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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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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罩衫,踏着鹦鹉绿的绣鞋,只见她正瞪着眼,扬着眉,伸出右手指着他的鼻梁叫嚷了起来,越发显得天真活泼。

“香华,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老人轻斥了一声,然后对着面前的年轻军官道,“小孙女儿不懂事,小哥儿莫怪。”

李昂看着面前这个身着素衣,看上去很是平凡的老人,忽地感觉到身后有数道目光盯向自己,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和他在白虎节堂前一样,面前的老人是大人物,刹那间,李昂反映了过来,举止不由凝肃起来。

“说起来小哥儿和我的一位子侄倒是真地很像!”老人见面前的年轻军官有些拘谨,倒是笑了笑,问道,“小哥儿贵若是不嫌弃的话,不若陪老夫一块儿走走。”

见老人随和,李昂也不好拒绝,于是便与这一老一少同行了起来,热闹的街上,三人一道在清亮的灯辉下悠闲而行,那个唤作郭香华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活泼得很,经常跑来跑去,而那个时候,李昂就能察觉到小姑娘身后总是有数个气息内敛的高手跟着。

“老伯,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一处街道前,李昂朝老人抱拳道,他已经猜到了老人身份,这个姓郭的老人多半就是军堂三长官里的总长郭然,那些暗中跟随,有着和白虎节堂处一样危险气息的多半就是军堂直属,专司保护帝朝军方重臣的影子护卫。

老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听完之后,老人看着李昂离去的身影,笑了起来,“嗯,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西城,灯火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即使长安是万城之城,可是也不能让每个人都过着富足的生活,西城最里的地方,便是长安城内最穷苦的人居住的地方,这里的男人多是靠卖力气为生,女人则去大户人家家里做佣人,补贴家用。

李昂走在昏黄的街上,看着破烂的街道旁,衣裳破旧,面有饥色的女人和小孩,皱紧了眉头,尽管知道没一个国家可以做到让每个人衣食富足,可是他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对他这样的军人来讲,在战场上拼死杀敌,说是为了国家,其实心里为的还是老百姓,保国,是为了保家,有家的老百姓活着才有盼头。

李昂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军队里那些军官和士兵对文官那么反感,在他们看来,他们拼死打仗,为大秦打下的霸权不是叫那些文官在那些外国人面前摆威风,而那些大商人依仗霸权从外国人身上攫取的财富也不是用来养越来越多的官员,他们希望他们用血,用命换来的霸权是让老百姓的日子更好过。

沉思间,李昂走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前,止住了脚步,这里是他在长安的家,虽然他只待了一夜,可这里承载了他这一世生命里前十四年的全部回忆。推开门,李昂愣住了,他看到了院子内那一点昏暗的灯火。

听到推门声,破旧的房里,几个瘦弱的身影映入了李昂的眼睛,拿着剪刀的女人,身旁是两个小男孩,女人用害怕的目光看着忽然闯进的不速之客。

“我欠的钱,我一定会还……”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黑暗里有些模糊,一语不发的男人身影,抓紧了手里的剪刀。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是这房子的主人。”李昂看向女人,一向冷冽的目光让那女人害怕得拉紧了身旁的孩子。

“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房子有主人,我见空了好久才住进来的,我真地不知道。”女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她放下了剪刀,急促地道。

“我知道,我三年多没回来了。”李昂缓缓地走近了女人,投下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女人和她身旁的孩子看清了他身上的黑色军服。

“军官大人,我不知道这是您的房子,我马上搬走。”女人慌乱地说道,可是话一出口,才想到自己的夫君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是搬出去……

“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我只是很久没回长安,来这里看看而已。”看着女人,李昂知道她的难处,沉声道。

“谢谢军官大人,房钱,我一有,就会补上。”女人听到李昂的话,不由欣喜起来,只是说到房钱时,有些吞吐,“不过可能要很久以后,我一有的话,就立刻给您送去。”

“房钱就不用了,就算是你们替我看房子好了。”李昂听着女人的话,打断了她,“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女人慌不迭地拉着孩子让了开来,道,“军官大人,您请进。”

“我姓李,叫我李都尉就好,你不必怕我。”走进房子,李昂回头看了一眼拘谨的女人,淡淡道。

转回头,打量着干净的房子,李昂点了点头,忽地他闻到了一股腐味。看向女人,李昂皱了皱眉问道,“有人受伤了吗?”

“是我丈夫,他的腿……”女人低下了头,声音很轻。李昂此时才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女人不过三十的年纪,两鬓却已经花白一片了。

“带我去看看。”李昂沉声道。他的话让那女人一呆,不过很快那女人就回过神,带着他进了内房。昏暗的斗室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躺在床上,左腿上腐烂的伤口散发着腥臭,李昂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女人,从怀里摸出枚金铢给她道,“去请郎中,他的腿再不治,就废了。”

看着面前冷峻的年轻军官塞给自己的金铢,女人呆在了原地,她长这么大,除了出嫁的时候,见到过金铢以外,就再也没看到过了,她拿着金铢,手足无措了起来,“这太……太多了……”

“我身上只有金铢。”李昂看了女人一眼。被他冷峻的目光扫到,女人愣了愣,小心地收起了金铢,替两个孩子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补丁衣服,柔声道,“要听军……李都尉的话,娘很快就回来,乖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李昂看着两个一脸憧憬地望着他的男孩,蹲下身问道。

“我叫荆冷,他是我哥哥,叫荆寒。”年幼的孩子看着李昂,拉着哥哥的手答道。

“你哥哥他?”看着年长的男孩看着自己,忽地低下了头,李昂不由皱了皱眉问道。

“哥哥不会说话,可是哥哥很好,他很疼小冷的。”叫荆冷的孩子拉紧了身旁的兄长道。

“会照顾弟弟,你是个好哥哥。”李昂伸出手摸了摸叫荆寒的孩子的脑袋道。他的话让低头的荆寒开心了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奖,而不是说他是个小哑巴。

“能告诉叔叔,你们阿爹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李昂看了眼昏迷男人腿上明显的刀伤,问道。

听着荆冷断断续续的叙述,李昂皱紧的眉头锁得更紧。长安有东西两市,东市位于承天门附近,主要为长安居民提供日常所需的供应,如柴米油盐,丝帛布匹,锅碗瓢盆之类的杂货,因此又叫杂市,而西市在承运门附近,主要是大宗货物的交易市场,通过大运河来自江南和安南的稻米丝绸等等货物在这里堆积如山,为了照顾商船装货卸运,西市是沿着开凿的运河而建。

有码头,必然需要装卸货物的苦力,长安西城的男人大多便是在码头做这样的苦活,整日里当牛做马,运送无数的物资,保证着这座伟大城市的日常供需。像码头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自然免不了争斗,那些靠卖力为生的苦力拉起了帮派,为了争抢活计,互相厮打。荆冷和荆寒的父亲便是一个码头苦力,在半个月前的械斗里,被人砍伤,抬了回来,为了治这腿伤,他们的母亲找赌坊借了高利贷,这几日时常有人来讨债,昨天他们的母亲差点就被侮辱,所以今天晚上看到他时,才拿着剪刀出来。

听完荆冷所说,李昂默然,他知道西市的事情他管不了,他是个军人,这些民生该是文官们操心的问题,他可以做的只是帮眼前的这家人一把。

“叔叔,你能把那些坏人抓起来吗?”看着沉默的李昂,荆冷忽地问道,他身旁的荆寒也一脸渴盼的看向了面前的李昂。

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李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西市的苦力明显是被几个帮派控制了,而这些帮派后面隐隐有着朝臣和世家的影子,他管不了,也管不起。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人就算明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管不了也管不起的,可他们依然会去管,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男人,铁肩担道义的真汉子。

“嗯。”李昂朝盯着他的荆冷和荆寒点了点头。两个孩子看着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神州子弟今安在?天下无人不英风。’李昂心里轻吟着这首小诗,站起身走出了屋外,看向了夜空,如果大秦的天空下也有这样的黑暗,那么他就会用他的这双手去击破这黑暗,不管需要多少年的时间,需要多大的代价。(此处涉及大情节,大家勿急。)

“神州子弟今安在?今安在?”李昂看着自己手上握刀磨出的老茧,喃喃低语,脸上映出了刀一样的神情。

黑暗里,忽然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李昂眉头一振,打开门,风一般地疾冲了出去,他看到了几个汉子围住了荆冷和荆寒的母亲还有一个身穿布衣的郎中老人。

“这些钱不是我的,我不能给你们。”女人死死拽着抢走钱袋的男人,不停地道,“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可是这些钱真地不是我的。”

“撒手。”抢钱的男人大声骂着,另一只手高高扬了起来,“贱人,欠钱还钱,天经地义,你再不松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放开她。”森冷如刀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几个汉子心里打了个寒蝉,看向了说话的人,只见黑暗里,一个模糊的黑影朝他们走了过来,那双冷峻的瞳子里映出的光,像刀一样凌厉。

那当头的汉子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才醒悟过来,骂道,“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我从来不管闲事。”李昂冷冷道,“她手里的钱是我给的,你要拿,就得问我肯不肯给。”

看着月光下,渐渐清晰的人影,几个汉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向来以替赌坊收账为生,一双眼睛贼得很,知道什么人该惹不该惹,看到眼前一身军服,官职是个都尉的冷峻年轻人,知道这次绝讨不了好,不由堆起了笑脸。

“都尉大人,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钱,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站住。”李昂喊住了几个想要离开的汉子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道,“她欠你们多少钱?”

“本金三个银毫,连本带利一共是一个半金铢。”那带头汉子看着李昂,答道,他心思玲珑,知道面前这个军官许是要替那个妇人还钱,也不敢胡乱开口,报上了赌坊老板让他们收得钱。

从怀里摸出两枚金铢,李昂扔给了那个汉子,冷声道,“欠条!”

小心翼翼地将欠条递给李昂,那汉子看了眼手里的金铢,又看了看李昂。

“不用你找,多出来的算我赏你的。”李昂知道汉子心思,将那欠条扯碎道。

“多谢都尉大人,多谢都尉大人!”那汉子领着身后几人一起谢了起来。

“不必谢我,我要你替我转告这附近的人,她家是替我看房子的,找她们家麻烦就是找我麻烦。”李昂看了眼满脸堆笑的汉子,冷声道。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办到。”说着,那汉子带着手下的人连忙地走了。

又摸出五枚金铢扔给女人,李昂道,“把你丈夫的伤先治好,给孩子们买几件新衣服,弄些好吃的,我过几天再来。”说完,他大步走向了远处,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只剩下感激不尽的女人在他身后不住地鞠躬。

第九十章 极柔之枪

夏夜青霄,不知何时飘起了几丝细雨,打在人脸上,冰凉惬意。李昂行走在黑暗中,忽然他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宅子,脑海里是那张想念了三年的小小脸庞。

“清芷,哥回来了。”低语声里,李昂大步走向了黑漆漆的大门,叩响了铜环。开门声里,青衣小厮看着面前脸上神情似喜似怯的年轻军官,不由有些奇怪。

“麻烦通禀郭将军,就说李昂回来了。”听着门口年轻军官的话,青衣小厮愣了愣,‘李昂’,不是清芷小姐常挂在嘴里的哥哥,老爷也一直时常念着的那个人吗?

“请,请进。”青衣小厮连忙把李昂迎入门里,引着他直往书房而去,“清芷小姐很挂念您,有好几回一个人偷偷地在院子里哭……”青衣小厮一边走一边说,只听得身旁的李昂握紧了拳头,掐的手心里一阵火辣辣的疼。

“进来吧!”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郭怒看着面前的棋盘,双眉紧锁,头也不抬地道。他的对面,清芷拍着小手道,“大叔,你输了,你要带我去找哥哥,不能再骗我了。”

听到那清冽如小溪般的声音,李昂怔怔地站在了门口,郭怒和清芷同时看了过去,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烛火跳跃,静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哥!”清芷的眼红了起来,她跑向了一走就是三年的哥哥。李昂抱起了扑倒他怀里的清芷,一脸的歉然,“我……我回来了!”

“你这个坏蛋,你怎么可以把芷儿一个人扔下,你这个坏蛋。”被李昂抱在怀里的清芷,哭着道,两只小拳头在哥哥的胸膛上打着,这三年来,她每天都在害怕是不是哥哥不要她这个妹妹了,会和娘亲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李昂看着怀里哭着,却像只小老虎一样的清芷,抱紧了她,喃喃道,“哥哥再也不会扔下清芷不管了。”

看着重聚的兄妹两人,一旁的郭怒拂乱了棋盘,眼里带着笑意。过了良久,清芷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哭,只是抽着鼻子,看着李昂道,“哥,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说完,把头伏在了李昂的肩膀上。

“哥也想你,每天都想。”李昂低声道,放下清芷,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哥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嗯。”清芷的小脑袋点了点,眼里漾着笑,“大叔,我让王爷爷去弄点好吃的点心来给你们吃。”说着,她跑向了房门外。

“清芷……”李昂看着离开的小小身影,自语着。

“她一直都很懂事,也很懂得替别人着想。”郭怒看着跑出去的清芷,笑了起来。

“见过将军。”李昂站起身,向着郭怒折身一礼,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或许早就死了,清芷也会流落街头,这份恩情,他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中。

“以后叫我大哥吧!可不准推辞。”郭怒看着面前冷峻一如当年弟弟的李昂,轻笑着道,“做吧,别老站着。”

“是,大哥。”李昂坐了下来,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才问了一句,“大哥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不好不坏吧,每天都是老样子,不过有清芷陪我,倒也不算太闷。”郭怒笑了笑。

慢慢聊了会,李昂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谨,在郭怒的询问下,将这三年来的经历娓娓道来,听得郭怒不住地点头。

“其实我在皇宫前就已经见到你了,你当时和陛下的对话我也听到了。”郭怒笑着,“陛下他很喜欢你,决定让你入黑槊龙骧卫,去太学念两年书,出来以后委以重任。”

李昂愣了愣,黑槊龙骧卫,他听说过,名为皇帝侍卫,实则却是天子门生的身份,向来都是各大世家的青年才俊拼命都想挤进去的所在。

“太学八月秋试,虽说你不必去考,可是字倒要趁着这一个多月时间好好认认,免得到时闹笑话。”想到李昂的出身,郭怒沉吟着道,大秦的字体有繁简二说,简隶乃是当年太祖手书所创,广为民间所流传,大多数的百姓识字认书,靠得便是简隶,一般来说,军中士兵,普通军官也用得也是简隶,可是想要做到校尉这样的重要军职,就必须识得繁隶,知百家,明大义。

“大哥,这太学……”李昂不由皱了皱眉头,皇帝赐他黑槊龙骧卫身份,等于是天子门生去太学念书,要是念不好,便是丢了皇帝的脸。

“你放心,法家,儒家学说你只需涉猎,毋需深究,不过兵家和武家之术,你可不能给陛下丢脸。”仿佛知道李昂所想,郭怒笑了起来,“太学里藏龙卧虎,尤其是道,墨两家,武道超卓的奇人异士不少,这两家学说的老师你可以多去拜访下。”

“多谢大哥指点。”李昂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在西城的见闻说了出来,他相信郭怒应该理解他的心境。

郭怒沉默,三年前,他因着李昂和死去的二弟面貌酷肖,出手救了他,后来才渐渐地喜欢起这个年轻人,可是此时听到他的讲述,他才发觉两人的性格也是一样,都是一样的嫉恶如仇,只是面前的李昂更冷静,更沉稳。

“西市立市百余年,其间势力盘根错节,帮派林立,涉及的朝臣世家不少,要管,是极难管的。”郭怒的眸子里透着精光,声音也沉了下来,让李昂有种山岳压下般的错觉。

郭怒握杯的手捏紧了,二十年前,二弟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死得不明不白,现在眼前这个和二弟神似的李昂也是要管这件事,‘难道他真是二弟转世’,郭怒手里的茶盅被捏碎了。

“大哥,你?”看着脸上神情古怪的郭怒,李昂皱紧了眉头,他以为郭怒不赞成他去管这件事。

听到李昂那声‘大哥’,郭怒笑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道,“既然要管,那便放手去做,无论怎样,大哥一定站在你背后,只是要小心行事,明白吗?”

“嗯。”李昂看着郭怒,点了点头,他知道西市的事情,急不得,只有一步一步,慢慢去做,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他不可以轻举妄动。

房门再次被推开,清芷拉着身后的老管家,将一篮子的点心放到了两人的面前,“大叔,哥,吃点心,这些是清芷做的哦!”

“哦,那要尝尝。”李昂笑着道,拿起盘里的小点心,吃了起来,“嗯,芷儿做得很好吃。”一盘的点心,很快就被吃光了。

几人又说了不少时间的话,到了睡觉的时候,李昂抱着清芷回了她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就像三年前那样,给她讲起了故事,直到她睡着,他才悄悄地离开。

“你要去太学念书,身边又那么多人,倒是要买处宅子了。”看着从房内走出的李昂,郭怒道,手里拿着一份房契递了过去,“这宅子就在太学附近的翰林坊,你拿去吧?”

“大哥,这怎么可以?”李昂没有去接,他知道长安房贵,像靠近太学,翰林坊这样的地方,一所普通的宅子也起码值三万金铢。

“怎么不可以,我这个做大哥的给自己兄弟房子,天经地义。”郭怒将房契塞到了李昂的手里,“你要是不拿,就是不认我这个大哥。”

李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好房契,心里记下了。

“早点回客栈,打点好一切,明天就住进去吧,清芷老跟着我也不是个事情。”郭怒看着李昂,转过身走向了远处。

李昂走出宅子,月正中天,抬头看了一眼,他走向了远处依旧热闹的街道,长安的繁华他已见识,可是长安的黑暗,他也看到了。世间没有绝对的平等,有人享福,就要有人受苦,这个道理,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他从不认同,傻也好,痴也好,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回到客栈时,风四娘她们还未回来,客栈的后院里,只有元洛神一个人默默练剑,从崔斯特答应教她武功时开始,她每晚就会偷偷地练习,直到深夜。

李昂在庭院口,看着元洛神瘦弱的身影在黑暗里舞动长剑,默然不语,这个傻丫头每晚偷偷练剑,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和幸福,对从小受人白眼,唾沫,乞讨长大的元洛神来讲,自从李昂救了她之后,她活着的意义就是守护李昂,守护李昂就是她想要的幸福,所以她练剑,对她来讲,只有练好剑,她才可以去守护她想要的幸福,才有活着的意义。

李昂最后叹了口气,走向了黑暗里的元洛神。直到走近了,他的脚步声才被沉浸在苦练剑法的元洛神听到,“公子!”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身旁的李昂,元洛神有些慌乱。

“你知道我并不希望你练剑,你是个女孩子,幸福的生活才是你该有的。”李昂坐在了庭院里的石头椅子上,看着元洛神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道。

“只要能守护在公子身边,洛神……洛神就很幸福了!”元洛神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道,握剑的手紧了。月光从云层中投下,照在了她白皙的脸上,让李昂看清了她。

李昂看向了元洛神手中的长剑,“无论是谁,一旦双手染血,就再也无法回头。‘因剑而生者,必为剑而死。’不管是为了什么,手里的剑,一旦让人流血,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死于剑下……这就是使剑者的铁则,我不希望你会变成那样!”

“洛神不怕,对洛神来讲,要是不使剑,就不可以守护公子。”元洛神抬起了头,第一次直视着李昂,一黑一蓝的眼瞳里是明悟后才有的坚定,“那样的话,洛神没有活着的意义。”

“……好吧!”随着低沉的嗓音,李昂站了起来,看着元洛神,静静道,“我会请最好的剑师教你剑术。”

“公子!”看着李昂离开的身影,元洛神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再次在一弯明月下挥起了沉重的长剑。

回到房内,李昂靠着床,想到第一次遇到元洛神时的情景,轻轻叹了口气,他早该想到的,从小受人白眼,乞讨长大的元洛神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得多,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她放弃。

“希望我不会需要她的保护。”李昂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许自己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将于栗磾死前传给他的册子上的‘极柔之枪,极圆之枪’学会,这半年来,他已经明白,除了近身搏斗和箭术,他的兵器功夫实在不值得一提。

明亮的灯火下,李昂翻看起于栗磾给他的枪术诀要,不由想起了在玉龙堡时那些老兵讲的话,‘十八般兵器,能赢人的就只有刀枪剑棍,其他都是拿来玩意的,当不得真。’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啊!”李昂忽地叹道,于栗磾留给他的枪术诀要和军中那套名为‘破军’的枪式截然不同,那里面记载得是真正的枪法,内家枪法。

原来矛、槊用的是硬木,没有弹性,缓冲不得对方的冲力。两矛相交,力量全传到了手上,如果角度不对,当场兵器就要脱手。想到战场所见,李昂记了起来,于栗磾的黑槊正是白蜡杆漆黑做的枪杆。

这白蜡杆性柔,做枪杆的话,存得住力,弯了会反震,只要虚手一转,便能靠着震动卸掉对手兵器上传来的力道,而且还可以靠着枪杆的弹性,借力打力,将敌人的力道反打回去。正是防是攻,攻也是防,称得上是攻防兼备。

“极柔之枪,极圆之枪,靠得便是这枪杆的弹性来施展的吗?”李昂自语着,合上了册子。于栗磾给他的枪决上面记载得都是如何使枪的技巧,而那使枪的内劲却是要靠长时间的锻炼才可以练出来的,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大成。

吹熄灯火,李昂躺在床上,想起以后竟要去太学念书,不由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

黎明时分,李昂醒了过来,披上衣服,洗漱之后,他出了房,却正看到练刀的崔斯特。银色的弯弧在空中乍现,庭院里那株榕树上被风吹落的花瓣,有数朵被切成了两瓣。

“好刀法。”李昂拍起了手,他也练刀,可是这样精准迅捷的刀法,他自问办不到。

崔斯特看到李昂走出,收起了双刀,他自幼苦练双刀技艺,后来离开罗马,久不经阵仗,以前瞬斩十三花的功夫,如今只可以勉强做到瞬斩九花。

让收好刀的崔斯特去客栈前堂退房,李昂径直去了风四娘和林风霜那儿。

“什么,皇帝让你去太学念书?”

“没错。”李昂看着风四娘和林风霜有些怪异的目光,皱起了眉头,“对了,我们要搬家了,就在太学边上的翰林坊,把行李收拾一下,等我把妹妹接回来,我们一起过去。”

看着李昂离去的身影,风四娘和林风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倒是有些期待李昂在太学念书的日子,实在是很想看看他在学堂里乖乖坐着听讲的样子。

“老爷让二爷您晚上来府上一聚,说是有要事相商。”郭怒的府邸里,管家王胜有些依依不舍地将清芷交给了李昂,这三年来,他和府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乖巧的小丫头陪在他们身边。

“我知道了,告诉大哥,我晚上一定来。”李昂一把抱起清芷,朝王胜笑道,“我以后会和清芷经常回来的。”

“是啊,王爷爷,清芷会经常回来看你和叔叔的。”清芷窝在李昂怀里,朝有些伤感的王胜甜甜地道,让老管家眼里有了笑意。

回到客栈,看到众人,清芷初时还有些怕生,不过很快便好了过来,和小了两岁的霍小玉玩在了一起,让李昂放心不少。

“你妹妹挺乖挺可爱的,我很喜欢她。”走到李昂身边,看着远处和霍小玉还有林风霜一起玩耍的清芷,风四娘笑着道。

“你喜欢就好。”李昂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笑得开心的清芷道。

“可是她好像更喜欢和林妹妹在一起。”风四娘看了一眼满脸笑意,和两个小女孩玩得开心的林风霜道。

“其实她也挺喜欢你的。”李昂笑着看了一眼风四娘,和走来的图勒,崔斯特,岑籍三个人一起拿起行李,招呼着几人,出了客栈,坐上租来的大车,直奔南城而去。

“这就是新家吗,看着面前的大宅子。”清芷拍着手,从车上跳了下来,拉着霍小玉跑进了宅子,李昂等人看着两个孩子的开心劲,也笑着走进了这处大宅。

甫进庭院,众人只觉得一阵翠绿荫华,隐隐透着花香的凉风吹过,让几人都是在这幽静的院子内陶醉不已。“这就是自己的家啊!”李昂放下手里的行李,看着不远处清雅的房舍,笑了起来。

“好了,都干活,老岑你去把院子扫一下……”风四娘挽起袖子,开始指派着众人打扫院落厅堂,而崔斯特,和图勒都是忙不迭地干了起,元洛神领着清芷和霍小玉也在一旁帮起了忙。

看着只有自己闲下来,李昂也想去帮众人忙,可是却被风四娘和林风霜同时喝住了,“堂堂的大男人,怎么可以做这些琐事。”风四娘和林风霜振振有词地道,将李昂赶到了后院的池塘旁,看了一下午的荷花。

傍晚前,看着被风四娘和林风霜布置一新的各处厅堂和厢房,李昂不由偷偷看向了她们身边不远处,已经累得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的图勒,崔斯特,岑籍三个,忽然觉得看一下无的荷花还算不错。

“好了,你去那位郭将军那里去吧?”风四娘和林风霜一齐替李昂整齐了身上的衣服,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走在大街上,回想着同时替自己整理衣服的风四娘和林风霜,李昂就觉得有些不习惯,不过心里并不反感,反倒是有些喜欢两人替他整衣服时的认真神情。

‘难道我喜欢她。’忽然李昂愣在原地,他想到了林风霜那张风华绝艳的脸庞,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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