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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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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跃把她拉起来按到床上。
  他摸到她的身体,还是湿的:“还生气?”
  言萧说:“没事,这点程度我能忍住。”
  关跃啃咬她的后颈,低低地笑一声:“很好。”
  言萧裸着的背贴着他,他的手掌擦到她身上的水珠,伸入她的内衣,身体相缠,身下的床分外简陋,摇摇欲坠,咯吱作响。
  深夜里,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门被摇动,外面几声脚步响,混着陌生男人的喘息,仿佛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
  棚屋几乎四处漏风,像是到处都有眼睛。
  言萧的身体如绳一般拉紧。
  关跃紧紧环着她,从腰后摸出什么塞到她手里:“这才是开始,后面的路不会太平,你拿着防身,也许会用得着。”
  言萧摸了摸,缠着布条,她记得这是他的刀。
  “你不怕我一见到五爷就把他给捅了?”
  “你不会。不管是谁,只要对你有威胁就下手,出了事我来善后,首先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言萧把刀塞进腰里。
  关跃解开上衣把她裹进来:“放心睡吧,我守着,他们没胆子硬闯。”


第47章 
  言萧很快睡着,关跃搂着她,闭上眼睛,身体却随时保持着警惕。
  夜里的风呜嚎着从四面钻进来,屋顶都像是要被掀翻,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外面脚步声不断,男人们通常在夜晚倒斗,现在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又无处发泄,不停地走动、窥探,污言秽语,吵吵闹闹。
  直到后半夜,声响渐息,又传出震天的鼾声和磨牙声,此起彼伏。
  关跃刚有点放松,外面猛的响起一声喊:“干他娘的,快起来!”
  有人被吵醒,不耐烦地哼骂着。
  门忽然被狠狠摇动,好像有人在外面硬推。
  关跃轻巧地下床,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一个人一头冲进来,被他扼住喉咙。
  “我日……”是黑狗,声音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你干什么?”关跃把他抵在门上,哐的一声,连带整间棚屋都晃了一下。
  床上轻响,言萧被惊醒,迅速坐起,摸黑穿上衣服。
  黑狗抓住他手腕,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齐哥……”
  关跃松开手。
  黑狗猛咳两声,呸地吐出一口唾沫:“操!齐哥叫你们上路!条子来了!”
  一瞬间像是炸开了锅,外间棚屋里七倒八歪的男人们一个个窜起来,没窜起来的也被人拽起来,脚步忙乱,影影绰绰,全往门口挤。
  关跃回头,言萧已经站在他身后,他抓住她胳膊:“走。”
  黑狗被他一下撞开,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狗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
  言萧在黑暗里被关跃紧紧拽着,从男人们中间穿过去,擦着蹭着,什么味道都有,终于出了门,被风一吹,深吸两口气。
  外面天不过蒙蒙亮。
  面前车影一闪,横冲过来那辆路虎,车窗降下,齐鹏探出脸来:“快去开车,马上走!”
  关跃拉着言萧走到停车的地方,又听见齐鹏说:“黑狗,我的车留给你了,赶紧跑路。”
  黑狗忙不迭道谢:“还是齐哥仗义!”
  路虎车门关上,朝前开出去,关跃开着车跟上。
  言萧往后看,黑狗进了齐鹏的那辆奥迪,好几个人拼命往上挤,车门都关不上,他根本不管,直冲出去,差点把一个人拖出去好远。
  远处有几束车灯在接近,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到这里。
  关跃看了看她:“你清醒没有?”
  言萧皱着眉:“半夜被警察追,想不清醒都难。”
  关跃转一下方向盘:“把你的包拿好,玉璜别让人发现,不管是齐鹏还是警察。”
  言萧想起这茬,把包抱在怀里。
  手机忽然响了,关跃接起来,是齐鹏打来的:“小十哥,警车就快追上来了。”
  “是,齐哥。”
  “黑狗开车跟在咱们后面吧?”
  关跃朝后看一眼:“嗯。”
  “我把车留给他就是为了给咱们挡路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了。”关跃放下手机,油门直踩到底。
  前面的路虎提速更快,早就冲了出去。
  后面一阵骂声,言萧看过去,那辆奥迪忽然抛锚了,眼看着就要被车灯闪烁的警车追上。
  她嘲讽地笑一声:“我还以为齐鹏是真仗义呢。”
  “干这行的眼里只有利,哪有什么仗义。”关跃往外望,一共两辆警车,朝斜向追过去了,黑狗应该是徒步往那儿跑了。
  他和齐鹏都没有开车灯,似乎没有引起注意。
  一个小时后,天一点一点亮起来,隐约看到村镇的轮廓。
  路虎冲到一片洼地里,停了下来。
  关跃跟着停下。
  齐鹏开门下来,脸色不好:“小十哥,你现在知道老子为什么化名资助你了吧,看到没有,才跟那群猪猡在一起待一晚,马上就被条子盯上了,操!”
  关跃下车走过去,递支烟给他:“齐哥别太动气,也许只是例行巡逻。”
  “那可未必,你听说过一个叫李正海的没有?今天那些人八成就是他手底下的。”
  “知道这个人,听说他管西北文物这块儿,我当然得提防。”
  齐鹏点了烟,笑得很不屑:“听说他想要端了五爷,还要彻查国内的走私大案,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言萧从车里下来,站在关跃后面默默听着。
  齐鹏转头看看周围,把才抽了几口的烟踩灭:“行了小十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这样太显眼,得分开走。我家里人还在朱水镇上,麻烦你去接一下,回头咱们在三道坡碰头。”
  关跃立即问:“那五爷呢?”
  齐鹏笑了:“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忘了五爷。”他转头,一把拉开路虎的后座车门。
  关跃眼睛瞬间扫向车内。
  言萧跟着看过去,目光凝固。
  后座上坐了个人,头发花白,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脸朝着他们,但戴着墨镜口罩,无法看清五官。
  他坐得很正,双腿交叠,两只手搭在膝上,虽然不显眼,还是能看出左手有一截断指。
  齐鹏说:“夜里我就把五爷接来了。”
  关跃并没感觉多意外,齐鹏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脑子绝对是好使的。
  他朝车里点一下头:“五爷。”
  车里的人“嗯”一声,声音苍老威严,其余什么都没说。
  “五爷这两天赶路着凉了,还病着呢,就不多说了。”齐鹏把门合上,坐上车:“回头见,小十哥,别让五爷等太久。”
  路虎从眼前开走了。
  关跃回头,言萧迎风站着,眼珠一动不动,瞳仁似乎比平常更黑,离得近甚至能看见她的瞳孔在微微收缩。
  他拖住她的手:“上车。”
  齐鹏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到了前面的镇子上,附近有巡逻的警车在。
  关跃就近把车拐进一家客栈,开了间钟点房暂时回避。
  进了房间才发现这一夜过去彼此都是灰头土脸。
  言萧的上衣上甚至还沾着昨夜的羊血,干涸后像一块斑驳的铁锈。
  关跃说:“去洗一下。”
  言萧走进洗手间,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他在外面等着,过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走过去敲门:“还没好?”
  门虚掩,有烟味飘出来,他推开,看到言萧赤身裸体地站在洗手台边上抽烟。
  女人雪白的身体在昏暗的洗手间里有种不可言喻的性感,喷头下的水往她身上溅,一滴一滴顺着肩背往下滑,落入臀沟。
  关跃低头,喉结滚一下,又抬头:“怎么还不洗?”
  言萧从镜子里看到他,笑一下,拉他进来:“等不及么?那让你先洗。”
  水珠溅到她手指,烟都被打湿半截。
  关跃把她手里的烟拿下来,在洗手台上按灭,闭着唇不说话。
  言萧似是懂了,伸手解他的纽扣:“那一起洗,把我们那次没洗完的澡洗完?”
  关跃抓住她的手:“言萧,你在紧张吗?”
  她双眼微眯:“我紧张什么?”
  “见到五爷。”
  “我像在紧张?”
  关跃的眼睛落在她胸口,沉甸甸的两团,浮着一抹红,他实话实说:“你身上很红。”
  “那又怎么样?跟你做的时候我身上更红。”言萧笑:“这不是紧张,这是激动、兴奋。”
  关跃盯着她,她眼里有种莫名的神采,让人想起敖包上空飞过的鹰。
  他绷紧下颚,把她的手放回自己胸口:“接着脱。”
  言萧往下一颗颗解开,上衣刚落地,长裤已经被他自己脱下,他压着她抵到墙上,头顶的水往下冲,瞬间两人浑身湿透。
  关跃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揉她的头发,她的脊背,抓了肥皂在她身上涂抹,全身没有一处遗漏。
  言萧急促地喘气,水只是半温,但她的身体已经在他掌下变得火热。
  泡沫随着水流冲下去,背后是冰冷的墙,胸前是男人的身体,她有点心烦意乱,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干什么呢,要不要做?”
  隔着底裤,关跃的下体抵着她的小腹,紧紧压着她,手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先洗澡。”
  “操……”
  他咬一下她的耳垂:“那得等会儿。”
  言萧敏感地哆嗦,这男人性感起来不像话。
  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关跃才放开她,言萧扶着墙,软得站不住。
  几声脚步响,背后一双大手把她拨过来,关跃刚才出去了一下,又走回来,脚下蜿蜒着一股水渍。
  水冲下来,他的胯间顶起老高。
  言萧手指勾着他的底裤:“要不要我也帮你洗?”
  还没等他回答,她已剥下他的底裤,双手伸到他腰后,摩挲他的臀。
  关跃呼吸一紧,感觉像要炸开,刚撕扯开手里的安全套,言萧一条腿缠上了他的腰。
  他淋着水,扶着她的腿冲进去。
  言萧瞬间抵达顶峰,仰着头,无声轻颤。
  “怕么?”关跃狠狠撞一下:“言萧,你怕他么?”
  “不。”言萧回想那车里苍老的人影,攀着他的背,声音发干:“怕他我就不会在这儿了。”
  关跃闷笑一声,喘着气奋力冲撞。
  言萧绞着他,黏得死紧,听着他的粗喘,迎合那一下一下的撞击。
  离开洗手间时,言萧是被抱出来的。她仰头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才动一下,声音嘶哑:“感觉不赖。”
  关跃在床边穿裤子,低着头,正对着她的脸,眼底黑亮。
  她看着笑出声。
  关跃提起长裤,光着上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一眼,回头说:“警车走了。”
  言萧这才坐起来穿衣服。
  出了客栈,太阳还没升到头顶,对街有家饭馆。
  关跃问:“饿么?”
  言萧点头:“有点。”
  他拉她过去:“那吃点东西再走,我也饿了。”
  人很多,关跃图省事就点了两碗面。
  两个人在角落里相对坐着,埋头吃得很快。
  言萧没吃完就放下碗筷:“朱水镇怎么走?”
  关跃抬头:“从这里往东走一百多公里就能到。”
  “好。”她先出去了。
  关跃跟出去,走到车门边,看到她坐在驾驶座上。
  她握着方向盘说:“我来开,换你睡觉。”
  “用不着,我体力好。”
  言萧伸手摸到他泛青的下巴:“你体力有多好我清楚着呢,但你得睡觉,这种时候大家有点合作精神行不行?”
  关跃扯了扯嘴角,体力再好,这一天一夜也消耗地够多了,他确实需要休息。
  “有什么事就叫醒我。”他坐到副驾驶座上。
  “知道。”
  言萧车开得很稳,出了镇子转头看一眼,关跃低头闭着眼睛,突出的眉骨连着高挺的鼻梁,唇抿成线。
  他睡着的样子很迷人,尤其还是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如果不是在开车,她甚至想伸手摸一下。
  言萧勾着唇,把车窗合上。


第48章 
  一路往东,接近陕北边缘,沙尘干燥,太阳照下来烈得晒人。
  言萧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捏着面饼咬,她发现自己的适应力越来越强了,还在上海时还真没这样紧赶慢赶地吃过东西。
  东西吃完了,车已开上一条黄土路,两边山高坡陡,路下面就是沟壑,远处天灰蓝,山脉间延伸出一段夯土的古城墙,应该是古长城的一段。
  言萧不认识后面的路了,转头看一眼,关跃早就睡着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叫醒他,干脆停车等他睡醒。
  风往车里灌,濒临初夏,有了热度。言萧身上穿了件女士衬衫,觉得有点热,卷起衣袖,掏出烟点了一根,靠在椅背上看着关跃。
  他睡着时很迷人,低着头闭着眼睛,侧面看突出的眉骨连着高挺的鼻梁,唇抿成一线。
  言萧的手伸过去,刚想摸一下,又收了回来,脸转向窗外。
  感觉不太好,有点过于亲昵了。
  一根烟抽到头,旁边的人动了,言萧转回头,关跃醒了。
  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惺忪,一睁眼就马上清醒:“到哪儿了?”
  “不认识。”
  关跃往外看:“你停这儿多久了?”
  “没多久,就等你睡醒的这功夫。”
  关跃推门下去,走到车尾往远处望,没一会儿就回来,拉开言萧这边的车门:“你下来,让我开。”
  言萧下车,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警察追上来了。”
  言萧一愣:“你说他们就在后面?”
  “嗯。”关跃刚才看到远处有辆警车在往这个方向开。
  言萧看这一路没再遇到警察,还以为他们是被黑狗拖住了就放弃了,没想到就停顿了这么一会儿又追上来了。
  她扔了烟蒂就要上车。
  关跃说:“捡起来,别丢这儿。”
  言萧弯腰捡起来,顺脚把地上的烟灰也给蹭了,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关跃探身拽了她一把,门刚关上他就把车开了出去。
  车在曲折的土路上行驶,往古长城的方向开,看着很近,其实远得很。
  没多久,经过两片高耸的坡地,坡上遍布着成堆的羊群。
  一个扎着白头巾的老汉蹲在路边上放羊,关跃停下,从车窗里递了根烟给他:“老伯,怎么就在这儿放羊?”
  老汉接了烟笑呵呵的:“咋了,不在这儿放在哪儿放?”
  “我们后面那块坡上草厚,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了。”
  老汉有点不相信:“不会吧,我成天在这儿,都一个样啊。”
  “真的,你把羊赶去看看就知道了。”关跃开车继续走了,瞄一眼后视镜,老汉还真赶着羊过去了。
  言萧看到羊群浩浩荡荡把后面的路给堵上了,看他一眼:“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贼的。”
  “这叫贼?”
  “这不叫贼叫什么?”
  “叫灵活变通。”
  关跃踩下油门,车冲过凹凸不平的路面,猛地一颠。
  言萧尾椎都疼,拧了拧眉,还是忍住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
  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好心了,早点叫醒他不就完了,何必停下来等。
  太阳西斜时,车开进一个山沟里的村寨,村民住的是窑洞,一间一间像是镶嵌在岩壁上。
  寨子就挨着那段古长城,抬头往坡上看就连夯筑的土层都看得清楚,只不过下面牵了铁丝网,防止人往上爬。
  村口处遍布壕沟,断断续续,残缺不全,看得出来也是古代留下的遗迹。路上停了不少车,很多人在拍照参观,脖子上挂着长枪短炮,端在手里齐刷刷对准那段城墙一阵咔嚓。
  关跃靠路边停了车:“趁人多,我们在这儿吃个晚饭再上路。”
  言萧解开安全带:“我去上个厕所。”
  这里像个半开发的旅游区,不过到底是偏远的小村子,设施跟不上。公厕就是几间草棚屋子后面的土屋,白漆在左右的墙面上刷上“男”和“女”,其实中间也就一墙之隔。
  女的这边居然排成了长队,言萧忍着难闻的气味等了快十分钟,走进去速战速决,在里面蹲了还不到一分钟。
  等她出来,关跃正好找过来。
  边上有个压水井,言萧想洗手,压了两下没压出水来。
  关跃走到跟前,接了压杆重重按了两下,水出来了:“找好吃饭的地方了,跟人家游客搭伙,给点钱就行。”
  言萧一边搓手一边点头:“效率真高。”
  “后面还有追兵,这种时候效率不高也得高。”
  言萧直起腰,甩了甩手上的水:“我这是在夸你能干。”
  关跃松开压杆,看着她:“什么能干?”
  言萧不自觉地就想逗他,手指拨着他耳边的头发刮过耳廓:“当然是什么都很能干啊~包括那方面……”
  关跃拿下那只调情的手,在手心里一握,就想起了之前在洗手间里她也是这样浑身潮湿。她很轻而易举地就勾起了他的想象:“这种时候你还有这个心情。”
  “那能怎么办,哭丧着脸也没用啊。”言萧抽出手:“走吧,饭在哪儿呢?”
  关跃手在裤腿上蹭一下,转头领路。
  言萧跟着他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土走回到路边上,那里有一排木头搭起来的简易房,几乎都是卖杂货和卖土特产的。
  进了最边上一间,里面有好几个人,或站或蹲,个个戴着墨镜相机,一看就都是游客。
  旁边有个煤炉,上面架着锅,里面煮着什么,钻出羊肉的香。
  一个女的在看炉火,看到他们进来,问关跃:“已经熟了,要现在吃吗?”
  关跃说:“就现在吃,我们赶时间,越快越好。”
  那女的马上揭了锅:“那开动吧,我们也准备吃完上路呢。”
  关跃拿了两只粗瓷大碗送到锅边,那女的拿勺舀了满满两碗给他,回头招呼其他人都来吃饭。
  屋子里一下热气腾腾,变得拥挤起来。
  关跃和言萧蹲在角落里,各自捧着碗,有心不跟其他人攀谈,吃的时候还得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吃的是面疙瘩汤,里面有羊肉,汤汁又白又浓。
  言萧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羊肉,全都挑出来放到关跃碗里。
  关跃隔着热气看着她:“你不吃?”
  言萧摇一下头,低声说:“我吃面疙瘩就行了,一身羊血刚洗干净,谁还吃得下羊肉?”
  关跃夹两块回去:“肉比面抵饱,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饱。”
  “我有数,还能饿着自己吗?”言萧又夹给他。
  推来推去反而浪费时间,关跃只好随她去:“有时候觉得你还真是好养活。”
  “嗯,我可好养活了,你要养我吗?”言萧说完就看到他盯着自己,笑一声,埋头喝汤,也没在意他那到底是什么眼神。
  刚刚吃完把碗筷还给人家,门口一个吃着饭的游客说:“怎么有警察来了,是不是这儿不让人参观啊?”
  有人接话:“有可能啊,人家都是去景区看秦长城的,这一段本来就是不对外开放的。”
  言萧的手已经被关跃抓住,他什么都没说,拉着她往外走。
  几乎是下意识的,出这小屋前两人都不约而同低了头,言萧一只手抓紧背包的带子,往村口瞥一眼,一辆警车停在那儿,车身下半部分几乎都被泥巴覆盖了。
  两个警察下了车,指着他们停在路上的越野车问:“这辆车是谁的有人知道吗?”
  没人回答,大家都是外来的,没人在意这辆车到底是谁停在这儿的。
  关跃本来要往车那儿走,看到这幕就换了方向,拉着言萧绕去屋子后面,踏着泥梗朝村寨后面走。
  过了村民们住的窑洞,后面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黄土梁,羊肠小道穿插在中间,婉转迂回。
  山野荒凉,夕阳落尽余晖,天也暗了,头顶大风凛冽。
  路很难走,两个人走的一声不吭,到后来只剩下言萧疲惫的喘气声。
  关跃拖着言萧走下一段坡地,有个年轻人开着农用拖拉机经过,看到他们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迷路的游客吗?”当地人都挺热情。
  关跃点头:“是,麻烦你把我们带到附近的镇子上。”
  “行啊,上来吧。”
  关跃托着言萧上去,后面堆着一盒一盒的纸箱,放着蜂窝煤,他挪出点地方,拉着言萧蹲下来:“别坐,会很颠。”
  拖拉机在黄土地上突突地开出去,颠簸摇晃,扬起干燥的尘土,言萧被颠得蹲不稳,关跃用手臂箍住她的腰,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言萧双手抱着膝盖,蹲姿矜持,脸色一点一点拉紧:“如果被他们逮到会怎么样?”
  身下又是一颠,关跃稳稳扶着她,她的声音低低的,不是离得近差点听不到,他转到她耳边说:“我们是从那群盗墓贼的窝点里跑出来的,手上还有玉璜,你说被逮到了会怎么样?”
  言萧脸沉着,一动不动。
  裴明生说过等风头过去,她回去还是那个前途无量的鉴定师,但如果被警察逮到,那就彻底毁了。
  天黑后才到镇子上,言萧被关跃扶下去,双腿都蹲麻了。
  关跃带着她找了家旅馆,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胖乎乎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很好说话。
  他问:“身份证掉了可以住吗?”
  老板娘有点犹豫:“万一有警察查的话,不合规定啊。”
  关跃把言萧揽到跟前:“我女朋友实在累了,开个房先让她休息,我马上去补办。”
  老板娘看看言萧,看着的确是累,额头上还有汗呢,她摸出把房间钥匙:“那好吧。”
  言萧跟着关跃往房间走,头顶的灯昏暗,她笑一声:“你这种人就连说谎都容易让人信服。”
  关跃停在一间房门口,掏钥匙开门:“为什么?”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关跃拿出来按了接听。
  起初没声,等他叫了一声“齐哥”才传出齐鹏的声音:“小十哥,这么久没等到你,我担心你落条子手里了呢。”
  “没有。”关跃推开房门,把言萧拉进去。
  “那就好,我们已经到了,就等你们了。”
  “知道了。”关跃挂了电话。
  言萧隐约听到了一点:“怎么,齐鹏那边这么顺利?”
  “嗯,他走西边,可以直接到朱水镇。”
  “那他干嘛非要我们走东边绕个大圈子。”
  “你说为什么?”
  言萧瞬间懂了:“操。”
  齐鹏是故意利用他们来吸引警察的目光,好方便自己带着五爷脱身。
  关跃按亮灯,在屋里转了一圈,锁紧窗户,回头朝门口走:“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回来。”


第49章 
  言萧想阻止他,他脚步太快,话还没说完就带上门走了。
  她想了一下,没车后面的确不方便,只不过觉得这样去有点冒险。
  其实也未必阻止得了,他这人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关跃一走,狭小的房间里就变得分外安静。
  言萧打开背包看了看,带来的衣服没几件,这一路都换的差不多了,之前也来不及洗就一股脑收在了包里,关跃的和她的都混在了一起,再不洗后面就没得换了。
  她拿出来,走进洗手间里放水,抹上肥皂,在水池子里一件件搓。
  搓到关跃的内裤时觉得有点古怪,她长这么大还没给男人洗过衣服,尤其是内衣,这算什么?
  随便洗了洗,把衣服挂在浴帘的杆子上晾了,她简单洗漱一下,走出房间,倒在床上。
  本意是想等关跃回来的,但这一天逃窜实在太累,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久很沉,中间一次也没醒过,睁开眼发现窗外天都亮了,再看看旁边,关跃还没回来。
  言萧清醒了大半,马上起床。走进洗手间,多亏这里气候干燥,昨晚洗的衣服已经全都干了。
  洗漱完出来,正收拾着背包,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到关跃的名字,立即按了接听:“你他妈的……”
  关跃的声音在手机听更低沉:“一大早就骂我?”
  言萧没好气:“我以为你被抓走了呢!”
  手机里一声低低的笑,穿人的耳膜:“没有,你出来,我在街尾的巷子里等你。”
  言萧背着包出去退了房,出了旅店,左右看一眼,天不太好,阴沉沉的,但镇子很热闹,现在刚过早上八点,街上已经摆满了小摊。
  沿着小街一直走到头,果然有个宽巷,堆着废砖废瓦,还有一些别人不要的旧家具。越野车脏兮兮地停在那里。
  关跃站在车后面,高大的身躯被挡了一半,露出一条腿,漆黑的长裤在裤脚边上沾了点灰尘。随后那条腿一收,从后面走出来,他看着言萧:“吃饭没有?”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吃饭。”
  “那就是没吃。”关跃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个方便袋递给她:“吃吧。”
  言萧接过来,袋子里装的是几个包子,还是热的,她拿出一个咬了一口,上下打量他两眼,他眼下泛着微微的青灰,精神看起来倒还好:“你昨晚又一夜没睡?”
  “睡了,回来的时候不早了,就在车里睡了,进旅店要惊动老板娘,反而麻烦。”
  言萧一顿:“操,忽然觉得我们俩这两天过得跟亡命天涯似的。”
  关跃嘴角不禁扬一下。
  言萧又吃一口包子,不知道什么馅儿的,很油腻:“这一路挺顺利的?”
  关跃脸沉了点:“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
  关跃往巷子外面看,眼神像警觉的豹子:“在这里是还叫顺利,出了这个镇子就未必了。”
  言萧一下回味过来:“他们堵在外面了?”
  “嗯,我也是刚发现的。”关跃低头掏出根烟,点着了抽了两口,眉心皱得更紧了。
  言萧心里不爽:“齐鹏现在是舒服了,换我们在这儿给他挡枪。”
  “五爷在他那儿,他当然要找人铺路。我们要是不配合,他也不会放心跟着我们去陷地之城。”
  说到这儿他又补一句:“早说了叫你别来。”
  “我来这儿是对付五爷的,不是来跟警察作对的。”
  关跃抬头,言萧脸上很冷。
  他有感觉,被警察黏着,她早就烦了。他没往下接,催促她:“你快吃。”
  言萧眼转到他身上:“你打算怎么办?”
  “等你吃完我再说。”
  言萧只好咬着包子一口一口吃了:“好了,说吧。”
  “再吃一个。”
  “……”
  “快点,吃不饱怎么赶路?”
  言萧只好又吃了一个:“说。”
  关跃一根烟正好抽完,扔在地上踩灭,拖着她胳膊走到巷口,指了个方向:“往那儿一直走,大概两百多公里就能到朱水镇。我等会儿开车引开他们,你先过去。”
  言萧脸上更冷:“你不怕被逮到?”
  “包你拿好,我手上没有文物,应该没事。”
  “应该?”言萧冷笑一声:“逮到之后查到考古队的事呢?你明知道他们在找你,你这个小十哥不是自投罗网?”
  关跃头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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