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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_素衣音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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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福越狱了!”何蘅安看了新闻标题就一声惊呼,她伸手紧紧抱住秦照:“你会不会有危险,他要报复你的!”他那个时候就想杀你。
“不,”秦照叹了口气,他回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说,“我只担心你有危险。”
他听见你的声音了,而且他很喜欢。
早知道,应该想办法杀了他,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安安,别离开我身边,”他紧紧抱住何蘅安,“我能保护你,你别离开我,千万别。”
这是两天来他重复得最多的内容,总是强调她属于他,她不能离开他。何蘅安听得多了,渐渐从中读出了他内心隐秘的害怕。
可是,为什么?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地说:“去吃饭吧。”
“好。”他直起身,何蘅安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秦照满脑子都是张志福的事情,故而没有多想这个动作的含义,他顺着她的力道,直接往前走去餐桌。
何蘅安走在他的身后,凝视他坚实的后背,然后目光渐渐上移到他的后脑。忽然,何蘅安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果盘,一个前跃,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和红毛砸的是同一个部位,旧伤刚愈,再受打击,非常痛。
秦照只感觉脑袋像被敲碎一般,剧痛无比,他嗷地叫了一声,躬身,弯腰,捂住后脑勺蹲下。他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看背后的那个人,然而何蘅安却在这时,突然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地,双腿夹住她的脖子,借用脚上那条过长的锁链连绕两圈,把秦照的双手捆起来。
钥匙在秦照的脖子上。
何蘅安感觉自己用完了一生的肾上腺素。
“安安,你……”秦照从来没想过她会袭击自己,他的表情恍惚,心碎极了,以致于没有及时反抗,让她成功用钥匙打开脚镣。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的同时,何蘅安被秦照反扑倒在地。
“你这么讨厌我?”秦照压着她的双腿,强忍着后脑一阵阵的疼痛,目光紧紧盯着她,牙齿打战,眼神像饿狼一样会吃人。他的右手卡着她的脖子,胳膊上的肌肉隆起,手背青筋暴起,他很用力,然而何蘅安却丝毫不感觉到痛。
他只对自己用劲,手虚虚蜷缩着,不忍心伤她,更不敢真的下手掐死她。
还不算完全濒临崩溃的边缘呢,还好还好。何蘅安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然后抬手,“咔”的一下,将脚镣的锁扣,结结实实扣在他的右手腕上。
秦照彻底呆住。
一室寂静。
茶几上、电视柜上的东西已经乒乒乓乓落了一地,电视机里还在放新闻,可惜无人去听。别说是连环杀人犯找上门,就算是世界末日,何蘅安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粗粗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刚刚的争斗耗尽她全部的体力和脑力,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她的右手一弹,轻轻将钥匙弹到阳台角落,秦照够不到的地方。
即便他比她强壮,想要制服她甚至杀死她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是何蘅安不怕了。因为在秦照的心目中,这根链子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
“不是我是你的,而是——你是我的。”她轻轻拍了拍秦照的脸:“给我起开。”
“安安……”秦照被她拍了两下脸,就像被拍掉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傻掉。他侧头,抬了抬手,看自己手腕上扣的狗链子,木木地自言自语:“安安把我锁起来了。”
“是啊,因为你是我的嘛。”她温温柔柔地朝他笑,声音像会给人催眠一样,秦照听她这样说,觉得好高兴,忍不住傻乎乎笑起来。
对他来说,链子铐住他,和铐住安安没有区别,只要安安不离开他,什么都好。比起把她关起来,他更喜欢她把自己关起来。
他知道被关起来是什么感觉,关住你的那个人必须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她要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好,她关住你,同时也关注你。
就像圈养一样。
安安愿意圈养自己。
秦照一想到这一点就好开心。
“起来,去吃饭。”何蘅安命令。
秦照乖乖从她身上起来。
唉。
她猜中了他的心理。
真是好不容易。
可是,这只能是短暂维持和平的紧急办法,绝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她依然必须搞清楚令他失控的诱因是什么。不然,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她也会疯的。
何蘅安把紧得让脑袋疼,不能正常血液循环的兔子发带扯下来。低头扒饭的秦照见状,张了张嘴,想抗议什么,最后一声也没吱,继续低头吃饭,然后收碗,洗碗。
乖得就像真的被她圈养了一样。
何蘅安站在那里看他洗了半天的碗,一边看一边思考。直到他洗完,开始用布擦手,她才开始行动。
她把书房里的键盘拿出来,放在地上。
“跪键盘吧,我看网上女孩子都是这么惩罚做错事的男朋友的。”何蘅安温温柔柔地开口,朝秦照微微一笑。
“我没做错什么。”秦照辩解,不过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让我跪的话,我愿意。”
“好吧,那我跪键盘,我承认错误。”何蘅安说着,竟然真的吧嗒一下,双膝压在键盘上,特别认真地举起右手,表示承认错误并坦白:“我不该在气头上把你赶出去,单方面决定和你冷战一周。”
“还有,我不该打你的脑袋,明明知道伤才刚好。我向你道歉。”
“至于这个,”何蘅安瞥了一眼他的镣铐,“这个我不承认错误。”
秦照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他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起来,钻进地缝里。
安安才没有错,一件事都没有做错。
错的是他,错的只有他。
安安根本不需要和他道歉。
不知道是因为羞窘还是惭愧,秦照从脖子根到脸全部红了。他紧紧咬着唇,把何蘅安从地上提拉起来,从后背环住她,用这个姿势她就不会看见他的表情。
“安安,我、我、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害怕你会不要我,所以不择手段,想着无论怎样都要把你留在身边。
因为做过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害怕你会看不起我,所以变本加厉,用这样糟糕的手段把你关起来。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可是除了这样的办法,我想不出别的,于是只能恶性循环,越陷越深。
“何蘅安,其实秦照这个人,非常非常卑劣无耻啊。”他难过地坦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照照最后会跪键盘吗
感谢以下妹纸对音音的包养:
疯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10 19:57:26
奶姑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1…10 21:03:57
奶姑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11…13 23:37:41
晓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14 13:01:26
☆、第43章
“今天还疼不疼?”何蘅安坐在驾驶座,看开门努力把自己塞进副驾的那个人的后脑勺。
他一进来就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昨天下午去医院,还是上次那个大夫,看他脑袋上又起一个包,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给他开了药,叮嘱今天去复查。
医生这次没说要做CT,何蘅安主动要求。她很担心连续两次重击,会不会把秦照聪明的脑瓜子打蠢了。
“有点提不起劲。”秦照没精打采地系上安全带。
何蘅安紧张起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是不是感染,发烧了?有没有恶心想吐的症状?”
“不是,”秦照抓住她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扭头,幽幽地望着她,“是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搞得他不高兴,所以没精神。
啊!
何蘅安微微一笑,贴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昨天乖乖打针的样子超可爱!”
秦照的脸一红:“这不能算。”
“嗯……”何蘅安想了想,又道:“跪在键盘上认真反省的样子也很可爱。”
“就、就没有可爱以外的形容词吗?”秦照不满抗议,他想要成熟、帅气一类比较阳刚有男子气的赞美。
“以外的吗?可是……”何蘅安把食指放在自己唇角,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嘛,因为我特别爱你。”说完,她又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香吻。
秦照的脸红红的,耳朵红红的,眸子也亮晶晶的,显然他很兴奋且愉快。以致于明明从右边的车镜上看到自己脸颊上有明显的红唇印,也不舍得擦掉。
“那,那好吧,算你今天勉强过关。”秦照抿了抿唇,发话。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
“好。”
甲壳虫驶出地下停车场,外面的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只有几丝云彩飘荡。近来天气渐热,雨水较少,已经连续好几天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何蘅安打开车窗,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深深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
好不容易熬完糟糕的昨天,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她和秦照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改变,或者说更进一步。
她知道了□□是那条本意是想激将的短信,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也觉得问题早些暴露出来,比深深埋藏,腐烂发臭更好。
秦照原来早就知道她在看的那些关于出狱者融入社会的调查文献,在发现那份量表时,他一度以为何蘅安之所以愿意接纳自己,是把他当做了研究对象。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会揭穿,只要她高兴,他愿意照她所要求的去做。
但是心里会很难过。
好在她并没有要求他做那份量表,所以秦照的反应特别强烈,高兴得吻了她许久不放。
至于林樘家被盗,的确是秦照的唆使,不过那是在他露出底细、和何蘅安确定关系之前,二人的关系最冷的那段时间,也是秦照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他从监控画面里看见林樘抱了何蘅安,气得半死,后来又通过后台监控发现,林樘总是去何蘅安家找她,醋意更甚,于是头脑一热,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
等他和何蘅安在一起了,这件事便令他后悔了,不再和豁子联系,谁知道豁子会一意孤行,真的入室盗窃,而且被抓。他生怕何蘅安得知内情,认为自己是个生来就有犯罪因子、不可救药的家伙,会离他而去,于是百般辩解,宁愿撒谎也不肯说出实情。
至于何蘅安之后对他撒谎所表现出来的极端愤怒,简直令他手足无措,完全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因为没有预料到后果如此严重,于是他无法避免地陷入了对更糟糕境地的幻想,为了避免那一刻的到来,他选择预先阻止。
于是便有了他进入何蘅安家,迷晕她,并且把她铐起来这一系列经过深思熟虑的果决行动。
至于□□,复制钥匙,和改装的铁链,那对秦照来说都不是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何蘅安最担心的那一种,天生具有犯罪潜质的危险分子。
当秦照老老实实坦白之后,他也知道了何蘅安为什么会大发雷霆,还知道为什么她会发那样的两条短信。
双方对彼此的误会,阴差阳错,最终导致南辕北辙,差点打出一个囚禁PLAY的暗黑结局。
何蘅安后来在想,如果自己没抓住机会给他那一下子,抢夺钥匙占据主动,秦照能把她关一辈子也有可能。
即便想到了这一点,觉得后怕,可是依然不能对他说不。她不惧怕他,而且轻易原谅了他。
何蘅安想,她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喜欢秦照一点,以至于没有了理智。
“对不起。”她记得他低下头来,小心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帮她揉着脚踝上的红肿,愧疚又不安地道歉。这次他没有企图用水汪汪的两只眼睛博取她的同情,真心实意向她道歉。
虽然她觉得道歉的成分里,多半是对脚镣制作不精良,把她的皮肤磨破弄红了的歉疚。极少的一部分,才是把她关起来的愧意。
没有办法,谁让她偏偏喜欢这样一个行为偏激的家伙呢。
开诚布公后,他们彼此约定,双方可以隐瞒自己的小秘密,如果一旦开口,就不可以说谎。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则不能隐瞒更不能撒谎。
另外,何蘅安还和他立下一个小小的约定。
约定每天自己都必须告诉他一件,当天他让她最喜欢、最心动的事情,任何细节都好。
他需要赞美,需要信心,需要确确实实、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爱他。
面对这样一个像无底洞一样索求爱和温暖的男人,有一天她会不会自己先枯竭,进而崩溃掉?
应该不会吧,她想。
因为他也很爱她啊。既然是双方互相的给予,怎么会枯竭呢?
“安安,你今天真好看。”
看看,某人又不听话,扭头过来,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看了。秦照的眼神可不仅仅限于她的脸蛋,脖子啊胸啊腰啊屁股啊大腿什么的,他的眼睛像X光一样扫射。
他不仅用视线吃她豆腐,还趁红灯的时候把空档一挂,然后飞快凑过来亲她一口,故意在她脸上留下口水印。
用实际行动吃豆腐。
何蘅安瞥他一眼,挂回D档:“行啊秦哥哥,司机的活都被你包了,不然下次你来开车?”
绿灯,可以走了。
秦照谦虚:“我暂时没时间考驾照。”
说起来很有意思,秦照没有驾照,却会开车,而且据他所说会开的是大卡车,因为他父亲生前跑运输,没事的时候就教他开车。何蘅安觉得他的父亲是个神奇的人,教他学车的时候秦照才多大,12岁?13岁?小学生开卡车上路,明显就是马路杀手好不好。
“好想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何蘅安的思绪飘飞,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因为她突然想看秦照小时候是不是就有一张讨喜的娃娃脸。
秦照一愣,饶是他的脑子活跃敏锐,也跟不上女人跳脱的思维,呆呆接口:“老家可能还有几本影集,下次回去扫墓的时候或许可以……安安?咦,怎么掉头?”
何蘅安突然打了一个左转灯,在路口排队准备掉头。
“我开错路了,应该在前一个路口右转。”何蘅安有点不好意思,不忘瞪他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上上个路口偷亲她,她才不会走错路,而且他坐在副驾,完全不知道提醒一下她!
秦照很诚恳:“我的错。”
他乖乖看路,不敢再分散她的注意力惹她生气,不过何蘅安却主动找他说话了。
“秦照……”何蘅安的声音拖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你看路中央花坛边站的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马路用绿化带隔成两侧,绿化带里种了灌木和花,这个季节的植物颜色很好看,花也鲜亮,何蘅安停车的时候看了两眼,顺便注意到了站在花丛那个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压低帽檐,弓背,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像猿人一样往前垂着,如果是要过马路的话,应该看左右两边的路和指示灯,可是他却低着头,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当然她的感觉只是那么一瞬间,绿灯亮了,她很快就往前开。没有想到开错了路,又要掉头。而再次回到那条马路的时候,她发现那个人还在原地。
而且这次她看得更清楚,那个人的一只耳朵里塞着耳机,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和别人交谈。
当何蘅安一边和秦照说话,一边忍不住看他的时候,那个人突然抬起头来,朝何蘅安露出一个笑容。
她看见他深陷的眼窝里闪着浑浊的光,厚厚的嘴唇裂开,露出满口层次不齐的黄牙。
明明阳光明媚,她却感到深陷冰窖。
这时候,突然,秦照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秦照!”你干嘛!回来!
“锁上车门!”秦照只嘱咐她这么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刀,直往那人冲去。
何蘅安惊呆了。
因为前方红灯,有车在等待,她放慢了行驶速度,缓慢前行排队,谁知道秦照竟然打开车门锁,抄起一把水果刀跳下车,直接朝那人冲去。
等一等,他怎么会把家里的水果刀拿了出来,还随身携带?
她探出头去看,不止是她这样做,好些个司机都探出头来,几个路人见秦照来势汹汹,连忙闪避。唯有那个一身灰扑扑,对她露出恶心笑容的人,一见秦照突然跳车,立即意识到是朝自己而来,拔腿就跑。
“滴!滴!滴!”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在按喇叭。
何蘅安连忙把甲壳虫驶出路口,在路边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停车,也不管会不会被交警罚款,急忙给李爱国打了一个电话。
“何医生?”李爱国接电话很快,说话十分简洁:“有事吗,我正忙。”
“那个,秦照,秦照他可能发现了……”何蘅安咽了一口唾沫,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秦照和那个人的身影,她稳定一下情绪,缓缓地说:“他可能发现了张志福,并且独自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越来越卡了QAQ
感谢我爱63君的地雷么么哒!
☆、第44章
李爱国问了地址,说10分钟内必定有警力到达,让她原地等待,不要乱跑。
何蘅安挂了电话,按照秦照的要求,锁好车门,把自己关在车里,摸着方向盘发怔。
她想知道秦照怎么样了,他和那个人动手了吗?那个人身上肯定带着工具吧,杀过那么多的人,手法肯定相当熟练,秦照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警察的速度好慢啊。
“咚咚。”
正当何蘅安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在敲她的车窗。何蘅安悚然一惊,什么时候外面站了人,她竟然没有发觉?
“师姐?”隔着玻璃,声音显得很遥远。
何蘅安抬头,看见一个人弯着腰站在她的车窗边,正朝她挥手微笑。他手上抱着新买的几本书,脖子上挂着一副无线运动耳机,大概刚刚从书店出来,看见她很意外,特地过来打招呼。
“师姐,好巧啊。”他好像没发觉何蘅安怔愣得有些不对劲,很高兴地隔着窗户和她说话,完全不知道何蘅安正在经历什么。
何蘅安放下车窗,勉强对他笑了一下:“明扬,好巧。”
小博士腼腆一笑,好心提醒她:“师姐,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会被拍照罚款。”
何蘅安摇头:“没关系,我在等人。”罚就罚。
小博士“啊”了一声,指了指前方的拐角:“从那里进去有个免费停车场,很近,你可以把车停进去,然后出来等人。”
何蘅安依然摇头:“没事,我就停在这里。”
“后面有车在按喇叭诶。”
“没事。”
“是吧,”小博士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师姐真是固执。”
何蘅安一愣,隐隐觉得哪里奇怪:“呃,我……”突然,站在车外的这个人把右手伸了进来。
“你干嘛?”
明扬的动作一僵。他循声回头,看见气喘吁吁的秦照,弯着腰,两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站在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之内,一只手还死死攥着一把水果刀。
刀锋锃亮,然而未曾见血。
“秦先生好,”明扬缓缓收回右手,朝他不好意思地笑,“我看师姐的肩头有根掉落的头发,想帮她拿掉。对、对不起,我失礼了。”
何蘅安定睛一看,他的两指间果然捏着一缕发丝,手一松,发丝落地。
秦照没有接话,他绕过明扬,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语言简洁:“走。”
诶?何蘅安迟疑:“可是我刚刚跟李警官说……”
“先走。”
“师姐要去哪里?那个,我的书比较重,顺路的话能不能捎我一程。”
“不能,”秦照越过何蘅安,把车窗升上去,“不顺路,再见。”
他怎么了?
何蘅安疑惑,却没有多问,朝明扬歉意道:“今天确实有重要的事,不能带你一路,抱歉。”
“没关系,”小博士朝她挥了挥手,依然微笑着,“以后总有机会的嘛,师姐再见,开车注意安全。”
何蘅安发现,秦照再次出现后,他的身体一直紧绷着,哪怕进入车内也没有丝毫放松。直到甲壳虫缓缓开动,重新汇入车流之中,他才靠在椅背上,松开了握刀的手,阖上双眼,长舒一口气。
“到底什么情况?”何蘅安早就想问,刚刚师弟在,不方便。
“他跑了,没追着,”秦照闭着眼,调动记忆,缓缓地说,“张志福没有在A市打工的经历,他对A市的道路过分熟悉,这片的道路规划是规律的井字形,我竟然拐个弯就找不到他了,奇怪。”
你怎么知道张志福没在A市待过?何蘅安刚想问出口,却憋了回去。她想起秦照为了老魏的案子调查过这个人,以秦照的本事,肯定对他的各种情况一清二楚。
“找不到倒好啦,你要是和他对上,我才担心呢,”何蘅安抽空瞥了一眼他手里已经塞入刀鞘的水果刀,“把刀收起来吧。”就算是水果刀也看着心慌。
“嗯,”秦照把刀往衣服内层一收,突然问她,“那个人怎么回事?”
“哪个人?”
“刚刚那个,自称你师弟的。”
“他是路过,然后看见我的车停在不该停的地方,所以……”何蘅安把来龙去脉和他简略说了一下,秦照听得心不在焉,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放刚刚那个人突然把手伸进车窗的那一幕,越想越不寒而栗。
他仅仅是想拿掉她肩头的落发吗?怎么会呢,仅仅是个不熟悉的师弟。
他是想拔下她的车钥匙?从内侧打开车门?捂住她的嘴?掐她的脖子?或者是打晕她?
那个简洁而迅速的动作在秦照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放,他设想着这个动作的各种可能运动轨迹,又想起这一次见到这个人时,同样在内心涌起的不舒服感。他只能庆幸自己没有恋战,察觉张志福已经躲起来让他找不到,他就立即返回,刚刚好赶上阻止那个人。不然,不然会发生什么呢?
秦照不敢想。
“我会保护你的。”他扭头,定定看着何蘅安的侧脸,郑重其事地发誓。
何蘅安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很安全,不要这么严肃,看着好吓人。”比起保护她的安全什么的,她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突然跑出去追杀人犯什么的,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你不知道我多担心。”生怕秦照回不来,还怕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至于是他自己的血还是那个人的血,她都不敢深想。
秦照勾了勾唇,他喜欢她担心自己,一向喜欢:“我知道了。”
这时候何蘅安的手机欢快地响起音乐,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肯定是李警官!啊呀我忘了!你,你帮我接一下。”让李爱国骂他好了,反正他这么莽撞,活该被骂。
来电果然是李爱国,附近派出所紧急出动警力,到了地方却找不到人和车,于是只能打给李爱国。李爱国得知秦照这小子不仅打草惊蛇,把张志福吓跑了,还敢放片警的鸽子,同何蘅安两个人直接开车去医院了,顿时大发雷霆,在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于是秦照把电话挂了。
李爱国气得半死,无奈这小子是目击者,他不得不再次打个电话过去。
“不许骂人。”秦照表示。
李爱国无奈,堂堂某分区副局只能向这小子低头服软,好声好气:“成,成,我们换个话题,张志福在哪一片消失的?”
秦照觉得奇怪:“位置早发你手机上了,没看微信?”
“妈/的!”这么忙谁看微信,发了也不说一声!李爱国骂了一声,火速把电话挂了。
然后过了一会,他又打过来:“上完医院,来趟局里,问话,配合调查!”
“不行,我要上班。”
“你……”李爱国咬牙切齿:“你公司地址哪儿,我派人去找你,这总行了吧?”
“谢谢李局。”
李爱国被他气得肝疼:“遇见张志福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也叮嘱何医生不要乱说。”跑了一个杀人犯,像秦照这样的目击者,如果随便出去乱说,很容易加倍造成社会的恐慌不安。现在全A市上上下下都盯着公安局,早抓一天,就早一天消除民众的恐慌情绪。
压力很大啊。
秦照就喜欢看他们压力大,这样案子破得快,早点抓到人,安安才安全。他不在乎李爱国承受了多大压力,只想给他再多来压力,于是又补充了一个细节:“张志福在绿化带中央站立的时候,戴着耳机,好像在和人说话,我怀疑张志福有同伙。”
“他的同伙可能对A市十分熟悉。”因此成功指引张志福躲藏起来,避过秦照的追击。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李爱国的头疼起来,其实经过对张志福越狱过程的详细分析,之后,他们认为如果没有第二人的帮助,他不可能顺利完成这一切。秦照补充的细节只能说越发加强了这种判断。
如果有第二人存在,那么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加入张志福的犯罪过程的?这个人是谁,他在整个过程中究竟起着怎样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抓到他?
“我挂了。”头疼的李爱国有气无力地挂断电话,他得向上头报告,申请加大警力支援。
何蘅安在旁边听着,听到张志福可能有同伙的推测,她亦觉得十分惊奇:“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给李爱国更多刺激和压力?
秦照超委屈:“当然是真的,在你面前我怎么敢说谎。”
何蘅安发觉自己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抱歉。”
“不用抱歉,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秦照特别会顺杆往上爬:“最近几天你无论干什么,都让我陪你。”
“包括上班?”
“是。我今天去趟公司把任务交了,和Arthur沟通一下接下来的进度,后面的工作暂时不用在办公室完成。只要我效率高,Arthur不会有意见,”秦照认真地表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影响工作,你让我陪着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何蘅安沉默。
她想起车缓缓驶过张志福身边的时候,那个人似有所感,忽然抬起头,朝她露出的那个笑容,仿佛是被恶鬼盯上的感觉,背脊直发冷。
“安安,好不好?”秦照小心地询问她的意见。
既然他担心,她也有点怕,那就这样吧。
何蘅安点了点头。
秦照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
何蘅安勾唇:“你真的不是在以这个为借口,更进一步地——收集我吗?”可以像连体人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收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早上起来到晚上入睡,一天24小时,掌握她全部的、所有的一切,她觉得这应该是痴/汉的终极梦想吧。
秦照果然立即脸红:“才不是,我、我又不急于一时。”收集她是个漫长的过程,一切都来日方长,他不会这么心急。
“是么?”
“当然,保证不说谎。”他又开始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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