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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时光度流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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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可以一直一直走到最后。
“哎。”走到街角的转弯路口时,御新冶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江维随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他。
御新冶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对江维露出一个惯有的笑脸:“我觉得这样……真好。”
如果说身为“女朋友”的谢雅怡必须成为自己身体里难以轻易割舍的一部分,那么在更早之前就住进御新冶身体里的江维,或许就是牙齿的那一部分。
离不开的牙齿,就算有一天会有一部分变成蛀牙,蛀出一个深深的洞,痛起来时难以言喻,却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它。
因为,它毕竟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啊。
是自己的一部分。
周三下午御新冶请了假去看牙医。难以忍受的牙痛已经让他眉头紧锁了一个早上,整整一个早上都没有露出笑脸,也没有说一句话。中午回家的时候妈妈看他表情不对劲,连忙让他下午请假去看医生。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面对饭桌上流露出关切表情的妈妈,御新冶一边小心地避开疼痛的部位一边嚼菜。
“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就让他自己去吧。”爸爸说。
不幸的是,在下午赶往牙医那里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御新冶不得不和旁边的路人一起到屋檐下躲雨。
尽管躲得比较及时,但脚下的水还是溅到了裤腿上。
等到诊所的时候已经比预约的时间迟了一点。戴着白色口罩的牙医边说着“哦哟,怎么现在才来,还以为你不来了”,边让男生到床上躺着。御新冶问:“要不要脱鞋?”得到对方“不需要”的回答后躺了下来。
医生将医疗设备都准备好以后,戴上了一次性的白色手套,撕开了棉签和棉花团的包装袋:“我们的设施都是一次性的哦,收费二十五元。”
男生点头表示“知道了”。
做完常规的检查以后,医生放下手电和棉签:“最里面的那颗牙被蛀得比较深,我建议你用好一点的材料修补,这样用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有多少钱的?”
“七十元和九十元的,洗牙费是一百二十元。”
御新冶掂量了一下自己带的钱,估计每颗牙都补九十块的材料大概不够:“那最里面的这颗就补九十元的,其他的先补七十元的吧。”
之后先是洗牙,在没有来牙医的诊所之前,御新冶一直以为“洗牙”就是所谓的“把牙齿漂白一下”,等真正来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洗牙原来是把牙齿里的牙垢剔出去啊。”
“我也一直以为是漂白牙齿。”江维忍不住笑起来,“这让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以前我妈做外科医生的时候,有个女人来做剖腹产。那时我正好在旁边,就问我妈‘那么小的口子怎么把孩子拿出来’,结果我妈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一眼说‘你以为剖腹产就是直接把手伸进肚子里把小孩子拿出来啊?’。”
“哎?难道不是吗?”御新冶露出更诧异的表情。
“当然不是啊。应该是医生把手伸进切开的口子里,再把小孩子推出产道来。”
“真恐怖。”御新冶打了个冷战。但是又突然由女生延续开的话题想到了别的事情:“哦,对了,你妈妈……现在在做什么?”
“在一个私营企业做会计。”江维回答着,“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医生啦。工资还好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已经能够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和房租。我周末的时候也会去附近的超市帮忙打工,每个月能挣一些钱。”
“嗯……那很好啊。”
“那接下来呢?”
“什么?”对女生突然跳转的话题有点衔接不上来。
“牙医那里。”女生提示着,“后来呢,怎么样了?”
“哦……”男生想起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当时漱口的时候吐出了好多血水,医生说我的口腔组织比较容易破裂。补牙的过程真的超难忍受的,医生拿着一个貌似电钻的东西一直在撬我的嘴,然后对着我的牙齿钻啊钻啊。我一直张着嘴,想动又不敢动,老是怕那个电钻钻到我的舌头。”
“看样子是很疼咯。”
“是挺疼的……不过主要是酸,牙龈和脸部肌肉都非常酸。那个医生拿着电钻在我嘴里钻了半天,把我牙齿里被蛀坏的地方都剔出去了,然后往洞里塞了药和填补的材料之类的,反正估计要酸上三五天。”
“这几天就先别吃冰的东西了。”江维说。
“嗯。”御新冶温柔地冲她笑了笑。
第10章 终止
在新的班级里重新认识了新的朋友——一个名叫京永惠的小女生,英语课代表。从外表上看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只能用“温顺”来形容,就连额前的一排齐眉刘海和低绾在后脑的头发都显得女生的性格绝对是无比温和,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灵动感。
实际上很多人第一眼看到她时都会被她文静的外表所欺骗,接触时间一长才追悔莫及:“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二货!”
并不是江维主动和她搭话的,江维和从前一样独来独往,很少说话,和班里的同学来往并不多,也不怎么注意班里的人。第一次跟京永惠对话时是有次路过自己的教室打算下楼,对方在教室里叫住她:“哎,江维,等一等!这是你的作业本!”
停下脚步的江维望回去,跃入瞳孔的是一张可以用“温顺”形容的女生的面容。江维记得她是跟自己同班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谢谢……你是?”
好在对方眼底的诧异只滑过不到0。1秒,随即笑起来,主动帮她解了围:“我是京永惠啦,英语课代表。你的英语作业本忘了拿,正好看见你,就叫住你了。”
江维接过女生递过来的作业本。
英语课代表吗?虽然每天早上都有领读课文,可是不熟悉的人在江维脑海里绝对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
“你是重新复学的同学,高二的知识应该忘了不少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哦,当然呢仅限于英语啦,其他科目我可是一塌糊涂,不过你要是来问我也没有关系啦。”女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示好还是让江维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嗯,谢谢你。”江维拿着对自己来说其实根本就不重要的英语作业本,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时江维绝对想不到,这样让她“在自己脑海里绝对不会留下太深的印象”的女生,会有一天代替赵萌凡原先的位置,走进她的生活中。
自从“作业本事件”之后,京永惠突然对江维莫名地热情起来,无论何时何处都黏着江维。这种像牛皮糖一样黏糊糊的甩也甩不掉的关系让江维觉得很莫名其妙。
“小维,陪我一起去厕所嘛,好不好?”
“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因为我喜欢你啊!”
“……”
“听说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餐厅,里面的东西味道超好,价格也很适合学生。小维,陪我一起去嘛!我请你吃东西。”
“我放学有事。”
“去嘛去嘛!你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啊。”
“……”
莫名其妙的搭讪、莫名其妙的熟络让江维自己也莫名其妙起来。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陪分明就不熟的女生去厕所、去小卖部、去逛街,甚至是被邀请到她家去玩……
每一次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是一对上京永惠闪闪的眼神,江维就莫名其妙地没了辙:“好吧。”
以至于整整几天放学都没有和御新冶一起回家,不是被京永惠拉着陪她整整骑车走了五条街四条小巷,只为了在一个地摊上买一个心仪的手镯,就是被她拐骗穿越大半个城市去吃一碗莫名其妙的麻辣烫。
真的是……莫名其妙。
然而真正让江维和京永惠的关系好起来的却是另一件事。
某一天晚上,晚间新闻后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出太阳,气温约是二十五摄氏度。
原本还在拍手说“终于出太阳了,都快冷死了”的京永惠,一大早出门前还特地穿了单薄轻便的春装。
结果坐在教室里瑟瑟发抖地打了三个喷嚏后,京永惠终于明白了“天气预报绝对是骗人的”这个真理。
前桌的江维也和自己一样穿得很薄,浅灰色的薄外套罩在白衬衣外面,怎么看也比自己厚不到哪里去。
难道是和自己一样同病相怜吗?
想到这里,京永惠微微向前倾过身,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看到江维回过头来,女生露出一个自认为真诚而友好的微笑:“小维小维,你也看了昨天的天气预报呀?”
“哈啊?”回应她的是一张茫然而莫名其妙的脸。
弄明白前因后果以后,江维终于对京永惠这个人下了定义——“没大脑没心也没肺的无厘头搞笑者”,是“从火星过来的人”。
不过也正是从这件事开始,江维不再推辞京永惠的邀请,而逐渐开始适应了京永惠的各种突如其来的惊吓。虽然京永惠没头没脑的,又总是丢三落四,老被同班同学说是“二货”,可是她却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心无城府的样子,人缘特别好,让人觉得很可爱,完全讨厌不起来。
难得有一天放学时京永惠因为家里有事得先回去,这才让江维有了一个脱身的机会。走之前京永惠站在校门口抱着江维貌似很难过地说:“呜呜呜,小维,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去喝奶茶了,不要太伤心哦。”
进出学校的学生们都朝门口这一对抱在一起貌似“百合恋情”的女生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赶紧走。”江维几乎想要把脸遮起来。
真是丢脸死了。
虽然用的是很嫌弃的口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油然而生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开心的感觉?
好像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没错。
是被需要的感觉。
她是京永惠,可是在某个方面却和赵萌凡很像,或者说在某个方面也和御新冶很像。就是这样的一种“相似”的感觉,让江维莫名其妙地对她有了好感,不再像排斥别人一样排斥她。
看着已经远去的可还在冲自己招手的京永惠,站在江维身边的御新冶问:“交到的新朋友啊?”
“嗯。”
“那也很好啊,你该多交点朋友。”男生笑了笑,“不能总活在只有赵萌凡的世界里。”
“我知道。”显然江维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御新冶看得出来,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事物上:“哎,你今天怎么穿得那么少?今天还蛮冷的。”
江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衬衣加薄外套,外套还是敞开拉链的,不知道回答点什么好。就在这时,女生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顺口说道:“哦,大概是因为昨天看了天气预报吧。”
“哈?”果然是一副迷茫的表情。
江维几乎要笑出来。
“没有啦,我们走吧。”
天空没有云。
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时候眼睛刺痛得睁不开,是由浅到淡淡灰色的蓝,像是某个下午画画时调出来的某个颜色。
生命静谧得像是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这样安静……
关于赵萌凡、夏朔还有祁贤的记忆,已经停留在了时间之前。那些美好的记忆像是一个被绿光包裹着的童话,温柔地存在于江维的心中。
像是十七岁时御新冶载她穿越大街小巷的单车。
然后生活就这样继续,虽然已经又能够每天见面,但是江维还是会无数次地梦见御新冶。
在最新的一个梦里,御新冶站在不远处,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和深色裤子,靠在巨大的桂花树下,光斑和花瓣落在他的发梢上。
他左右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终于,御新冶的视线落到了江维身上。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温热的笑容顺着他的视线传递了过来。
江维站在原地,和他对视着。
遥遥相望的距离。
休学一年似乎并没有对江维未来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相比之下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没有谢雅怡,没有祁贤,甚至没有夏朔,没有任何一个人。哪怕始终还在同一所学校里,可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或许他们甚至不知道江维已经复学回来了。只有在冬天放学的时候推着自行车冲自己招手的御新冶,还有他递过来的一盒温热的哈密瓜奶茶。
大部分时候,江维和御新冶一起回家。上了高三的御新冶为了赶时间,不得不骑自行车,江维家里也比从前宽裕了一些,因而妈妈也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路口,再挥手告别,各自离开。
其他时候,江维是被京永惠缠着,周末不补课的时候,也会被她拉去各种团体活动。或许是京永惠的原因,也或许是江维已经改变的原因,江维已经能逐渐和别人自然交流,不再像从前一样沉默寡言。尽管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至少——
已经有了很多能够说上话的朋友。
放学的时候江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多逗留了一会儿,打算在学校的足球场边写生。当江维放下画板在草坪边坐下来时,却意外地听到从头顶上的看台传来了争执声。
“开学那么久,你一次都没有陪我回家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啊?”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有事情,让你自己回去。”回答的男生似乎是有点不耐烦,声音十分冷漠,“要么你也可以和赵萌凡回去。”
“有事?”女生冷笑一声,“你所谓的‘有事’,就是陪低年级的小学妹一起回家吗?”
被质问的男生沉默了一会儿:“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御新冶,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江维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抬头看过去。
果然,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男生,以及另一张又陌生又熟悉的脸。
距离有点远,但是还是能勉强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男生正对着自己,不再是一贯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是沉着脸,样子有点严肃。
“可能是我太优柔寡断,当初这么草率就接受了你。”男生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地说着,“真的很抱歉……”
“你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缺点倒不少。我又任性,又爱嫉妒,没个正经样,老是喜欢逗女孩子,还很自以为是。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
“大概你也能感觉得出来,交往这么久,我的心思完全没办法放到你身上来。即使是情侣之间正常的约会,我也总是推三阻四。”
“说了那么多……”女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男生没有回答。
“是谁?”
被女生突然一问,男生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问你,那个女生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
“呵……”女生冷笑一声,声音里似乎带着颤抖的语调。接下来的事因为是背对着江维,所以江维没看清楚,似乎是女生一脚踢到了男生的小腿骨上,“御新冶,你这个人渣!”
男生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后退了两步。
“今天,是我甩了你,不是你甩我!”说完,女生扭头转身跑开。
御新冶低着头,刘海覆着他的眉目,让此刻的江维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生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一直坐在台阶下面的江维。
御新冶猝不及防地怔住了,目光交会的那一瞬间,江维感觉到他的肩膀似乎僵硬了一下。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
整个校园,好像被放进一个巨大的名为“黄昏”的光球中,一切被浸泡在寂静的暖黄色光中,安静得很不真实。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有什么血液以外的东西渗了进去,咸的、甜的、苦涩的……全都交融在一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里,被风吹乱了原有的固定姿态。
很多事情真的是需要别人亲口说出来才会相信,就像是现在。
每一种声音,每一个表情,每一种语气,每一个笑容,哪怕自己千百遍在心里默默揣测它到底属于哪一种解释,却还是渴望能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它的含义。
江维并不知道自己和御新冶到底被定义在哪一层关系里面,或许她自己曾经也在心里做过很多猜测,可是当她真正听到从御新冶口中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种又激动又悲伤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从胸口汹涌而出。
意料之中的感动,还有意料之外的附带的一点点酸涩。
就这样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江维突然垂下眼睛,自顾自地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像是自嘲,或者是掩饰。
“我先走了。”说完,她匆匆地想要离开。
男生猛然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腕。待江维回过头来时,御新冶才看清楚江维涨得通红的脸和写满慌乱的眼神。江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转。
御新冶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看着她。江维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灼热的温度瞬间消失了一半:“你在哭?”
“我没有。”
她面无表情地仰起头,固执地说。风带起她的发丝,稍长的刘海被吹开,露出江维光洁的额头。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御新冶的手腕上。御新冶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沉默半晌。
江维依旧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哭。”
“好,你没哭。”御新冶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重新加重了握住江维手腕的力度,“我只是……”
“我都明白的。”江维突然说了一句。
“嗯?”御新冶愣住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
源源不断流下来的泪水,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悲伤”和“苦涩”。可即使充满再复杂的情绪,声音里拖着的哭腔和哽咽、捂住脸的双手,也依旧难以掩盖女生白皙的脸上的粉红。
我一直都知道。
不会有哪个男生,无缘无故就对一个女生做出莫名的暧昧的举动,平白无故地对她好。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那些亲密的举动,那些温柔的片段。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他喜欢她。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
前一秒可以对别的女生露出那样冰冷的表情,下一秒看见我时却又是另一副惯有的笑容。
你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温柔的眼神一直都在,只是我自己一直刻意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可能是我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现实,或者说我不敢相信……其实我是个很懦弱、很自卑的人。你对我好,我从来都不会认为那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我只会觉得,那是因为你人好,像你这样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的人,对每个女孩子都会是这样的吧……”涨得越来越红的脸,一直持续蔓延到耳根,断断续续的抽泣被掩埋在手掌下面,女生说着,“我一直一直不敢相信……可是我潜意识里明明知道真实的原因,可就是不敢确认……因为我担心,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我真的是个很贪婪的人……连我自己也明白。我宁可和你一直这样暧昧不清将这种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的关系持续下去,也不愿意捅破这层关系……因为我担心,一说清楚,就会消失……
“我一点也不善良,还自私透顶……看到你逗别的女生,我简直是嫉妒得要死……
“可是哪怕是这样……我也还是……”
曾经无数次接近真相,却总是在就要触摸到迷雾背后的现实时转开了方向。
一切就像是梦里的时光,变成了匆匆而过的流年。
也曾经有过梦一样的片段。被风掀起的纷纷扬扬的桂花雨,像是童话里的场景一样,将两个人包围在甜蜜致死的香气里。再一起被装进画纸里,完整地保存下来。
那样梦境一样的世界,是真实的,是存在过的。
“我还是……”
江维感觉到那种灼热的体温重新覆盖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御新冶只是稍微一用力,就将女生捂着脸的手拉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布满泪渍的通红的脸。
“我性格轻浮,又任性,也不像祁贤那样了解你最需要什么,可能你还会觉得我花心,是个人渣。不过,我想我至少没有办法丢下你不管。”御新冶笑笑,瞳孔像试管中的蒸馏水一样清澈,流转着温柔的光彩,“就算你把自己说得那么糟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讨厌你啊。”
那种灼热的握感再加重了一些。御新冶稍微一用力,就把女生拉进自己的怀里。
声音温柔得像是可以融化整个梦境:
“我是高三A班的御新冶,十七岁,即将跨越到十八岁的阶段,天秤座,校队篮球队,O型血,喜欢赛车和打游戏。请问高二B班的江维同学,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这样,就能感觉到我的爱意了吧?
一个月之后的圣诞夜,御新冶由于轮到值日而留下来,而江维和京永惠一起回家了。等到御新冶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似乎是由于圣诞夜的原因,今天晚上的街道十分热闹。天空飘起了难得的雪花,御新冶加快了脚步。冬天傍晚天黑得早,圣诞夜的行人比平安夜还要多。昨天和江维约定在咖啡馆门口见面,现在距离咖啡馆还有一段距离。
街上有小孩唱起了《MerryChristmas》,歌声在喧闹的夜市中显得格外动人。
御新冶边看着表边赶路,就在这时,意外地碰到了赵萌凡。
赵萌凡看到他时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笑起来:“是去和江维约会吧?”
“嗯。”看到赵萌凡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御新冶点了点头。
“要去哪里呢?”
“ZAMMO,那家咖啡馆。”
“正好顺路。”赵萌凡笑起来,“一起走吧。”
“行。”
高三的时候分了班,御新冶和赵萌凡就不在同一个班里了。平时在学校见面的时间也不多,由于之前两个人为了江维和夏朔的事情发生过小摩擦,所以见面也基本不打招呼。只是由于后来御新冶和谢雅怡交往的原因,两个人的关系才逐渐缓和下来,但最多也只是见面点个头,再加上御新冶和谢雅怡分了手,就更没有什么理由熟络了。
这次在半路上碰见,纯属意外,是男生自己也料想不到的。原本以为赵萌凡那样的大小姐脾气会因为谢雅怡的事情而大骂自己一顿,可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这么做。
“江维这个人,我和她从小学就认识。”没想到对方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御新冶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可是看到女生的表情很平和,又不由得重新放松下来。女生好像没察觉到他的警惕,继续说着,“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她老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可是,她站在人群中,当你无意中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会突然觉得,她其实特别孤独。所以,这总让我忍不住去靠近她,再靠近她,好让她不再那么孤独。”
没错,就是这样的。
御新冶在心里附和着。
“一直以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她会那么要好……她那种冷冰冰的脾气,又犟,我老是强迫她做一些事情,借作业给我抄啊,陪我去买东西啊,到我家玩啊。她虽然不愿意,可是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总是那样温和的样子。”
嗯嗯,没错。
“直到后来,我和她为了夏朔闹翻。其实我真的不是想要生她的气,和她吵架,我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她竟然也喜欢夏朔,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所以,之前我一直在她面前提到夏朔,就好像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一直看着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恼怒。我觉得自己拉不下面子来,所以才会这样做……
“其实,我真的很后悔……我心眼特别小,尤其是那时候你还帮着她,那么多人看着,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帮我讲话,我觉得真的好没面子。可是和她一吵完架,我立马就后悔了。我和她从来没有那么激烈地争执过,这次可能真的是我无理取闹。可是,我又不情愿和她道歉……就一直拖着,结果,我们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萌凡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后悔啊。”
小片的雪花从她的面前打着转儿飘落过去。
御新冶看着女生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美好的侧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出声来:“哎,其实我以为你会因为谢雅怡而狂扁我一顿的。”
“怎么会……不过我承认,你和谢雅怡在一起而把江维丢在一边时,我的确挺想揍你一顿的。”女生也笑了出来,不过随即,表情又严肃下来,“你要是不好好对江维,再拈花惹草的,我一定让你下半生没着落!”
“是是是,遵命,赵女王。”御新冶做了个“饶命”的表情。原本寂寞的雪夜,此时也好像因为喧嚣的温暖而充满了幸福,“我想……如果江维知道的话,她一定会笑得哭起来吧。”
走到距离咖啡馆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时,御新冶和赵萌凡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的路口挤满了围观的人,将马路围堵得水泄不通。许多车子不停地按着喇叭。雪下得更大了。
“怎么了?”御新冶疑惑地朝人群中望去。
“可能是交通事故。”赵萌凡说,“要不要去看看?”
御新冶犹豫了一会儿:“嗯,还是去看看吧。”
挤进人群的前面,映入眼帘的车祸现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血腥,只是车轮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肇事者惊慌失措地解释着:“不是我啊,是她自己不看路的!”
依旧有热心的围观者揪住他不让他逃走,打电话报了警并且叫了救护车。
赵萌凡看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极度惊恐的尖叫声,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女生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将漆黑的夜空和御新冶的心脏硬生生捅出一个创口。
御新冶双腿一软,膝盖直接磕到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被卷进车轮底下的那条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围巾,依稀能辨认得出原本的模样。
赵萌凡歇斯底里的恸哭声像是要把御新冶的整个十七岁全部撕成碎片。
是谁的梦境如此真实,闪烁着柔软而冰凉的浮光。又带着几乎嗅不到的一丝甜腻的桂花香味,带着剧终的姿态,悠悠地搁浅在年华的长河河岸上。
高考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学校组织高三年级的学生参加毕业游,地点定在高一时曾经进行过秋游的山上。
尽管不少人抱怨着“怎么每年都去那个地方啊”,但是几乎没有人缺席。毕竟,这是毕业之前的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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