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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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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又一拨的箭矢抛射向天空,没有先前覆盖式那样的遮天蔽日,可是每一百枚箭矢却密集地攒射向一个方向,杀伤力强悍的可怕。马背上,阿史那承庆看着身后不断被吞噬的铁浮屠,心里如刀绞一般,这些骑士都是突厥的精锐,在经历过这一个多月的磨练以后,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独立地去带领一支队伍出战,只要他们活下来,撑过去,就将是突厥最宝贵的财富。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箭阵指挥术!”看着冷静地发号施令的黄渊,陈庆之不由为他那精确的计算感到恐怖,在他的指挥下,一个个百人弩阵的攒射只能用可怕来形容,这个人是为箭而生的,陈庆之心里忽地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铁浮屠队伍最后的三百骑忽地停了下来,接着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弩阵。看着疾驰而来的铁浮屠,所有的大秦士兵们露出了敬重的神色,这三百人是打算牺牲自己,让自己的可汗能安然撤退。

城墙上,阿史那云烈看着那三百人,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也不由动容,这些铁浮屠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他们每个都会说汉话,习汉字,他们和一般的突厥士兵不同,他们有自己的主见,他们身上的品德更接近于大秦的军人,现在他们就在向大秦的军人证明,他们也一样懂得什么叫牺牲。

黄渊停止了百人阵的密集攒射,而是让所有的士兵开始覆盖式射击,尽管这冲来的三百名铁浮屠是和他们一样的真正军人,作为他们的敌人,他所能给他们最大的敬意,就是用全部的力量去杀死他们。

“射!”随着黄渊的吐字,遮天蔽日的箭矢罩向了冲来的三百铁浮屠,像无尽的大雨吞噬包围了他们,先是战马被射中,三百铁浮屠不断有人从马背上被抛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身上的三层重甲再也难以抵挡大秦的强弩箭矢,被无情地贯穿,跌落尘土,可是他们的队伍始终向前,没有一人后退,最后仅仅剩下五十人冲近了弩阵。

原本端弩仰射的大秦士兵们站直了身体,平端着强弩,瞄准向了前方始终扛着军旗的铁浮屠,接着他们扣下了弩机,呼啸的箭矢在一百步之内,射穿了这些铁浮屠的身体。

当所有的士兵停下时,那最后的五十骑已经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面前只有被射得如刺猬一般的尸体,这些铁浮屠到死都没有一人畏惧,忽然尸体堆里,一名铁浮屠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浑身插着数十支箭,他从地上拾起了铁浮屠的军旗,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了只在十步之外的大秦阵地。

看着走来的铁浮屠,大秦的士兵们再次举起了弩,这名铁浮屠是要把他们的军旗插在大秦的阵前。就在他距离只有最后一步时,大秦的士兵们扣动了弩机,密集的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量将那名铁浮屠射得倒飞了出去,而那面残破的军旗也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尽管这些铁浮屠已经得到了大秦士兵们的敬意,可是他们是大秦的军人,大秦,高于一切!是他们毕生信奉的信念。看着那些沉默的士兵,陈庆之看向了他们,“厚葬这些真正的勇士。”

城墙上,所有的突厥人看着那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幕,喉头梗塞,三百名死去的铁浮屠让他们胸膛里的血沸腾了起来,谁说这世上只有大秦的军人会无惧生死的去牺牲,他们突厥同样有这样的英雄。

阿史那云烈闭上了眼睛,只要突厥有这样的人,那么突厥总有一天和大秦一样强大,他猛地睁开了眼,在城墙上高呼了起来,“把铁勒人和回鹘人赶下城墙,向死去的勇士致敬。”随着他的呼喊,城墙上的突厥士兵们红着眼和攀上来的铁勒人,回鹘人拼杀起来。

“真地是值得去敬佩的敌人。”李昂看向了突厥人的城墙,想到那三百死去的铁浮屠,面色肃然。

阿史那承庆在远处看着身后已经覆灭的三百铁浮屠,咬紧了牙关,最后看了一眼那军旗倒下的地方,他拨转了马匹,大声嘶吼了起来,“回城。”他很想带着身边的人去杀光那些大秦的士兵,可是他不能。

残存的一千九百铁浮屠奔向了已在不远处的城门,他们绝不能让死去的同伴白白死掉,所以他们一定要活着回城,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冉闵骑在朱龙马上,身后是一千七百骑在马上的陌刀士兵,他们横亘在了铁浮屠归去的路上,在这里他们要终结掉铁浮屠的光荣,告诉城墙上的突厥人,什么是真正的无敌!

“下马!”冉闵大声嘶吼了起来,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战场上的天空轰鸣,身后,一千七百名身披明光重铠的陌刀手,从马上跳了下来,集结成了严密的阵形,最前面的一百名士兵手臂上扛着人高的大盾。

阿史那承庆苦笑了起来,大秦早已为他们准备下了杀场,现在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

“为了突厥!”阿史那承庆高举起了骑枪,身后一千九百名铁浮屠一起举起了手里的骑枪,在太阳的映照下,散发着银白的光芒,绚烂得夺目。“为了突厥!”轰然的应喝声里,铁浮屠们发动了最后的冲锋,他们的战马的腿已经发软,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冲锋。

“大秦!武威!”冉闵和一千七百陌刀手也高喊起来,他们周而复始地呼喊着‘大秦武威!’,肩靠肩地前进了起来。片刻之后,冲锋的铁浮屠前锋不顾性命地向着面前的铁盾刺出了手里的骑枪。

在铁浮屠决死的冲击中,陌刀手的前队被撞出了口子,可是这个时候铁浮屠骑乘的战马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它们再也驼不动它们的主人冲锋,越来越多的铁浮屠下马,扔掉了手里的骑枪,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冲向了面前的黑色军团。

“卸盾!”冉闵高呼了起来,最前面的陌刀手松开了手臂上的大盾,他们凶悍地迎击向了那些朝他们冲来的铁浮屠,密集的队形展开,一丈长的陌刀组成了人马俱碎的刀墙,席卷向了那些下了马的铁浮屠。

“可汗,走吧!”阿史那承庆骑乘的马匹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他身旁数名亲兵的马仍然能挺得住他们的重量,一名铁浮屠的千夫长走到了他面前,大声地喊道,“我会挡住那些秦国的士兵。”“可汗,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些亲兵们亦是同声道。

看着在那恐怖的刀墙下苦苦挣扎的铁浮屠们,阿史那承庆握缰的手磨出了鲜花的血痕,最后他看着身旁那一张张急切的脸,咬着牙点下了头,带着身旁的亲兵脱离了战场,奔向了就在不远的城门。

铁浮屠的士兵们在突厥是最强大的武士,但是他们始终是为重骑而训练的武士,步战本就非他们所长,在陌刀队可怕的刀墙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是靠着最后的力气,去拼命。

看到远处脱离战场的十几骑铁浮屠,带着亲兵赶到战场的李昂追了上去,他们穿着轻甲,胯下的马匹也体力充沛,很快便追近了。

从马上掣出长弓,李昂拉满了弦,射出了精准的一箭,白色的羽箭穿过了最后那名铁浮屠胯下战马的后腿,悲鸣声中,那名铁浮屠被掀下了马,他才刚刚爬起身,李昂已是风一样地从他身旁掠过,出鞘的黑色巨剑在马匹的冲力下,连着三层铠甲一起砍断,将他的头颅斩落。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蹄声,阿史那承庆身后的十名亲兵毅然回过了身,他们要阻挡那些追过来的大秦士兵,让他们的可汗可以安然回城。

阿史那承庆没有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不会再向前跑,他现在的命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而是属于突厥,为了突厥,他必须要活下去,所以他不能回头。

看着掉头拦住自己面前的十名铁浮屠,李昂策马挥剑迎了上去,他身后的骁果营也各自挥剑杀了上去,黑色的巨剑当头斩下,那名直接面对李昂的铁浮屠举枪相迎,结果被毫无阻滞地砍成了两段,黑色的剑锋带着强劲的力量继续斩下,斩透三层铠甲后,嵌在了他的肩膀。剧痛中,这名铁浮屠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他双手死死抱住了身前的黑色巨剑。

当李昂从这名铁浮屠身上拔出自己的剑时,阿史那承庆已经冲进了远处的城门。一声叹息间,李昂看向了地上躺着还未死透的铁浮屠道,“你要保护的人已经进城了。”

“是吗!”地上双手被绞断的铁浮屠看着面前站着的黑衣男子,笑了起来,“谢谢你!”说完这最后三个字,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满足。

‘谢谢你!’回想着死去铁浮屠那最后说出的三个字,李昂将剑纳入了剑鞘,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面前的突厥王都。

远处,铁浮屠在冉闵的陌刀队的刀墙下,虽然拼死奋战,可是最后他们还是全军覆没,在无坚不摧的陌刀下,化为了破碎的血肉,当太阳西沉的时候,突厥人的精神支柱被彻底摧毁。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尘埃落定

夜色渐渐降临,城墙上,越来越多铁勒人和回鹘人登上了城墙,抵抗的突厥人随着铁浮屠的毁灭而崩溃了,铁勒人和回鹘人终于彻底占领了城墙,他们开始杀向城门残存的突厥守军,在入夜后,他们打开了这道阻挡了他们近两个月的高大城门。

南城,阿史那云烈看着面前骑在马上的侄子,将自己的刀交给了他,“去找执史和桑若,带着他们和剩下的军队去北边,记住,只要王在,人民在,突厥就不会灭亡。”

“不要因为大秦攻破了我们的都城,就停止学习他们的文化。”阿史那云烈静静地吩咐着,他始终认为是大秦攻破了他们的都城,而不是那些卑渺的铁勒人和回鹘人。

“叔叔的话,我一定会记得!”接过阿史那云烈的刀,阿史那承庆的喉咙有些哽咽,“叔叔,和我们一起走吧,我需要您的教诲。”

“我曾经见证过草原在大秦的铁蹄和屠刀下,战栗匍匐,也看着自己的父亲靠着卑躬屈膝让我们突厥从一个小部落成了一个大国。”回想着这些年来自己的作为,阿史那云烈自嘲地笑了起来,“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害怕大秦,若是我不是那么害怕大秦,在三年前就以举国之力攻打大秦,或许现在的结局就不是这样。”

“好了,不要在做我讨厌的女儿姿态,走吧,带着我们剩下的族人去北方,坚强地生存下去。”看着黑暗中侄子眼里泛着的泪光,阿史那云烈静静道,接着一掌拍在了战马的臀上。

嘶鸣声里,阿史那承庆带着五百的年青贵族,策马奔出了城门,驰向了黑暗中的远方。

阿史那云烈转过身,看着城市的另一头升腾起的火光,看向了面前不愿离去的部下,笑了起来,“我们回王廷。”说话间,他走向了黑暗中。

整座城市在哀嚎哭泣,进城的铁勒人和回鹘人发泄着这些天来郁积的欲望,他们狞笑着为所欲为,大肆抢劫,杀人,强奸女人。

“这究竟是人性中真实的一面,还是丑恶的一面?”骑在马上,李昂和陈庆之并肩而行,看着被火光映照下的城市问道。

“对于这些没有什么文化传承的蛮夷来讲,这就是他们人性中真实的一面。”陈庆之看着远处的城市,目光里满是惋惜,“他们生存的环境,让他们不得不像野兽一样。”

“你觉得我们的军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李昂忽地看向了身旁的陈庆之,他的问题让陈庆之愣了愣,直到过了很久,陈庆之才回答。

“我记得太祖皇帝曾经说过,军纪是不可以放纵的,只要一次放纵,就可以毁了一支军队。”陈庆之低下了头,“在大秦的军规中,奸淫女子,虐杀敌人,抢夺财物,都是杀无赦的罪名。”

“可是屠杀却并不在其中。”陈庆之抬起了头,“因为这一点,很多儒士认为太祖皇帝是个残暴的人,可是他们不明白,对于严守军规,时刻在生死边徘徊的士兵来讲,他们需要有发泄的途径。”

“怀着一颗正义的心去屠杀。”李昂自语了起来,他口里沉吟的这句话是当年的镇南公赵云所说,在各种记述里,镇南公赵云都是一个温和的人,无法把他和冷血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可是在西征时,他麾下部队斩杀的首级却是最多的,几乎每一战都没有什么活口留下。

“怀着一颗正义的心去杀戮。”陈庆之也沉吟着,接着他看向了漆黑的夜空,“军人只能信奉国家的正义,镇南公想要表达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李昂和陈庆之一起沉默了,打仗的时候,他们可以做出最冷酷的决定,冷血到没有丝毫人性,可是等到尘埃落定,他们心里还是会反思自己的作为,这听上去或许很虚伪,可事实就是如此,人本就是复杂而矛盾的。

城中,铁勒人和回鹘人涌向了突厥的王廷,他们贪婪地哄抢着里面每一件财物,奸淫着里面的女人,还有更多的人向着突厥可汗所在的大殿里涌去,他们谁都想坐在那个位子上过把瘾。

抚摸着王座,阿史那云烈看向了传来喧闹声的殿外,那里是从未被他放在眼里过的铁勒人和回鹘人,现在这些人却在突厥的都城里发泄着他们的兽欲,这是多么一件讽刺的事情。

“主人,我们去了。”王座的台阶下,无名半百的老人跪在了阿史那云烈面前,他们是跟随阿史那云烈的老人,看着阿史那云烈一手让突厥走向强盛,现在他们要一同伴随阿史那云烈见证这强盛的终结。

五名老人拔出了腰里的长刀,杀向了涌进的铁勒人和回鹘人,他们曾是百人敌的强悍武士,可是现在他们都老了,但是狮子虽老,但爪牙犹在,依然锋利。

五名老人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中,尽管他们曾经是强壮的狮子,可是面对成群的鬣狗,他们逃不脱灭亡的命运。他们被铁勒人和回鹘人用枪挑着,连死后的尊严都保不住。

阿史那云烈一直都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幕,他始终不曾离开王座,很快那些铁勒人和回鹘人注意到了他,他们冲向了这个看上去儒雅得像个汉人的突厥人,他身上华贵的重锦衣服让他们眼红。

“野蛮的始终是野蛮的!”阿史那云烈看着面前冲来,眼里满是贪欲的铁勒人和回鹘人,整了整衣服,左手拔出了腰间的细剑,剑光纵横间,扑向他的三名铁勒人倒了下去。

大殿内,阿史那云烈左手握着剑,看着殿外还在涌进的铁勒人和回鹘人,看向了自己的右臂,他想起了李昂,那个废了他一条手臂,让整个突厥陷入绝境的年青人。

“真想晚生三十年,和你一较高低。”喃喃自语间,阿史那云烈扔掉了左手的剑,打翻了盛满鲸油的宫灯,很快火势吞噬了整座大殿。

蹒跚着脚步走到王座前,阿史那云烈笑了起来,以前他一直都居于幕后,现在就让他坐在这里,看着他所开创时代的毁灭,坐在王座上,阿史那云烈心里并没有什么不甘,他的失败是他自己的心不够坚强,他以为他不害怕大秦,可其实他怕得要死啊!“父亲,我来见你了!”火光中,阿史那云烈依稀看到了过去,一根燃烧的梁柱落下,一个人的时代结束了。

冬天已经过去,新绿的牧草从融化的雪中钻了出来,李昂带着人回到了宛州,直到二月,他才知道他离开突厥都城后发生的事情:在定襄,突厥的三十五万大军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慕容龙城和侯君集用三万人守住了定襄,虎豹骑和突厥另外的五千铁浮屠在城外交锋三阵,斩首两千,自己折损了八百。

接着突厥的大军在知道都城被攻破之后,他们连夜撤军,却被侯君集带虎豹骑追击百里,辎重粮草遗弃无数。当突厥大军回师都城以后,没有撤走的铁勒人和回鹘人被红了眼的突厥人杀了个干净,而突厥人的大军也只剩下了二十万。

宛州折冲府里,李昂见到了总长,知道了以上的消息。“突厥人真地迁徙去了北方?”听着总长所讲的,李昂皱了皱眉。

“突厥的都城被你挥军夷为废墟,他们的大军又折损严重,原本臣服他们的部落开始自立,现在的草原差不多一夜之间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样子。”总长看着李昂,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年青人,他总是会干出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疯狂事情,而且还全都成功了。

“大漠如今已在帝国的直接辖管下,草原也已没了什么大威胁,你这次的功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长摇着头,接着挥退了身旁的亲卫,看向了李昂,“知道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吗?”

“清除河中六国里的叛逆。”李昂愣了愣,随即答道,他不知道总长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河中六国是太祖皇帝时代就赐封下的诸侯国,一百五十年来,他们都尽忠大秦,并没有任何悖谬之举,只是现在大秦要废除诸王。”总长展开了地图,指着河中六国道,“曹国,米国,安国,这三国靠近宛州,汉化最深,他们的王室答应愿意自请辞去王爵,内迁长安,不过现在出了些岔子,米国的老王忽然重病不起,蹊跷得很,我要你去查这件事情。”

“喏!”李昂沉声应道,对他来讲,没有事情做才是最难过的。

“对了,那四百名孤儿怎么样了?”总长忽然问到了那四百孤儿,“你给他们在暗骑营里打算用那个名字。”

“破军。”李昂答道,他知道总长明里让他给四百孤儿取名,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他,他的一举一动,军堂清楚得很。

李昂退出了内堂,他离开之后,总长看向了远处的屏风,那里,太子走了出来,穿着一袭黑色的军服,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参谋军官没什么两样。

“殿下,您实在没必要亲自来。”看着走来的太子,总长站了起来。

“他是父皇为孤选的人,孤怎么也该亲自来确认一下,他是配得上父皇对他的器重。”太子坐了下来,朝总长静静道。

“那么太子觉得如何,觉得陛下是否看走了眼?”总长也坐了下来,看向太子,皱眉问道。

“在长安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太子笑了起来,“现在的话,那就是四个字。”

“哪四个字?”总长有些好奇地问道。

“妙不可言。”太子说出了这四个字,接着静静道,“大秦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了,父皇送了孤一份大礼。”

“既然殿下已经确认,那么是否该回长安了。”总长沉吟着,看向了太子。

“其实孤出来的时候,父皇给了孤一道密旨。”太子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细纸,递给了总长。

接过密旨,总长摊开看了起来,脸色不由变了,他看向太子道,“此事太凶险了,若是殿下有个万一,臣如何向陛下交代。”

“您这算是抗旨吗?”太子指了指总长手里的密旨,笑问道。

“殿下涉及国本,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殿下身犯险地的。”总长看着太子,毫不退让地道。

“其实孤在长安,也说不上安全。”太子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的天空,“按照大秦的传统,孤十四岁就应该去龙城(耶路撒冷),可是因为孤没有兄弟,所以作罢了。”

“孤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长安,父皇像孤那么大的时候,已经驰骋在战场上了。”太子逼视着面前的总长,“难道您希望大秦的太子背离尚武的传统,置太祖皇帝的祖训不顾吗?”

“太子的心境,臣可以明白,可是毕竟太子身系江山社稷……”总长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太子打断了。

“孤已经有了儿子,您多虑了。”太子笑着,“孤相信,父皇是不会错,您还是奉旨吧!”

听着太子相劝的温煦语气,总长知道他改变不了太子的主意,面前的太子和皇帝太像了,同样温和的外表下是执拗的性子,认准了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念头。

“臣奉旨。”总长最后接下了皇帝给他的密旨,尽管他并不认同,可是太子和皇帝的意志不是他能去改变的。

“那就要您多费心了。”太子看着奉旨的总长,一礼之后,也离开了内堂。看着他的背影,总长不由叹了口气,他想在太子回长安以前,他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长恭

曾经被称为西域的宛州由于丝路的贸易,其繁华程度并不亚于被称为天下腹心的关中地区,和江南并称天下财源,不过宛州商人和江南商人总是不对盘,因为宛州商人是坚定的大陆军派,自从三十年前儒家掌权以后,大秦虽说仍是世界的霸主,可是由于大规模的裁军,而削弱了对丝路的掌控,从二十年前开始,宛州商人不得不重新向波斯交税,这让宛州商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事实上,自从那时候开始,宛州商人一直就想对付儒家,当一年前大秦全面罢黜儒家,重启法家以后,宛州商人们开始动用他们庞大的财力,支持军队的扩军,并且陆续停下了丝路上的生意。

现在宛州茶余饭后人们谈得最多的就是大秦什么时候会和波斯打仗,对宛州人来讲,丝路是大秦的,也是宛州的,给那些波斯佬上税,是一种耻辱,从太祖太宗皇帝西征之后,宛州人什么时候给那些丝路上的国家上税,也就是二十年前,那些儒家的文人上台,才让他们蒙受了这巨大的耻辱。

想到那些趾高气扬的江南商人,宛州商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拿出一亿金珠给大秦舰队算什么,他们可是拿出了整整三亿金铢给大秦扩充陆军。

在茶馆里,李昂听到最多的便是宛州人拿出了三亿金铢给大秦扩军,比江南商人和各地商人加起来还多,在谈论这些的时候,那些宛州的老百姓们很自然的把宛州商人里面那个商字给去掉了,就好像那三亿金铢里也有他们捐的那一份儿。

名利这东西最是动人心啊!李昂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钱。“三亿金铢,宛州人可真是有钱啊!”走出茶馆,随行的慕容恪不由道。

“三亿金铢不算多,只要大秦重新把波斯打残,重霸丝绸之路,他们省去的税可不止这些小钱。”李昂笑了笑,商人可是最重实利的,大秦打波斯,对他们来讲,利大于弊,他们豁出老本都会支持大秦对波斯的战争,不怕他们不肯出钱。

“你们喝完茶了?”大街上,带着李存孝他们买了大包小包东西的风四娘和林风霜看到李昂和慕容恪,飞快地走了过来。

“东西买好了?”看着十三太保手里提满了东西,李昂看向了风四娘和林风霜,“要是还有什么东西没买的话,再让阿智和阿孝他们陪你们去买。”

“差不多了。”风四娘笑着道,“没想到宛州人还挺豪爽的,刚才我们把几个宛州人误以为是海西人,和他们干了一架呢!”在自己人面前,风四娘还是她一贯的老板娘本色。

“你们和人打架了!”李昂看向风四娘和林风霜,接着问了一句,“你们没把人给打坏吧?”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妻子,先不说风四娘和林风霜,光是跟着她们的十三太保,就够那些宛州人喝一壶的了。

“没事,他们结实得很。”风四娘笑着答道,“打完之后,他们还请我们去喝酒,结果被我和风霜灌翻了,宛州人挺有意思的。”说话间,风四娘她们身后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走路歪七竖八的宛州人,一脸的酡红,他们看到风四娘和林风霜以后,老远就喊了起来,“风大姐,改天我们请你喝酒!”

“嫂子真是太厉害了。”慕容恪看着风四娘,又看了眼远处开心得很的宛州人,不由道。

“这算什么,想当年老……”风四娘差一点又喊出了老娘,“我当年开客栈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宛州人算不了什么。”

想到初识风四娘的那会儿,李昂也不由笑了起来,接着和众人一起回了驿站。

夜晚,驿站的庭院里,李昂看着风四娘和林风霜道,“你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风四娘和林风霜沉默了下来,她们实在是不想和李昂分开,只是她们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们做妻子的,不应该成为他的负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们才抬起头。

“等我们送你去了河中以后,我们就回长安去。”风四娘答道。

“你们回去的时候,把洛神也一并带回去,她不该上战场的。”想到在草原杀了很多人的元洛神,李昂不由道,他不想让身边的人上战场,去面对那些残酷的事情。

“洛神她学剑,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让她回去,对她来讲,等于是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林风霜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让她留下吧,她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的。”

“我从没把洛神当成负累,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为了我去杀人,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看着面前的妻子,李昂的声音低沉,想到元洛神,他的眉皱紧了。

“对洛神来讲,你就是她的人生!”风四娘在一旁静静道,“所以让她跟在你身边吧!”

李昂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道,“好吧,我让洛神跟着我。”

静悄悄的庭院里,元洛神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看着李昂和风四娘她们离去的身影,看向了头顶上残缺的月牙,喃喃自语道,“只要能跟着您,洛神愿意一辈子做您的剑。”低低的声音里,元洛神看向了自己怀中抱着的双剑,目中满是幸福。

长夜已过,天才刚亮,李昂便已起来,洗漱之后,他便径直去了安西都护府。在一处不起眼的屋子里,他见到了总长。看着进来的李昂,总长将皇帝给自己的密旨递给了李昂。

看完密旨,李昂才知道为什么总长的脸色那般凝重,太子出宫历练,这实在是件危险的事情。

“这道密旨,不要跟透露给任何人。”看着递还密旨的李昂,总长沉声道,他看着李昂的目光里有些犹豫,可是最后他还是决定让面前的李昂知道一些事情。

“陛下年轻时,曾在战场受到过暗算,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总长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可是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出当年究竟是谁想要刺杀陛下,这一直是陛下的心病。”

“这次太子名义上是出宫历练,实际上却是要引出那个人。”总长看着桌上的密旨,花白的眉毛如鹰的双翅一般猛地一振,“太子的安危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李昂心里一紧,他知道总长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他说这些,最大的可能就是,总长要他保护太子,这可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以皇帝和总长的力量,都查不出那个人的底细,可见那个人的势力有多么可怕。

“你是陛下看中的人,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总长的目光盯着李昂的脸,声音极沉。

“太子的样貌你是见过的,这一次太子会以白虎节堂参谋的身份跟你一起去米国。”说话间,总长的目光移到了那道密旨上,“太子并不知道你认识他,你到时候只要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就行了。”

“下官知道了。”看着总长,李昂沉声答道,他明白这次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看着一脸冷静,丝毫没有所动的李昂,总长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将事情托付给李昂,便是因为他这份冷静,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慌乱。

“这次米国之行,你和太子在明处,暗处我会调拨一队军王队保护太子。”总长看向了屋子外,这时门打开了,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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