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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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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缘站在八部神龙柱中段,肩上挂着火镰,手里拧着一个木桶,浑身湿腻腻的,像刚从油锅里捞上来一般。

原来薛支走了以后她也没闲着,又爬回弥陀净土,从绞首架上卸下木桶搜集密道里的香脂,将其涂抹在长链上,香脂遇火自燃,再用寒铁打造出的冰牙刃作为手把,就变成了一条火炼。

未加入千叉劫杀阵的僧员见有来犯者,分出一队往柱子上爬去。薛支正想回头救援,却见善缘将满桶油脂顺柱淋了一圈,火镰在石柱上一打,火星溅在香脂上,登时焰光四起,一道火轮迅速向柱底蔓延。

众僧见状立时散开,善缘在火焰暴起时迅速往上方腾跃,同时扯下被烧着的外裙,握着火镰的手却不及避开,被灼得皮焦肉绽,掌心也与镰柄胶合在一起。

她用另一只手剥下火镰,嘶拉一声,连着外面一层皮也给撕了下来。她咬牙忍痛,甩了甩手臂,浑身被烟气熏得黑渍斑斑,汗水混着油脂滑落,在污黑的脸上洗出一道道黄印。

香脂随着燃烧一点点被消耗掉,长链上火势渐弱,薛支挂心善缘的安危,正准备将战圈移向八部神龙柱,却听善缘喝道:“大哥,别过来!”从怀里掏出最后三只翻地龙,扔进火焰当中。

翻地龙在火中烧去外衣,不等触地便被引爆,顿时轰声大作,只觉堂里一阵地动天摇,巨柱中段被炸得土木崩飞,哗啦啦塌落大片,柱底僧员迅疾四散躲避落石。

这些翻地龙是善缘在陶子窑时从八十陀子身上搜来的开山炸药,虽然爆破范围小,但集中点威力惊人,常用来炸石开洞。虽然对这些身手敏捷的武僧来说杀伤力有限,但至少可用来自保。

这一来,柱子被炸成了上下两截,中间相距甚远,没有借力点,想从底下直接跳上来不是易事,但为防万一,善缘仍持冰牙刃警戒,好在底下的和尚似乎对她兴趣不大,见石柱被炸空,便又将全部心思放在薛支身上。

薛支见她没有危险才放下心来,又投身杀战之中。善缘抱膝坐在台阶上居高观望,越看越是心急,她本以为千叉劫杀只是个阵名,前两堂的人数加起来也不过就百来人。第三堂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可看眼下这一片密密麻麻,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千叉”劫杀,阵中千人,阵外还有千人,阵中的人被杀,阵外立即有人填补空位,一波紧跟着一波,就算薛支再怎么厉害勇猛,哪抵得住这有如海潮般的汹涌攻势?

善缘赶来是为观战,等待终究不合她的个性,就算看他力战身亡,也好过最后面对一具冰冷的尸体,可要说不急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紧握双拳,盯着僧群中那一道浴血的身影,长链脱手,他又持剑拼杀,纵使被刺伤,依旧脚步飞旋,气势不减半分。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杀战,难怪薛支始终不愿与暗宗为敌,他现在不是在求胜,而是在尽力削减敌方人数,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铛!”

杖剑应声断裂,两柄三叉戟同时刺中薛支的后背和左肩,善缘因不想让他分心,始终咬着手,这时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薛支矮身出脚,将身后那人扫倒,拔出背后的三叉戟,往前面那人的心窝里刺去,但这三叉戟的杀伤力远不如杖剑,他虽掌、拳轮番换用,仍是寡不敌众,身上新旧伤痕交叠,早已是体无完肤,成了一个血人。

善缘看不下去了,双眼含泪,跳起来大喊:“援军呢?援军怎么还没到!?”

就在这时,锐烈黑光疾闪而过,僧群崩裂四散,断肢残骸随血沫齐飞,一道黑影从外围杀向阵中,挥动一把造型奇《奇》异的长兵器,势头锐《书》不可挡,凡与之兵刃《网》相接者,无不被斩得支离破碎,不消片刻便已冲到薛支身后站定。

善缘定睛细瞧,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道袍,黑巾裹头,双目血光迸射,狂野的杀气缠绕周身,正是在太古龙泉大败释剑佛老的戮天行。

本已在天连决被废掉七成功力的她,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在她加入阎蟾派的期间,曾修炼过一门“鬼禅邪功”,手中所握的长兵器名为“宿猎鬼龙刀”,刀身用黑铁锻炼而成,长柄可拆成三段,此刀无刃,需以“鬼禅邪功”化气为刃,配合使用。

戮天行回道清观以后,鬼龙刀便一直被收在剑匣内,只因她始终无法将“鬼禅邪功”练到第十成功力,邪功与她玄门正宗内力相冲突,若要炼成,必须先自废道家内功,她自然割舍不下。

若不是天连决战败,恐怕她永远也无法修成这门惊世奇功。

戮天行将背后的青古长剑拔出递给薛支,冷声道:“辛苦了,我这援军来的还不算迟吧?”

善缘跌坐在台阶上,她以为援军就算不是残人堡的强兵悍将,也至少是杜少凡的太子军,没想到居然只有一人。

但是!一人够了!这一人足抵千军万马,正是最强的援军!

她忍不住挥手大呼:“不迟!来的正是时候啊!”

戮天行偏眼看去,嘴角轻扬,竟难得露出一个微笑,但转瞬又恢复成肃杀的面孔,冲进僧群里大开杀戒,她厉声狂笑,势若疯虎,将所有挡在面前的人尽皆劈砍成数截,鬼龙刀横起一挑,竟挑出一道高达丈许的血墙,墙中活人、死人,无不肉骨碎裂崩散。

这股嚣狂的霸气似乎也影响了薛支,只见他头顶冒出缕缕青烟,眼中红光更盛,暴喝起身,挥动青古长剑奋力冲杀,过处血肉成堆、挡者披靡!

狩猎者与猎物立场倒换,他们狂冲乱撞,尽兴的杀戮,尽情的狂笑,就连一向无畏的死士也被逼得节节后退,阵法逐渐溃乱,人墙一片片倒塌。

善缘看的心跳如鼓,甚至忘了伤痛,忘了喘息,看着在一片血泥肉浆中厮杀的两人,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羡慕与……失落,失落于自己无法与他们并肩作战,只能远远旁观。

如此高强的武功,如此炽烈的战意,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回归平凡,压抑本性真的就能找到生活的乐趣吗?

善缘轻按心口,甩头摒除杂念专心观战,薛支剑法狠准、出手迅疾,截一人杀一人,越战越勇,青古长剑幻化千影,有如惊电游龙,杀的对方不及还手。

戮天行刀式狂霸,气道沉重,一击斩数人,旋扫间头颅四飞,入敌群如入无人之境,好似身周尽皆蝼蚁,任她恣意践踏。

在二人竭力拼杀之下,杀阵彻底被瓦解,数千人锐减为数百人又减为数十人,由敌众我寡转为尸多人少,任这些僧人如何凶狠顽强,见此情景无不胆颤心惊,都丧失了战意。

这时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一名身穿银甲的战将率骑兵杀入,将幽冥鬼堂重重包围起来,戮天行与薛支及时抽身退开,让他们将剩余僧员赶尽杀绝。

待到战事结束,骑兵朝两边退开,杜少凡骑马驰入,金甲红袍好不威风,他一见戮天行与薛支立即下马上前拱礼:“道主、薛兄,援兵来迟,还望见谅。”

二人均道“不敢”,薛支捡起长链走到柱底,绕着手腕甩了几圈后发力朝上一丢,冰牙刃嵌进石柱里,他再回手拉紧。

善缘足尖轻点,纵到长链上,几个起伏便跃到薛支身边,见他浑身伤痕累累,担心问道:“大哥,你的伤没事吧?”

薛支轻道:“无碍。”却是脚下发飘,走路时东倒西歪。

善缘忙将他扶坐在石柱的底座上,戮天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善缘:“他失血过多,先以此调理。”

善缘谢过,拔开塞子,见是沉香丸,连忙倒出一粒喂进薛支嘴里。薛支抓住她的手腕翻开一看,见掌心血肉模糊,眉心紧蹙,抬眼看她,眼神颇为复杂。

善缘抽手背在身后,却听杜少凡低呼:”你们伤的都不轻呀,快随我回宫治疗。“

善缘问道:”杜……殿下,你那边的事完了吗?“

杜少凡点点头,神采飞扬:”只要解决僧兵,宫城并不难破,有堡主与堂主两面相助,自然万无一失。“顿了顿,瞟了薛支一眼,又道:”本来该是残人堡的人马来此支援,不过曹堡主碍于薛兄身份特殊,才在攻下皇城之后托我带援军过来接应。”

善缘嘟哝道:“他顾忌的倒也没错,只是你们姗姗来迟,万一赶不及怎么办?我大哥差点就没命了,幸好道主来的及时。”

戮天行道:“那日我能顺利逃出蓬云山,也是曹堡主提前下山备马接应,当时便已约好由我来此支援。”

善缘这才明白曹雷为何连天连决都没看完全场便匆匆离开,原来早有布局。

他三人跟杜少凡回宫处理了伤口,本来薛支受命留守宗院,但有笔帐还没向给他下毒的人清算,于是休息没一天便与善缘、戮天行结伴渡江。

第57章 佛道会

丹木谷内,瑶母池台,提罗对上明道子,二人一个凶恶狠戾,一个热血火爆,拳对掌斗得难解难分。

腾龙壁上,法满王端坐高台,圣上隔帘观战。道家席由张宣公镇场,左侧站着卫法师及戴着鬼面具的引路人,右侧则是五行道子与监院奉节先生,冷如月与灵珠居后而立。

佛家席由执首度毗罗镇场,三老并坐,疕刹立于释剑佛老座旁。第一场比试他虽胜了金诚子,但暗地里却不知胜的该是不该,毕竟他们立场有变,然而释剑佛老却叫他们不用顾虑,尽管全力比试。

释剑佛老看着台上僵持的战局,问疕刹:“你看这场比斗谁输谁赢?”

疕刹沉吟半晌:“他二人都使的近身战法,拳掌皆刚硬似铁,不过提罗练的是杀人功夫,在这擂台上反倒吃亏,对方看似鲁莽,实则步法精巧,专攻空隙,每一掌都用在实处,而提罗动作猛烈,在体力上消耗更大,若拉锯战持续下去,必然会败。”

释剑佛老轻叹一声:“他遇上明道子倒也还能支持,若是换做其他算计之人,只怕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也该适当挫挫他的锐气,就不知他能否自省,去找到失败的原因。”

疕刹不禁回想起之前在猴子林与善缘交手的情景,论武功那女孩儿远不及他们,但提罗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想了想,低声道:“提罗这急躁的性子若是不改,恐怕很难于武学上再有精进,不过,师父,这不是正好吗?我们现在……”

他顾及执首与法满王坐在不远处,也不把话说完,释剑佛老自然能领会,拍拍扶手笑道:”这与那,二者之间全无关系,为师荐你们参加佛道会,只是希望你们能有更多机会见识外家武学,也能慢慢体会学武、比武的乐趣,而不是一昧沉溺于杀道。”

疕刹愣了愣,他们师徒之间的谈话向来不深,无非指导武艺,委派任务,他的确能感到释剑佛老对他们师兄弟的态度不同于其他门人,但在暗宗里,人人都沉默寡言、只管埋头练武,唯恐落于人后遭到丢弃,哪还有闲心思说话。

此时听释剑佛老言语间带有期许,不觉心头发热,低头竖掌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释剑佛老见他恭敬的姿态,心中怅然,转头又关注台上的战况,果然,提罗的行动越变越迟滞,而明道子尚未尽全力,这时却突然加快脚步,招过数合,逐渐占据上风。

但提罗也不轻易言败,被逼到逆境,陡然杀意窜升,竟忘了佛道会点到即止的宗旨,大吼一声,狂冲上前,拳脚乱无章法却招招逼命,明道子不敢与他硬碰,只得左避右闪,与他保持距离。

释剑佛老见提罗凶性大发,怕他失控吃大亏,正想出声呵斥,忽见一座巨大的净香炉从侧方丹木林里盘旋飞上比武台,悬在明道子与提罗头顶上方轰然坠落,二人急忙朝后跃开,站定后,见香炉底座将他们原先所站的位置砸的石板碎裂撬起,无不惊疑交加,都朝丹木林那方望去。

就见薛支手持龙头杖缓缓走到瑶母池边,蹲身一跃,纵到香炉顶上,提罗见状心里有数,即时收摄杀性,望向释剑佛老,等待下一步的指示,除了他们师徒,其余人都被这突来的状况给惊到。

明道子正战在兴头上,被他这么无故打断,登时怒发冲冠,仰头吼道:“臭和尚!你干什么?”

贤诚圣老与药德鬼老面面相觑,都看向释剑佛老:“师兄,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释剑佛老摇头笑了笑,“老衲这徒儿不听话得很,你叫他往东他偏往西,见机行事吧。”

眼角始终留意着执首度毗罗的变化,却见他面无讶色亦不警戒,像是戴了一层面具般端坐席上,与平日里不大一样。

张宣公起身发问:“薛支大师,若你是来此观看佛道会,还请入座,在圣上面前不得无礼。”心里却奇怪,山下应有官兵护驾,怎容他不声不响就闯进来了?

薛支冷笑道:“我给你带见面礼来了。”举起龙头杖往下猛力一顿,将半边炉身捣碎,竟从里面滚出许多头颅来。

法满王一看,那些头颅竟都是他手底下得力的僧兵悍将,不由大怒,拍案起身,沉声喝道:“大胆!释剑佛老,这是你的徒弟,还不快快拿下他!”

释剑佛老说了声“是”,抽剑出鞘,慢吞吞离开座位朝前走,越过度毗罗座旁时,猛地一记回马枪,反手横扫,竟将度毗罗的头给削了下来。

别说其他人被吓到,就连他自己也愣住了,就算度毗罗功力不及他,但怎会这般容易就被解决掉?

正当他疑虑之际,道家席上也发生了异变,金诚子遭其他四名师弟偷袭,身上各中四掌,被五行道力随掌灌注体内,竟是五行诛罚再现,他毫无防备,当即破脑而亡,奉节先生在一旁只吓的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原来五行道子叛离只是戮天行故意设下的局,若要离开师门就必须自废武功,她有邪功铸身,正可借此机会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但徒弟们若执意追随,却是会让多年根基毁于一旦。

当日,木须子四人虽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假意归顺,实则对金诚子恨之入骨,此刻见破局的时机已到,首先便拿他开刀。

张宣公见状情知不妙,正待出手,却觉背后一阵刺痛,转头看时,竟是冷如月以梅针锥刺他的督脉命门穴,明道子一见师父有难,连忙大呼一声,冲出瑶母池,却听冷如月沉声喝止:“明道子,你可看好了,他究竟是不是你师父!”

说罢掌底猛扣梅针根部,将七寸长针尽送入肉下,只见张宣公颈部青筋暴起,脸上身上的肌肉都不停蠕动扭曲,像有无数长虫在皮下来回窜动,情状极为可怖。

冷如月轻笑一声,往后跃开,将不明状况的灵珠护在身后,“这移骨换形的易容术可真奇妙,不愧是本门乾元宫最为玄奇的密功,普天之下,精通此术者唯有二人,那便是天地两宫的护法,我说的对不对?右护法!“

被揭穿身份,伪冒之人倒也不惧,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冷如月苦苦一笑:“真像啊……那语气、那形态,我曾一度真的认为相公回来了,可是!”眼神突变,射出怨毒的寒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丢掉手中的玄坷剑,相公曾不止一次说过,剑如人,长久陪伴似亲似友,戮天行纵然受到重创也绝不放开青古长剑,你却轻易弃之,真正的张宣公绝不会这么做!”

“哈哈……原来如此……”那人口鼻中都冒出血来,浑身萎缩,痉挛不止。

冷如月咧嘴一笑,森然道:“移骨换形需逆转经脉,重塑骨形,若想恢复原貌,还需慢慢推解,现在你命门被破,此术强行被解除,致使你全身骨骼错位,你——已经是个废人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她不会立时要他的命,好不容易擒住害她家破人亡的真凶,怎能让他痛痛快快的丧命?

不料那人却趴在地上哈哈大笑,笑得鲜血狂喷,他呛咳几口,抬头看向冷如月:“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右护法。”

冷如月一愣,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大叫:“小心!”

她一偏头,惊见卫法师冲了过来,连忙转身应对,没想到那戴鬼面具的引路人却不声不响绕至她身侧,一把捞起灵珠扛在肩上,

冷如月伸手一抓,只将鬼面具掠飞,见到那人的侧脸,不禁大惊失色,这可憎的面容,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右护法?”

此时善缘也赶至近前,方才她离的太远,只来得及出声提醒,没想到还是被他得手了。

冷如月看了看右护法,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宣公”,惊愕不已:“他是右护法……那这人又是谁?”

“姨娘,你也曾见过他,若我料想的不错,古鼎丹王正是被他所杀。”

冷如月闻言又看了过去,那人脸上肌肉的蠕动已经停止,胡子成片脱落,虽然眼口鼻都冒出血来,但五官却清晰可辨。

“是他?愁万里!”

“没错,大哥与我早就发现了,只是苦于没机会告诉你,那时我们也不清楚他假冒的动机,现在看来又是佛宗院埋下的一个暗桩。”

冷如月点点头,心里焦急,见右护法走远,忙运动轻功追了过去,叫道:“放下灵珠!有本事与我一对一绝个高下!”

善缘本也想跟上前,却被卫法师拦下,不等她出手,早有五行道子赶来围战,她趁机退出战圈,蹲在愁万里头前,见他一动,忙将冰牙刃架起。

愁万里缓缓爬坐起身,靠在椅脚上喘气,用衣袖抹去满脸血迹,歪着头咧嘴轻笑:“别担心呀小妹,我现在虚弱得很,不能拿你怎样的。”

善缘见他笑得开怀,眼底却一潭漆黑,半丝光亮也看不到,想到薛支也曾一度有过这样的眼神,不觉心中一动,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愁万里撇撇嘴:“跟你大哥一样,不过是个听令行事的爪牙走狗。”

善缘蹙眉:“你的内力并非佛门的工夫,拥有这么强的内功,就算你是宗院的人,地位也不一般。”

愁万里低笑两声,笑声嘶哑,听在善缘耳中竟有一丝凄凉之意:“地位、身份对我来说都是多余,也不会有人在乎,谁说佛门之人就不能练外家功夫?你知道吗……”说着伸出手轻触她的面颊,“差一点……你就成了那门内功的助力,我太高估道清观的门人,也太低估你了。”

善缘拂开他的手:“说清楚,这到底是一门怎样的内功?”

第58章 擒王

愁万里摇了摇头,仰头望天不再说话,她正打算继续探问,却忽闻右护法嘶声高呼:“再过来一步,我立时让这小娃魂飞魄散,哈哈……哈哈哈!在复平道隐没这么久,终于得到了!用这小娃体内的灵焰之气定能助我炼成【混元弘阳大法】!”

只见他纵跃到一丈开外停步回身,一手夹着灵珠一手高举着挥动,摇头晃脑癫笑不止。

冷如月没听过【混元弘阳大法】,见他还对灵焰心心念念,不由怒从心起:“那鬼火只是人的内气而已,纵然真的有用,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早就烟消云散了!”

右护法斜嘴一笑,“不明白的是你,若无灵焰护体,薛支怎会入虫沼不腐,水盈香那个贱人告诉我灵焰离体即灭,纵然知道有诈,我又怎敢冒险?哼哼哼,你那男人会一门回形御气之法,我曾在这女娃身上投下血毒,想试试那方法能否渡气解毒,虽然后来被他脱逃,但看这女娃眼下还活蹦乱跳,想必张宣公早已将灵气渡给了她!”

释剑佛老闻言心道:莫非在北境时,得到命令要去捉那女娃正是为此?

善缘这时也才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擒捉灵珠,看向愁万里,问道:“混元弘阳大法又是什么?”

愁万里偏头瞅着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不是好奇我的内功吗?这便是了,只可惜我功力浅薄,少了你相助,纵然有十名百名娇嫩女体滋养,尚不能满足。”

善缘微怔,转瞬便知道指的是什么,见他舔着嘴唇笑的暧昧,心中突生厌憎,冷声道:“原来是采阴补阳,哼,可怜,手段用尽,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愁万里“噢”了一声:“还以为能看到小妹你娇羞的样子,如果我身边也有名女子,能像你对待薛兄一样对待我,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可怜了。”

善缘淡淡道:“这世上没那么多好事,你就认份吧。”说罢不再看他,起身走远。

而冷如月听右护法提到往事,心中怒极,却因顾及灵珠在他手里,不敢轻举妄动:“右护法,只要你放开灵珠,灵焰我可以给你。”

右护法贼眼上下打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徐娘半老,用不上了,我已经找到比回形御气更妙的方法来吸取灵焰,本打算等这女娃再长个三五年,是你自己等不及了,也好,有道是处子补阳,幼女补气,你就安心把闺女交给……啊!!“

话没说完,便被灵珠一口咬住耳朵撕扯,任他如何拖拽也不松口,只咬的满嘴是血,双手还不停在他脸上狂舞乱抓,像头发疯的小狮子。

冷如月吓的手脚冰冷,连声喊道:“灵珠,别乱动!”脚下不停,追到近处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就怕一个不留心伤到灵珠。

右护法的耳朵几乎要被扯掉,剧痛之余心头火起,正要出掌,却听脑后风声呼啸,浑身一怵,当即蹲下身,一道黑光平扫而过,将他的头冠削掉大半,同时肩上一轻,回身看时,就见戮天行臂夹宿猎鬼龙刀,一手抱着灵珠旋身两圈后站定,气势凛凛,眼中盈满冷厉的杀意。

灵珠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呆呆的望着戮天行,两行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戮天行也不看她,从右护法身边缓缓走过,竟视他如无物,径直来到冷如月身前将灵珠交给她,冷冷道:“退远点。”

冷如月纵使有千头万绪,也深知这不是该发问的场合,忙抱起灵珠腾跃到丹木林里,远离这一片纷乱。

卫法师虽然武艺不差,对上五行道子却如螳臂挡车,不一时就被制服,奉节先生本想趁乱逃走,却叫明道子当胸一掌,打得吐血倒地,再也没有半分抵抗力。

薛支这时已来到佛家席上,观察右护法许久,走到释剑佛老身边轻道:“你看那人的身法是不是与度毗罗相似?”虽然面貌不同,但他自幼浸泡虫沼,都是由执首亲自喂食毒虫,对他的动作再熟悉不过。

释剑佛老面色突变,瞪向座上的无头尸体,不禁愕然:“难道这个只是替身?”

药德鬼老上前将手指插入断颈内,俯身嗅闻,脸色微变,道:“血液粘稠,有沙质感,看来此人事先被下了药,易容成执首的模样。”

贤诚圣老亦执起那尸体的手腕轻捏:“练过武,观骨形此人生前擅使棍术,极有可能是檀部的僧兵。”

他二人早已与释剑佛老接上头,本还有疑虑,但薛支既然能安然到此,想必西境那边早成定局,而眼下深陷江东,四面围敌,谷外重兵布阵,有人愿给他们一个台阶,自然乐意顺阶而下。

薛支从怀中抽出一卷黄帛递给二老:“这是太子的诏令,请二位先过目。”

两人拉开看毕,相顾一眼,面露喜色:“没想到我派还能延续香火。”本以经此变故,未来掌权者定然会拆庙倒佛,但看诏令中所书,声称佛宗院乃为西境第一教派,字里行间不乏继续支持之意。

释剑佛老道:“太子殿下不日将登大位,会取缔僧兵制,还归我佛家本源。”

二老眼神交互,不多迟疑,弯下腰将诏令高举过顶,齐声低呼:“阿弥陀佛。”

法满王坐在高台上,始终冷眼旁观,见属下一个个叛离,忽而厉声狂笑,双手往座上一按,腾身直起,竟是冲向对面的皇座。

他没想到那个看似无能的颂德太子竟是深藏不露,一旦失去西王朝这个靠山,就意味着多年积聚的势力土崩瓦解,处在异地,身周尽是敌人,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办法就是挟持天子。

珠帘噼啪一荡,从里面伸出一双手掌,猛力拍击在法满王胸前,这掌力道沉厚,出招迅猛,法满王防备不及,立时被拍的口角溢血。他在空中变换姿势,后翻一圈,落地又滑出三尺远,抬头看去,就见一道白影翩然跃下腾龙壁,风帽儒衫,长须过胸,一派隐世仙风,竟是朝隐居士——游子楚。

众人都大感意外,这文士是谁,怎么会在皇座上?

善缘看他出手不凡,有些讶异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早知道游子楚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法满王好歹是一宗之主,竟被他一掌就拍的吐血,心下好奇的很,佛家那边是找人替换执首,江东可更了不得,连皇帝都能替。

法满王狠狠道:“找人做替身,可真是不把本座看在眼里。”

游子楚负起双手,来回踱步,面上不改悠闲的神态:“怎会不看在眼里?这盘棋便是为你所设,要怨就怨你自己太大意,也不想想为何圣上座前只有两名护卫。”

戮天行横握鬼龙刀,冷声道:“二师兄,何必与他废话。”

游子楚笑容不减:“师妹,我难得回来一趟,多废话几句又何妨?”

原来游子楚竟然就是道清观失踪多年的二当家,善缘咋舌,这回她可真是一点也没猜着边。

释剑佛老等人从对岸纵跃至瑶母台,将法满王围住,薛支却跳上了岸,与戮天行一人一边,把右护法夹在中间。

法满王冷眼环视,仰头狂笑,忽的面目一变,胡须箕张,皮肤逐渐转黑,而右护法亦是同样情况,戮天行在天连决上曾见过这种异变,提醒道:“留意,别被他的掌气扫到。”

三老也从没见识过这门功夫,各自摆好架势不敢轻慢。

游子楚笑道:“这便是【混元弘阳大法】,根据我道家还精补脑之术演化而成,近来江东会接连有少女失踪,必是与修炼此功有关。”

善缘虽知道这大法需要采阴补阳,却不知此中究竟有何道理,那日天连决上愁万里竟能以此重创戮天行,他还自称功力浅薄,道家武功也着实玄妙。

不及细想又听游子楚续道:“这与道家曾一度崇尚的阴阳养生之法又有不同,我查阅典籍无数,终于找到与之相似的采女经集,需以三百名少女的初血为引,配以茯苓、桑蛇草等入药,或洗浴或服食,凡吸纳阴精者皆遍体赤黑如墨,美称为真阳玄气。”

戮天行闻言面上更冰冷三分,冷如月紧紧抱住灵珠咬牙切齿地瞪向右护法,灵珠眨眨眼睛:“娘,什么叫真阳玄气,这到底是一门怎样的功夫?”

善缘跳到她身边,手指一伸,轻弹她的脸,嬉笑道:“不就是采阴补阳吗?万变不离其中呀。”要说她真懂那也不然,只是一时半解,知道了这个词儿,但凡沾点边的都往上套。

灵珠还是不明白:“采阴补阳又是什么说法?”

冷如月大窘,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却听善缘道:“你只要知道那是专用来祸害女子的坏手段就成了。”当下松了口气,这么说也不尽然全对,但……灵珠目前只要有这种程度的了解就足够了。

暗宗三老皈依佛门多年,手底下虽人命无数,也是为了自身理念才坚持贯彻杀生之道,但就算是杀,也只针对于任务的目标,没有需要时绝不轻易动手,更嘱咐部署尽量避免开杀。采女炼气这种淫邪之道与佛家所倡导的六欲皆空理念相悖,自然为他们所不齿。

释剑佛老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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