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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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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座上,被称为老四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看了看时间,沙哑着嗓子开口:“快了,还有三十分钟。”
  “草!都一点多了!全怪庞老六当初贪图两千万接了这生意,现在好了,一堆麻烦!”光头男人一脸愤怒。
  “老八,接已经接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去看看,车后面那女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嗤,那一棒子老三下了狠手,再加上惯了迷药,哪能这么容易醒。”嘴里嗤笑着,光头老八却是打开隔离前座与后座的隔板,探出头朝车厢内望去。
  透过窗外的车灯,黑魆魆的车厢内,隐隐可见满头血迹的女人躺靠在座椅上,紧闭着眼睛毫无知觉。
  砸吧着嘴看了半晌,随后重又关上隔板,这次并没有关实,仅仅是虚虚掩上,光头老八回过头,“吧唧吧唧”地啜着烟嘴。
  “怎样?”老四询问。
  “看了,好好昏着呢,老四你甭说,这小妞长得还真好看,身材又好,一脸的血都盖不住那气质,真想尝一把试试。”
  “你别打什么主意,这老大亲口点名要见的人,动不得。”皱了皱眉,老四出言提醒。
  “行了行了,我哪不知道,庞老六还真是会找人,光上次见到的那俩妹子也正点,听说其中一个还是温氏的千金,另一个叫什么傅渺的那身材美得,啧啧啧,要不是她们是委托人,规矩不让动,老子还真把持不住!”
  将抽完的烟头丢出车窗外,光头老八龇着牙摆手,嘴里依然不停抱怨:“这种鬼天气把老子从被窝里拉出来,不然早就能叫两个美人过来泻火了!”
  “呸,老四你他妈臭嘴远点!等会到了地方把人交接了,想干嘛干嘛去,现在消停点。”
  赶忙摸了团纸抹掉自己喷到老四脸上的口水,老八嘻笑着讨好:“嘿嘿老四,我哪是故意的,口水消毒,消毒……”
  微屏住呼吸靠着座椅侧耳倾听,等到隔板合上了,后车厢内,在光头老四打开隔板那一瞬间装晕的严纵悄悄睁开眼。
  前头驾驶座两人谈论的话一丝不落的听到耳朵里,眯了眯眼,光头口中的温氏千金和傅渺让严纵暗自心惊。听那人的口气,温爱和傅渺显然和他们接触过,那自己这次被绑架,铁定和那俩人脱不了干系。
  本以为只是一起谋财案件,谁知道却是名义上的妹妹和与自己并无过多接触的傅经理,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难猜测的东西。敛了眸子,严纵不动声色的撇了撇窗外,风声渐歇,雨怕是快要停了。
  黑色车子颠簸飞驰着下了山道,仿佛与暗黑的夜色融为一体。避着国道专走僻静人少的小路,开车的老四也是一驾车好手,操控着方向盘左拐右拐竟是在狭窄的小巷里也跑得风生水起。
  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l市市郊一片废弃的工厂前。此时雨已经停了,光头老八和老四跳下车子,一人一边打开后车门,老八负责解开捆绑在车椅背上的麻绳,与前来接应的小弟清理留下的车轴等印记,老四则扛着仍在昏迷中的严纵快步走进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
  对了暗号,将严纵交到另一拨人的手上,老四叮嘱了迷药的用量以及老大的吩咐,拍了拍手下小弟的肩膀,走到仓库外面。等老八一行人安排清理完成后,终于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也算是能睡上几个小时了。
  那里老四和老八不知去向何处休息,这厢有人用布条随意将严纵头顶看上去十分狰狞的伤口草草上药包扎,随后便被丢到了仓库最里头的一个小房间内。
  严纵也是硬气,在小弟毫不怜惜的倒药粉包扎时愣是扛着疼痛,忍着面部表情不动并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等人走后方才重重喘了口气,挣扎着靠墙从潮湿的水泥地上坐了起来。
  一路的颠簸与头上的伤口让人耳鸣目眩几欲作呕,缓了缓身上的不适,同时眯起眼适应着仓库里的光线,严纵抬起头,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粗略看下来大概十几平米的空间,边角处堆满了一垒垒槽型的铁块。空气中全是一股铁锈与霉味混杂的味道,背在身后的手摸了摸墙壁与地面,*的浸满了渗透进来的雨水,应该是靠近仓库边缘的一间房间。
  正对着严纵的那面墙墙壁上,距离地面大概两米的地方,有一扇关着的小窗户,与严纵头顶那扇同样高度的窗户遥相呼应。侧面墙上便是严纵进来的那扇门,此时正紧锁着,只有门上方有一扇微开着的小气窗。
  门口透过开着的气窗传来人走动的声音,间或还有一两声说话声,看起来守着的不止一个人。
  再次环顾四周,除了那一堆铁槽房间里空无一物。抿了抿唇,严纵咬牙匍匐在泥水混着恶臭的地上,被绑着的双腿同时动作,吃力的朝着堆放的角落蹭去。
  虽然仰着头,但水泥地并不平整的棱角不可避免的在脖子与脸蛋上留下一道道擦痕。没时间管什么脸蛋脏污,严纵只庆幸这次穿的是包裹住全身的小西装长裤,多少能护住自己一点。
  一段十几步路的距离花了近十分钟才到达,身上外衣饱吸了地上的污水,内里衣服同样浸满了流下来的汗水。
  甩了甩就着头上混着血渍灰尘滚落下来的汗珠,严纵擦着墙面翻身,狠心一个鲤鱼打挺,紧咬着唇一声闷哼,不顾脚踝处磨破了皮的刺痛与头皮阵阵发麻,将身子弯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找准角度,就着露出来铁块凹槽处的一侧快速摩擦起绑着手腕的麻绳。
  不知过了多久,锁着的门外脚步声渐多了起来,隐约听到有人提到什么警察、来人等字眼。窗外天色由暗黑转变为深蓝,估摸着将近日出,天快要亮了。
  细嫩的手腕早就因为摩擦而伤痕累累血肉模糊,铁槽虽然有一切面很是锋利,但自己能够到的那一部分仅仅是一厘米不到的突出,更何况绑匪竟然交错着不同方式绑了三条麻绳!
  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地沁了出来,即使屋子里没有风,但湿透了的衣裳贴在身上,身体一半火热一半冰凉,熬了一夜极度困乏的感觉让人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门外声音越发嘈杂,“嗡嗡”了一番后却又奇怪的归于平静。皱着眉倾听半晌,蓦地,严纵透着疲惫的双眼一亮,绑着的最后一道麻绳,无声无息的掉在了地面上。
  
  ☆、第50章 赌局
  
  “混账!你们这群混账是怎么办事的?!和万家有关的单子还敢接?老二,还有你!你说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水晶的烟灰缸撞击着书桌前弯着腰人的肩膀“啪”地砸在了地面上,应着清脆的崩裂声碎了满地。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人怒火中烧地指着面前站着的两个手下,气得面色涨红。
  “成,成老大,是老六保证这一单很容易便能够完成,而且对方给的数目又是两千万的款子,我就,我就没有细查……”不敢碰被砸到的地方,亦不敢抬头,被点名的黑老二战战兢兢开口,知道自己这次的疏忽真让帮里摊上事儿了。
  “两千万?!两千万是个大数目,那你们知不知道得罪了万随我们损失的岂止两千万,整个成柳帮并上成柳实业都快不保了清不清楚!还有你,庞老六!你他妈脑子被狗吃了?!干的什么蠢事!”一脚踢上早已吓得直哆嗦的庞哥,成东又是一阵怒吼。
  “老大,我,我真以为那女人只是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娘们儿,谁知道扯上了万家,当时温家小姐不是跟我这样说的,老大,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
  “哼,不知道?!不知道就能解决了?庞老六,这几年好日子养得你是舒爽,外界什么动向一概不管了?!那温爱什么品行旁人不知道,你们还能不清楚?严纵那丫头摆明了是万家护着的人你来给我捅娄子!”又是一脚踹上去,直把庞哥逼滚到墙角:“来人,把他给我丢到‘牢间’里去喂狗,喂一半留一半,让人好好伺候着,别给弄死了!”
  “啊!喂,喂狗?!不要啊,老大,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老大!老大,老大!不要老大……”
  凄厉的惨叫求饶声淹没在其余黑衣人蒙上的嘴巴里,望着瞪大眼睛挣扎着被拖走的庞老六,黑老二越发低垂着头,双手随着步入眼前的黑皮鞋止不住的抖动。
  “老五,你认为,老二该怎么处置。”盯着黑老二头顶看了半晌,成冬却是转身,望向一直站在书桌旁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
  “罪不致死。”
  “恩,确实不至于。”摸了摸下巴,成东开口。
  倏地扬起头,黑老二眼里闪现出狂喜,炽热的目光直直看向面前的二人。
  “让他去泰国地下黑拳呆上两个月吧。”
  黑拳?!那还有命活下来吗?!惊恐的摇着头,刚想求饶,却见老五朝着门方向打了个手势,候在门口的手下立马进来,将来不急说话便被捂住嘴的黑老二同样拖了出去。
  背着身看也不看屁滚尿流的黑老二,一直等到门外没了声响,成东方才敲了敲桌子:“老五,接下来你来说说。”
  “是,老大。”点了点头,老五分析:“现在放了严小姐肯定是来不及了,据帮里反应老三已经将人打昏,只能趁着万少未找到人之前先转移到l市再从长计议,这个我已经着手老四和老八去办。另外,则俊少主和万少在私下里有些交情,老大或许可以致电则俊少主,让他帮着您周旋一番。”
  “则俊?”成东哼声:“让我去求他?哼,开什么玩笑!”
  “可是老大……”话音未落,书桌上的座机却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成东皱了皱眉,示意老五接听,老五上前按下免提,电话里,年轻的男声在接通电话的瞬间便清晰的传了出来。
  “父亲,根据我这边的消息,严小姐应该是在你手上吧。虽然我根本不想和你通话,但为了母亲,我不得不提醒你,万少已经和博莱特家族的顺位继承人肖恩取得了联系,并且我也向他提供了帮派信息,所以,你还是尽早将严小姐交出来为好。我要说的说完了,就这样,再见。”
  年轻男人根本不让这头插嘴,在说完这段话后便利索的挂了电话,仅留下一串“嘟………嘟………”的盲音在空旷的书房回响。
  气氛一时凝滞,蓦地一声巨响,成东青白着脸猛地一巴掌拍在宽阔的桌面上,捏着拳头面目狰狞:“好!好一个儿子,真是我成东的好儿子!”
  “老大,少主只是,少主还年轻,不懂……”
  “好了!不用解释了!”一声厉吼,成东缓缓抬头:“既然已经没有法子了,那我便算拼了这老命,也要为帮里赌上一把!”
  ***
  凌晨五点,天边微微泛出一抹亮色,即将日出,夜晚与黎明的交接,是人一天当中最为松懈与疲惫的时刻。
  偏僻静谧的废气工厂前空地上,数十辆警车突然出现呈包围状井然有序的停靠在工厂周围,一众全副武装的黑衣特警持枪立在车旁。其余闪着红蓝白三色光的警车警笛声响彻云霄,刺耳的声音顿时让一片黑暗的工厂里焦躁不安的人惊得变了脸色,局促不安的脚步咒骂声此起彼伏。
  紧闭的仓库大门“嘎吱”打开,众人望去,只见“成柳帮”帮主成东的心腹手下成老五一身黑衣,独自一人从仓库内走了出来。
  “成老五!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武器,不要伤害人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和牺牲!”举起扩音器,负责喊话的警察义正言辞。
  “万少,我们老大要和你谈谈。”并不理睬一旁的警察,成老五面对着特警黑洞洞的枪口,径直走向站在前方的万随。
  成东?抬手示意喊话的警察停下,万随冷脸,看向一脸刀疤的成老五:“谈什么。”
  “万少,老大说,严小姐的安慰与否全在您的一念之间。若您能够随我进去见老大,那么我便可保证严小姐在现在这段时间是安全的,如果不能,那严小姐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确定了。”
  “哦?动手?”万随勾唇:“你们威胁我。呵,只要成帮主他有那个胆子承受博莱特家族的黑名单追杀令。”
  不卑不亢的弯了弯腰,成老五沉声:“成五不敢威胁万少。老大知道您这次请来了博莱特家族的肖恩少主,但我想,老大在您带来的人还未找到严小姐的具体方位前动手,还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的。”
  “照你这么说,我必须得进去了?”
  “还请万少见老大一面,毕竟严小姐也受了伤,经不起什么折腾。”
  眯了眯眼,细细盯着垂着眸子站着的成老五十秒,万随瞥眼,看了看身边一直靠着车门一副玩世不恭表情的金发男子,在接到男子几不可闻的点头动作后移开眼神,朝着一直等候不语的成老五开口。
  “好,我跟你去见成老大。”
  “什么?!万随,你……”焦急上前拦住欲抬步的万随,方之牧阻止:“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有危险怎么办!”
  “没事,在外面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拨开方之牧挡在身前的手,万随抛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转身,镇定的跟随着成老五走进了废弃的仓库。
  “砰”地一声巨响,精铁筑成的仓库大门在方之牧和众人紧张的注目下密密实实的关闭了起来。
  在大门关闭的瞬间,漆黑的仓库内便从各处不着声息地走来五位身穿同样黑衣的男子包围在周围。
  面无表情地跟在成老五身后,万随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走过的路与仓库地形。穿过原是摆放机床的空旷仓库,拐过一道大概五十米的昏暗通道后,眼前蓦地一亮,一阵刺白强光直射眼球。
  微眯了眯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万随抬眸,一张偌大的圆桌放在大概五十平米的房间内,素白的白炽灯将每个角落照的透亮,在圆桌一端,坐着一身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的“成柳帮”帮主,成东。
  二人对视几秒,笑着挑了挑眉,万随率先开口:“成帮主好大面子,万家并着方家以及博莱特家族也难以让成老大放人。”
  “万少折煞成某了,岂敢岂敢。”起身拉开椅子示意万随坐下,成东慈爱地笑了笑,若不了解情况的人此时或许会觉得,这样的中年人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华东地区大帮的老大,而仅仅是一个谦虚的长者。
  “成帮主不必装模作样了,我既然敢进来便都敞开天窗说亮话,想玩什么花样?”优雅地抬步走到椅子前,万随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椅面坐下。
  “好!既然万少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话了!”一直看着万随的动作,哈哈大笑两声,成东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成某也没什么花样,只是想和万少进行一个赌局而已。”
  “赌局?”万随嗤笑:“成帮主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而我又为什么要与你进行这个赌局。”
  “万少不必急着下定论,来人,带上来!”似乎料定万随会是什么反应,成东扬了扬头,朝着门边的手下拍了拍手。注视着手下领命前去的背影,成东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成某相信,万少可看到这个,那便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第51章 俄罗斯/□□
  
  不会拒绝?拧了拧眉,万随抬眸,顺着成东手指的方向看向敞开的大门外。
  一重一浅的脚步声从通道拐角处传来,间或夹杂着女人被捂住嘴的闷哼与挣扎声,男人毫不留情的巴掌拖拽声。
  猛地推开椅子站起,瞳孔随着来人在黑暗的通道中逐渐清晰的身影一阵紧缩,只见浑身脏污,衣衫不整满头凝固着血液的严纵被胶布封着嘴,拖拖拽拽的夹在一脸横肉人的胳膊里,从甬道走了过来。
  乍一见到刺眼的灯光,严纵难以忍受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是被粗鲁地按在了成东身旁的椅子上。
  脚踝手腕上的伤口经过方才的拉扯又是淌出了汩汩的鲜血,火烧火燎般的刺痛却使昏沉迷蒙的意识清醒过来。暗自感受了手腕与脚踝处麻绳打结的方式,还好,扣的活结还在,来人并未发现自己将绳子动了手脚。
  险险松了口气,稍微放松下来的身子蓦地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严纵抬头,只见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一身劲装的万随正死死盯着自己,随后从来没有过的狠厉眼神直直射向身旁坐着的成东。
  望着明显受伤严重且没有即使处理伤口的严纵,浑身的血迹灼热了他的眼球。万随捏著拳头,心头仿佛被剖开了一道口子一般生疼。那是他的宝贝,他的心头肉!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能容旁人来肆意伤害践踏,他们怎敢!
  撑在桌上的手指互相交叉,成东撇了撇嘴,随即押着严纵将人带过来后并没有离去的手下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了别着的两把手枪,一把抵在了严纵的脑门上,另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并一发银色子弹却是放到了桌上两人的正中间。
  注意着手下的动作,万随神色一变,狠狠转头看向对面微笑坐着的成东,红着眸子冷声质问:“成帮主,你这什么意思!”
  依旧微笑着并不回答万随的质问,成东却是摊了摊手:“万少也看见了,严小姐伤得并不轻,若不及时送往医院治疗,‘钢琴女王’这双手也算是废了。万少要同意赌局,那便能节约时间,早些让严小姐得到救治。”
  顿了一顿,成东又开口:“当然,万少若是坚持不同意的话,保不准严小姐脑袋上的枪会不会走火,那样,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眯了眯眼,再次看了看与他对视冷静望着他的严纵,万随缓缓坐下身子:“说吧,什么赌局。”
  “好!万少好魄力!”拍着掌叫好,成东大笑:“赌局很简单,一个小游戏罢了,不费时间。‘俄罗斯/轮盘’,万少应该听说过吧。”
  “。”冷哼一声,万随抬眸:“成帮主倒是大胆。”
  “什么样的赌注配什么样的赌,权当一种助兴游戏罢了。”
  “呵,1978年,美国芝加哥摇滚乐队的首席歌手特里·卡什正是在表演成帮主所说的这种游戏时成了枪下冤魂,临死之前口里还不停地念叨这一发弹槽里没有子弹。”
  “噢,那真是不幸,成某相信这份不幸定不会降临到万少身上。”
  “借成帮主吉言。”勾唇示意成东身旁瞪大眼睛想要阻止的严纵冷静,深深望了她一眼,万随率先握住桌上静置许久的左轮手枪。
  “自古尊老乃美德,那么这第一发,便是由晚辈先来了。”
  俄罗斯/轮盘,一种残忍的赌博游戏。与其他使用扑克、色子等赌具的赌博不同的是,俄罗斯轮盘赌的赌具是左轮手枪和人的性命。
  俄罗斯轮盘赌的规则很简单,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若有旁观的赌博者,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赌注。
  一眨不眨的盯着万随取过银灰色的子弹装进弹槽,关上弹盘滚动转轮,随后拨开护弓,将手枪缓缓抵在了脑上的太阳穴上。严纵背在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小幅度转动着,掩在桌下被绑着的脚也同幅度顺方向逆方向动作。
  这还是当初年少时万随和她的防身教练教的一种活扣系法,她看懂了万随那一眼的暗示,既然万随让她相信他,她便全身心托付,此时,也唯有计算与等待,才能在时机到来时给予成东最致命的打击。
  子弹入槽,转轮滚动声“咔哒”可闻。轻笑着看了眼掩不住紧张目光灼灼的成东,万随爽利地按下了扳机。
  “嘭”地一声枪响,严纵动作微顿,随后目光微松,果然,是一发空弹,万随的计算与耳力鲜少出现失误。虽是早有预料,但手心却仍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十指紧扣在桌面,望着对面依旧好好坐着的男人,成东眼中闪过遗憾。接过万随递过来的手枪,成东忍着不悦咧嘴笑道:“万少果真幸运,扣动扳机沉着冷静面不改色,成某佩服。”
  “才一轮而已,成帮主请。”依旧保持着淡淡嘲讽的笑容,万随开口。
  本欲多嘴两句,却被万随不留情的话噎在嘴里,成东喘了口粗气,举起手枪压上太阳穴。
  关老爷保佑!大力按下扳机,“嘭”的一声,同样是一发空弹。
  好!暗暗舒了口气,成东扬着眉将手枪放到万随那边:“万少,又到你了。”
  镇定的将已打出两发空弹的手枪抵到脑边,万随眉头也不皱一下,快速扣动扳机,“嘭”“嘭”!两弹连发!
  没有子弹,第三发没有,第四发依旧没有!
  将手上的枪利索地扣在指间转动,望着呆滞在原地面色大变的成东,万随眸中闪过一丝兴味:“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成帮主,接下来两发,便都是你的了。”
  “这,这!”难以接受的惊愕出声,左轮手枪内共有六个弹槽,现在万随竟然连扣两次扳机,那么去掉之前的两个空弹,自己剩下的两发,必将有一个是装有子弹的弹槽!
  “不,万少,你这不合规矩!”怒吼着拍着桌面,成东气得涨红了脸。
  “成帮主事先并没有规定不能连发两弹,不是吗。”
  万随气定神闲的样子却使成东越加恼怒:“这是犯规,绝对是犯规!”
  “好吧。”转着手枪无奈耸了耸肩,万随抬眸勾唇望向成东:“既然成帮主不愿意,那晚辈便待为解决吧。阿纵!”
  随着万随一声厉喝,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敛着眸子虚弱的靠在椅背上的严纵突然抬手,猛地击上旁手下握枪的手肘并夺过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枪,趁着黑衣人剧痛麻痹难忍的瞬间扣动扳机连射三弹分别射到了左腿、肩膀、右手。
  而万随则在成东惊骇万分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嘭”地扣动手上左轮手枪的扳机,一声凄厉的惨叫,成东的准备掏枪的左右手以常人难以办到的角度被子弹倏地穿透,鲜红的血液顺着弹孔喷涌而出,流了满手。
  “啪”地一声脆响,失去用处的银灰色手枪被放置到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六个弹槽里唯一的一发漂亮子弹,完美发出。
  “啊!你,你们!来人啊!快来人!干掉他们!给我干掉他们!”
  惊恐的举着一双流血不止的双手,成东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疯狂地朝门口处奔去。
  滴了一路的鲜血堪堪跑到门边拉开门,本以为能够得到保护的成东却是一愣,恍如被抽了血的干尸一般僵硬着步子,哆嗦着双手双腿,大张着嘴退倒在地面上。强烈的灯光照射下,那张原先红润的脸竟是似脱色一般面如死灰。
  “oh,sorry,我是不是吓着您了。”将最后一个冲上来的手下放倒,拍了拍手吐着一串别扭的中文,一头金发的肖恩拨了拨略显凌乱的头发,朝着倒地的成东绽放出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来得倒算及时。”瞥也不瞥外面的战况,万随快步冲上前,将危机解除,拼尽全力搏斗以至虚弱软倒的严纵轻柔地抱起揽在怀里。
  心疼的看着严纵满是血痕的脸蛋,万随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嘴唇,愧疚地吻上严纵微闭的双眸,丝毫不嫌弃沾上的灰尘与脏污。
  “阿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呢喃着将严纵抱着冲出仓库,“喂,万随,这看起来挺讨人厌的老家伙怎么处置!”望着万随抱着严纵离去的背影,肖恩靠墙环着胸吹了个口哨,随后指着地上呆呆看着头顶天花板的成东戏谑问道。
  “为老不尊,为幼自当不敬,丢到‘ry’。”
  ry,‘炼狱’啊……肖恩撇嘴,他们博莱特家族处理死刑犯的地方嘛。能让这名不见经传的老家伙去‘炼狱’,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荣幸了。
  “唔,为老不尊,为幼自当不敬?”别扭的腔调跟着重复了一遍话语,肖恩歪了歪头:“阿纵以前教过我的好像是‘为老不尊,为幼不敬’来着。唉算了不想了,中国千年古国,文化就是博大精深,所以我们外国人才一直搞不透嘛……”
  
  ☆、第52章 甜宠养伤+小剧场
  
  六月上旬的n市,临近盛夏。初升的太阳带着任何季节都无可比拟的朝气与蓬勃,甫一开始,便以热烈的姿态迎接着新一天的开始。
  天气好得让人赞叹,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大开着落地窗户边,长约四米宽约三米的大床上,一身睡衣睡裤还顶着一顶印花小帽子的严纵正瞪眼望着面前端着一碗味道古怪粥的万随,撅着嘴满脸不情愿的撇过头。
  “阿纵乖,把这个吃掉好不好?妈让清嫂特地做的药膳,已经改了味道了,不难吃。”将舀了粥的勺子送到严纵嘴边,万随哄诱柔声。
  “不要,我都已经快好了,脑袋也不疼,手也快恢复了,不要再吃这个了!我要出去透气!”
  “阿纵听话,再吃几天,就带你出去逛逛,恩?”
  拽了拽身上长袖长裤裹得密不透风的睡衣,再扯了扯小花帽上垂下来的大颗绒球球,严纵鼓了顾腮帮子,捂着嘴巴越发娇气了:“骗人,你上次也这么说,从来没有放我出去过!还有着什么鬼衣服什么鬼帽子!热死了热死了,我就不要吃!”
  “谁骗你了,医生说你伤的是脑袋不能吹风,最好躺床上静养,等你好了就出去行不行?”
  “不要,你走开,我不听你说话了!”
  “阿纵。”
  “不要不要!”
  “阿纵……”
  “不要不要不要!”
  “……”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望着捂着耳朵瞪着自己的别扭小姑娘,万随皱了皱眉,强硬地拉下严纵耳朵边的手将勺子凑到她始终撅着的小嘴边。
  “哎呀我头疼,呜呜,手也疼,哪都疼!呜呜呜呜……”
  好笑的看向床上抹着眼泪开始假哭喊疼的严纵,万随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按了按眉心。果然阿纵是不能宠的,越宠越像个孩子一样放肆了。
  无奈伸手拉下蒙在脸上的被子,将“呜呜”闹腾的家伙抱进怀里,万随精准的找到发出声音的嫣红小嘴,毫不犹豫的一口噙到了嘴里。
  不满的“呜呜”逐渐被情难自禁的“唔唔”声取代,五分钟过去,笑着放开气喘吁吁眼神迷蒙的严纵,万随捏了捏被蹭歪了的帽子上的小球莞尔,即使这样耍无赖,但看起来怎么越来越迷人可爱了呢。
  许久之后,被亲昏了头的小绵羊终于在大灰狼的威逼利诱下吃掉了一整碗的怪味药膳粥,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想着这些日子过后自己不知道又要胖上多少斤。严纵捏着被角咬牙切齿的盯着万随得意洋洋万分满意的表情,随后哭丧着脸自暴自弃地捂住眼睛。
  算了,看在他这么开心的份上,自己就委屈下日渐增长的体重吧……哼,别以为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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