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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征夺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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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职做的都是些琐碎杂事,东楼的行政部门并不齐全,许多人都身兼数职,从前东楼研发室的同事总是抱怨,也因她们在研发新品的同时,还需时常整理与本职工作无关的各种报表,如今这些工作都转交给了姚岸,她们一身轻松,还同姚岸相约周末逛街,姚岸自然应下。
  中午姚岸去东楼接手工作,沈纶正巧经过,姚岸礼貌颔首:“沈总!”
  沈纶点点头,笑道:“我们这里小,行政人员全加起来才十几个,辛苦你了。”
  姚岸笑应了几句,沈纶又说:“这里也开了一个多月了,还没犒劳过大家,这周五我请客吧,吃饭唱歌,大家都要到。”
  众人欣喜,又是打趣又是奉承。
  傍晚下班,姚岸和同事说说笑笑的步出主楼,许周为坐在门口的石狮旁,见到她出现,笑着起身:“拿哥让我来接你!”
  同事讶异侧头,姚岸尴尬道:“你先走吧。”
  同事点点头,干笑着道别,疾步往车棚走去了。
  姚岸见同事走远,忙错步绕行,许周为迅速堵道,嬉皮笑脸:“嫂子,你别总这样啊,让小弟难做!”
  前方的吉普车内烟雾缭绕,蒋拿吞云吐雾,胳膊举在窗外,烟灰欶欶的往下落,沉闷无风,片刻便堆成了小垒。他凝着主楼门口,缓缓松手,烟蒂落在了灰烬上。
  那头姚岸充耳不闻,攥着小包执意往前,许周为又不敢碰她,愁眉苦脸的又是挡臂又是劝说。正苦恼间,身侧刮来一道风,许周为趔趄着晃向一旁,才定住脚步,就见姚岸被蒋拿扛上了肩,踢着腿大嚷大叫。                    
  
☆、第十八章

  下班时间,人来人往,大家频频侧头,窃窃私语几句又远远绕行。眼前的状况像是情侣间的打闹,谁也不愿英雄救美,惹祸上身,毕竟蒋拿的身份又另赋了一层。
  姚岸踢着腿胡乱喊,马尾辫倒垂挡目,她盯着蒋拿的脚后跟,黑色的皮鞋涂着一层淡灰,每一步都跨得极大,落地沉稳有力,寸寸规匀,仿佛笃定一切,谁也无法撼动。
  姚岸卯足了劲儿捶打:“你放我下来,救命!”
  蒋拿紧箍着她的腿窝,面无表情的将她扔进了车后座,司机惶惶的转身,蒋拿瞥他一眼,他又受惊般缩了回去。
  姚岸头晕目眩,发丝散乱。皮圈险险的松了环,束在里头的长发不听话的乱了秩序,光洁的额头上遮了几撮,因倒垂缺氧而染红的双颊透着粉白,娇艳欲滴。
  她拉着门把向司机求救:“你开开门!”声音颤抖,已然惊慌失措。
  司机识得姚岸的身份,前几日才送过他二人去餐馆,他看了眼后视镜,发动车子小心翼翼问:“蒋老板,去哪里?”
  姚岸见司机无动于衷,扑向驾驶座拍了几下:“师傅,你放我下车,他不是好人,师傅!”
  蒋拿冷眼旁观,枕臂垫在脑后,漫不经心说:“回李山。”
  司机将后视镜掰到看不见后座的角度,启步往前,尽力隐形自己。
  姚岸又狠拍了几下,见得不到丝毫回应,她终于气馁,咬牙倒向了椅背。
  蒋拿这才有了动作,捏指缓缓扯落姚岸的皮圈,黑丝柔顺披肩,姚岸立刻甩头贴紧车门。
  “双休日过得怎么样?”蒋拿悠悠问。
  姚岸一愣,做贼心虚的瞟了一眼,并不答话,只说:“我不去李山。”
  蒋拿笑了笑,贴紧她低低道:“我什么时候由过你了?”他轻轻捻起姚岸的下巴,四目相对,另一只手沿额捋发,遮颊的黑丝回了位置,剪水双瞳再无遮挡。“双休日累不累?”
  姚岸紧张的咽了咽喉,此刻她终于确定蒋拿已经知情,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神通广大的探得她的动作,但事实如此,她难以否认。
  蒋拿见她不吭声,拇指搓了搓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冷冷一笑:“看来你真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蒋拿你也敢耍?”
  今日一大早,货运公司便迎来了各路机构,平日私下的勾当再也上不得台面,媒体的力量有时胜过任何政府强压,为今之计他们只能偃旗息鼓,老实的跑运输,暂避风头。
  蒋拿盯着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儿,恨得牙痒痒。
  半小时后回到货运公司,蒋拿将姚岸拽下车。道路满是泥沙,姚岸做着无用的挣扎,在棕黄的泥地上留了一路的痕迹,蒋拿紧箍着她的双腕,发狠的往里拖去,对她的徒劳叫喊充耳不闻。
  楼下大厅支了张小桌煮火锅,光膀的壮汉们围成一团,汗流浃背狼吞虎咽。有人嚼着一片沾着血丝的牛肉,举筷高喊:“拿哥!”
  众人纷纷转头,汤水食物呛在喉间,赤红着脸招呼:“拿哥!”好奇的视线却紧盯着被蒋拿拖拽的小姑娘,白花花的大腿胜过在锅里沸滚的鹌鹑蛋,拖曳间露了一小段蛮腰,白皙纤细,引人生津。
  一路拖行至二楼,蒋拿踢开一道门将她甩了进去。姚岸踉跄着跌倒在地,手肘立刻抵扶,膝盖处传来刺痛,她倒吸了一口气,咬牙撑地想要起来。
  蒋拿蹙了蹙眉,弯身扶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举了起来,姚岸又是一声尖叫,下一瞬便被扔到了沙发上。
  蒋拿随即蹲在一边,手臂压制着她挣扎想起的身子,冷冷道:“像素挺高的,拍的不错。”
  姚岸趴俯着抬头,沙发扶手的缝隙里插着一张彩色图片,还有一些胡乱的散在软垫上,俨然就是她周六午时抓拍到的画面。长长的车流延伸一路,数名痞子模样的人又是举本子又是收钱,连五官都拍得清清楚楚。
  姚岸被蒋拿强行抓到了这里,楼下坐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货运公司外头又是荒无人烟,只有零星几辆车子穿行而过,她求救无门,终于心惊胆颤的否认:“不是我拍的……”
  蒋拿猛得将她翻身,挑眉俯下:“不是你?”
  姚岸惊慌摇头,抓着靠垫撑坐起来。蒋拿笑了笑:“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你拍的?”
  姚岸一愣,又缩着腿往后挪,左膝盖蹭破了皮,泛红的伤口上印着一些灰尘,在藕嫩的腿间格外醒目。蒋拿一把箍住她的腿,俯唇往红印上亲了一口,抬眸低问:“怎么擦开了?”
  姚岸怵怵轻颤,“没事……”才刚说完,温热的舌尖已覆了上去,姚岸瞠目,声音戛然而止。
  蒋拿细细舔舐,水渍立时沾上了伤口,灰尘转眼消失,只留了脆弱的血红。他边吮边说:“昨晚我这儿上电视了,你看了没?”唇渐渐往大腿内侧移去,滚烫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惊得姚岸毛骨悚然。蒋拿又说:“我蒋拿最恨对不起我的人,敢暗地里耍花招儿,我第二天就弄死他。”
  他缓缓抬起头,抚上姚岸留有吻痕的膝盖,倾身说:“还有我这人没什么耐性,我喜欢这件儿,人家最好能上赶着送给我,等我哪天火气上来了,别怪我把东西摔碎了!”他拍了拍姚岸的脸蛋儿,突然笑问,“晚饭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叫外卖。”
  姚岸见他迅速变脸,愈发骇恐不安,战战兢兢的说了声“随便”。蒋拿敛了笑,拨通电话说了几句,片刻便有人拎着塑料袋上楼,快餐盒里菜品精致,花菇石鸡、生爆鳝片、油爆虾、黄豆焖猪蹄,各色荤菜散着浓郁香味,只有一道桂花糯米藕稍显清爽。
  蒋拿将食物摊上茶几,夹起一片藕递到姚岸嘴边,面无表情说:“吃!”
  姚岸怔了几秒,张嘴咬了一小口,藕丝纤长,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挂落,沿着她的下巴,沾到了她的脖颈。
  蒋拿将剩下的那瓣藕塞进嘴里,沉眸盯着姚岸脆弱的脖子,随着她喉间微弱的下咽动作,他也终于嚼尽。
  楼下的火锅已消灭干净,许周为拿着姚岸的小包进来,兄弟们问他:“哎,刚才拿哥带回来一小妹妹,哪儿抢来的?够水灵啊!”
  又有人说:“就是那个姚家的,我见过!”
  许周为笑道:“留口水了吧?我看拿哥对她喜欢的紧,你们可别乱来。”
  几人笑说了几句,小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周为拿出瞟了瞟,见到是姚母来电,他立刻掐断,又以姚岸的口吻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楼上的饭菜仍冒着热气,蒋拿埋在姚岸的颈间又吮又舔,大掌已隔衣裹住了她的浑圆,不分轻重的抓捏。
  姚岸咬着唇,眼中噙泪,拽着靠垫不让自己倒下。
  房门并未阖紧,楼下的喧闹声时不时的就能传进,她甚至听见有人喊:“这妹妹,嫩的能滴出汁儿来,胸上有料啊!”还有人哄笑:“你去吸一口尝尝味道啊,跟拿哥一人一边儿!”
  姚岸的眼角终于划过一道水痕,牙齿一松,唇上已被她咬出了血丝。
  蒋拿眸色一沉,终于缓缓抬头,低低道:“能滴出汁儿来?”他冷笑一声,睨见姚岸泪眼朦胧,蒋拿放开已被他抓了许久的浑圆,捧起姚岸的脸问,“哭什么?是气他们乱说,还是气我摸你?”
  姚岸恨恨得瞪着他,抿唇不语。
  蒋拿低笑,嘬了她一口:“这么甜的小姑娘,味道一定好,我怎么舍得让别人尝你?”
  姚岸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该这么做,你到底想怎么样?”
  蒋拿敛笑,仍捧着她的脸,“不该做什么?”
  姚岸努力逼退眼泪,“不该对付你,不该拍照,不该找电视台。”
  蒋拿笑了笑,松开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中却无一丝笑意:“还有,你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重重揉了揉姚岸的脑袋,淡淡道,“在我还把你当成我女人的时候,你应该安分点儿,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姚岸往后蹭去,蒋拿又俯身说:“我就当你这次不懂事儿,再有下次,我就真让你滴出汁儿来。”说罢,他撂下一句“把饭吃完”,转身就走。
  房门“嘭”的一声重新阖上,姚岸立刻冲去拉开,蒋拿并未落锁。她扒着门缝往外瞄,走廊上空空荡荡,楼梯口就在十步远的地方,楼下人影憧憧,竟也能看清几分。
  她心跳如鼓,正犹豫着是否要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就听楼下传来一声嚎叫,有人撞翻桌椅倒地。
  火锅残骸散在水泥地上,油红的一片立刻将地面染成了深灰。一名壮汉倒在滚烫的汤汁中,惊恐喊:“拿哥……”
  边上有人去扯蒋拿,蒋拿狠狠挥开,猛地将他也踢倒,灰扑扑的皮鞋踩在那人胸口。
  四下再无人敢说话,瞠目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巨变。
  蒋拿沉声开口:“你让我跟他一人一边儿?”脚下用力捻踩,他发狠道,“我的女人,你们两个也敢在背后狗吠?”
  空旷的大厅里寂静无声,夜色覆盖薄沙,朦朦胧胧像是掩了灰,两盏小灯一左一右的泛着幽光,蜘蛛网缠在墙角,紧邻灯前扑火的飞蛾。
  深黄的翅膀扑闪挣扎,在最耀眼的地方自投罗网。飞蛾终于熬不过炙烤,奄奄一息掉落下来,颓败在倒地的两人中间。蒋拿瞥去一眼,慢慢抬眸,沉沉的看向扶着栏杆,目瞪口呆的姚岸。                    
  


☆、第十九章

  满室鸦雀无声,倒地的两人青白着脸不敢呼痛,隐隐约约能听见杂草丛中的蛙叫,不紧不慢的“呱呱呱”,像微小的漩涡一点点的开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知在哪一秒会突然破网。
  蒋拿收回脚,问姚岸:“吃完了?”
  众人这才有了动作,循着蒋拿的视线往二楼看去。
  十几双眼睛齐射而来,姚岸心头微慌,捏紧栏杆颤了颤唇,却难吐一字。
  蒋拿撂话:“收拾干净了!”说着,脚步已经迈开,沉稳的向二楼走去。
  姚岸下意识的盯着蒋拿的皮鞋,灰尘掩盖了油黑的本色,蛰伏的危险随时随地都能爆发。她往后小退了一步,才发现双腿些微打颤,灌铅似的难提。
  蒋拿越走越近,又问了一遍:“吃完了?”
  姚岸神经紧绷,故作镇定:“没有。”
  蒋拿笑了笑,猛得探臂搂过她,铁铸的胳膊落下重力,姚岸微微吃痛。
  蒋拿亲昵的点了点她的脸颊,“接着吃!”说着,便箍着她重回了房间。
  许周为见到蒋拿阖了房门,才笑着拍了拍手:“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大家知道拿哥今儿心情不好,难免的,别放心上!”
  倒地的两人这才被旁人搀扶起来,悻悻的应了一声,心头惧意仍在,暗幸蒋拿并未动真格。
  众人没了兴致,鸟兽散开,许周为无趣的晃了几圈,甩着姚岸的小包往另一栋楼走去了。
  货运公司正对李山中路,后头是四层的小楼,大伙儿都住在这里,只有蒋拿将床搬进了前面的办公楼,二十四小时都能听见车来车往的杂音,白日推窗更有漫天尘埃袭进,桌椅上总有抹不尽的灰。
  蒋拿搬了椅子坐在姚岸对面,指着茶几上的食物说:“继续吃!”他却一动不动,只凝眸看着。
  姚岸举筷吃了几口,也不去看他,片刻便说“饱了”,蒋拿这才捧碗收拾残局,转眼扫荡一空。
  对面墙上的挂钟已走偏了位置,姚岸归心似箭,却隐忍着不声不响。蒋拿踢开椅子往洗手间走去,冲了冲脸又拧了一块毛巾出来,二话不说覆上了姚岸的脸,用力抹了几下。
  姚岸闻到热水浸泡毛巾的淡香,绞在一起的十指终于松了松,只是蒋拿太过用力,她的脑袋不自觉的晃来晃去,闷哼一声才重见光明,下一秒便被蒋拿吻住。
  毛巾尚冒着温温的热气,被人不留情面的抛到了沙发的角落。蒋拿立在姚岸面前,夹紧她的双腿将她压向沙发靠背,勾着她的小舌缠绕几圈,动作愈发熟练。
  姚岸紧紧皱眉,乖顺的任他愈吻愈深,双唇难阖,直到蒋拿又一次摸上了她的胸口,她才闷哼出声。
  蒋拿微喘着退出了舌,情不自禁的又嘬了几口,捏了捏她的浑圆问:“刚才是不是把你抓痛了?”
  姚岸紧抿双唇,涨红着脸摇摇头,蒋拿低低一笑,重重落坐,将姚岸搂抱到腿上,大掌徘徊在她的衣外,沿弧抚摸,“以后会轻点儿的。”他又问,“你多大了?”
  姚岸一愣,双脚使劲儿够着地板,希望能将重力从臀部卸走,她垂眸回答:“二十二。”
  蒋拿“嗯”了一声,抱紧她往后靠去,轻而易举毁了她的小心思,又去含她的唇。月光洒进窗户,车流的“轰轰”声随光划过,片刻又静谧下来,只余口舌交缠的低喘声浅浅溢出。
  两人下楼时狼藉的地面已被收拾干净,零星几人正在喝啤酒打扑克,睨见姚岸面色酡红,他们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蒋拿唤来李强:“把她送回家。”
  李强暗自嘀咕为何不留过夜,面上却不表示,领命去外头开出车子。
  姚岸垂下头,面无表情的随蒋拿往外走去。车子远远驶来,蒋拿抬起她的脸,沉沉道:“听话点儿!”见姚岸轻应一声,他才有了笑,“这才乖。”
  那头许周为将姚岸的小包送来,蒋拿示意一下,许周为便随他进了办公楼。
  姚岸到家时已过了十点,姚母见她就喊:“怎么加班加了这么久,电话也不方便听!”
  姚岸扯了扯嘴角:“嗯,时间紧。”她匆匆说了几句,便冲进了浴室。
  温水倾泻直下,浇抚了哆嗦不止的毛孔。姚岸用力搓了搓被蒋拿吻过的脖颈,催眠自己就当做是被狗咬了,又无比庆幸再次逃过一劫。只是“哗哗”的水声下,心头却越揪越紧,深深的不解牵出了忐忑难安。
  那头蒋拿冲了许久的凉水澡才浇熄欲|火,许周为打趣:“这才走,你火气又来了?做了几次啊?那下次就留下来,兄弟们一定不会听墙角!”
  蒋拿瞥他一眼,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许周为这才正色:“查来查去,好像都是些小矛盾,前一阵PET膜质检三次不过关,陈总亲自跑了趟省检科院,还跟里头的人吵了起来,另外的不过就是些供应商的小问题,采购经理自己那头的,陈总根本就不管。”
  蒋拿挥手打断,这些都不是他想了解的。“他和梁盛华这一阵有没有见过面?”
  许周为摇摇头:“我问了厂里司机,他只去过一次南江,那回就上了省检科院。”顿了顿,他又突然说,“不过梁盛华酒吧里的一人跟我说,他见过这里牌照的车子停在酒吧后巷,貌似停过两晚,就在梁盛华出事的前一周。”
  蒋拿蹙眉问:“车牌号不记得了?”
  “他哪儿能记得啊,能记得这个就不错了,而且后巷没有监控。”
  蒋拿敛神思忖,不置一词,许周为见他不再发问,便挥了挥手跑了。
  第二日天上拢了一层阴,研发室众人都在嗑瓜子闲聊,视线时不时的投向姚岸,流言蜚语不知不觉的便倾倒出来。
  姚岸恹恹的没有精神,中午也不去食堂,径直跑到了东楼。
  东楼的同事都准时去就餐了,姚岸便独自理了理案上的资料,又打开电脑输入各项数据。
  她动作快,片刻便已输入了一半,揉了揉眉心又往后随意翻去,见到数据栏里缺了冲泡饮料一项,正奇怪是不是落掉了几页,门外突然传来轻叩。
  沈纶立在门口,淡笑说:“怎么没去吃饭?”
  姚岸敷衍道:“晚点儿去吃。”又客气问,“沈总吃过了?”
  沈纶应了几句,往后瞧了一眼,又说:“快去吃吧,待会儿都得是剩饭了。”
  姚岸笑了笑,正想开口,却听外头有人不紧不慢说:“沈总怎么在这儿?”
  沈纶侧了侧身,敞开的大门遮不住视线,姚岸突见蒋拿,心头猛得一沉。
  蒋拿往研发室里扫去一眼,蹙眉看向姚岸,问沈纶:“她不是陈总那里的员工吗?”
  沈纶笑道:“对,我这边挖来的,蒋总有事?”
  蒋拿又瞥了姚岸一眼,才转向沈纶:“跟你说说生产线的事儿。”
  两人往楼上走去,姚岸捏了捏拳,呆了半响才重新工作。手头动作加快,赶在蒋拿下楼前终于完工,她又立刻逃回了主楼。
  蒋拿下楼时特意往研发室看去,见姚岸不在,他杵了几秒才离开。
  姚岸心不在焉的忙了半天,临下班时又翻出李山中路的新闻视频,她想不通究竟是哪里露了马脚,反复回播数遍,直到新闻播报的内容都能复述出来,她才关机。
  蒋拿打来电话:“这两天没空,周五找你!”
  姚岸怔了怔,慢慢道:“周五部门聚餐,已经说好了,不能推。”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姚岸才听蒋拿说:“到时找你,挂了!”
  姚岸捏着手机咬牙切齿,直到屏幕彻底暗下,她才有气无力的下班。
  姚父凌晨归家,舒心道:“听说那家货运公司被曝光了,现在总算安分不少。”
  姚岸热了饭菜出来,问道:“没人再收保护费了吧?”
  “他们哪儿还敢啊!”姚父拧开白酒倒了半杯,喜形于色大快朵颐。
  转眼周五,东楼的同事都在为夜里聚餐做准备,对镜补妆半小时,姚岸举棋不定,放下整理好的文件说:“我晚上不去了。”
  同事大喊:“啊?怎么不去了?”
  姚岸蹙眉想了想,见包中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眼看还有五分钟就要下班,也不见蒋拿来电,她心想或许蒋拿早已忘记,谁知铃声突然响起。
  “给你两个小时,七点出来。”
  姚岸一愣,“啊?”
  蒋拿不耐:“听不懂吗?到时把地址发我手机,我去接你,今儿晚上陪我!”
  姚岸心头一惊,“陪”字重重的跌入脑中,蒋拿却已挂断电话,不留给姚岸一丝反驳的时间。
  一行人鱼贯而出,沈纶已候在车中,司机见姚岸神不守舍的走去车棚,问沈纶:“沈老板,要不要让姚小姐上车?”
  沈纶摇摇头,凝着姚岸的背影问:“前两天,她真的被蒋拿抱进了车里?”
  司机笑道:“是啊,我远远看到的,这两天还有员工议论呢,只不过不知道她是哪个部门的。”
  沈纶笑了笑,悠悠问:“你说,我要是追求她,她会不会喜欢我?”
  司机愣了愣,转头看向沈纶:“蒋老板会有想法吧?”
  沈纶敛了笑,瞥他一眼:“开你的车。”
  司机悻悻转身,看了眼后视镜中已跨上自行车的姚岸,他发动车子,慢慢向酒楼驶去。
  

☆、第二十章

  三楼包厢已经备好,服务员在前引路,姚岸几人进门时,沈纶已在抿茶。
  同事们大声打招呼,十几个人随意拉开椅子坐下,最后只余沈纶右侧空了一位,姚岸只得往那里走去。服务员拿了四份菜单,沈纶将手边的菜单递给姚岸,说:“你看看想吃什么。”
  同事们都在叽叽喳喳的择菜,姚岸客气道:“不用了,她们点就行了。”
  沈纶翻了几页菜单,问道:“吃不吃辣?”
  “能吃一点儿。”姚岸瞥向旁侧的菜单,几幅菜肴图片让人垂涎欲滴,她多看了几眼玉米虾仁,沈纶朝图片一指,对服务生说:“玉米虾仁。”
  姚岸抬眸看他,正巧对上沈纶的视线,分明是肃肃如松下风的人,却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沈纶又问:“还要吃什么?”
  姚岸笑了笑,不再拘谨,又点了两道素菜。
  席间沈纶最忙,同事们话语不停,卸下公事后只当沈纶是平常人,问题一个又一个抛出,偶尔才递出一句谄媚的话语,倒也并不突兀。
  沈纶笑答:“我是滨州人,大学毕业的时候来了南江。”
  有人好奇:“一开始就是做饮料的吗?”
  “不是。”沈纶转了转圆盘,玉米虾仁慢悠悠的停在面前,他才说,“我专业跟食品不搭边儿,后来是被人带入行的。”
  姚岸赶紧舀了几勺虾仁,圆盘又被人转挪了位置。她竖耳细听,也对沈纶有些好奇。
  品汁的生产线并不便宜,所有的机器都是最新款的,启动投入的开支颇大。沈纶不过才及而立,就能攒下这么多资本,确实令人刮目。
  同事们渐渐将话题转移到了公司近段时间的变动,陈立已取代了陈敏发的位置,蒋拿俨然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总是形影不离。有人唏嘘:“陈总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以后不就是小陈总主事儿了。”
  还有人吁声:“可别,那几个人跟流氓一样,咱们可是正经企业。”几人说着说着,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姚岸,见她没有反应,才压低声音继续说,“我听车间里的人说,有几个漂亮点儿的姑娘成天被他们调戏,还真有人跟他们好上了,也没点儿脑子,就是不知道姚岸跟那个蒋老板是什么状况。”
  姚岸蹙了蹙眉,虽听不清她们的谈话内容,却也直觉她们在谈论自己,一时失了胃口。
  沈纶见她停筷,问道:“怎么了,吃饱了?”
  姚岸愣了愣,“哦,有点儿饱了。”
  沈纶招来服务生,“来一碗酸梅汤。”他看向姚岸,“我看你只吃了几口,天气热,先喝点儿汤开开胃。”
  姚岸不意沈纶如此周到,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又听沈纶说:“一会儿吃完再去唱歌,他们已经定了包厢。”
  姚岸干巴巴道:“我吃完就走了,有点儿事情。”
  “行,没事儿。”沈纶抿了口茶,又轻声说,“还想跟你多聊聊,那改天我单独请你。”
  姚岸讶异的瞥向沈纶,见他若无其事的又与旁人聊了起来,她才阖紧嘴,微微不齐的心率渐渐稳缓。
  指针渐渐走向七点,姚岸愈发苦闷,她在脑中画了一张表格,将蒋拿的危险和有可能对她造成的威胁一一罗列,最后又绞尽脑汁的去想蒋拿的弱点。
  她不清楚假如自己反抗到底,蒋拿会做何种报复,她又值不值得蒋拿花精力去报复,这些都是她得不出结论又不敢贸然下结论的细节,只是她已明白蛇打七寸的道理,在捏不准七寸的位置时,她再也不会冲动行事。
  彼时蒋拿已候在楼下,敲着方向盘等姚岸自觉下来。视线往周围略扫,正巧见到对面马路上的黑色轿车,沈纶的司机枯坐车中,他蹙眉往酒楼瞟去,手上停止了敲打。
  姚岸慢吞吞的走出大门,四顾一番找到了马路对面的吉普车,杵在原地半响,她才不甘不愿的迈步,却见蒋拿突然将车驶来,停在黑色轿车前,开窗朝司机喊:“老李,你们什么时候换车了,这么快安上了这里的牌照?”
  司机见是蒋拿,喊了声“蒋老板”,才说:“沈老板说要在这里扎根了,还是这样方便点儿!”
  蒋拿笑了笑,又推开副驾驶的门,睨向姚岸:“上车!”
  姚岸蹙眉跨进,才刚做稳车子便“嗖”的一下滑了出去,她赶紧扯出安全带系上,蒋拿沉声问:“你是跟沈纶来这儿吃饭?”
  姚岸一愣,“是,今天沈总请客。”
  蒋拿顿了顿,才问:“怎么会想到在他那里兼职?缺钱?”
  姚岸不欲回答,随意应付:“不是,空余时间比较多。”
  蒋拿嗤笑,瞥她一眼:“既然这么闲,就上我那儿去伺候我!”他见姚岸皱眉,又暗笑一声,才说,“你在他研发室里做什么?打杂?”
  姚岸敷衍着回答,恹恹的盯着窗外急速掠过的夜色,模模糊糊的也不知去往哪里。
  片刻到达士林的电影院,她才惊讶问:“来这里干什么?”
  蒋拿将她一把搂住,往里走去:“看电影啊!”
  周五晚上电影院里人满为患,中隽镇不比士林镇,未开化的小地方并没有太多娱乐场所,士林则恰恰相反,繁华热闹全聚于此。姚岸舒了口气,来这里倒也不怕遇见熟人。
  蒋拿杵在售票窗口东指西指,最后猛得拍桌:“什么电影都没有,你们做什么生意!”
  营业员见他高大魁梧,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战战兢兢说:“最近的场次是九点二十的,一部文艺片,另外的票真的卖完了。”
  蒋拿往四周瞅了瞅,见到有人在排队检票,他大步往那走去,随手拽了一个男人出来,说了几句,又掏出两张大钞。
  姚岸呆立在售票窗口,尴尬的涨红了脸,见营业员发憷的怯望蒋拿那头,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啊!”
  营业员干笑了两声,忙低头做事。
  蒋拿朝姚岸招手:“过来!”
  姚岸垂头走近,两人检票入场。
  黑压压的影院里寂静无声,只有屏幕上的人物在说话动作。蒋拿并不知道自己抢来了什么电影的票,他问姚岸:“这个好看吗?”
  姚岸往一旁侧了侧头,盯着屏幕回答:“还行。”
  直到画面中的男女主角从门□缠到了床上,推翻柜子和摆设,叮呤当啷的吻了一路,蒋拿才再次开口:“倒还行。”
  姚岸正襟危坐,只当没有听见。蒋拿见她不应声,捞了她的脖子近前,往她唇上嘬了一口,又迅速放开。
  姚岸紧紧捏拳,警惕着蒋拿,再也看不进电影,直到散场亮灯,她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沁出了薄汗。
  蒋拿将她送回家,车速比来时放慢了一些,问道:“喜不喜欢看电影?”
  姚岸语气淡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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