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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心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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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宗霖的人抵达童言住所时,连栩和杨新派过去的人就已经有所发觉,杨新本准备让人直接跟上,但那人实在谨慎,他们换了几次车跟梢都没能逃过他的法眼;想到童言还在吴宗霖手上,他们也不敢过早暴露,只好放弃跟梢,选择了采用道路监控进行追踪。
但很显然吴宗霖是考虑过道路监控的,那人的车辆驶离市区后进了小路,他们便失去了追踪目标。
所幸后面董任峰接到董任瑜后问出了些细节,这才让正好被分配到这附近搜寻的连栩循着线索找了过来。
连栩屏住呼吸,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近童言。
童言的眼睛半睁着,那张熟悉的脸上布满血迹和红肿,甚至让人有些难以辨认出她原本的模样。
配上她展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连栩近乎疯狂。
连栩走到童言边上,快速将自己的棉袄脱下罩到她身上,又帮她扯了扯已经褪到膝盖的长裤。
一系列动作,连栩做得格外轻柔,就如同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中还带着些惶恐与不安,生怕惊动了她分毫。
工厂外似乎传来些轮胎轧过石子和发动机的声音,连栩知道,是杨新来了。
连栩听到声音,一把将童言横抱起来,快步往工厂外走去。
他走得很快,但依偎在他怀里的童言却觉得异常安稳。
他的怀抱温暖如初,一走出工厂,夜里的寒意更甚,但童言却怎么都不觉得冷了。
这一刻,连栩成了她的避风港,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像他说过要让她安心一般,他的出现,让她忍不住想依赖,也让她一颗四处漂浮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想着,童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她张了张嘴。
连栩敏锐地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动静,低头凑近她一些,试图听清她的话,想了想又兀自摇摇头,“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童言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吃力地抬手拉了拉连栩的袖口。
连栩无法,只好再次低下头,将自己的耳朵靠近童言嘴边。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的声音嘶哑不堪,还带着些气音。
显然是已经极度疲惫的状态了,瞬时让连栩心中酸涩不已,他的眼眶愈加发红,“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乖,别说了,我们这就去医院。”
童言下定主意不让他动,拉住连栩的袖子不放。
她想趁着现在说出来,跟他说一声谢谢,说一句……有你在我很安心。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止住了,最后化为一句玩笑,“你今天真帅。”
连栩一愣,失笑着向她挑眉,“这种时候还不忘夸我帅,看来我真的很帅。”
有些话不用明说,她眼里的情绪他都能懂。
就算到了这一步,这个女人还想反过来安慰自己。
这让他心恸,这也是他会为她心动的原因。
他不在说话,在杨新的致意下直接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辆警车。
工厂里的吴宗霖显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正欲抬步走出去的步伐一顿,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已成定局,他也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想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但他不想像个丧家犬一样落荒而逃,他这辈子都算顺遂,也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失态。
反过来,人们看到光鲜亮丽的吴家两兄弟时,第一反应都是应承附和,吴宗霖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想着,他缓缓坐在了刚刚董任瑜一直坐着的板凳上,板凳上一丝余温不留,冰凉之感深入骨髓。
*
吴宗霖被捉了现行,不管是在监听器中的内容还是对童言的非法拘禁和暴行都铁证如山。
在周雄伟的全程监督下,这个案子总算了结了。
贪污罪,毒品案,谋杀罪和非法拘禁;众多罪名刻印在作为市委秘书长吴宗霖身上,也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
一方面,公众对这样的事情表现出愤怒;另一方面,他们也对吴宗霖的归案和当局对此次事件的坦诚表现出欣赏。
而在整件事上,受迫害最大的当属仍在昏迷中的陈雪,内心世界崩塌的董任瑜,和生理上饱受折磨的童言了。
一直到开庭那天,董任瑜都没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甚至拒绝了出庭邀请;事件水落石出之后,董任峰也终于复职,重新回到了刑警队。
而受到迫害的童言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后也终于出了院。
所幸童言所受皆为皮肉伤,就是后脑勺的伤口撕裂程度太大需要缝针,被剔去了一头过肩的长发。
本身童言就有些体寒,没了一头厚厚的长发,她每天便只能带着毛绒帽出门,每次出门都能吸引来无数目光。
而当时为了救出童言,身后被捅了一刀的连栩反倒没什么大碍,缝针之后没几天就又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明明已经出院了,还每天不停地往医院跑。
也正因如此,连栩终于得见童言的父母。
连栩虽然每天往医院跑,童言也从未向他提起过她的家人,但直到童言就要出院之时,她的父母才终于出现在了医院。
这天连栩刚走到童言的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嬉笑声,原本以为是队里的同时来看望童言,却不想刚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一对看起来和蔼亲切的夫妻。
连栩有些怔愣,脑中虽然已经猜测出两人的身份,但童言从没提过亲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童言看到了傻愣愣站在门口的连栩,乐呵呵地朝他招手,“你来啦!”
她一边招手,一边跑下了床,兴冲冲就要往连栩这边跑。
连栩担心着她的伤势,忙疾步走过来摁住她,“怎么粗手粗脚的,你现在还没痊愈,麻烦你把自己当作病人行吗?”
虽然是斥责,但话语里的关心怎么也藏不住。
童颜父母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些笑意。
是啊,言言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
童言依言回到床上,脸上依然在笑,给在场几人逐个介绍,“这是我爸妈,这是连栩,我同事。”
连栩终于得到答案,忙向两位老人弯了弯身子,“阿姨叔叔好,我是连栩,叫我小连就行。”
“欸,好好好!”童母笑逐颜开,小伙子不仅长得帅,工作稳定,还有礼貌,她很满意。
童父也沉稳地点了点头,“小连来看言言?”
连栩忙点头,“之前的案子结束了,我的病假还没完,病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家里人担心就没这么早回去上班,抽空就来看看童言。”
这下童父也满意了,听音辨人,他只一句问话连栩就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并周全作答,小伙子还算聪明。
童父童母没有逗留太久,见童言没什么大碍,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连栩送走两位老人,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童言,“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你父母?”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童言笑眯眯地给自己剥了根香蕉,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倒是连栩移动凳子的动作明显一顿,抬头看向她。
童言不在意地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他们对我很好;之前刚进医院不告诉他们也只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现在好了才叫他们过来。”
连栩这才点了点头,只是心中仍有些放不下。
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特别是这段时间,他明显感觉到童言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
但他仍觉得不够,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太少了点。
第63章 063
连栩和童言相继出院之后,董任峰已经复职有一段时间了,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原点。
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童言入职第一天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身旁还有连栩;当然,队员们对她的态度也已经熟稔起来。
吴宗霖第一次开庭的判决书仍未下达,但在上下两面施压的情况下,他的量刑怎么也不可能少了。
童言对案件的后续发展了解不多,毕竟她在医院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也大概问过连栩,但连栩因为被他母亲勒令休假,对后续发展知道的也不算多。
这次一回到警队,童言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董任峰询问他结果。
董任峰倒是没说什么,这段时间在这个案件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加上近两周的离职,他的办公进度落下太多,到现在都没赶上,见童言来找他询问便索性将还未存档的案卷资料递给了她。
回到座位,童言翻开案卷就细细看了起来。
据吴宗霖的口供,他想要杀死陈雪的目的,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和毒品交易的联系,并以此威胁他,甚至试图告诉吴雪峰。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这样一来……不是和之前秦典的案子一模一样么?
只是吴宗霖比秦典更加谨慎,且比秦典绕的圈子更多更复杂。
毕竟是当官的,脑子的确是转得快。
她的头发仍未长长,在办公室依旧戴着粉色的毛绒帽子,一张俏生生的小脸不施粉黛,让人心生近意。
连栩笑了笑,也开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这段时间跑东跑西,像这样安静地坐下来,重新之前的工作,还真有些不习惯。
等童言将手里的案卷读完,她一抬头,除了自己身边的连栩,哪还见得到其他人的影子?
再一看时间,原来都已经到吃饭时间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连栩似乎没有注意到童言这边的动静,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想了想,童言将身下的板凳拖近他了一些,“你在看什么?”
“这段时间没有归档的案件,”连栩抬起头看向她,“怎么样,你看完了?”
童言点点头,面部表情看起来却并不轻松。
连栩很快意识到她有话要说,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转身正面对着她,“有什么问题?”
童言抿了抿唇,“我刚看案卷,吴宗霖的事……吴雪峰好像一点想帮的意思都没有?”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连栩轻笑两声,一只手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官场如战场,本来吴宗霖这件事就已经给吴雪峰带来不少的麻烦,上面这段时间对吴雪峰看得比谁都严,就是怀疑他和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吴雪峰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什么事没见过?跟人精似的,又怎么会主动去淌这摊浑水?”
童颜颔首,脸色显得有些凝重,连栩说的道理她都明白。
但不管怎么样,吴雪峰也是吴宗霖的哥哥,就算明面上要撇清关系,暗地里多少也会帮吴宗霖说几句话才对。
一万个不对,也是他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想到“亲人”二字,童言眼神一黯。
连栩皱了皱眉,要说童言的情绪,现在可能还真没比他更熟悉的人了,“到底怎么了?”
“你说……”童言认真看着他,“十年前的案子,还能重新调查么?”
“是什么案子?”连栩松了松眉头,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案子,可能就是童言回国的真实目的。
不然一个在美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回到国内?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半晌,童言一字一顿道,“杀人案。”
连栩一愣,随后谨慎开口道,“如果是没有立案的杀人案,最长公诉时间是20年;只是十年前的案子,很多证据都已经消失了,就算重新调查,成功几率也微乎其微。”
虽然不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但涉及到人命,按理说当时应该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至于没有立案。
果然,童言摇了摇头,“立案了,但调查结果并不是杀人案,当时被当成意外处理了。”
“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连栩摸了摸下巴,“如果要重新调查,就意味着要翻案;而如果要翻案,首先要找到能够重新调查的证据;要是没有新证据,并且是足以使整个案件定向改变的证据,就无法重新调查。”
“这样……”童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并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了。
倒是连栩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我能问问……是什么案子吗?”
童言抬眸看向他。
她心里明白,这个案子和之前吴宗霖的案子一样,甚至还要更加困难;如果她想展开调查,一定会需要连栩的帮助。
上次自己被绑架的事情让她明白,这份工作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危险,如果那时自己没有被连栩解救,她哥哥的案子就再无大白于天下的可能性。
她不能再拖下去。
想着,童言对连栩笑了笑。
和之前将连栩拖近浑水的愧疚感不同,现在她和连栩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隔膜已经消失了。
她全身心相信着他,或者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甚至有些依赖他了。
秘密能与人分享,重担能有人分担,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十分愉悦。
“我和我哥哥是孤儿。”
童言开口的那一瞬,连栩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他知道,童言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自己,这一发现让他没由来的想笑。
“我小时候有点内向,也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孤儿院里年龄相当的小朋友陆陆续续被领养走了,只有我……可能不太讨人喜欢吧,一直没有被带走;我哥正好相反,他很开朗,院里没有不喜欢他的人,要求领养他的人也一直很多。”
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一切仿佛都流畅起来。
童言的声音已恢复如初,她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明明是一个不算美满的故事,但她平淡的表情却让连栩莫名感到酸涩。
“但他放心不下我,每次都会对领养人提出同时收养我们两个人的要求,”说着,她笑了笑,“你说他是不是天真,来孤儿院领养的人大都喜欢男孩子,让他们买一送一,有几个人会答应?”
“我也和哥哥提过,让他别再管我了,他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背地里……只要有人提出领养他,就会装出一副暴躁好斗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也是因为这样,我们一直到14岁都没有被人领养,院长对我们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只有在上面领导上来视察的时候才会给我们点好脸色。”
但不得不说,在孤儿院和哥哥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可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
她的哥哥,那个印象中总会摸着自己的脑袋,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人,一知道现在想起来,都仍能感觉到暖意。
童言弯了弯眉角,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光似的,“14岁之后的一天,院长突然叫人把我哥叫过去了,我哥只以为又有人对他提出领养了,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他的伪装似乎没能奏效,这次领养他的人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性格如何,也不在意他是否愿意;我哥很烦恼,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形;那天下午,我哥来找过我,说要去和领养人谈谈,还说那人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人,说不定能同时收养我们两个人。”
“我没说什么,还是让他去了;但我没想到,他这一去……”她嘴角处的弧度终于放了下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晚我哥没有回来,我在院里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他,院长也进城了,我找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早上,院长把我叫了过去,告诉我……我哥昨天下午在孤儿院旁边的林子里,失足跌下了山。”
连栩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童言口中所说的命案,死者是她哥哥。
“我和我哥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片林子,他就是闭着眼都能从里面走出来,他不可能失足跌下山去;而且他离开前明明跟我说过,他要去找领养人谈话。”童言的语气不再平淡,还颇有些起伏;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提起这件事,如果想找到真凶,相信这段话她还要说很多次。
但她不怕,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为了找出事实真相,她改变自己,强行让自己变得活泼变得讨人喜欢,甚至去美国研读心里侧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当时事发后她也对来办案的警察说过这件事,但没有一个人拿她的话当回事,她当时只是个孩子,孤身一人又人微力薄,对这样的事情毫无办法。
连栩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他开口问她,“你觉得你哥是那个领养人杀的?”
“就算不是领养人,”童言抿了抿唇,“也一定和那人有关系。”
连栩点点头,“你这么肯定你哥不会是自己失足?”
“确定。”童言答得斩钉截铁,“先不说我哥对那片林子的熟悉程度,那天我哥去找领养人说话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林子里的能见度也很高,到底要发生怎样的情况,才能导致一个对林子极度熟悉并且视线清晰的人失足跌落?”
“言言,”连栩打断她,“你的判断很合理,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仅凭这些,是无法重新启动调查的。”
童言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很难,但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连栩从她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妥协般地开口,“你哥叫什么名字,哪家孤儿院?”
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现在自己面对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童言眼睛一亮,她知道这是连栩愿意帮忙的意思,立马道,“鞍山孤儿院,张放。”
连栩登入警员信息系统的动作一僵,再也挪不动手。
第64章 064
张放这个名字,连栩很熟悉,这是一个曾经在他脑中过了无数次的名字。
但真正让他停下动作的,是鞍山孤儿院。
十年前的案子,鞍山孤儿院,张放……
这不可能是巧合。
这个案子,就是他爸死前调查的最后一个案子。
准确来说,他爸正是因为这个案子而死,在调查的过程中。
童言觉察出他的不对劲,很快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连栩手指一抖,很快回过神看向她,“张放的资料上,为什么没有你?”
虽然是孤儿院,但如果是有血亲关系的亲人,就算是被分开领养,也会留下记录;但他在这之前就无数次查看过张放的记录,他的个人资料全都熟记于心,不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我和我哥是同一天被送到孤儿院的,”童言眨了眨眼,“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当时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我们很难融入,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我们就一直用兄妹相称。”
虽然如实解答了连栩的问题,但童言也依稀看出了连栩脸上的动容;加上他在还没有查看张放的资料前就问了这个问题,连栩分明……
脑中思绪未沉,童言话就已经问出口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连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迟疑,思索片刻后终是开口道,“这个案子,是我爸生前经手的最后一个案子,所以我大概也知道点。”
童言一愣,这种情况,倒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她对来调查的刑警说过谋杀的可能性,但她年龄小,又是死者的亲人,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连栩的父亲……就是那些随意结案的刑警之一。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有些复杂。
虽然知道当时情况特殊,但在她的脑海中,那些敷衍了事的刑警就是犯人的帮凶。
连栩没有看出童言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道,“这个案子的确疑点很多,我爸……当时把这起案件压了很久,想找机会调查,”
童言眼睛一闪,她没有出声,默默听着连栩继续说着。
“但上面施压,说未结案件不宜积压太久,又说这个案件物证齐全,没有拖下去的必要,连调查阶段都推进得很快,我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才决定自己去重新调查。”
“结果……”连栩顿了顿,“那天山脚下的一家银/行被劫,我爸离得最近就直接赶了过去,本来是为了搜查林子才出的队,他连防弹衣都没穿,为了救一个躲在柜台边的孩子,第一个冲了上去,身上连中三枪,当场就死了。”
童言这次是彻底滞住了,浑身上下血液都似凝固了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咽了咽口水,“你爸……”
连栩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兀自点了点头,“我一直怀疑那起银/行劫案和这个张放的案子有关系,歹徒的目的性非常混乱,那家银行的客户本身不多,现金储蓄量也是那一带最少的,却是离鞍山最近的;他们身上有枪,显然不是什么善茬,但银行的钱却没拿多少,把我爸打死后慌了神就直接跑了。”
童言睁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连栩这个怀疑说实话有些主观,虽然她哥哥的案子现在看来是必然存在问题了,但若说是为了阻止连栩的父亲继续调查而故意策划一起银/行抢劫案……
还真有些牵强。
但如果连栩的怀疑是正确的……这起案子的幕后黑手该有多大的能耐?
既能通过警队领导施压,又能跟这群来者不善的劫匪有所勾结,黑白通吃?
她打了个冷颤,这么说来……当时案件的情况,和吴宗霖这起案子何其相似?
连栩和她一样,对此时的情况都有些回不过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童言和他还有着这样的联系;但……这说不定也是一个契机。
当年的案子,他进警队后也私下调查过,但年限实在过于久远,很多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再加上他的职权有限,很多东西根本不是他想查就能查得到的。
他母亲也多次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再继续往下查了;逝者已逝,她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一直处于这件事的阴影中出不来;久而久之,这件事他便放下了。
直到现在,尘封多年的往事被童言再次提起。
童言揭开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疤,同时也给予他以希望。
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但加上童言,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
连吴宗霖的案子都在他们的努力下告破,现在他们都已不再是以前那两个束手无策的孩子了不是吗。
想着,连栩看向一边仍在神游的童言,“那个领养人是关键,如果想要翻案,首先我们要知道领养人的身份。”
童言回过神,很快颔首,“事发之后我找院长问过领养人的身份,但院长推辞说领养人的身份要保密,还说那天晚上领养人很早就离开了,不可能和我哥见面。”
“嗯,”连栩点点头,“当时的领养没有成功,肯定也不会留下记录,如果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我们还是要先找到当时的孤儿院院长。”
“我回国之后就去孤儿院找过,”童言垂眸道,“当时的院长已经退休了,我拿到了他的地址,也去找过,只是没找到人。”
“他叫什么名字?”连栩问着,双手已经触到了键盘准备打字。
童言心里紧了紧,“刘东,大概65岁左右。”
连栩手指敲动键盘,幽幽叹了口气,“光临远市内,叫刘东的就有三千多人,60岁以上的也有接近800人。”
童言将凳子往电脑屏幕前挪了挪,“曾住址查得到吗?他五年前退休的时候住在板桥路那边。”
“行不通,”连栩摇头,“曾用住址不一定会登记在案。”
“那怎么办?”童言急声道。
连栩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童言着急到束手无策的样子。
只片刻,他开口问,“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记得,”童言答得笃定,“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当时他对他们兄妹苛刻,事发之后甚至还断了她的路,让她投诉无门,她对刘东,还记着仇呢。
连栩有些手痒,想拍拍她的脑袋,又强行忍住,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就行了,800个人而已,60岁以上的老人大多办过老年证,我们去老年政务中心对一对这八百个人的照片就知道了。”
童言闻言立马开始收拾东西,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要往外冲。
连栩屹然不动,用搁在桌上的那只手撑住脑袋,笑眯眯看向她,“你又要干嘛?”
“嗯?”童言略显呆萌地看着他,“不是去老年政务中心么?”
“人家下午两点才开门。”连栩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墙上的时钟。
童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说了这么多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原来还是中午的午休时间。
她有些尴尬,下意识想揉揉自己的头发,手一伸出去,脑袋上毛绒绒的。
哦,她忘了,她的头发没了。
真的气。
*
两人向董任峰交待了一声,到老年政务中心旁边找了家小菜馆,真好吃完饭,政务中心的人也开始上班了。
虽然将近800人的名单有些长,但对童言来说,就算是8000个人,她也一定要找出那个隐藏在其中的刘东。
两人出示过警员证后,政务中心的人也没有太过刁难,直接将他们领到了资料室。
一下午时间过去,童言看得头昏眼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最后,她甚至觉得自己看谁都一个样,差一步就成脸盲了。
连栩不知道刘东的长相,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看着童言时不时揉眼睛,他就莫名感到烦躁。
差不多看了四百个人,政务中心的人来通知两人,说是要下班了。
童言挤了挤眼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连栩将她拦了下来,自顾自对工作人员笑笑,“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明天再来,谢谢了。”
工作人员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你们也知道地方了,明天直接过来就行,我已经和同事打好招呼了。”
连栩笑着点了点头,拉着一头雾水的童言就往外走。
童言被强拉到外面,显得有些丧气,撅撅嘴道,“我今天晚上就能看完的,就剩三百多个人了。”
连栩看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的童言,幽幽叹了口气,“十年都等过去了,你差这一天?”
顿了顿,他将童言头上的毛线帽往下拉了点,一直等覆盖住她的眼睛才放手。
眼前瞬间变黑,童言吓了一跳,抬起手就要翻开帽沿。
一双大掌袭来,直接拉住了她想要动作的手,又顺势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下一秒,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童言耳中,“我身上也没带眼药水,你休息会,我暂时充当会儿你的眼睛,放心跟我走吧。”
童言呆了两秒,而后感觉到一只宽厚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绕过自己,牢牢怀住了自己的肩膀。
鼻尖也传来些连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她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连栩,一直到上车,她一颗狂跳的心都难以平复,甚有加剧之势。
连栩看着她一副忐忑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熟稔地给司机报出了童言的住址。
一路无话,两人似乎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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