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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还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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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尔。”楼上阳台探出一颗脑袋,宋梢眼睛亮起来,“啊……好帅,小尔你等一下。”她气喘吁吁跑下来撑住膝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男朋友?难怪别人给你牵线你都不干,藏着这么极品的哪还看得上那些,是不是?”
她又接着调侃:“妹夫,你得请我们吃饭哦!”
妹……夫!
第22章 随我
沈与尔嘴角都抽起来,这就不太好了。
怕他生气,虽不怎么情愿,还是没头没脑地丢出几个字:“这我叔。”说完就咬住舌尖后悔了。陈顾返倒是从容,如她所愿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宋梢干笑两声,吐吐舌头晃起身子拍她一把:“小尔,你越长越妩媚,原来是随你叔。”
沈与尔目瞪口呆。
陈顾返反而笑了,稍侧了头去看远处的绿化带,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却意外的好听:“对,随我。”
把她半拎半扶弄到叶北向的大卡宴里,沈与尔眼神询问,他靠在后面手撑着车门托住脑袋,诱人的凤眼看过去,说:“问前面。”
吴璃适时回头,会意地笑:“去钓鱼,给你补脑子。”
“我为什么要补脑子?”她瞪起眼睛问,好像想到什么,挨过去将手挡在嘴边小声追了一句,“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让我打掩护?”
吴璃笑而不答,什么都没做,就是大家约他的时候,这个叔想把小朋友也带出来而已。
叶北向倒着方向盘把车停在一颗大柳树下面,沈与尔蹦下来,视野顿时开阔。一个野生湖,风景不错,有几个人已经摆好家伙悠闲地等在那儿。
陈顾返眯起眼睛适应夏天刺眼的阳光,两只手拎起墨镜慢悠悠架在脸上,他迈着步子找到一个相对平坦阴凉的位置,将装备弄在这儿。
反手够到一顶迷彩渔夫帽罩在头上,他低头摆弄鱼线,小片刻才低低地说:“小尔,你自己去玩,一会儿那边叔叔烤鱼。”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略做思考,“味道……应该还不错。”
沈与尔环顾四周,干脆搬来一只小板凳往他旁边一支,老老实实坐在上面。饱和的阳光从树杈里斜斜透过来将他白色的衣服裹成暖黄,头顶的知了开始新一轮的鸣叫,这个人就略微分开双腿,手肘撑在膝盖上,神情专注。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挪到后面,揪住另外一顶小一些的渔夫帽,双手握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给他扇了扇风。轻轻的五六下,她的睫毛闪起来,余光飘过去。
没……什么反应,于是动作更加自然了一点,神色放松。
一阵小风吹过来,落下几片叶子,沈与尔食指勾走留在嘴角的几缕头发,就听到这个人在隐隐地笑,压得很低的迷彩帽子下面,整张脸只一个流畅的轮廓,眼睛掩在墨镜里摸不到情绪。
他问:“这次不是用东西来讨好我了吗?”语气不自觉带笑。
她倾着身子够来自己的背包丢在他腿边,双手又攥住帽檐用力扇了两下,说:“东西也有,要哪种?”
他依旧专注湖面,一个让人着迷的微笑:“都想要。”
不远处,“嘎嘣”一声,张生迟踩断了一根树枝,他指着树底下的两个人舌头打结:“看看看……这特么,我一点也不羡慕。”
其它几个人似乎并不怎么惊讶,他继续直勾勾盯住两人接连叹气:“媳妇儿,下次把你家小侄女也带来,让她给我挡太阳。”
吃完鱼的沈与尔期末考得还不错,没了化学似乎整个人生都光明起来。宿舍里宋梢将一只硕大的箱子提了提不得不放下叹气:“还好男票在下面。”她看对面那只小白箱子笑:“小尔,一会儿我给你拎下去。”
沈与尔喝口水摆摆手,上面探下来一颗脑袋拍一把她随意绑在头顶的一个揪,挂在床沿问:“不找男朋友吗?这时候可以帮你提箱子。”
她敛着笑抬眼看上去:“不找。”
一到这个问题,宿舍里另外三人就兴奋得飞起来,宋梢揉一揉面前这张越来越诱人的脸,清清嗓子故作正色:“理由?”三个家伙目光一交接,她继续,“或者你喜欢什么类型?我们也好帮你拒绝别人。”
沈与尔转一圈眼珠,含糊其辞:“农……民。”
“农,农民?!你说你喜欢农民?”
“对,最好是种葡萄的。”她愉快地舔一下小虎牙,拍拍桌子将3个目瞪口呆的人惊醒,笑,“走了哦,电话联系。”
吴璃等在下面,说两个月见不到会想她,一定要带她去吃火锅。地点就在家里,果然大家都在,除了陈顾返。
“暑假什么安排?要是无聊就来找我啊,你叔又弄了一辆新车哦!”
才不会作死呢!
“不去!”沈与尔不自觉就抖了一下,一颗丸子掉回碗里,她干脆用筷子一戳,“学校有一场交流演出。”
“在哪?”吴璃好奇。
“巴黎。”
尾音还没落,她的嘴巴就被捂住,沈与尔闪着眼睛惊讶,怎么了这是?每个人竟然都一副难堪的表情。
张生迟转而一乐,把话题带走。吴璃就趁机凑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说:“照顾一下怪叔叔的情绪,这个不能提。”
她慢慢点头,不远处那个人神情淡漠地一声不吭,这种感觉,有点窒息。
这样的情绪在飞机落到戴高乐机场时突然又强烈起来,总觉得有点难过。沈与尔就这么斜斜背着自己黑色的大双肩包,垂着脑袋跟在社团后面。前面有人停下来,她额头磕在那人琴盒上,有点无奈,是团里比自己还小半岁的小神童。
“好好走路。”她故作严肃地拍一把小男生的肩膀教育他,作势就要绕开。小男生乐:“沈与尔,你让我好好走路?”
她装了2秒钟深沉,继续垂头走路。
“有人一直在盯着你看。”小男生拉着她的包带将她扯回来两步。
她抬头,一瞬就笑开,眉眼都弯起来。沉吟半秒钟,她扶住背后的包偷摸跑过去,不等站稳就问:“你怎么在这儿?”
沉默!
沈与尔回头张望走得有点远的团队,跳了两下仰起脑袋看他:“我只有3分钟。”
陈顾返去摸她的小脑袋,弯腰凑过去,一个华丽的微笑:“告诉过你每年我在这儿开会。这次……顺便看你演出。”
“帮你弄票?”
“我有。”
给他竖了根大拇指,沈与尔去追自己的队伍,没说几个字,不到1分钟的见面。
搞得太神秘了!
晚上她躲在幕后偷偷去看观众席,还借了一副眼镜从后往前一点一点找过去,没……有?!她咬起食指关节凝神又来了一遍,然后惊呆了。
第一排,领导的位置,他略微侧头在跟一个法国人交流。
沈与尔靠在墙上嘴角抽了两下,这么拽!她的视线又越过法国人溜到他身上,这个人竟然穿得颇为正式,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笔挺又高贵。
她一点点沉静下来,听着报幕,慢慢抚摸手中的小提琴,深呼吸一口,优雅地走上去。第一眼就看到他,在下面比了一个手势。
她不着痕迹地舔一舔小虎牙,拉出第一个音,是巴赫的恰空舞曲,略带忧郁和神秘。
陈顾返微阖起眼睛,听她干净利落又十分清晰地处理低音区与高音区的起伏变化,这种眷恋感强烈的音乐,就像静静站在海边,听她低低地诉说。
旁边法国人说,真美。
他微笑,眼尾肆意地扬起来:“当然。”
这曲结束,他就等在外面,靠在这所学校古老音乐厅的白石柱子上。没多会儿沈与尔跑出来,裹了一件风衣,晃着手里的一张票子:“赞助商发的,500欧。”
“还真是,大方。”他两根手指弹过去。
她歪着头乐:“请你巴黎夜游。”
塞纳河的一条小游船上,两人选在二层船尾的一张餐桌,沈与尔拍拍自己的琴盒,说:“刚才的太悲伤,要不要听欢快一点的?”
陈顾返用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指,点头。
她再次优雅地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笑出两颗虎牙,半长的头发散开搭在风衣上,又被这座城市夜晚微凉的风吹乱在脸颊。
陈顾返就这么看着她,揉弦,跳弓,欢快的节奏略带气势,直撞在心底。岸边的灯火都模糊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点小情绪,索性起身斜靠在船尾的栏杆上,就在她身后,一低下巴甚至可以碰到她的发顶。
空气清新而湿润,她身上是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
再等等!
他特别磁性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埃菲尔铁塔上的一点灯光扬了嘴角:“小尔,过年送你一份礼物,成年礼。”
就为了这个人丢出来的几个字,沈与尔将日历摆在床头,每天睡眼惺忪的时候,看到剩下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醒起来。
实在有点难熬,临期末了心里都时不时乱跳一通。
考试前的最后一件大事,社团赞助商特别郑重地把几个人带到上海,说有重要的商业会面,拉他们撑一下场子。
沈与尔重感冒,打完吊瓶比他们的航班晚15分钟到。社团的头头说,还来得及赶紧跑,领导约来见面的几个人物也前脚刚下飞机。怕她找不到,几个人在出口等她。
“靠!什……么人物?”快要跑岔气,扶着膝盖问。
“赞助商没说,先去上车,大家都在等。”他们社团在学校也算炫酷的存在,全靠这个学生会主席八面玲珑,赞助商就是他拉来的金主,舍得砸钱,还时不时来几个高逼格活动。
沈与尔头上裹了条苏格兰红黑格子披肩保暖,松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搭下来挂在肩膀上,整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她扶住车门咳嗽几声,才最后一个上车,不经意撇到第二排低低说话的两个人,她的手紧了紧。
接着她就不行了,喷嚏不断,这种香水的味道,简直要命,过敏。她隔着披肩捂住鼻子,含糊着跟旁边的人说对不起,想快点走到后面。
“小尔。”陈顾返在第二排的里面叫她,听声音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她的眼泪都流出来,说:“不行,我得下去,你们先走我打车。”
第23章 在一起【三更合一】
“沈与尔。”学生会主席曲水叫住她提醒,“不太好吧。”他环顾四周,赞助商的头头还在这里,面色不怎么满意。他揉一下鼻子,但是真的……太他妈浓烈了。
这个男生的眼神闪烁:克服一下?
沈与尔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犹豫了半秒,就听到一个骄傲的女声:“美女,至于么?”
至于!她的眼睫就这么低垂着,精神萎靡,有些胸闷并不想说话,只是潇洒地转身挥挥手走掉。
“陈先生,我们……”赞助商眼色看过去,猜测他身旁女人的身份,尴尬地笑了两声,出来打圆场,“我们那孩子病了,您别介意。”
“没关系的。”女人接过话,温柔笑道。
病了?陈顾返将追过去的目光收回来,他一手扶住前排座椅,舌尖划过几颗牙齿,警告旁边的女人:“下车。”
赵采之颤了一下,这个人明明在笑,语气却让人齿冷。她故作镇定,好不容易从万小四那儿弄来他的行程,半句话还没跟他说完。于是笑着叫他:“顾返……”
他向后一靠,右手就撑在窗上托住下巴,看着外面淡淡地告诉她:“我不动你,但是你可能并不会多么好过。”
万小四在后面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劲揪她的衣服,咬着牙含含糊糊地提醒她:“赶紧走吧姐。”
不经意捕捉到他的视线,一点一点追着路牙边垂头丧气的小女生,她若有所思:“是她吗?”小声的嗫喏,像在说给自己听,然后默默缄口下车。
陈顾返随后起身,不怎么愉快地蹙起眉头。
“小……先生。”万小四欲哭无泪,追在后面。这个女人声泪俱下央求自己帮她的时候,就心软了一下下,就是这该死的心软,他要完。
本来只是来上海签一个代理,这下严重了。
陈顾返握着自己的黑色大衣,在上海有些湿润的寒风里回头,眯起眼睛,好像懒得抬手一样随意指了指万小四脚下的大巴阶梯。
万小四冷不丁一个止步,双手扶着车门撑住惯性的身体,再不敢多动一步。就这么看着他转身,这种潇洒的姿态,跟刚才小朋友简直太像。
他拍一把额头:万小四你太傻了!
沈与尔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才发现方向完全错了,离打车的地方越来越远,她懊恼地踢一脚路牙,索性就在台阶上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垂眼思考。
这种时候最是矛盾,不能问,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第一次觉得自己年龄是个硬伤。
突然冬天唯一一点点温暖的阳光都被挡住,她有点火了,瞪着眼睛抬头,2秒钟又沮丧地垂的更低,快要埋在腿间。
陈顾返蹲下来,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被她偏了脑袋躲开。他一瞬就有点挫败,真想干脆就把这个小朋友抱在怀里算了,亲她,然后彻彻底底都属于自己。
“什么都没有。”把她拎起来,他递过去自己的大衣,又说,“先穿上。”两个人贴的很近,稍一上前就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沈与尔目光明明烁烁,这个人在解释,她就这么低下脑袋,试探地将手一点一点挪到他的腰间,在这个有恰到好处弧度的地方,小心翼翼攥住他的衣服。就像一个孩子终于要碰到一件从来不敢接近的宝贝,有些犹豫跟紧张。
只有薄薄的一件,再往下一些,隐约可以触到他的腰带。
陈顾返目光幽深起来,迷人的凤眼潮湿而黑亮,这就不得了了!
这么敏感的地方,这双手不小心碰到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身上每个细胞好像都活跃起来,叫嚣着想要更近一点。他特别低地叹了口气,捉住她的手腕慢慢挪开,叫她的名字。
她尴尬地应了一声,拼命躲开他的视线,不是……吗?
他拎起这个小朋友的手臂,说去打车,有些东西一旦确定就更加汹涌起来。
妈的!陈顾返,不能太过分,这还是个孩子!
再等等,还有37天,然后什么都是她的,自己的整个人。
沈与尔特别安静,像课堂上的小学生端端坐在后座,一动不动。万小四等在酒店门口,一脸狗腿,见到她使劲拍一把:“小妹妹,好久不见哦!”
她心思还转来转去,冷不防就被拍了一个踉跄,陈顾返给她拎回来。万小四瞠目结舌,在她面前晃手:“不是……这姐妹儿平时不挺彪的吗?怎么傻了。”
她嫌弃地挥开,支吾着说先上去,晚上就是表演,需要准备。
陈顾返提过万小四手里的药,给她。见这个小朋友还在别扭,索性就摆出长辈的架势强硬地歪过来她的小脑袋,一手扣住后脑,一手贴在额头:“乖点。”
沈与尔鬼使神差地张着嘴,在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这么脑袋不动的牙齿落下去一口咬在他的拇指上,眼神还是直愣愣的,像一只懒散的乌龟。
反应过来,她又是一愣,说:“对不起哦,小陈叔叔。”
他说:“没关系,上去吧。”低头慢慢蹭过拇指的痕迹,她的嘴唇碰过来的时候,很软。
万小四傻眼,气氛有点微妙,他半天憋出一个字:“我……”
陈顾返将拇指握在掌心回头,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一次问话:“都说了些什么?”
“只有你的行程。”万小四心都颤了,怕他不信,又指天发誓补了一句,“真的。”
他将拇指贴在左手腕的奇楠沉香佛珠上,一颗一颗摸过去,声音才懒懒从喉咙里压出来:“你留在上海。”
“别啊!”
万小四觉得也许可以从小朋友那边下手,第二天清早就握着一盒牛奶跑到沈与尔门前徘徊,自己演练一遍,他表情深刻地按响门铃。
“嗨!小妹妹早啊。”他递过去手里的牛奶,接着舌头就打了个结,“诶?沈与尔呢?”
“昨天表演完就走了。”同屋女生不知该把东西收下还是还回去。
走了!
万小四一溜烟就跑掉,躲起来,在小先生知道前躲起来。
沈与尔闷头将双肩包甩在桌上,反手敲敲床沿:“都看我。”
宿舍另外三个抬头,有点迷茫。
她突兀地问:“我好看吗?”
逗笑了一个:“好看。”回答的理所当然。
“小吗?”
“你指哪儿?”宋梢在她身上几个部位来回打量,“上面不小,下面……也很翘。”
“我说年龄。”沈与尔直觉就指自己的脸。
“小。”
“哦!”她肩膀垮下来,“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太小的?”气势弱下来,“或者……喜欢性感的?”
鸦雀无声。
三个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习题,太惊讶,以至于几秒钟都没有人问出一句话。
“谈恋爱了?”老大终于憋出一句话,神色正经,看面前这孩子的小表情似乎不怎么愉快,“还是挨欺负了?”
“没有。”
“小尔。”回味过来老大的话,宋梢倏然惊醒,她站起来拉住刚回来的小孩打量,“有事一定要说。”
“嗯。”沈与尔泄气地伸着两条腿坐下就接到吴璃的电话,告诉她明天在mix一个她喜欢的歌手来驻唱。听出这个小朋友有些意兴阑珊,连可以到这里来放风的事情都不兴奋了,于是逗她:“你叔不理你了?”
沈与尔下嘴唇都撅起来,心里拔凉拔凉的,太不会聊天了!
比不理还要严重。
“不……不是吧?真让我猜中了。”吴璃一瞬会意,匆忙给她找平衡,“宝贝,你叔对小孩子最没有耐心,他亲外甥女都丢给我们带,太坏了,这个不用介意的哦。”
沈与尔听着就要掉眼泪,再补一刀!她咬着嘴唇说,明天见,挂掉。
手机一亮,进来一条微信,他问:到了?
她盯着看半天中规中矩回了一个“嗯”。再等就半个字都没有了,干脆把手机随手往床上一丢。
陈顾返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一边讲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机装进口袋。
第二天,沈与尔准时出现在mix门口,吴璃提前打好了招呼,很顺利就进到里面。径直走到他们平时常在的半开放包厢,寻了个空位置就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不动了。
“卧……卧槽!”张生迟一口酒喷在茶几上,桌上摆的吃食酒杯无一幸免。
“干他妈嘛呢?”有人一脚踢过去,“刚开的酒。”
“沈,沈与尔?”张生迟抹一把嘴。其它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卧槽,我特么以为这谁新找的媳妇。”
“小……尔!”吴璃一下子从两米外跨过去,将她拉起来,“受……刺激了?”
简单的大衣下面,一身白色到腿间的连衣裙不松不紧裹在身上,整个身材要哪儿有哪儿。踩着的高跟鞋将大长腿衬得更显修长,妆容不浓,半长的头发松松别在一侧弄了两个卷儿,露出耳朵上红如血色的小耳钉,在不断变换的灯光里,忽明忽暗。
她若有若无回一句,又问:“性感吗?”兴趣乏乏,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打扮,而且真特么冷!
“这要长大了还了得。”本来这张清纯的脸就开始向着另一个诱人的极端发展,吴璃试探,“找……男朋友了?”
“没有。”她回答的倒是干脆,将大衣裹紧了窝在沙发里。
有人开始起哄,说:“叔叔给你介绍?我们家……”张生迟丢过去一个抱枕示意他可以闭嘴了,谁的人你也抢,太不识相!突然有一种智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感觉。
沈与尔后来干脆缩在吴璃怀里,一边听演唱一边昏昏欲睡,起哄的人看气氛不对,用酒杯磕磕桌面:“玩点什么啊?都特么要睡着了?”
“赌一个。”张生迟利索地码了一排杯子,兑好4种酒,“老规矩,输的一杯。”
最简单的玩骰子,5粒梭/哈。
“小朋友玩不玩?”
沈与尔撑起来托着下巴坐好:“来。”
“输了喝水?”
她两根手指拎起一杯淡黄色的液体晃了晃:“这个没问题。”骰子,从出生就抱着玩,后来抓周也抓的这个东西,左邻右舍都说随爷爷,天生的手感。
“呦?一会儿别哭鼻子,我们可是一个一个单挑。”
“不会。”她随便把骰子扔到骰盅里。路南城看几个不知情的好笑:“开始吧。”先一步摇了摇,很随意的样子,只几下就放到桌上不动了。
另一个作势像周星驰电影一样狠命晃来晃去,再“咣当”砸到茶几上,同时开。
“靠,不行我要挑战小朋友。”输了的人一杯混合酒灌下去,龇了龇牙。
沈与尔就托着骰盅动了动,轻轻按在桌面上,看起来并不怎么专业的样子。对方开,12345顺子,于是敲着台子笑眯眯的准备安慰小朋友。吴璃手快一步揭开她的,乐不可支,眼神看过去:你完了。
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卧槽,5个1豹子,行!”说着又一杯酒下肚,摊在沙发上挫败,“下一个。”
沈与尔连姿势都没换,一直托着腮微笑,就像在做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偶尔放放水,就这样硬生生放躺4个人,自己喝了七八杯,没事人一样。
“擦!顾返家这个小朋友可以啊,太能抗。”
吴璃特别骄傲地把她一搂:“你们几个没用了啊!”小朋友家祖上在香港就做这个,你们不行。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叶北向突然晃了晃手机,不咸不淡地说:“你叔来了。”
沈与尔下意识就站起来,想躲。觉得他应该喜欢性感的,可这么穿出来了还是怕他生气。她是一个付诸行动的人,立刻拽起大衣来不及往身上裹,就要走,临末了抱一把吴璃:“我先撤了,明天高数期末考试。”
“诶诶……你行不行,能不能走,喝不少呢!”张生迟觉得还是要履行一个长辈的责任。
她比划一个ok的手势,高跟鞋踩的“当当”响,在门口,一个转身,迎面就要撞到别人。
被撞的人蹙起眉头正要躲开,闻到熟悉的酸酸甜甜葡萄味,就势把她拉一把,强劲而温柔的力度,她的腿一弯,磕在这个人胸膛上。这种感觉,一下子就认出是他。
1秒钟,就1秒钟,她又鬼使神差地将双手绕到他腰后,不着痕迹地抱了一下,赶紧跳开。
小朋友的小动作,一清二楚。
陈顾返不怎么愉快的脸上,眼尾终于爬上一点点笑,将手从拎着的两只胳膊那里慢慢收回来。手掌下的肌肤,软软滑滑的,这种贴在一块儿的触感让他一瞬失神,他睨过去问:“不冷吗?”
冬天,穿连衣裙。
“呃……不冷不冷!大兄弟不好意思啊!”沈与尔故意压低声音,垂着脑袋做了个揖,不由分说就跑。一阵冷风灌进来,她已经将门开了一条缝。
“站住。”声音沉下来。
话音未落,“咚”一声,她右脚一撇,身子一歪额头就磕在玻璃上,两只手抱住门把手一个劲抽气,吓死了!
“跑什么?”他过去看她的脚,蹲下来才发觉这个角度似乎不太妥,于是起身解开自己的大衣丢过去,“系上。”
沈与尔将衣服绕着腰缠了一圈,两根袖子一绑,又弯腰一颗一颗扣下面的扣子,动作很慢,腿上都是大衣里暖暖的温度。
陈顾返就这么不经意地居高临下看过去,露在外面的两只小耳朵,再往下漂亮的锁骨,再往下……靠!然后她一瞬抬头,两只眼睛雾蒙蒙的,嘴唇略微翘着,一个抬手揉鼻子的动作都诱人极了。
他一手撑住墙壁,在门口的角落,用身形完全挡住她,一根手指慢悠悠勾起她的几缕头发,问:“这样,想做什么?”
在笑,却明显看出不愉快。
“不……不做什么。”有点紧张。
半晌,他隐约地叹口气:“走吧。”手肘一撑起身先一步迈出大门,好像很急的样子。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亲上去。
沈与尔差点哭出来,心塞,这种……也不喜欢!
春风满面的考完高数,后来半个寒假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窝在家里,一步也不出大门。摊在床上对着镜子,她撅起下嘴唇,鼻子酸酸的,满脑子都是他挪开自己的手腕,跟转身快速走掉的样子。
不喜欢……不喜欢……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她拼命揪起眼角,别哭啊,沈与尔!
“小尔?”老人家探进脑袋,笑呵呵的,“你都半个月没出门了。”
沈与尔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啊……我想起来了,要去给周奶奶送东西。”完事用绵绵的被子胡乱蹭一把脸,一下子坐起来低着头就跑出去。
一手一个硕大的蛇皮袋子,平时留下的复习资料或课外书,以及瓶子衣物,但凡有点用处的,她都会给附近一位老太太送过去,老人也是同孙女相依为命,靠收废品一点点将小孩子拉扯大,她见了就觉得心疼。
就这么拖拖拉拉慢吞吞往前走,她的两只眼睛湿润润的,看起来路牙都不那么笔直了,晃来晃去。
突然一双深棕色粗犷的矮靴一点点靠近,逆行的方向。她向左挪了两步,把路让开,蛇皮袋子在地面蹭出“沙沙”的声音。靴子也向相同的方向挪动,堪堪停在她面前。
抬头的一瞬,直直看进这双漂亮的眼睛,她把视线溜走,小声叫:“小陈……叔叔。”
“不想理我?”他问。
怎么会不想!都不喜欢了……还频频出现不是给你找不愉快吗,当然要,躲一躲。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就想再多看过去,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眼圈更红了,沈与尔,谁让你这么小。
她又多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闷闷地说:“以后,就这么远,万一,你有了女朋友……”想想心都疼了,蛇皮袋子捏的皱皱巴巴。
陈顾返弯了嘴角,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女朋友?”他扬着尾音轻轻重复了两遍,揉揉她的头发,“最多14天。”
他真的就修身养性起来,连年三十都只露了个面就又消失掉,陈景安调侃:“顾返是不是谈了?看他最近一直带着那串佛珠。”
陈家老太太一手托起茶杯,笑道:“我打听打听,是不是上次给介绍的姑娘。”
“沈与尔,别人在钓主诶,晚上吃了什么智商都没了?”打双升的几个人笑话她,她把下巴磕在桌子上,怏怏的。
谈吧,谈吧……一片黑暗!
2月13,天一直灰蒙蒙的,将将中午就下起雪来,没一会儿外面全是白茫茫一片。她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收拾行李,明天返校。
一歪脑袋就看到书架上17只手工小老鼠,第二年生日他送的。第一年16只老鼠巧克力,今年……一定又是老鼠,而且18只,她暗搓搓把架子腾出了一大块儿地方。
约莫快到零点的时候,手机振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的心不自觉就“噗通”跳个不停,犹豫着接起来,他在电话那边低低地笑,说下来。
沈与尔一瞬愣神,片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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