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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人间留不住-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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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佩戴记者证,身份了然。
陆戎赶在我前面,“记者先生,如果您真的对我们的事情感兴趣,可以改天约时间。今天,是她的画展,我希望她的画是主角。”
这个男人,还是很会护人。
记者眼中发光,“陆先生,您的意思,是给我专访您的机会?”
陆戎点头。
独家报道,哪个记者不心动?
记者连连道谢后,便离开了。
长泽看着他的背影,“麻麻,叔叔在说什么?”
我捏捏他的鼻子,“不重要,来,去看麻麻的画。”
“好啊!”长泽朗笑。
抱起长泽,我站在三岔口,选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去。场地足够大,但温衍前期宣传工作做得到位,来的人很多。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我要是选的地方不好,太拥挤容易出事。
“麻麻,我也能画吗?”长泽指着深蓝色的夜空。
我说,“如果想的话。”
我和长泽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陆戎则守在我们的身后,保持静默,沉稳像山。
欣赏完冷门的画作,我带着长泽拐过完,看客多了起来。我下意识抱紧了长泽,还是一幅幅走过去。
“您好,您是蔓草吧?我很喜欢你的画,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有个西瓜头的女学生,拦住我。
看她憋得脸红一片,应该是鼓足勇气跟我搭话。
“你有笔吗?”我没有拒绝。
她激动不已,“有!有!肯定有!你等一下。”
长泽看看女学生又看看我,我则轻拍他的小脑瓜以示安抚。
大力地翻着书包,她找到了一本我的画册和一支漂亮的钢笔。完事后。她两手捧住画笔,十分虔诚地递给我,“不好意思,我笨手笨脚的。主要是我太喜欢你和你的画了,可以说,你的画是你的精神支柱……”
接过她的画册后,我把长泽交给陆戎。
女学生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在画册扉页看到她的名字。我写了她的名字,再写了句客套的祝福话,最后落款蔓草。
笔墨未干,我套上钢笔合上画笔,一齐还给她。
她眼中诚恳,挨近我。接过画册。
突然一个人撞过来,她往前倾,我惯性后退一步,很快稳住。
我望向来人,却听闻陆戎一声“小心”。
一切发生得都很快。
我低下头,看见的是血淋淋的一幕。
那个满嘴喜欢我的、让我觉得青涩的女学生,手里拿着匕首,本来应该是要刺我的。陆戎左手握住了匕首的利刃,滴滴嗒嗒地淌着血。
目睹此情此景被陆戎右手圈抱着的长泽,闭上眼,嚎啕大哭。
我看向女学生,目露凶光,“你是谁?”
面对我的质问。她面露仓皇,松开匕首,趁乱撤退。
我拔腿就追,“陆戎,照顾好长泽!”
那一瞬,我似乎是忘了陆戎为了帮我被割出了满身的血。
除了混乱的一片,画展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女学生一路畅通无阻,反倒我总是被一些人拦住问东问西。本来,我早就可以追到她,生生被她掏出了艺术中心。
昨天是程绣闹我抄袭,今天有人假扮我的粉丝却想要刺伤我……谁知道明天后天是什么。
不抓住这个人问出个究竟,我实难安心。我抓了程绣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这个女学生真正动刀子而且陆戎受了伤,我可以逼问她,也送她去警局。
跑出艺术中心后,我四处张望,确认女学生的方位后,再次追出去。
她闯红灯,我也闯;她被骂不要命,我也被骂……
“嘭”跑了很久,她撞上了卖气球的人。气球散了,满天飞。混乱中,我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体力大不如前,至少比她,好了那么一点点。
她自然挣扎,我两手并用。连拖带拽将她往艺术中心送。
“不想我送你进警察局的话,你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缓过气后,我厉声威胁她。
第134章 我没吃醋 含为500钻石加更
“没人派我来!”她两手被我反剪在背后,不情不愿地往前走着,一点都不配合。
我十分警惕,钳住她的手腕,“你要知道,我算是温柔了。你说,让那个被你伤了手的男人审问你,会是什么下场呢?”
她下意识轻颤,看来此前是认识陆戎这个人的。
我轻勾唇角,讥诮不已。
正在过人行道,我的手机好巧不巧响起来。不想出车祸,更不想女学生趁乱逃走,我任由手机铃声响动,没有接听的想法。
对方连打三个,我都没有接。可能终于意识到我不方便接听,那人没有再打。
手机铃不再响起后,我很快将女学生压到艺术中心。我关她进休息室,我过这房间封闭没有出路,我关上门,把我和她一起锁在门内。四处张望,我看见衣架上有一套西装和一条酒红色的领带。
推着她往前,我单手扯下领带,将她绑在衣架上。
“你放我走!”她怒等我,两只胳膊剧烈晃动。
我知道她短时间内没办法挣开,后退到门口,抵住门,拿出手机。我看见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吴司嘉。
解开锁屏,我打回给他。
“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与他相处下来,我相信他公私分明,且他说他会快乐,那他一定会快乐。
他和杨玏,始终不一样。杨玏固执到死,他是懂得回头的。
“探望过萧鸾的,除了你,就是陆萧萧。”吴司嘉说道,“程绣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展,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她捣的鬼。”
我觑向相隔几米还在挣扎的女学生,“你确定陆萧萧看过萧鸾?”
陆萧萧差点嫁给萧鸾,之前因为宋嵩的缘故她也被萧鸾利用,害我被Markus囚禁一段时间。两个人能扯上关系,我不惊讶,但是为什么?
宋嵩的事,怎么都是陈年旧事了吧?陆萧萧还在记恨?
“我确定。”吴司嘉又说,“这么些年,陆萧萧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联姻的对象。她一直陪在陆戎身边,林蔓。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猛然间,我回想起陆萧萧得知长泽存在那一晃而逝的狠戾。
她是在嫉妒?
如果她被保护得足够好,她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世,更不会得知陆戎的秘密……回想起曾经妖艳如罂粟花的可人儿,我想她是无所忌惮的。
只要她想要,她都下得了手。
我沉下声,“吴司嘉,我明白了。你尽快赶来艺术中心吧,我在入口第一家休息室等你。”
吩咐完,我收好手机,走到那女学生面前。
她晃得厉害,衣架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不是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
拽住她的肩膀,我把她往墙边推,呵道:“安静点!”
女学生眸中泛着水光,“你放我走!”
“想走?你不坦白还想从我手中溜走?”
她恨恨瞪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是陆萧萧吧?”我轻声问,满意看到她脸上滑过慌乱。
我心下了然:真的是陆萧萧。
不再等她虚与委蛇的回答,我冷声说:“不用说话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这里全都是摄像头,你蓄意伤人的罪逃不了。”
她睁大眼睛,十分倔:“我没有。”
我轻嗤,牢牢钳住她,生怕她逃了。
几分钟过后,吴司嘉敲门,我拽着女学生的胳膊去开门。
“你怎么这么快?”
他进来后反手关上门,“本来就在这附近。今天是你的画展,我肯定要来捧场。”
扯过女学生,我推到他怀里,“吴司嘉,这人是陆萧萧派来行刺我的,你处理一下。”
按住她,他看向我,“你呢?”
我垂了垂眸子,后抬眼看向他,“陆戎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他嘴角挂着笑意,“那是理所应当的。”
吴司嘉左手桎梏女学生,右手替我开门,“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不再多说,我重回画展。
在恢复如常的展厅里,我搜寻陆长泽和陆戎的身影。
后知后觉地,我记起陆戎受了伤。
掏出手机,我询问陆戎在什么地方。
他也在休息室,不过是专门留给那些贵宾冠上了VIP的休息室。做了很多准备的缘故,我对艺术中心的格局有所了解。没花多久,我便找到那个休息室。
推门进屋,我看见陆戎坐在轮椅上,抱着长泽。他的左手被长泽的身体挡住,我看不太清。
“林蔓,你来了。”他的目光在我进门的瞬间就一直胶在我的脸上。
长泽闻言,一骨碌下地,跑到我的面前,仰着脑袋求抱。
我倾身抱起长泽,“乖。”
走到陆戎面前,我才清楚看到他满是血迹的左手。黏稠的血液已干,看得出来,他没有做任何处理。那一刀要是深了,他的手能废!
我有些恼,“你真的不在意?”
他轻笑:“我要是残了废了,你不就会照顾我了?”
许久不见,他竟然学会了油嘴滑舌地耍无赖。
抚了抚发疼的额际,我说,“长泽我看着呢,你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的,他怕长泽有闪失,才一直等着我。
对方有备而来,他分心处理伤口时,长泽可能会出事。
“粑粑,不疼不疼。”长泽眼圈还有点红,大概还是害怕的。不过他很贴心,软言软语地哄着陆戎。
陆戎抬起完好的右手,拍拍他的脑袋,“长泽乖,陪在妈妈身边。”
长泽点头。
待到陆戎推着轮椅往卫生间走,我才想起没告诉他是陆萧萧派人来伤害我。
眼见他的背影被门挡住,我不着急,坐在沙发上。
长泽软软地缠住我,“麻麻,你还好吗?”
屈起食指,我刮了刮他的鼻子,“麻麻没事,长泽是不是害怕了?”
他吸了吸鼻子,故意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长泽是男子汉,长泽不怕!”
轻笑出声,我依着他:“好好好,我们的长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其实长泽还小,在看到陆戎满手是血是大哭出声,才是正常的。
以前我还挺害怕长泽身上流淌着陆戎的血,从小便孤冷、怪癖、不好与人亲近。好在长泽慢慢长大,除了身体多病受了点罪,他和一般孩子无异……会害怕会撒娇。
陆戎动作很快,没多久出来,左手已经绑上绷带。
“还去画展看看吗?”陆戎到我跟前,柔声询问。
出了这档子事,我没什么心思,且长泽也确实受了惊,我不想再待下去。
“陆戎,我想带长泽去附近吃饭,吃完就回家吧。”
原本我也满心期待的画展,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陆戎回:“那就走吧。”
“你的手、你的腿,都还好吗?”我瞧了眼刺白的纱布和穿着整洁西裤的腿。
他似是动容,缓慢回道:“还好。”
长泽一出艺术中心,就似乎忘记了,高高兴兴地。
没见郑中庭来照顾陆戎,他是伤患,又当着长泽的面,我自然要照顾好他。
吃过饭,陆戎随我们回家,我不得不半拖半拽把他扶到副驾驶座上。完事后,我把乖乖站在一边的长泽抱给陆戎。
见长泽软趴趴地靠在陆戎胸膛,满脸的幸福,我不由动容。
这是长泽想要的生活。
猛地觉得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同时关上了车门。
不再看父子俩的互动,我专心叠好轮椅,放进后备箱。
我动作不快。但也不慢。
怎料,我坐上驾驶座时,长泽已经在陆戎怀里睡着。
也好。
我调高了空调温度,怕他着凉。
和陆戎眼神擦过,我没有多说,开车上路。
红灯。
“陆戎,是陆萧萧。”
陆戎似乎并不惊讶,“林蔓,我会找萧萧好好谈一谈。”
“陆戎,陆萧萧还和萧鸾有牵扯,她昨天派人到艺术中心说我抄袭,今天派人伤我,可惜伤的是她敬爱的小叔叔。”陆戎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我不悦,忍不住语出恶言。
“绿灯了。”他沉默几秒,终于动唇。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竟是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行,绿灯就绿灯。
我猛踩油门,开得有点急。忽地意识到车上还有长泽,我才缓下来,稳稳当当开车。
到家后,我抱起长泽,大步流星上楼,全然不管身在轮椅的陆戎方不方便。
为了追那个女学生,我跑得太久,一沾上床,疲倦就铺天盖地袭来。
蜷起身子,我抱住长泽,沉沉入睡。
*****
“林蔓,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喊我。
是谁?
将醒未醒之际,我脑袋特别的痛。我竟然不知道是谁在喊我,可我无比确定,那道温淳的声音,是我内心深处的渴望。
“林蔓,该醒了。”
他依旧温柔。
我骤然清醒,猛地坐起,睁开睡意惺忪的眸子,入目的是陆戎放大的脸庞。
他无疑是英俊而迷人的,远看近看、左看右看,都是那样撩人心扉。
意识从混沌到清楚,我看向他,“吃饭了?”
“嗯,我做的。”他似是没发现我的异样,“长泽已经先下楼,你放心,有阿姨看着。”
其实还是不放心。
我推开他,“你先下去吧,我很快就好。”
没有多说,他转了个弯,推着轮椅出去。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送他。
将醒未醒的小插曲让我清楚地认知……我近乎本能地渴望着亲近陆戎。
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走到他身边,再经历他的谎言与伤害。
我给自己下了魔咒,拒绝吴司嘉时,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陆戎以外的男人。
事实上,我也预知到我日后情路有多寡淡。
呆坐几分钟,我豁然下床,匆匆准备。
陆戎一定等我下去才吃饭,我不想长泽饿着肚子。
下楼,我拐个弯,走到餐桌前。不期然,我看到言笑晏晏的陆萧萧。
我怔住,看在若无其事在跟长泽搭话的陆萧萧。
随即,我又偏头望向一旁沉静如深海的陆戎。不管他是坐是站、是冷是暖,总是一副从容笃定的模样。
想到陆萧萧接二连三搅局,我是无法放下对她的戒心的。
“小婶婶,你来了。”她眼中带笑,很是欢迎我。
但我知道,她眼中全是倨傲。陆萧萧还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大小姐,爱恨分明、是非对立,一如我当初得知的模样。
怎料,当初她对宋嵩这般一往无前的劲儿,如今用在了陆戎身上。
我和她不是情敌时,她把沈颖勾走宋嵩魂的事归结到我身上;如今是了,她更是肆无忌惮地朝我展开报复。
面色不改,我坐在她和长泽之间,“嗯,我来了。”
陆萧萧似是察觉不到我的敌意,整个过程都在与我搭话。
我不知道陆戎请来陆萧萧有什么意图,他全程很少说话,不时给我和长泽夹菜。
晚餐结束,我懒得去给陆萧萧泡茶送甜点,全都是阿姨在做。
陆萧萧能出手,我就能不给她好脸色。
不理陆萧萧,我抱着长泽上楼。刚吃完饭,我带他往楼上走,自然给他看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画室。回到卧室后,他突然起来兴致,拉着我唱唱跳跳。
我依着他,小家伙起初兴致高,没过半个小时就喊困。
掐了掐他的鼻子,我哄:“麻麻给你洗澡,再睡觉好不好?”
长泽奶声奶气,眼睛水灵水灵,“好。”
早上哭过,刚才又玩疯了,长泽在我的故事里很快睡着了。
走出长泽的卧室。我目光落在主卧,房门半开,里头一片漆黑。
陆戎还没上来。
我穿过走廊,缓步下楼。
陆萧萧和陆戎在露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谈论着什么。
不管陆戎怎么处理,我个人是要给陆萧萧一点警告。
见我走去,陆萧萧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小婶婶,你下来了。”
推开她的手,我坐在空着的藤椅上,“陆萧萧,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去找过萧鸾,你让程绣闹事,你派个女学生刺杀我,我全都知道。”
听我说完,陆萧萧脸色恢复,带着一股子傲然,“所以,你想要怎么样?”
我看向陆戎:“你让她来家里什么意思?”
“让她收手,我既往不咎。”他直接回我。
得到陆戎的回答,我又看向陆萧萧,“你同意了吗?”
她扬起嘴角。浮起小小的梨涡,“小叔叔的话,我从来都听。哪怕当初我多么讨厌你,也没有透出口风你吸毒。不过你命不好,碰上个什么都能知道的萧鸾。”
我反诘:“萧鸾的下场,你看到了吗?”
陆萧萧含笑,看我又看陆戎,最后又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林蔓,萧鸾坐牢又怎么了?他做了他最想做的事,他这辈子心是自由的。你以为你现在身在牢笼之外就是自由的吗?”
陆萧萧大多时间跋扈而骄横,骨子里却也老练。
因为她是陆家的人,她的命运不能自己做主。那时她轰轰烈烈地爱着宋嵩却随时做好准备抽身而退嫁给她的联姻对象。
幸亏,我不是陆萧萧。
她这问题,问得我一时心头泛酸。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凛了凛心神,我重新看向陆萧萧,“我不管你怎么答应陆戎的,我警告你,你再次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敛起笑容,她又问:“小婶婶的意思,也和小叔叔一样既往不咎?”
“我懒得管你。”说完,我起身,“你们叔侄叙旧吧,我不打扰了。”
回到主卧,我拾掇东西洗澡。
长泽醒得早肯定会到主卧,爬上我们的床。在这种小事上,我不想多费心神。自从我上次激怒陆戎后,他再没对我有过逾越之举。哦,除了那个大雨中的吻。
况且陆戎现在腿脚不便,我陪在他身边也好。
郑中庭不待见我,自然没告诉我陆戎的腿具体情况。我也没问陆戎,但是看他的精神状态,应该是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的。
推开磨砂玻璃门,我看见陆戎将重要衣物放在大腿上:他应该在等我。
我低头,忽然心情不错,“要我帮你洗澡吗?”
陆戎摇摇头,眼中却带笑,“没关系,我自己来。”
耸了耸肩,我走出浴室,给他腾地。
明明我几乎睡了一整个下午,一躺在床上,我还是感觉到一股困倦。我的体力真的大不如从前,今天大动干戈追了个女贼,后遗症似乎挺多。
对,那个女学生。
吴司嘉没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怕出什么幺蛾子,打电话给他。
“林蔓?”他调子很高。有点兴奋。
我下意识皱眉,“你喝酒了?”
“嗯!”他重重应,“林蔓,你要不要一起来?”
“免了。”我绷住脸,“你要是神志还清楚,就告诉我,那个女学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说:“哦?那个西瓜头啊,我送她去警局了,也给她警告了。”
“那你慢慢喝。”想到他醉成烂泥的模样,我实在没什么好话。
他嚎了一声“可惜”就挂断了电话,不用多想,他继续喝酒。
不就抓到个女学生,他有必要这么激动?
不解归不解,这件事好歹有了个结果。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了水晶灯,开了挂在床头光色温暖的小台灯。
我躺下,准备入睡。陆戎洗澡动静不大,所以他出门的声音就特别明显,我本来快要睡着了,突然一下把我惊醒了。
他的脚还没恢复,上个床就花了很久。
我背对他,一动不动,不想让他觉得我还醒着。
他手长,轻轻一够。便把灯关了。
房间陷入黑暗的刹那,我的腰间突然一重:陆戎抱了我。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我不想装睡。
“陆戎,你松手。”我的手搭在他手上,使劲一掰。
他手上力气一点不减,岿然不动,“萧萧认错了。”
“如果你要跟我谈话,松开我,坐起来谈。”他这手虚虚放在我的腰间,其实什么都没干,但我仍是觉得不自在。
“好。”
陆戎收回手,一阵窸窣,他坐起。
我也抹黑坐起,就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我大致知道他的位置。
盘起腿,我眯着眼儿,“陆萧萧到底怎么回事?”
“萧鸾搞的鬼,萧萧知道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在记恨你呢,她觉得你抢走了她的一切。”她说。
陆谦君上次住院,看样子没什么大碍,至少陆家没穿来噩耗。
至于陆萧萧觉得被我抢走的东西,她都错了,除了血缘,我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屑拥有。
陆谦君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女儿,恐怕只把我当作人生的污点吧。
常年待在陆谦君身边,备受疼宠的陆萧萧,真能不知真相?
属于父亲的疼宠与爱护,陆谦君全都没有给我,全都给了她。且我永远不会认陆谦君,陆家千金小姐的头衔,也是她的。
她还有什么可气的?
或许是,她那惯出来的脾性所致?
“陆戎,你说实话,陆萧萧是不是喜欢你?”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我终是问道。
朦胧的夜里,清泠泠传来他的笑意。
咳了声,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陆戎,你别多想,我没吃醋。我只是需要把情况了解透彻,不能再有下次。陆萧萧是你侄女,你要疼她包容她一次没关系,我要保证她不会再在暗地里动手脚。”
我也想清楚了,陆戎把陆萧萧叫到跟前,就是想要亲自处理这件事。说来说去,陆戎比我了解陆萧萧,或许他的办法更有用。
反正这回她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如果既往不咎的结果是永无后患。不妨一试。
如果陆萧萧再次兴风作浪,那就是另一回事。她是谁我不会管,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不再笑,他敛着声回答我,“萧萧的确知道,这几年她陪着我,想了不该想的事情。就算她想了,她也永远不能得偿所愿。我心里没她,我们在理法上不能在一起,堂哥更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轻哼,还真是这样。如此,陆萧萧本能地厌恶陆长泽的存在,就是可以理解的。
“林蔓,你放心。萧萧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本性不坏,就是犟。她对我也就是一时迷恋,会压过去的。萧萧胆子大过天,还不是堂哥和我宠出来的,她再闹再闹,都不会触碰我和堂哥的底线的。这一回她做了这些事,我警告过了,她绝不会再犯了。”
陆戎不疾不徐地跟我解释。
手掌抱住膝盖,我状似不经意问:“如果她再犯呢?”
“不用你动手,我会罚她。”他说。“我的女人我的儿子,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
我忍俊不禁,多年不见,陆戎似乎变得匪气了。
“小愿,你应该多笑笑。”他突然换了称呼,突然变得款款深情。
僵住笑、板起脸,我豁的躺下,“事情谈完了,我要睡觉了。”
陆戎能拿住陆萧萧,这点我深信不疑。
至于萧鸾那边,我总有点不安心,也让吴司嘉派人去盯着点。萧鸾这心灰意冷,真不像是说着玩的。等到江落星回来,我大概就能知道萧鸾是不是真的厌倦了。
我翻过身,背对他。
他蛇似的,缠上我,抱住我。
“陆戎,你松手。”我冷声道,“你再这样,我不会管你是不是病患,一脚把你踹下去。”
“林蔓,你踹吧。”
“我真踹?”
“嗯。”
气不打一处来,我一脚下去。
“砰”,他就下去了。
我这右脚腾空,人还没反应过来:陆戎现在还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磨蹭许久,他又爬上床,手搭在我的腰上。
憋了半天的气,我始终没有下脚。
他现在腿脚还伤着,左手又添了道口子。我再踹下去,我真怕陆长泽就没有爸爸了。
可我这气,一时半会难消。
******
“吴司嘉,你说我多久没进过公司了,温衍这个缺德的为什么让我代表他们公司去?他不怕破产啊?”
我对着立体镜,边整套裙边向吴司嘉吐槽。
在Z。D,我也就做个秘书,还总出状况。
而且我要和陆戎谈生意,就顾不上放暑假的长泽。自打陆萧萧暴露后,我才不愿意交给陆家人,而是把孩子托付给了周小栀。
周小栀心里苦,日子难过得很。长泽过去,指不定能暖暖她的心。
吴司嘉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啊晃。
“温衍肯定算准陆戎想要回头是岸,靠你赚钱呢。我说你这次,什么都不用说,陆戎就会把对温衍公司最有利的合同送到你手里。”
弯身,抓起办公桌上的文案,我扔到他怀里,“我临时让你做我的助理,不是让你看我笑话的!”
以前的事情太复杂,我现在谁也不相信。周小栀、安小小,谁也不适合干这个。就吴司嘉,脸皮比城墙厚,什么场面多少都能应付一些。
稳稳接住文件夹,他说:“我离了温柔乡来帮你,怎么就是为了看你笑话?”
觑他一眼,我说:“准备好东西,跟我走吧。”
温衍这人广撒网,什么赚钱干什么。他就是资金多,且大半是来路不明的。他不赶鸭子似的要投入到正当行业?温衍不仅钱多、眼光也不错,投的项目,半数以上稳赚不赔。
说实话,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项目,十之八九是记恨陆戎。
走在四周光可鉴人的走廊上,我低声对吴司嘉说:“我要真报复温衍,半路倒戈,向着陆戎。”
“如果你的心现在向着陆戎了,你就可以这么做。”他痞里痞气地,无端透着股认真。
我没回答他,昂首挺胸进了会议室。
陆戎他们早就到了,我走过去,和他握手寒暄。
“陆总,开始吧。”我轻声说。
吴司嘉正儿八经的模样也能唬人,看着很专业,甚至胜过陆戎身后的赵之平。
陆戎扫视会议桌,我跟着他打量,会议桌上有Z。D的高管及项目相关人员,也有温衍这边公司的。
我说话没用,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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