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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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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可惜,接受的买卖我从来不中途终止,这事关我的名誉。
关于绿孔雀的故事,您以前应该也听说过,其实我更喜欢过程,而不是结果。”
耳边是两个随从的惊呼声,在更多人进来前,小楼脚尖勾起桌案踢到门口,顶住了两扇合闭的门。
他从腕表里抽出钢丝,从后面勒住一人的脖子,手动腕转,在对面一人开枪前启动开关,射出机关里的薄刀片——正中眉心。
两具尸体倒下。
他走向拉玛。
他的脸上有恐惧、惊诧、复杂——
“我可以给你三倍的钱,不,五倍……”
小楼的手插入冰桶中,抬起时,食指和中指间多了片削薄的冰片,轻轻一弹,打进他的眉心。
事故发生地突然,只是短短几秒钟,沅芷还在原地发呆,小楼过来,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马上离开。必要的钱和证件都带了吧?”
她看着他,过一会儿才点点头。
小楼抱紧她,破窗而出。
白小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称呼他为“孔雀王”。
这个称呼,包含了敬畏、恐惧、欣赏、憎恶和讥诮等等复杂的情绪。
“绿孔雀”其实并不是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却是他出道以后,第一次完成的离奇、诡谲的策划。峰回路转,不知内情的人喜欢胡乱猜测。
自此,生出更多可怕的推测。
其实,那不算多么了不起的策划,不过天时地利人和,顺带利用了一下人心。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突发状况太多,久而久之,形成镇静思考的习惯。
第一次独立任务是去t国南部“收账”。
那时还缺乏经验。
过程中,显宁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他在那头问她:“我是白小楼,请问有什么事?”
显宁说:“小楼,你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有一段时间的停顿:“……普吉的渔场,我在‘收账’。”
“遇到困难了?”这是文靖宇对他的考核,显宁当时并不知道。她算了下时间,他应该很快就回来才对,心里想着,就有诧异。
“还有利息。”他说话,声音比平时轻,“……拖了太久了,要收点‘利息’。”
“你不舒服吗?”她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海上吹了风,感冒了。”
“那你好好养病,早点回来。”她说,“我有礼物给你。”
他应了一声。
“嗯,好,早点回来。”
显宁不知道,在接这个电话前,小楼被两个俄罗斯人围在一个防水涂料加工厂里。一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举起的刀尖对准他的眼睛。越来越近了,只剩两厘米,有汗水慢慢地从他的额头流到眼睛里,他终于摸到这人的墨镜,折断。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眼镜杆子插…进他的太阳穴,飞弹出去的镜片立时割断了躲在梁柱后狙击手的喉咙。
小楼在乐山码头上渡轮,船在海上行驶了六天,改乘小渡轮进内河。文靖宇的人在港口接应他,派了黑色的小汽车。沿途,司机从反光镜里看这个沉默地出奇的少年。
“师傅,请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白小楼下车,经过卖木雕的摊头,摊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须儿花白。小楼拿起红色的弥勒佛雕像,摸摸他的脸,笑着的弥勒,可爱慈祥。
老头说:“红柚木头,上好的,只卖这个数。”
看他比划的数字,小楼换了黑紫色的一个观音像。老头儿说:“这是紫檀木。”说了价格。
小楼丢了一个袋子,只要了没有刻过的一截木头。
老头急地喊他,看到碰翻的袋子里掉出的一个金块,瞠目结舌。
“回岐山路。”白小楼上车后说。
一路上他都在把玩这块紫黑色的木头,光滑的表面,打了蜡似的,不需要上漆就有缎子一般的光泽。
下人把白小楼回来的消息告诉显宁,她在学习做凉拌面,二话不说放下筷子到他的院子里。
“小楼……”推开门后,她愣在门口。
白小楼单腿屈膝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沾了药膏的刷子。腰上一寸的位置缠了一圈绷带,还有一半没上药,白色的带子半截垂在床边。
她走过去,拿起没扎完全的绷带:“……怎么弄成这样?”
脑子转地飞快,他撒了个谎:“汽车出故障了,从山道上翻出去。小伤,没事。”手里的刷子沾了药膏,要继续上药,被她接过去,“我来吧。”
小楼诧异地看她在床边坐下,涂了药膏的白色狐尾刷子轻轻地扫过受伤的地方,有点痒,像有很多只小虫子往他身体里钻。
显宁低着的额头碰到他光裸结实的肩膀,肌肤相亲,他微微震了下。
披了衣服站起来。
她磕在他手臂上,打翻了药膏。
“怎么了?”
“想起来还有事情。”
这个晚上,白小楼在庭院里削那根紫檀木,圆滚滚的木头从未经雕琢的朽木变成精致的木雕。一个女人,披肩的乌黑柔亮的长发,缎子一般,在他的手心里对他微笑。她穿着茜色格子裙,白色的短袖衬衫,身上的褶皱都纤毫可见。
他遮住她的眼睛,她的嘴角也是弯的。
小楼心里有异,这根木雕,到底是没有送出去。
从那以后,他有意躲着显宁,不敢和她单独相处。
显宁帮文靖宇做事之余,在当地一所大学里教书。小楼15岁了,正处于初中升高中的关键时刻。
显宁从不过问他的功课,因为他一直优秀。
女生们谈论他,放课后,总有人在校门口、林荫道旁“偶遇”,邀请他一起喝杯茶,或者请他帮忙辅导功课。节假日,她们把鲜花和情书塞进他的书桌,躲在远处偷偷看他。
“真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那天下课后,显宁和同一办公室的顾老师道别,在拐角处听到这样的话。
“我都这样表示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别气馁,他不也拒绝了古凌?”
“别拿我和她比。”
说话的女生看到了显宁,忽然生出一计。她快步跑过来:“文老师,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显宁听她那样讲,事后在和小楼同租的屋子里等他。
他那天回来地早,刚刚打完篮球,身上都是汗液。
显宁把那个女生委托给她的情书交给他,小楼不动声色,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接过来,没打开,揉了扔进垃圾桶里。
显宁心里早有准备的话,怎么能让他这样走。她起身,挡在他面前。小楼诧异地看着她,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怎么了?”
显宁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谈恋爱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注意分寸。现在,还是读书要紧。”她觉得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有笑意,准备离开了。
小楼叫住她:“姑姑。”
“嗯?”她转过来。
小楼想说点什么,却难以启齿,他这么憎恨自己的懦弱和迟疑。显宁这时候接到电话:“是,对……”她的眼睛里溢出笑意。
小楼在一旁看着她秀丽的面孔,弯弯的眉毛,是春日的柳叶,此刻洋溢着年轻和欣喜的气息。
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能说话,不能反应。
显宁出门时对他说话还微笑着呢:“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自个儿吃点啊。”
那天晚上,他坐在露台上吹风。
九龙山的秋天,月牙在天边,缺了那么一大块。
他喝了几罐啤酒,把手放在胸口。现在那里,好像也缺了什么。他觉得痛,空落落的,有什么硬生生从身体里割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昨晚x尽人亡了~~_(:3∠)_
好吧,其实小楼是很复杂的人,因为生长环境的问题,一直不怎么爱说话,一个忧郁孤独、多愁善感又非常冷血淡漠的人~~他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可惜小时候歪了,哎,qrz~~
第29章 嫉妒(01)
嫉妒(01)
沅芷在副驾驶座上问他:“这是要去哪?”
小楼心无旁骛:“回九龙山。”
“你不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她试探着。
小楼说:“这样没意思;沅芷;你也猜到了。之前相敬如宾,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现在拉玛已死,他对我,只有除之而后快。”
她在心里点头;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所以;之前再三叮嘱她带好证件和现金;不需要行李——这是逃命。现在有两方势力都要他们的命。
“看不出来。”沅芷道,微笑;“你们不是兄弟吗?”
“是。”小楼想一想;说,“从前是的。”
东榆刚刚转进这所中学;对周遭还不是很熟悉,那时白小楼已经是这一带的风云人物了。
家世好,学习好,长得好看,光是这三点,足以让女生趋之若鹜,男生恨之入骨。不过,小楼平时为人低调。
东榆的功课很差劲,又是新生,按照这里的惯例,有高年级的一直找他的麻烦。
其中为首,做的最过分的就是初三的赵志远,附近有名的混混。
那天他交不出保护费,被他们堵在学校后门。一人一个玻璃可乐瓶砸在头上,很快鲜血淋淋。赵志远拽着他的头发,手里剩余的半个瓶身一下一下敲着他的额头:“兄弟,你这是不给我们面子呢?”
东榆断断续续的,虚弱地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操!”
铺天盖地又是一通群殴。
东榆抱着头蹲到地上,尽量蜷缩起身子,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意识都模模糊糊,打在身上的拳头却像约好了似的忽然停止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
赵志远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都在原地,目光看向前方同一个地方。
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穿学校里统一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修身裤,他从读书馆的方向来,手里还携着一本法语词典。
认出那是法语词典不是因为东榆认得法语,而是看八点档肥皂剧时见到过一模一样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小楼。
赵志远似乎颇为忌惮他,咒骂了几句就带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小楼走到他面前了,弯下腰,伸出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了会儿:“受伤了?”
他不能思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根本没想过他会和自己说话,表现出的迟钝事后想起来都想骂自己一顿。
“擦擦吧。”小楼取出折叠好的手帕放进他手里。
他回过神想说感谢的话,他已经走远了。
期中的考试,东榆又挂了科。上课时,他转笔,玩手机,或者在课桌下通过光碟反射偷看后座的女生。他和这个时期的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泼皮、无赖,还有点小小的猥琐。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与众不同,和别人不一样。
闲暇时一手拄着头看对面教室的他,白小楼从来都是认真听讲。不管上什么课,老师都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很受女生的欢迎,但从不和她们发生超乎同学关系之外的关系,他拒绝,但是有礼貌。东榆私下里打听过,被他拒绝过的女生大多数也认为“小楼是个很出色的人”。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终于鼓起勇气告白时,小楼在做一道电流等压题目,闻言抬起头。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诧异,和往常一样,浅淡善意的微笑让东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安然落地。他说:“当然可以。”
那之后,他们一起上下学,小楼辅导他功课,循循善诱,他有时不耐烦了,他也不勉强,只是规劝,从来不恶言相向。
在那时的少年的心里,白小楼虽然冷若冰霜,却是近乎完美的一个人。
“小楼是怎么样的呢?”
当别人向他打听时,他在脑海里极尽搜索,最后得出的只有:“温柔吧。”
“温柔?”
“是的,像大海。”他想了想,“宽厚,矜持。”他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小楼,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词。
他像大海中的一座冰山,艳阳天里缓缓消融,浮出水面,但是依然有十分之九在海底,隐藏着无数秘密。
然而,他却是真切地感受到小楼的温柔和关怀的。
问话的几个女生皱着眉想了想,不能说不对,但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但也不能反驳。最后,她们也只好一致认同了。
赵志远后来找过他几次麻烦,都被小楼解决了。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但肯定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学校里渐渐传出一些不利于小楼的传闻。
那一次期末,小楼没有拿到三好学生。他为他叹息,结伴回家时说:“怎么会这样呢?”
小楼看着不是很在意:“怎么可能次次都是我呢?也给别人机会啊。”
东榆想想也是:“那你不生气吗?”
“生气?”
“对。”他在旁边偷偷看他,不确定地,小心地试探,“关于那些谣言和诽谤,你一点也不生气?”
“谣言?”
东榆说:“他们说你母亲是杀人犯,坐过牢,你是在监狱里出生的,而且,而且还……”
“而且什么?”
“你是外地人,小时候住在滇缅边境……在当地上班。”
小楼微微一笑,侧头看着他:“我听到的可比这个具体地多,他们说,我是在‘蓬帕街’上班的。”
“啊?”
小楼耐心地为他解释:“就是和那些不同年龄的姐姐阿姨乱来的地方。”
东榆忽然手足无措。
“肯定是谣传!是有人在乱说!”他像是要证明什么,话说得急促而驻定。
小楼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莞尔一笑:“不用这样,我没有事情的。”
“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小楼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毫不做作,是真正的云淡风轻。他说:“不过说起来,会说这样话的人还真是奇怪。”
东榆看向他。
“不要误会。”小楼笑着,不过又不解般微微蹙眉,“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你待人一向真诚友善,会传这种无稽之谈的人,实在是无聊地可以。”
“也不一定是无聊啊。”
东榆这时也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一般:“赵志远,一定是他!错不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小楼问。
东榆说:“他那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前几次你为我出头,他肯定已经怀恨在心了。所以编造这种谎言,恶意中伤你。”
“是这样?”
“准错不了。”东榆小声说,一边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要在意,那些谎言就像阳光下的雪,一定不攻自破。”
小楼看脚下的路,声音平平地传过来:“也不全是胡说。”
“什么?”
小楼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的确在泰国北部呆过,那时候太穷,没有办法,只能去那样的地方。你知道的,那种地方,不管做什么利润都比外面的高。”
东榆不能说话,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不是陪姐姐阿姨做那种事情。”也许是东榆的表情太尴尬太难为情了,他这种时候还笑了一下,语调是轻松的,“只是打拳。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对吗?”
东榆连忙摇头:“不是的。”
“嗯?”
“你很了不起。”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比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强多了,东榆想。小楼在他心目中更加亲切,他对他的崇拜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
事故发生那天,是校庆活动。
大堂一侧传来尖叫。
人流混乱起来。
他和小楼互相看一眼,也很好奇,随着跟过去看看,听到外围有这样的谈话:
“真可怜,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
“是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下子可能要落下个残疾。”
“好像是螺丝松动,太不小心了,器材应该是事先检查过的啊。”
“真不负责任。”
“家长肯定很担心的。”
等人群稍微松散了一点,他和小楼好不容易进去了。摔下来的男生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地上有一滩血。半个小时后,主任焦急地赶过来,因为交通堵塞,救护车赶不过来,他问哪个男同学愿意送他去附近的医院。
没人应声。
没有人不清楚,这“附近”的医院在市中心,步行起码半个小时。
所有人都在围观,只有白小楼走过去,扶起他,背在背上。那个炎炎夏日的下午,小楼走了半个多小时把他送到了医院,病情才得以控制。不过,他伤到的地方很特殊。
大夫说:“请病患做好心理准备。”
赵志远同学请了很长时间的假。
那段日子也有好事者打听他的伤势如何,小楼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正吃完一个苹果。他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每一根手指,然后站起来,说:“只是腿脚扭伤,并无大碍。”
碰了壁的人讪讪离去。
东榆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放学路上就问他了:“他那么对你,你还要帮他保守秘密。我要是你,我就——”
“你就怎么样?”小楼轻笑。
在他这样的笑容里,东榆有点无地自容。
小楼说:“遭遇这种事情已经很惨了,他可能以后都找不到妻子。如果这时候再传出去,恐怕连学都不能上了。所以,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东榆仔细想,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写小龙女,结果还是写成了李莫愁~~╮(╯_╰)╭
第30章 嫉妒(02)
嫉妒(02)
汽车下了盘山公路;在路边的加油站停下来。
加油站只有一个加油员;在蓝色的玻璃后看他们。小楼摇下车窗;敲了敲车把,那人从门后出来了,脚步稳健;穿过空地;一直到加油机前,问他们几号。
小楼没有说话;手向后伸;拔出枪来,熟练地上膛,呼啸两声,这人应声倒地。
沅芷的惊叫压抑在喉咙里,头被他强力按到车底:“趴下!”
建筑物后面冲出两人,枪口对准他,他空出左手来倒车,右手连开两枪,结果掉剩余两人,车子顺利倒出加油站,飞一般驰上公路。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鼻腔里沁满烟火味。沅芷撑着座位,好不容易坐直身子,对他说:“现在是去哪儿?”
“清盛港口,我们走水路。”
他话音刚落,一辆车子从山道一侧的树林中猛然冲出,车头撞在车身,连带着一起陷入了崖壁的缝隙中。
沅芷头晕目眩,好长时间才惊醒。
她马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车窗已经粉碎,小楼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因为崖壁的遮挡而不得全身而出。有两人和他缠斗,一人勒住他的脖子,被他扣住手腕,不得施力,另一人在他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却被他扣住按扳机的手。
他雪白的脸上流下透明的汗珠,密实的睫毛还在眨动。但是他的脸涨红,心跳明显异常,呼吸越来越困难。
沅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四下寻找——没有工具,她解开球鞋的鞋带,快速地绑在一起,绕到想勒死他的那个杀手的后面,绕两圈,然后猛地发力,死死勒紧。她的额头青筋冒出,手里的人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呼吸,钳制白小楼的力道渐渐消失了。
这个杀手最终在她手中倒下。
小楼失了钳制的力道,马上恢复生气,空余一手迅疾扣住面前人的咽喉,“咔擦”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他倒回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喘气。
沅芷过来扶起他的脸:“有没有事?”
小楼摇头:“小伤。”忽然咳了下,脸色苍白。沅芷向下看,他小腹的地方渗出血,白色的t…恤衫都染红了。她用手去挡,着急地找医药箱,小楼拉住她:“别找了,车上没有。”
“我们去医院。”
小楼摇头,微笑:“你来开车,我们去港口。”
“你的伤?”
“没事。”
她深深地看着他,扶他下车,进入外面的那辆,启动,倒车,重新上路,直奔码头。路上没说一句话,沅芷拼命踩油门,心里想的只有——为什么这车不快点,为什么还不快点?
进入港口城市后,他们弃车。
天已黑,路上灯火阑珊,只有远处海岸边的灯塔依然明亮。
是指路的明灯。
沅芷扶着小楼进入百货商店买食物,眼光却一直在那里。今天她杀了人,心跳甚至都没有加快一下,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人的行为方式?那是这个城市的指路灯,那她的指路灯在哪儿?
“在想什么?”他们坐在安全门后的楼梯口,小楼掰下一半面包递给她,“对不起,要你将就着和我一起吃这个。”
沅芷接过来,送入嘴里:“那有什么,我刚来九龙山那会儿,穷的时候连垃圾桶都翻过。”
“你也经历过这样困难的时候?”
“怎么你觉得我一直顺风顺水?”沅芷冁然而笑,咬一口面包。
小楼抬起手,抚在她的唇角,沅芷咀嚼的动作停住,只见他从她颊边捻下一粒面包屑,扬一扬,塞进自己嘴里:“嗯,好吃。”
“……”
昏暗里,他雪白的脸安静着,弯弯眼睛,弯弯的睫毛,微微上翘。有点累了,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恼怒地摇一摇,想把他甩下去。但是,这人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抱住了她的胳膊,声音轻轻地传过来:“伤还没好呢。”
沅芷不动了,低头看到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有点得意,有点任性的样子。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吃定她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小楼准时醒来。
他没有动,沅芷也察觉到有反常的地方。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久了,她的耐心也得到了很大的延展,仔细听,楼下有轻微的脚步声上来。她看小楼,他竖起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们沿着楼上向上面走,穿过长长的走廊,到另一头,躲进一间堆放杂物的储物室。
小楼在黑暗里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眼皮:“你怕不怕?”
沅芷说:“你说呢?”
“不止一个人,也许有三四个,也许有五六个。”
“你是专家,难道听不出脚步声吗?”她也冷下一张脸。
“好吧,我说实话,一共有八个,都是高手。”
“你想让我先走?”
小楼一时没说话,她这么精准地道出了他的心声。其实心里已经决定了,双手按在她的肩上,微微用了点力,像是跟她保证:“你先走,我解决了他们就来找你。”
他给她一把枪,银色的,德国制造。
沅芷看都没看,她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
他表情真诚,信誓旦旦。她冷笑:“你以为我这么蠢吗?我走了你就不来了,不来找我了。其实你根本就没喜欢我过是不是,那时候在工地上也是,每次我去找你你都那么敷衍,你使个劲儿烦我呢。”
“是,我烦你!”小楼伸手指向头顶的通风管入口,“你马上滚!”
她盯着他。
他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滚!”
这次她转身就走,抓了他给的枪。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了,他松一口气,胸口又有些堵,不上不下,非常难受。小楼讨厌这种感觉,摸一下,那里光溜溜的,摸不到什么。
竖起的衣柜挡在门后,小楼借力站到高处,枪,贴在耳侧,耐心等待。
直到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最先冲进的两个杀手被他接连两枪结果,其余六人大喊着退出去。半天,没有人再进来。小楼用腕表里射出的钢丝缠在门把上,果然从外面锁上了,鼻子里同时闻到烟味。不再犹豫,他一拳轰碎了墙上的玻璃,翻到外面,踩着空调箱迅疾下落。
对面的高楼上也有狙击手,红外线对准他。
小楼不愿纠缠,开出一枪打在燃起罐上。
厨房爆炸,火势冲天而起,瞬间淹没了旁边房间里的两个狙击手。几番大动作下来,牵及旧伤,嘴里吐出血,他伸手擦掉。落地以后,一手按住小腹,阻止鲜血继续外流,一面朝后巷的弄堂走去。
没有想到后面也有人。
一个俄罗斯人。
枪口对准他。
这时他的子弹已经用完了。小楼想,这一枪射过来他能不能躲过去?
“人的眉心会有一种独特的磁场,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应到异物靠近。做我们这一行,不止要学会控制子弹,也要学会躲避子弹。而这一切,就从最敏感而是我们身体最危险的地方开始。”显宁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
小楼看着她,她分明在微笑:“敢吗?”
小楼说:“为什么不?”
现在他也有一次躲避的机会。
对面那人慢慢扣动扳机,他严阵以待。
枪响——
倒下的是对面的俄罗斯人。
沅芷举着那把银色的手枪,缓缓放下,枪口还往外冒烟。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小楼这时不能思考。
她回来干什么?她为什么回来?
沅芷到他面前了,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他半边脸红了,她收起枪,插入后腰:“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能让你百打。至于你欠我的这条命,以后再慢慢算。”
他们赶到港口,连夜离开。
甲板上,海风吹拂。
同一时间的海岸上,有人在看他们。
这样的夜色里,习东榆面无表情,朱婷在一边说,声音愤怒:“你要杀了他,你真要杀了他?”她抽出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的随从立时拔枪,一齐对准她。
东榆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你看到了,他为了那个女人都肯舍命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他有多冷血你不知道?经过今天,他只会把你归为和我一个阵营,打上‘敌人’的标签。”
朱婷握枪的手缓缓垂下,有眼泪冒出来,她伸手擦掉。
东榆叹一口气,把她抱到怀里,揉揉她的头发:“你不该喜欢他,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朱婷已经说不出话。
轮渡离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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