赤。裸，杨婧只觉心脏突然跳的很快。
陈正嘴角上扬，看向当当，说：“是吗？”
“是的。”当当嘟着小嘴说。
“那叔叔借用一下，好吗？”陈正看着当当笑。
当当想了想说：“那好吧，你用吧。”
“谢谢当当。”陈正说完，在喝稀饭之前，又看了杨婧。
杨婧这次狠狠瞪了他一下。
陈正更乐了，连喝稀饭时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等陈正大口大口地吃了个半饱之后，汪丽敏才开口问：“大军找你干啥来着？”
一提大军，陈正微微蹙眉。
“咋了？”
“没什么，他就是冷静下来，发觉自己做的不对，问后续的事情怎么解决？”陈正说。
“解决？现在想起来问咋解决了，为了个女人打架时咋没带脑子呢？”汪丽敏不屑地说。
杨婧问：“那你们有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比如怎么解决？”
陈正答：“没有，这得看袁生生那边的情况了。”
“张会计不好说话。”
陈正不作声。
“能用钱解决不？”汪丽敏问。
杨婧接话说：“能用钱解决是最好的办法，就怕张会计会让大军负法律责任。”
法律责任？汪丽敏吓了一跳。
陈正却是点点头，过一会儿又说：“也别太担心了，看明天怎么样吧。”
“嗯。”杨婧应。
汪丽敏叹息一声。
陈正吃过饭之后，顺手将全家人的碗筷都给刷了，然后检查一下楼下各处的灯泡，接着抱着叮叮当当和杨婧一起上楼，将几个小房间的灯都拉亮。
这个时代的灯泡是白炽灯，是所有照明灯具中效率最低的，发出的光也是昏黄的光，不像后来的发光二极管那样节能环保亮度高。
并且这时的开关是装在塑料壳里，被钉在墙上，由塑料壳里垂下一条绳子，绳子的一头栓着塑料壳里的开关片，另一头是垂在墙边，伸手握住绳子，用力一拉线路闭合灯便亮，再一拉线路断开灯便灭，遇到停电的话，完全无法从开关上判断，灯是亮着的还是灭。
尽管白炽灯缺点重重，但这完全不妨碍叮叮当当欢呼，两个小家伙在小客厅里嘣哒。
“妈妈，我们家也有电了！”
“妈妈，哥哥，叔叔，好亮哇！”
“太棒了！”
“厨房有电，厕所有电，床上也有电！”叮叮指着各个小房间里的灯泡，开心地说。
“好多电哇。”当当开心地拍手。
杨婧看着两个小家伙笑。
陈正来回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和杨婧一起给叮叮当当洗洗涂涂，把两个小家伙抱上床之后，两个小家伙在床上翻小人书，说着话。
杨婧这才转头问陈正：“大军和你说当时的情况了？”
“嗯。”
“什么情况，和我说说。”
陈正转头看一眼叮叮当当，见两个小家伙玩的专心，他又压低了声音把大军所说的话向杨婧复述一遍。
大致情况是，那次秦可可和杨婧起冲突，然后被降职之后心里难过，就和大军一起去喝酒，喝到半夜两个才踉踉跄跄着回来，两人都喝了酒，秦可可就缠着大军不放，缠着缠着两个人就睡了。
“睡了？”杨婧吃惊地问，杨婧忽然想起有一晚，当当吃肉太多，半夜喊着渴，看到秦可可、大军相拥着进秦可可房间……
陈正抬眸看杨婧，纠正：“是睡在一张床上。”
“哦。”杨婧恢复平静，意思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并没有发生关系嘛。
陈正继续复述大军的话，睡在一张床上之后的第二天，秦可可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让大军不要放在心上，大军却为此魂不守舍的几天，他内疚、自责之后，对秦可可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尤其是秦可可越是不在意，他越是搁在心里放不下。
于是大军开始依着本心对秦可可好，给秦可可买礼物，把自行车给秦可可骑，带秦可可下馆子看电影等等，秦可可一直接受着，从不拒绝。
“然后大军就认为秦可可在和他处对象？”杨婧问。
陈正点点头。
“甚至因为汪婶不租房子给秦可可，而埋怨你又牵扯到我？”杨婧问。
“对。”
杨婧狠狠鄙视了大军一把，然后问：“后来呢？”
“后来就是秦可可突然对大军疏远了，大军就发现秦可可和袁生生在胡同里……”陈正说。
“亲嘴。”杨婧补充。
“对。”
“这至于打这么重？”杨婧问。
“不至于。”陈正说。
“中间还有什么吗？”
陈正看向杨婧说：“大军发现时并没有动手，推了袁生生一把，要拉秦可可走，秦可可不但不走，还撇清了和大军的关系，大军质问时，袁生生说添了一把火，说自己都和秦可可睡了两次了。大军一气之下，就把袁生生往死里打。”
杨婧听的目瞪口呆，秦可可和袁生生……这个、这个袁生生怎么是这样的，秦可可也太不自爱，杨婧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此时的惊讶。
陈正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杨婧问：“那现在怎么办呢？”
“要么赔钱要么进牢房吧。”陈正说。
杨婧听言也无力，一直到杨婧入睡前，她都不敢相信袁生生和秦可可，他们两个发展也太快，这下大军算是栽了，哎，杨婧叹息一声，转个身抱着软软的叮叮才得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杨婧、陈正拉着叮叮当当刚下楼，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人风风火火从大路上走过，后面跟着几位看热闹的邻居。
陈家大院子的人都惊奇地问：“这是干啥？”
“这些人干啥的？”
“这都朝哪儿去啊？”
“……”
“他二伯，这些人都是干啥的呀？”李彩芸趴在叮当小超市的窗户口向外看，忍不住抓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问。
“干啥？”他二伯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能干啥？大军昨天打了人，人今天就来找大军的事儿了！”
这话同时传入杨婧、陈正的耳中。
杨婧吓了一跳。
陈正面色一凝，转头对杨婧说：“我去看看。”
杨婧伸手拉住他说：“他们人多，注意安全。”
陈正笑笑：“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再说，我是公安，打我是犯法的。”陈正说完快步朝大军家走。
杨婧心头着急想跟去，一看紧拉着自己的叮叮当当，再看看上班时间马上就到了，只好转头和汪婶说：“汪婶，我去上班了。”
“嗯，去吧。”汪丽敏应杨婧一句，也往大军那儿跑了。
杨婧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反馈信息回来，着急却不得不带着叮叮当当去上班。
进了财务办公室，杨婧发现张会计的办公座前空空的，并且黄姐他们在讨论袁生生被打的事儿。
“袁生生现在还躺医院呢。”
“为了啥被打？”
“秦可可呗。”
“我刚才还看到秦可可来上班呢。”
“那是因为张会计没来上班，来上班了肯定收拾秦可可！”
“……”
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叽叽喳喳说着袁生生被打的事儿，说的也都是杨婧知道的，杨婧特别想知道陈正那边怎么样了，趁着大家不注意往陈家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杨婧心里不免着急。
直到中午下班，张会计都没有来上班，张叔也没来，杨婧心里更急，带着叮叮当当也没去食堂吃饭，直奔陈家大院子。
“妈妈，咱们为啥要走这么快？”叮叮小跑着问。
“因为答应冯叔叔的爆米筒还没做，因为大军叔叔出事了，所以我们要赶紧回去。”杨婧说。
“哦。”叮叮迈着小短腿跑着。
可是当当却是跑不动了，没办法，杨婧只好抱着当当，拉着叮叮，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等到了陈家大院子时，杨婧已经满头大汗，正巧汪丽敏回来。
“汪奶奶。”叮叮当当一起喊。
汪丽敏看到叮叮当当顿时露出笑容，赶紧走过来，抱起叮叮，看到杨婧问：“怎么出那么多汗？”
“抱当当抱的。”杨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陈正呢？”
“在大军家里。”汪丽敏说。
“事情解决了吗？”
“没有。”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去看看。”杨婧要去看看。
汪丽敏一把拉住了她说：“别去了，走，进院子我跟你说。”
杨婧没再坚持，跟着汪丽敏进院子，汪丽敏给她倒了杯温水，杨婧一股脑的全喝完了，问：“大军那边情况怎么样？”
汪丽敏向外看了看，才说：“派出所和医院的人都来了。”
“怎么医院的人也来了？”
“大军爸妈气病了呗。”汪丽敏说。
杨婧吃了一惊。
汪丽敏继续说：“早上那群人到了大军家，二话不说，先把大军家能砸的都砸了，锅都给砸了个洞，一下把大军爸妈气昏过去了。”
“然后呢？”
“然后不就是医院来医生是救人的，派出所来公安是抓人的。”
“抓谁？”杨婧问。
“他们还在协商，听说袁生生那边也有关系，说是如果大军不赔钱，就去蹲牢房吧。”汪丽敏说。
“赔多少钱？”
“两万！”汪丽敏伸出两根手指头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12点见。
☆、第63章 62。62。1
两万？
杨婧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这个钱是钱的时代，两万块钱无疑是天文数字，杨婧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钱，一年不过三百六十块钱而已。
两万块……杨婧不敢想象。
过了一会儿，杨婧问：“汪婶，大军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听说也是万元户。”
“什么万元户，那都是别人吹的，大军家是西七里数得着的家底殷实，但是万元户，大军家还不算。两万块钱肯定赔不出来。”汪丽敏说。
杨婧不由得也拧起了眉头。
“现在大军家乱糟糟的，七嘴八舌的也帮不上忙，我看啊这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你等一等再去。”
杨婧点点头：“那好吧。”
汪丽敏也发愁，一时之间四周安安静静的。
在一旁玩耍的叮叮转过头来，操心地说：“哎呀，妈妈，你咋还不做爆米筒？”
杨婧这才想起来，连忙站起来：“差点忘正事了，谢谢杨叮叮同志。”
“妈妈，我帮你。”叮叮自告奋勇地往小房间跑去。
“我来帮你吧。”汪丽敏笑着说。
“好，谢谢汪婶了。”
“客气啥。”
不过，光有汪丽敏帮忙还不行，因为像爆米筒、拖拉机这种小功率柴油机，必须用手摇把摇动才能启动，要花大力气，汪丽敏、杨婧没什么力气，根本没办法摇手摇把，杨婧到大院子来找了一个男劳力，三下两下把爆米筒机启动。
等杨婧把爆米筒一个个都绕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上班时间，不过，杨婧还是不放心，去大军家里看一看。
大军家门口稀稀落落站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不过派出所和医院的人似乎都走了，余下的人不少是杨婧认识的人，看到杨婧后笑着打招呼。
杨婧点头微笑，接着走进大军家院子，这次和以前的每次都不一样，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不说，大开的厨房也是碗筷散落一地，杨婧愣了愣，抬头看向大军家的院子内和堂屋，都站了几个人。
院子内几个男人还拿着手机，不对，是拿着大哥大在打电话。
堂屋站了不少人。
杨婧没看到大军和陈正，却看到了张会计和张叔。
“杨婧。”张会计和张叔喊一声。
“张叔、张会计。”杨婧笑着应一声。
杨婧话音一落，听到声音的陈正从西屋里快步走出来，走到杨婧面前，把杨婧拉到一边说：“你怎么来了？”
杨婧小声说：“我来看看你、们啊。”
陈正四周看一眼，觉得没什么危险了，大家都冷静下来了，便问：“吃饭了吗？”
杨婧笑：“这个时候谁还吃饭？你不是也没吃？”
陈正不说话。
杨婧小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讨说法。”
“怎么说？”
“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那他们砸锅砸家的怎么算？”
“和袁生生躺在医院不能动相比，这是小事儿，抓着不放也没用。”陈正说。
“还是赔两万？”
“嗯。”
杨婧四周瞟了一眼问：“大军呢？”
“他爸妈一下全病倒了，在西屋里面打吊瓶，他在看着。”陈正说。
“我去看看。”
陈正拉住她说：“你看什么？”
杨婧反问：“你忘了？咱们两个可是救袁生生的人。”
“那又怎么样？”刚才张会计真的是看在陈正的面子上，没有大闹了。
“两万块钱太多了，再说，光大军一个人有错吗？袁生生也有，秦可可也有，虽然大军之前在爆米筒事儿给我使绊子，但大军好坏和你是打小一起长大，大军爸妈喂过叮叮当当饭吃，我就去和张会计他们说几句，成不成再说。”
陈正抬眸看杨婧。
杨婧冲他点了点头，状似给他一点信心，却让他心神荡漾，他立刻伸手拉杨婧的手，杨婧忙抽开，小声嗔怪：“那么多人，你想干嘛啊，耍流氓。”
陈正笑，到底还是摸了杨婧小手一把，然后看着她坏坏的笑。
杨婧瞪了他一眼，然后进了大军家堂屋。
陈正随后跟上。
“张会计、张叔，你们吃饭了吗？”杨婧走进来笑着问。
张会计、张叔等人正在气头上，哪有时间吃饭，不过两人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办法冲杨婧摆脸色，除了杨婧救了袁生生之外，还因为二人对杨婧本人的欣赏，让二人对杨婧和颜悦色，说：“没呢。”
杨婧说：“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下馆子吧。”
张会计、张叔看向旁边的陈正。
杨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是我对象，陈正，公安，办事最公正了。”杨婧特意加了这句“办事最公正了”，张会计与张叔面面相觑，主要是现在都过饭点了，大家也都饿着，张会计、张叔想着在这儿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点头，张叔说：“好吧，我去请你吃饭，谢你救了生生。”
“还是我来请吧。”
“那不行，我请。”张会计说。
杨婧没再争下去，而是在张会计、张叔等人出大军家堂屋时，低声问陈正：“带钱了吗？”她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带了。”
“那就好了。”
“我去和大军他们说一声。”陈正说。
杨婧说好，在杨婧离开堂屋时，探首看了西屋一眼，西屋里摆着两张木床，两张木床上躺两个老人，两个老人跟前分别竖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吊瓶，正默默地冒着水泡，吊瓶下面坐着大军，大军穿的仍旧是昨天的衣服，颓败地低着头不吭声，两个老人却传来粗且难过的喘气声，似乎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大军做的事儿，到现在还在生气一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杨婧收回目光，跟着张会计、张叔等人出了大军家院子，不一会儿陈正也出来了。
一旁的路人，或端碗吃饭，或抓把瓜子嗑瓜子的等，纷纷好奇心爆满，直等到杨婧、陈正、张会计、张叔等人走远，大家伙儿才开始说话。
“那人怎么跟着杨婧走了？”
“你不知道吗？袁生生、秦可可都是杨婧同事，杨婧是利民食品厂的会计啊，杨婧这次出现，肯定是帮忙大军的啊。”
“杨婧帮忙大军？上次杨婧来找大军拿爆米筒，大军说机子坏了，杨婧这才花大价钱买的爆米筒机子，杨婧会帮大军？傻吧？”
“傻的是大军！以前大军天天往陈正那儿跑，自从我看到秦可可和大军走在一起几次后，大军就没有找过陈正了，见面两人也不说话。杨婧卖爆米筒，赚了钱不还是带大军分吗？大军这个傻货，压根儿不知道谁对自己好。”
“我要是杨婧，我才不帮大军呢。”
“我要陈正，我也不帮。喔！秦可可是你女人，杨婧还是我未来媳妇儿呢，你为了秦可可不理我，那我也可以为我未来媳妇儿不搭理你，我未来媳妇儿上门送钱给你，你还摆臭架子呢。”
“就是！大军就是个傻货！”
“杨婧陈正太重情义了！”
“……”
外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正巧大军堂屋来拎痰盂，听到之后，站着不动，回想着陈正从小对自己的照顾，在部队时的情义，平时的玩闹，他光借钱没还，陈正也没介意，硬是让他几块几块地借，借到了五百块钱，可是他呢？就因为汪丽敏不让秦可可续租，他就使性子，一副和陈正断绝关系的样子，还为难了杨婧。
再想杨婧跟自己做爆米筒时，一分都给算的清清楚楚不差他的，平时对他也不错，那两个小孩子见他就喊大军叔叔，可是他呢？他那么样对杨婧……
这一时刻，一股深深的懊悔在大军心里涌动膨胀，他第一次后悔的落了眼泪，拎着痰盂，站在墙角，手扶着墙皮，呜呜地哭一顿之后，伸手摸着眼泪，然后拎着痰盂走进西屋。
西屋里大军爸妈还躺在床上，本就苍老的脸庞添了一层苍白。
大军心口一痛，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说：“爸！妈！我错了！”
与此同时，杨婧、陈正已和张会计、张叔等人来到建设大酒店，上次杨婧、陈正来这儿的时候，这儿没有包厢，这次来，这个建设大酒店居然有两个简易的小包厢了，发展还挺快的，不过包厢被人占了，他们还是只得坐大厅。
杨婧、陈正、张会计、张叔又加了四个人凑在一桌。
杨婧让张会计点了菜之后，便同张会计、张叔聊起闲话。
“张会计，我今天请假两个小时啊，回去我记下来，回头扣工资。”杨婧笑着说。
张会计笑了：“扣什么工资，你月底加的那些班，我们可是都知道的，算了，就当放你假，你救了生生呢。”
杨婧嘻嘻一笑。
陈正看着杨婧这样的笑，暗想怪不得当当笑那么好看，合着都是像了杨婧的。
杨婧笑过之后，正色问：“张会计，袁生生怎么样了？”她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去看看呢。
“能怎么样？”一提到袁生生，张会计就是一脸的心疼：“流了那么多血，浑身是都傻，腿和胳膊都折了，医生说最起码要养三个多月才能下床。”
陈正听后蹙眉。
杨婧叹息了一声，说一句：“他们都是年少轻狂。”
年少轻狂？
陈正转头看向杨婧，貌似这些人中，杨婧最小，她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可她偏偏说了，不但说了，还引起了张会计和张叔的注意。
张会计气冲冲地反驳说：“年少轻狂的是大军，他仗着自己家里有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成，那赔两万啊，不赔就去蹲牢房。”
张叔见张会计冲着杨婧这样说话，私下里拽了拽张会计的衣角。
张会计正在骂大军的气头上，不高兴地问：“拉我干啥？我说错了吗？我们生生哪里做错了，让他打个半死，我还不能说他了？”
张叔被问的哑口无言。
杨婧在此时开口说：“生生也不是没错。”
张会计、张叔一愣，问：“你说什么？”
陈正看向杨婧。
杨婧直言：“袁生生也有错。”
张会计一听，立马不高兴：“哪里有错了？”
杨婧把昨天大军出手打人的经过说给张会计听，杨婧没有说理，因为此时大军一点也不占理，就算是打官司，大军打人都是不对的。所以，杨婧是从人情出发，说：“大军是把秦可可当对象的，所以袁生生说了那样的话，他是太生气了。”
张会计、张叔一听目瞪口呆。
“生生真说睡……”张叔语气一顿，问：“生生真说了那样的话？”
“嗯，你们可以去问秦可可和袁生生。”杨婧说。
张叔、张会计知道杨婧不会说谎，只是他们不敢相信，一直文文雅雅的大学生袁生生，居然和秦可可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儿，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着实太气人。
杨婧见张会计、张叔表情松动，又说：“大军爸妈年纪大了，一辈子的积蓄其实也没有一万块钱，两万块惩罚的不是大军，而是要他父母的老命，你看，你们一到，大军无事，他父母却是双双病倒了。”
张会计、张叔默不吭声。
杨婧继续说：“大军是有错，也该受到惩罚，但是你们可以向秦可可、袁生生了解一下事实。不然打起官司来，每个人形象都有损。”
每个人形象都有损？
张叔、张会计一愣，如果真把大军、秦可可、袁生生当时的话传出去，受损最低的是大军吧，顶多大家都骂他傻。最惨的是秦可可，袁生生也好不了哪里去，袁生生大学刚毕业，以后找媳妇，肯定是要找家境好的大学生，如果说对方听到他婚前和姑娘睡过，还被打，那么哪个女大学生愿意嫁给他？再如果，秦可可狗急跳墙，说袁生生耍流氓，这是不是又是一项罪名。
张会计想完之后，打了个寒颤。
杨婧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再说下去。
张叔抬眸看了杨婧一眼，暗想，几个月不见，这小丫头本事又涨了啊，还记得那次在县城市场上见她卖鸡蛋时，她还是面黄肌瘦，穿着破旧的乡下模样，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白白净净穿着洋气，浑身散发着光芒似的，特别明艳。并且带着两孩子还找了个公安当对象，真是有本事。
张叔在心里欣赏的同时，又佩服杨婧刚才说话点到为止的功力，其他他一直觉得袁生生这人有点轻浮，他不大喜欢，但是因为袁生生是他爱人张会计的亲外甥，他不好开口。袁生生被打，他就觉得肯定不是对方一个的错，张会计一开口让人赔两万，有点忒多了，但张会计在气头上，他不好劝。
可是，杨婧却劝了，不讲道理讲人情，最后又留个悬念让张会计自己发散思维，以张会计爱想的性子一定想很多，他转头看一眼张会计，很明显杨婧的目的达到了。
张叔看杨婧一眼，在心里竖大拇指，这种话说半分留半分的好。
陈正也看了杨婧一眼，明白杨婧的用意，看到张会计的表情，陈正感激地看杨婧一眼。
这时，建设大酒店的第一道菜上来，杨婧绝口不提大军、秦可可、袁生生等人的事情，忙招呼着大家吃。
吃到一半时，陈正感觉到有人戳自己一下，低头看去时，杨婧细白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口袋中，摸了一通，从里面掏出钱往自己兜里揣，然后抬头对他说：“给我花。”
陈正点头说：“好。”
杨婧看着他笑。
他也笑，满眼的温柔。
等吃饭，张会计去付饭钱时，发现杨婧已经付了钱，张会计没说什么，心里觉得欠了杨婧一个人情。
“走吧。”张叔走上来说。
张会计回头和杨婧说：“杨婧，一起去上班吧。”
杨婧看向陈正。
陈正说：“你去吧，孩子我和妈看着。”
“好。”杨婧看向张会计说：“嗯，我和你们一起到厂里。”
十几人在建设大酒店门口散了。
杨婧、张会计、张叔三个人去利民食品厂。
陈正则向陈家大院子走，到陈家大院子时，李彩芸在大院子给杨婧缝被子，汪丽敏坐在小凳子子，晒着太阳，怀里抱着睡着的当当，当当身上盖着小被子，叮叮在一旁拿着粉笔头在地上画。
“妈，李姐。”陈正到家喊了一声。
叮叮连忙站起来，问：“叔叔，我妈妈呢？”
陈正笑着说：“妈妈去上班了，让我和汪奶奶带着你，下班她就回来了。”
叮叮叹口气：“她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操心啊。”
一句话把汪丽敏、李彩芸逗的哈哈笑起来，说：“叮叮是好操心。”
陈正笑着走到汪丽敏跟前，掀开小被子看当当的小脸，说：“当当睡了，怎么像哭过了？”
“哭睡的。”
“怎么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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