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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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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子还想聊几句言萧呢,听他这么问只好回话:“没什么发现,可能是我们太多疑了吧,五爷都倒了,朱矛那小子应该不敢露头了。”
关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川子觉得他挺古怪的,脸色也很沉。
怎么了这是,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还不高兴了?
言萧在楼梯那儿抽完了一根烟,正好看到关跃过来。
他刚起床,身上只穿着件背心就出来了,脸上水珠没干,下巴上胡茬泛青,额边几根碎发也沾了水珠,眼神在她身上一触即回:“什么时候走?”
言萧停顿一下,说:“就现在。”
“好,我送你。”他说完就回屋去了。
言萧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背似乎更宽阔了,走动时腰腿间的肌肉都在贲张出力量感。她微微眯起眼,又把眼神移开。
昨晚他说:“原来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在你眼里这依然是一段露水情缘,你厉害。”
言萧反问了一句:“我把这当做露水情缘又怎么样,不当成露水情缘又怎么样?”
他沉默了很久后说:“如果这不是一段露水情缘,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会去上海光明正大地找你。如果是,我以后不会找你,也不会等你。言萧,我不会求你。”
言萧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很狠,却异常坚定。
他并不是要把她绑在身边,他要的其实是以后,他以为他们还会有以后。
……
半个小时后,言萧背着包上了车。
川子和其他几个队友都陆续回来了,但都去补觉了,正好,她也用不着道别了,避免了很多尴尬。
关跃套了件衬衫在身上,拎来桶汽油加进车里,然后开车上路。
天气不好,没有太阳,风也很大,一路都有沙尘,其实今天不太适合上路。
但言萧还是会走。
大片的黄沙被甩在背后,荒凉的戈壁前方延伸,整个天地都是灰茫茫的。
他们一路上没有说过话,甚至连简单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就如同两个陌生人。
直到一个转向,言萧眼角余光忽然瞄见了关跃的小臂,衣袖卷起,他左臂那几道刀伤隐约可见。
她忽然说:“关跃,你以后在这儿小心点。”
关跃有一会儿才开口:“我一直都很注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但我知道你做的事是有道理的,你保重。”言萧心里有数,假如他有半点邪念,那座陷地之城早就空了。
所以即使李正海说他来路不正,她也愿意替他遮掩。
关跃这次简洁地回了一个字:“好。”
他没有叮嘱言萧什么,他相信她回去后会过得很好。
风更大了,陡然一阵沙尘拍上来,车身摇晃,一阵噼里啪啦地响。
前面一间低矮的木棚屋孤单地矗立在山岩下,这种废弃的小屋,如今成了背包客落脚休整的地方。
关跃有经验,知道这风是一时一时的,停下车说:“等这一阵过去了再走吧。”
言萧下了车,背着包低下头,走向那间小屋。
推开门的瞬间意外地发现还有别人在,她看了一眼就要退出来。关跃跟在她后面,察觉不对立即摸出腰后的枪。
已经来不及,里面的人早就等着了一样,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先一步指在言萧的额头上,她被人拽了过去。
屋里的人挟持着言萧慢慢走了出来:“小十哥,好久不见啊。”
是朱矛,他似乎更干瘦了,双眼阴鸷地骇人。身边是总跟着他的丁哥。
关跃手里的枪对着他,他的枪对着言萧。
“原来你躲在这儿。”
“是啊,被你们撵一夜,真是不容易,在这儿又遇上你们了。”朱矛阴阴地笑起来:“怎么样,没想到老子当初没给你们那破烂玩意儿射死吧?你他妈真有种,居然敢动五爷,老子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鸟,果然是对五爷有异心。”
关跃注意着言萧:“你想怎么样?”
言萧很冷静,至少脸上没看出慌乱。
朱矛打开保险,枪口抵住言萧的太阳穴:“老子不像你,对五爷忠心耿耿。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替谁卖命,还要你找到的那个大斗的位置。”
关跃双眼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不肯说是吧?那我就拿你的女人开刀了。”朱矛扣着言萧的那只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摸着那截细嫩的脖子。
言萧瞬间脸就冷了,眼神像结了霜。
关跃握着枪的手指暗暗使力。
“听说独眼拿她要挟你,发现你根本不在乎她?”朱矛冷笑:“你蒙得了他可蒙不了我,我可知道你当初为了这个女人单枪匹马跑我那儿去干了什么,你说是吧?”
言萧的衣领被他的手扯开,一大片雪白的胸口连同文胸都暴露了出来。
朱矛伸手摸进去,故意当着关跃的面揉搓,甚至还在言萧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有种死撑,就看着我在这儿把你的女人给办了吧。”
丁哥在旁边脸红耳赤地看着,嘿嘿笑起来:“朱哥你真是有口味啊!”
关跃咬紧牙关,看着言萧。
她在抖,却没有看他:“我根本不是他的女人,你拿我威胁不了他。”
“劝你别费心机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这得看小十哥怎么说了。”朱矛的手伸进她的裤腰。
关跃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已经变了意味,彻骨的阴冷:“放了她!”
朱矛的手收回去了:“肯说了?”
关跃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踢过去:“你放了她我再说!”
丁哥接到朱矛眼神,马上捡起那把枪。朱矛拽着言萧走过来,手里的枪口直抵到关跃脸上,终于推开言萧。
关跃立即把言萧挡在身后。
朱矛枪对准他,忽然拽着他的衣领,一脚踹在他膝弯里。
关跃膝盖一弯,却还稳稳地站着,脸上还顶着那支枪。
朱矛冷笑着,朝旁边的丁哥使了个眼色:“上路前给小十哥一点教训,我们这些日子的罪不能白受了。”
丁哥拿出了把刀,一刀扎在关跃膝弯上,用力一踹,终于让他单膝跪地。
“你他妈不是很能吗,现在你再能啊!”
关跃撑在地上,像被拔了牙的猛兽,一声不吭。
……
足足过了二十几分钟,言萧的手机被搜走,人被留在原地,看着他们把关跃拽去车上,绝尘而去。
这阵风终于过去了,她坐在地上,摸出烟,颤抖着手点了一支。
关跃上车前已经浑身都是伤,那两个人要留着他的命,又存心蓄意在他身上发泄着恨意,就当着她的面,地上现在还留着一大摊血。
言萧抽着烟冷静下来想了想,忽然站起来就走。没有手机,无法联系上别人,只能走回营地,虽然很远,但也许来得及通知川子他们。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有车开过来的声音。
言萧转过头,看到那辆车又开了回来,立即朝边上跑。
车直冲到面前,车门打开,里面的人跳下来,很快就追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
言萧回过头,看见关跃的脸。
他抓着她的手,剧烈地喘着气。
言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回来了,但看到他手里还拿着把带血的刀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冒险跟他们近身肉搏了。
“你怎么样?”言萧抓住他的衣领,他身上血迹斑斑。
“死不了,我死不了。”关跃重复两遍,大手扣着她的手腕,格外用力。
言萧的胸口还暴露在外面,彼此在对视中喘息,如两头困兽。
陡然间,关跃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下来。
言萧被他用力抱紧,他狠狠地吻她的脖子,她的胸口,刚才被朱矛碰过的地方,全被他的吻洗刷了一遍。
言萧敏感地缩起身体,想阻止他,但被他按住了。
关跃一用力把她抱到车上,座椅被急忙放倒,两具身躯紧靠在一起,一触即燃。衣服在混乱中撕扯开,裤腰松开,底裤扒下,他抱着言萧猛冲到底。
情欲混着血腥味,他一声一声的粗喘,用力地深入。
关跃刚才在车上假装昏死突袭,扣住朱矛的咽喉时几乎要了他的命。
言萧说她根本不是他的女人,他却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拼命。
好在她就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关跃,你在流血。”言萧的声音在发颤,一半慌乱,一半情潮。
关跃依然在狠狠地进出,双手揉搓着她的身体,像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发闷,咬牙切齿:“言萧,我们之间就只有这个是吗……”
言萧咬住唇,身体在车里摇曳,没有看他的双眼,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他,挺腰迎合。
关跃终于在她体内宣泄而出。
彼此都像是死了一回一样。
“起来,你快止血。”言萧轻喘着说。
关跃没有动,喘息着,身体沉重地压在她身上。
言萧连忙推开他坐起来,他身上的血都已经沾到了她身上。
第64章
前前后后找遍了车上和后备箱,没有找到医药箱。
言萧回到车上,把关跃翻过来,他任她摆布,失血过多让他微微古铜的脸都泛白了。
衣服早就凌乱不堪,衬衫和长裤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扒下来了。
言萧压着剧烈的心跳检查他身上的伤口,腿弯那儿的一道割伤不太深,已经自己止了血,肩膀和胸口那几下是扎伤的,一刀一个孔洞,扎得很深,血往外淌,到现在都还没止血,从他的身上滴到座位上。
言萧拿了他的衬衣紧紧按压住,不停地喘气:“关跃,关跃!”
关跃睁着眼睛看着她。
言萧移开眼,深吸口气,又转过来:“怎么做,你教我。”
“就这样压紧,止了血就好了。”
他说得很平静,言萧才算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扔开那件染血的衬衣,血终于止住了。
关跃从头到尾都清醒冷静,甚至还能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喂,川子……在戈壁那里,那个废屋往东……朱矛在,他们一共两个人,都受了伤……”
言萧把他的背心和长裤拉上,夺了他的手机,走去车外面。
川子还在那头问:“十哥,你们没事儿吧?”
“是我,”言萧用力地握着手机,指关节都泛白,冷冷地说:“你们找到朱矛之后别手软,往死里整,能多狠就多狠,最好去他一层皮!”
去他一层皮都算轻的。
川子半天没说话,可能是被她的口气震住了。
言萧挂了电话,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摸到了烟盒,却只是拿在手里烦躁地转了两圈就塞回了口袋,又走回车门边:“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这里离营地更近,等川子他们过来就行。”
言萧走动两步,摩挲一下脖子,才发现自己现在也衣衫不整,她把衣领扣起来,坐进车里,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他身上。
车门拉上,车里变得分外安静,言萧低着头,眼睛盯着他:“关跃,你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不会的。”
“你刚才那样是不是疯了,你说你不会?”
关跃认真地看着她:“我不会,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不会让你欠我的。”
言萧沉默了一瞬,慢慢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关跃抿住唇,喉结滚了滚,却没说什么。
车窗外隐约有声音,言萧仔细听了听,一下坐正,发动汽车,把车开了出去。
那是一阵警笛声。
“往回走,进沙漠。”关跃的呼吸有点重,手在口袋里摸一下,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他抢回来了。
言萧随手拿了塞进口袋:“会不会是来追朱矛的?”
“有可能,”关跃坐起来:“开车目标太大,下车走。”
言萧踩下刹车,还没停稳,他已经一把推开车门下去。
她把包在肩上一搭,下车去扶住他。
关跃的伤口刚止了血,又裂开了,却还走得很快。
言萧抓着他的胳膊搭在肩上,好在她够高挑,能架得住他。
往前是沙漠,沙丘遍布。
关跃的体力强得惊人,走了很久他也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言萧怕他休克,扶着他在沙丘后面坐下。
在这地方休克就完了,救都没法救。
远处忽然一声枪响,沉闷的像是哑了的鞭炮。
她回头望一眼,没法辨别是哪个方向传来的。
关跃说:“可能是川子带人过来了。”
“十哥!”
远处果然传来了川子的声音。
言萧拉着关跃站起来,看到有车朝他们这里开了过来。
一辆吉普拖着老长的尘烟疾驰过来,川子半个身子都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朝他们遥遥挥了挥手。
车很快停在附近,他一马当先跑过来:“十哥,我们找到朱矛了,不过被警察抢先了。”
话没说完已看到关跃身上的血,他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人:“操,怎么弄成这样了?”
关跃喘口气:“没什么,刚才那枪是谁放的?”
“朱矛自己放的,我们快过去的时候他放了一枪,没打中我们,把警车引过去了。”
川子他们是在一个沙坑附近发现那两个人的。丁哥昏死在一边,朱矛更严重,手脚都被放了血,被皮带绑了手在胡杨树干上,出气比进气多,几乎去了半条命。
川子本来还惦记着言萧的话要给他点苦头吃,看到这一幕差点惊呆了。
一看就是关跃的手笔,但他很少见关跃下这么重的手。
朱矛也是狡诈,居然还拼了口气,趁他们靠前的时候挣脱开放了一枪,就这一枪引来了警车。
川子担心关跃,就放弃了那小子,一路找了过来。
关跃说:“被警察逮了也干净。”
言萧只觉得太便宜了朱矛。
“行了十哥,先回去再说吧。”川子二话不说从言萧手里接过他,就要往背上背。
关跃没让:“用不着,我还没到那地步。”说着自己朝停车的地方走了。
言萧在原地站了一瞬,过去的几个小时纷纷乱乱地挤在一起,她的脑子里反而是空的。
直到现在,关跃留在她身上的情欲已经褪了,只剩了身体上的酸楚。
她抹一下脸,跟过去,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来看一眼,是裴明生打来的,她顾不上接就按掉了。
刚到了停车的地方,手机又响了,拿出来,又是裴明生。她只好接起来,眼睛看着刚刚上车的关跃:“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裴明生开门见山:“言萧,你跟关跃的事情解决好没有?”
“现在问这个干什么?”言萧盯着车里,有点烦躁。
川子正在跟关跃说话:“十哥,老板今天忽然过来了,听说你的事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在后面那辆车里。”
关跃“嗯”了一声,好像并不意外。
电话里,裴明生还在说:“我跟你说过关跃有个幕后老板还记得吗?我今天在香港刚知道一个消息,那个老板居然是你认识的人。”
言萧注意到他们后面的确还跟着一辆车,车窗玻璃降了一半,能看见后排坐着个人。
她看着那人,下意识问了句:“谁?”
“就是以前你身边的那个人!”
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里面的人走下了车,一路走到前面的车门口,和里面的关跃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朝言萧走了过来。
裴明生在那头问:“言萧,你听到了吗?是顾廷宗!关跃的老板就是顾廷宗!”
言萧盯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萧萧。”他在她面前停下,端详着她的脸。
言萧垂下手。
……
两辆车先后往营地开,川子急着带关跃回去治伤,在前面开得飞快。
后面的车里坐着言萧,旁边是顾廷宗。
其实她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萧萧,你长大了。”
言萧看他一眼,淡淡说:“你却老了。”
顾廷宗愣一下,接着就忍不住笑了:“是啊,岁月不饶人。”
其实他还算不上老,男人在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顾廷宗有副很儒雅的外表,身材保持得也算匀称,他依然很有魅力,那种成熟男性的魅力。
但对言萧而言,他还是老了,毕竟认识他时她还年少。
“你怎么会是关跃的老板?”
顾廷宗说:“这个文保组织是我创立的,我当然是他的老板。”
言萧以前只知道他经商,但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也从没想过他还跟文保组织有关。
顾廷宗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斜条纹的西装压出细细的褶皱:“我听说了你的事,我让关跃去扳倒五爷,也算是替你出气了。”
言萧盯着前面的车尾:“说这个干什么,我并不会谢你,因为这不是你的功劳。”
扳倒五爷,明明是她跟关跃一起做的。
顾廷宗眼角挤出笑纹:“你不用谢我,我希望能为你做些事。”
车终于开进营地,川子把关跃送进屋里,几个大男人忙进忙出地给他处理伤口。
都是久伤成医,手脚也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了川子还在给他收拾。
“十哥,你胸口那两下被刺得有点深,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川子给他披上衣服。
关跃忍着药水的刺激,额头上不断冒汗:“没事儿,你别告诉言萧。”
川子会意:“怕人家担心是吧?”
关跃摇一下头:“她就要走了,别给人添堵。”
“……”
门被敲了两下,川子看到来人,再看看关跃,还真嘴巴一闭什么都没说,出门走了。
言萧走进来。
这间屋子她是第一次来,就在她住的那间楼下。
关跃身上盖了毯子,露出赤裸的上身,早上出门时肩背上还都好好的,现在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言萧盯着他硬实的胸膛,真怀疑他是不是铁打的。
关跃忽然问:“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的飞机明显是赶不上了。
言萧看着他,她的眼珠很深很黑,专注着看人时,仿佛全世界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
“我要再待几天,你好好养伤。”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关跃抿了抿干燥的下唇:“没有必要言萧,你要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留下,不如不留下。”
言萧在他床沿坐下:“我有别的事,顾廷宗要我留几天。”
关跃眼里有了变化,其实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顾廷宗找了言萧。
“你们早就认识?”
“嗯,早就认识。”
第65章
营地里并没有因为来了老板就有什么变化。
晚饭是川子弄的,跟平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份土豆烧肉。
川子来给关跃送饭,言萧才离开,她待了很久,话却没说几句,就在他旁边坐着。
有些话彼此心照不宣,根本没什么好提的。
临出门,关跃叫住她:“你尽快回上海吧。”
他的语气很认真,言萧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说:“我也没打算久留。”
天就快黑了,言萧打水去楼上,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又接到了裴明生的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恢复如常了:“言萧,你现在怎么样?”
言萧伸手摸烟:“不怎么样。”
“要我过去吗?”
“你过来干什么?”
裴明生在那头停顿一下,说:“怕你经受修罗场,师兄可以直接过去以工作名义把你接回上海。”
言萧忍不住笑一声:“难得见你这么正义,不过没用的,该来的总会来。”
顾廷宗已经告诉她,在上海时她收到的那封来自香港某文保组织的邀请函就是他发来的。现在他又主动联系了裴明生,透露了他身为关跃老板的身份。
他想出现,是挡不住的。
裴明生在电话里问:“那你就继续待在西北?”
“放心,不会太久的。”
电话挂了,言萧终于摸到了烟,夹在手里,一只手正摁打火机,门被人敲响了。
她含着烟去开门。
门外站着顾廷宗,他脱了西装,换上了很休闲的开衫,贴身柔软的长裤,头发也梳得松松的,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东西拿来了?”言萧让他进门。
顾廷宗提出留她几天,帮他鉴定一下藏品。
她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她欠他的。
“没有,那不急。吃晚饭的时候没见到你,我来看看你。”顾廷宗进门后先打量了一圈四周。
言萧看他一眼:“你是这里的老板,要想住这里的话我可以换地方。”
顾廷宗说:“你就住这儿,女人当然还是适合住在阁楼上。”
言萧摁住手里的打火机,点了嘴里的烟,缓缓吐出一口:“金屋藏娇是么?”
她记得十几年前就有人拿这四个字形容过他们。
“别这么敏感,萧萧。”顾廷宗看着她,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言萧心想果然男人上了年纪都知道养生了,还关注这对身体不好。
她不急不忙抽了半截才开口:“我工作很忙,你有什么藏品尽快拿出来,我待不了多久。”
顾廷宗靠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你了是不是?”
言萧侧身让开,脸上没有表情:“难道还有别的理由?”
“我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是有点怀念的。”
言萧抽着烟,陷入沉默。
她的父亲是知名历史学教授,顾廷宗是他众多学生中最得意的一个。
她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他是什么场景,只记得他经常去家里拜访,每次眼神都会停留在她身上。
人和人之间的吸引很难说清楚,终于某一天,顾廷宗在阳台上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脸。
那天晚上,言萧被养父叫过去训了很久:“我都看到了,你们不能在一起,你才多大!你们不合适!”
言萧没有反驳。
几个月后养父心脏病复发去世。
当时她的养母已经身体很不好,逢此巨变精神都有点恍惚,葬礼上忽然跟言萧说:“你不该气你爸爸的,说不定他就不会发病。”
言萧不止一次告诉她:“医生说爸爸是劳累导致的,不是生气。”
但似乎没有用,她一次次提起。
没多久养母也去世了。
一个被称呼为二叔的男人成了言萧的监护人,实际上顶多见过两次面。
没多久外面就有了传言,她还没成年就跟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混在了一起,气死了养父母。那个二叔管她叫白眼狼,义正言辞地把她赶出了门。
言萧身无分文,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只能睡桥洞。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穷到那样的地步,比书里看的,电影里演的任何一种都要难以忍受。
顾廷宗后来在大街上找到了她,她很狼狈,在寒风里穿得很单薄,和几个小混混走在一起。
言萧被他拽上车,关车门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手,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
顾廷宗皱眉:“别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了,你都学会说脏话了。
言萧看着她:“古人还说‘竖子’,‘叱嗟,尔母婢也’,都是骂人的话,怎么骂直白点就不能接受了?”
顾廷宗不禁笑了:“萧萧,别逞强,有事为什么不找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言萧那时候就像只刺猬,什么都不想依靠,只在他那里窝了一晚就走了,后来也并没有找过他,直到那个二叔忽然叫她回去,说愿意把她的家还给她。
她回去了,二叔却喝得醉醺醺的,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你不是就喜欢比你大的吗,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吧,跟了我,我把房子跟钱都还给你。”
言萧摸到了能摸到的一切东西招呼了上去,台灯,书,甚至是厨房里的锅碗。
等到停下来时,那位二叔已经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她愣了很久才跑出去,终于想起找顾廷宗,站在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他号码时声音都在抖:“顾廷宗,我打死了人……”
顾廷宗来了,警察也来了。
人没死,重伤。
言萧记得李正海当时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你打伤的?你才多大?”
顾廷宗替她解决了一切事情,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赢了官司。
那时候她才发现顾廷宗很有来头,他看似温和,实际上很有手段。
他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顾廷宗陪在她身边两年,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她的长辈。
等到她成年,他们才算真正的在一起,可是并没有多久,顾廷宗就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无踪。
言萧那年刚进大学,刚刚认识裴明生。
他有时候会问她:“那个总来接你的男人去哪儿了?”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不是很伤心了,既然断了,就断得彻底点,这些陈年往事也早就尘封了。
只是有时候会回忆起养父的话,不要找个不合适的男人,不管过程多吸引,不合适终究不合适。
言萧把没抽完的烟捻灭,看着顾廷宗,他老了,跟记忆里不一样了,实际上在这里遇到他之后,言萧发现自己以前根本也未曾了解过他。
“什么时候开始鉴定?”
顾廷宗叹口气:“早知道你这样,我就多带几件藏品过来了。”
他出门走了。
言萧倒头躺在床上,听见楼下偶尔的脚步声,想起裴明生说的“修罗场”三个字,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关跃换完药出门,正好碰上顾廷宗来找他。
“老十,伤好点没有?”
“好多了。”
“那就好,带我转转吧。”
阳光热烈,照入营地,到处都亮得晃人眼。
关跃拿着钥匙,打开了营地边角里一间屋子的门。
顾廷宗跟在他后面走进去。
“东西都在这儿了,一件都没有交出去。”关跃揭开一块布,灰尘四散,下面露出几只大木箱。
顾廷宗在旁边踱着步看了几眼,点点头:“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木箱子里都是这些年文保组织从盗墓贼手里拦截下来的文物,有的是就地发掘出来的。
言萧来的那晚,那条说近期会过来的短信就是顾廷宗发来的,关跃早就准备好了。
“应该的。”他把布盖上。
顾廷宗笑笑:“再去那座陷地之城看看吧。”
“好。”关跃出去开车。
经过楼梯那儿,他特地朝阁楼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言萧。
车开入沙漠,走了很久,顾廷宗开始在车上闲谈:“那地方是你跟言萧一起找到的?”
关跃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路:“对。”
“言萧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顾廷宗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亲昵:“当初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十几岁,如今女大十八变,就是脾气一点没变。”
关跃一言不发。
顾廷宗参与了言萧的过去,他没有。
“人啊,总要到一定年纪才知道自己要什么,如果当初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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