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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烟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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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左终于回忆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人,当年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横行霸道,现今看来依然没有什么长进。
  魏辉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前跟他们几个敬酒:“淮左哥,千里哥,知遥哥,好久不见,我这刚回国,改天再请你们出来吃饭,今儿先干了这杯。”说完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才发现姜淮左身边坐了个女人,又白又瘦长发披肩,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侧脸,却已经让人觉得惊艳,隐隐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直愣愣的盯着叶长安,挪了下位置,站在了正对叶长安的地方,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虽然魏辉已经醉的不轻,却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见过这个女人,而且不止一次,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呢?
  姜淮左见他醉眼朦胧的一直盯着叶长安已经不太高兴,其余几人也已发现了魏辉的异常,除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当事人。
  老宋在心里喊了声“祸水”,起身揽着魏辉就往外走:“老弟,陪我去下洗手间,咱们再去给天明敬个酒。”
  魏辉晃晃悠悠的推开他,这次更变本加厉的走到叶长安身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
  姜淮左当即站起来扯开他,刚想发作就听见魏辉酒后痴痴的笑声:“哈哈,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啊叶悠鸣,还认识我吗?”
  那一瞬间叶长安抖了下,抬头看向他,魏源的脸同几年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重叠,变成了经常在噩梦中出现的那一张。
  老宋见姜淮左和叶长安的面色都不好看,连忙过去扯他:“老弟啊,你真的是喝多了,人不叫那什么‘叶悠鸣’,你认错人了。”
  魏源摇头:“不可能,这张脸我记得的,过了这么多年,你跟那个贱人长得越来越像了啊。”
  老宋还是不信:“你是真的认错人了,咱出去吧。”
  魏源就笑的一脸下流:“我还见过她胸口的痣呢,不信你瞧一瞧,就知道我有没有认错人了。”
  包厢里突然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看向了叶长安。她面色惨白的坐在原地没动,眼睛却像是淬了毒。
  姜淮左不知自己在什么时候放开了魏源的手,他又重新靠近叶长安去撩她的头发。
  叶长安挥手挡开他,魏源就开始冷笑:“切,装什么正经,听说你小学的时候就被人强。奸了,还得了抑郁症,怎么还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可能】二更,如果没更请【骂死】作者君!!!!!!!!!!!!!!!!!
  →_→下一章开始讲过去发生的事情……

☆、第40章 症结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好好收场;老宋和路知遥刚想过去把魏辉拖走;就见姜淮左倏地一下站起来,狠狠给了他一拳,随后长腿一伸补了一脚;魏源就狠狠摔在地上;姜淮左掐住他的脖子异常凶狠的问:“你他妈胡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魏辉憋得满脸通红;嘴里“唔呀唔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使了浑身力气去掰姜淮左的手。
  老宋怕他把人家掐死连忙去劝:“淮左你松手,他快喘不过气来了;今儿天明生日,你别给人家添乱。”
  姜淮左怒火中烧中根本听不进去,心里叫嚣着要掐死这个小杂种。他虽然不知道魏辉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可叶长安的胸口确实有一颗极小的痣,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又做过什么,什么小学,什么□?
  单是简单的想想魏辉说过的那几句话姜淮左就完全冷静不下来,此生第一次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
  突然叶长安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传来,她居高临下的看向濒临窒息的魏辉道:“放开他,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姜淮左终于找回些许理智,愣了一下就松了力气,起身站到叶长安身边。
  魏辉捂住脖子在地上不断翻滚,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几分钟后才稍微好上一些,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长安蹲在他身边笑的有些古怪:“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可你这张脸……真的是经常出现在噩梦里。”
  “刚才你问我为什么还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其实我也奇怪,怎么就坚持下来了。”她把姜淮左送她的那只镯子往下挪了挪位置,又伸出来冲他摇了摇,问:“看见那条疤没?”
  刺眼的灯光下魏辉有些看不清楚,他费力的眯起眼睛,果然看到那细白的手腕上有一条横跨整个腕骨的细长伤疤。
  叶长安把手收回来托着下巴冲他笑:“那次你找人围堵我之后,第二天我就割腕了,可惜没有成功,医生把我救回来了。那之后我爸三天三夜没合眼,等我醒了他跟我说:‘伤害你的人还活得好好地,你为什么要去死?’后来我觉得这话说的对极了,你还好好站在这里没遭报应,我凭什么要死?”
  顿了下她拿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手腕,眼睛里有些异样的光芒:“对了,你没自杀过吧?那感觉……其实还不错。”魏辉顿时抽回了手,一脸惊慌的看向叶长安,耳边不断传来她平静到有些可怕的声音:“首先要把刀尖插进肉里,一点一点向后划开,记得划深一些,多使些力气。之后隔断动脉时会喷出许多血,还带着温度呢……”
  “别说了你别说了……”魏辉单是听着就觉得渗人,挣扎着向墙角爬去,直到靠在了身后的酒柜上。
  叶长安又逼进过去:“这就怕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她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那个时候我也很奇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你就那样讨厌我?讨厌到小小年纪就能做出那种事。”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女人,你的继母是吧?”她伸手揪住魏源额前的头发,被刘海挡住的地方有一块不小的伤疤,叶长安摸了摸那块皮肤,笑了下:“原来它还在啊,我当时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恨不得把你的脑浆都打出来呢。”
  魏辉瑟缩了一下,显然还心有余悸。
  “那时候你肯定不愿意轻易放过我吧?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知道为什么吗?”
  魏辉摇头,结巴着问:“为……为什么?”
  “因为……你后妈是我亲妈啊。虽然那之前她抛下我跟我爸跑了,可到底还念及点母女情分,劝服你爸放了我一把。”
  听到这里魏辉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你们怎么长得那么像,原来真是那个贱人的种!”
  叶长安弯腰揪住他的领子:“所以我就该死是吗?那个时候也活该被你欺负是吗?”
  魏辉还在笑:“没错,你活该!当时我就该多找些人去,让你脏的永远没脸活下去。”
  “其实我已经觉得自己很脏了。”她松开他的衣领,站的笔直,垂眼看向他:“从那之后我就很怕男人,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最恶心的东西。”
  “叶悠鸣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上了你,哈哈,哈哈哈!”
  她一直等到魏辉的笑声结束才侧头问他:“笑够了?”
  他依旧维持着挑衅的笑容,语气下流道:“说吧,多少钱一晚,不管多少我都出,也省的我再找人办你。”
  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叶长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酒柜上抓起一个玉石材质的烟灰缸向他脸上砸去,随后伸手不断起落,短短几秒内已经拍了十几下,整个房间内都是魏辉的惨叫声。
  等姜淮左把她拦住时魏辉脸上已经看不出一块完整地方了,他的鼻梁深深凹陷下去,满脸都是血沫。
  老宋凑过去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那情形简直比恐怖电影里出现过的镜头还要可怕。
  路知遥过去查看了下伤势,当机立断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又冲老宋招手:“过来帮下忙,赶紧送他去医院。”
  他俩一路扶着魏辉穿过走廊,期间有人打招呼,路知遥就说他喝多了,旁人居然也没怀疑,三人出了电梯就直奔医院。
  另一边叶长安若无其事的扔了手里沾满血迹的烟灰缸,又拿湿巾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姜淮左还处在见识到方才那一幕的巨大震撼里,直到叶长安向外走去他才如梦初醒,赶紧跟上。
  洗手池旁叶长安又仔细洗了洗手和脸上残留的血,末了姜淮左递了片纸巾给她,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叶长安“嗯”了一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谢谢你今天把我叫来,也算了结一桩宿怨。”
  姜淮左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先前把她逼到那个份上,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幸亏他有纪蔚年这张王牌。可转念一想叶长安对自己这般隐忍都是因为别的男人,他又觉得难受。
  那天的事情闹得有些严重,可事后居然异常风平浪静,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以及罗天明、魏辉的家人知道外,外面一点都没走漏消息。
  半个月后姜淮左去医院看望魏辉,送他的礼物是一个纸袋:“这里头是辉煌科技财务造假的证据,要是不想接受相关部门调查捅出更大的篓子,就给我赶紧消失,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在A市看到你。”
  魏辉整张脸都包在绷带下,只余了两只眼睛。他颤巍巍的伸手拿出资料翻看,越到后面越是惊慌,手一抖就把纸张散了一地。
  姜淮左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点了支烟,也不看他:“我给你留一个月时间准备离开,现在,跟我说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确实是个一点都不美好的故事。
  初中的时候叶长安在B市某重点学校念书,那时她比现在要孤僻的多,怕血、晕红、怕生,几乎无法跟人正常交流。如此格格不入自是被孤立起来,所幸她是女生,倒也没遭到什么欺凌。只是一直都有些不明不白的传言来解释她的怪异之举,比如说长期遭遇家暴,还有人说她之前遭遇过强。奸,总之众说纷真假难测。
  其实那些传言叶长安一概不知,她那时将自己几乎完全封闭起来,对外界没有太多感知。直到初二的时候,比她高一年级的魏辉偶然到他们班找人,见到了叶长安,从那之后叶长安的日子就难过起来。
  她的东西总是被人扔到垃圾桶里,课本也被撕得稀烂,先前无视她的同学也开始明目张胆的联手欺负她,有一次甚至把她推到了学校的池塘里。
  最开始叶长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直到有一次在洗手间听见两个女生八卦,说她得罪了一个叫魏辉的男生。
  叶长安回忆了很久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那时她胆小怯弱丝毫不敢反抗,更别提去问个究竟。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人愈发变本加厉,后来魏辉甚至在中考结束后跟几个男生一起把叶长安拖到了路边一坐废弃建筑物里。
  其实那天他们喝了不少酒,都说喝酒解忧,魏辉却只觉得添愁,他又回忆起了他妈临死前的惨状,一切都要怪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勾引自己爸爸,他妈就不会死。
  可惜那个女人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人,他没法下手,就把怨恨通通转移到了跟她长得极像的叶长安身上。
  叶长安被推到地时一直在瑟瑟发抖,几个男生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笑容下流又跃跃欲试。
  魏源一身酒气的蹲在她面前,轻佻的拍了拍她的脸:“叶悠鸣,你说你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那个贱人,看了就让人恶心。”说完伸手扯开她的衣领,跟身后的那群不良少年一起放声大笑。
  其实那时他们都是毛头小子,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也没想真的把她怎么着,大不了吓一吓而已。
  可那略微发育的雪白胸口和颤抖瑟缩刺激了他们,事情有些失控。几个男生越凑越近,酒气不断喷洒到她的身上,叶长安想哭又想吐,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们伸向自己的手,带着粘稠汗液的手不断划过她的皮肤,像蛇一样。
  那一瞬间叶长安绝望到了极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突然不知是谁在扯她身上剩余的衣物,叶长安挣扎着向后退去,被堵到了墙边。
  几个男生就看着她嗤嗤的笑,再一次扑向了她。
  那一瞬间叶长安的手碰到了半块砖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抓起来朝着离她最近的魏辉拍了过去,立时就把他的脑袋打出了血,抱头在地上翻滚。
  幸亏那天他们喝的烂醉,站不太稳,很容易的就被叶长安一个接一个的拍倒在地,之后都没能再站起来。
  粘稠的血零零散散溅到她的手上,叶长安觉得恶心的同时又有些上瘾,她重新走到魏辉跟前,照着原来的伤口继续砸去,一下又一下,直到后来血流的太多,叶长安觉得有些晕眩,才扔了手里的砖头,穿好衣服后照常回家,第二天就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那之后魏辉住了两个月的院,期间他爸信誓旦旦答应替他报仇,不知怎么就没了下文,想必是让那个女人听到了叶长安的名字,偷偷跟他爸求了请。
  姜淮左听完终于知道了叶长安的症结所在,原来她之前的冷淡抵触,都是因为那时留下的阴影。
  那么当自己强迫她时,她又该是何等的恐惧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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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生死

  在罗天明生日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但凡他们几个聚会都会谈起叶长安当日的壮举;一提这个老宋就特别来劲;眉飞色舞唾液飞溅的跟罗天明连说带比划;把罗天明羡慕的不行,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个时点亲自膜拜一下叶长安。
  而姜淮左则开始迫切的想要了解叶长安在之前更早的时候究竟遭遇了什么,按照魏辉的说法,她刚一升入初中就表现的十分古怪,也就是说小学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这才让叶长安变成了后来那副模样。
  姜淮左把自己掌握的线索理了一遍。
  首先就是很久之前竹西告诉过他;叶长安跟纪蔚年从小学五年级分开;直到大二才重新相遇。
  也就是说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们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系;而叶长安却从重逢之日起就对纪蔚年表现出异常强烈而又执着的感情,还是在对方极为抗拒的情况下,着实有些耐人寻味。如果说叶长安在五年级的时候就爱上了纪蔚年,并且在完全失去联络的状况下坚持了近十年之久,这在姜淮左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小学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使得叶长安跟纪蔚年有了特殊的牵绊,并且彻底影响了他们之后的人生轨迹。
  联想到之前雨夜中他偷听到的那几句话,一切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时纪蔚年失控般的对叶长安说:“每一次见到你我都会做噩梦,都会想起那一天,还有这条腿,因为你,我从小到大都被人耻笑、看不起、叫做‘瘸子’!那样的日子你根本体会不到有多痛苦!”
  “你想报恩是不是?我不需要,只求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何况,你还不单单是为了报恩吧?你想找人一起分担那个痛苦,以及遗留下来的噩梦。毕竟,幸存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吗?”
  纪蔚年的腿是为了救叶长安才瘸的。这是姜淮左可以确切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第二个结论是:那个事件死了许多人,幸存的只有纪蔚年和叶长安,他们因为那件事饱受折磨,又分道扬镳。
  而姜淮左最希冀的结论是:叶长安并没有多么喜欢纪蔚年,大部分的付出只是为了报恩。
  原本他不希望直接着手调查有关叶长安的一切,探寻事物根源的乐趣原本就在搜集线索步步侦破的过程里,而现在谜底已经越来越近,他却再也等不下去,迫切的想要了解曾经发生的一切,最想知道的就是,纪蔚年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叶长安如此死心塌地念念不忘。
  那之后姜淮左找了老宋帮忙,让他借助公安系统查一查当年发生的事情,等待结果的日子有些难熬,姜淮焦躁的茶不思饭不想,老宋却没能立即给他送来消息,毕竟年代有些久远,先前时候网络还没有现在这般普及,调查起来有些难度。
  不过叶长安的生活着实平静了一段时间,姜淮左也就能借着给竹西送东西的档口见一见她。可后来不知是谁给学校提了意见,说女生宿舍监管不严容易出事,姜淮左再去时就被宿管大妈拦在门外,任凭他笑开了花也甭想上楼。
  原本叶长安就不肯接他电话回他短信,现在连面都见不着,一个星期不见姜淮左就觉得自己整日里心浮气躁,安不下心做任何事,他没旁的办法,只能去骚扰自家妹妹。
  那之后竹西就经常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收到姜淮左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短信:
  “在哪呢?”
  “做什么?”
  “叶长安在你旁边吗?”
  “给我拍张照片。”
  竹西:“……”
  姜淮左:“一张照片一件衣服。”
  竹西:“好!”
  姜淮左:“再拍段视频吧。”
  竹西:“……哥你是变态吗?”
  姜淮左:“XXX要来A市开演唱会,我这有张VIP票。”
  竹西:“好好好!”
  姜淮左:“乖。”
  自从有了竹西的帮助,姜淮左总算解了些相思之苦,他把手机的屏保、背景都换成了叶长安的照片,没事再翻出视频看看聊以□□,偶然被老宋和罗天明发现后唏嘘不已,暗暗怀疑他已经走火入魔。
  姜淮左被撞破后虽有些恼羞成怒却也不同他们计较,捧着手机早也看晚也看,造成的后果就是经常想入非非心神不宁,毕竟也是吃过肉的狼,只可惜现今看不到摸不着,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后来姜淮左又另想了个好办法,他买了许多年轻男孩子常穿的款式衣物,打扮的跟大学生似的,实在想见她就跑去蹭上一节课,看看叶长安认真学习时的专注模样也好。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天气开始回暖了。
  那一天是周末,他们四个按时聚餐的日子。
  老宋不知被什么事给耽搁住了,罗天明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就吆喝着边吃边等,直到一个小时候后老宋才匆匆赶到,跑得满头大汗双颊通红。
  罗天明就笑他:“怎么回事啊老宋,看你急的,就这么想哥哥几个啊?”
  老宋瞪他一眼也没力气还嘴,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找了姜淮左旁边的位置坐下,又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什么东西,伸手递给了他。
  姜淮左有些疑惑的接过,展开才发现那是张很多年前的老旧报纸,因为岁月的沉积,纸张已经变成了暗黄的颜色,图片文字也有些模糊不清。
  罗天明也好奇的凑过去瞧,劈手夺过冲着灯光来回翻了翻,在发现那只是一张普通报纸后有些失望,随手团了团掷到了老宋的脑门上,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瞥他一眼讽刺道:“老宋啊,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现在都开始稀罕这些破烂玩意了?”
  老宋站起来使劲拍了他的脑瓜一掌:“去你大爷的!老子为了拿到这张纸跑了一整天,赶紧给我捡起来!”
  罗天明不但不听还又踩了两脚:“不捡不捡你耐我何?”
  老宋冷笑一声,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他一眼,幸灾乐祸的问:“天明儿啊,知道那纸上有什么不?”
  “能有啥,字儿呗。”
  “那上面可有你大表哥的宝贝。”
  “切,还有你老母呢!”罗天明完全不信,可还是下意识的看了姜淮左一眼,只见他正面色阴沉的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团纸瞧。
  罗天明立时就有些害怕,俯身捡起那团被他□□的面目全非的报纸,小心的展开铺平,又相当狗腿的递给了姜淮左。
  老宋伸手一指头版头条的标题,问其余三个人:“你们过来看看,还记不记得这个案子?”
  罗天明根据他指的地方一字一句念道:“A市惊现校园刽子手,残忍杀害四十三名小学生后坠楼身亡……”他稍一回想就记了起来:“哎,我记得这事,当时我还在上高中,事发地点就在几公里外的一所小学!”
  路知遥也点头:“嗯,当时闹得很大,到处都在讨论。
  那时姜淮左虽然已经出国,却也有所耳闻,毕竟性质太过恶劣,几十个孩子惨死在同一间教室里,血流成河。只可惜那个男人死的轻巧,最后也没调查出原因,只说凶手可能存在精神上的问题。
  罗天明问老宋:“你给我们看这个干嘛?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老宋没理他,接过报纸从靠后的一段开始念起:“事发后整个五年三班只有两名学生幸存,其中一名重伤昏迷,一名惊吓过度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目前皆已住院治疗……”
  念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严肃道:“侥幸活下来的那两个人里,一个是叶长安,另一个是纪蔚年。”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老宋继续说:“我找了之前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听说当时现场特别惨烈,不少孩子都被犯人拿枪打成了马蜂窝。他调查时也感到奇怪,犯人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照理说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幸存,可居然能活下来两个。纪蔚年当时跟犯人一起从四楼坠下,侥幸没死,而叶长安就没受一点外伤。”
  罗天明有些结巴的问:“为……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没事?”
  老宋摇头:“这我也不知道,那之后叶长安同时患上了惊恐障碍和抑郁症,精神状态很不好,那群无良的记者还整天跑去医院围堵逼问,后来她就出院搬家,好像是去了B市,纪蔚年一家人也不知所踪。”
  那一天姜淮左觉得特别难熬,恍恍惚惚回到家后一宿没睡,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天亮。从知道那个消息后他的胸口就堵得厉害,既心疼叶长安,又无比怨恨自己。
  叶长安早些年的人生坎坷,大概是命里带着的劫难,好不容易生活步入正轨,又被他搅的一塌糊涂,受尽折磨。
  他很想加倍对她好,加倍补偿她,可叶长安不需要,而她真正需要的东西,姜淮左舍不得给。
  太阳完全升起来时,他打了个电话:“阿杰,帮我查查纪蔚年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收到号码,发了条短信:“有时间出来聊一聊吗?我是叶长安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考四六级的同学么……加油……_(:з」∠)_……

☆、第42章 残忍

  他们约在Y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姜淮左等了很久才看到纪蔚年步履蹒跚的推门而入,慢慢向他走来。
  其实之前他见过纪蔚年很多次;那时他还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打工;有时是在Y大附近的人行道上;有时是隔着玻璃看见他在弹琴。印象里是个永远穿着打扮简单而又干净的男生;身材高瘦脾气古怪;姜淮左从没见他笑过;跟叶长安在一起时更是一脸的厌烦不耐。
  纵然他伪装的极好,连叶长安都被骗了过去,可现在再回忆他的一举一动,姜淮左几乎可以肯定他喜欢叶长安。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偶尔纪蔚年会趁叶长安不注意的时候低头看向她,那种眼神姜淮左起初不懂;直到自己也陷入其中,才明白其中的深沉眷恋,如何也装不出来。
  最让他确定的是叶长安在等纪蔚年时晕倒的那一次,面前的少年焦急害怕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宝贝。而令姜淮左最为钦佩他的一点就是,明明担心到这种地步,在他发现有人扶起叶长安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去弹琴,只可惜因为手在颤抖,弹错了许多音。
  姜淮左站起来伸向对面的位置:“请坐。”随后问:“想喝点什么吗?”
  纪蔚年摇头,又咳了两下:“不必了。”
  姜淮左坐下笑笑:“没想到你居然认识我。”之前他们明明没有正式见过,纪蔚年却在进门后四处看了下就径直向他走来。
  他抬头看向姜淮左,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之前你来接过她几次,我看到了。”
  “原来如此,有心了。”姜淮左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就见纪蔚年面色变得有些僵硬,更显得一副灯尽油枯的模样。
  如果说从前纪蔚年还能称得上清俊的话,现在已经完全瘦变了形,他的面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睛也没有光彩,嘴唇惨白干裂,看上去甚至有些丑陋。
  纪蔚年不喜欢他打量自己的那副眼神,直截了当的问:“有什么事直说吧;姜先生。”
  “我很喜欢长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她一毕业我们就会结婚。”
  纪蔚年听闻这个消息后直愣愣的看向他,像是过了许久才咀嚼出其中意味,他的眼珠稍稍动了动,露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那真是恭喜你们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请一定要对她好一些。”
  姜淮左点头:“这个自不必说,今天来就是为了长安的事情。听说之前她很喜欢纪先生,虽然现在已经跟我在一起了,可还是有些心结没有解开,所以特地想来问一下,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
  纪蔚年张了张嘴,半响才问:“这很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姜淮左当然不肯示弱:“倒也没什么,只不过长安有些时候会表现的比较‘异常’,问她也不肯说,我很担心,希望能了解一下之前的事情,以后也好带她避开那些禁忌。”
  纪蔚年惨白的嘴角咧了咧,牙唇都在抖:“她当然不肯说,连我都不愿再回忆一遍……”
  事情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当时叶长安还在上小学,班上有个叫小贺的男孩子,行为举止明显异于常人。七八岁的年纪里,小贺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吱吱呜呜说一些简单的词语,眼神呆滞,反应迟缓。
  后来听说小贺他妈怀他的时候还在抽烟酗酒,估计就是从那时起影响了发育,一生下来就不太健康,随后到医院一查,小贺的智商只有六十,属于智力缺陷。
  那时班上没人愿意跟这样一个“傻子”坐在一起,叶长安就主动做了他的同桌。接触后叶长安发现小贺人其实很好,会热心的帮她削铅笔,还会把自己好看的橡皮送给她。
  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小贺跟同学们的差距越来越大,男孩子们也更加顽劣,欺软怕硬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小贺的噩梦开始来临。
  每到下课或者放学后,小贺身边都会围着一堆男生,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进行言语上的辱骂,叫他“小傻子”、“小白痴”。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开始推推搡搡,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暴力事件,他们时常把小贺放倒在地拳打脚踢,末了又一哄而散,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刚开始叶长安跟几个女生去拦过几次,也告诉过老师,可那群男生不但毫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直到现在叶长安都对小孩子心有余悸,他们因为无知更加残忍,因为年幼更加肆无忌惮。
  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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