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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征夺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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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条鱼被姚岸救下了。
  蒋拿勾唇凝着姚岸的背影,也不去戳破她的小动作,日头有些晒,他将遮阳的大伞挪了挪,阴凉遮在姚岸头顶,让她玩得惬意。
  傍晚时鱼竿终于有了大动静,姚岸甩了甩手上的水,确定不是她洒得水花晃出的错觉,喊道:“有鱼,有鱼!”
  蒋拿朝她喊:“过来!”
  姚岸忙跑到他身边,急急的拽住鱼竿用力,两双手黑白分明,一前一后,蒋拿指挥动作,喊了两声一齐往上提,周围的游客聚集过来,扯着嗓子一道助力,水面“哗啦”一下打破了平静,一米长的肥大乌青鱼高高跃起,水花击到岸边,洒在大伙儿身上,喝彩声涌涌而出。
  夜里货运公司热热闹闹,啤酒和白酒摊了一桌,晓琳举着菜刀犹豫不前,地面上的乌青鱼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得弹跃尾巴,惊得她倒退两步。
  兄弟们都在大厅里头自吹自擂,炫耀自个儿从前钓到的鱼有多大个头,姚岸从里头出来,拍了拍晓琳的肩膀笑说:“我来吧。”
  晓琳一愣:“你来杀?这么大条的,我还是叫小刘出来吧。”
  姚岸拿过她手中的菜刀,蹲下来拍了拍肥厚的乌青鱼,瞄准位置,往它的背上用力下去一刀,乌青鱼猛得颤了颤尾巴,地上的碎石子儿溅飞起来,姚岸利落使劲儿,沿着刀口狠狠剖开,黏腻腻的鲜血淌了出来,白皙的手指立刻染红。
  身后突然有人喊:“我的天,嫂子杀鱼不眨眼啊!”
  蒋拿倚在门口抱臂大笑:“我的女人,杀人都不眨眼,何况是鱼!”
  姚岸回头瞟了瞟他,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三两下就将乌青鱼掏干净,内脏扔到了一旁的脸盆里,又挥刀连砍数下,将它分成几段,让晓琳去厨房拿一包盐,腌制一半保存进冰箱,另一半直接下锅,两盘清蒸两盘红烧,大伙儿围坐两桌,喝得东倒西歪,饭菜扫荡一空。
  星璀月明,兄弟们醉醺醺的告辞,互相搀扶着朝厨房喊:“嫂子,我们走啦!”
  姚岸回应一声,继续和晓琳一起刷碗。
  收拾妥当回到房间,蒋拿已洗漱干净,抱住姚岸亲了一口。姚岸推了推他:“我身上都是鱼腥味儿,你放开。”
  蒋拿已经烂醉,脚下晃了两步又去亲她:“没腥味儿,你最香了,我馋得慌,快让我吃一口!”
  姚岸哭笑不得,没好气的将他推回床上,不理会他的纠缠,径自去洗手间冲澡,蒋拿在外头不断催促,“宝贝儿,快点儿”,“怎么还没好”“快点儿,快让我抱抱”。
  待姚岸一出来,蒋拿立刻抱住她,三两下就覆上了她的身。
  不知过了多久,大床才渐渐平静,姚岸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躺了半响才倒抽着气推开蒋拿,蒋拿呢语念了两声“姚姚”,咂着嘴侧向了一边。
  姚岸哼了哼,穿上衣服走下床,忍着酸软踱了两步,力气才稍稍恢复。
  她扫视几圈,轻手轻脚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了几眼,又去翻蒋拿的钱包和手机,想了想,她又走去隔壁的书房。
  这两日蒋拿将她缠的紧,姚岸并没有机会来到这间新书房。简单的办公桌椅和一只立柜,便是这间屋子的所有家具。姚岸翻了一阵,找不到任何线索。她又跑去打开电脑,静坐片刻屏幕亮起。
  桌面上的文档和软件普普通通,货运公司的许多账目数据都记录在这里,姚岸翻找许久,不知打开了哪个图标,屏幕突然一暗,夜色下空空荡荡的马路突兀出现,一辆蓝色货车从一头驶来,姚岸瞠目抬头,望向窗外,又将视线转回屏幕,终于确定这是李山中路。
  她抿了抿唇,继续翻找,鼠标划至一个右下角自动登录的邮箱,她轻点进去,打开唯一的一封邮件,瞠目的盯着表格里的手机号码、时间、短信和通话录音,她手上颤抖,又点开了另一张表格里链接状态的代码,一张网页跳了出来,地图上的红点位置显示的再清楚不过,姚岸心坠沉沉。
  隔壁的屋子正对月亮,中秋才过了几日,圆月似乎变了样,不知哪瓣弧凹了下来,总觉得缺了一个口子,可再眨眼望去,似乎仍圆如中秋。
  蒋拿枕臂盯着那一汪星月,面色沉如幽夜。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唱了一宿的歌:啊多么痛的领悟~~~~~~~~~~~~~
  地下组织领导人老丙在此宣誓:扞卫河蟹,打倒圈叉,为返回解放前而奋斗!
  所以,昨天大家有没有去看老丙的微博(微博名字:晋江金丙)?文案上有放微博的。
  嗯~就是这样的,作者有话说里不能放链接放密码,为了这个老丙修文修得好惨(我的小清新版本你死得最惨),最悲剧的是,在面目全非收到了3次黄牌以后,才得知是因为不能放链接放密码……于是,微博里的那个链接,大家记得存一下,以后一切行动请对暗号!
  还有昨天那章貌似有好几个人没看到正文里的数字,以后数字我写一遍中文一遍阿拉伯的,双保险吧,作者有话说和正文末尾都放一下,以免有些孩子看不到作者有话说。
  /(ㄒoㄒ)/~~真的好艰辛啊有没有,这日子真的没法儿过了,和谐社会,大家不许过夫妻生活知道不!!!!!
  感谢亲爱的地雷,破费了(╯3╰)啾啾:
  NovaScoti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5…26 19:01:40


☆、46征夺战

  姚岸蹑手蹑脚返回卧室;床上的蒋拿打着轻鼾,她远远盯着床头,走至沙发边取出背包里的手机。
  重新步向门口,她顿了顿脚步,转头又看了一眼蒋拿,眸中不知为何泛起水光;晃眼又立刻消失,仿若错觉。
  书房里的电脑机箱嗡嗡响;姚岸打了一个电话给移动公司,又随意发了一条短信;手机屏幕刚刚暗下,新邮件便发来了,先前的短信内容一字不差;过了片刻,通话录音也发来了。
  姚岸怔怔呆了半响,才吐出一口浊气,搜索了一会儿后她大概摸清,光标停在“恢复出厂设置”的字样上面,她犹豫不决。
  书房里空空荡荡,渗不进夜风,也没有人气。窗户紧闭,李山中路上车流驶过的杂音也被隔绝在外,听起来模模糊糊。
  姚岸还记得那日被蒋拿抓来质问,不过就因为她夜里同沈纶吃饭,又故意不接他的电话,蒋拿便摔破了她的手机,可事后又赔偿了一部新款的智能机,她只当蒋拿喜怒无常,原来蒋拿只是为了给她的手机植入窃听软件,而她的旧手机并非智能,无法植入。
  姚岸自嘲一笑,慢慢的关闭电脑。
  枯坐许久,待月亮移偏了位置,她才站了起来,双腿灌铅似的提不起力,踢了几下才能走动。
  蒋拿仍在熟睡,姚岸慢吞吞的挪到另一侧,刚刚躺下,蒋拿突然翻身,长臂一展就将她搂住,眼未睁,嘴里喃喃:“跑哪儿去了?”
  姚岸一惊,心砰砰直跳,张了张嘴没有吭声,蒋拿将她的脑袋摁进怀里,也没了声响。
  姚岸一夜无眠,天色微亮时才稍稍阖眼,将睡未睡,意识仍有些清醒,能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眼皮却又沉沉,掀不开半分。
  蒋拿轻轻拂着她的满头长发,柔软黑亮,淡香轻萦。他细细盯着姚岸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噙笑。
  干躺了许久,骄阳挂在了正空,窗户已抵不住午时的热浪,一夜之间三伏天回归,空气沉压,闷热昭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姚岸被蒋拿扰醒,睁眼时一根手指正堵在自己的鼻孔,手指动了两下,姚岸抬手挥开,翻过身还想继续睡,蒋拿从后搂住她:“姚姚,起床,今儿带你去南江逛商场。”
  姚岸埋在枕头里哼了哼,蒋拿低低一笑,起身拿来胸衣,又钻进毯子里托住姚岸的小东西,“来来,我给你穿衣服!”
  姚岸这才有了反应,扭身滚了一圈,猛得掀被起身,脑袋尚有些昏昏沉沉。“不去了,今天该回家了。”
  蒋拿闻言,立时敛了笑,“你每天得说几次,我七号送你回去!”
  说罢,就将姚岸捞了过来,掀起她的睡衣,硬是将胸衣穿到了她的身上。姚岸涨红着脸挣了两下,又被蒋拿缠住亲昵,她捂着胸口躲开,不让他得逞。
  半响两人气喘吁吁,姚岸乖顺的倒在蒋拿怀中,将长发捋到耳后,姚岸问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那天根本就没跟你说过我妈让我在南江多玩儿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蒋拿笑了笑,拍拍她的脸:“你说呢?”
  姚岸也笑:“我想听你说。”
  蒋拿不语,捧起她的小脸亲了几口,“咱们别聊这个,快起床,我带你去玩儿。”
  姚岸甩了甩头,又说道:“你就没句实话,那你告诉我,我当初问你的第三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答案?”
  蒋拿架起她的胳肢窝,将她从床上抱起,“我哪儿没句实话了?都说了多少次喜欢你了,就你自个儿死不承认,其实你心底里爱死我了是不是?”
  姚岸一愣,抿唇立了半响,又转身跳下床,笑道:“算了,我今天真得回家了,我妈都打过好几次电话催我了。”
  蒋拿蹙眉,又听姚岸说:“你要是不信,就去隔壁听录音。”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楼下有人拍门,喊他们出来吃饭,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又闹闹哄哄的离去了。
  姚岸终究没能忍住,含笑说:“蒋拿,你要是有什么目的,你可以直接问,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告诉你,可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手机窃听很有意思?玩弄感情很有趣?”
  蒋拿一声不吭,靠在床头盯着姚岸。
  姚岸捏了捏拳,心中抽痛:“你说吧,你到底想在我身上查什么,我马上告诉你,说完以后,请你别再打扰我!”
  蒋拿面色微变,这才蹙眉开口:“徐英在哪里?”
  姚岸一怔,不可思议:“徐英?”
  蒋拿走下床,赤身步向姚岸。烈烈光线下健硕肌肉泛着隐隐约约的油光,走几步后油光消失,只余迫人的压力。
  他沉声开口:“你只要告诉我徐英在哪里就行了。”
  姚岸猛然忆起徐英家中的速溶咖啡和茶叶罐头,还有那张高额存折,她咽了咽喉,哂笑道:“你在我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就为了打听我老师的去向?”她嗤了一声,说道,“她在旅游,一直没联络过,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蒋拿眯眼笑了笑,“姚姚,你总喜欢四两拨千斤,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在窃听你的手机,该明白我不是在逗你玩儿,我要你说实话。”
  姚岸也笑:“我说实话你却不信,既然你一直在窃听我的手机,难道不知道我真的没联络过她吗?大学班里的都知道她在旅游。”
  蒋拿点点头,“对,你编的,所有人都相信。”
  姚岸嗤笑:“偏偏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打开衣柜拿出衣裤,蒋拿截住她的手,“乖姚姚,我不会害你,你难道不好奇那天你喝的是什么咖啡?你告诉我徐英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答案,包括那个游戏的谜底。”
  姚岸看也不看他,使劲儿抽出手,冷冷道:“抱歉,我已经没兴趣了,你自己玩儿吧!”
  蒋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掰过她的身子,笑不达眼底:“马上说,或者在这儿多呆几天。”他捋了捋姚岸的长发,漫不经心道,“我怎么可能放开你,你注定要陪我玩儿!”
  后头的小楼里有人高歌,还有人喊“一顿不吃饿得慌,床上吃来最是香”,最后一个字有些破音,已然声嘶力竭,众人大笑,一声高过一声。
  蒋拿撂下一句:“我给你去拿饭”,说罢,转身锁门离去。
  姚岸立刻冲上前去拧门把,不敢置信的连晃数下,拍门喊:“蒋拿,蒋拿!”
  外头却无声无息,分明是艳阳高照,却寒如霜降。
  姚岸呆愣半响,立时拿起手机恢复出厂设置,消去了被窃听的危险,又打电话给姑父,急急问道:“姑父,你今天出车了吗?”
  姑父奇怪道:“出了,刚刚装了货开出来。”
  姚岸忙道:“你到李山中路的货运公司这儿停一下。”
  挂断电话,她马上换上衣服,推开窗户朝下探头,空调外机安装在右下方,离地距离有些远,不过再往下还有一台外机,金属框架比二楼的要宽一些,一旁还有裸|露在外的水管,姚岸咬咬牙,背上包爬了出去。
  她双手扶着窗框,小心翼翼的踩到了外机上,两脚踏实后蹲□,扶着框架将腿伸向水管凸起的位置,手也渐渐挪了过来,稳住重心后再朝下面一层的空调外机前进,慢慢的终于站稳,她轻轻一跃,落到泥地上。
  乌云突然悠悠的覆掩住骄阳,小虫乱飞,草木静止,一动不动,泥土的味道愈来愈明显。
  蒋拿提心吊胆的躲在楼侧的大树后头,见她平安落地,呼吸才重新恢复,咬牙切齿的暗骂:“臭脾气,不要命了!”
  眼见姚岸冲出大门,蓝色的大货就停在柏油路上,他忙转身跑到一辆金色的小车旁,缩手缩脚的坐进窄小的驾驶座,立刻发动驶出。
  姚岸气喘吁吁的跳上了大货,直喊“开车”,姑父踩着油门急急离去,边盯着路况边紧张问:“姚姚,出了什么事儿了?你不是在南江吗,怎么……怎么在这里?”
  姚岸拧眉道:“我有点儿私事,姑父,你回头别告诉我爸妈。”
  姑父担忧道:“上次我就没说,不过姚姚,你年纪还小,姑父担心你被人骗。”
  姚岸笑了笑,轻轻道:“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已经被骗了。
  货车驶向南江市,姚岸掏出手机,想了想又不放心,借了姑父的手机打电话去戒毒所,问道:“我阿姨还在吧?”
  那头护士笑道:“当然在啊,要不然能跑哪儿去。”
  姚岸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迫切的想立刻见到徐英,确定她平安无事,问出所有真相。
  货车渐渐驶离李山镇,已经行至高速,天空突然响雷,“轰”的一声砸下巨石,刺眼的闪电随之而来,劈路斩风,滂沱大雨犀利而至。
  蒋拿紧跟货车,透过雨幕仿佛能见到高垒的货物前方,坐在车里头的姚岸。他一只胳膊架在车窗,摩挲着下巴轻笑:“急性子,臭脾气。”
  姚岸惯耍小聪明,可事及至亲,总会失去理智,不顾后果,她不愿说实话,蒋拿便让她直接去做,一切尽在他的预料。可他又觉得烦躁,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蓝色大货在暴雨下冲淡了颜色,朦朦胧胧望去,距离越来越远。
  驶离高速,货车突然停在了路边,蒋拿猛地放慢车速,停在一旁的路口。
  姚岸翻出车里的雨伞,姑父说道:“我送你去坐车不就行了。”
  姚岸笑道:“不用,别耽误送货,我先走了啊!”
  跳下货车,水花立刻溅上了小腿,姚岸冲去前方路口打车,同姑父挥手告别。
  淅淅沥沥的雨水总也遮挡不尽,姚岸在路口站了半响,盯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胳膊已举得麻木。又一个红灯变色,姚岸缓缓放下胳膊,垂头盯着积水的路面,小溪汇向排水沟,枯枝烂叶和垃圾都被冲刷聚拢,被迫推行坠向阴暗的地下。
  她终于冷静下来,蹙眉犹豫。
  蒋拿问她徐英的下落,沈纶也曾问她徐英的下落,所有的人都不清楚的下落,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不管徐英在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只确定她现在的处所是安全的,既然安全,她便没有必要去打破这层屏障。
  再一次抬起胳膊拦车,姚岸打道回府。
  蒋拿又在后头跟了半截,奇怪重回高速的路线,直到出租车行至姚岸家附近,他才愤愤的砸向方向盘,盯着撑伞下车的姚岸咬牙切齿,半响又无奈的笑了笑,低低叹道:“臭丫头,一点儿都不顺着老子!”
  


☆、47征夺战

  蒋拿终究失算;大雨仍连绵不休,嚯嚯烈风将雨幕刮斜,像是有双无形的巨手掀掸串串水帘,车顶“噼里啪啦”的唱曲儿。
  他蹙眉靠下,轻轻叩着方向盘,心中再次盘算。
  姚岸的性子重亲护短;蒋拿磨得再久她也不一定会开口,冒险一试却又失败。
  但至少他苦思冥想几月的疑点终于在此解惑;徐英才是关键所在,他必须要将她揪出。而姚岸撒谎前往南江;徐英必定身处南江。
  手上动作一顿,他猛然想起很久以前见到姚岸在品汁主楼门前寄快递,他在后头远远瞄了一眼;地址栏的字迹一长串,他只瞧清了貌似“南江某某戒毒所”几个字,其他信息却丝毫未曾看清。
  蒋拿的眉头再次拧紧,他那时虽觉得奇怪,转身却并未多想,如今见到姚岸包中的速溶咖啡,他是否可以推测,咖啡属于徐英,徐英或许有毒瘾?
  那头姚岸回到家中,雨伞滴了一地的水,姚母接过伞放到洗手间的脸盆里,又喊姚岸赶紧洗澡:“你说你冒雨回家干什么,可别感冒了。”
  姚岸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姚母又在客厅里问她:“徐老师就没让你留在南江啊?”
  姚岸有些疲惫,懒得放水泡澡,拿起花洒无奈道:“妈,她干嘛要我留在南江啊!”
  姚母嘀嘀咕咕:“留在南江才有前途,以后还能嫁得好。”这话却没敢当着姚岸的面说。
  冲澡出来,姚岸将换洗衣物从背包里拿出,蹲在洗手间里洗刷,姚燕瑾拿来一块西瓜喂姚岸,姚岸推了几下,拗不过她,只好咬了两口,姚燕瑾喜笑颜开,好奇的问她这几日在南江玩了些什么。
  晾晒完衣服,两姐妹仍在闲聊,姚岸笑道:“肯定是家里舒服,外面什么都不方便,你就别整天想着出去了,先好好跟陶志相处。”
  姚燕瑾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他太笨了,我不喜欢。”
  姚岸蹙了蹙眉,正想开口,姚燕瑾已翻出姚岸背包里的速溶咖啡,嘴馋道:“我要喝这个!”
  姚岸一把夺过,“这个不能喝,不是我的,你要是想喝,我明天给你买。”她原本还想将咖啡藏在家中,如此一来,不如贴身藏着妥当一些。
  姚岸将速溶咖啡塞进小包夹层,见姚燕瑾有些不乐意,忙笑哄她明天给她买好吃的。
  客厅熄了灯,姚岸终于卸下强颜欢笑的面具,有气无力的躺到了床上。小台灯光线刺眼,灯泡用了许多年,不知能继续撑熬多久,也许哪一天便会突然爆破。
  姚岸拧关台灯,藏匿黑暗。纱窗鼓鼓的凸向屋内,雨势已消,此刻刮起烈风,落叶枯枝萧萧瑟瑟,仿佛已至深秋。
  她使劲儿眨了眨眼,逼退莫名其妙冒出的水汽,掀开毯子蒙盖脑袋。
  卧室墙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一道陡坡阻隔了对面的水沟,两三棵大树不知在这里立了几个十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夜色无星无月,幽黑中一点亮光忽明忽暗,风过时愈来愈烈,烟灰在那抹亮光底下簌簌的往下掉。
  蒋拿倚在窗口吞云吐雾,痴痴得盯着斜处床脚上的那人,拱在毯子里的小身子似乎在颤抖,一下一下揪得他心疼。他轻轻叹气,又狠狠吸了一口香烟,烟蒂已烧至手指,他浑然不觉疼痛。
  忍了又忍,他终于克制住自己,转身疾步离去,心里头却开始彷徨,究竟要不要执拗的去找徐英。
  国庆假期还有两日结束,姚岸昏昏沉沉醒来,强打起精神,起床后洗衣做饭,下午陪姚母和姚燕瑾去摆摊。
  小河公园路面潮湿,雨后的小镇褪去闷热,却让人觉得愈发烦躁,走几步便能溅起黑色的泥水,遍地坑坑洼洼。
  姚岸在地上铺了一层油布,再覆上一层花布,这才将石膏玩偶一一摆上。
  许周为离得远远的并不近前,一边剥着花生米,一边和弟兄闲聊,那人问道:“昨天他们真的吵架了吧?一点儿声都没有就回来了。”
  许周为瞥了一眼忙忙碌碌的姚岸,皱眉说:“少管拿哥的事儿,咱们哥嫂感情好着呢!”
  他管姚岸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唤,也不管姚岸多大岁数,模样又有多稚嫩。姚燕瑾买了冰激凌从他身边经过,奇怪的瞄了瞄他,跑去姚岸身边耳语:“他是不是叫你嫂子?”手指向许周为那头。
  姚岸不意许周为竟然还跟着她们,蹙了蹙眉说:“别管他。”
  夜里收摊回家,她又在屋外做石膏玩偶。天气终于凉爽,邻居们都搬了躺椅坐到了外头,扯东扯西,又问姚岸有没有找对象。
  姚岸手上一顿,笑答:“哪里有时间,等我工作稳定了再说。”
  邻居大妈笑道:“你不急,你妈妈都要着急。现在你姐姐的那个对象都定下了,就差你了。”
  老大爷也拍着蒲扇喊:“两朵金花,大姑娘有着落了,二姑娘慢慢来,我孙女的同学很多还单着呢,长得好的,收入高的,还有从国外回来的,你喜欢哪种,我让我孙女给你介绍!”
  姚岸忍俊不禁:“谢谢爷爷了,不过我哪里嫁不出去了,我长得可不差!”
  领居们哄堂大笑,叽叽喳喳的接着调侃。
  蒋拿坐在办公室里听许周为汇报,许周为幸灾乐祸:“那帮老东西,说要帮嫂子介绍对象,我大老远的都听的一清二楚,嫂子还挺乐意呢!”
  蒋拿嗤笑,暗恼姚岸没心没肺。
  电脑屏幕的搜索网页正显示着南江市的四家戒毒所,除去一家是公安机关的强制戒毒所,另外三家都属民办。蒋拿拧了拧眉心,半响才打电话命令手下:“明天叫几个兄弟去趟南江,帮我查一个人。”
  那头黑老大早已开始着手调查,派遣一车手下前往南江市。黑老大能在短短几年内称霸泸川,自然有他自个儿的本事,人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
  南江市治安良好,明面上并无黑帮,但暗地里却总有某些娱乐场所需要庇护,更何况许多清清白白的商人在某些方面总束手束脚,难免有求于他们。
  黑老大派人找到杨启怀,杨启怀这些年凭借“致金辉煌”的房地产项目越做越大,从前的经历早已洗白,也鲜少有人知道他发迹前曾在黑帮厮混,接到黑老大的电话后,杨启怀笑道:“小事一桩,翻一个人出来还不容易!”
  黑老大哈哈大笑:“那我可就拜托你了,过两天我来一趟南江,咱们好好叙旧!”
  挂断电话,黑老大又铁青着脸踢翻木椅,手下继续先前的禀报:“有人一直跟着姚岸,我们就没下手。”
  黑老大狠狠踹向他,怒骂:“没用的东西,一个臭娘们儿都搞不定!”
  他这几日像是泡在火坑里,姚岸这边一口气没法咽下,他死活都要报复,泸川这头几个场子引起了公安的注意,先前打点的好处全都白白浪费了,再者沈纶让他查人,他不得拒绝,三方面压得他怒火攻心,比平日里暴躁百倍,动不动就挥起棍子砸人。
  黑老大咬牙切齿:“都是那臭娘们儿,晦气!”他想了想,狠狠道,“别管有人没人,三天内给我搞定,老子不弄死她,老子就不信黑!”
  姚岸却丝毫未觉危险,她将家中打扫的一尘不染,忙得团团转。手机这两日毫无声响,终于有了电话,却是沈纶打来的。
  沈纶笑问:“假期过得怎么样?”
  姚岸抿了抿唇,蹙眉答道:“挺好的。”
  沈纶又问:“一直在家里做事,就没出去玩儿?”
  姚岸笑了笑:“没什么空,家里的事情都忙不完。”
  两人你问我答,姚岸每说一句话,都会在脑中过滤一遍,疲惫的应付沈纶,神经紧绷,许久才挂断电话,她重重呼了口气,仿佛逃过一劫。
  熬到上班,姚岸若无其事的走进品汁,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投向顶楼,窗户紧阖不似有人,她扯了扯嘴角,不再胡思乱想。
  同事们假期都出门探亲旅游,围在一道分享照片,又讨论一周后的广交会:“经理说我们研发室里的人一起去,很多专业性的东西,那些销售都并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段时间大家抓紧研发,做足功课,别到时候随便问个数据,一问三不知啊,尤其是英语赶紧补习一下,别连氨基酸的英语到时候都听不懂!”
  几人嘻嘻哈哈的笑闹一阵,终于做起了正事。
  姚岸忙得昏天暗地,递配方抄数据,又扮小白鼠品尝量杯里的果汁,反复倒出液体清理仪器十几遍,才堪堪做出一款稍能入口的果汁。
  下午时她跑去车间取资料,又被一帮阿姨和大姐拉到身边,八卦道:“那个晓琳真的和小刘同居了,我见到他们早上一起过来的,这才刚离婚呢,真不要脸!”
  姚岸尴尬的站在一旁,并不参与话题,好一会儿她才脱身,坐在控制室里一边喝水一边打电话,让同事翻找一份数据单。
  同事跑到她的办公桌前翻了一阵,说道:“没有这个单子啊,你确定放在抽屉里了?”她顺手拿起姚岸的包,拿出里头的本子翻了翻,又将一堆纸张拿出,一张张核对过去。
  姚岸在那头说:“我应该没放包里,你看看那堆票据里面有没有夹着。”
  同事应声道:“看起来好像没有。”她手上不停,连小包的夹层都被清空,零碎的小玩意儿摊了一桌。
  沈纶站在外头敲了敲门,同事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礼貌颔首:“沈总,您怎么过来了?”
  沈纶笑道:“我看看姚岸在不在这里,找她有点儿事,电话一直没打通。”
  同事歪着脖子夹住手机,指了指自己的电话说:“我正和她打电话呢,沈总您等会儿啊!”
  沈纶点点头,踏进屋内,视线随意一转,瞄到了桌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两包棕色包装的速溶咖啡突兀的夹在其中。
  沈纶一怔,敛了表情拿起一包近前端看,稍稍一眼便瞧出它并非东楼现在生产的产品,沈纶手上一紧,速溶咖啡被他捏皱。
  姚岸从车间里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嚷道:“那单子我明明记得放抽屉里了,真是奇怪。”
  同事笑道:“急什么,大不了再重新弄一份,对了——”她突然道,“刚才沈总来过了,说你之前在东楼做的数据丢了一份,被同事不小心删除了,问你有没有备份。”
  姚岸点点头,立刻打电话给东楼的同事。
  终于折腾到下班,大伙儿都精疲力尽,恹恹的收拾了一下就一齐离开了。
  姚岸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点儿菜,打电话问姚母家里还缺什么,买菜的阿姨手上利落,已经扎起塑料袋递给她。后头的许周为亦步亦趋,姚岸余光瞄见,皱了皱眉并不理会。
  刚刚挂断电话,手机便又响起,那头说道:“姚小姐,我是桥心的小吴啊,你阿姨出院的时候落下了两件衣服,你要不要过来拿一下?”
  姚岸一愣:“你说什么,我阿姨出院了?”
  那头奇怪道:“是啊,中午办理的出院手续,你不知道?”
  姚岸脚下一晃,心中骤紧。                    
  


☆、48征夺战

  卖菜的阿姨翻出零钱;喊道:“给你便宜两毛,总共五块吧!”说着,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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