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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骚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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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民族身份。
  我双手罩在嘴边大喊:“欧巴!”
  感觉谢南枝抽鬼子的动作有三秒的停顿。
  对面彦小明打架也是豪不示弱,打打还对苏眉笑笑求表扬。
  苏眉估计也是喝高了,站在街的另一遍,和我挥手,跺脚为彦小明加油,她这两天被日本文化荼毒颇深,要以彼之道还于彼身,开口都是:“巴嘎!”
  “八格牙路!”
  对啊,要鬼子听得懂的才糟心!
  我立即点赞!
  搁倒了一街骂骂咧咧的鬼子,彦小明拉住苏眉,谢南枝拉住我,兵分两路,逃之夭夭。
  谢南枝拉了我上了小路,一人窄的青石台阶,我酒劲上来一个劲笑,不知道傻乐什么,下面的街道上传来鬼子门骂骂咧咧找人的声音。
  谢南枝回头,眉目带笑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赶紧缩缩脑袋嘘了嘘,一弯腰本来挂在身上的藏青色羊毛大披肩滑落到地上。
  谢南枝两步跨到我身后,边笑着边摇头帮我捡起来。
  我侧着身看他还在咯咯的笑得像个呆子。
  谢南枝一步上来站在我这层台阶低头帮我围上披肩。
  他的男士浴服是白底蓝花,我的女式浴服是蓝底白花。
  窄窄的石阶深巷,青瓦白墙的高低小房子,房顶上,干枯的枝桠上开出白雪的花。
  啊,这个人已经认识了那么久,
  久到情不知从何时起,久到愿意为他抛开自己的原则。
  我对向太太说:一,不能秃头,二,个子要170以上,三,长得要我看得过去,四,不是无业游民,收入大于等于我,五,热爱运动,六,对我好,对我很好,爱我,很爱我……
  晃了晃酒醉的脑袋,我想,我找到了我的好运。
  和小明苏眉汇合,各回各家睡觉。
  同样是醉酒的人,我的枕边人苏眉一下子就睡着了,还有平稳的鼾声。
  我只有睁着眼睛当金鱼!
  奇怪,明明之前很晕很想睡的,现在却觉得心砰砰跳,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怎么还睡得着!
  苏眉睡了,不能开灯,我只能时不时瞄一瞄老旧的房间,竹席的地板,木头的窗,白色的纱,窗外干枯枝桠的影子。
  八百年的老旅店啊,我想想就毛毛的。
  干瞪着眼睛睡不着,我干脆就起来了,这么贵的温泉酒店,我怎么也要去泡脱层皮才能回本!
  有马的温泉最著名的是金汤,即是说汤是金黄色的,因为含铁量高。
  下午的时候苏眉就和彦小明去泡过汤了,我因为懒睡午觉就错过了,其实是不愿意被彦小明哀怨的眼神盯着当灯泡。
  苏眉回来偷偷告诉我这家温泉是男女混浴的,因为是泉水颜色深,反正什么也看不到。
  那我就更不能去哪,太不纯洁了!
  现在这深更半夜的,反正也不怕了。
  果然女更衣室没有一个人,就我享受私家温泉啦!
  所有温泉更衣室里都有提示,要全部脱完洗了澡下去泡饺子。
  我想想苏眉说的男女混浴,还是裹了个浴巾,毕竟也不确定男生浴池那边有没有人。
  说是金汤,其实是浑黄色的,滚滚冒着热气,我咽了咽口水,一脚踩到了八百年的洗澡水里。
  女生浴场和男生浴场都是“l”型,在室内的长端用木板高墙拦起来,末端的转折才是共浴的部分,两个半圆的池子拼成的圆形池由很矮的石头割开一条界,这个拼起来的大池子才是在室外,男女一起,就像在同一个按摩池里一样,看得清楚。
  我看看这个构造,腐国真是处处都是邪念啊!
  我本来不准备去室外公共浴场,却听得男人的声音传来。
  有点惊慌,仔细一听,好像是谢南枝。
  寂静的旅店,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我这边却听得一清二楚,初初以为他是在和彦小明说话,可一直是他的声音,偶有停顿,原来是在电话。
  到后面他语调有点激烈,我完全听到他在说说什么。
  “沈峻昇出车祸是醉酒驾驶活该……”
  “是我?呵,就算不是我,他得罪那么多人,也是早晚的事……”
  “沈国华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越听越尴尬,知道太多会不会被灭口。
  最后却听到谢南枝的声音很略高的问道:“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家人,谁才是你的儿子……”
  紧接着“啪”一声,电话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本来都准备悄悄走了,却因为谢南枝最后的一句话的悲凉和疲惫停下动作。
  他砸了电话后就瞬间安静,我怕出事喊了句:“谢南枝”。
  得不到回音,半响后,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嗯。”
  我这才放心,想了想,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往公共浴池走去。
  我这是为了谢南枝这牲口做了多大的牺牲啊,我要是今天毁了一世清白,他肯得肉偿!
  公共浴池那边,石头上躺着已经黑了的碎了屏幕的手机。
  他果然在男士的半个浴池那边,上身是赤裸的,在月色下泛着光的小麦色肌肉,光滑起伏的肩线,钢筋一般突出的锁骨,凸起的健硕胸膛上还带着水珠,再往下去就是金黄的汤水,汤水浮动隐隐看水光下的腹肌。
  我觉得一定是这温泉的水太热,整个人都口干舌燥,都要跌到水底去了。
  这等恃美行凶的人还不自知,动了动身子,拿着一壶白玉壶的清酒朝我晃了晃:“来,喝酒。”
  我只想骂坑爹,也不想想,雪夜温泉,裸美男和酒,我能把持得住吗?啊!

  ☆、第48章 谁不配(上)

  小的时候,我特别期待过生日。
  看到别的小朋友吹生日蜡烛,会问父母为什么我没有生日呢。
  母亲就会很好笑的哄我,你生日就快来了。
  我边疑惑着边期待着。
  现在大了,我并不期待过生日。
  生日虐我,要掏腰包请客,还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生日蜡烛坚持只点两根!
  过完生日的那一周更是不停歇,怎么感觉皮肤没以前好了?眼角纹都出来了!
  不行,老了,老了。
  得换瓶眼霜!
  什么,再贵也不要紧!只要有得救!
  得多吃点补品!
  得赶紧找个男朋友!
  得换个高薪水又轻松的工作!
  ……
  后来想通,我并不怕衰老,只怕到了这个年纪,却没有应该匹配的财富地位。
  都说麦太的年龄麦兜的心,至少麦太还结婚了吧,我呢,男朋友没有,工作高不成低不就。
  那么,衰老真真是件很可怕的事儿。
  温泉温度太高,纯属乱我心智,我干脆裹了裹浴巾,坐在石头上,风一吹有点冷,只有一个酒壶,我抢过来,大口喝了一口清酒,被呛的直咳嗽。
  谢南枝拿回酒壶,仰头也就着我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唇色艳艳,瞟我一眼:“不能喝的就悠着点。”
  我不服气,夺过来,同一个瓶口,又灌了口,得意得瞪他:“我这是舍命陪小人了,你还不感谢。”
  他丢给我一个“你迟早要后悔喝那么多”的眼神。
  我才不理,再喝一口,不喝高点怎么对得起我快要把持不住的邪念。
  喝酒没有小菜只有说废话,我坐在石头上问他:“刚才是你妈的电话?”
  他不说话,接过酒杯又倒了一口,喝完,开口:“嗯。”
  显然这人还没喝高,这个问题又触到他的逆鳞。
  我抢回酒杯喝一口壮胆开口:“其实,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本来闭着眼睛,又睁开,瞟我一眼:“怎么不一样?”
  我晃着酒杯:“本来啊,以为你超级傲娇高冷,当然啦,你也有这个资格,你有钱,家世又好……”
  他打断我,笑起来:“哈,家世好?你哪点看出来我家世好?”
  笑声却带着嘲讽。
  我喝了口酒:“我这不是说以为吗!”
  他夺过我的酒一口喝掉,半天不说话,才低低的声音响起:“家世好吗?父亲自杀,母亲改嫁,也算认贼作父了,呵,家世好?在十六岁前,我也认为我家世很好。”
  我拿过他的酒想灌却发现一滴都没有了,他果然喝高了!
  我拿酒瓶敲他脑袋:“喂,你就那么喝完了?都不留点给我!”
  “喂,作为惩罚,你给我讲讲你留学的事情吧。”
  他闭上眼睛,我以为他喝醉了,就没理他,只有无聊的看风景。
  这是典型的日式庭院,原处是小镇的深山,能看待山顶的皑皑白雪,近处是假山,松树和繁华落尽的枫树,昏黄的地灯,树枝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雪盖在每一个枝桠上,像给乌黑的树嵌了银色的边。
  热气袅袅的温泉里,他闭着眼却开了口:“没什么好说的,从英国跑到美国,要想办法付学费,就干脆跟着游轮打工,当上副船长,本来不准备下来的,后来想到答应了书要念完,就回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能想象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从欧洲跑得北美,一个华人在游轮上四处飘荡着,又是答应了谁念书?是他父亲吗?
  不想让他回忆,我伸脚踹了他一下:“喂,我之前看到很美的姑娘,是你女朋友?”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回头看我,已经是淡淡的开口:“你说楚韵?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是你前女友?”
  他不说话了。
  我觉得有点生气,青木竹马的长大,男子落难,女子不离不弃,真是他妈是可歌可泣!
  清酒开始上头,我又抬脚踹他:“喂,你不说话了?你还爱着她?”
  他睁开眼回身,眼神平静:“我不爱她。”冷不丁,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脚,眯着眼,挑眉:“你砸了我一次,踢了我两次,可还过瘾?”
  原来他是计较的!我赶紧抓住浴巾,大叫:“大爷,饶命……”
  “命”字还没叫完就被他拖入池里。
  我喝了酒全身没力,就是有力,也不是这牲口的对手啊。
  他压着我,我背抵着石头沿。
  他被我扑腾的水溅得一脸,眯着眼,水珠从湿漉漉的乌发滴下直接顺着下颌线流到颈线流到锁骨流到胸膛。
  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池子太热,头发都要蒸化了。
  “踹我,嗯?”他声音低哑,尤其是“嗯”字,沙哑低沉,像砂纸撩过手心。
  我双手抵在他胸前,只觉得手心下是他滚热的胸膛,丝绒一般的肌肤,紧绷的肌理。
  我还执着问他:“那你还想她吗?”
  他低笑说:“不,我不想她。在最初的时候,我想过她,不明白,同在英国一个学校,为什么发生了这些事情,她却没有来找我,就像从我生命里消失一样。其实我也明白,我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家不想牵连进去,可我并不想要任何人帮忙。”
  有的时候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是一种伤害。
  他的母亲是不是也这样抛弃了他?
  我拥抱他,他湿漉漉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的柔软:“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他抬头看我,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平日里那么冷酷的一个人讲了那么多还露出这样柔软的眼神,他一定也是喝醉了。
  我看着他因为喝酒而艳红的薄唇,忍不住:“谢南枝,这个世界,我们都花了太多时间太多精力,去对付不喜欢的人,去应付不喜欢的事,自己能做决定,可以自由喜好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所以,至少在这一刻,我想对自己坦诚一点。”
  哎,我到底还是把持不住。
  我一口吻上了我的邪念。
  二十八岁的人,如果还没有接吻的经验说出去是要笑死的。
  除了余云升,我还被别人吻过,虽然大多都让我有被猪拱了的感觉。
  而主动,且是强吻一个人,却是我的第一次,差点就是哈雷撞彗星的笨拙。
  他有一秒钟的停顿,然后就开始反客为主,侵城掠地。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
  他的唇比这温泉的水还要热,他的呼吸带着清酒的清冽,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肩膀往下。
  我头晕脑胀,外面泡着温泉里面也在燃烧,背后抵着滑滑的岩石,身前抵着他。
  我能感觉他游走的手,我能感觉他的欲望。
  我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感觉他全身肌肉的绷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浴巾,两具滚热身躯的交叠。
  我感觉我就像一条一次次不断被冲击上岸的鱼,所能做的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而,就是呼吸也纯属氧气不足。
  似乎是老天在最后关头给的暗示。
  “啪嗒”一声,积雪压断了枝桠,落了下来,打在地上,雪溅到池里,溅得我冷得打了个哆嗦。
  谢南枝也被溅到,迅速的撤开。
  我头晕得像要死过去。
  他暗骂了句:“damnit!”
  捞起湿漉漉的浴巾,裹在我身上,似乎不敢触碰我,我伸手自己接过去。
  羞愤,失落什么都有,如果硬要形容,就是我的新像茫茫的大草原,突然,奔过了无数匹草泥马!
  谢南枝不看我,退后了点,抹了把脸,湿着的手又巴了巴头发,这是他挫败是的惯用动作。
  喂喂!挫败的应该是我吧。
  他低声开口:“向暖,你这样的好姑娘一定要找一个能同样回报你感情的人才能不那么辛苦,我配不上你,对不……”
  他的声音是从来没有的温柔。
  我就这么被发了好人卡,领了便当,
  谢南枝不是个矫情的人,如果他说不配就是真认为不配。
  我大声打断他:“够了,没什么好对不起,姐喝多了而已,你有不是没见过。”
  拉了浴巾,我就飞奔进女子室内温泉。
  才不管留给他是大腿,还是屁股!
  “吧嗒”一下,我听到身后酒壶砸裂在地上的声音。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二十八岁的高龄人鱼公主变成泡沫融化在冬夜。
  我被谢南枝虐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跑回房间,至少也不想是不是有什么贞子来掐我的事了。
  谢南枝比贞子还让我糟心。
  我初初以为我配不起他,他是金光闪闪的白马王子,现在种种推断倒变成了他就是个黑暗骑士,明明处处帮我,却硬是觉得不配。
  我觉得很饿,什么都无法阻止我把自己吃死的决心,我边干吃特产碳酸煎饼,边想,好了,好了,我都努力过了!二十一世纪的,男欢女爱,他若不从难道我逼他!
  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我对谢南枝的感情压根就没心没肺,我居然吃光了所有煎饼,睡着了。

  ☆、第49章 谁不配(下)

  没睡多久我和苏眉就被手机声嘲起来。
  我接了手机,我妈向太太的电话,平时说话精神抖擞能让卖葱小贩都免费赠她一大捆葱的向太太居然在那头泣不成声:“暖暖,你爸……昨晚散步突然肚子疼……吐血晕过去了……”
  我立即跳起来要往外冲,冲了半天,突然发现这还是日本!
  哎,来什么温泉啊!一定是老天对我色心乍起的惩罚!
  苏眉冷静的帮我订票陪我打包,让我再打个电话回去。
  苏眉坚持要陪我,我们走的时候是凌晨5点,彦小明和谢南枝还没有动静,苏眉留了微信。我暗自舒了口气。
  上机前我又打了个电话,向太太说她还没有说完,他们今天被转到南京军总了,让我别急。
  我又不由想到上一次没有赶得上和我奶道别,怎么可能不急。
  冲到医院才知道他们在icu,紧急急症病房。
  医生单独告诉我说是急性胃炎发现了一个肿瘤,不排斥胃癌的可能。
  我回到病房,向太太还在那守着,她只知道是急性胃炎。
  我的父亲向明茂,这个我一度都怨怪的人,现在面色苍白无知觉的躺在那里。
  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已经去了。
  我曾经想过或许他会得到报应,但直到这一刻,我却发现,我宁可躺在那的是自己,至少不用这么折磨了。
  我奶去世后即使我和父母闹别扭,心里也由恐慌,却很怕他们是下一批突然离我而去的人。
  我怕在我还未足够坚强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开始老了。
  都说七年一个循环,我二十八岁上来就给我当头一棒。
  医生直到化验前都不知道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简直就像一把刀时刻悬着。
  托这飞来横祸的福,谢南枝虐我的都不成个事儿。
  我不敢和任何人讨论。每天忙着上班,下班忙着查有关资料,如果不是苏眉和彦小明都去过了,我还以为我的日本之行是场梦!
  事实上,我也没留心谢南枝,要不是彦小明提起谢南枝要在帝都待很久,我都不留心这段时间都没看到这个人。
  时间一般都在极端的折磨和极度的快乐中会感觉过的很快。
  下班的一天,我赶着回家拿衣服带去医院。
  我出电梯,谢南枝进电梯,一不留神,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他拎着小型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走过来的时候步伐自信而稳健。
  恍然,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楼道,他也是拎行李箱回来,明明风尘仆仆却不损帅气。
  那时候我正和那个什么俊的吵架吧。
  每次都是如此不堪的时候被他看到啊。
  一个电梯,我往外走,他往里进。
  我低着头,看到他鲜亮的黑皮鞋。
  “回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这句拉家常的却不像他问的。
  我胡乱点头,也欲盖弥彰:“你出去?”
  他答:“嗯。”
  两人沉默。
  1201的京剧迷饭前广播又定点响起,这次因为安静,我听得很清楚。
  第一句:“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电梯“叮”的一声要下行,他往里面走了一步。
  我转身,看他。
  藏青色的大衣,黑色的半高领毛衣,就是现在看到他我都还有种他妈贼心不死的感觉!
  可是,这个人啊,他心上有伤,我却已经自顾不暇。
  我开口:“再见,谢南枝。”
  他抬头,盯着我,漆黑的眸子里是星星点点在闪烁,像是死寂火山的余辉,想要爆发却终将熄灭。
  电梯快合上的时候。
  他开口:“再见,向暖。”再见和我的名字隔了点停顿,像是并没有要和我告别,只是叫了我的名字。
  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
  铁壁阿童木的铃声响彻在整个楼道,从日本回来我就鬼迷心窍的换了铃声,它让我想起在异国他乡朝我奔来的谢南枝。
  然而,这时候响起却令我大窘!
  我手忙脚乱的找电话,电梯合上的瞬间,我似乎看到谢南枝变了脸色要往前一步,然后电梯合上了,我似乎看错了。
  有些事的确是凭借一点冲动,错过了,就只能烂在心里。
  开门的时候我瞪着两扇并排的门,
  我们曾经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现在却是两个背道而驰的行星,越来越远。
  广播终于唱到了我第一次见他听到的最后一句:“今日相逢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错过的电话是向太太,她声音焦急:你爸烧退了,医生刚才来查房,通知我们回家,医院里没有床位了。
  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在路上打包了点向太太的饭菜赶到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因为有很多仪器暖气不高,只有脉氧机的声音和机器的滴滴声,还有病人的低吟。
  这里没用固定的床位,都是移动床,新推进来的见缝插针的一摆,突然推出去的还没来得及新补上的就缺那么一大块空落落的在那里。
  推出去的是天堂和地狱的两极,改善了转专科,恶化了人没了。
  医生护士就坐在中间的台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礼貌到公式化,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每天有那么多人来来去去早已麻木。
  无菌病房,家属也不给多待,大都在外面坐着,一坐一整天,聊聊里面的八卦,新送来哪个喝酒打架的,今天去了哪个床那么年轻的。
  向太太在我来的时候正在发呆,我给她买了报纸她也不看。
  她想什么我无从得知,只是恍然发现如果平时这个点在家她一定还在张罗晚餐等我爸下班回家。
  向太太压根就没空问我和苏寻怎么了,也忘了关心我的私生活。
  她生活的重心全在我爸身上,我根本不敢告诉她肿瘤不肿瘤的,现在都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看到我来,向太太赶紧起身,我告诉她病床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让她回家休息。
  她完全听我的,点点头:“你爸刚才又睡着了,老那么睡怎么是好?你在这看着,我今天有点缓过来了,回去做个你爸最喜欢的蒸鸡蛋,等会就来。”
  现在轮到我说她了:“你不要来了,到我那好好睡觉,都在这几天了!明天周末,我再这守着,你不好好休息,哪有劲看我爸!”
  她却喃喃说:“我就是回去也不会睡的,想到你爸还在这我怎么睡得着,还是在这里守着安心。”
  向太太走的时候其实探病的时间已经过了,我磨着值班护士,好说歹说的溜进去。被护士再三叮嘱一定要戴口罩。
  向明茂先生安静的睡着,呼吸机稳定,比昨天状态好,他真的只是睡着了。
  连隔壁床老太太疼的呻吟都吵不醒他。
  我坐在床边,看着我的父亲向明茂,自从从明安离开我就没有好好搭理过他。
  每次出门都要让向太太把衬衫熨平的人,现在穿着皱巴巴的病服躺在那里。
  平时被向太太训练的外裤不能上床的人,现在盖着的被子还是医院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真正打扫。
  脸色惨白,身子微缩,头发略油,向明茂这辈子那么讲究干净的人一定难过坏了。
  更别提这一个重症病房那么多男男女女都在这么躺着,疾病面前,不分性别。
  他这是没有意识,要能闹的话,早嚷着出院了!
  曾经我很恶劣的想过,向明茂再怎么勾搭也有老了的时候,到时候不就靠我这个女儿。
  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然而等到真正到来的这一刻我却完全接受不了。
  我看着向明茂的脆弱的仿佛随时可以离去的样子,胡乱想着。
  却听到有人喊:“喂,那个家属,这都过了探病时间怎么还在这。”
  我看有护士过来赶人,赶紧求饶:“护士美女,再让我待会吧,我再这看看我爸……”
  她却不依不饶,声音略高:“不行不行,没看到吗?这都查房了!你们这些家属啊,就是不自觉……”
  “你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也要按规定配合工作啊,你在这待着有用吗?”
  她的声音吸引了一群白大褂的注意,我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军总的护士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我捂了捂口罩就往外躲,离开的时候又往我爸那床看了看,白大褂们正好在那床,有一个站在那里查病历,一群站在床位,其中有一个略朝外的,看了我一眼。
  男医生,带着黑框眼镜,朝我眨了眨眼睛。
  这位神医,好生熟悉!
  我坐在外面等着,实在无聊,只有刷微博。
  往下翻着却看到一条点击奇高的微博:“官二代酒后驾驶酿车祸,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高兴坏了!”
  仔细一看,虽然没有明确指谁,但是峻昇房地产,沈姓男子,有眼睛的一查就知道是沈峻昇。
  一到快过年,大家都因为年终奖原因仇富情绪高涨。
  留言什么都有。
  有的说:土豪开的是玛莎拉蒂噢,活该!
  有的说:什么有钱,都是父母捧出来的!任性!
  也有似乎是知情者:“他爸是**长,贪官!这下要倒霉了!”
  “肯定是得罪了人,报复的!”
  我突然想到谢南枝那天在温泉说的话,是不是和他有关?
  我想的入神,听旁边有人喊我的名字:“向暖。”
  我一回头,就是之前对我眨眼的白衣天使嘛。
  他边摘了口罩,边对我笑,露出端正的五官。
  我脱口而出:“山一学长!”
  陈山一是我大学的学长,他是医学院那边的,其实并不是没有直系关系,
  我们因为在同一个广播社认识,我入社的时候正是他这个社长的最后一年。
  他问我:“你怎么在这?那个是你爸?”
  我点头,老校友的喜悦又被愁云惨雾冲淡。
  他拍拍我肩膀安慰:“军总的条件不错,你乐观一点,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告诉你学长!”
  我想起床位的事情,斗争了下还是提了:“学长,医院说是没有床位了,让我爸烧退就转回去,能麻烦你看下吗?”
  他不像很多人答应事情一样立即打包票,而是说:“你等一下。”
  他转头进了护士办公室:“魏姐,麻烦你借我系统查一下。”
  护士的声音是刚才说得我体无完肤的那个,换了个人却客气的很:“你尽管用,陈医生。”
  我探身过去,看到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记录,压根看不出来什么。
  一会儿,陈山一出来:“我刚才查了下记录,病床是有点紧张,倒是高级病床那里有一个床位,就是贵了点,但你先搬过去,我帮你留意了,有普通的立即换,估计要住个三四天。”
  他当社长的时候就是极端严谨的人,没想到到了医生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连忙点头:“太感谢了,一定请客!”
  他摆手,但笑不语。
  心里的大石落下,我去解决生理问题,洗手的时候照了照镜子。
  着实伤心,人一老,胶原蛋白就比银子还珍贵,之前戴口罩把脸颊勒出四道红红的印,脸就像长了四条长长的猫胡子,狼狈不堪。
  我怎么就顶着这张脸和学长谈了二年半的话呢?
  我又想了想,
  我之前在重症监护室,带了那么大的口罩,又多年不见,他怎么就能把我认出来呢?
  果真是神医,好眼力!

  ☆、第50章 搬离散(上)

  你做过最努力的一件事是什么?
  曾经有一个网络帖子,叫做八一八你做过最努力的事情。
  有为考研几天不睡觉的。
  有为跑步每天跑五千米的。
  有为工作走遍大江南北的。
  我觉得很励志,看看这么多人那么努力,你还有资格懒吗?
  小时候,父母一直告诉我,你只要好好读书,好好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长大后,我觉得这种话……纯属是扯淡!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就是不怎么努力却能随随便便成功。
  的确有啊!
  那,我还在努力什么啊?
  尼玛,怎么越努力越挫折啊!
  我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打击!
  其实应该开个帖子叫做,你做过最对的选择是什么!
  有一个笑话。
  一个贼想去抢银行,想了个妙招,挖地下通道直接通往金库。
  他很努力,忙活了一年,起早贪黑,终于挖到了尽头。
  最后铲子一掀,等待他的不是漫天飞洒的钞票,而是破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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