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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暖宠小知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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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溪笑了半天,笑地江小梅一头雾水。
  “你回去跟你哥说是他养我还是我养他,你看他怎么回你。”
  江小梅脖子一缩,她要真敢问,她哥还不得打死她。有些事看透不说透就好了,原来她哥这么听她嫂子的话是这么回事。
  她紧了紧拳头,以后她也要这么有本事,赚好多的钱,把男人整的服服帖帖的。
  提前半小时两人去了车站,车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安溪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有些头疼。因为班车少,所以一整天的人流全集中在这一时刻。
  那辆老爷车姗姗来迟,两人花了大力气才挤上车。江小梅的战斗力可比她强多了,竟然占了两个位置,她双脚一搭,位置就全在她的领地之下,别人的怒骂她也只当没听见,活像个女王一样。
  安溪挤了一阵才挤到江小梅给占的位置上,气喘吁吁地松了一口气,车子总算是哼哧哼哧地往前开。车上两个小时的时间,江小梅要跟安溪对答案。
  “嫂子,这个计算题我好像算错了”,江小梅眉头拢在一起,一脸纠结。
  “说不定是我算错了”,安溪不在意地笑笑。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大约晚上五点多,两人才算回了三水村。村口的稻谷已经被收了,稻杆被堆在田里,堆成了一个高高的草垛。
  安溪脚程飞快地往村里走着,在村口处就和江小梅分了道,她没先回家,而是直接奔着食堂去了。
  昨晚刚下过一场暴雨,小路坑坑洼洼地,泥泞的路面把她的裤脚溅地泥渍斑驳,她的脚步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慢。
  远远的,围墙的一角出现在视野里,还没靠近食堂,孩子的忽远忽近的哭声让她心头一揪,她由走变跑,往食堂门口奔去。
  跨过那扇木门,安溪来不及喘气,她两眼微瞪,“江振业,你做什么?”
  声音里的喘气被怒气遮住,江振业把小决明往地上推,等小决明哭着从地上滚起来之后,江振业又把他推倒了,乐此不彼。
  “妈妈,妈妈”,小决明哭地直抽气,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肿地像核桃一样,滚在地上朝安溪伸出两只小手。
  安溪被他哭地一阵心疼,一双眼睛泛了红。
  江振业听到安溪的声音之后,朝她做了个鬼脸,飞快地往食堂里面逃去。
  安溪眼神微暗,她朝小决明走去,把小决明抱在坏里,拍着他的背轻哄着。
  “妈妈坏,想妈妈”,小决明边哭边往安溪怀里蹭了蹭。
  “妈妈也想哥哥。”
  安溪扫了食堂两眼,却没看到小茵陈,心头不由有些着急,她往食堂里面找去,才看到妹妹坐在大堂里面,和大人待在一起。
  “妈妈”,小茵陈撒开两只小腿,往安溪这边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吊在她的小腿上,怎么也不肯撒手,安溪蹲下身把两个小家伙一起抱在怀里。
  “妹妹想不想妈妈”,安溪摸了摸小茵陈稀疏的头顶。
  “想,妹妹想妈妈”,小茵陈掰着自己的小指头奶声奶气的说着。
  小决明也停了哭声,只是还在不停地抽气,鼻涕都哭出来了,她从衣兜里拿出布,把他鼻涕揩掉。
  “哥哥也想妈妈”,小决明不甘落后地说着。
  “安溪回来了啊!考试考地怎么样了。”
  “挺好的,麻烦你们帮我照看孩子了,回头给每家送两鸡蛋过去”,安溪说着。
  “那多让你破费。”
  “应该的,你们也不容易。”
  安溪抱着孩子的时候,看到江振业躲在厨房门后面在朝她做鬼脸。
  她微微一笑,“江振业,你过来,叔母给你糖吃。”
  “妈妈,坏,不给。”小决明鼓着小脸,一脸护食的样子。
  灶房里的烟雾缭绕着,江振业将信将疑地看了安溪一眼,“你就是想把我骗过去打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安溪笑容越发的深了,她把包跨在手臂上,一手一个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往外面走着,“不信就算了。”
  食堂外面的地面像是一个小型的幼儿园,不大不小的孩子全在这里。安溪把小家伙放在地上,让他们自己站着,然后从布袋里面掏出了一把糖,给在场的孩子手里每人塞了一颗。
  江振业见安溪在发糖,一下从灶房里飞奔出来,到她脚底下,眼巴巴地看着她。
  “想要吃糖吗?”安溪弯着腰拍了拍江振业的脸。
  他忙一阵狂点头,生怕头点慢了,安溪就不给他糖了。
  “去跟弟弟道歉,不然糖扔了也不给你”,安溪指着小决明,眼里寒光微闪。
  江振业是见过安溪说糖扔了也不给他的情景的,他脑子里已经形成一个意识,丢了就是扔进臭水沟,扔进臭水沟以后就不能吃到糖了。
  一想到吃不到糖,他忙跑到小决明前面,“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你跟你妈说给我糖好不好。”
  “不好,妈妈”,小决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给不给”,江振业眼睛一瞪。
  “不给”,小决明胸膛一挺,看着很有骨气的样子。
  安溪笑了起来,为自家儿子感到骄傲不已。
  见小决明那里他拿不下来,江振业又跑到安溪脚跟底下,“我跟他道过欠了,你要给我糖。”
  安溪眉眼微挑,“没了,已经分完了,谁让你不早点出来。”
  江振业觉得自己受了骗,脸上一凶。全没了刚刚的老实劲,手脚往安溪身上趴着,“你骗人,我看到你手上有。”
  安溪单手抓住了江振业的乱划的两只手,然后蹲了下来,她另一只手手心摊开,露出了摊在手心里的两颗糖,“你看看,知道为什么有都不给你吗?就是因为你太讨厌了,我很不喜欢你。要是想吃糖,以后记得学老实一点。小光,婶婶这里还剩下两颗糖,都给你了,你记得攥严实,别被人给抢走了。”
  安溪说着把江振业推开,让他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小光是这里最大的孩子,今年九岁,这群小萝卜头平时都听他的。
  小光一听,嘴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他忙凑上前,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谢谢婶婶,婶婶发财。”
  安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任由江振业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地跟什么似的。她抱起自家两个小家伙往外面走去。
  “妈妈,糖糖,不见”,小茵陈嘴巴一瘪,见安溪把糖全给了别人,鼻子都皱到一起去了。
  “妈妈给妹妹买了更好吃的糖糖,不给别人,就给哥哥妹妹好不好。”
  小茵陈一听,脸上一下多云转晴,蹭到安溪怀里咯咯笑了起来,“糖糖吃。”
  小决明把手放在嘴里,笑地直流口水。
  “哥哥,手手脏脏,肚子痛痛”,那只小脏手黑的跟煤球一样,看地她直摇头,她两只手都占着,空不出来,只好用语言提醒道。
  “哥哥不痛,妈妈痛”,小决明把嘴巴咧地更大的了。口水像是瀑布一样直流了下来,把他身前的衣服沾湿了一块。
  七点钟,江潮照例往食堂走。在小院子数了人头,却没发现自家两个小胖子。
  他眉头一皱,刚要问,旁边的淑芬婶早就笑眯眯地开口了,“你媳妇回来了,刚刚把两孩子接回家了。”


第62章 
  家中多了烟火气; 江潮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地香味飘进了鼻间,一开始是带着辣椒的呛味; 呛味迫使人直想打喷嚏,不过在这呛味里还有肉香味。
  灶房里有响动出来; 把屋门锁好之后; 江潮拐进了灶房; 里面不时移动的身影让他心情大好。他就站在门边,也不吭声,保持着静默的姿态。
  安溪把辣椒炒肉从锅里盛了出来,她顺手从小碗里拿了个被炒地金黄的油渣放在嘴里。
  油渣外脆里软; 浓郁的香味在嘴里漫开之后; 她忍不住两眼眯了起来。艰苦的岁月里每一份粮食都是值得珍惜的。这中间包藏着无数人的汗水; 她见识过江潮的辛苦,所以每一分食材都要物尽其用。
  猪肉和辣椒是她经过镇上的时候买的,还稍带了两个茄子,做了一碗肉沫红烧茄子。
  她看了眼窗子外面的天色; 黑沉沉的一片,估算了时间; 这段时间他们忙地厉害; 也不知道收工了没有。
  她一转身,就被悄无声息站在她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她嗔怪了他一眼; “江潮; 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是想吓死我吗?”
  “外面好玩吗?”江潮对着暗含秋水的一眼很是受用。
  “我是去考试的; 又不是去玩的。”安溪瞪他一眼,“先洗一洗,然后吃饭,看一身脏成什么样子了。”
  江潮的状态并不算好,脸被晒的黑红了一片,被太阳眷顾的小麦色皮似乎又深了一度,胡子几天没刮,下巴处冒了根根胡茬出来,随意散漫,好在五官出色,所以不难看,只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沾着枯草和稻杆,泥渍在衣服上滚了一遍,整个人狼狈不堪。
  “才出去几天就嫌弃我了”,江潮似笑非笑地说着。
  “说的好像我不出去就嫌弃你了”,安溪鼻子吸了两下,在他手臂上扭了一把,手臂太硬了,算是骨头和肌肉,跟本就扭不动,她干脆把他推着往外赶。
  江潮在她脸上拧了两下,又软又肉。知道她爱干净,所以在她翻脸跟他闹脾气之前老老实实洗澡去了。安溪把灶上温着的水给他倒上。其实江潮自己是不讲究的,要是安溪不在,他直接拿桶冷水往身上浇就差不多了。
  耐不住安溪讲究,在这种小事上,江潮都是随她去瞎鼓弄。反正最后她总能给你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
  “安安,我累了,浑身使不上劲”,江潮提着满满一桶地水放下,两眼趋于无神,全身的筋骨动一下,就会发出像是放鞭炮的声响。
  安溪心头泛起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心疼,别看他人前像是有三头六臂,什么事都担在自己肩上,其实有时候累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却只会自己一个人抗着。
  “赶紧把澡洗了,吃完饭上床我帮你按按。”安溪说着。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江潮赖在原地不肯定,“洗不动,你帮我。”
  安溪白眼一翻,还心疼他半天,以为是真累了,没想到就是耍她玩了。
  “可把你厉害上天了”,安溪说着就把江潮往里推,“不洗干净今天晚上就别上床了,地板都不给你睡。”
  澡房里水声哗哗流了一会,江潮光着膀子从里面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水。洗完澡之后,他眼神似乎清澈了许多,安溪让他坐下先把饭吃了。
  江潮吃饭的速度并不慢,虽然下午会在食堂吃晚饭,但食堂的饭食没有丝毫油水,哪里够地上他们一天这么高强度的劳动所需的营养。安溪对自己给江潮开小灶的行为不以为耻,反已为豪。
  她自己没吃多少,全给江潮夹菜去了。直到碗里的菜一点都没剩下。
  “安安,考试考的怎么样”,中间江潮问道。
  “挺好的,出的题目我都做的出来,就是不知道写对了没有,小梅也写地挺好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考上大学是没问题的。”她给江潮的碗里有夹了一筷子瘦肉。
  “江潮,考试的时候我碰到几个熟人,是跟我一起从北京来的知青”,她咬着筷子,瞥了江潮一眼。
  “男的女的”,江潮眼睛微眯。
  “有男的也有女的,我还跟那个女同学骂了一架。”
  江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怎么招惹你了。”
  “她嫉妒我长得漂亮,还嫉妒我嫁得好”,安溪笑眯眯地说着。
  “脸皮越来越厚了”,江潮隔着饭桌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又捏了一下,才肯定地点点头,“真的变厚了。”
  “那都是跟你学的,你脸皮最厚”,安溪把粗砺的大手从她脸上扯了下来。
  江潮笑着把手收了回来。
  吃过饭后,安溪让江潮卧趴在床上,她坐在他背上在她背上捏着。江潮背上的肌肉很结石,硬邦邦的,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捏一块石头。
  安溪手上擦了药水,能缓解疲劳的,在他身上不断揉着,江潮不时发出舒服地轻哼声。她在按摩上还是很有一手的,虽然劲不太大。但让江潮浑身舒服像是踩在云端一样。
  “安安,再往下面一点,就是这里。”
  “力度够不够”,安溪垂着头问道。却没听见人的回答,才发现呼吸声已经沉了下去,睡着了。
  安溪失笑不已,她从他身上下来。背上多了好几条红痕,应该是被稻杆刮到的,头稍微侧在枕头上,露出一半的侧脸,安溪手摸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不由看地入了神。
  她一直都知道江潮是个极出色的男人。出色到让别的男人在他面前都失了色,诚然如邵佩航同样优秀,只是他身上却少了江潮的坚韧不拔,而且书生气太重会让他少了很多男子气。她也不知道怎么江潮就看上她了,安溪把脸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身上厚重的男人气。
  从县城考试回来之后,安溪又恢复了平淡却热闹非常的生活。两个小家伙依旧不时跟她比谁嗓子大,而且似乎从她那次一声不响离开家之后,两个小家伙比平时更黏她了,她就是转身去上个厕所,不到五分钟,都能给你哭个水漫金山出来。
  江小梅每天一没事就往她这里跑,等成绩出来的时间似乎让她很焦虑,而且在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填报志愿了。
  “嫂子,你想好报哪所大学了没有”,江小梅问道。
  安溪对自己能考出什么的成绩心中有数,她也有自己理想的大学,“我想报北大的医学专业。”
  江小梅不禁咋舌不已,这段时间她可是恶补了各大高校,知道北大那可是最高学府,“嫂子,我可没你那么大的志向,我想考北京外国语大学我觉得英语可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我考的分数能不能够地上,要不我在定低一点。”
  “我觉得北京外国语大学挺好的,我们之前不是预估你的分数了吗?应该是能够上的”,安溪拍着小茵陈的背说道。
  得到安溪的鼓励之后,江小梅不由一阵喜笑颜开,“那成,天不早了,嫂子我先回去了。”
  说着江小梅朝安溪扬了扬手,往家里赶了回去。
  天上飘了点小雨,夜色中,江小梅一路飞奔的忘家里走着。去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装了电灯,晚上定时能照上一小时。江小梅到家的时候堂屋里亮着灯。
  听到进门的嘎吱声,杨玉莲从窗户里伸了个头出来,“这又是搁哪儿玩去了,家里的衣服洗了没有,就知道一天到晚往别人家里跑。还想考上大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一天到晚被人戳窜着想东想西,尽不干正事。”
  “要洗衣服你自己洗,以后除了爸妈的衣服我谁也不洗,真把自己当根葱呢!我就爱跟着我嫂子跑怎么了,不然还跟着你跑一辈子没出息,略略略!”江小梅朝她伸了伸舌头。
  杨玉莲被气的肝火直外冒,“这么喜欢跟别人跑,那你还住我家做什么,吃着我家的住着我家的,小贱蹄子还敢嚣张。”
  “爸,杨玉莲说这是她不让我住自己家,你出来评评理,看这家是姓江还是姓杨。”
  杨玉莲被气的眼睛直冒凶光。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舒坦了,都跟老子睡觉去”,江大友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江小梅重杨玉莲做了个鬼脸,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一蹦一跳地朝屋里走了去。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事,因为这次高考,她今后的人生轨迹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多年以后,在国外喝着咖啡,吃着牛排,和外国人流畅交流的江小梅无数次回忆起三水村的日子时,只会越发感激那个帮助她改变命运的人。如果没有那一年那个从北京来的知青突然出现打破了整个三水村的宁静,那么她的生活就是沿着父母的轨迹,嫁个当地人,生四五个孩子,一辈子就这样被柴米油盐消磨成为大家都熟悉的样子。


第63章 
  早上八点; 安溪给刚起床的两个小家伙泡了两勺奶粉,水温刚好,呈现出淡淡的奶黄色; 安溪左右晃荡了几下,奶粉的质量不算太好; 跟本无法完全在水中溶解,在杯子底部浮了许多奶块。
  条件有现,是没办法那么讲究的。两个小家伙坐在竹子做的背篓里,正挥舞着小手,小决明嘴角流着口水; 张大小嘴,露出张出的两个小门牙; 咿咿呀呀地喊着。
  “奶奶。”
  安溪回头看了她们两眼; 好笑地说:“哥哥,奶奶不在哦!”
  “奶奶”,小决明指着安溪手里头的小杯子; 两只眼睛瞪地滚圆。
  那可爱的小模样萌地安溪心头化成了水,在两个小家伙脸上一人蹭了一个吻; 把软嫩的小脸亲地红了一块。
  “亲亲”; 安溪把脸凑到小决明脸上。
  小决明波的一声把湿漉漉的嘴唇黏在安溪脸上。
  “妈妈; 亲亲”; 小茵陈也舞着两只小手; 把背篓晃地一颤一颤的。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划出不规则的形状。
  安溪心肝一颤; 忙把脸凑到跟前; 左右两边各湿了一大块,糊的她脸上黏黏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奶香。
  给小家伙喂了奶粉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嫂子,你在吗?我这边准备好了”,江小梅在外面喊了一声。
  清脆的喊声把早晨的宁静打破,安溪把杯子放在桌上,起身走了几步到门边,把铁门栓抽开。江小梅穿的一件黑色的麻外套出现在门边,两个小辫子扎在脑后,江家的基因不错,江小梅长得周正清秀,要是到了结婚的年纪,肯定很抢手。
  安溪把她领进门,早晨起来光顾着照顾两个小家伙,头发都没梳,衣服也没换,“小梅,你帮我照看着两个小家伙,我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嫂子你别急,反正去镇上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有一天时间尽可以填志愿的”,江小梅说着。
  安溪点头,指了指屋里面,“宝宝,妈妈就在里面,让小姑姑陪你们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一个咬着手指头,一个歪着脑袋看着她,只要她一动,嘴巴一瘪,鼻头像个小老头一样皱到一起,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两兄妹不愧是双胞胎,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安溪不由捂眼睛直叹气。没有父母不喜欢孩子黏他们,但有时候黏过头了却也是个大麻烦。
  “小梅,小家伙要是哭了,你哄不住就随他们去,哭累了就消停了。”说着一狠心,直接到房里去了。
  小家伙虽然看着要哭地样子,但真不见了安溪的影子反而没哭了。不一会就和江小梅打成了一片,被小姑姑逗地咯咯直笑,前俯后仰,笑地直喘不上气来。
  安溪听着笑声不由一阵欣慰,看来这些天的努力让他们摆脱对她的依赖还是有些成效的。
  很快她把睡衣换下,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外套,在脑后简单梳了个马尾,再把两个小家伙的尿片捡了几块放在包里。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才出了门。
  “嫂子,真好看”,江小梅砸吧着小嘴说道。脸蛋长得好也就算了,身材也好,前凸后翘。江小梅心头有些羡慕,再低头看了眼自己比小笼包大不了多少的前胸,不由一阵泄气。
  她都十六了,可就是不张肉,和她同样大的喜儿都比她要带上一倍。她要求也不高,就想有她嫂子一半大就心满意足了。
  安溪被江小梅盯地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笑。扯了扯衣领,遮到锁骨以上的地方。生怕她这样密切的注视会让她看到不对劲的地方。
  眼神微微闪烁之后,她咳了两声。妹妹比哥哥要轻一点,安溪把哥哥背在身后,让江小梅背着妹妹。
  陡然升空,哥哥兴奋的直动。晃的她险些站不稳脚跟。
  安溪拍了拍背篓,轻声,“哥哥再动,妈妈要打小屁股了。”
  “不打,妹妹不。”小决明咬着手指,说的很含糊。
  “嫂子,小侄子说什么呢!”江小梅有时候对两个小家伙说的外星话真的不大懂。
  “他说不准打他,也不准打妹妹,哥哥不听话,妹妹说打不打哥哥。”安溪捏着小茵陈的下巴逗弄了几下。
  小茵陈偏着头似乎很认真的再思考着,最后就是一阵猛摇头,“不打哥哥。”
  安溪不由大笑了起来。
  两人往村口走着,食堂定期会有去外面采购食物的车子,有时候是一车白菜,有时候会是一车土豆,或是萝卜,所以在食堂吃饭,连续几个星期吃一种菜那再常见不过了。
  车上放了几个大篮子,安溪和江小梅一人坐一边。赶车的是食堂的掌勺大叔,江小梅和他很熟,两人说着话好不热闹。
  “安溪,你要是能考上大学是要回北京吧!那家里怎么办啊!”大叔是不舍得挥鞭子打那头宝贝牛的,他拿棍子在牛嘴巴前面吊了一捆草,催着它往前走。
  “江潮会跟我一起去北京的”,安溪说道。
  大叔一阵摇头,“那哪行!跟你回北京了那可不就成女婿上门,谁来照顾他爸妈,这可是大不孝。”
  安溪低头笑笑,不打算再说什么说服别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太难了,她没这个能力,也不愿多费口舌。反正让他们口头上占两句便宜也不会少块肉,她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江小梅却是愿意费口水的,“牛根叔,我哥去北京是要干大事业的,年轻人难道不该有点追求不成。”
  “什么追求,你没瞧见那些年有追求的人可都进去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里种田,日子可安生多。”
  江小梅一听是不服气的,非要更正大叔思想不可,安溪笑着听他们说话,无论江小梅怎么说,大叔还是那句话,种田多好,安生。
  直到到镇上的时候,大叔把她们放在招生办门口,然后绝尘而去,江小梅不由一阵气苦。
  招生办其实就是一个小屋子,以前是个杂物间,后来宣布高考之后才紧急清理出来的。之前他们报名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招生办的那个小小的窗口前面排了好长一个的队伍,先领表,在填写志愿,写完后就从那里隔着一张桌子的门口递了进去。
  两人排对等在后面,两个小家伙见到这么多人很兴奋,咿咿呀呀地大叫着。一般考大学的大都都是知青,年龄基本不会大。不过也有特例,像是五九年最早下来的有两个知青,因为看不到希望都结婚了。其中一个在她前面,这次填志愿直接牵了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安溪也是跟她聊天的时候听她聊起来的。
  “不容易啊!所有人都不同意我考大学,为了考个大学直接以死相逼了。要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也不会那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女人略有些苦涩说道,“小妹妹,姐姐看你还年轻,怎么也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呢!我是年纪大了不得不嫁人,你还年轻,人生可以有无数种可能的。”
  安溪闻言笑了笑,“因为喜欢啊!喜欢他,所以就嫁了。事实上,我也没选错人,他对我特别好,什么都把我放在第一位。这次考大学,都不需要我说什么,还是他把他父母说服的。我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小决明咧着嘴傻笑着,不断拍着手喊道:“爸爸,爸爸。”
  安溪回头看顾了他一眼,替他把嘴上的口水用口水布擦掉,不由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嘴巴,“口水,哥哥脏脏。”
  “张张”,小决明把手拍在安溪背上,欢快地说道。
  女人奇怪地看了安溪一眼,她见过下乡的知青,基本上所有结婚的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已的举动。有些是因为年纪大了,等不下去了,想找个依靠随便过了,她就是这一种。这一种还是好的,起码自己还能有的选,还有一些是受威逼利诱强迫嫁给村干部的,这种更是惨了。
  像安溪这种这么心甘情愿的是真头一次见到,看她那真心实意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找到心上人有多不容易她会不知道,在城里眼光被养的太高,心气高看不人那都是正常的。
  队伍在渐渐向前走着,大约十分钟安溪领到了志愿表。志愿表的第一栏是姓名,年龄,籍贯。
  下面一栏就是要填的大学。
  她来的时候自己带了笔,所以就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仔细把地址填了下来。
  籍贯这一栏,早在当初来三水村的时候,她户口就已经从北京落到了杨树林县。所以她在户口一栏填了A省B市杨树林县云英镇三水村。
  如果顺利考上大学的话,她的户口是可以从三水村再牵到学校,非本地学生毕业后则有机关单位接收,如果不能落户的话户口就会被打回原籍。
  这年头一个城市户口有多重要,安溪不可能不知道。有了城市户口就表示能接受更好的生活环境,也能为两个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的资源。
  想着,安溪在第一志愿下面填了北京大学,专业就填了医学专业。其余四个大学从高到低,依次往下填着。
  填完之后,安溪才把笔递给江小梅,江小梅第一志愿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涉外英语方向,后面有一栏服是否服从调剂。
  江小梅刚要在上面打勾的,被安溪拦了下来,她对她摇摇头,江小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填,但出于对安溪的信任,最后还是没有下笔。
  她现在对安溪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与依赖,甚至要超过对她哥的信任。因为这一年她都跟在她身后。
  安溪似乎对事情发展有种异乎常人地准确预估。大趋势总在她顺着她预估的轨道发生,她说有机会考大学,真的就迎来高考了。她说会考椭圆,果然数学考试那天就真的出了椭圆题目。
  这些点点滴滴的积累,铸就了江小梅今天对她的盲目崇拜。
  安溪之所以拦下江小梅,是因为她大姑就是个活生生被调剂的例子。她大姑当初分数线本来已经够到了她的第一志愿,就是因为她选了服从调剂,结果就被调剂到师范大学去了。
  好像是当初国家为了扩充师资力量,默认了许多服从专业调剂的学生到师范学校去。
  不过不选服从调剂会多出许多风险出来,如果考试考砸了的话,可能到时候就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但出于对自己和江小梅的信任,她觉得还是不填的好。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江小梅身上,她和江小梅分析了填与不填的利弊,让她自己慎重选择。
  江小梅偏着脑袋问道:“那嫂子你填了没有?”
  安溪摇摇头。
  江小梅咧嘴笑了,“那我也不填,考不上大不了明年再重来一遍嘛!”
  安溪不由有些侧目,江小梅到底是从小跟着江潮屁股后面长大的,或多或少和他学了不少,这胆子倒是和他一样大的离谱。
  要不是她提前知道这些讯息,也是不敢轻易选择不填的。毕竟读大学的机会太宝贵了,谁都想尽可能降低风险。
  把报名单递到前头交了的时候,安溪心头又放下一件大事。现在只需要一心等成绩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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