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顾念半生-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下午三点,我收到一封邮件。
雾域广告公司发来合作意向,我看着邮件愣了一秒钟,迅速拨通上面的联系电话。
与雾域公司负责人定好面谈合作事宜的时间在明天下午三点,地点在雾域公司总部。
挂了电话,我呆坐了好一会儿。
雾域是广告界数一数二的大牌公司,我很惊讶为什么会找上我这家新开的工作室,起初还以为是假的,而现下只觉不可思议。
因雾域在广告界的地位,每一家工作室或者摄影公司都挤破了头想接雾域的单,因为一旦接下来,就能在摄影界打响名声。
但冷静下来后我也觉得这事过于奇怪,如此一个大牌公司的资质,不可能看得上我这一小小的工作室。
我揣测得出神时,大力喊了我的名字。大力是留下来的其中一个老员工,之前辅佐白萧萧运营工作室这一块,白萧萧去谈单多数也是叫上他一起去,于是我也将接单的活交给了他。他负责处理工作室的联系邮箱,雾域那封邮件会落到我这是因为在联系合作一栏上我的个人工作邮箱也被填了上去,但真正负责处理合作事宜的还是在他那一块。
大力边喊我的名字边冲进我的工作室,“言姐,好几个老客户都来单了,还有几个新客户接洽合作事宜。”
我霎时眼前一亮,起身拍他的肩,“干得漂亮!”
从老客户那一共接下来三个单,两个在三天后,分别是为期三天以及为期五天的两个外景拍摄,我将这两个任务分配给两个是摄影师的老员工,并每人分配一个新手助理。
一单是明天上午的,我考虑了下明天下午三点才去雾域谈合作便接下这单子,而为了庆祝这大好消息,也为了激励大家的斗志,我决定今晚带他们去尚京堂举办开业以来的第一场庆功宴。
我这话一出口,顿时爆出欢呼声。
望着仅有十个人的工作室,我发誓要将工作室做得越来越大,我不会让白萧萧以前所做的努力白费,我要让她在未来看到她所想看见的工作室成长起来的模样。
晚上在尚京堂里,许久没再碰过酒的我喝得烂醉如泥,我不知道自己耍酒疯时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但我没记错的话,我哭了,白思思和大力等人也哭了。如果再没记错的话,我是提起萧萧了。
第二天我并不是在工作室醒来,看见白思思趴在床头,我揉着发疼的眉心坐起来。
白思思被我惊醒,见我醒了,端来一碗醒酒汤,我接过一口气喝完,缓了十来分钟才回过神来,望着陌生的环境我道,“这是你住的地方?”
她红着脸点头,“恩。”
起身出去前又道,“我去看看八宝粥好了没。”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还好,上午的拍摄在九点半,不急。
简单洗漱完,喝了白思思做的八宝粥后,我和白思思回到工作室,准备完后出发前去拍摄,拍摄进行的十分顺利,下午一点的时候搞定。我带着白思思和两个扛设备的新人下馆子,填报肚子后还抽空喝了杯茶。
在这样恬淡的午后我毋庸置疑再次想起萧萧,以前我和她总是这样忙得不可开交,忙得对不准饭点吃饭。
离开前我再点了一份下午茶,将它放在桌上并未带走。
回到工作室已经两点半,我马不停蹄前往雾域。
在接待人的牵引下进了接待室,当门被推开,看清来与我洽谈合作事宜的负责人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找上我这家小小的工作室。
那人雌雄难辨的俊美面庞依旧是狂放的笑意,浑身不羁的气息,看见我,目光肆无忌惮对着我上下打量。
我没忘记他当时与我说的那句话,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他在我面前坐下,目光落在我身旁的白思思上,嘴角扯出不怀好意的弧度,“这位小美女是新助理?”
白萧萧的事情历历在目,我决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立即让白思思出去。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至于那么小气,玛莎拉蒂没了就没了,再买一辆就成。”他边说边窝进沙发里,浑身的慵懒与不羁都透着一股不尊重。
我不动声色勾起一个讥笑的弧度,默不作声将协议放回包里,拍掌起身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要钱去警局拿,至于合作,下辈子吧,再也不见。”
话落我利落转身走出去。
他的声音清冽自后传来,“言小姐,你可想好了?”
我微偏过头,“我一小小的工作室高攀不起你们这大牌公司。”
他眯眼睨我,嘴角带着不明其意的笑,我拉开门毫不犹豫走出去,带着在外头等我的白思思走出雾域。
坐在回工作室的路上,白思思见我脸色极差也没敢问我怎么一回事。
我回到工作室第一件事是上网查雾域现今的总裁资料,没有照片,只有简单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名字的介绍。
詹焚佑。
想起临走前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笑容,我心下隐隐传来一股不安。
这股不安在第二天上午便被证实。
原先与老客户谈下来的单子没由来全被退了,之前有意向与我合作的新客户也忽然没了回信,打电话不接发邮件只有一句简短的‘抱歉’。
当天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这只是个开始。
我捏着手机眉心突突直跳,咬紧牙关挺了十来分钟,我删掉短信,放下手机开始联系每个客户并在第二天加大宣传力度吸引新客户。
但这些全都没有用,别说邮箱没有一封邮件,就连页面访谈也成了零,我发给老客户的邮件全部石沉大海。
三天后,网页被黑,连邮箱也进不去,工作室彻底陷入死机状态。
与此同时我再次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求我。
第他泯灭的夭夭060,予我缠情悲喜(1)
我看了工作室一眼,拿起手机走进办公室,十分冷静拨通电话。
很快便接了,我简明扼要,“你想怎样?”
“凰途会所。”男人慵懒报了个地名后直接挂了电话。
我捋了遍思绪,放所有人离开独自一人前往凰途会所。
这地方以前我和楚小莫来过一次,出入的无不是官商子弟。
我车子刚停,正准备拨打詹焚佑的电话,忽有人敲响我的车门。
我摇下车窗,探来一张小白脸,“言小姐,这边请。”
“停车场在哪?”
他一路领我过去,并在我停好车后将我带到詹焚佑所在的房门前。
我敲了一遍门没人开,第二遍仍是没人开。
于是我没有再敲第三遍,缓缓将门打开。
屋里十分安静,可我一打开门,却发现里头有十几个人,六个坐在软椅上,六个坐在软椅脚下,正为每一个客户洗脚。
我愣住,这唐突的一开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詹焚佑看见我咧出一个极深的笑意,投来一种赤裸裸的猩红视线,我心头霎时一沉。
只见他一脚将他脚下的洗脚妹踹开,阴邪道,“还不快给我们言老板加坐!”
那洗脚妹吓得不轻,立即爬起来一个劲点头,“是!”
于是很快一张软椅被搬进来,詹焚佑猛地勃然大怒,“谁让加那种坐的!”
不仅搬椅子进来的人愣住,在场所有人都不明就里。
我探究盯着他,那张媟笑的脸用下巴点着脚下那张没有人坐的矮椅,漫不经心道,“是这种。”
房间一时静得只剩西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面无表情看着詹焚佑脸色发黑冲还愣着的工作人员道,“瞎了还是聋了?”
几人如梦初醒立即将软椅搬出来,再进来时在詹焚佑脚下放多了一张矮椅。
那原本给詹焚佑洗脚的洗脚妹已经回到男人脚下继续未完的工作。
而我一直站着不动,只是静静瞧着詹焚佑。
那被他叫来一起洗脚的另外五个人都是广告界的主儿,其中两个以前和我有过几次合作,已算得上是老主顾。
到了这份儿我也明白了詹焚佑的意图,他是要我在广告界丢尽脸儿。
他见我不动,也不恼,扯松领带的动作透着股子野劲,“别站着,过来坐下,顺便学学小雨的手法。”
我靠在墙上,双手环胸眯眼道,“要是不学呢。”
“雁市不小,属于白萧萧工作室的容身之所,难找。”
闻言我脸色顿时一沉,他调查我。
迎着我探究的目光,他勾唇一笑,忽从盆里探出脚,拿起一旁的空杯弯腰从洗脚盆里盛出半杯走到我面前,“不学也可以,喝了。”
我面无表情盯着他,四周静得仿佛只剩我跟他两个人。
忽而,我扯出一道笑,“詹总说话算话?”
他扬手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作证。”
我从他手中接过杯子,“行。”
——回到工作室,我刷了六遍牙,直到牙龈隐隐发疼才作罢,太白坐在我脚下,我将它抱上沙发,枕在它身上躺下。
忆起在凰途发生的事情,我心下微爽,泡了杯玫瑰花茶喝完才上床睡觉。凌晨六点,我被牙龈传来的疼痛醒。
照了镜子老半天我也没有看到牙龈的伤口,但总有血溢出来,我捂着发疼的嘴将詹焚佑全家上下骂了一遍,收拾了一番出门去医院。
但门刚反锁上楚小莫就跳了出来,手里提着两袋子还在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见我锁门,疑惑道,“今天不用上班?”
我还没答话,她忽地捧住我的脸,“脸怎么肿了?”
她没轻没重,正捂在伤口上,叫我疼得倒吸冷气,忙拍掉她的手,“牙龈出血了。”
她惊急叫起来,“那快上医院!”
于是我车也不用开了,由她带我去医院,排队挂号,叫到我时已是半个小时后。
老医生一见我的牙便皱起眉,“你刷了几遍牙?”
我一窘,老实比了个六。
老医生没好气摇头,“照你这样不出事才怪,嘴再张大点!”
他往我牙龈上撒药的动作不轻,我疼得身体微微发抖。
楚小莫看不下去,央求道,“医生您轻点轻点!”
老医生瞪了我一眼,“不轻点能长记性?当自己命硬还是看病不用钱?”
我没得反驳,认命低下头以示自己知道错了。
从办公室出来,楚小莫掺扶我拧眉一个劲骂我,“你没事刷六次牙做什么?”
又学老医生的模样,掐腰道,“当自己命硬还是看病不用钱!”
我失笑,扬手要打她,却在抬眸瞬间看见我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裴清妍坐在轮椅上,迎面被人推着朝我走来。
而推她的人,是我数日未见的陆孤城。
他神情淡淡,看见我,眸色深了几许。
楚小莫也看见俩人,扶着我往岔道口走,“我们走这边,那边空气有点脏。”
连我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看见裴清妍,看见陆孤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裴清妍——我会这么平静。
我淡淡‘恩’了声,没再看俩人一眼与楚小莫绕道离开。
“希望。”
但我不愿与之纠缠,却不代表,她也是这么想。
我顿住脚步,回头漠然盯着裴清妍,等着她下一句话。
她神情哀婉,美眸蓄水,“对不起。”
我在心底对她的演技打了一百零一分,多出来的一分基于她不要脸的底气十足。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不是盖的。
我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诮笑圆出一个圈,“哦。”
遂即冷冷收回眼拉着楚小莫离开,全程,我没有看陆孤城一眼,即便我的余光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但我想他不知道。
回工作室的路上,楚小莫一路嗨得不行,“简直就是秒杀!”
我笑撑额头由她胡闹。
自从她知道陆孤城帮着裴清妍销毁能让她露出破绽的证据后她没再在她面前提过陆孤城这个人,唯有一次,她同我讲,“不能爱的,咱就别爱了。”
抵达工作室,她见我开门才想起来时的问题,“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啊,怎么没有上班?”
关于我工作室被詹焚佑封杀的事她并不知情,我也没打算让她担心插手,便以‘牙疼’为由搪塞过去。
她不疑有他,将我推进卧室,“你去休息着,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我早上便是被疼醒的,此时也着实有些困便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
我走出卧室,她就坐在我沙发上看电视,似是综艺节目,笑得花枝乱颤。
见我出来还推荐我看,我没兴趣,推开她走进洗手间想刷牙才猛地想起老医生的嘱咐,“这几天先别刷牙,三天后再来看一次病。”
只得认命走出去,拿漱口水漱了遍口,喝了碗粥后叫楚小莫给我上药。
晚上七点半,吃过晚饭也上过药后我将楚小莫轰回楚家,转道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看见仍处于黑屏状态的电脑,我恨不得将詹焚佑咬死在嘴里。
就这还说话算话?
我坐下来捣鼓黑屏的电脑,可到十二点也没整出个所以然来,气得我险些将电脑当成詹焚佑撕了。
努力冷静下来,我躺在沙发上休息,寂静中,悄然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愣了一秒走到逃生门前,看着锁被转动,但外面的人没推进来,我心下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
陆孤城转了三次后没再转动钥匙,我听见一些窸窣响动,然后是打火机的声音。
我甚至能想象他坐在月色下抽烟可仍旧帅得一塌糊涂的模样。
而我在门前站了多久便听了多久的抽烟声,良久,我仰面深呼吸了口气,走进办公室撕下一张纸,写下一句话后将纸从逃生门的缝隙里塞出去。
我不知自己靠着逃生门站了多久,当我听见一些渐行渐远的窸窣响动时,我感觉一滴泪划过眼角,我面无表情擦掉,走近卧室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一觉到天亮。
我打开逃生门,门前除了我昨晚写的那张纸外还有一地烟头。
入冬后经常起风,那一阵,吹散了一地烟头,也吹散了我写给陆孤城的那句话。
我说——每次看见你,我就想起萧萧,放过我吧。
想起杀人不用偿命的裴清妍,想起惨死在我怀中的白萧萧。
我关上逃生门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一看,意外发现电脑恢复正常了,我喜出望外,可将办公室所有电脑打开,除了我那一台,其他仍是黑屏状态。
我拨通詹焚佑的电话,冷眼道,“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亦是发了狠的,“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我隐隐嗅到危险的味道,深吸了口气放缓声音,“我按你说的做了,有什么不对么?”
他冷呵,“真是有意思得紧,我还以为多贞烈,晚上我会在酒店等你,至于白萧萧的遗志还能不能在雁市活着,就看你今晚的表现。”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定了许久,嗤笑出声时拍了拍自己的脸。
可打开手机,我看着楚至阳的电话却久久按不下去。
于此同时,我手机嗡嗡震响一通程伯的电话。
第他泯灭的夭夭061,予我缠情悲喜(2)
翌日清晨,我通知白思思等人过来上班。
电脑恢复正常,但工作室的运行因为詹焚佑的搅和还是缓慢了下来。
但经过凰途一事,老顾客开始重新找上我合作。
所以工作室虽没什么起色,但在老客户的照拂下多少有了些转机。不过詹焚佑仍是我的一块心病,他是颗定时炸弹,以他的地位,我对他来说犹如蝼蚁,他想捏就捏,还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那天晚上他说在酒店等我,可我并没有去,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可一个星期过去,我们所有人为了宣传忙得不可开交时,詹焚佑没再出现过。
然而我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放心,相反,我越来越担忧,他会忽然在背后捅我一刀。
正在我时刻忌惮着他的时候,陆七忽然找上我。
看见他我着实一愣。
他礼貌朝我点了下头,我打开门,他简明扼要,“言小姐,能和我走一趟吗?”
我心下一个咯噔,当一个称谓变了的时候也代表着很多东西变了。
我收起心绪漠然道,“有事你直说就行。”
他摇头,“很多事明明眼睛看不透彻,可很多人依然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所以,言小姐,我只能带你去看一看。”
他这话直击我心,我恍然,“你什么意思?”
他二话没说转身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等着我过去。
我却也那样鬼使神差上了他的车。
他将我带回黎样,站在门前我莫名怯了场,下意识后退一步时,陆七已经开了门。
我没有进去,可站在门前,我已经看见坐在地上的陆孤城。
他坐在一堆酒瓶子和满地烟头里,门一开,扑面而来的酒香里夹杂着浓浓烟草味。
而他像没醉一样,坐在酒瓶子中间旁若无人的抽烟,有一下没一下弹着手里的烟灰。
陆七走到他面前,轻声唤他,“陆总。”
那人迟钝了几秒钟,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焦距,那样了无生气的模样一瞬间摄住我的喉。
他看着陆七,用力抽了一口烟,那一口到头,烧到他指尖,他却感觉不到疼般,好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烟头。
“阿七。”他忽地开口,声音低沉喑哑,“怎么哄女孩子她才会开心?我下午在医院看见她了,她好像还生着我的气,是了,我好几天没去看她了,我得去看看。”
他说着要起身,刚曲起脚就滑了一跤,他双手撑住地,目光混沌。
我远远看着他,不与自主走进屋里。
陆七扶着他,轻道,“陆总,今天九号了,您在医院看见夫人,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
他霎时怔住,一动也不动了。须臾,喘出一口极悲凉的气,“是了,她不要我。”
那根卡在我喉头上的刺越延伸越长,直扎进我心口,叫我险些喘不过气。
“六嫂!”声音自后传来,我陡然一惊,见陆孤城回头来看我,我猛地转身冲出去,顾子白拦住我,眸眼红润,“六嫂,六哥从一个星期前回来就成这样了,你劝劝他吧,好吗?”
他竟这样一个星期了?
我猛地回头看向那满地的酒瓶,他喝了一个星期的酒?
我看向陆孤城,他还坐在地上,迷离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许久,他很不自然的提起一个如小孩子般欣喜的笑容,“阿七,是她来了吗?”
顾子白将我推到他面前,“六哥,六嫂在这,她没不要你。”
他笑得更加开心了,我看见他发亮的眸子闪烁着狂喜,然后朝我伸出手来,我静静瞧着他,说了一句将自己也将他的心扎得千穿百孔的话,“不,她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她不要你了,永远。你再怎么颓废下去也没有用,她不会回来的。”
他依然那样笑着,与他的笑形成截然相反对比的是顾子白不可思议瞪着我的模样。
他在陆七的掺扶下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我面前,笑着拥住我,笑着说,“我知道。”
我说不出话。
他轻轻松开我,微凉的指尖摸上我的脸,将我的双颊往两边提,“笑一个给我看。”
我笑不出来,他便那样一直提着我的双颊。
好几分钟,他没再强求我,恋恋不舍松开我的脸,轻轻摆手,“你走吧。”
我迅速转身,越过顾子白后眼泪很不争气掉下来。
就在我走出房门时,身后传来顾子白惊急的叫声,“六哥!”
伴随着陆七沉稳的声音,“顾少先照顾陆总,我去叫罗探!”
我下意识顿住脚步,正要回头,陆七从屋里走出来,越过我走到一旁打电话给罗探。
屋子里头顾子白将陆孤城背进卧室,之后什么样我看不到。
“他一直在发烧,今天是他这几天最清醒的时候。”陆七不知何时站在我旁边,道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作声,他也不走,和我一样盯着卧室的门。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他这个样子吗?”
他自问自答,“不是为了引起你的同情怜悯从而原谅他,而是想让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做什么。他烧了一个星期,已经完全烧迷糊了,但他唯独记得,你不要他了。你不要了他这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放你走,知道为什么吗?”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平静,不带疑惑不带探究,好似正在和我说一件事而不是问我一个问题。
我仍是不应声。
于是他嗤笑出声,“你竟这么恨他。”
“我恨的是我自己。”
他看了我一眼,“他烧的那张纸,是裴家大小姐裴紫妍写的。裴紫妍深爱陆总,三年前为救陆总而死。裴紫妍从小身体素质就很差,那段时间和陆总闹别扭绝食,‘我答应你’是她为向陆总道歉所写。裴家姐妹情深,因为裴紫妍生前就一直好生保管着那张纸,所以那张纸后来成了裴清妍最珍视的姐姐的遗物。”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独独没想过,那四个字原来不是裴清妍所写。
陆七从怀里掏出烟,当着我的面深深抽了一口后慢悠悠继续道,“结果,你问也没问,回了一趟黎样从陆总书房里翻出同样的字迹便认定那是裴清妍写的。”
他看着我震惊又无措的表情,一字一句道,“白萧萧死了,你认定她的死和裴清妍有关系,最后认定陆总知道裴清妍是凶手却帮她灭迹。”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可他的话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可是,“萧萧死了,她的死一定和裴清妍有关!”
“证据呢?”
“我没有证据。”
“那就别冤枉陆总。你不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知道爱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我只希望你不要让他太痛苦,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
电梯‘叮’的开门声传来,陆七一脚踩灭抽到一半的烟立即随罗探走进屋里。
门并没有关,我站在门口,心里乱得一团糟且难受得要命。
我扶着墙滑坐在地,掩住自己的眼终究是没忍住哽了那么久的喉头,泪水流得悄无声息,我哭得很压抑。
可是啊,白萧萧死了,裴清妍逍遥法外。我过不去那道坎,我过不去。
我怪过也怨过陆孤城,但我最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在门外坐了多久,陆七和罗探出来时,我还坐着。
我听见罗探低沉的声音,“如果到明天早上烧还没有降下来,立即送医院;如果降下来了我明天就过来换药,但就算明天降烧了也不能怠慢,陆总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再次烧回去。”
陆七点着头将他送进电梯,我望着卧室,不由自主举步走进去。
顾子白颓然守在一旁,看见我,深吸了口气终究没有说话。
我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看向床上的陆孤城,他正吊着输液,整个人脸色很红,眉心微微拧着。我走到他面前,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搬了张椅子坐下来。
顾子白有些惊讶看着我,我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尔后顾子白和我身后的陆七一起退出去。
我彻夜未眠,途中为他换了两次输瓶液。到天蒙蒙亮时,他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额上的温度也降了下去。
我正打算收回试他额头温度的手,却蓦然被一只温热的掌心裹住,我一愣,偏头即迎上陆孤城深邃的眸眼。
他的瞳孔清亮,一瞬不瞬盯着我。
我轻声开口,不动声色抽回手,“陆孤城,照顾好自己。”
言罢我起身,头也不回,在我拧开门把时,他极淡说了一声,“你也是。”
陆七和顾子白都守在外头,见我出来,顾子白第一个冲进卧室里,“六哥,你醒了!”
陆七瞥了我一眼,“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疾步冲出黎样,直到上了的士,才敢捏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前头司机担忧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我努力咽下气,“不用了,我没事,谢谢您。”
他颇恨铁不成钢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总有一天啊,可是要后悔的。”
第他泯灭的夭夭062,予我缠情悲喜(3)
回到工作室已八点,我收拾了下打开工作室的大门。
工作室各方面虽已恢复正常运行,但詹焚佑带来的影响还未消散,仍是没有多少进展,除了几个老客户偶有单过来,别无其他。
我知道詹焚佑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除了接下他的招以外我暂时没有想到别的能够彻底反击的法子。
而一面担心着詹焚佑时一面我又记挂着陆孤城的病,不知道他的烧好没好。
罗探说就算烧降下去了也不能怠慢,有烧回去的可能。
而我的担忧也在三天后的深夜被证实。
陆七和顾子白一起找上门,第一句话便是陆总呢?
我的心一紧,“怎么了?”
“失踪了,两个小时前,还发着烧。”
我想起司机的话——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总有一天是要后悔的。
白萧萧离去前,我总以为‘死’这个字离我很远。
我急红眼大叫,“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可我没忘记他会这样似乎是因为我不要他了。
我很疼。
顾子白定定呢喃,“如果没来六嫂这,他也许,会去那个地方!”
于是为了求证,头也不回冲出工作室,我急急跟上去,当顾子白将车停在山脚下时,我有些难以置信。
顾子白一下车直扎进山里头,轻车熟路绕着山体横冲直撞。当上到一片高地,月色洒落一地碎华,陆孤城半躺在一处墓地前,灌满思愁抚摸碑上的两张照片,我宛如当头一棒,双脚重得再也提不动一步。
“六哥。”顾子白冲上前,那样一个大男孩,我从他的声音了听出了一丝颤抖的哭腔。
陆孤城磕在碑上,头也不回,低沉的声音叫人听不出他正在发烧也听不出他已经醉了,“子白,带酒没?”
顾子白想将陆孤城掺扶起来,“六哥,酒没带,下次我们再一起过来,现在我们先回家。”
陆孤城推开他,趴在碑上很缓慢的‘嗯’了两声,“家——好。”
顾子白哄他,“那我们回去吧。”
他摇头,抱着碑石不肯撒手,“冷。”
我的心像被什么撕裂开来,疼得我一下子从胸口哇出一口气。
陆七蹲在陆孤城另一侧,他没有动,静静看着我。
顾子白轻道,“六哥,不冷。”
他最终闭上眼睛再也不肯动一下。
我努力强撑起一个笑容,走到陆孤城身后朝他伸出手,“陆孤城,我们回家。”
陆孤城迟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看着我的手。
我笑道,“家里不冷。”
他看我笑,也笑了,搭住我的手道,“回家。”
回黎样一路,他一直紧牵着我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