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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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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风

晋江VIP2014…08…14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107135   总书评数:588 当前被收藏数:896 文章积分:13;095;287
文案:

故事很复杂,起因很简单。

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一个大龄富家女看上了一个犯了错的少年,然后引发的一系列蝴蝶效应。

所有的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故事发生在沿海的一个小岛城市


PS:非正常向,非双C,有C情节的慎入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沅芷 ┃ 配角:白小楼,段怀,段明坤 ┃ 其它:

 第1章 小楼(01)

    小楼(01)

    阮沅芷在路边抽烟,隔三十分钟,赵婉给她电话。

    “阮姐,事情又有变故……”电话那头准备着措辞,“本来已经快搞定了,但是,那男人的女人忽然回来。”

    阮沅芷把烟掐灭,微有诧异,“不是已经分了?”

    “应该是听到风声。这不,不久早离婚,这会儿说根本没领证。”

    这下子平白无故,又多出一号人。

    阮沅芷停顿了一下,“你继续说。”

    “那女的说要再加钱。”

    “多少?”她认真想了想,“一万两万就给了吧,我需要这房子。”

    赵婉支支吾吾,在电话那头说了个数。

    “……没有转圜?”

    “情况就是这样。”

    阮沅芷说,“你等我,我自己过去。”

    等她赶到红枫路,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有晚霞,悬在半空,微风习习,薄云叆叇,人在昏沉的光晕里变成倦懒的玫瑰色。

    这条路只有一条直巷,路口的庙宇常年燃着青烟,是标志的入口。沅芷很快找到17号。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嚷不断,一个女人的尖叫快冲破屋顶。

    “你们干脆逼死我们得了!明天大家见报,到时候和记者说!”

    然后听到打砸声,有几个人劝阻,好像是那女人举起了椅子。沅芷这时候推门进去,“吱呀”——,是掉漆的红木门发出声音。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她进屋前先四周巡一圈,不大不小的院子,后面是高门槛的厅堂,两边有长廊,后面是房间。很古旧的格局,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在老家也见过这种屋子。

    三男两女在厅堂前的台阶上,其中两男一女包括赵婉,都是她的人。剩下的一个男人和女人坐在地上。

    赵婉看到她过来,“阮姐……”

    “我知道。”沅芷说,“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那女人看出她是主事的人,声音一下子大起来,“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这是不给人一点活路啊!咱们一家三代都在这儿,祖上的基业没了还拿什么脸去见祖宗?你们非要我们走,今天就磕死在这里!”

    她操起地上的一块砖头。

    阮沅芷走过去,弯腰递给她一根烟,“大婶,干嘛想不开啊?”

    女人被她弄得愣了下,哼一声。

    她把烟收回,“可惜了,芙蓉王。”她自己给自己点一根,夹在两指间,吸一口,“这烟啊,混合型的危害小,香气足,焦油低,但就是少了点味道,我还是喜欢烤烟。”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大家交个朋友,一点小事要死要活的,多伤和气?”

    “你们把人往死路上逼!”

    “罪过。”沅芷拿下烟,“我信佛。”

    女人不明所以。

    沅芷说,“令郎今年19岁,要高考了是吧?在一中,还是实验班,厉害啊。”

    “……”

    “小妹还在读初中,在襄垣县和祖母一起过,那也山清水秀,养人啊。”

    “……”

    “不止,还有这房子。”阮沅芷看看她,“本来是你家大伯的产业,人虽然死了,但他好歹有个女儿。你们哄这姑娘去乡下,就给一笔小钱就到了手,这手段我也要拍手叫好啊。”

    “你……”

    沅芷搭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口气忽然变得体己,“我了解你们的状况,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吧?”

    “我知道。”女人说,“耀光房地产的。”

    “是啊。”

    “你也别太逼,不然我上国土局告你,大家鱼死网破!”

    “上国土局干嘛?这事儿要上信…访局。”她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也别去投信了,那些底下人的办事效率,等信投进去我早把这拆了。局长的电话我给你,咱们现在就打啊。”

    按键了两下手就被拦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婉对这女人说,“我们也不欺负你们,钱还是给,请你们马上搬出去。”

    “这还有没有王法?”女人还要撒泼,她男人却起来,一个劲儿扯她的衣角,回头讪笑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赵婉跟着阮沅芷走出院子,心里还是不明白,“阮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信…访局局长了?”

    阮沅芷停下来看她的脑门,心里琢磨着里面装了多少稻草,“当然是讹她的。”

    “……”

    沅芷说,“回头你让那女孩打上欠条。

    干嘛这么看我?这世上谁能不劳而获?

    别忘了收利息,双倍的。

    让她过一个礼拜再和她姥姥搬过来,那两夫妻务必给弄出九龙山。不然以后碰上,又要闹。”

    “我明白。”赵婉说,“钱还是原来的吗?”

    “原来多少?”

    “四十万。”

    她一听就火了,“就一城乡结合部,打劫呢。三十万,撑底了,你让他们收拾铺盖滚,马上!”

    “……”

    入秋的天气,风在身上微微地凉。

    九龙山严格来说不算山,而是一座岛,离沿海的z省十几公里远。跨海大桥没通前,这里一直是不毛之地。短短几十年,凭着发达的渔业和旅游业渐渐兴盛,建高楼、通海港,经济一飞冲天。

    沅芷现下住在沿海山坡上的一幢别墅里,开车从市区到郊区需半个小时。

    她刚刚上半山腰,就有电话打过来。

    来人也不寒暄,直截了当,“你弟弟出事了。”

    “又是什么事?”

    表弟邱正东因为贩卖假烟,不久前入狱,短短一个月三进三出。不是出狱,而是因为肇事被送去教育。

    律师说,“和同一个监舍的打架。”

    “这次是打断人腿,还是手?”

    “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你说。”

    “他现在在医院里,出事的时候,被抬着出来的。你最好还是自己去看一看,仁心医院。”

    挂了电话,阮沅芷还回不过神。

    从来只有他打人的份,什么时候会被人打地躺着出来?

    心里这么想,马上开到山顶掉头,一路狂飙,绕东三环直接到医院门口。其实心里也还算镇定,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就不是监护律师打电话给她了。

    医院的走廊里一股消毒水味,星期二,人很少,白色的墙壁,反射出惨淡的光。

    邱正东在特殊病房,阮沅芷走进去时愣了一下。靠窗口的位置还有个人,听到开门声也转过来,对她微微点头。

    他自我介绍说,我叫薛远,是邱正东的陪护警员。

    “我是邱正东的表姐,阮沅芷。”她过去和他握手,一边打量他。

    挺年轻的,穿一身笔挺的警服,军绿色,没戴帽子的头发剃成板寸。看着她,微微笑,“那你劝劝他,一早上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

    阮沅芷回头去看邱正东,小伙子浑身上下绑着绷带,嘴角淤青,桌上还有搁着的一碗清粥。

    她拿过来,用勺子舀了几下,邱正东说,“我不会吃的,拿走。”

    她说谁说要给你吃了?你饿死也是你自己的事,然后自顾自吃起来,“味道不错,吃牢饭还给住这样的医院?”

    邱正东愤怒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本来还真以为你是给人揍的。”她吃一口粥,瞥他,“哎,你不是故意找人打自己,然后趁机出来修养吧?”

    邱正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阮沅芷又舀一勺,“粥不错。”

    邱正东抢过她手里的粥,大口大口吃起来。饿了一个大早上,这下子狼吞虎咽。

    阮沅芷说,“吃相真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给关了十年八年没吃过饱饭呢。”

    警员薛远和她一起出病房,阮沅芷从口袋里掏出烟,“抽不?”

    他摇摇头,“你抽吧。”

    她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才吸两口,想起来这是医院,懊恼中,扔脚下踩熄了,拾起烟蒂丢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薛远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对她笑,“阮小姐和令弟的关系很好?”

    阮沅芷看他,“我刚才那么对他,你不觉得我们关系恶劣?”

    薛远说,“人与人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看得出,你对令弟挺有办法的。”

    她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到墙面上,“有办法也不会让他进班房了。这人啊,自己不学好,旁人再怎么样管都没用。”

    薛远觉得她似乎生气了,她的脸上却一派平静,看不出什么。

    换班的警员来了,阮沅芷对他说,“回崂山?我送你。”

    “不用了。”

    她也不坚持。

    进房后坐到床边,她给邱正东削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我说,你就不能省事点啊?”

    “这次不是我的问题。”

    “还是别人挑的事。”她看他一眼,低头笑,“不信。”

    “你这女人……”

    “我是你姐。”她甩手一个毛栗子就打上去了,邱正东捂住头,“伤还没好呢!”

    “你这是活该。”阮沅芷摇头,一边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的嘴里,“本来下个月就可以保释了,你现在又给我来这么一出?”

    这一次,他是真的委屈,“真不是我挑事,那家伙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就和他开了个玩笑,逮着我就打,一拳比一拳狠。”

    阮沅芷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心里知道这个表弟虽然爱惹事生非,但也不是个信口雌黄的人,终于也收敛了调侃的心态,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她听。

    “这事我会处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快出门了,她竖起食指警告他,“别再惹事。”

    后来,她为了这事去了一趟崂山监狱。

 第2章 小楼(02)

    小楼(02)

    阮沅芷是当地一家房地产公司的中上层领导,平时业务繁忙。这个礼拜公司收了几份投标书,她正处理新的项目。

    她那时心情不好,烦着邱正东的事,苦于抽不出时间去崂山,企划部给出的方案都被她否决了。

    这天,赵婉趁着给她沏茶的功夫说,“阮姐,要不你先去看表少爷?这里的事情我和琦琦先顶着。”

    “靠你们?我回去喝西北风算了。”话这么说,她还是硬挤出了一点时间去了崂山。

    这座监狱有些年头了,建在半山腰的丛林里,围着铁栅栏。

    接待她的是薛远和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员,姓刘。

    她在接待室里等了几分钟都不见人来,抬头问那老刘,“警官,还有多久?”

    老刘脾气不好,不耐烦地说,“这会儿正劳改呢,再等半小时吧。”

    阮沅芷听他这么说就乐了,“劳改还不能中途休息呢?那他打残我表弟的时候,怎么也没见有人牢牢看着?”

    老刘听着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薛远拉住他,拦在身后,对沅芷说,“今天有点状况,东区有一伙人暴动,很多同事去那边维安了,人手不够。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去看。”

    阮沅芷站起来,“麻烦你。”

    他们通过长长的走廊,沅芷看到两边是封闭的监房,床铺和大学宿舍相似,几排依次竖在墙面上,共用中间的床梯。

    到走廊尽头下了楼梯到地下室,过道里有四个房间,两个亮着灯。薛远走到最大的那个门口对持警棍监察的狱警说,“叫21344出来,有人找。”

    狱警闻言,诧异地看阮沅芷,“长官,这是……”

    “让你去就去。”薛远把他踹进门里。

    阮沅芷在门口往里看,这像一个大型的制鞋车间,机器排列整齐,有人在干活,有人在过道里唱歌,狱警拿警棍威喝,声音杂乱地混在一起,皮质物缝制拷克时散发刺鼻的味道。

    狱警赶开挤在中间闹的几个犯人,一直走到最后面,弯腰和一个在做铆钉的说了什么。那人听完,放下手里的活计。

    前面堵着的人太多,阮沅芷看不到那人的脸,也看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后来狱警领着那人越过人群走到他面前她还诧异了一下。

    这人和她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以前也见过一些犯人,或凶狠狞恶,手脚不停地动,没有一刻安分;或低头作怯懦状,一问一答,像块木头。

    这个人很安静,目光却不躲闪。

    他身上穿的是狱中统一的蓝色制服,胸牌上编号“21344”,用来标识,容易好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号码,他们不叫名字,没有必要。

    薛远给他们开了个空车间,方便他们单独谈谈。他在出门时对她说,“出事就大声叫,我在外面。”

    她说好。

    这个车间的规模很小,放着几架缝纫机和拷边机。她伸手拉了张椅子来坐,架起双腿,抬头问他,“怎么称呼?”

    他顿了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用称呼。”

    她习惯性地摸烟,也给他递一根。

    他说谢谢,我不抽。

    她觉得奇怪,监狱里的人,很少有不抽烟的。漫漫枯燥的生涯,烟是排遣寂寞的最好工具。她初到这个城市,每晚都离不开烟。以前,她是不抽的。

    阮沅芷给自己点火,打了两下,隔着明灭的火光仔细打量他。刚才隐在昏暗中的脸慢慢变得清晰,这人面孔很白,居然是一副难得的好模样,虽然坐着,可以看出身体修长。看年纪,就二十上下。

    她说,“我是邱正东的表姐。”

    他看着她没说话。

    沅芷吐出个烟圈,“他现在在医院里。”对他说,“被你打地胳膊都断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兴师问罪,他抬头看她,她对他微笑,弹掉指尖的烟灰,“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打他。”

    他没有马上回答,像在思考。沅芷透过烟雾看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安静、清澈,总觉得他有些过分从容。

    这样想,她的话背离了出发点,“你也总和别人打架吗?”

    “……这是第一次。”

    “那你为什么打她?”

    他说,“你问他吧。”

    “你几岁了?”她忽然问。

    他一怔,回头看她。

    “十八、十九?”

    “二十。”

    “哦。”她笑起来,“你比我小整整七岁。”

    “……”

    “我像你这个年纪,也打架,不过每次都拿捏分寸。”

    他没顺着接下去,“我会赔医药费的。”

    “那好。”

    对话似乎很难维持下去。阮沅芷从座椅中起来,那烟还在指尖燃烧,她出门前对他说,“年轻人,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回头却没有向狱警申请换监舍,那以后,邱正东回到狱里也没和他起冲突,安分了不少。

    事后仍觉得疑惑,自己和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一个月后,邱正东获得保释,阮沅芷把他接回家。晚上五点,她在厨房里做饭,炒好一份油焖笋干,听到客厅里有吵闹声。

    邱正东看到她从餐厅的方向来,连忙过来告状,“姐,你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阮沅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客厅,沙发里的段怀也看到她,掀起长腿换了个坐姿,“我带几个朋友回来,不欢迎吗?”

    阮沅芷看着坐在客厅沙发里几个打扮猎奇的少年,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整个台几上都是垃圾。

    再看段怀,他和邱正东同龄,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却比邱正东高一大截。一米八的个头,入秋了,还穿紧身的短袖t…shirt,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女生坐在他腿上。他搂住她的腰,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穿着丝袜的大腿向上摸。

    “讨厌。”那女生捶他的胸膛。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怀哥,给她点颜色瞧瞧。”另一个男生起哄道。

    段怀捏着她的脸,“莉莉,你说是不是?”

    叫莉莉的女生气得从他身上跳起来。

    后面几个人一起笑。

    莉莉脸就更红了,看到阮沅芷,拉拉段怀的衣角问,“这是姐姐吗?”自作聪明,“姐姐真漂亮。”

    “姐姐?”段怀哼笑了一声,从兜里勾出根烟咬在嘴里,低着头开打火机,不愠不火地说,“这是我妈。”

    莉莉,“……”

    段怀点着了,仰头睨阮沅芷,吸一口,吐出来,“现在还不是,不过迟早的事,对吧?”

    阮沅芷说,“既然都没来了,就一起留下吃个便饭吧。”

    邱正东这时说,“姐,你做了几个人的饭?”

    阮沅芷想了想,对他们说,“叫外卖介意吗?”

    这是海滨,等外卖到尸体都凉了——段怀心中道。

    一个年纪稍长、戴着银色细边框眼镜的年轻人从沙发里起身,“不了。”

    段怀说,“少阳,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程少阳拍拍他的肩,微笑,“你糊涂了。”他和阮沅芷道别,后面几个人见他走了,也一个个跟上。

    段怀低咒了句,扬手扫掉了桌上的果盘。

    阮沅芷走到一边把果盘捡起来,重新放到他面前,蹲下身拾起散落的瓜果,一颗一颗放进去,“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做了你喜欢的油焖笋。”

    段怀倾身向前,盯着她看,“我爸不在,你不用讨好我。”

    阮沅芷仰头看着他,“刚才唱《大闹天宫》,现在又是哪一出啊?”

    “你也知道我不待见你啊,看见你我就烦。”

    “那你以后恐怕每天都吃不下饭了。”

    她起身准备去厨房,说,“事情都这样了,又不能改变什么。好好的,我们互相尊重。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段怀砸了案几上的烟灰缸,“你给我滚!”

    这顿饭段怀也没来吃。

    餐桌上,邱正东扒几口饭,含含糊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妈的,监狱里天天白开水煮包菜,嘴里都淡出鸟了……”

    沅芷的筷子敲在他手上,“吃饭别说话。”

    正东痛地捂住,“这才刚回来,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尤其是脏话。”

    “……”

    吃完后,她端了之前就留出的饭菜,敲响段怀的房门。

    没人应,她拧门把,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她站在门口说,“饭菜在厨房,饿了自己去拿。”

 第3章 小楼(03)

    小楼(03)

    洗好碗,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擦头发的时候接到段明坤从濠江打过来的电话:

    “这几天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她说,“还行。”头侧到一边夹住了手机,把湿了的毛巾换一个面,继续擦。

    “场地还好吗?”

    “就那样。”她说,“您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礼拜三。”

    然后又随意聊了会儿在城南兴建的一处赌马场,段明坤想注资进去,嘱她盯着点儿,有消息先集着,能办成最好,不行等他回来再商议。

    她说好,又说您你小心着点。

    五年前,跨海大桥建成二十周年,阮沅芷初到九龙山。她在当地的一所大学找了个教书的工作,一次演讲中见到段明坤。

    那时他是校友基金会的成员,33岁的成功商人,手底下有几个大型的歌舞厅,投股、投资房地产,也走货和运输。

    九龙山多海港,上个世纪初码头生意渐渐兴起,辗转几十年,如今在南方沿海一带独领风骚。

    段明坤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人脉也广,这地界有头有脸的见到也要叫他一声“坤哥”。

    他每个季度都有一段时间是在江外,有时也出境。段怀是他过世的前妻留下的唯一孩子,分外珍重,他分…身乏术,就托她照顾。

    不过段怀一直不待见她。

    过段日子阮沅芷打定主意亲自去城南看马场,早上人还很少,路口很难打到车。她等着等着就失了耐心,一通电话把从睡梦里醒来的赵婉骂了顿,勒令她立马起床,派车来接她。

    靠近公交站牌的地方有公共座椅。

    她过去坐下,从口袋里摸烟。

    手里只有打火机,才想起早上换了裤子,没及时补上。心情正繁郁,有人在她面前停下,问她,“小姐,要白玉兰吗?早上刚采的。”

    拎着的篮子里,浸过冰水的白布蒙着花,隐隐约约,暗香浮动。

    阮沅芷有些陶醉,抬头看到了他。

    年轻人看到她也愣了一下。

    熟面孔,果然。沅芷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笑出来,“我不簪花,有烟吗?”

    他迟疑了一下,“有……不过不是好烟。”

    “没关系。”

    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她捏两下,软包的,没有拆封过。“不是不抽吗?”她晃晃那包烟,“上次骗我的?”

    “给朋友捎的。”

    “难得,为别人我懒得出一趟门。”她说着,已经给烟点着,闭眼吸一口,像瘾君子,梧桐树的阴影里,眉梢都迷迷蒙蒙。

    时间在沉默里过去,一根烟不知不觉就尽了。

    她站起来,迎着风吸最后一口。

    偶然瞥见树荫里他沉静的脸,那样婉转的长眼修眉,却不笑。

    “喂,你叫什么?”

    他回头看她一眼,倒是回答地干脆,“白小楼。”

    “小楼?”她微微蹙眉,“好奇怪的名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我听过这句诗。”

    他没搭话。

    赵婉开车到了,和她同来的还有段明坤的手下,叫王泽,下车给她开车门,恭恭敬敬等着,“阮姐。”

    阮沅芷和白小楼说“再见”。

    他说“等一下”,然后递给她一张纸条。阮沅芷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号码,定睛看他,“这什么?”

    知道她明知故问,他神色平淡,“半个月以后,我给你医药费。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给我清单。”

    她笑了,“……好啊。”

    上了车,赵婉问她,“阮姐,那谁啊?真俊的。”

    阮沅芷看她兴致勃勃的脸,回头整理账单,“别打他主意。”

    “明白明白。”赵婉嘿嘿笑,“就是小啊。”

    她想岔了,沅芷也不打算越描越黑:

    “开你的车。9点到不了,这个月薪水别拿了。”

    赵婉再不多话了,专心开车。

    王泽找了个时机对她说,“阮姐,我们要直接去见马老板吗?我打听过,七宝湾那儿也在打这块蛋糕的主意。要不要——”

    阮沅芷瞥一眼他在空中比划的手刀,低头拨弄指甲,“我们是生意人。”

    阮沅芷第一去赌马场是两年前的一月,南下香江。段明坤认识祁连山下知名的养马场老板,作为媒介,给当时港内出名的赌马场牵线引马。有了这番交情,双方合作更加亲密。

    她不会赌马,每次都看马的名字或者任意猜数来填表,段明坤在这方面却是行家。他熟知马匹的品种习性,出赛的骑师,也研究往常的比赛排名。

    跟着他涉入几次,沅芷也渐渐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门道”。

    赌马场的老板姓马,长得一脸富态,沅芷和他站在一起,不穿高跟鞋也高他一个头。

    马老板带她参观完大型赛场,二人又去了野外的单道跑马场。

    此处马场是新建的,两旁的绿栏未风干,空气里有淡淡的油漆味。沙土地,大马槽,跑道外绿树参天,花木葳蕤,更远的地方有人工湖,蓝天下水面如透亮的明镜。

    “阮经理不止对房地产感兴趣,还喜欢赌马?”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马老板说,“哦?那阮经理的这位朋友……”

    “马老板心里清楚,还和我开玩笑。”阮沅芷说,“去年在金煌会所也见过,您预言这两年赌马场会大兴,我朋友这才来了兴致。”

    “……原来是坤哥,失敬失敬。”

    沅芷一直看着远处的人工湖,回过头来对他说,“我们出的价也不低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你一个人想吞下,恐怕没那么大的胃吧。”

    “话不是这么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老马我没读过几年书,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那是另有缘故?”

    马老板说,“我这块地方,建在南家屯,还是在七宝湾的地盘。我当然不敢得罪坤哥,但是程家,也不是我能开罪的。阮经理,你也得给我条活路啊。”

    “活路怎么没有?就怕你自己选了死路呗。”阮沅芷接过王泽送过来的烟,给他留了电话,“话也说到了,马老板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电话。”

    段明坤在九龙山也不是说一不二,现下就有和他一样的势力,程家和文家。文家遭遇变故,避世很多年,程、段二家表面交好,形成二足鼎立之势。

    “合作赚大钱怎么也比整天打打杀杀的强吧?我们打,让别人占便宜?”几年前,两方为争一块地盘在三闸湾发生了200人左右的械斗,在牢里,段明坤和程应雄关在一起,他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之后,那块地盘平分,相安无事到现在。

    “阮姐,现在怎么办?”王泽在回去的车上问她。

    阮沅芷打开车窗,让迎面的风吹在脸上,“阿泽,你跟着你坤哥多久了?”

    “两年,不到一点。”

    她说,“可你怎么就没学会他那种镇定的作风呢?这才刚开始,急什么。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对不起。”

    赵婉说她饿了,沅芷看到路边有一家面馆,让王泽停车。

    下了车对他说,“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们去逛街。”

    面馆生意不错,里里外外都是人。有人离开,她们坐下来,靠窗的位置。服务小哥过来问他们吃什么,沅芷说,“我不吃,你问她。”

    赵婉问有什么。

    回答说,“雪菜面、香菇肉丝面、炸酱面、凉拌黄瓜肉丝面……”

    “就炸酱面吧。”

    面上来后,赵婉往里面加了近半瓶的醋,还觉得不够酸。沅芷啧啧,“这样以后谁敢娶你?”

    “怎么?”

    “醋坛子呗。”

    赵婉嗔她,“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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