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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半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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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程伯打电话告诉我,调查不到裴清妍这半年究竟在哪,有人在阻止他调查。
  至于这个阻止的人,我能想到的唯有詹焚佑。
  而裴清妍这天也并没有去米兰。
  这令我多少有些放心,挂了电话,我拨通陆孤城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又来了。
  他再一次失踪了,说是出差,可到底他去了哪在做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忆起裴清妍告诉我陆孤城消失的那一两天是和她在一起,我心下蓦地一紧。
  压下不安的情绪,我拨通陆七的电话,传来冰冷的已关机的声音。
  我眉头紧拧,再次打给程伯调查裴清妍在哪和谁在一起。
  挂了电话我前往星华,Linda在公司里,她也告诉我陆孤城去了米兰,还给我看了他在米兰的行程。
  今天下午三点便抵达雁市机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我离开星华赶回工作室。
  可直到下午六点,我才猛地反应过来,陆孤城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到雁市了。
  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我拿起手机,没有一条未接通话或是短信提示。
  正准备拨打陆孤城电话,程伯电话先接了进来,“大小姐,有人阻止我们调查裴小姐的具体行踪,对方有点难缠,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查到。”
  “知道是什么人在阻止么?”
  “好像,是两拨人在阻止。”
  我心下微沉。
  两拨,若有一拨是詹焚佑的人,那另一拨会是谁?
  裴父?
  挂了电话,我打给陆孤城,仍是关机,陆七亦同。
  我放下手机,马不停蹄赶到星华。
  星华大门已经关了,下班了。
  我站在门口怔了许久,风吹过,将我的思绪吹得更加清晰,我看着高耸的星华总部大楼。
  第一次发现,我和陆孤城的距离竟然这么遥远。
  他的电话一打不通,我便找不到他了。
  “看新闻了吗?今天下午从米兰回来的飞机半途出事了!”
  “知道,坠在海里了,捞到现在只捞到一片飞机的残屑,飞机去了哪都不知道。”
  我目瞪口呆,冲到两名议论的小姑娘身边,“是应该在今天下午三点抵达的那趟飞机吗?”
  俩小姑娘被我吓得不轻,最后指向我身后。
  巨大的LED屏上正播报着坠机的新闻。
  的的确确应该是在下午三点抵达雁市的那趟飞机。
  而那些在机场等待接机的人崩溃了,场面一度混乱。
  我浑身发僵,猛地趔趄摔下地,我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陆孤城的号码。
  始终是已关机。
  “不会的,不会的。”我视线模糊,仍一遍遍摁着陆孤城的电话。
  最后一遍通了,传来一声低沉的,“希望?”
  我浑身顿僵,捂着唇痛哭不止,“孤城……”
  “希望,我不是陆孤城。”
  我霎时噤声,拿开手机看见‘楚至阳’三字,我猛地垂下手,“原来是楚大哥……抱歉……我打错了。”
  抬头看向LED屏,上头已经没有播报那则新闻了。
  我努力咽下气,不会的,他一定不在那辆飞机上。
  手机关机只是因为没电了。
  准备挂了电话再次拨打陆孤城的号码,那头传来楚至阳的声音,“联系不上陆孤城又看到了新闻,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
  我喉咙发哑,泪流满面,“他一定不在那辆飞机上对不对?”
  “恩,他的确不在那辆飞机上,因为他没来米兰。”


第他泯灭的夭夭091,他赠我心头骨(11)

  “什么,”我微钝,泪珠缠在睫毛上,“意思?”
  “我和他原本同一趟来米兰的飞机,上机前,他回去了,并且,没有搭乘另一趟航班过来米兰。”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轻道,“我想知道,很难么?”
  我哑口,挂了电话,垂下手。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两天来,一直在雁市。
  我吸了吸鼻子,离开星华回到黎样。
  他没有回来。
  陆七电话也是关机,我在落地窗前坐了许久,终是拨通了裴清妍的电话。
  通了,响了许久那头才接起来。
  “四个小时零九分,比我想象中快了不少呢,真棒。”她笑声缭绕。
  她这声反令我冷静下来,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找孤城快找疯了吧?”
  我默不作声,她冷笑道,“来壹皇小区,A栋1901,我让你看个明明白白。”
  她话音一落声音变戛然而止,我紧攥着手机浑身微抖,猛然起身冲出黎样,拦了辆的直往壹皇去。
  壹皇是上流社会的住宅区,出入的无不是雁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计程车进不去,我徒步冲进壹皇但被拦下来,我知道这种地方基本没有几个人是保安不认识的,身份就是门卡,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结果刚一打开手机忽地便暗了下去,没电了。
  保安一脸轻蔑,“这不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能进的地方,走走走!”
  他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险些跌下地,想起裴清妍报的房号,我道,“A栋1901的裴小姐,是她叫我来的,你不信可以联系她。”
  那保安哼了一声讥笑,“A栋1901可没住着什么裴小姐,那住的是陆太太!”
  我愣住,陆夫人。
  “嘀——”身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我回过头,见自己挡着路了,匆忙避开,红色法拉利从我身旁开过,缓缓停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那是楚至阳的妻子。
  她朝我款款一笑,“小莫闺蜜?上来!”
  我拉开车门上去,“谢谢嫂子。”
  她落落大方,“不客气。”
  在她面前,保安瞬间换了一副狗腿样子,而她凌厉睨了那人一眼,“这人是楚家贵宾,没半点眼力见儿!看你是不想混了!”
  保安瞧我的目光瞬息大变,脸色苍白。
  见状她摇上车窗缓缓驱进壹皇,眸光微亮,笑意盎然,“小莫闺蜜上哪去?”
  我微笑指向就在前方的A栋,“嫂子,我叫言希望。”
  她笑着在A栋前停下车,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小莫闺蜜,我叫苏苏。”
  下了车,见她的车子绕进小区里我才转身上楼,我脑海里始终萦绕着保安那句‘1901住的是陆太太’裴清妍在这里,原来已经成了陆夫人。
  一走出电梯便是1901号房,我走上前,正打算敲门便看见钥匙插在上头。
  见状我心里翻涌起一股不安,明知也许会中了裴清妍的计,可我最终还是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看见正在沙发上和裴清妍缠绵热吻的陆孤城,我的心狠狠一疼,我扶住门,用力抓住门把才没让自己疼得弓起腰。
  可想起这半年来和陆孤城的缠绵,我胃里猛地一阵翻涌,来势汹汹甚至没经过我的同意便直接冲出来。
  但我今晚还没吃饭,我扶着门干呕,期间,沙发上的俩人还在忘我亲吻着。
  我擦干嘴角挺直腰板,冷冷看着陆孤城,“陆孤城……”
  我的声音很沉,偌大的客厅里缓缓荡漾着他的名字。
  他似是一顿,非常缓慢的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眼神迷醉。
  他看了我很久,眸里噙着淡淡的困惑。
  裴清妍攀上他的脖颈,声线软濡,娇嫩欲滴,“孤城。”
  她吻上他的唇,他低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我,松开搂在裴清妍腰际的手。
  我上前一步,话未出口,只见他将手扣上她的后脑勺,以更汹涌的趋势一通热吻。
  就似以更汹涌的趋势将我淹没的痛苦乃至嫉妒以及被背叛的不甘,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痛得我几乎要失去理智。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我双手拧成拳,在彻底失控的前夕,是裴清妍那一眼身为胜者的得意对弱者的蔑视令我瞬息清醒。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情绪化为一声冷笑,“陆孤城。”
  我以为至少我可以不用输得太难看。
  可裴清妍伏在他怀里一声‘孤城,我肚子有点不大舒服’,那人焦急抱起她从我身旁越过大步走进卧室。
  由始至终,他没给过我一个正眼。
  裴清妍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卧室门‘轰’的关上。
  在这场僵持了这么久的爱恋里,我以为我是赢家,可到头来,我才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和裴清妍比起来,原来我一直都是什么也不是。
  半年了,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护了她和他的孩子半年,她也已经成了他的陆太太。
  可究竟是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为什么要为了我和詹焚佑死磕,宁折损自己也要让詹焚佑的雾域下地狱?
  甚至为什么容忍我在裴父寿宴上做那些?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明白,这个男人,我一点儿也没看透。
  我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许久,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我没有去黎样,回了工作室,虽已有半年没住过起居室,好在每天都有打扫,一点儿也不脏。
  躺在床上,手机充上电后我给陆孤城发了条‘分手吧’的短信便将手机关了机。
  不管他看没看到,我都没再开过机,翌日我和大力拿了个出差的单子,当天中午便离开雁市。
  拍摄时间是三天。
  这三天的拍摄频频出错,最后一次出错模特怒了,罢工不干,于是休工一天。
  大力接过我手里的相机,“言姐,你怎么了?”
  我摆手,虚弱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我先回酒店休息会,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扶着我走出片场,看着我上车,“好好休息。”
  一回到酒店我便钻进被窝里,努力什么也不想,可脑海里始终顽固的挤进两道缠绵不休的身影,折磨了我一整夜的俩人至今还在折磨我,于是到底还是发烧了。
  迷迷糊糊烧了两天,工作进度也因此不得不往后延了两天。
  这两天我断断续续梦见很多东西,萧萧的死,思思的难,裴清妍的恨和得意,最后是陆孤城。
  我醒来是在深夜,大力趴在床边正睡着,我小心翼翼动了一下他便醒了,眉心紧拧,“言姐!头还晕不晕?”
  我摇头,“好很多了。”
  他垂下头,“言姐,你好好休息休息吧,你烧了两夜,流了两夜的泪。”
  我呆住,尔后莞尔一笑,“大力,谢谢你。”
  翌日,我的烧完全退下去后便拿起相机准备工作,大力阻止我,“言姐,你再休息一天!”
  “我没事。”我推开他走出酒店。
  拖了两天的进度在接下来两天顺利完成,我没有再出半点差错,将相机递给大力后便回了酒店,东西收拾完当夜返回雁市。
  出了机场已经九点半,星空闪烁,明天依然会是一个大晴天。
  没有回工作室,我坐了的直接去了黎样。
  刚一开门便闻到一股烟味,未抬头,大掌扣住我的腰,‘轰’的就着关上的门将我抵住,捏着我的下巴便落下霸道的吻。
  我冷脸没有丝毫反应,目不转睛盯着那双琉璃色的瞳孔。
  我没有反抗,直到他松开我,我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脑海蹿进他热吻裴清妍的画面,我推开他冲进洗手间止不住干呕。
  吐了好一会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我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抬头只见他站在门口,我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越过他走到门关,打开门看着他,“出去。”
  他不为所动,我掏出手机,费了几秒钟开机,听见无数声‘叮咚’,我不予理会,直接拨通110,“黎样小区,有人私闯民宅……”
  他夺走我的手机,面色铁青,“分手的事……”
  我打断他的话,“你说这事啊,短信果然太仓促了是吧,那我当面说,分手了。”
  他脸色更绷,我面无表情,“先将我手机还给我,省得捏坏了!”
  他‘砰’的一声用力将我手机砸在地上。
  我瞳孔微缩,怒不可揭,“陆孤城,你疯了!”
  他踩着我的手机跨到我面前,将我扣进怀里低沉道,“我也觉得我疯了!”
  我怔了瞬发狂挣扎,“别用你那碰过裴清妍的脏手碰我!”
  他不可思议盯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甩开他的手嗤笑,“怎么,你还想着瞒我多久?”
  “孩子是你的,半年前你会急急将她送出国,是因为她要告诉我你们上过床的事情,所以你才那么生气,对么?半年前你说去米兰出差,其实是去看她,并且回来的时候,还将她带回雁市,半年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呵护备至,对不对?”
  只要他说一句不对。
  然而我没有等到他的‘不对’。
  “陆孤城,你真行!”我摘下手链用力掷向地面,绳子一断,酒红色珠子反弹得极高,最终落得满地都是。
  那是三个月前他说去巴黎出差,回来买给我的礼物。
  我特地让程伯调查他当时的行踪,发现他去巴黎出差五天,事实只去了三天,另外两天,是我联系不上他的那两天。
  所以那些所有联系不上他的时间,都是他和裴清妍在一起的日子。
  光想想,我就恶心。
  “还不走是吧?那我走。”


第他泯灭的夭夭092,他赠我心头骨(12)

  我转身头也不回,门‘轰’的关上,我靠在门上,陆孤城没有出来,我深吸口气离开,一步一步走在回工作室的路上。
  很不想哭,眼泪还是很不争气掉了下来。
  傻子!
  被蒙在鼓里这么久的傻子,什么幸福什么狗屁爱情!难怪他们看你都像看跳梁小丑一样。
  我手握成拳,使劲儿擦掉眼泪。
  怎么着就算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不是?
  “妈妈!”耳边传来小孩儿脆生生的甜腻声儿,我定住脚,看向那扑进年轻妈妈怀里的小女孩。那一对儿脸上的笑容噙着极强的感染力,我的眼泪瞬息掉下来。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在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她对我的爱时。
  我驱车在山脚停下,下车扎进山里头,绕了一圈后在平地停下。
  月色弥漫,笼罩着一座墓地。
  已有半年没来见她了。
  我在墓地旁坐下,“妈,我想你了。”
  这一坐,便是三天。
  天露鱼肚白,我站起身,脑海里一股眩晕,微微一个踉跄,站稳后好一会感觉那股眩晕过去后我抬起头,遥遥看向远方的天色,喃喃道,“陆孤城,这是,最后一次。”
  为你变成这个样子。
  强撑起精神,我走下山,驱车前往市区,进了一家早餐店吃完早餐,我开车前往工作室,拐角处忽然冒出一辆警车堵住我的去路,我急踩刹车,一回头便发现四面八方围上来数辆警车。
  前头警车里下来一人高马大的男人,我摇下车窗,只听他面无表情道,“言小姐,我们获取您口及毒的证据,请您配合我们,往警局走一趟。”
  我彻底呆住。
  “我?口及毒?”
  他没有再说话,将我拽下车后粗鲁摁进警车,一路直往警局去,听着没完没了的警铃,我在抵达警局时总算彻底接受了我被诬陷的事实。
  我没有反抗,这是我第二次坐在审讯室里,审讯我的是晓红,她眉头紧锁,递了一份文件给我,“郊区一处废弃工厂是一批毒贩的聚集地,两天前,在那间工厂里发现你的踪迹,栤毒袋上,发现你的指纹。”
  我没有看文件,直视晓红,“我没有。”
  她凝眉问我,“两天前你在哪?”
  “山里,我妈墓前。”
  她眼前一亮,“有谁或者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当时在山里?”
  我摇头。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出审讯室。
  她十分钟后再次进来,“言小姐,抱歉,暂时要委屈你一下了。”
  “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她重新坐下,娓娓道来。
  一个星期前他们接到情报,郊区的废弃工厂将会有一批毒贩在那里聚集并进行交易,于是从一个星期前他们就开始在那里蹲点。可那批毒贩碰头没一分钟就散了,他们的人冲进去时只有一片狼藉,以及在那片狼藉中发现的一小袋栤毒,以及我的踪迹,我的指纹。
  她沉声道,“我们会尽快还你一个清白的。”
  “谢谢你。”
  走进拘留室,我靠着墙坐下,脑海里掠过两张脸。
  除了詹焚佑和裴清妍不会再有人会如此陷害我。
  可我的指纹,他们是如何整出来的?
  “希望!”
  听见楚小莫的声音,我扬唇笑道,“你来了。”
  她情绪激动,“这是怎么回事?”
  拘留室门关着,她指着一旁的警员怒吼道,“把门打开!”
  “你别激动!”
  警员开了门,她径直冲进来,抓起我的手便往外走,“我们走!”
  警员拦了路,“裴小姐,她你不能带走!”
  “滚开!”楚小莫怒吼。
  我掰过楚小莫的肩,“我没事,你别激动,我不能走。”
  “我说能走就能走,我来就是带你走的!”她倔着性子。
  “裴小姐,请别让我们太难做。”晓红站在拘留室门口,声音微沉。
  我抬眉略有些抱歉看了她一眼。
  在楚小莫要发飙之际,我捧住她的脸,“小莫,我得清清白白的出去。”
  她抓住我的手,“你本来就清清白白!”
  我失笑,张开双手抱住她,“小莫,我的清白就交给你了。”
  楚小莫气势汹汹离开,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我微微失神。
  她都来警局看我了,那我被诬陷一事只怕传开了。
  而她前脚刚走后脚父亲就进来了。
  他一进来整座警局瞬间安静下来。
  我垂下头,只听见父亲和一旁的警员道,“能让我进去看看我女儿么?”
  没有抬头我都能感受到无数道蓦然向我投来的震惊视线。
  门被打开,我看着父亲的脚尖映入眼帘,头上落下温热的掌心,“别怕,爸在。”
  我的眼眶霎时湿润。
  “这次,可以回家了吗?”
  两行清泪蓦地划过脸颊,我轻轻颔首,“恩!”
  父亲出去时,我听见他冲警员讲,“请帮我照顾好我女儿,谢谢你了。”
  我靠着墙滑坐下地,捂着眼睛渐渐收起情绪。
  吸了口气呼出压抑时,却见栏杆外抵着道身影,我一抬头,便看见脸色有些难看的纪彦明,可眸子亮得出奇。
  “你不是……”我顿住声,“为了我才回来的?”
  他没有说话,走进来在我面前蹲下,“除了你也没有谁能让我这样了。”
  “你这又是何必?”
  他扬唇笑,“注定不让我离开雁市。”
  “陆孤城和裴清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抱歉,我不知道他会背叛你。”
  “不关你的事,你道什么歉,是我自己眼瞎,别提他了。”
  他抬手揉我的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
  “纪队,有新发现。”
  纪彦明用力抱了我一下才出去。
  晚上楚小莫来看我,带了好多吃的过来,跟探监似的,我莫名失笑,她敲了下我的头,“我都快急死了你还笑!”
  “有什么好急的,反正我是清白的,我也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天衣无缝,更何况,你大哥不也开始帮忙了吗?你难道还信不过你大哥?”
  她这才松了口气,看了拘留室一眼,“这床舒不舒服啊?给你换张床好不好?”
  我敲了下她的头,“你当我来旅游的?这是警局!”
  她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心疼你嘛!今晚睡得着吗?”
  我微愣。
  和那张床没有关系,就算躺的是席梦思,也注定是个失眠的夜。
  吃完饭将她送走后不久,父亲再来看了我一回,笑容温和,“是该这样磨磨你这性子!”
  我但笑不语。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我脱口道,“我在妈那,待了三天。”
  他回声看着我,眸光闪烁信任的坚定,“我的女儿,不用解释。”
  这样的信任让我想起陆孤城。
  基于他给我的信任我赋予他全部的真心,结果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大概,真的只是我活该。
  深夜十二点半,纪彦明站在栏杆外看着我,脸色凝重,我抬头问道,“怎么这副表情?”
  他蹲下来,抬手探进栏杆揉我的头,“委屈你了。”
  我拿下他的手,“还好。”
  虽然很想问事情进展如何,但我当下身份特殊,是以被逮捕的身份关进拘留室,着实没那个资格问什么,更没想为难他。
  “这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
  他却道,“我先看着你睡。”
  我没他辙,躺上床背对他,但我始终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缓缓睁开双眼。
  于是这个失眠的夜加上我先前没睡的三天,将早前胃炎的病再一次激发出来,并爆发了一场高烧。
  我烧得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时冷时热,终于感觉好些时只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看了四周一眼才确定自己在医院。
  楚小莫趴在我身侧,天气极好,阳光微微洒落在地板上。
  我正准备起身,胃蓦地传来一阵难耐的疼。
  楚小莫被我惊醒,见我脸色难看,迅速冲出去叫医生。
  吃下医生配给我的胃药,十分钟后才感觉重获新生。
  我直起腰坐起来,楚小莫满脸焦急,“怎么样?还疼吗?”
  我摇头,“我饿了。”
  她急匆匆跑去给我买吃的,回来提着一碗滚滚热粥。
  我边吃边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
  这么久了,也不知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门‘嘎吱’被推开,父亲走进来,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开,“总算醒了!”
  他一把抱住我,我怔了片刻轻轻拥住他,“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纪彦明也推门进来。
  我微微一笑。
  父亲道,“从今天开始就住着,直到你的病完全养好为止。”
  这下去我得在医院住多久可就是个未知数了,胃病是那么好治的?
  烧退了也就好了,胃慢慢养便成。
  “爸,我不住院!”
  父亲身形明显一僵,“再喊一遍。”
  我重复道,“爸,我不住院。”
  他背过身,像是抽泣,眼眶都红了,但给我的话是一句,“不行!”
  关于案子目前仍没有任何进展,但没有进展是对我最大的不利。
  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推翻前面的指证,我唯有被送上法庭审判的下场。
  我原以为还会有时间调查案子,可我到底低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詹焚佑的能力。
  在我住院第三天,我收到法院下达的开庭通知书。
  时间在两天后。


第他泯灭的夭夭093,他赠我心头骨(13)

  父亲得知消息震怒,楚至阳也从中帮忙,但庭审并没有压下去,且只延迟三天开庭。
  我相信单凭裴清妍或是詹焚佑是做不到这样的,那么当中究竟还有谁在插手,我能想到唯一一个有如此能力的人,只有陆孤城。
  最终,他站在了裴清妍那边。
  曾以为他是真心爱我的,现在看来,别说爱了,连属于我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我看着还有三天正式开庭的通知书眉头一皱,也就是说如果再过三天仍没有找到能推翻我没有口及毒的证据,我极有可能会被判刑。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周密的计划也有缝隙,天衣无缝只存在神话里。
  然而这一次,老天爷似乎并不选择站在我这边。
  直至开庭前一天,案件仍没有任何突破。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一个人,这起一看就知道我是只替罪羔羊的案子,我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得坐实。
  楚小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离开医院也不知去了哪。
  父亲也很着急,但最着急的人,我想是纪彦明。
  我不曾怪过他,但如果他没能为我翻身,他会非常非常自责。
  我坐在医院后院里的长椅上,失神间,头上传来一道声音,“东西掉了。”
  我微愣,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胃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我弯腰拾起,“谢……”
  刚说了一个字便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裴清妍。
  挺着个大肚子,笑得很假,“我能在这坐下么?”
  说着已经坐下,问和不问有区别么?
  我脸色微沉,睨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庭审是孤城提上去的。”
  我顿住脚步。
  “我不让他这么做,可他还是偏要这么做,你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冷冷看着她,“你和我说的这些话他都知道么?”
  “你还是不承认你输了,半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不属于你的就别抓了,到时候没有了可痛了,你怎么偏偏就是不听?”她向我走来,挨近我,凑在我耳边,“白萧萧是给你提个醒,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识趣!”
  我怒不可揭,扬手重重扇向她,“贱人!”
  她抓住我的手,“这次,我要你记住,和我比,你连条狗都不如!”
  她抓着我的手扇向她的脸,身子一倾直接摔下地,我未及反应,一道身影倏地从我眼前闪过,抱起面色苍白一个劲捂着肚子的裴清妍,她捂着肚子不断叫唤着‘孤城,我肚子疼,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对吧?’。
  “不会有事的!”陆孤城温声哄她。
  裴清妍抓着他的袖子霎时痛哭流涕,“希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请你别再伤害我的孩子可以吗?我欠你的,等我将孩子生下来,你要什么我统统还给你可以么?”
  我绷着脸,眯眼看着她唱戏。
  陆孤城抱着她直往急诊室去,“乖,别哭。”
  从头到尾,他没看过我一眼。
  我想起他以前哄我时也是说的‘乖,听话’。
  胸口猛地涨上一股剧烈的疼,我痛得‘哇’的一声呕出来,跌坐在椅子旁,撑着椅子才勉强没有倒下。
  我粗喘着气,隔了许久,久到胸口的疼终于被抚平我才起身回到病房。
  将胃药随手放在桌上,我爬上床倒头就睡。
  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楚小莫摇醒,她哭成个泪人。
  我有些懵,坐起身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
  “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希望!”
  原来是案件仍没有任何进展,楚小莫痛哭不止。
  我轻抚她的后背,“我们会赢的,我们不会输。”
  刚说完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掏出药瓶倒出三片药,楚小莫递了杯水给我,我一口灌下,十分钟后才慢慢缓过劲来。可靠在床头,我始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细想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只得做罢。
  翌日下午两点钟,我和楚小莫还有晓红等人一起前往法院。
  父亲没来。
  纪彦明也没来,自从开庭通知下达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我拉住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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