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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暮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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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都是温柔的,说话的语气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的,而她现在疾言厉色,恨不得能将慕夏彻底骂醒。
慕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下子扑到晏紫的怀里,大声哭道:“一飞没有了,我还以为你也不会再理我了,我这么自以为是,这么一意孤行,我还以为你们全部都不会再理我了。”
晏紫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样说话的慕夏,才是她的慕夏。
她的慕夏,终于回来了。
年少的时候,晏紫没多少朋友,有过一些所谓的好朋友,虽然一开始觉得很默契很投缘,都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和人生志向,但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就慢慢地变淡了。有一些是因为女生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遭人埋怨;一些是因为一两句言语不和,就遭遇冷暴力,被单方面的宣告友谊无效;而更多的是因为后来分隔两地少了联系,不知不觉也就散落天涯。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样的次数多了,她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是朋友的,到了后来都成了陌生人,有甚者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后来,她渐渐成熟,渐渐长大,时光不薄于她,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时她才发现,自己年少时无朋无友,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伪装了。
她总是习惯于将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展现给别人看。
“嗨,你介意我脱下面具吗?”
“不介意啊,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介意呢?”
晏紫兴高采烈地摘下厚重的面具,却发现那个叫做‘朋友’的人早已落荒而逃。
“慕夏,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很努力,很勇敢,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有你,是件这么好的事情。”晏紫哭了一个大花脸,却仍紧紧地抱着慕夏不放。
慕夏害怕,晏紫其实也害怕。
比起年少时懵懂无知的情愫,慕夏对晏紫而言,更加珍贵上数十倍。
两人在卧室里哭哭笑笑一个早上。
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她们一起靠着床沿排排坐,说着彼此最心底的体己话。
“都说忘了,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快起来,让晏大厨我做一顿好吃的给你吃!”晏紫把慕夏从地板上拉起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太阳高悬,连原本属于冬天的阴寒潮湿的气息都被晒跑了。
卧室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毯,脚踩在上面都是软软的感觉,慕夏有点舍不得站起来,眼圈一周红红的,说道:“我想吃火锅。”
晏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瞧你馋的,阿渊都说了,晚上和萧言一起回来吃火锅,都给你准备好啦,但是午饭也总得吃点,我去给你做饭。”
晏紫从小也是没干过家务活的娇姑娘,后来进了电视台工作,一个人住的时候勉强学会了几道菜,其中就有慕夏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两人吃完了午餐,晏紫把书房的太师椅搬到了露台上,露台上原本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可现在是冬天,花花草草都凋谢了,几棵樱桃树光秃秃的,在午后肆意的享受着阳光的照拂。
“坐着晒晒太阳吧,不能老是窝在床上不下来。”
晏紫牵着慕夏坐到太师椅上,热了一杯牛奶给她。自己则拿了一本书,坐在离慕夏不远的小方凳上,说道:“下午我陪你。”
慕夏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太阳底下坐着了,她的皮肤白得能够看见下面清晰的血管,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唇色微微的发青,是一副非常不健康的样子。
晏紫看着有些难过,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晃了晃手里的书,说道:“我给你念书听吧,省的你坐在这儿无聊。”
慕夏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牛奶,世界这么的明媚,她却仿佛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晏紫在心里叹了口气,翻开了书,慢慢地念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做播音工作的,吐字向来圆润清晰,语音语调也是婉转优雅,冬日的午后这样的安静,慕夏听得有些入神,不知不觉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乖巧地躺在太师椅上听着晏紫温柔的声音在和煦的午后讲着一个个温暖人心的故事。
“我们见到的太阳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3纳米秒以前的你。我们所眼见的都是过去。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过去的,已经过去,你都要放下。”
有意,或者无意?
故事的最后,晏紫偏偏读了这样的一段话。
慕夏似乎有所触动,但是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原先沉默和悲伤的神情。
晏紫手心有些冒汗,她也真算用心良苦了,寻这样一本书,找这样一段话,选择这样一个场合,面对这样一个沈慕夏,告诉她这样一个道理。
“阿紫,谢谢你。”
半晌过后,慕夏抬头望向晏紫。她真心实意地谢谢她,谢谢她在这么漫长的光阴里,在这么让人绝望的处境下,一直这么陪着自己。
两人在露台坐了一下午,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商文渊和萧言提着两个大袋子一起回来了。
“哎呦重死了,小妞们赶紧来帮忙。”萧言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了。
晏紫和慕夏听到声音,一起迎了上去。
两大袋全是吃的,光蔬菜就买了七八种,另外还有吃火锅必不可少的羊肉卷、牛肉卷,商文渊和萧言都是万年不进超市的人,分不清哪种火锅底料比较好吃,索性每个牌子都拿了一种。
“哎,给我吧。”晏紫和慕夏一起上前帮忙,但是萧言却把杂七杂八的调料一股脑地都丢给了晏紫。慕夏空着手站在一边,萧言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你呀,就老老实实负责吃就行了。”
老老实实负责吃本来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但是此刻的慕夏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她变得异常敏感,她在自责,是不是连这么一点小事,自己都做不好了?
但是旁人不懂她在想什么。商文渊上前揽着她的肩,低头柔声问道:“听王阿姨说你睡了将近一天一夜,现在好些了吗?午饭都吃了些什么?要不要以后我午饭叫小朱给你送来?”
萧言在厨房里剥大蒜,听见商文渊温柔到死的声音,捏着嗓子道:“哎呦阿渊,我午饭也没得吃,你怎么不叫小朱也给我送一份,我不依,不依嘛。”晏紫白了萧言一眼,塞了一把大葱在他怀里,不满道:“把大葱也给剥了,话那么多干嘛!”
慕夏微微地摇了摇头,双手不住地揉着身上的睡衣:“都挺好的,吃的好,住的也好。”商文渊看出她似乎有些不开心,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说道:“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管,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照顾好。”
慕夏‘嗯’了一声,看着晏紫在厨房忙活的身影,说道:“我去帮忙吧。”
“别,千万别,姑奶奶这大冬天的,水冷着呢,待会冻坏了你,阿渊又得心痛半天了。”萧言在厨房里嬉皮笑脸地说道。
慕夏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商文渊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萧言说的也有道理,他五大三粗的,让他干活就好了。”
火锅很快就可以吃了,鸳鸯锅,慕夏和晏紫不爱吃辣,清汤锅底里加了许多的丸子和金针菇。萧言吃的浑身都是汗,商文渊倒是斯文,都忙着给慕夏夹菜了。
这顿饭的气氛很好,因为有萧言和晏紫在,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两三个小时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慕夏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一点,吃东西的时候也能偶尔露一个笑容。
可就当这顿愉快的晚餐正接近尾声的时候,萧言的电话不应景的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哪只啊?”
“啊哎,沈叔啊,哪阵风叫您老给我打电话了?”
“是是,那事确实是我叫人查的,您可千万别告诉我外公和我爷爷,不然您大侄子接下来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叔,这事儿可全赖您了,要没您我真办不好啊。”
……
萧言原先还嬉皮笑脸的,到了后来表情渐渐地严肃了,朝着饭桌上的三人打了个手势,独自一个人跑到了阳台去接电话。
晏紫似乎猜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凝滞,问道:“出什么事了?”
商文渊沉默不语,慕夏也被这样的气氛弄的有些紧张。
“快快,阿渊,收拾收拾,你先去,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就来。”
正当三人僵持着的时候,萧言已经接好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冲出来朝着商文渊直嚷嚷:“赶紧的呀,你冲锋,我断后!”
萧言的话叫晏紫和慕夏都听得稀里糊涂的,唯有商文渊知道轻重,放下筷子对慕夏说道:“我大概要走开三五天,接下来我会让王姨过来陪你,你别出门,好好待在家里。要是无聊了,就叫晏紫来陪陪你。”
话到最后,商文渊深深地看了一眼晏紫,晏紫心领神会,握住慕夏冰凉的右手,柔声道:“放心吧,还有我陪你呢。”
事情似乎真的很紧急,连一向嬉皮笑脸的萧言都在一旁使劲地给商文渊挤眼色,商文渊穿上外套就冲冲出门了,萧言站在阳台上看着商文渊上了公司的车,立马又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慕夏站在客厅中间,厨房的火锅还冒着热气,滚烫的火锅里各色的丸子在上下翻腾,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似乎在提醒着人们,就在一刻钟之前,这里正进行着一场愉快丰盛的晚餐。
“萧言,到底怎么样了?阿渊……他去哪里了?”慕夏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她的状态非常差,连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一场谦卑,这不像她,似乎就已经不是她了。
萧言终于打完了一个电话,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电话铃声就又响起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似乎很是棘手,心烦意乱的搓了两把头发,正愁着心里的郁气没地方撒,慕夏偏巧不巧地就撞上来了。
“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给我安分一些,阿渊还能去哪里,还不是给你擦屁股去了,别说阿渊了,连我都被扯进这趟浑水了。”萧言口无遮拦,其实他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你瞧瞧,我家老祖宗都被惊动了,大晚上来检讨我,你说我招惹谁了我这是,好不容易能过几天闲日子,却摊上这苦差事……”
其实他还想问问到底为什么她那么爱闯祸,更想问问商文渊到底是喜欢她什么了,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完,晏紫轻咳了两声,示意萧言可以闭嘴了。
果真,萧言像是焉了气的皮球,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了。可慕夏的脸色已经变了,晏紫见状赶忙哄道:“别听萧言那张破嘴,你先休息会,我送他下去就上来陪你,晚上我们一块睡。”
慕夏低着头,空气沉闷得令人感到有些绝望。
“其实,我就想问问,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她带着些迟疑和讨好,声线略微的颤抖,暴露她内心的无依无助。
“你以为你都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帮到阿渊?”萧言忍不住拔高了声调。
“萧言你去楼下等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言已经死了成千上百回了。晏紫不容置疑地开口,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萧言‘哼哼’了两声,还是老老实实地下楼去了。
38痴念
听着萧言的脚步在楼道里越走越远;晏紫叹了口气,似有些歉意地对慕夏说道:“我替萧言跟你道歉,你也知道的,他就那臭脾气,不说点什么他晚上就睡不踏实;但是他也是真的实心实意关心你的;慕夏;今天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慕夏一直低着头;晏紫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怎么了慕夏?”
“阿紫,其实你不用替萧言跟我道歉的;真的。”
慕夏抬起头,笑得有些勉强。
“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你们对我总是这么小心,这么刻意,你们可以骂我的,可以指责我做得不好,可你们为什么都不说呢?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纵容我,我是做错了事,萧言说的其实都对,我闯了大祸,我害死我弟弟,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了弟弟,我很可怜,所以你们才都要好好对我说话?晏紫,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晏紫深吸了一口气,她真不喜欢慕夏这样,明明早上还说的好好的,但是一点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竖起身上的防备。
“沈慕夏,你以为这是在拍琼瑶剧吗?所有人都是在同情心泛滥吗?还是我们都闲得没事干,都故意对你和颜悦色,哄你宠你?”晏紫皱着眉头,估计晚上的火锅太热气了,连这大冬天里的冷风都压不住心里蹭蹭往上冒的火气,“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你明白朋友是什么吗?你以为我们对你好是同情你吗?你觉得现在是同情你的时候,还是去认认真真解决问题的时候?你认为我们都是演员,陪着你的时候都有着无以伦比的演技吗?!”
晏紫对慕夏素来温柔好脾气,但偶尔发起火来也不可小觑。
“慕夏,你说你不喜欢我们都迁就着你的样子,我们也不喜欢你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好,你能不能别那么敏感,别那么怪自己?”
慕夏被晏紫的一番话说的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眼圈又红了。
“阿紫,别离开我,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再也不说了,再也不去做什么让你们讨厌的了,你们都别离开我好吗?”
有没有见过救助站里对人流露出渴求眼神的小动物?幻想一下那个场景吧,此刻的慕夏就仿佛正等着被人领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做不好我改好不好,你们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她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可说来说去,永远只有这么几句。
晏紫刚说完那番话其实就后悔了,她是急的,可现在也心疼极了,她知道此刻的慕夏精神状态几乎临近崩溃,从前再艰苦她也从来没有过自卑,没有过自弃,可是现在的慕夏,已经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否决了自己。现在的她,自卑自弃地无以复加。似乎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问,我做的对不对?你讨厌我了吗?因为失去了安全感,所以才要再三的确认。她就像一个得了强迫症的病人,就算已经锁好了门窗,可还是要来回反复地去确认。
晏紫了解慕夏,她在沈一飞死后也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绝望,这一股子绝望来自于内心信念的崩塌,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是有意义的,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努力地做好一件事的,但是原来阿渊早就知道那些隐情,尤莫平又利用了这些隐情。事过境迁后,她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为什么自己识人不清,为什么自己轻信他人,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最亲的弟弟,没有了。
“慕夏,你在家待会,我下去送送萧言,好吗?”
晏紫抱了抱慕夏,现在的晏紫也有些混乱,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太混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慕夏。同她好好说,她会觉得你在同情她,你对她凶,她会觉得你要抛弃她了。安慰人太难了,换做他人,或者晏紫可以做的得心应手,她原是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可对面着自己最在乎的那个朋友,却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慕夏缓过劲了,朝着晏紫摆了摆手,道:“帮我和萧言道个歉,是我……是我确实给大家添了太多麻烦了。”
晏紫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板起了脸:“看看,又开始互相乱想了,你在家乖乖待着就行。”慕夏终于安静了,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晏紫牵着她在躺椅上睡下,又给她盖好了毛毯,见她真的在椅子上踏踏实实地休息了,这才安心的离开了房间。
寒冬的夜,风就像从冰窖子里刮出来的,楼道里的橙黄色的灯散着幽暗的光,晏紫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快到一层的时候,她忍不住先在转角处往下望了一眼。楼下望去是小区的停车场,停车场里也是一派静谧,可唯有一个人,站在黑色的奥迪的旁边时不时地跺跺脚,又时不时地拢着手哈口气。
心,不知为何就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似乎有一股力量逐渐从心底升起。就好像是厨房燃气灶上温牛奶的那一小簇火苗,虽然不旺,却一直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温暖的触感。
“萧言!”晏紫在停车场外站住了,寒风灌进她的衣领里,她逆着风,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就这么下来了,围巾呢?”一直围着车子转的男人听见了声音快步走来,看清了晏紫的穿着之后又显得十分不满:“你等会儿啊,我把车子发动下,有暖气,进来能暖和点。”说着萧言便解下自己的围巾丢给晏紫,自己则轻车熟路地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天气太冷了,萧言发动了几次都没发动起来,他有些郁闷,摇下了车窗对着晏紫说道:“你先上车,我再试试。”
晏紫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萧言围巾上残留的香水味道,心想这男人可真臭美。
虽然心里对他总有念不完的牢骚话,可在外头实在扛不住冻,晏紫她老老实实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子。谁料她刚一进车子,车子就顺利发动了。
“哎呦晏紫,你什么时候买通我家的小奥迪了,这么给你面子,你一上车就来劲了!”萧言打趣道。晏紫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道:“你今天吃什么火药了,当着慕夏的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嘴,来,我自打三下,保证再也不犯了!”萧言认错的态度一流,说着还真举起了右手开始打自己的嘴巴子。
“好了好了,少来苦肉计,你和阿渊瞒着慕夏这我能理解,可不能连我也一起瞒着,老老实实全部交代了!一个字都不准漏,要是敢忽悠我,看我怎么揍你!”
萧言立马就焉了,委屈道:“晏紫你自己说说,你对阿渊对慕夏都好的很,可每次见了我都像似见了阶级敌人似的,我们有那么大的仇吗?!”其实他还想说‘不就是当年我追过你你才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嘛’,可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了,不然今晚指定没啥好果子吃了。
“好了,别装小绵羊了,赶紧说,说完我还得上去看看慕夏睡了没。”
“遵命遵命,那我可说了,你赶紧竖起耳朵好好听。”萧言把暖气调到最大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倒是快说啊。”
“急什么,我酝酿下感情。”
“……”
“话说,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意气风发的商文渊第一次遇见了娇俏可人的沈慕夏,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说重点,这我都知道!”晏紫气得差点掐死萧言。
萧言连忙躲开晏紫凶恶的眼神,连连讨饶:“我正经说还不成嘛!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弱不禁风受不住你严刑拷打的。”
“快说!一个字都不准多!”
难,太难了!要把话说得符合晏紫姑奶奶的标准,那实在是太难了。可没办法,萧言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哎,就从沈一飞那事儿开始说吧,沈一飞当年为了救慕夏被判了一个无期,阿渊妈从中周旋,开出条件叫慕夏滚蛋,慕夏同意了,滚得老远教书去了。可阿渊妈那会儿还不知道,阿渊老爹是枉死的,阿渊奶奶在死之前还把瑞士金行的钥匙给了慕夏,谁知道老太太是不是最后病傻了,慕夏也不知道轻重,探监的时候把钥匙给了沈一飞,自己走得一干二净。”
“后来蒋鹤娶了阿渊妈,名正言顺的入主了商家,可商家就是个空壳子,一大笔的流动资金都被冻在瑞士金行里,这下大尾巴狼着急了,开始到处找钥匙了。尤莫平还记得吧,就那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对,就是一开始说是慕夏未婚夫的那个。”
萧言像说书一样,说到关键处还又摇头又叹气的。
“那家伙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眼,哪是去什么旅游的,是早就和蒋鹤串通了,特意去白龙山找慕夏的。慕夏那会儿也过得胆战心惊的,小姑娘家,心事浅,被尤莫平一哄就什么都说了,尤莫平假装带她回来治病,却给她下了套子,一步步叫她往里钻。”
“之前他曾经给慕夏伪造了一份死亡证明书,在阿渊赶去瑞士金行的时候,蒋鹤那一方正在和金行方面交涉,说是慕夏已经意外死亡,要求更换责任人。幸好阿渊去的及时,这才没江山易主。慕夏好像和阿渊奶奶有什么约定吧,一直没和尤莫平透露钥匙到底去哪儿了,尤莫平在慕夏这里找不开口子,蒋鹤那边的人急了,找人在监狱里捅了沈一飞一刀。”
“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吧,上头的政策收紧了,医药这块的回扣压根填不了商家的亏空了,蒋鹤开始急了,在阿渊的饮食里也加了点东西。”
说到这里,晏紫的表情有些紧张,急问道:“那他都吃了?”
萧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解释道:“其实商家十九个股东十有八九都是阿渊奶奶留给阿渊的,都是阿渊的人,这些他都知道。”
晏紫这才松了口气,道:“接着说。”
“这事儿蒋鹤坏,尤莫平就更胜一筹了,他估计一早就打算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一飞的死对蒋鹤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把慕夏逼急了和他鱼死网破。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和阿渊都猜,沈一飞自杀的空针筒是尤莫平给他的,之前重金属中毒,估计也和尤莫平有脱不开的关系。”
“为什么?这对尤莫平有什么好处?”晏紫听得胆战心惊的。男人的世界太复杂,一旦勾心斗角便是非死即伤。
“什么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尤莫平的来头吧,他老爹以前也算是个人物,和年轻时候的蒋鹤称兄道弟的,后来出了事,估计是蒋鹤做的手脚,可那小子也真能忍,硬生生的忍了二十年才动手。”萧言似乎有些感慨,如果不是立场太尴尬,或许和尤莫平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多一个心思缜密的朋友,总比多一个心怀鬼胎的敌人来得好。
“蒋鹤进检察院,实名检举人是慕夏,金行的责任人是慕夏的名字,她最有资格站起来指证蒋鹤。可这玩得真够过火的,那些证据都是尤莫平收集的,有些来路压根就不正派,他自己不会出面,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惹这个麻烦,所以他处心积虑要慕夏来扛这桩子事,这事太悬了,一不小心就会把慕夏自己也搭进去。现在华南一块的商会基本上就是尤莫平在做主了,就算是阿渊,一下子也没实打实的好办法能够制住他。”
晏紫浑身发冷,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些事一定要瞒着慕夏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找钥匙了!慕夏就说把钥匙给沈一飞了,可沈一飞藏哪儿了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挂掉了。”萧言懊恼地直抓头发,“刚阿渊就是去办这事了,赶紧跟如来佛祖观音娘娘都祷告祷告,要不然商家一口被尤莫平吞掉了,我们这些小虾米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晏紫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萧言居然能说自己是小虾米,真够不要脸的。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没有?”
晏紫的语气像个管家婆一样,这让萧言有一刹那的失神。
39崩塌
夜风袭人;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某一个冷得要死的冬天的夜晚,他想约她吃饭,结果她也是这样一幅凶巴巴的样子拒绝了。她似乎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可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老惦记呢?萧言心里懊恼得不行;这个问题他纠结很久了;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地认为真的是自己太犯贱了。
“萧言;还发呆呢!听见我说话没?”晏紫有些不满;伸手掐了他一把;“我刚刚说话你听见了没啊。”
“痛痛……”萧言左躲右闪;龇牙咧嘴地问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
“我想想,你轻点!”萧言左躲右闪;说道:“还有就是沈一飞的死其实跟尤莫平脱不了关系!”
“真的是他?”晏紫隐约猜到了一点,现在真的被证实了,却越发为慕夏感到担心。
“是他教唆的,重金属中毒的确是蒋鹤做的,但是后来沈一飞自杀用的那个针管,的的确确是尤莫平给他的,估计是跟他说了些什么,沈一飞为了保护慕夏,才决意自杀吧。”
晏紫觉得通体冰凉,她更能明白为什么慕夏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从那么坚强变为那么软弱,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保护那些内心所珍视的亲人和朋友,可真相这么残忍,一直被保护着的人却是她自己,更甚者,为了保护她,牺牲了沈一飞。
“哎。”晏紫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萧言,谢谢你。”
“哎呦,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这一向是我萧言的风格啊,有什么好谢的。”萧言大言不惭道,晏紫的眼神却渐渐地温柔了起来,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人,似乎只有在大学时代才能体会到的单纯,晏紫看着萧言眉飞色舞地吹着牛,笑容渐渐溢上脸庞。
“我不是为了阿渊谢谢你,我是为了自己谢谢你。”晏紫缓缓说道。
萧言心里的算盘迅速的划拨开了,晏紫要谢自己?谢什么?其实她要谢自己的地方多了去了。晏紫没有看萧言,目光飘向窗外,其实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在才说出口,是因为她之前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今天你对慕夏说的那些,旁人或许觉得你是关心则乱,甚至连慕夏、阿渊都会这么认为,可是萧言,我和你认识这么些年了,看得出大学时候,你对慕夏是掏心掏肺的好,但是现在,你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犹豫、也有些苛责。”晏紫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要是她不回来的话,或许我和阿渊说不定就成了?说不定我这些年所想所愿的就能够实现了?”
“可我还想问你一句实话。”晏紫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先前那一股温柔的气流迅速的消散,空气中里流动着隐隐不安的情绪。
“尤莫平的底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阿渊还在瑞士的时候你就已经都知道了,在那个时候,你是有机会告诉慕夏的,告诉慕夏不要相信尤莫平,可为什么你没说?你为什么不说?”晏紫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她的眼眶里含着一些晶莹的水珠,她其实并不确定,可是这些话就好像一根锐利的鱼刺,死死的卡在她的喉咙里,她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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