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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恋]破烂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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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容易找?”尚品看着她;黑亮的叫人心都能发慌的眼睛带着些个笑意瞅着她,“他回军区了,你晓得他哪个军区?你以为你一跑去;就能找到人了?有这么容易的事?”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些理由;让她一时踌躇地站在那里;坚定的决心有点动摇,眼睛疑惑地望着他,见他还是朝她招招手,怎么看都让她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上尚品的当,不是一两次了,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当的。
  不过是扮着一副好心的面孔,最后却要算计她,她心里发毛,还是不肯上前,兀自再摇摇头,“你随便我怎么做,神经病,别假装好心人了。”
  绕过他的车子,她就算是有点动摇了,还没到全部动摇的时候,现在还迈得开腿,朝对面过去,总感觉跟尚品打交道就会上当似的,她现在是真怕了他,前头事闹得扯不清,再来个尚品,她简直没活路了都。
  “有没有看新闻?”
  冷不丁的,她听到身后传来这样轻淡的声音。
  段乔脚步停了,明明晓得他在搞鬼,还是忍不住要停下来,她都恨自己这个反应,看着他还在笑,迎着阳光,那脸像是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离得又不太远,叫她隐约还有点恍惚,眉头下意识地就皱了起来,“什么新闻?”
  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叔叔有什么事,按她个性子,能看七点新闻嘛,肯定不能的,她向来对这种事都不太敏感,一般也从来不太关注。
  “沈伯庆昨天抢救无效过世了。”尚品知道不报出名字她也许就不知道人家是谁,报出人家名字的同时还很细心地说明一下,“沈济南的亲舅舅,你晓得他为什么不见人影了?”
  还是得亏他细心,段乔要是没听过他的说话,肯定不知道沈伯庆是谁哪位的,就她个傻样,当时跟着景析的,有什么大事也真轮不到她来处理,景析说了,他吩咐过的事,她才能干,一般跟着叔叔就行的。
  她向来怕怯,自然巴不得这样子,就跟着叔叔,在公众面前连个面都没露,也就是有人晓得叔叔身边有人,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保密的很。
  一听说明,她才晓得尚品这个人是真细心,微皱的眉头跟着就松开了,快步往回走,拉开他的车门就坐了进去,“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晓得沈济南是个混蛋,她还是有点说不过去的想法,想去看看他,亲舅舅没了,她晓得沈济南那混蛋说过,要不是他舅舅够硬,估计她妈早让高峰给摆布的没法子了,对于这个亲舅舅,她晓得那个混蛋非常尊敬的。
  现在亲舅舅没有了,她顿时想去看看他。
  “那你求我呀。”尚品完全高调了,眯眼瞅着她,车子就是不开,“刚才我好声好气叫你上车,你不肯,现在嘛,我不乐意了,不去了。”
  这个人——
  要端架子的时候就端架子,不端架子的时候,跟个老好人一样,啥事都为人考虑到位,简直叫人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段乔就是这么心里感受,只得跟他低头,低低地说了声,“我求你。”
  “一点诚意都没有。”尚品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以手指指她的右侧脸,“好多年没见了,我们这么重逢,你不给我个礼貌的见面礼吗?”
  前天才见过,她不由得想冲他吐槽,可现在她有求于他,还是忍下这个冲动,迟疑地看着他的右脸,眉头又开始皱起,简直跟受难一样地凑上去——
  没等她真亲上去,他到是一转头的,薄薄的唇瓣顿时就含住她的嘴,叫她想往后躲都来不及,湿热的舌尖往她微张的嘴里探,勾得她的呼吸有些急,鼻息间尽是他的灼热呼吸,弄得她的心尖儿都跟颤了,双手连忙抵着他的胸膛,抗拒着他。
  到是尚品含笑结束了这个吻,瞅着她乌溜溜人含着一点水意的眼睛,他情不自标地再吻上她的眼睛,见她惊吓的闭上眼睛,悦耳的笑声自他的喉咙间流出来,叫人情不自禁的着迷。
  段乔个胆小鬼,就缩在车子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几乎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你快开车……” 连声音都有些异样,有点急,又有点慌。
  他不逗她了,尽管那最有意思,“好好,你别急,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这会儿,段乔不说一句话。
  主要是尚品没说话,就一直专心开车,所以她没让他哄得说话。
  沈伯庆的遗体摆放在最靠近沈家的那个体育馆里,要说那个体育馆也是来头不小的,通常规模挺大的国际赛事一般都在那里办,只是,沈伯庆突然病危,昨儿个夜里就过世了,中/央紧急成立了临时治丧委员会,全权办理沈伯太的身后事。
  从体育馆门口,尚品的车子只停了一下就迅速地开了进去,段乔始终没有抬头,生怕叫别人认出她来,跟着何权,她认识军界的人比较多,而沈伯庆正好待过兰州军区,要是她聪明点,今天就不要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过来,可能会后悔,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的冲动,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尚品停车。
  沈家其实人丁单薄,虽说还有点远亲,但关系实在是有点远,沈伯庆为人低调,终身未娶,身后没有子女,要说亲人,其实也就是一个,就沈济南他妈,那位曾经与高峰算得上青梅竹马,甚至当初也是情投意合的沈女士,只是,人心变的太快,婚姻才开始就走很快走了绝路,离婚,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
  沈女士与沈济南站一起,母子俩身后还站着临时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
  段乔是跟在尚品的后边走进去的,体育馆里冷气十足,乍一进去,还叫人一个打颤,忍不住朝沈济南看过去,见他神情木然,似乎是什么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叫她心中讪讪然,跟着脚步就停了——
  沈济南却是走向她,他不过来还好,他一过来,她瞬间就觉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顿时脸立刻白了,慌忙地想躲往尚品的身后,却让尚品抓住了手臂,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你得过去,他现在需要你——”
  她蓦然一怔,目光惊异地看向他,却得到他的一记点头,而回过头看向沈济南时,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那手已经到她的面前,也就是这个时刻,尚品的手放开了,他独自走到遗体面前,献上了菊/花。
  而段乔已经让沈济南牵着手走过去,走到沈女士的身边,那里还有治丧委员会的人,其中还有几张熟面孔,让段乔都不敢抬起头来,就连声音都没有,只晓得站在沈济南身边,让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
  很快的,那种被许多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了,她心里轻松了许多,然而还没有轻松上两秒,她立时又觉得像是还有人盯着她看,眼角的余光悄悄地寻找那道眼目光,将将地与沈女士冷静的目光对上,心跳瞬间加快。
  她下意识地就想叫一句“沈阿姨”,还是不太敢,怯怯地想要笑一笑,这个时候又不适合,索性就憋着个小脸,不哭也不笑,让沈女士的目光从她的脸一直往下看,看得她都想逃。
  真是一点胆子都没有。
  要是段乔有半点胆子,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子,就因为她没胆子,才弄成现在这般模样,可惜她不是不明白,而是实在硬不起来,不是每个人都能狂帅酷霸叨炸天——她就是个小透明,就算有人扶着她,也没能把她给扶起来。
  从沈女士那种目光,她还有一种感觉,觉得人家都知道自己跟沈济南那点混账事,而且还跟人扯不清,脸上就有点火辣辣的心虚,目光悄悄地看向尚品——
  尚品已经走过来,瞧瞧她个眼神,染着个“求救”的色儿,心下还有点不明白,见沈女士的目光不时落在段乔身上,才晓得个乖乖恐怕又是扛不住了,心里微乐,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半分,站在沈济南一边,对她是爱莫能助。
  前来悼念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军中人士,家属答谢的时候,段乔就站在沈济南身边,不乏有人诧异地看着他,不过都是人精,谁也没说什么,就仿佛现在才认识她一样。
  段乔多少会觉得有点尴尬,可整整两天下来,那种尴尬仿佛就少了点,还让她得出一种结论来,这人的脸皮也会慢慢地厚上去的,最主要的是陈涉也来了,他是过来悼念的,当然身为沈济南最铁的哥们,这是摆上明面的关系。
  更让段乔觉得无所适从,一个沈济南,她陪着,这两天下来,她亲眼看着沉默的不像平时的沈济南,心里有万种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就那么陪着;如今不止多了个给她增加压力的尚品,还有个陈涉,更让她神经高度紧张。
  还有更让她内疚的是她家老太太,老是答应了,一件事都没有做好。
  就在段乔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迎来了沈伯庆的追悼会,追悼会后就去火化,然后登上专机,将沈伯庆的骨灰洒向东海。
  这是治丧委员会的安排。
  同样安排的文件也给了段乔一份,当看到文件上面列印着出席追悼会的名单,尤其是看到两个字后,手里的文件像被过电一样,也亏得她还晓得要掩饰一下,才没有震惊地拿不住文件,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沈济南,见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没等她不安的心情过去,沈女士把她单独叫去,不是当着大家的面叫的,她刚去了洗手机,沈女士是搞研究工作的,属于地震局,常常被国人称之为最不作为的部门,来段乔过去的是沈女士身边的秘书。
  段乔顿时觉得压力重大,说实话,几天下来,还真没有私下里跟沈女士待过一起,人家秘书在等着她,她说不说话,人家也不走,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跟着秘书走。
  沈女士待在一个独立的休息室里,秘书把她领到门口就走了,留下段乔一个人跟个傻瓜一样地站在门口,手举了好几次,都颓然地放下手,决心下不了,就是看着那门,心里有点恨这门是关着的,要是开着的,她直接敲个门,把沈女士惊动了,叫她进去就行了。
  可惜光想想是那样的,门还在她面前关着。
  她感觉也许是沈女士找她算账的?
  不知道人家要找她算什么账,她自己都说不清,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叫她心跳如雷,耳朵里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突然的,肩膀给人一拍,她差点就失声叫出声——
  “是我。”
  亏得那个反应比她更快,制止了她即将出口的声音。
  她给吓得半死,本来就亏心,一听声音陈涉,幸好还有点理智,还没骂人,但是瞪他两眼那是必须有的,压低了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南那里走不开,让我过来看看。”他抬眼看看紧闭的房门,知道这是沈女士的休息室,心里跟明镜似的,大约是要找她谈谈的,“别还嘴,沈阿姨说的话,你都得听,说什么就听什么的,知道吗?”
  她本来就紧张,现在一听他的话,就更紧张,本来双手垂在身侧,一听他的话,都觉得这双手放的都不是地方,可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露出个苦瓜脸,还带着一点求饶,“你饶了我行不行?”她双手合十,还摇了摇,“有你这么吓人的嘛?”
  “我这是好心给你当驴肝肺。”陈涉的手指差点就指到她的额头,临到了,手指又悻悻然地收回去,“你自己当心一点,沈阿姨不太好对付,别惹她生气。”
  他不说还好,他说的越仔细,反而让段乔的心更加是七上八下,刚才还有胆子举起手来去敲门,现在光看着陈涉走开,她便是连举手的勇气都没有,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有点期待这门自己突然能打开——
  这不是做梦的嘛,她不由暗骂自己不靠谱,连这种期待都有。
  洁白的牙齿咬着唇瓣,满脸个纠结,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敲了门,就敲了两下,呼吸瞬间屏住,等着房间里面的反应。
  “进来。”
  门一开,沈女士开的门,声音比较冷淡。
  段乔一听这声音,就感觉像是以前念书的教导主任一样,背挺得极直,努力让自己上去不那么胆怯,她还很有礼貌地跟沈女士打招呼,“阿姨好,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礼貌是必须的,不管怎么样害怕,她家老太太说了,人必须得有礼貌,别人没礼貌那么别人的事,自己做到了就行了,她走入休息室里,并亲手将门关上,关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落落人呢?”
  沈女士坐在一边,茶几上摆着整套的紫砂壶茶具,到是没喝茶,她坐的极有姿态,身上仅仅黑色的薄外套,里头是样子极其简洁的白衬衣,估计是保养得宜的缘故,岁月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给她。
  段乔试图将目光对上他,才对了十来秒,就发现她根本没可能与她对视,心里涌上一种无力感,有时候不是对方太强大,而是自己没勇气,“在我妈那里。”回答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悬起,生怕是这位是要找她要回落落。
  “明天追悼会,让人把他送过来。”
  沈女士似乎不介意段乔躲避她目光的胆小样,反而说得很自然,只是那嗓音天生的,显得比较冷,甚至叫人觉得不容易亲近。
  段乔赶紧答应,好歹落落也得叫舅公的,她哪里能不让落落过来,心想就是说这个事,也还简单的很,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也跟着放开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那我先出去?”问得小心翼翼,她见沈女士一点头,人就往后退,巴不得尽快离开,说她没出息,说她什么都好,反正是没有承受沈女士强大气场的能力。
  离门口越来越近,她的心跟着越紧张,生怕沈女士叫住她。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如人意,越是害怕来什么,就偏偏要来什么——
  “你叫段乔?”
  沈女士突然问她了。
  段乔的人已经走到门外,刚好想将关从外边关上,被这么一问,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手一个抽抽,没得办法,只得回到休息室里头,心想都待了这几天的,这位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当然,她才不会相信这位真不记得她叫什么,不是她觉得自己够出名到叫别人都能记得住她的名字,而是她与沈济南那些事,好吧,都有了落落,这位要是不知道那就是装的了,“我是叫段乔,沈阿姨。”
  但,她还是挺有礼貌的回答了。
  “段建国是你爸?”
  沈女士问得挺慢。
  段乔点点头,她爸是叫这个名字,她们家的老段同志没能等到她长到十八岁就没有了,听这位提起她爸,不免降低了一些紧张感,瞧着沈女士的目光也跟着不那么露怯了,还能扯开嘴角傻傻一笑,“沈阿姨,你认识我爸?”
  “我跟你爸是高中同学。”沈女士淡淡地说道,抬眼看向站在门口,双手交叠在身前的人,还真跟她个不省心的儿子说得太像,恶婆婆谁都会当,可她当这个恶婆婆真是不好说,年轻人的事,她到是不想管,偏自己儿子个性子,一点都不随高峰,要像高峰那样的,三心两意还到好,偏认准了一个人不撒嘴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从高中同学一下子就跳到“你打算怎么办”这种现实性的话题,段乔一时没转过弯来,巴巴地看着这位,还迟钝地重复了一扁,得到沈女士似乎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叫她顿时觉得自己挺苦逼的,心里慌极了,机械性似的将沈女士的话就就重复了一次。“我打算怎么办?”
  不用问她,就晓得她个表情,就跟吞了黄莲似的——
  “你打算对我儿子有什么交待?”沈女士严厉地逼问她,甚至是嗓音都有点提高,“是要跟那些人断了,还是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让我儿子受委屈?他娶哪个不好娶,非得跟你扯不清,你呢,能回报他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沈济南代表团表示,他亲妈真是做对了!
  陈中华:……
  陈丽华:……


☆、第118章

  这一质问下来;问得段乔冷汗直冒,刹时后背就全湿了。
  如果被问的人不是她;那么她可能想象成未来丈母娘在质问准女婿,偏她面对的情况是调了个头;明明她家老太太得出面问准女婿的事,却轮到她身上时成了沈济南他妈质问她的了——
  好半天,她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如泥雕木塑一样。
  “舌头让猫叨走了?”沈女士冷眼看她,也就那么一瞄;似乎对她非常不耐烦,“还是不会回答了?你到底要跟我儿子怎么样?真是有能耐,人家一脚踏两船也就够叫人觉得有本事;你到是数数,你踩了几条了?”
  说得段乔没脸的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一会红的,一会儿又白的,红白交加,羞愧万分,她晓得自己这么乱的关系不对,可偏偏就断不了,好像这么想又有点矫情,实在是找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一下——
  她都没有站得住的理由,以至于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绞尽脑汁的想说点什么,脑袋空白一片,只能是喃喃的道歉,“我不、我不知道会成这样子的,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沈女士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明白地告诉她一件事,就不是耐烦听她道歉,没用任何妆容装点过的脸,此时透着上位者的严肃,身上一件一首饰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就打算这么过?”
  就算是个泥人,那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段乔被问堵了,那点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气性跟着就上来了,她也不是自愿的好不好,当年就想走一次后门,谁晓得他们家的那么乱,把她弄成这样子,现在她答应老太太的事没一件做得成的——还要被人质问,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被人那么没脸的质问,当然还要为自己说话的,刚才是找不出理由,现在她脑袋稍稍灵活了一下,“我哪里是乐意的,他们又没有问过我意见,我都说断了,谁晓得他们心里想什么,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一个个精的要命,我妈都急死了,我都不好跟我妈交待,沈阿姨,难道是我乐意的,我愿意叫别人晓得后说三道四的?……”
  她真是急了,话说得一溜子的,激动的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着……
  “哈哈哈……”
  谁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女士到是先笑了,那声音,爽朗的不一般,把正激动的段乔弄傻了——
  是的,确实是有点傻了,她还在比划的手慢慢地停下动作,乌溜溜的眼睛瞅着这位,大脑感觉像是被停机了一样,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呆呆的……
  沈女士笑看着她,还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家里实行民主政策,我儿子嘛,他自己做主就行,就他那个叫人操心的德行,我要是一干涉,估计还能出叫我更不能接受的事,现在好歹还行,至少比收敛点,我不管你们怎么着都行,他喜欢就成……”
  再把段乔惊了个半死,刚才还那么强势的态度,现在完全任由儿子的放羊吃草态度,跟冰火两重天似的,她不知道要高兴还是得埋怨自己被耍了,不带这么吓人的好不好?她真想吐槽——
  果然儿子是混蛋,当妈的……
  呃,所谓即使辈不比你长,年龄都比你大,她还是保持了一种尊敬的态度。
  “反正丢脸的不是他一个。”沈女士做了个结论,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眼神里却透着一种伤感,以及无可奈何的接受,那种儿大不由娘的心酸,“记得明天让人把落落送回来,好歹也是我孙子,跟着你们,我真不太放心,还不如由我带。”
  段乔面红耳赤的,人家说的是实话,她反而没有一句话可辩解的,所有的气性儿都叫刚才沈女士的话给压了下去,她本来就不是有多少硬脾气的人,现在一下子就蔫了,“我妈很喜欢落落。”
  “没事,休息天就让他去你妈那里。”
  沈女士很大方。
  把个段乔弄得真是后悔了,她们家老太太哪里就是休息天就行了呀,都已经动了要让落落姓段了,哪里可能答应沈女士这个条件的——
  一个亲奶奶,一个是亲外婆。
  段乔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答应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圆满的结果。
  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估计她都想哭。
  真没用,她都嫌弃自己。
  可她真要是那么有用,也不至于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跟个神经病似的,就晓得发愁。
  “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沈女士并没有想听取她意见的意思。
  段乔只得出去,心里堵得慌,垂着个脑袋,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心情不好?”
  她抬眼过去,尚品站在走道的出口,朝她笑笑。
  那笑意,简直温暖的跟春日的太阳一样,她忍不住地快步走过去,两手揪住他的袖子,简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乱得她芳寸全无,就晓得问怎么办。
  尚品给问得莫名其妙,视线往前看,一看那休息室门还关着,估计是从那位受到了挫折,不由轻拍她后背,拍得很轻,安排她激动的情绪,“慢慢说,你别急。”
  她试着深呼吸,才算是把情绪慢慢地稳下来,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不太妥当,两手迅速地放开他的袖子,两手局促的缩在身侧,想要努力的把事情都说个圆满,“我妈、他妈……”刚说了个开头,她顿时翻个白眼,再深呼吸了一下,“不是,你听我慢慢说,我妈想让落落姓段,他妈说落落她来带……”
  精简再精简,总算把一长串的话精简成一句。
  “噗……”
  尚品极没有同情心的笑岔了气。
  “我都愁死了,你还笑?”她没好气地瞪他。
  尚品到是想搂住她,被她恨恨地推开,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就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她发愁的小脸,“你愁什么,就是爱多想,让阿南自己去解决,他去说服人,落落又不是你能做主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顿时眼睛亮得跟暗夜里的星星一样,居然乐得跟个孩子样的跳起来,无尾熊似的两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又迅速地跳了下来,那速度连一向自认反应快的尚品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去了,他的手慢慢地触上自己的脸,那处被她亲过的地方,明明是一瞬间的事,仿佛那个吻就一直在那里一样,叫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走过走道,他轻轻地敲了敲沈女士所在休息室的门。
  沈女士亲自来开门,见到是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调侃般的地问道,“过来是不是看她受到我的欺负了?”
  尚品赶紧摇头,“我哪里会这么想,阿姨是最最好的人,哪里会有可能欺负乔乔,再说了,那是阿南心尖上的人,阿姨舍得吗?”
  沈女士觉得自己有点老了,以前没这么觉得,一门心思奔在工作上,现在才发现似乎这年头变化的太多了,变的她都有点奇怪了,看看面前的尚品,几乎跟自己儿子一起长大的,长叹一口气,“你们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我心脏不好,真受不了。”
  正常的,随便一个正常的母亲都受不得这事儿,她的反应完全正常。
  尚品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俊脸蓦然一红,“阿姨身体好着呢。”
  “就算现在没不好,以后也会不好的。”沈女士瞪他,“明天还有那位要来,我都头疼,你们千万别给我闹事,要是出半点意外,我都不饶你们。”
  “阿姨,我也怕这个的。”尚品说得笑嘻嘻,“那位比我们有分寸多了。”
  沈女士又瞪他一眼,“好吧,你也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头疼。”
  尚品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都说父母担心,谁没有父母呀,他也有呀——
  也叫他头疼。
  他反正踩上不归路,这事儿,父母早就几年前就晓得了,要说他不怀疑段段的死有猫腻,那肯定是自己骗自己玩的,可惜——他父母也早就有了对策,反正不管他查什么都好,消息总是断了个缺口,叫他无从查起。
  他哪里会去想就沈济南与陈涉两混蛋他们得了好处,到把他给狠狠地撇到一边去了,这两个没良心的混蛋,休想再把他给撇下。
  等他回到之前的地方,段乔还是站在沈济南身边,连同陈涉一起,还有治丧委员会的人,他也快步走了上去,四个人站在一起。
  沈伯庆的追悼会如期举行。
  党和国家领导人亲自到场悼吊唁,并发表唁词。
  国务院总理、人大委员长等等都亲自到场拜别遗体。
  简短而又隆重的追悼会,半个小时就结束。
  叫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几天陪着沈济南的那个女人不见人影,沈济南抱着个胖胖的小男孩,并没有结过婚的沈济南抱着个孩子出现在沈伯庆的葬礼上,谁都猜得出来可能就是他的儿子。
  灵车载着沈伯庆的遗体去火葬场火化,再由军用直升机直接载到东海上头,将骨灰洒向东海。
  丧事简办,安排亲朋好友在饭店吃顿饭,俗称的“豆腐羹”,据说这整桌上的最后一道菜,作为压轴上的。
  段乔去了哪里?
  实在是不好意思出面。
  她躲了。
  追悼会还没有开始,她就躲了起来,一个人待在休息室里头,身边还伴着一个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处理各种丧事的细节问题。
  没曾想,景析到是过来了,前头那位在拜别遗体,这位就自有门道的到了后面,表情淡淡地走了进来,俗称是那位的“第一走狗”,办事极为细心牢靠。
  “景、景主任。”
  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确实有点意外,看了一眼在那里收拾小白花的段乔,见她都没有抬起头来,心里就有点佩服了,这是心理素质好呀。
  虽然别人提起景析时,总爱带着个戏谑的味儿说人家是“第一走狗”,没有人那么傻,真把话说出来,除非是不想混了。
  “你先下去,我跟小段老师有点话要说。”
  景析说得不紧不慢,依旧是那种风范,跟着领导后边儿,压得住场面的人。
  工作人员心里嘀咕,这位小段老师来历叫人吃惊,面上一点都不露,反而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就走出休息室,还细心地替他们关上门,挂了个“请勿打拢”的牌子。
  要说工作人员想的是实在太多,就是角度的问题,她没看到段乔脸上那个尴尬的表情,景析一来,她就想跑出去,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明显,让别人见就算是没事也成有事了,所以,她当作在整理小白花,这些小白花全是送葬的人戴的,一个个的分发出去,买的多了,就堆在这里——
  她作势在整理。
  等那工作人员把门一关,她才算是能抬起头来,小脸有点红,不是很红的那种,就是那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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