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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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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意外:“你是在赶人吗?”
  言萧点头:“对,我就是在赶人。”
  蒲佳容脸腾地红了,声音拔高:“你……凭什么?”
  言萧不想说那文保组织是什么情形,怕吓着她。
  “就凭你继续待下去也没机会了,行不行?”
  蒲佳容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尽,没有血色,上一秒因为气愤涌出来的气势,这一秒就没了,低低嗫嚅:“所以你跟关队……”
  言萧冷淡地看着她:“我跟他睡了,又把他甩了。”
  “……”蒲佳容震惊地看着她。
  “当然,你可以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愿意留你,我也不阻拦。”
  蒲佳容一下回神,从包里翻出手机。
  言萧第一次看她这么坚决而迅速地做一件事,开门下车,给她留点私人空间。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哗吵闹,跟平常一样,没人知道这一夜发生过什么。
  言萧双手收在口袋里,盯着路边的小摊,却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她才朝车里看了一眼,蒲佳容低着头,手机早就不在耳边。
  车门随后打开,她提着行李走了下来。
  “我走了,言小姐。”蒲佳容眼眶有点泛红,头垂得很低:“其实我早就放弃了,就是听说你走了又不死心了而已,但这回我彻底清楚了。”
  言萧没问他们之间说了什么,那是她跟关跃的事,只要她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行了。
  “再见。”蒲佳容提着旅行包走了。
  其实刚才的电话没有通,只有冰冷的女声提示音,关跃的手机是关机的。
  真通了蒲佳容也不想说什么了,听到言萧话的那刻她就明白了,关跃在言萧面前是个普通男人,在她面前不是。
  街道狭窄拥堵,人潮很快遮掩了她的背影。
  言萧坐回车里,想起许恩叶说她的话,像她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觉得自己刚才就挺狠。
  但比不上关跃,他才是对自己真狠。
  言萧捶一下方向盘,猛地把车开出去。
  关跃说他在镇子上的旅馆暂时落脚,转了一圈,整个镇子就一家旅馆。
  言萧甩上车门,快步走进门。
  老旧的两层砖楼,采光不好,里面黑洞洞的,从前台一直走到楼梯口,没有见到人。
  言萧拨了电话,不通,也不好直接开口叫名字,在走廊上站着,心里卯了一股劲,直接去敲门。
  第一间没人;第二间开了,一对老夫妻扶着门框看着她;第三间里是风尘仆仆的男游客……
  从一楼到二楼,一共敲开了十二个房间,言萧没有刻意数过,却清楚地知道敲了多久。
  下一间,很久没有人应门,言萧猜到就是这间了。
  她喘着气,额头抵着门:“开门。”
  门开了,关跃隔着门看着她。
  他眼下青灰,也是一夜没睡:“你怎么弄成这样?”
  言萧出了一身的汗,从脸到脖子都汗津津的,她走进来,甩上门,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是不是顾廷宗让你干什么你都肯干!”
  古铜的脸颊上浮出红印,关跃舌尖抵了抵后牙槽,一动不动。
  “他是我老板。”
  言萧胸口剧烈起伏,转头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抄着水用力地搓了搓脸。
  关跃站在门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言萧扶着水池,脸上水珠淋漓。
  关跃大步进来,伸手捞起她腰,把她拽出去:“言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言萧背靠着墙,呼吸一点点平复,抬起头,脸颊边的长发掩着一双湿漉漉的眼:“老板想要的女人你敢要吗?”
  一瞬间,关跃的眼珠像是凝固了。
  言萧仰着头:“敢不敢?”
  关跃盯着她的脸,牙关启开,干脆地说了个字:“敢!”
  他敢,但也要那女人肯给。
  言萧扯住他领口:“那你就别走弯路,别坐牢!留着这条命,才能去上海找我。”
  关跃喉结滚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知道。”言萧垂下头,又抬起来,语气很淡,但字字清晰:“从今天起,这一刻起,我就是你关跃的女人。”
  方寸天地,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两双眼睛一瞬不移地对视。
  在所有人阻拦的时候逆流而上,她站在他面前,只要他敢,她就是他的。
  关跃手臂一收,把她按在怀里就吻了下去。
  身躯紧缠在一起,言萧被他托起,压到床上。
  “言萧,你别反悔。”
  别反悔,这一步都迈出来了就别想再收回去。


第69章 
  房间里弥漫着喘息,言萧脸埋在枕头里,身体难耐地弓起,承受着背后的关跃。
  明明两个人都一夜没睡,却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身体连在一起,他进,她迎,简直是抵死缠绵。
  终于停下时,浑身是汗。
  言萧再睁开眼,窗口里已透出微弱的天光,事后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应该都到第二天了。
  关跃下了床,抱起她去洗手间。
  赤裸的身体坐在洗手台上,言萧清醒了大半。
  她的身体还是软的,紧紧靠着身前的关跃,胸前的柔软也抵着他。
  “言萧?”
  “嗯?”言萧懒洋洋地开口,才发现嗓子也已经嘶哑。
  关跃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言萧长长的睫毛掩着眼下:“李正海追查过来了,那个刘爽跟我说了文保组织的事。”
  关跃心里多少明白了。
  言萧手搭在他肩上,他身上的伤好得很快,就剩了胸口那两处扎伤还贴着纱布,外沿一小圈红肿。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周围画着圈。
  关跃抓住她的手,托起她下巴,盯着她的脸:“你当时为什么想哭?”
  “什么?”言萧完全没印象:“我什么时候想哭了?”
  关跃没有直说,昨天就在她说她是他女人的时候,眼眶是红的。
  “你这个人,就是太逞强了。”
  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倔强是深在骨子里的。关跃觉得她一直都在逞强,他们本来就没断干净,也没可能断干净,她就是不肯承认心里有他。
  那一路走过来怎么可能是没感觉的,她的心是硬了点,但不是没有心。
  如果真没心,就不会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站到他身边来。
  言萧捏着他下巴说:“你还教育起我来了。”
  关跃扯一下嘴角:“言萧,我知道你是能跟我走一路的人。”
  他知道她可以跟他并肩同行,当初在林子里,她骑着马来救他的时候就知道。
  言萧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刺着手指,她什么也没说,转头在洗手台上找到一把刮胡刀,浸了水,给他打上肥皂,慢慢刮着。
  关跃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贴得她紧紧的。
  言萧仔细地刮完他下巴,拿了毛巾抹干净,身体随着动作在他怀里蹭动。
  像是回应,关跃的身体也火热地绷紧。
  感情一旦交融,身体简直就不存在什么克制力了。
  他握着她胸前狠狠吻了她一通,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强行退开:“我送你回上海,你不能在这里跟着我东躲西藏。”
  言萧从洗手台上站下来:“然后呢?”
  关跃拉着她站到花洒下面:“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后面我也没法去上海看你。”
  言萧拧开龙头,水柱冲下来,一时间哗哗的声音充斥,其他声音也听不见了,话题自然而然地终止。
  洗完出来,关跃站在床边擦干了身体,套上长裤,光着上身处理被水沾湿的伤口。
  言萧叠着腿坐在床沿,点了支烟抽了两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关跃,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缺钱?”
  关跃转头看她一眼:“我要真缺钱怎么办,你还跟不跟我?”
  “你要真是因为缺钱才待在这里倒好办了,”言萧点了点烟灰:“我挣得多,能养得起你。”
  关跃按紧伤口上的胶布,冲她点点头,眼里有笑意:“这话我信。”
  言萧吐出口烟:“我真希望你只是为了钱。”
  凡事只是跟钱有关,反而还好解决。
  关跃摇一下头:“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是为了什么?”
  关跃在她面前蹲下来,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抬头看着她:“我不能说,对不起言萧,命我都能给你,但这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言萧安静地看着他,手里的烟被遗忘,长长的一截烟灰落下,还没落地就四散飞开,悄无声息,又像奋不顾身一般。
  关跃一倾身,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沉甸甸的手枪,站起来,在床头柜边上迅速拆解。
  拇指按下扣销,弹匣取出,左手一推,卡簧脱离连接轴,套筒、枪管,很快一堆零散的部件就散在柜子上。
  那双手灵活凌厉,又以更快的速度把它恢复原状。
  言萧默默看着他的动作,他做这件事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一直知道他枪用得很好,枪法也准。
  关跃把枪别在腰后,看着她:“别怪我,言萧。”
  言萧看着他的脸:“那就以后告诉我。”
  关跃抿一下唇:“好。”
  言萧点了点头:“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你信我,我也信你。”
  记着她说的话,别坐牢,留着命,才能有以后。
  关跃想说什么,但忍住了:“嗯,我都记着。”
  每一个字都记着了。
  两个人从旅馆离开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言萧买了点吃的带上车,直接从镇上开向榆林。
  路上她翻了翻手机,王传学给她发过几条信息,说了石中舟的大致情况,但过了昨晚十点就没消息了。
  她猜大概是警察查过去了。
  几辆警车停在榆林市区的医院大门口。
  王传学刚刚送走几个警察,领头的就是李正海。
  他回到病房,看看床上紧闭双眼的石中舟,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小蒲,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医生说石中舟腿上是枪伤,还引来了警察,但这到底怎么发生的,他们都一头雾水。
  蒲佳容在床尾坐着,摇摇头:“只有等小石醒过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传学看了她两眼,惊呼:“言姐,你可算来了。”
  言萧头上戴了顶遮阳帽,穿了件异常宽大的灰色外套,跟她平常干练的打扮一点也不像,不注意看差点没认出来。
  蒲佳容站起来,冲她点了个头。
  言萧走过来,看了看石中舟:“小石怎么样?”
  王传学说:“医生说他命大呢,子弹不深,没有伤到骨头,也没伤着动脉,只要好好养,应该不会妨碍以后行动。”
  “那就好。”言萧松口气,低声问:“警察来过了?”
  她刚才从侧门进的住院大楼,看着警车开走的。
  “来过了,我们什么都没说,那个李队长说等小石醒了再过来一趟。”
  言萧猜想李正海还会盯着这里,不好久留。他们都跟关跃久了,好像早就约定好怎么应付警察,也用不着提醒。
  刚准备走,床上的石中舟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言萧低下头:“你醒了?”
  石中舟清清嗓子:“醒了有一会儿了。”
  王传学吃惊地看着他:“原来你小子在装睡啊?”
  “废话,不然我不是要回答警察的问话啊?”石中舟苦着脸,说话有气无力:“真疼啊……”
  言萧在床边坐下:“小石,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哪儿看到什么,那时候都深夜了,灯又暗,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急匆匆的,连关队在跟谁说话都没看清,就听到那么一句话,嗨……倒了八辈子霉。”可能是腿又疼了,石中舟龇牙咧嘴,句子一长就喘气。
  言萧怕他留下什么阴影:“都忘了吧,以后去干正经考古,别跟这里有瓜葛了。”
  “唉,言姐你别这么说啊,好像我们之前干的都不是正经事儿一样。”
  言萧看他这样就放心了,人虽然虚弱,但至少还能开玩笑。
  石中舟忍着疼,安静了一会儿:“言姐,你要是能见着关队就替我带句话给他,我不怪他。”
  那晚关跃把他拽出去的时候说了句:“小石,如果你以后残了我赔你一条腿,你死了我赔你一条命,但你要是没事,就跟我断了联系,怎么恨我都行,就当没认识过我。”
  石中舟不傻,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言萧从病房里出来,走到安全出口,角落里藏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你都听到了?”
  “嗯。”关跃身上穿着黑衬衣,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人没事就行了,走吧。”
  离开医院,车开上公路,车窗外阳光渐渐西斜。
  一路上见不到什么车,直到接近高速口,老远看到那里停着几辆警车,前面的车在接受临检。
  关跃转了个向:“走小路吧。”
  车开进荒野,兜了个大圈子。
  快拐上公路的时候言萧说:“就在这儿停吧。”
  关跃踩下刹车。
  远处有山,他们下了车,在车旁站着,吹着西北的风。
  言萧手指一勾,勾着关跃的裤腰,他自然而然地顺着那点牵扯的力道靠到她眼前。
  “你没法去看我就别去,熬着,可别太想我了,嗯?”
  关跃双手扣着她的腰: “那你呢,也熬着?”
  言萧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也许我会来看你的。”
  “可能会不太安全。”
  “不是有你这个小十哥在吗?”
  关跃低沉地笑了一声。
  她怎么会明白,她存在就是他的软肋了。
  毁坏关队形象的小剧场——
  关跃:我缺钱,还跟我吗?
  言萧:我做古董这行贼有钱。
  关跃:……那我跟你吧。


第70章 
  言萧最终没让关跃送去机场,两人就在荒野里分别,一个往西,一个往东。
  回到上海时已经不早了,机场外一片浓重的夜色。
  城市里已经真正热了起来,言萧打车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进了门,脱了那身乔装,她洗了个澡就疲惫地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又突然睁开,手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本来她想拨电话,想想可能关跃那边手机还没开机,就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到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睁开眼,手机还握在手里。言萧翻个身,眯着眼睛看屏幕,关跃回复了句“好”,时间是凌晨过四点,他终于开了机。
  也许就是为了等她的消息才开的。
  言萧扬着唇角起床,赤身裸体地去换衣服。
  在家的时候她喜欢裸睡,不过在西北的时候很收敛。
  关跃没法来她的家,不会知道这点小习惯,但也没关系,以后他会来的……
  下午,言萧走进华岩拍卖行的工作室。
  推开门,裴明生手里端着杯咖啡,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她椅子上等着。
  “回来了师妹?”
  言萧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裙边没过膝,踩着细细的高跟站到桌边上。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裴明生手指托一下眼镜,不疾不徐:“你的修罗场处理好了?”
  他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有点八卦。
  言萧低头翻着助理整理出来的工作安排:“处理好了,跟顾廷宗都是陈年往事了,在我心里当年就断了。”
  裴明生点点头:“好事,你们俩不合适。不过我在香港的时候他叫人联系我,说想跟华岩合作古董生意,这事你怎么看?”
  言萧立即转过头:“别跟他合作。”
  “怎么?”
  “你听我的就行了,”言萧停顿一下:“顾廷宗并不像表面那样和善,华岩刚摆脱五爷掌控,稳点最好,何必着急跟别人合作。”
  裴明生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他也没那个心,要不是看顾廷宗生意做的挺大的,根本连提都不会提。
  “那关跃呢,你也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裴明生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
  言萧瞄他一眼:“等你咽下去我再说。”
  裴明生有点莫名其妙,还真依言咽下去了:“说吧。”
  “我跟他在一起了。”
  “……”裴明生一脸风中石化的表情。
  言萧一点不意外他的反应,很少有机会把他弄成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气定神闲的。
  “为什么?”
  “人帅,条正,”言萧眯起双眼:“带劲。”
  裴明生站起来,放下咖啡杯:“认真点言萧,你走之前我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他跟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言萧很轻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自己想想,他能给你什么?”裴明生完全是站在她的角度想。
  言萧收起玩笑:“师兄,我也不是懵懂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和关跃就像两块磁铁,摆放的方向错了就总是排斥,找对了位置就会深深吸引。
  她想要这个男人,不图别的。
  裴明生皱着眉,摘了眼镜,低着头擦拭一下,再戴上:“言萧,你是第一次这么不理智,太让我惊讶了。”
  言萧淡淡说:“是不是第一次我忘了,不过肯定是最后一次。”
  ……
  天快黑的时候,沙漠的营地里正当忙碌。
  川子领着弟兄们把营地里一直收着的文物都搬上了越野车,用厚实的油毡布仔细遮盖好,一扭头,关跃回来了。
  “十哥,”川子迎上去:“你这两天到底去哪儿了啊?”
  关跃边走边摘了头上的帽子:“有点事情出去了,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东西都搬上车了。”
  关跃走过去掀开油毡布看了一眼就盖上:“我要跑一趟外地,你们最近能少待营地就少待。”
  川子好奇:“十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咱们啊?”
  关跃盯着一排房屋后面倚靠的裸岩山壁,这营地因为隐蔽才存在到今天,不过最近警察查的严,可能会进沙漠,一旦搜索式的排查,这里迟早也要暴露。
  “没什么,你们只是听我的话办事,不会有什么问题。”
  关跃说完转头看向一个黑漆漆的魁梧汉子:“二柱,你跟川子把人都带去那片绿洲里守好了,千万别出岔子。”
  二柱嘿嘿笑着露出白牙,走过来递烟给他:“我知道的小十哥,能不好好守着吗,你跟老板都那么重视,那地方肯定特值钱吧?”
  文保组织里招的都是孔武有力的粗人,没什么学历,有的甚至还有过打架犯事的前科,二柱就是其中一个,但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这里报酬高,他们拿钱办事,关跃能镇得住他们,也都很听话,只不过情怀也的确没那么高尚,文保组织的旗号是保护文物,但对他们而言也就是个能挣钱的地方而已。
  关跃接着他打火机里的火点了烟,叼在嘴里,好笑地拍上他后脑勺:“就知道钱,文物也不只是钱。”
  二柱难得见他心情好,摸着后脑勺笑着躲开。
  “记住了,那地方少根草我都饶不了你。”
  “得嘞十哥,记住了,记住了。”
  ……
  “文物的价值,当然不只是钱,它是人类留下的宝贵历史文化遗产,很多后人无法得知的历史真相往往就是从文物身上寻到的,这种传承是无价之宝。试想如果没有文物,我们中国这上下五千年将会空白成何等模样?很多盗墓贼和不法分子只知道文物值钱就无所不用其极,却忘了文物值钱正是因为它背后的历史,而他们的作为却恰恰是在破坏历史……”
  一场讲座结束,现场掌声雷动。
  言萧从后排站起来,就快走到门口,有人叫住了她:“等一下。”
  她回过头,刚才在台上讲话的老学者正快步走过来:“没想到能在上海见到你,你还记得我吧?”
  言萧点头:“记得,华教授。”
  也是巧,市里安排文物历史交流会,本着净化古董市场的原则,部分从事古董行业的也受到了邀请,言萧就是其中之一。
  华教授是专程从北京飞过来的,上次还画像砖那事儿他实在记忆深刻,一眼看到言萧就认出来了。
  老人家盛情难却,言萧跟着他出了会场,走进一家茶楼。
  “你是做文物鉴定的吧?”上次见面华教授就看出来了。
  言萧坐在他对面,笑笑:“我的工作是古董鉴定,文物鉴定做得少。”
  华教授点头:“你姓言,上海以前有位有名的历史学教授叫言修实,你认识吗?”
  言萧说:“那是先父。”
  华教授拍一下膝盖,“难怪啊,我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能做这行。”他神情遗憾起来:“我最近在帮西北警方研究一节玉璜,早知道就带过来跟你交流一下了。”
  言萧心里一动:“什么玉璜?”
  “挺少见的玉璜,上面刻着狼纹,初步断定是跟猃狁有关。”华教授说到考古的东西就滔滔不绝:“你知道猃狁吧?那可是很神秘的少数民族,历史上记载他们古代就在西北那一带活动,应该是错不了的。”
  言萧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正海能那么快就查到跟狼有关了,原来请的是他。
  “要是我那个师兄还在就好了。”华教授叹口气:“五爷落了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听说他以前就找到了一个跟狼有关的地方。”
  他要找路伯。
  言萧不确定陷地之城还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保密多久。
  她拿着手机转了转,有点心不在焉。
  “对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华教授想起了别的:“上次跟你一起送画像砖过来的那个人呢,说自己待过文保组织的那个,他没跟你在一起了?”
  言萧回神:“在一起,不过他不在这里。”
  华教授笑着说:“那是你对象?”
  言萧点头:“对,我对象。”
  “挺好的,那小伙子瞧着不错。”
  “嗯,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
  夜里,关跃提着油桶给越野车加油,准备出发。
  川子打着手电在旁边给他照着:“十哥,差点忘了跟你说了,考古队里的几个人不见了,还有言小姐也不在了。我就去那地方守了一宿,回来就一个人也见不着了,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关跃直起腰,把空桶递给他:“他们都走了,这事儿我知道。”
  “那好吧。”川子退到一边,给他让路。
  关跃坐到驾驶座上,忽然手臂在车窗上一搭,探出头来:“川子。”
  “哎,怎么了十哥?”
  “叫嫂子。”
  川子一愣:“啊?”
  “我说言萧,以后别再叫言小姐了,叫嫂子。”
  “……可你不是说你们俩不是那么回事儿吗?”
  “我们俩现在是那么回事儿了。”
  川子摸不着头脑,看着他的脸转过去,开着车走了。
  那张脸给人感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第71章 
  裴明生再来找言萧的时候,她没在工作,正靠在窗口打电话。
  工作室的窗户是高大的落地窗,言萧靠在那里,纤长的身体逆光成一道剪影。
  “……是的华教授,给你介绍几个人,都是做考古的。一个叫石中舟,一个叫王传学,还有个姑娘……”
  这几个名字都不陌生,裴明生倚在门口,耐心听她打完。
  言萧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了他。
  “你在给考古队那几个人介绍工作?”
  “对。”
  裴明生无奈:“关跃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他的队员你都要操心。”
  “这事跟他没关系。”言萧低着头,把华教授的联系方式传给了王传学,让他们自己去联系老人家。
  跟着华教授做考古,至少是份正经工作。
  裴明生捏捏眉心:“算了,让关跃到上海来,我也可以给他一份工作。”
  言萧有点好笑:“你这是干什么?”
  “他在上海干点什么不比他在西北干的那些事强?”裴明生在椅子里一坐,靠着椅背看着她:“我是你师兄,看着你一路怎么艰难过来的,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不能为你做,凭什么值得你喜欢?”
  言萧摇了摇头:“不用,你肯这样我已经很感激,就当是你的祝福了。”
  “……”裴明生该说的也说了,能做的也做了,言萧比他想的要坚决。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说了一句:“言萧,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他希望言萧能敞开心胸接纳一个人,但不希望她后悔。言萧过去这十几年来就没顺过,他不希望她再跌一次。
  言萧说:“不会的。”
  目送裴明生出了门,她掏出手机,想拨那个号码,又担心他是不是还在哪儿躲着警察,手机又放了回去。
  ……
  关跃还在路上。
  从顾廷宗那儿得到的路线非常隐蔽,出了沙漠后往甘肃方向走,连他这个自认把西北摸得够透的人对这条路也不熟悉。
  车在路上走了两天,大部分是晚上走,白天休息。
  一路很少会看到人,因为路非常难走,或者是荒野戈壁,或者就是石块嶙峋的山脚,偶尔能上国道,也很短暂。
  晚上十点,关跃把车停在路上,去车后面检查木箱里装的文物。
  东西包裹的都很严密,川子还在里面垫上了充气气垫和塑料泡沫,不过这一路下来还是有损坏的。
  走这样的路,什么好东西都被颠坏了,以前在这条路上应该也没少损坏过文物。
  关跃低低骂了一句粗口,盖好木箱,一抬头,正好看见夜空。
  初夏,漫天星斗,北斗七星最明显,在旷野里看,穹窿如同倒扣,感觉像是触手可及。
  当初跟言萧一起宿营那晚,王传学告诉她西北的星空是一绝,可惜当时并没有看到。
  这几天没顾上跟她联系,他的手机一直开着,她也没有打过来。
  关跃掏出手机,翻出她的号码拨出去。
  忙音响了两声就通了,言萧开口是一声轻轻的“嗯”,语调上扬,透着股慵懒。
  关跃靠在车上,低声问:“还没睡?”
  “睡不着,在工作。”
  “很晚了。”
  “你不也没睡?”
  “我也在工作。”
  “工作还打给我?”言萧笑了一声:“想我了?不是叫你熬着的么?”
  关跃没有立即回答,听筒里只剩下他的呼吸。
  “不想么?那我挂了啊。”
  没等关跃有所反应,言萧还真挂了电话。
  他有点错愕,又有点好笑,又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言萧在那边问:“怎么说?”
  关跃摸一下鼻尖,想象着电话那头她的表情:“那你呢,这么晚睡不着,不也在想我?”
  电波的另一头,言萧正拿着包走出工作室:“你少得意,我现在就回家睡觉。”
  关跃低笑,隔着电话声音充满磁性:“路上注意安全。”
  言萧走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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