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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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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不狃也急急地道:“是啊。古二哥。展大哥已去。这副担子除了你再无旁人能挑起得起。为了咱们上万兄弟地性命前程。二哥责无旁贷。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古君海没想到第一个拥戴自己的反而是仲梁怀和公山不狃,眼见二人一脸惶急赤诚之色,些许疑心顿时烟消云散。

他俯首匆匆一想,觉得二人所虑有理。展跖这支队伍都是三山五岳地好汉聚集而成。各有山头,各有统领。如果仓促把展跖战死的消息在全军传开,必然有人趁夜遁走,重新啸聚山林去了,三军不战便要溃不成军。一但城中守军也看出蹊跷,出兵出城作战,众家兄弟今夜就得交待在此地。

一念至此,古君海急急颔首道:“公山兄、仲兄所言有理。刘煜,你和公山兄仍有阵前佯攻邀战。公山兄……”

公山不狃双拳一抱,豹眼环睁,大声道:“二哥放心,大敌当前,你我兄弟当同舟共济、共赴此难。公山不狃来断后好了,请二哥坐镇中军,主持大局。”

“好!”

古君海答应一声,公山不狃便转身大踏步返回阵前去了。刘煜见状,忙自回本部点齐兵马,向城下移动。

古君海又道:“苍山是回不去了,叶羽、莫风,请两位兄弟率本部人马开路,引军向西南撤,撤至沐河沿河南下,到鸡冠岭安营扎寨,暂作大军休整之地。”

叶羽、莫风情知情况紧急,再加上古君海一向在展跖军中排名第二,便也默认了他的首领地位,匆匆领命而去。

古君海道:“仲兄,曾卞……”

仲梁怀道:“二哥放心,我和曾兄会助二哥稳住中军,粮草、财帛、伤兵装车先行,再随二哥拔营起寨。”

古君海大为欣慰:“有劳两位兄弟了。”

仲梁怀和曾卞看看展跖尸首,重重一跺脚,也返身急去。

四周火把猎猎,侍卫们低着头,站成一个圆圈默默而立。古君海伸出颤抖的手指,几番想拔去展跖颈上弩箭,瞧及他怒目圆睁、栩栩如生的模样都不忍下手。最后,他终于伸手握住箭尾使劲一扼,将箭杆扼为两截,然后闭目捏住箭头,一狠心,将那血淋淋的箭杆穿颈拔出,丢在地上。

“大哥!”古君海泪如雨下,颗颗黄豆大地泪珠劈劈啪啪落在展跖脸上,抚尸痛哭半晌,听到后军骚动,已经开始拔营起寨,他才止了悲声,将展跖的尸身拦腰抱住,一咬牙根,站起身来中,托着展跖尸首向中军大帐疾走。

展跖残军败走鸡冠岭。在那里进行修整,整顿三军,诸位头领重新排定座次,并在那里与众位兄弟商议今后的出路。

公山不狃智勇双全,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在展跖军中都仅次于古君海。再加上展跖中箭身亡前后,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尽显忠心和手段,古君海坐了头把交椅后,他便理所当地做了二当家。刘煜、叶羽等诸将也都按照他们带出的山头人马兵力多寡排定了上下坐次。

仲梁怀自彭城逃回后,身边残兵败将不多,实力已嫌不足,但此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打点安排,面面俱倒,比起这些悍匪来多了些智慧计谋。再加上他也是主动拥立古君海的人,如何安排,倒煞费周意。古君海思来想去,便委了他个主偏的职务,主偏就相当于后来的军师、参谋长,于是仲梁怀便一跃成为这支强盗军的狗头军师了。这位狗头军师上任之后马上便向古二哥献计:展跖已死,以他们地身份和力量来说,谋夺鲁国江山实力上既不济,又缺乏天经地义的理由。不如从此弃了在鲁、宋两国活动的区域,专心杀向东夷,利用东夷部落无国无城、内部混乱地局面,在那里打下一片江山,进则开国称君,退可占山为王。

古君海听他娓娓道来,深以为是,于是三军休整几天后,便弃了在鲁、宋两国边城的基业。杀向东夷部族的领土。

东夷钟离谷,是一处极险要地地方,地势同展跖在鲁国蒙山苍霞岭的老巢有些相似,到了这里后,古君海大为满意,便在这里驻扎下来,想把这里打造成同苍霞岭一般进可攻退可守的险要山寨。

自他深入东夷境内之后,鲁国的军队再无机会碰面,赤忠的军队因要驻守彭城要地。也不能离开驻地过远追击。而梁虎子正在於余丘为嬴蝉儿撑腰,同东夷内部诸部勾心斗角。所以古君海这一路上少有遇到大军追击拦截,给了他喘息之机。

往日里是展跖的人马是三天一大仗,两天一小仗,整天疲于奔命,如今一路行来,直到驻扎钟离谷,都不曾遇上像样地战斗,有些东夷小部落见了古君海的大军,不是望风而逃,便是不堪不击,他的损失极小,沿途倒掳了不少急需地粮食和健美动人的东夷族少女。

古君海性好渔色,以前还要背着展跖,现在不管是白昼宣淫还是大被同眠再也没人管了,如今他总算体会到了当老大的好处,古君海认为这都是仲梁怀用计得宜地原因,因此对他大为满意,不止是他,便是那些原本不正眼看仲梁怀一眼的大小头目们都觉得仲梁怀这个家伙打仗固然不行,不过出出主意,冒冒坏水儿还真有一套。

待到了钟离谷,古君海按照昔日苍霞岭的模样开始建立山寨,修筑山墙和堡垒。这些强盗们擅长破坏,却不擅长建设,这些方方面面地事情,季氏家臣出身的仲梁怀驾轻就熟,无论是分配钱粮,还是安排人手建房筑城,操办起来倒是井井有条,不禁令人刮目相看,古君海对他也更为倚重了。

这天傍晚,仲梁怀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顾不得歇歇疲乏的身子,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山不狃的住处。公山不狃的住处是一桩用松木搭建而成地简陋房屋,用的材质与士卒们的住处相同,只是独门独院,房屋也显宽敞罢了。

粗鄙地地板上铺着几张兽皮,公山不狃正独自一人坐在兽皮上喝酒,他旁边一个容貌姣好,穿着小衣短裙,袒露着结实健美大腿地东夷少女正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女孩一见仲梁怀进来,向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女孩是古君海为了笼络人心,特意从自己看中地少女中挑选出来送给公山不狃的,公山不狃素不好女色,虽然偶尔也与她同床,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把她当个贴身女侍使唤罢了。一见仲梁怀进来,公山不狃便知他必是有了什么消息。他不动声色地端起粗鄙的陶碗,一仰脖子,将一大碗劣酒灌下,把陶碗一顿,抹抹嘴巴,沉声道:“出去。不得某家吩咐不得入内。”

“是!”那少女慌忙答应一声,起身退出房外,顺手替他们把房门拉上了。

“不狃,我和梁将军联系上了,这是他地来信。”

仲梁怀自袖中摸出一张素帛递给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蹙眉道:“这是甚么?”

仲梁怀失笑道:“你不识字么?还要来问我。”

公山不狃翻了翻眼睛,道:“废话,字我当然认得,可是……这信上只写了些部族名字,这算甚么意思,打哑谜么?”

仲梁怀一拍自己额头,“啊”地一声,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忘记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下边的字都剪掉烧毁了。嘿嘿,这样一来。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它是甚么东西。”

“古君海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更别说那些大小头目了,你真是多此一举。”

“嗳,小心无大错嘛。”

那布帛上列着两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东夷嬴、风、成、阳、介、牟、薛、郭八大部族皆榜上有名,此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部族的名字,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仲梁怀跪坐下来,挨近公山不狃。指点道:“你看清了,黑字的这半边所列部族,是不许我们攻打的,而红色的这半边……嘿嘿,打得越狠,功劳越大。”

公山不狃眯起眼睛看了看,嘿嘿地怪笑几声:“难怪吴王肯招纳我们,东夷八大部族,肯站在他这一边地只有那个娘们儿和三大部族。反对投向吴国的倒占了五个。”

“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封妻荫子,封侯拜相啊。”

仲梁怀舔舔嘴唇,一脸热切地道:“吴王宫中送来地消息,宫中正在修建一座凌烟阁,据说这座凌烟阁,不分身份出身,唯有立下开疆拓土之功地大臣才能名列其中,绘像留名。供万世子孙顶礼膜拜。便连吴王子孙。也要每年登阁焚香膜拜。不狃,你我只是季氏门下走狗。严格说来,就是一个平民、一个乡间野人,都比你我身份尊贵。可要是吴国得到东夷疆土有你我的一份功劳,到那时才真他娘地算是扬眉吐气,不但咱们自己直得起腰来,子子孙孙都跟着沾光啦……”

公山不狃心中怦然心动,他捧起坛子狠狠灌了口酒,再瞥了仲梁怀一眼,才故作平静地道:“吴王麾下,人才济济,凌烟阁里未必能有你我地位置,做个大夫,任个将军,也该知足了。好了,这些有的没有,都是将来之事,且不去说它,目下,你打算如何完成梁将军的计划。”

“嘿嘿,让古君海出兵是很简单的。不管他古君海想建国称君也罢,还是想占山为王,他都不能缩进这钟离谷从此不动吧?上万兄弟要吃饭,要穿衣,要女人,哪一样不靠抢的?漫说他掳来的那些财宝不会拿出去出售,就算肯出售,也找不到买主呀,这里比不得鲁国繁庶之地,除了抢,他如何立足?

只是这东夷部族在名单上虽然分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分得可不是那么清楚。有的部落能打,有的部落不能打,如果我们绕过一个部族舍近求远去打另一个,东夷人和古君海又不是白痴,还能看不出点门道来?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

他说地口干,捧过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一抹嘴巴,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二当家,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少不了你。咱们俩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打击同梁将军作对的部族,如何保全那些倾向吴国的部族,计议妥当了,我再去向老古献计,让他来背这东夷第一大盗地美名。”

公山不狃嘿嘿一笑,捋着胡须道:“你老仲动动嘴皮子,我公山不狃就得跑断腿了。要保全一些人,那么有些地方,只能由我公山亲自领兵去打了。你得和梁将军的人时刻保持联络,实在不便由我出手的地方,那就得事先通风报信,让他们早早的去避避风头了。”

他往碗里倒了些酒,用手指头一蘸,在桌上画了起来:“东夷诸部的位置,我这些天已搞清楚了,远的暂且不管,咱们看看钟离谷附近的几个部落,先拿谁下手……”

此时,郢都城楚王宫中,吴国大夫郁平然与楚太后孟嬴亦已攀谈良久。殿阁中,以垂苏锦幄隔开内外,郁平然看不清内中情形,也不知那位曾惹得楚王起了色心,父占子媳,酿成楚国后来种种祸端的绝世尤物何等模样,只间或听闻环佩脆鸣之声,犹如罄乐。

“王太后,外臣言尽于此,也该告辞了。”

“郁大夫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事关重大,本太后还需与大王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大夫且请回到馆驿休息。舍妹季嬴,我已多年不曾见过,如今难得来到楚国,我要留她宿在宫中几日,一叙姊妹之情,如何?”

这女子声音只是寻寻常常地礼节性说辞,但那女子声音极其甜美,懒慵中微微带有呢声,虽然是平平常常说出来,却如闺中新妇的娇吟宛转,令来令人心荡神驰。尤其难得的是,这种娇媚声调绝非帷中人故意做作,而是她天然声音若此。

“是!一切遵王太后安排,外臣告辞。”郁平然起身,长揖一礼。

只听帷帐中又是轻轻一叹:“郁大夫……”

“外臣在!”

“那范蠡……,罢了,你去吧。”

郁平然拱起双手,眼观鼻、鼻观心,谨礼退下。

郁平然退出殿去,两旁楚宫侍女挑开帷幄,顿见里边并肩坐着一对美人儿,二人手挽着手儿,一个姿容婉媚,如盛开的牡丹,尽显雍容华贵之气,只是眉宇之间却似带着一缕抹不去的忧愁。另一个看年纪比她稚嫩了许多,眉儿细细长长,眼波如狐般媚丽,鼻如玉管,细腻如脂,红唇一线,微微上挑,,虽姿色娇美不在其下,但眉眼之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朝气,倒像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蕾。

第268章 闺议

“嘿!”季嬴纵身一跳。孟嬴适时往榻里一缩。她的身子便恰恰落在姐姐让出的位置上。娇躯在柔软的榻上弹跳了几下。柔软的丝袍卷起。露出一双粉光致致的大腿。那身子刚刚沐浴过。肌肤还泛着红嫩色。

楚太后孟嬴手托香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妹。轻轻叹了口气。

宫殿内暖意融融。季嬴没有盖上被子。她一翻身。趴在床上。翘起一对小脚丫。交错晃动着。向孟嬴问道:“姐姐。叹什么气呀?”

“唉!看你的模样。就像当年……。那时候。你还是个拖着鼻涕的小讨嫌。整天最最喜欢粘我。晚上洗了澡。也常常跑到我的寝宫里来。就像刚才这样在床榻上蹦蹦跳跳的。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姐姐如今看到你的样子。依稀便像是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姐姐还是未嫁姑娘的时候。前尘旧事。历历在目。姐姐却已老了。岁月不饶人啊。怎不由人唏嘘叹息?”

“怎么会呢?”季嬴格格地笑。伸手去搔姐姐的痒。孟嬴轻笑着一闪。被妹妹的手扯开了胸襟。翘挺双乳微微半露。粉莹莹。颤巍巍。尽显成熟美丽的风光。

“哇!好……好大……”季嬴直了眼睛:“姐姐比当年还要美丽十倍。如果你这样也算是老了。那普天下的女人都是老太婆了孟嬴红着脸将胸襟一掩。幽幽叹道:“姐姐的身子就算没有老。可是心……也已经老啦。”

“姐……”。季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张开滑嫩的玉臂。揽住姐姐地脖子。柔声道:“这些年。你还好么?”

“好不好。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好歹有了王儿。姐姐活着也有个盼头。要不然……唉。”

“姐姐。真是苦了你了。”季嬴抱紧了她:“咱们秦人都很气愤呢。姐姐明明是嫁给太子建的。却变成了嫁给个老头。王兄忒也无用。这样的事他也忍气吞声。害得姐姐……。我来之前。还狠狠地骂过他一顿。”

“也怪不得王兄。如果只是两户人家的联姻。他大不了带着兄弟亲族打上门来。抢了姐姐回去。可……你我是公室之女。又岂是简简单单地女大当嫁?像我们这样出身地女子。命中注定在享用寻常女子得不到的尊荣和富贵的同时。也需要为家族和秦国奉献了自己。

嫁给谁。对秦国来说并不重要。重要地是。这个男人。掌握着对秦国有用的力量。当姐姐知道楚王自己要迎娶我的时候。如果我以死相拒。他也未必便敢碰我。我想回到秦国也不是很难。

但是那样一来。秦楚之盟必然破裂。我秦国偏居西陲。素受强晋打压。如果不能与楚国联成一气。秦国何以自处?所以……哪怕心中再是不愿。姐姐还是将错就错地留在楚国了。我不能任性的只为自己打算。而且……真地回到了秦国。我仍然要被王兄指婚。天知道下一个夫君是什么人?也许还不及楚王的一半。他虽然老迈。至少……他是真的疼惜我……”

“姐……”

“季嬴。别怪你王兄了。你让他怎么办呢?为了我和楚国开战?如果秦楚大战。两败俱伤之际。便要让晋国趁虚而入。你王兄……何尝不是忍辱负重。”

孟嬴黯然叹息。轻轻拍了拍妹妹地臀部。季嬴地臀部姣美如梨。股肌结实饱满。肉感十足。就像灌浆的果实一般充满累累地质感。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柔腴弹性。

孟嬴柳眉一展。轻轻笑了:“看你。这些年一定还像小时候一样淘气吧?骑马射箭。上山爬树地事一定没有少做。臀股竟然这般结实健美。姐姐如果是男人。都要被你迷死了。妹妹的命好。虽说同样是联姻。却嫁给了吴王庆忌。以后做了妇人。相夫教子。掌理后宫。可不能再像幼时那般任性了。”

“庆忌?”

季嬴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我听说他狂奔起来比骏马还快。力气大得能扳倒犀牛。天呐。那还是人吗?我都能想像出他的模样了。他一定长得跟一头大猩猩差不多。浑身都是毛。说话就像嗥叫……”

孟嬴“噗哧”一笑。连忙掩住了口。眉眼弯弯地道:“傻妹妹。说什么混话。堂堂吴国大王。怎么会长得像头猩猩?你呀你呀。哪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传出去叫人家笑话。”

她微微凝神。说道:“我听王儿说过。那庆忌昂藏七尺。眉目俊朗。是个英俊潇洒的大英雄。你外甥才几岁?他总不会撒谎骗我吧。”

孟嬴掠掠发丝。又道:“吴王年纪轻轻。相貌、武艺尽皆出众。从他做了吴王之后诸般作为来看。必是一位有为的君王。将来。说不定便是天下霸主了。到那时。我秦楚两国可能都要仰他鼻息。妹妹。你嫁给这样的夫君。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我才不信。王兄只会计较谁对秦国有利。哪管我们这些女子嫁的是个什么东西。轸儿年纪小。说的话才不可信。也许在他眼中。大猩猩才正是最英俊潇洒、讨人喜欢的模样呢。”

季嬴攥紧粉拳。咬牙切齿地道:“姐姐顾全大局。委曲自己。我才不要学姐姐。王兄软硬兼施地把我绑上了婚车。他以为我就这么屈服了?我才不会让他如意。待我到了吴国。看我如何给那庆忌好看。”“傻丫头。说什么浑话。这样的想法万万使不得。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是你未来的夫君。触怒了他。无论他怎样对你。都没人帮得了你。就算你王兄也不能。”

“我才不要他帮。”季嬴哼道:“我偏要惹那大猩猩发火。最好把他气死。气不死他。也要让他和王兄翻脸。王兄不是指望着和吴国联盟么。我偏要搅得他们反目成仇。”

“你……”孟嬴扳过妹妹肩头。正色道:“妹妹。就算不是为了秦国。只为了你自己一生幸福着想。你也万万不可触怒你的男人。你记住。你这一生。已注定是他的女人。而他这一生。却不止你这一个女人。如果你如此任性。你就亲手葬送了自己地幸福!”

季嬴记忆中的姐姐态度亲切。对她无比宠溺。这还是头一次见孟嬴如此严肃。那微蹙眉头。紧绷的粉脸。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令她不禁有些惶然。期期地道:“姐姐……”

“听姐姐地话。不管是为了秦国。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要把握住自己地幸福。切不可任性妄为。从今以后。你就要远离家乡和亲人。独自一人生活在吴国。那个陌生的地方。以后就是你的国家;那些陌生地人。以后就是你的子民。那个陌生的庆忌。以后就是你要相伴一生的男人。你能想象那个地方、那里地人永远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么?你能忍受你命定的夫君对你视若无睹。与你形同陌路么?”

季嬴怔住了。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而且毫无城府。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出嫁成亲意味着什么。如果真地过上姐姐说地那种日子。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逼疯的。如果那样。她不如死了算了。

孟嬴地手指轻轻抚住季嬴的脸颊。她地脸颊白皙娇嫩。唇上隐隐还有处子的茸毛。孟嬴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胸襟。丝袍微微敞开。俯卧榻上的季嬴胸前一对淘气的玉兔跃跃欲现。新剥鸡头肉。初绽鲜笋尖。酥酥润润。挺挺翘翘。孟嬴的手又抚过她柔软健美的蛇腰。停在她蓄满力道与美感的修长大腿上。怜惜地道:“季嬴。看看你自己。你有让男人宠你迷你的容貌和身体。嫁的又是一个可心的郎君。珍惜这机会吧。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你这么幸运。不要让任性使这幸福毁于一旦。”

季嬴怔怔地看着姐姐。原本想了数不清的恶作剧。想要到了吴国大闹一番。让庆忌灰头土脸。丢尽颜面。可是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有些……承担不起胡闹的后果。

帷帐放下了。烛火被蹑手蹑脚的侍女们用竹板轻轻压熄。只在殿角壁上留下四枝红烛。仍在无声地燃烧着。

殿中静静的。季嬴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倦意。她望着床顶帷幕。许久许久。忽然问道:“姐姐。嫁人。是什么样子?”

阖着双眼的孟嬴嘴角微微牵起。无声地笑了:“以后。就会有一个男人疼你了。那种疼爱。不同于父亲、也不同于兄长。是只有男人、女人间才能有的亲密和爱。你和他会像你和我现在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你和他会有你们的孩子。你会感觉到你自己从一个少正更事的小丫头渐渐长大成为一个女人。你会心满意足地看着你自己的骨肉渐渐长大。延续你的血脉……

你命中注定要嫁一个王侯。王侯公卿。大多不是夫君的好人选。一旦所托非人。那便也只得认命。就像姐姐、就像卫国的南子。任你貌美如花。心比天高。到头来……还不是命比纸薄?不是每个公主都那么幸运的。大多数公室女子。都只能身不由已地接受摆布。如果你碰到的是可以的良人。那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有了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姐姐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若是能得一良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季嬴怔忡地道:“是……这样吗?可是那头大猩猩……人家都没见过他。跟他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就要住进一间房子。睡在一张床上……”

她抓起被子掩住脸。呻吟一声道:“天呐。想想我都害怕。我会睡不着觉的。”

孟嬴张开眼睛。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废话。你要是睡得着觉。那才真是没心没肺了。不要想那么多啦。等你习惯了。你就睡得着了。”

她支起身子。托着香腮。兴致勃勃地道:“庆忌流落鲁国时。还只是个落魄公子。季氏、叔氏家的两个女儿都能被他迷得死死的。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他会长得像头大猩猩么?你以为季氏、叔氏家的女儿是喜欢看杂耍地五六岁小姑娘呀。姐姐虽然没见过他。却知道……他一定配得上我的妹妹。

季嬴。你那夫君雄心勃勃。心怀大志。自他登基称王以来。种种行为令天下人为之侧目。这几个月。光是我楚国。不知就有多少才学之士蜂拥而入吴国去为他效命了。还有那范蠡、文种。本来都是我楚臣。自王儿还都以来。这两位大夫屡进谏言。颇有见地。姐姐一直想重用他们。奈何君权旁落。费无忌大权独掌。生生的把他们逼到吴国去了。每每想起。实在令人扼腕惋惜。今天我还想向郁大夫问起范、文二人。可……是我楚国对不起他们。姐姐实在无颜开口。

今日郁平然进宫见我。言语之间。对我楚国朝野的情形了如指掌。这自然是那位没有公开露过面地迎亲副使范蠡告诉他地了。”

她翻了个身。枕着手臂若有所思地道:“费无忌专权擅政。谁人不知?可是谁又会在楚楚国公开谈起?诸国但有来使。哪怕心知肚明。在我面前都只讲君贤臣忠。无忌佐国。楚国中兴有望云云。郁大夫却直言不讳……。哼哼!”

“费无忌?”季嬴一骨碌爬起来。说道:“对了。这人我在秦国也早听说过。都说此人贪财好色。昏庸无能。把持朝纲。欺上瞒下。如今轸儿年幼。姐姐身为太后。怎不治他的罪?”

孟嬴苦笑道:“姐姐拿甚么治他的罪?朝堂上都是他地人。军队中尽是他的将领。姐姐若不忍气吞声。他便连姐姐和王儿也杀了。另立一个宗室旁支子弟为王。那时谁又奈何得了他?姐姐不是不想除掉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嬴眼珠一转。嘿然道:“姐姐。我来帮你。”

“你?你能做什么?”

季嬴道:“我做不了什么。可那只大猩猩总成吧?我要他帮你好了!”

“他?你那好夫君啊。怎会做赔本的买卖。他的使臣和我挑明了谈费无忌专权擅政地事。看来是吴王有意要我开口求助了。我若相求。他随后必有苛刻条件。可是王儿渐渐长大。姐姐又不能不为他掌理政务的事做些打算。等我再好好想想。看看他吴国到底要些甚么再说……”

“什么?他帮姐姐还要好处不成?姐姐放心好了。我到了吴国。就叫大猩猩出兵助你铲除奸佞。”

楚太后失笑道:“你?你凭甚么能让他听你的话?”

季嬴把酥胸一挺。红着脸大声道:“不是你说。我有让男人宠我迷我地容貌和身体吗?”

楚太后直着眼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姐姐刚见你时。地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看来。这种国家大事。还是姐姐和郁大夫来谈吧。女人啊。光有美貌是不够地。要想驭夫有道。还得有心机、有手段。”

季嬴不服地道:“我的心机手段怎么了?”

楚太后懒洋洋地打个呵欠。柔声道:“小妹啊。你地心机……跟一头母猩猩比起来。也差不多啦……”

姑苏王宫。庆忌与群臣正在计议军机大事。英淘奏道:“大王。公山不狃、仲梁怀依计行事。打着古君海的旗号对东夷各部中反对建立东夷国、反对成为吴国附庸的部族多方进行打击。梁虎子将军尽量给予方便。使得公山不狃屡屡得手。那些部族损失惨重。有些小部落为求自保。已举族迁徒到於余丘附近。托庇于嬴蝉儿女王和梁虎子将军麾下。嬴女王的威望和权柄日重。不过目前看来。反对建国、归附我吴国的部族长老仍然不少。看来。还得让公山不狃继续加大攻击力度。直至这些部落完全失去武力倚仗之后。再行建国归附。方是稳妥之道。”

庆忌摇头道:“夜长梦多。寡人不能等的太久。齐国如今将注意力放在了晋国即将发生的大变故上。一时不愿在东夷生事。一旦晋国事了。他们地注意力必然重新放在东夷。而且那时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所以此时将东夷收入寡人囊中阻力最小。我们不可错过这个机会。告诉嬴女王和梁将军。仍按既定时间。于六月上旬建国。并递交国书。归附吴国。”

英淘迟疑道:“但……东夷诸部不想交出大权的部族长老仍有许多。这些长老执拗的很。但有一丝反抗之力。就不会善罢甘休。臣担心……嬴女王一介女流。忠于她的部族目前在力量上又不占优势。如果仓促立国。就算诸部长老迫于压力暂且答允。也会埋下很多隐患。”

庆忌颔首笑道:“英淘所虑甚是。不过你却忘了。如今梁虎子正在训练一支直属于嬴蝉儿地军队。其中一半是风、嬴两族地战士。另外一半都是我吴国虎狼之士。这支军队一旦练成。东夷诸部没有一个是它的对手。何况那时他们在公山不狃的打击下已然实力大减呢。”

英淘动容道:“大王之意……莫非最后还要嬴女王向东夷诸部示之以武力。”

“不错!”庆忌脸色一正。肃然道:“仅靠外力打压。纵然嬴蝉儿成功登上王位。威望也必不足。诸部必然阳奉阴违。到那时诸多问题不能解决。反而更加棘手。倒不如在建国归附前。把这些事一举解决。但凡新地政治势力形成。总要有人牺牲。用剑戟和鲜血奠定的基础。才足够稳固。若无刑杀。嬴蝉儿如何立威?那些不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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